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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妃有点毒-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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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抬头,朝香炉看去。
她已经这跪了三炷香的时间,接近半个时辰。难怪膝盖如此的痛。
薛贵妃靠坐在榻上,调弄着胭脂。
上好的胭脂经过调弄,没有那么鲜艳,却恰到好处。
她已经五十多奔六的人,好在保养得宜,看着还显年轻。
大殿内安安静静,只有薛贵妃摆弄杯盘的声音。
“额!”
江淑仪发出一点响动,膝盖真的很痛很痛。为了表示诚意,她都没在膝盖上套护膝。
膝盖受罪了。
更难受的是她的心。
她的心正在遭受着凌迟。
“哎呀,这是谁啊?这里跪着个人,你们一个个的,怎么不知道告诉本宫一声。”
薛贵妃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似乎才发现江淑仪的存在。
宫女们做个样子请罪,“奴婢该死。奴婢怕打搅娘娘的雅兴,就没禀报,让江淑仪多跪了一会。”
江淑仪明知道这都是薛贵妃磋磨她的手段,但她只能认了。
她跪在地上,躬身说道:“不怪这位姐姐,是臣妾不让她禀报。娘娘,臣妾给你请安。”
薛贵妃抿唇一笑,“原来是江淑仪啊,你可是稀客。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
薛贵妃没让江淑仪起来,江淑仪就得一直跪着。
“娘娘,臣妾过去被猪油蒙了心,自高自满,做了许多错事。如今臣妾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悔改,请娘娘给臣妾一个机会。”
说完,江淑仪跪趴在地上,无比的谦卑。完全是将自己放在了尘埃里,随人践踏。
薛贵妃嗤笑一声,“哎呦,你说这话,本宫可不敢当。本宫是你什么人啊,哪里敢给你淑仪娘娘一个机会。淑仪娘娘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就是本宫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你们说是不是啊?”
“娘娘说的极是。江淑仪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哪里需要请罪啊。怕不是演戏吧。”
宫女们嘻嘻哈哈,尽情的奚落江淑仪。
她们当中不少人当初还是江淑仪的同伴,一起在甘露宫做宫女当差。
短短几年,翻转了又翻转。
人生际遇,真是说不清楚。
江淑仪抬起头,“娘娘,臣妾真的知错了。陛下厌弃了臣妾,臣妾走投无路,只能求到娘娘跟前。求娘娘看在臣妾是从甘露宫出来的人,搭救臣妾一把。”
“本宫可不敢当。你可是江淑仪,陛下心尖尖上的人物。你还是去求你的好姐妹李德妃吧。想来她是很乐意帮助你。”
薛贵妃连连讥笑。
她就说如今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沉不住气,太着急,迟早会被教训。真以为得了宠爱,就能高枕无忧吗?
人生几十年,陛下身边的女人走马灯花换,能得宠几年啊。就敢在她面前嚣张摆脸子。
如今好了,色还没衰,爱已弛。
不!
江淑仪是彻底失宠了。
失宠的女人,也就比打入冷宫的女人稍微好那么一点。
说不定还不如打入冷宫的女人。
“求娘娘开恩。臣妾对娘娘是有用的。”
江淑仪很慌乱,不过她没有退缩。
“臣妾知道许多关于李德妃的事情,娘娘若是要对付李德妃,臣妾能帮忙。”
薛贵妃哈哈一笑,“江淑仪莫要说笑,本宫什么时候要对付李德妃?本宫同李德妃可是好姐妹。改明儿,本宫就要约她喝茶。”
江淑仪脸色惨白,“臣妾要如何做,娘娘才肯原谅臣妾。”
薛贵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和本宫什么关系,本宫为何要原谅你?”
江淑仪脸色一僵。
薛贵妃笑道:“说不出来了吗?那请回吧。本宫要去歇息了。”
说完,薛贵妃作势起身,就要离开大殿。
江淑仪慌了,这是她唯一的计划,她不能放弃。
她将自己的脸面狠狠撕下来,丢在地上,高声喊道:“奴婢是娘娘的一条狗。娘娘叫奴婢叫,奴婢不敢不张嘴。娘娘叫奴婢闭嘴,奴婢不敢叫。娘娘就是奴婢的天,是奴婢的主子。”
薛贵妃又重新坐下来,“啧啧啧!真没看出来,堂堂江淑仪竟然甘愿做奴婢。”
“奴婢自始至终就是娘娘的一条走狗。”江淑仪彻底豁出去了。只要能活下来。
薛贵妃笑了笑,“既然是本宫的走狗,叫两声听听。”
江淑仪抬头,眼角余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嬉笑,嘲讽,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当初她有多风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惨痛。
当初飞得那么高,如今跌下来,所有人都恨不得踩她一脚。
“汪汪……”
她艰难张嘴。
薛贵妃摇摇头,“刚你们有听见响声们?”
