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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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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京呆呆的捂着脑袋,好半晌才从南柳突然砸来的喜欢中回过神,心被欣喜占据,狂跳不止。
拾京傻笑着,脚步轻快地跑到棺木旁,高兴地拍着棺木,像是要把这份欣喜也传递给棺木中的那具白骨:“阿爸!!听到了吗?!”
天将明时,守卫发现远处慢慢走来一个苍族打扮的少女。
离得远,他们看不清她的表情。
驻军用简单的苍族话叫她停下,少女停了片刻,又慢慢走了过来。
她手中没有火器,也没有带刀,守卫交流了眼神,到棚帐中把拾京叫了出来。
“江司郎,应该是你们族的。”
拾京从棚帐中出来,看到这个独自前来的少女,惊讶不已:“恰月?你是怎么来的?”
没记错的话,她是留在深林中的。
恰月终于停了下来,她身上都是尘土,额上的垂珠断了,白生生的脸上满是灰渍,一双眼蕴着泪光:“拾京……溪砂……”
拾京皱眉:“溪砂怎么了?”
“溪砂不愿意打下去了……我们想换个地方……拾京,他伤了……”
“没有人想打下去,我只想要巫依为阿爸偿命。”拾京说,“我们想的应该不一样,所以,恰月,你来找我做什么?”
“求你去看看溪砂……”恰月说,“溪砂快要死了……我不愿再打下去了,可他们还在林子里,我们不想保护巫依,巫依已经老了,她在贝桑那里,我们不一样,我们想换个地方。求求你拾京,你去帮帮他……”
“几个人?”
恰月好久才说:“只有我……和溪砂。我们想走……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不去溪清那里,我和溪砂逃到了枯水洞那里,之前的旧洞穴,你还记得吗?他跑不动了……他流了好多血,我背不动他……”
“旧址?”拾京一愣,“现在……不是成了矿地吗?”
“……我们要从那里上山,拾京,求求你,帮我们逃走吧,我们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你让我救溪砂?”
“不……只是求你,能让我们翻越哈什山。”
拾京听懂了。
恰月和溪砂既不赞同溪清的方法,不愿离开林子,又忍受不了巫依带来的战火,他们两个人想离开苍族,背弃族人。
他们不敢去找族人求救,又不能去找溪清求救,只能向他求救。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恰月哀求道,“请不要告诉任何人,拾京,你会保守秘密的对不对?”
拾京背上火铳,说道:“走吧,我帮你们这次,你们想到崖上族外的北林地生活吗?……”
恰月微微点了点头,垂下眼睛。
后面的守卫看拾京要跟着这个苍族姑娘离开,忙问道:“江司郎去哪里?如果离开,属下要同公主禀报。”
恰月睁着大眼,好像怕他说出去的样子,紧张地看着他,拾京说道:“嗯……那就说,我去帮溪砂和恰月逃跑,天亮时一定回。”
恰月带着拾京,沿着矿地旁边废弃的石料和矿渣中的不起眼小径,慢慢摸到了矿地内部。
玉带林中苍族人的旧地,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矿井多的像蚁穴蜂巢。
恰月拨开杂草,露出一个未开凿成功,废弃的矿井,钻了进去,招手道:“从这里走,能绕开这些开采的人。”
拾京盯着她看了很久,恰月慌张道:“拾京,你不愿帮我们吗?”
“要走多远?”
