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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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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径自先走。
    溪砂还是不解:“可是,贝珠阿娘那里离的远啊?”
    珠明似是下了决心,表情坚定:“溪砂你不要管了。祭坛也不近,就去我阿妈那里。”

  ☆、第16章 冲动

珠明带着拾京离开苍族集中聚集的地方后,在通向祭坛的分岔口停了下来,指着东边的一条被野草灌木丛遮掩的小径说道:“拾京,你离开这里吧。”
    拾京浑身发冷,伤痛让有些无力,他咬牙守住一丝清明,谨慎问道:“离开?去哪?”
    “随便哪里,你快离开。”珠明推着他,把他推向那条小路,“我就说你逃了,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拾京扶着旁边的树,轻轻抽着气,问他:“……为什么?”
    珠明又流露出了那晚见到拾京时复杂的表情,有不忍也有同情。
    他艰难组织着语言:“巫依在为祭典做准备,那根本不是我们想的祭典,你要留下可能……拾京,你离开这里吧!我一直期待你成为真正的苍族人,可你要是死了……”
    后背的伤一阵热一阵冷,拾京微微颤抖着,声音却很平静:“巫依……她要做什么?”
    珠明深吸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她要把你的血献祭给溪水母神,她要你做祭品。”
    拾京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珠明看着拾京愈发苍白的脸,不忍心道:“工具是我准备的,拾京,是引血刀。”
    有一瞬间,拾京什么都思考不了,委屈如巨浪拍下,完全淹没他的心。
    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像千万根针扎在心上。心头涌起的难过又像一张从天而降的网,紧紧地缚住他,令他透不过气。
    他一直以为今年的祭典和往年一样,只不过是允许他的参加,在祭典那天,经过溪水的净化,唱过颂歌,他们就能承认他。
    他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这次祭典成功之后。
    而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天真的可笑。他身体里流淌着外族人的血,巫依和大母又怎么可能只经过溪水净化就能承认他?
    可他若现在离开,阿爸的尸骨怎么办?他发过誓,要带阿爸离开这里,去京城寻找阿爸真正的亲人。
    见拾京发愣,珠明焦急道:“快走啊!趁他们都不在,你快走啊!”
    “我阿爸……”
    “没人会去墨玉潭伤害你阿爸的,只是副尸骨而已,你走啊!你想留下送死吗?!”
    拾京心中担忧,而比担忧更甚的,是他现在的无措。
    离开?
    虽然他和揽月楼的叶老板约定好了,自己离开苍族后先到他那里帮工,攒够钱再上京城。可让他此时离开,这么晚,他能去哪儿?
    青云营吗?
    青云营……南柳。
    她说过她会帮他。
    拾京向后退了几步,珠明转过身,小声说道:“你快些离开,你在林子外肯定有认识的外族人,不要回来了。现在,我要去告诉他们你逃走了,我会走慢一些,你离开吧,拾京。”
    “……谢谢。”拾京低声道,“替我转达对贝珠阿娘的祝福。”
    拾京扶着树,跌跌撞撞朝青云营方向跑,珠明与他背道而行,闭上眼睛,心中每数十下迈一步:“拾京……我欺骗了巫依,欺骗了溪水,我的罪比你更重。”
    “珠明,你在干什么?拾京呢?”
    听到溪砂的声音,珠明一吓,紧接着他松了口气,他认为他若讲出实情溪砂应该不会反对他的决定。
    然而等他睁开眼,刚想对溪砂说明情况,却看到了溪砂身后长长的队伍。
    火把的光蜿蜒到他目不能及的地方,巫依的脸一半在火光中,一半在阴影中。
    珠明傻了。
    溪砂手上捧着药草,喃喃说道:“巫依婆婆来了,我就想追上你们,贝珠那里没有药草,还要走那么远……拾京呢?你……你把他放走了?你做什么啊!”