“没有。”
江淑仪惨白着一张脸,“汪汪……”
这一次声音明显比之前要大声。
“江淑仪,你刚叫什么?本宫怎么没听清楚。”
江淑仪沉住气,心头告诫自己,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绝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她豁出去了,以最大的音量,叫道:“汪汪!”
“好!叫的不错,看赏。”薛贵妃笑了起来。
任你当初如何嚣张,如今还不如要跪伏在本宫跟前学狗叫。
在场的宫女们,个个面露鄙夷之色。
都在暗骂江淑仪臭不要脸。为了攀高枝,找靠山,连脸面都不要了。
“谢娘娘赏!”
江淑仪如释重负。
突破了心理极限,她似乎变得更加坚强。
薛贵妃笑了起来,“你倒是能屈能伸,既做得了淑仪娘娘,又当得了走狗。”
“谢娘娘夸奖。”江淑仪一本正经。
薛贵妃挑眉一笑,“你这样的人,少见。”
故而她心头对江淑仪便多了防备。
凡是能屈能伸的人,都是能干大事的人。
这个江淑仪,不简单啊。
给她点机会,说不定就能重新爬起来。
不过一个生过鬼胎的女人,想要再次得到陛下的宠爱,是不可能的。
幸亏这样,薛贵妃才愿意给江淑仪一个机会。
如果江淑仪仅仅是难产,生了个死胎,薛贵妃见都不会见她。
薛贵妃轻声一笑,“跪了这么久,起来吧。”
“谢谢娘娘。”
江淑仪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膝盖太多,差一点又重新跪下去。
她双腿哆嗦,却坚持着站直了身体。
薛贵妃冷冷一笑。
就算你今日站直了身体,本宫也能将你的脊梁打弯。
“来人,扶着江淑仪下去,给她上点药。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遵命。”
江淑仪张张嘴,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咽下,最后只说出,“谢谢娘娘慈爱。”
她的膝盖伤了,上药的时候差点没痛死她,更别提还要遭受别人的嗤笑和辱骂。
她全都忍了!
她拖着伤腿回到自己的寝宫,周苗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周苗从宫女手中接过她,扶着她坐下。
江淑仪脸色苍白,冷汗津津,“跪了快一个时辰,还学了狗叫,总算换取了薛贵妃的原谅。”
“那还不错。”
“这还叫不错?”江淑仪怒目而视。
周苗冷冷一笑,“没有扎针,没有抽鞭子,没有动刀子,没有关水牢,没有饿你三天三夜。
只是跪了一个时辰,学两声狗叫,就取得了原谅,你还想怎样?
要不要去冷宫走一趟,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宫里折辱人的手段多了去,别说跪一个时辰,就算跪一天,只要能取得原谅就值得。”
周苗毫不客气地打破了江淑仪心中编织的网,教她再一次正视现实。
江淑仪一时间难以接受,捂着脸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能有现在的结局已经不错了。你也可以不服软,那天无声无息的死了,你也别怨天尤人。”
“你别说了,道理我都明白。走到今天,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还是会难过,痛苦。”
“这宫里的人,哪个不难怪不痛苦?”
江淑仪擦干眼泪,“接下来我们怎办?”
周苗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乖乖听贵妃娘娘的差遣,她指东,你就别往西。她叫你打人,你就不能手软。她叫你杀人,你也得握紧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江淑仪咬紧牙关,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如果她叫我杀李德妃,我怎么办?”
“照杀不误。至于能不能杀死对方,你可不能保证。”
江淑仪点点头,“我明白了。只是,难道我要一直靠着薛贵妃?”
“不然呢?”
“诏夫人那里能想办法吗?”