“从这里走,另一端出去后,是北林边的枯水洞,你还记得吗?之前我和溪砂经常在那里抓鱼吃……我把溪砂放在了那里,族人们不会知道的。”
“我记得。”
拾京点了点头,跟着她下了矿井,井下空间狭小,因为是废弃不用的,因而下方无光亮,也无可已照明用的燃石,恰月熟练地摸黑而行,拾京跟着她的脚步声,说道“恰月,你是不喜欢溪清吗?去找溪清的话,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这样辛苦……”
“她是叛徒。”恰月说道,“和你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饿死了,晚睡晚起害死人,晚上第二更,我先去吃东西……
谢谢 again王,小小鱼,巫觋出资给南柳赞怒气值~
☆、第88章 矿井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一下,请假:
今天下午突然接到一项作业,和毕业学分有关,很重要,需要在28号之前交,所以24号到28号可能会暂停更新,或许会挤出时间每天更一章,且更新时间会很不稳定,请大家多谅解。
今晚我会尽量存稿几章,能几章就几章吧,之后会每天一章放出来,如果29号之前有哪天断更了,请大家别着急。
【心痛,本来打算双更到月底正文完结的】
ps:放心,不死主角。
苍族因为之前到教场参加火铳训练的缘故,私下里拿了许多的火药; 这次双方交战; 驻军发现; 苍族人弹药耗尽的速度比他们预想的更快些; 火器交战结束后,驻军分队进林搜索苍族人,挨个缴械抓捕。
收回来的火药火器就放在教场旁画的圈内; 制造办官员清点着; 总觉得少了很多。
苍族的这些有生战力被抓捕后,巫依也就难藏身了。
不多时; 就有人传报,三队已经发现巫依藏身处; 并成功将其抓获。
南柳精神一振; 忍不住弯起嘴角:“老巫,看你还往哪逃。”
巫依是被人抬出来的; 老太太年事已高; 本就是行将就木之人,经此番折腾,连南柳都看出了她脸上浮出的衰败之相。
人将死时,脸上是有死相的。
这张将死的老太脸; 浸满怨毒; 像是一条僵硬的毒蛇,临死前还要含着一口气,将毒汁喷向她的仇人。
南柳扬起下巴; 俯视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见,老巫婆。”
老巫婆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南柳不耐的摆了摆手,让军士快些把她带走,别让她心烦。
傅居蹲在一旁修理被苍族人改坏的火铳,听到巫依说的话,皱眉道:“公主还是防着点,她估计像放火?”
“怎么,她说了什么?”
“烈火焚魔之类的,好多听不懂,可能是诅咒。”
南柳一撇嘴角,冷声道:“谁信,愚昧的老东西。”
除了巫依,溪砂也被抓了。
原本溪砂是同意溪清与外族人达成的各种盟约,然而当听说南柳要用《大同律》来给巫依治罪,他觉得苍族和溪水母神都受到了冒犯。
苍族的巫者,即便是苍老的,已听不清神谕的,也是需要尊重的,巫者怎么可以有罪?又怎么可以让外面的人来判巫者的罪?
溪砂不服。
他和大多数苍族人的观点一样,巫者即便已经失去聆听神谕的能力,那也不容外族人冒犯,他们的信仰是虔诚的,因而就要保护巫者,让她安然老去,顺溪水而葬。
所以溪砂积极参与了劫狱。
南柳看着溪砂被两名军士压着脑袋带走,自语道:“原先看溪清不顺眼,现在溪清顺眼了,溪砂又不顺眼,他们姓溪的一家都有毛病……”
“殿下,属下来报江司郎动向。”
“讲,他回去了?”
“没有。一个苍族女子刚刚来找江司郎,江司郎和她一起往矿地那边去了,说是去帮溪砂和恰月逃跑,天亮就回。”
南柳惊住。
傅居忍不住指着刚给押送过去的溪砂,说道:“溪砂不是在这里吗?我记得他就是溪砂啊!拾京帮忙逃跑什么?”
南柳又问:“他说他去帮谁逃跑?你确定是溪砂和什么月?”
那通报的兵士生怕自己把苍族人的名字叫错了,一路上都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当下就自信重复道:“溪砂和恰月,属下记得很清楚,江司郎就是这么说的。”
南柳心漏跳了一拍,她亲眼见士兵押着溪砂从她眼前走过,拾京怎么可能是去帮溪砂逃跑?
“不好。”她喃喃道。
这傻子,早说好了父亲尸骨挖出来后就再也不管苍族的事,怎么这时候又要去帮忙?!
南柳心中发慌,她一把抽出身后的燧发枪,咬牙问道:“往哪边走了?!”
“矿地西,没开工的那片矿井地。苍族人之前经常从那条路抄近道到教场来,属下见江司郎和那个苍族女子走了那个方向。”
“姚检,点十个人来!”火光在南柳的眼中跳跃,“随我去找江司郎!”