    珠明看了眼拾京离开的方向,隐约还能看到他的绿影。他登时急了,看向巫依,目露悲伤:“……巫依婆婆。”
    巫依依然面无表情,脸上的褶皱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早就知道了会有今天。
    她伸出手指了指林外,吩咐道:“把人带回来,他若不回,就问他,还要不要他阿爸的尸骨。”
    溪砂向东边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震惊:“珠明,你真把拾京放走了?你在想什么,他明天就能成为我们的族人了啊!你……”
    珠明很想告诉他,若是拾京留下,或许命就没了,可他现在更怕的是巫依,他走过去,伏在巫依脚边,额头触着泥土,却无法开口说出:“请你宽恕我。”
    巫依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道:“魔鬼的化身会迷惑守坛人,心越虔诚就越容易被引诱,珠明,你起来吧。溪砂,你去把贝珠叫来。”
    听到赤珠营的示警声后,青云营的将士们就结束了休假,匆匆返回营地待命。
    宋瑜寻了一圈不见南柳,心中有些不快,对站在旁边的姚检说道:“姚贱人,是不是有才华的人都不按规矩来啊?明明我都收到结束休假的指示了,柳南柳也不归队。”
    姚检斜她一眼:“她归不归队,碍你什么事?”
    “不碍呀,我也就是说说罢了。”宋瑜停顿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小声抱怨道,“但是我们都在这里待命,她却跟苍族的男人逛灯会……”
    姚检是岚城本地人,听到宋瑜说这话,更觉她脑子不太灵光:“苍族?开什么玩笑,苍族人谁敢跟外族人私会?被逮到可是要沉潭的。”
    “真的吗?!”宋瑜吓了一跳,咋舌,“哎,是男女都沉还是只沉一个?南柳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眉目传情啊!仔细想想,人家这一辈子也是值,从不走寻常路。勾搭个男人都走危险路线……”
    姚检不愿搭理她了,他怕再多说一会儿又要和宋瑜吵起来。
    对面玉带林中突然传来骚动。
    听到响动,青云营的将士们拿起兵器,屏息盯着玉带林。
    火把的光在茂密的树丛间闪烁。
    姚检说道:“大约二十人。”
    宋瑜扛起火铳,准星瞄准玉带林和青云营的边界。
    青云营的教场和玉带林之间,扎着一排篱笆,半人多高。
    宋瑜轻声问姚检:“是苍族还是……别的人?”
    姚检道:“看情况。”说完,他见宋瑜一副急不可耐想试试火铳的样子,他想嘱咐宋瑜无命令不开枪,不过,宋瑜这人虽然大大咧咧,却不是急躁冒失之人,姚检思来想去,又怕他真嘱咐了,宋瑜会和他顶嘴,因而,他没多这一句嘴。
    林边窸窸窣窣,青云营的将士们神经绷紧了,盯着眼前的玉带林。不一会儿,见一个穿着绿春衫的人拨开草丛,摇摇晃晃跑了出来。
    此时的拾京视线模糊,拼着最后一口力气跑出玉带林,可能随时都会倒下。
    他隐约看到前方一排灰蓝色披甲士兵,知道是青云营的将士们,但却没寻见熟悉的身影。
    身后的草丛再次拨开,火光近了。
    拾京跑到篱笆旁,紧紧抓住教场的篱笆,冲着远处的那排青云营的将士们叫了一声:“南柳!”
    宋瑜这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叫道:“唉哟我的爹咧!是南柳的那个那个!!”
    姚检察觉不对。
    追出来的苍族人叽里呱啦说了什么,那个绿衣人犹豫了一刻,立刻被拖拽着头发把他拉回了林。
    姚检刚想请求将官下达任务指示,就听宋瑜喊了一声:“奶奶的!这是要沉潭!”她当即拉下火绳,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枪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宋瑜打中了正拉扯拾京的苍族人肩膀,对面的苍族人瞬间暴怒。
    几个后排的苍族人奔到篱笆旁,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教场边的指挥营。
    营帐见火立刻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营帐烧起来后,苍族人驾着中枪的族人退回林中。
    姚检疯了,用力推了宋瑜,骂道:“宋愚昧!你他娘的是要坏事吗?!”
    宋瑜踉跄了一下,回骂道:“我去你爹的坏个屁鸟事!那个小哥我刚见过!就是和南柳私会的那个,这绝对是被抓了!你他爷爷的难道让我看着他被人拉回去沉潭!”
    “滚你娘的!”姚检火冒三丈,“事情没清楚之前,你凭什么开枪!凉州那头还打着仗呢!你给我讲出个一二三来?!庞将军三令五申不让私自开枪,你是想显摆你会火铳吗?!”
    “姚贱人你是想干架吗!”
    “我们就在苍族旁边!你开枪打中苍族人,你是想和苍族干架吗?!”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将士恼道:“都给我闭嘴!救火!”