周苗嗤笑一声,“诏夫人再有能耐,手也伸不到后宫。”
“可是陛下很看重诏夫人。如果诏夫人肯替我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
“不要做白日梦。外臣不得干涉后宫,更何况她是皇孙妻。以她的身份,她开口替你说话,问题就上升到夺嫡之争,你懂不懂?到时候你就真的要死了,会被陛下亲自赐死。”
第435章 新生活
秋天的早晨,透着丝丝凉意。
南城门外新村坊市,十五巷一百四十一栋六号房房门打开,王建根从屋里走出来。
秋凉从衣领,袖口,钻进身体里。
刚从暖和的被窝里面爬起来,一开门,身上的热气,转眼就被这丝丝的凉意给带走了。
他哆嗦了一下,走到五号房门,轻轻敲击窗户。
五号房被分割成里外两间,用木板隔开。
王建根的两个弟弟睡在外间,母亲王连氏和妹妹睡在里间。
一家人总算住上了结实亮堂的新房子,而且夏天不怕水淹漏雨,冬天不怕寒风灌进屋里。
王建根一家已经搬进新房快两个月,每次他站在门口等二根爬起来同他一起去挑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咧嘴一笑,骄傲得不行。
他靠着自己的双手,让家人安居乐业,住上新房。
他是有本事的男人。
更别提六号房里,他的娘子睡得正香。
上个月,王建根成亲了。
亲家母说到做到,他这边买了房,那边就答应了婚事。
六号房的房门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二根起来了,擦着眼睛,没睡醒。
“快跟我去担水,去晚了又要排队。”
十栋宅院一口井,比起过去几百户上千户人家用一口井方便多了。
可是还是要排队。
早上是用水高峰,家家户户都要挑水洗脸做饭洗衣服。晚上下工回来,还要烧水洗漱。
幸运的是每栋宅院,都修了男女两间浴室,还修了男女厕所,这方便了所有人。
正屋一号房房门打开了。
“老李叔,起得这么早啊!”
老李嗯了一声,“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觉浅。你们兄弟又起得这么早,去挑水?”
“是啊!上工之前,得把水缸装满。”
“你们快去吧,去晚了怕是又要排队。”
老李是泥瓦工,祖传的手艺,挣得比王建根多,活也轻省,不用下苦力。
所以老李才能一口气买下三间正屋,让一家七八口人安居乐业。
没一会,老李的两个儿子也起来了。
见自家老爹蹲在屋檐下抽旱烟,两兄弟脸都没洗,赶紧挑起水桶匆匆出门。
王建根两兄弟来到挑水的院落,果然有人比他们更早,好在人少,很快就轮到他们两兄弟。
两兄弟来回两趟,总算将放在厨房墙脚的水缸给装满了。
这会,王家一家人都起来了。
建根媳妇正在烧水,准备烧热水给大家洗脸。
王连氏将昨晚拿回来的窝窝头放在蒸笼里面蒸。
想了想,又舀了一碗粗面,准备加上青菜叶子,煮一锅面汤喝。
“娘,多舀一碗。”建根媳妇说道。
王连氏皱眉,想说建根媳妇不会当家。可她本是性子软弱的人,做不来恶婆婆的样子。
她张张嘴,想说粮食得节省点。家里好不容易攒了点粮食,可不能穷显摆。
可还没等她开口,建根媳妇已经抢先说道:“建根一上午都干体力活,早上不吃饱没力气,伤身子。”
一听到伤身子,王连氏再无犹豫,又舀了一碗粗面。
建根媳妇笑了起来。
如今王家四个人上工挣钱。
除了建根兄弟,建根媳妇同王连氏都在纺织工坊找到了活干,每天都有收入。
当初东家承诺,招工优先录取买了房的家庭的成员,这话果然兑现。
一家六口人,四个人上工挣钱。
这日子是眼看着好起来。
每天伙食开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叮叮咚咚。
整个新村坊市,都响着锅碗瓢盆的动静。
处处都是烟火气息。
有争吵,有矛盾,有比较,有冲突。
几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有矛盾是难免的。
除了这些,还有香喷喷的窝窝头,以及热腾腾的面疙瘩汤。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一群随时可能死在城墙根下面的流民。
世人皆当他们是瘟疫,官府也只有一天一顿的稀粥帮他们吊着命。
今年,他们已经住上新房,一日三顿,还有肉吃。
生活没有抛弃他们。
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做梦一样,不够真实,却都足够的真。
住的房子不是假的,吃进肚子里的热汤窝窝头也不是假的。
日子向着阳光,正在大步向前。
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我吃饱了。”
二根抹了嘴巴,赶紧跟上大哥王建根,出门上工。
王连氏同建根媳妇也赶紧放下碗筷,准备出门。
纺织工坊的上工时间虽然比王建根晚,但是上工的地方很远,在工业区那边。出了坊市,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
婆媳二人收拾干净,拿着布兜出门了。
清洗碗筷厨房,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就留给年龄还小的三根以及四妞。
王家人出门了,住在正屋的李家人也出门了。
另外三家也都紧跟着出门。
转眼间,偌大的宅院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没办法出门工作的老弱病残。
王三根和王四妞做完家务,将碗柜房门全都锁好,然后背着背篼出门捡柴火。
正是半上午,新村坊市很安静。
兄妹两人从西侧门走出坊市,朝着山上而去。
远远的,看见几辆马车迎面驶来。
两兄妹自觉地站在路边。
“哇,好高大的马车。”
“里面肯定是贵人。”
“可能是来买房子的。”
“以后我们要和贵人住一个地方吗?”