漆黑的矿道中,拾京听着恰月脚腕上的银铃声,心猛然一停,想起之前自己的族人为了学习火铳,在战斗中不暴露自己,把脚上身上会发出响声的东西都给摘了。
恰月却还戴着。
而南柳他们正在攻打林子里的族人。
这说明恰月根本没有参与作战!她可能一直往返这条路,她是在做什么?
拾京下矿井之前就隐隐怀疑恰月有问题,她可能有什么目的,但那些怀疑一闪而过,终是被想帮她的心压过。
然而现在回想,她求助他时,说的话含糊不清,她的眼神躲闪着,她对矿井下的路还如此熟悉……
拾京出声问她:“恰月,你每天来回走多少次这条路,竟然不点灯就知道要往哪边走。”
“如果我的脚下有磐石,那么我走过的次数足以把它磨平,如果我脚下是刀山,那么我的血早已流干。”
银铃声未乱,听得出,步伐坚定。
“为什么要走这么多次?”
恰月为正面回答问题:“因为我心虔诚,我愿为我的虔诚,付出辛劳。”
拾京说道:“恰月,如果你和溪砂两个人要逃开贝桑和巫依他们,又不喜欢溪清,不愿向她求助,那么你能求的人,就只有我,我不会像巫依和贝桑他们告密,也不会认为你们两个是叛族而奔,更不会像族长那样命令你们做什么不做什么。所以,你之前来求助,我才帮你,我是信任你的,你需要我的帮助。”
恰月并没有接他的话,她说道:“溪水中那个古老的预言,来自溪水母神的预言,现在已经要实现了。”
苍族的预言有好多,拾京问她:“恰月,是哪个预言?你又想做什么?”
“外来的邪魔会使勇敢坚毅的苍族裂成两半,他将给苍族带来灭顶之灾,溪水的纯净无法洗去他的肮脏虚伪,他血液中的污秽和毁灭只能用烈火焚化,他将受到他的惩罚,让母神的愤怒融化那卑贱的污秽之躯!”
“恰月!”拾京皱眉,他不愿刺激恰月,因而他不能否认她的母神,拾京按下心头的慌,温声说道,“恰月,那些预言年代久远,有些或许已经不是母神的预言了……你不必执着的相信你从未见过的东西。”
银铃声消失了。
恰月停了下来,说道:“我见过,神就在我的心中。拾京,你该赎罪了!”
拾京闻到了他熟悉的味道,属于制造办的气息。
火药的味道。
无边的黑暗中,拾京慢慢后退。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后悔了。
恰月身上狂热的杀意也慢慢在火药的气息中暴露。
拾京一边后退,一边说道:“直到现在,你还是把我看作邪魔?哪怕我选择相信你,愿意帮助你?”
“邪魔都是狡猾的。”恰月说道,“他会欺骗我们,出于自己的目的。正如你之前骗我的溪水锦一样,你是为了逃跑。你对我们笑,你说选择相信我们,你帮助我们,都是为了迷惑我们,之后就像迷惑溪清那般,让族人分裂,让亲人反目,让自己的骨肉满口污言秽语,质疑我们的溪水母神!所以,你就是邪魔!!永远都不会被溪水净化的邪魔!必须除掉,必须!”
空气中微微响动。
“这是曾经离溪水最近的地方。”恰月划亮了火折,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扭曲了她的表情,“这是巫依的愿望,今日我来替她实现。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我撒了谎,但我是为了母神,如果母神垂怜,请让我魂归溪水,让火的烈焰燃尽污秽之血,让给我族带来灾难和痛苦的邪魔永远消失在烈火下,给我最大的宽慰!”
恰月的身后,是一堆火药。
拾京到抽一口冷气:“恰月冷静!如果你要烧死我,不必搭上你的命!熄灭它!”
然而恰月神情陷入濒临癫狂的诡异恬静,她默念着净水神祈,扔下了火折。
火光映在拾京骤然变窄的眸子中,变作了席卷而来的火焰怒浪。
南柳跟着驻兵刚到矿地西,就听一声巨大的闷响,不远处的一方荒废的矿井喷出烈焰,周围的矿石尘土晃动了起来。
在夹杂着尘土矿石的味道中,傅居闻到了火药味。
“不好!这是人为炸矿井!”
“拾京!”