    青云营其他的将士们慌张提桶灭火,姚检背好火铳,气冲冲刮了她一眼,跑去帮同伴拎水。
    宋瑜狠狠抹了下鼻子,见苍族人拽着拾京的长发回林,她恶狠狠道:“总有一天要干仗的!怕他个鸟!”
    封明月和庞将军前去接应赤珠营,远远见青云营着火,封明月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急忙快马赶回,却在听了青云营小将描述前因后果后,罕见的生气了。
    庞将军的胡子都要气飞了,大吼一声:“宋瑜出列,给我过来!”
    宋瑜小跑上前,脸上挂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豪情,也不怂了。
    “宋瑜你说,什么情况?!”
    宋瑜浑身散发着不被人理解的孤胆英雄气概,悲情又豪迈道:“苍族人越线抓人,在我们面前公然行不义之举,我开枪警告,苍族人不服,烧了咱的指挥帐!”
    庞将军怒骂:“放屁!你打中了苍族人?”
    宋瑜却不怕,抬头看着马上的封明月,说道:“明月将军,你还记得今天柳南柳身边的那个男的吗,他是苍族人,被族人抓到他今晚跑出林私会南柳,那小哥跑出来求救,还叫了南柳的名字,你说这能放着不管?所以我开枪了。”
    庞将军见此事涉及南柳,不好再说。
    封明月一怔,翻身下马。
    “他人呢?”
    “……被拖回去了。”
    所以人没救到,却起了冲突,还开枪伤了苍族人。
    封明月气笑了:“先一边儿站着去,等会再来罚你。”
    南柳回营时,指挥营的火已被浇灭,只剩黑色框架,仿佛来点风就能碎成灰。
    总将营灯火通明,将士们都在门口站着,唯有宋瑜一个人杵在一旁,一眼就知她被罚站了。
    南柳伏在马背上,朝只剩框架的指挥营扬了扬下巴,笑问宋瑜:“你干的?”
    宋瑜大叫:“你还笑!你男人被逮回去沉潭了!”
    南柳愣了一愣,脱口问道:“我男人?拾京?”
    “让你勾搭苍族人!”宋瑜鄙夷道,“这下完蛋了,你男人跑出来和你私会被苍族人抓到了,他跑到教场喊你的名字求救,被人拖了回去,所以我开枪了,可封将军他们都骂我坏事!”
    待南柳反应过来,正要策马疾奔,封明月喝止住了她:“南柳,你先过来,不要急。”
    不急?
    南柳快要急哭了,她回头看到封明月,突然想流泪,有无助也有愤怒:“舅舅,那是拾京啊!他身上还有伤……”
    “南柳听话,你过来,事情总要先弄明白,不然你现在去哪儿找他?怎么找?”
    南柳狠狠甩了下马鞭,含泪喊道:“玄衣卫何在!速去墨玉潭,只要见到人,立刻给我带回来!”
    舅舅?
    玄衣卫?
    宋瑜魂飞天外:“……什么?什么情况?”

  ☆、第17章 约定

将圆的月照着夜空,夜色深蓝透紫,寥寥几颗银星稀稀疏疏垂在天边。
    月光洒在祭坛上,
    拾京半昏迷着,珠明咬着手,不安地看着巫依。
    巫依慢慢说道:“珠明,这是邪魔在做最后的挣扎。”
    珠明:“婆婆……拾京受伤了。”
    巫依没有答话,她手中的藤木拐杖敲了敲祭坛,发出咚咚的响声,回荡在祭坛周围。
    她抬起头,望着远空中的星,头上银制的猫头鹰随着她的动作,张开了嘴,镶着红玛瑙的眼睛看向圆月。
    巫依说:“还有一天,扶苍星就要升空,愿溪水母神接受她女儿们的祝福,让她得尝所愿。”
    长久不见拾京回来,贝珠忐忑不安。
    听到号角声时,贝珠焦急万分,怕拾京跑到哈什山去。
    溪砂找到她,告诉他珠明把拾京放跑时,贝珠的心咯噔一声,到底还是出事了。
    拾京不仅去了哈什山支援族人,而且还受了伤。
    更可怕的是,珠明也卷了进来。
    贝珠匆匆赶去祭坛。她知道,珠明不会突然放走拾京,他这么做,或许和祭典有关。
    贝珠望着夜空,干净澄澈的天空中,皓月撒在树林中那近而清亮远而雾茫茫的银辉。
    “若真有神明,他们怕是早已对这片土地中的人失望透顶了吧。”
    溪砂很是不解:“贝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贝珠道:“溪砂,珠明那么做应是有理由的。”
    “对啊,巫依婆婆说,越是虔诚的人越容易被邪魔诱惑,陷入罪孽的深谷。”
    贝珠神情少有的严肃,仿佛不是溪砂所熟悉的和善亲切的贝珠。
    “溪砂,你知道巫依和大母祭典时要做什么吗?”