南柳脸上血色尽失,周身的血仿佛一下子被脑海中那可怕的念头吓得凝固了。
南柳冲了过去,跌跌撞撞奔向塌陷的矿井。
“殿下小心!”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温热粘稠的东西打在南柳脸上,南柳凄声嘶叫,跌跪在地,脚下的土地软陷进去,碎石和尘土自四面八方纷纷砸下。
侍卫和傅居的叫喊声南柳已经听不到了。
她身下的矿井坍塌了,她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希望拾京并不在这里……”
这是南柳最后的意识。
☆、第89章 矿井之下
雄鹰的翅膀擦着一片狼藉的土地飞过,发出一声长啸。
顾骄阳抬起胳膊; 鹰飞落在她的臂弯; 爪子轻轻擦了两下。
顾骄阳说:“有生命迹象; 从西侧挖。”
封明月眼中布满血丝; 紧紧抿着嘴,盯着塌陷的矿井,一言不发。
“吉人自有天相。”顾骄阳说; “南柳没事的。”
“她不能有事; 一定不能……”封明月反复念着这句话,“她不能; 他们都不能有事……”
“顾将军!有声音!!下面有声音!”
顾骄阳道:“都别出声!”
被掩埋的矿井下方,确实听到了有节奏的敲打声; 轻微的; 慢慢的。
南柳醒来,渐渐恢复听觉后; 耳畔的敲击声使她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慢慢动了动身子; 空间狭窄,只能转动半个身子,肩背被碎石扎破,火辣辣的疼。
竟然没死。
南柳自嘲一笑; 差点流泪。
耳畔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南柳咬着牙忍着痛翻身; 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有人吗?我在……这里。”
她反反复复说了许多次,敲击声停了下来,南柳心沉了下去。
不久之后; 旁边的石和土换换垂落着,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尘土落下,离南柳的距离很近。
不是外面的人,是里面的人!
南柳试探着,内心几乎是急切地,声音颤着小心翼翼的哑着声音问:
“拾京。”
“拾京……是不是?”
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一刻,敲了敲石壁。
南柳松了口气,彻底瘫软下来,闭上眼,将心中发疯一般席卷过的感激和庆幸之情梳理好,又睁开眼,慢慢低语:“我这次……一定要……揍你……”
拾京什么时候挖通过来的,南柳已经不知道了。
她疲惫不堪的昏昏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身边有呼吸声的大型活物让她心中猛的一惊,手摸过去之前,生怕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未知的地下怪物或者是她的梦。
活物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像羽毛轻扫过石壁。
“是你吗?”
“是呢。”
他的声音同样也是嘶哑的,南柳听得出他说的很费力,但声音很小。
南柳力气几乎要消磨完,就如连续三天三夜在冰冷的雨水中行军,现在身体又冷又热,还困顿不堪,但她依然强撑着精神,问道:“哪里有受伤吗?”
“有的。”
拾京说道。
好久没听他说哪里受伤,南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很黑,刚睁开眼的时候,南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瞎了,看不见了。
后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她隐隐约约看到了旁边巨石横断的大概轮廓。
拾京慢慢摸索着,找到她的手。
顺滑的发丝垂落下,拾京的声音响起:“你摸摸看,我的头发烧短了,整整一半!”
南柳动了动手指,抓的却是他的手。
“你手……”
南柳摸上他的手,拾京的手像泥鳅一样,一触就逃开。
拾京嘶嘶抽着气,过了好久,说道:“看不到就别摸了,有些疼……”
果然如她所料,他手上有伤。
“魂淡!”
南柳憋了好久,憋出了一句骂人的话来。
“你说!”因为提着劲要揍他,南柳迅速恢复了几分精神,一把抓过人,一巴掌拍上去,“来这里做什么!你傻吗?对,你就是傻!说好的以后再不管苍族的事,你的话都被狗吃了!!”
拾京趴在她身上,呼吸声慢慢和缓下来,轻轻笑了笑,说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后悔了,你打我两下,来……南柳,你有哪里伤到吗?”
“有!”南柳气愤道,“等着领赏吧!!出去就把你锁在我身上,钥匙我拿着,再敢乱跑我就吞了钥匙,让你一辈子只能跟我手牵手!”