    溪砂茫然道:“祭典还会做什么?不是要一起赞颂溪水吗?”
    “她们一定是要对拾京做什么。”
    “告诉母神拾京要成为苍族人,让母神借溪水的纯净将拾京那一半外族血净化……难道不是?”
    贝珠加快了脚步:“肯定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溪砂更是迷茫。
    贝珠问他:“溪砂,如果要拾京成为真正的族人意味着要他付出生命代价,你会不会同意?”
    溪砂回答不上来,他想了好久,只是坚定的摇头:“贝珠你放心,溪水母神如母亲一般仁慈宽厚,她仁爱一切生灵,不会伤害我们的。”
    贝珠神色怜悯而复杂。
    贝珠到达祭坛时,巫依还在审问拾京。
    对于苍族人来说,溪水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拾京浑身上下被溪水浇了个透,背后的箭伤依然没有处理,水流淌下来,衣服的每次摩擦对他而言,都像锋利的刀片刮在伤口处。
    拾京没有力气说话,他竭力保持着清醒,意识却越来越沉重,他困倦不堪,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清醒着,可实际上,他已昏过去多次。
    见到贝珠来了,珠明叫了一声阿妈。
    母子俩相视一眼,贝珠压下心慌,给巫依行了触额礼。
    巫依面无表情问她:“溪清让你看管拾京?”
    贝珠回答:“是,祭典之前,拾京住在我那里。”
    “他今日私自出林,还穿了外族人的衣服,你可知情?”
    “我知道。”
    珠明吃惊地看着他的阿妈。
    贝珠说道:“是我让他出去的。今夜是外族的祈愿节,如同我族的祭典。他身上流淌着一半他父族的血,在成为真正的苍族人之前,他可以到林子外去,参加他们的祭典。”
    巫依的藤木杖敲击着脚下的祭坛,她愤怒道:“谁准你自作主张!”
    贝珠语气平静:“我是巫藤的溪水姐妹,她如同我的亲姐姐。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身为母亲可以替儿子做任何决定。”
    “他在你这个母亲的教导下犯了大罪!”巫依头顶的猫头鹰一颤一颤,跟活的一样,红色的圆眼睛盯着贝珠,“他迷惑了你的亲生儿子,私逃出林。他不经允许私自与外族人接触,还抛弃了我族的衣饰。所有的这些,都代表着,在你的教导下,他的心灵依然被邪魔占据,他身体里流淌的血,依然充满了叛逆与邪恶!”
    “那你判我的罪好了。”贝珠平静道,“是我教导出了问题,罪在我。树木长不大,是因为雨水阳光不眷顾于它,幼鹿不食嫩草转而尝试血与肉是母鹿未尽到养育之责。今日之事,不是拾京的错,也不是珠明的错,而是我的错。”
    巫依干瘪的嘴缓缓说道:“你有错,但拾京和珠明也免不了责罚。”
    贝珠垂着眼,字字清晰:“溪水养育林中万物,一视同仁,不仅养育温驯的鹿,也养育了凶恶的狼与虎。溪水的宽仁厚德,身为她养育的后人,我们应该称颂效仿。巫依,看在溪水的份上,我请求你宽恕这两个孩子。”
    拾京睡了好久,睡梦中隐约中听到了贝珠的声音,随即,背后一阵剧痛,他瞬间清醒。
    他忍不住疼痛,呜咽一声,睁开眼,看到贝珠在他身旁,仔细帮他裹着伤,取出的箭头放在旁边。
    拾京强撑着精神,扯动了嘴角,对她笑了笑,轻轻唤了句:“阿娘。”
    贝珠伏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阿京,你好傻,为什么还要回来?”
    拾京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祭台上,手腕上套着锁链。
    贝珠见了,说:“阿娘在想办法,一定会在祭典之前偷出钥匙,让你离开。”
    拾京忽然红了眼圈:“阿娘,我阿爸怎么办……”
    “你傻吗拾京?”贝珠低声训斥他,“只要你活着,什么时候回来接你阿爸都可以!等你找到他的家人,一起来接你阿爸回去,巫依和大母都不能阻拦!”
    “可我走了,巫依一定会趁潭水枯竭,把阿爸烧掉。”
    “不会的,阿京你要信我,不会的。”贝珠说道,“只要阿娘在,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绝不会!听话,等阿娘明天拿来钥匙,你就离开这里,找到你父族之前,不要再回来,听到了吗?”
    拾京愣了好久,最终点了点头。
    贝珠松了口气,忍着心中酸涩低声说道:“好孩子,愿真正的神明祝福你。”
    忽然,北边林子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族长居住的竹楼方向而去。
    贝珠站起来踮脚远望,只能看到蜿蜒的火把长队,一直延伸到玉带林外。
    贝珠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问道:“拾京,今晚的事外面有人知道吗?”
    拾京喘了口气,默默爬起来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避开背上的伤,倚在祭坛上的祭台旁,强撑着精神回答:“……青云营。我……跑到了青云营。”
    贝珠微微露出笑容:“阿娘觉得你有救了,希望会是好事情。”
    来的正是南柳。
    她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侍卫,以及青云营和赤珠营的两队人马,气势汹汹进林送和谈书。
    南柳停在族长住的竹楼下,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懂,大声说道:“大同怀远侯封明月,定远侯顾骄阳,明日前来与族长商谈迁林一事,这是和谈书,你们自己看。”
    她把和谈书放在旁边的树桩上,对闻声出来的溪清轻蔑一笑,说道:“听不懂就找能听懂的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的答复。”
    尽管听不懂,但苍族人见和谈书上插着孔雀羽毛,知道这是重要信件,连忙将和谈书送上竹楼。
    溪清接过和谈书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她出来吩咐:“大母有令,叫拾京来。”
    守门的苍族人回答:“拾京私会外族人,巫依将他锁在了祭坛,没办法前来。”
    溪清皱眉:“……私会外族人?”
    她看了南柳一眼,神情古怪。回屋与大母说了,再次出来吩咐道:“去和守坛人通报,我要去祭坛见拾京。”
    守门的苍族又答:“守坛人因帮拾京弃族逃跑,巫依罚他在墨玉潭思过。”
    溪清怒火烧上头:“这都怎么回事!”
    竹屋里,大母慢悠悠地说:“溪清,不必通报巫依了,直接带他们去祭坛,就说是我的命令。让拾京看这张纸上写的都是什么。”
    巫依在祭坛下的五彩缤纷的石阵中闭眼静思。
    整齐的盔甲摩擦声,脚步声以及噼里啪啦的火把燃烧声传进她耳朵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整整齐齐在祭坛外站定。
    溪清向她行了触额礼,说道:“打扰巫女静修。大母有命,外族送来了重要信件,需要拾京做译。”
    巫依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摆了摆手。
    南柳伸手裹紧披风,斜眼看了这个头戴硕大猫头鹰的老太太,哼笑一声,径自踏上石阶。
    溪清愣了一下,欲要拦她,却被南柳身边的侍卫挡开。
    南柳扭身从溪清手里拽过和谈书,走到拾京面前,见他憔悴不堪面色苍白,强忍着怒火和心头翻滚的心疼,把和谈书塞进他手里:“你还好吗?”
    拾京神情呆呆的,回过神,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贝珠,展开和谈书,锁链哗啦啦响动着,南柳侧头问身边的侍卫:“这锁能开吗?”
    侍卫答:“构造复杂,苍族的锁我从没见过,不清楚。”
    南柳脸色阴沉。
    待看到纸上写的字,拾京愣住了。
    南柳笑道:“拾京,念出来。”
    拾京似是恼怒,抬头瞪了南柳一眼,却见南柳笑了。
    他叹了口气,念道:“拾……京,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听他不情愿地念出这句话,南柳哈哈笑出声来:“嗯,你最傻了。不过见你没事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你要把我吓死了,宋瑜……就是你今晚见到的那个姑娘,她偏说你被族人带回去沉潭了,我心都要碎了。”
    拾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现在,告诉你族人,明天早上,我们要来拜访你们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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