“听起来不错……”
拾京从脚开始,顺着她的腿,慢慢摸着,“腿能动吗?”
南柳抬脚就是一踢:“狼崽子,是不是那小姑娘梨花带雨一流泪,你就脑袋一抽逞英雄的就去了?!也不想想,你们族多的是那种忘恩负义一心要打死你的人皮妖怪!还敢到矿井下来?你怎么这么好骗?!不怕妖怪下来撕了你!!”
“对不住,以后不会了。”拾京摸上她的腰,低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信任何话,除了你的……”
“你傻吗?!”南柳还在气愤,拍落他摸上胸的爪子,狠狠气道,“对,你就是傻,我从第一天遇到你我就知道,本以为你出去转一圈,吃了那么多亏,至少聪明了点,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好骗!说吧!这次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妖怪用什么话骗你来的?要不是溪砂刚好从我眼前乖的跟鹌鹑一样过去,你让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在这下面?!爆炸是怎么回事?是你炸的还是那该活剐的妖怪炸的?”
拾京摸了摸她的脖子,又摸上她的脸,压上来,寻着她的唇,舔了一口。
南柳呸了一声,说道:“喂了我一嘴土!”
拾京嗤嗤笑了起来,抱着她,松了口气,这才说道:“是我考虑的不够,想的也太好……”
“你就是傻又蛮!”
拾京说:“我以为恰月和溪砂可以像我和你那样,为了在一起,逃开这个族群。我想了好多,一路上为他们也考虑了好多,他们如果私逃,要比我和你更艰难,能帮的只有我,恰月以前遇到困难,一直都会来求助我……所以这次我认为我离开前,这个忙要帮……”
南柳酸溜溜气愤道:“看吧,哪来的那么多理由,说到底你就是逞英雄!!拿这种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借口都能骗到你,你说你吃我的饭长的那点精都用哪去了?该用的时候脑袋里都是实心的!一骗一个准!”
“她让我下矿井时,我怀疑过,也犹豫过。”
拾京说道:“南柳,我错了……我那时是好奇得多,我想知道她是怎么从矿井走到枯水洞,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的这条路……我错了。”
“等我出去……”南柳说道,“等我出去!一定好好修理你!我说真的,这次算是上苍开眼,没让你出事,不然我追到阴曹地府,也要先把你痛打一顿!”
“南柳。”拾京说道,“我也喜欢你,最喜欢。”
“聪明都偏到这上面来了!”南柳愤愤然,“你以为你说几句喜欢我能消气?你是不是要傻到真的付出什么代价时,才会开窍?是谁炸的矿井?”
“骗我的人。”拾京确实聪明不用到正地儿,精明的选择不去叫名字,“她把火药都堆在了这里,最后点了火。”
“你……拾京……”
这下轮到南柳摸了。
她小心又仔细的,慢慢摸着拾京,拾京很配合的说道:“腿脚没事,腰也没事你放心,嗯……后背一边有伤,烫到了别碰……头发,是不是短了很多?烧没的,脖子是好的,脸也是……头没事,没撞到头。”
“怎么活下来的?”南柳手不自觉地发抖,拾京慢慢握住她的手,南柳着急道,“你手别动!手要是废了,以后急死你!出去之后让我看看你的手……”
“矿井有分岔路,有开凿好的石壁遮挡,她擦亮火时,我看到的,很幸运,就在我旁边。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总之……我活下来了。”
“混账!”
南柳想了想,还是生气:“如果没有那条路,没有那个石壁,你就没命了!跟那个妖怪死在一起!!你真是想气死我!”
“我活着。”
拾京把头埋在她胸前,南柳后背被小石子划破的伤口疼了一下,似乎都在齐声叫嚣着:“揍他!”
拾京说道:“南柳,我和苍族再无联系,也不留恋它了。我阿爸已经找回,以后,我的家只有你了。我的心只能安放在你身上,你去哪里,它就在哪里,永远把你当作我的家。南柳,心给你了,不要丢了它,让我安心和你回家。”
南柳刚想好要骂他的千言万语,以及要动手打他的冲动,被这些话抚平了,仿佛龙鳞被轻柔地梳理好,南柳的心立刻柔软了下来,摸着他半长不短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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