“贵人都住在城里。可能是路过。”
顾玖挑起车窗帘子,朝路边的兄妹两看去。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灿灿,看着就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至于旁边的哥哥,一脸傻乎乎的模样。
顾玖冲兄妹两人笑了笑。
“观音娘娘。”
“她冲我们笑了,嘿嘿嘿。”
“观音娘娘长得好美。”
小小的王四妞,瞪大了眼睛,生怕错漏一个画面。小小的她,第一次有了直观的美丑感受。
“这些孩子都是上山捡柴火?”顾玖问道。
路边有很多像王家兄妹一样的孩子,他们都背着背篼,往山上走。
马小六伺候在顾玖身边,他点头应声,“都是去捡柴火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到工地工坊干活,却也不能闲着。”
顾玖往山上看去,“等到明年就要开发这几个山头。到时候可就没柴火给他们捡。煤厂那边要加大力度,争取早日推广煤炉,蜂窝煤。蜂窝煤卖便宜点都没关系,关键是要改变大家的生活习惯。”
马小六拿着一个小本子一一记下来,这些都要交给邓公公,由邓公公统筹。
顾玖又说道:“关于煤炉制作,流民里面有不少匠人,我们可以主动将技术开放,促使更多流民主动加入到商业活动中。
其实就算不开放技术,简单的煤炉,一旦推到市场上,很快就会被人仿制。
与其让那些商家赚钱,不如带着有技术又肯吃苦的流民一起赚钱。京城本地小民,凡是有技术的也可以参与进来。顺便替年底二期第一批房开盘拉点人气。”
马小六将顾玖提点的内容全都记录下来。
记录完了,他还问道:“夫人还有别的要求吗?”
顾玖笑了笑,“先去新村坊市看一看。这边建好,我还是第一次过来。”
马车围着围墙转了一圈,最后从南大门进入新村坊市。
大门门口,设了门房。
从流民中招聘五十岁以上的男子,组成保卫队,在门房当差,确保坊市内的安全。
将来等二期工程做起来,同样的,也会在二期业主里面招聘五十岁以上的男子组建保卫队。
保卫队成员的家就在新村坊市,对待坊市的安全自然上心。
若非马小六刷脸,门房差点拦着马车不让进。
开玩笑,当初招聘培训的时候,管事一再强调,对于陌生人,一定要确定身份才能放进去。
谁敢玩忽职守,当心丢掉饭碗。
为了饭碗,这些原本是大龄流民,如今的新村村民,当差的时候都是格外认真。
胡老头将马车放进去,同身边的人里唠叨,“你猜马车里面坐的人是不是东家?”
“东家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这里是东家的产业,东家来这里很奇怪吗?”
“说不定不是东家,而是大客户。我听我儿子说,工程又多了几个股股股……”
“股东!”
“对,就是股东。这名字怪得很。”
“你们和我说说,股东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是合伙做生意,大家出份子钱。出钱多的当东家拿主意,出钱少的就是股东,不管事光分红。”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们这边很多股东吗?”
“当然呢!我听我大侄子说,宫里面的人走挣着抢着做股东。”
“哎呀,东家的关系果然够硬茬,连宫里的娘娘都只能做股东。”
“那是!要不然东家能一口气安置我们几万人,还给落户。”
“如今我们也是京城人。”
“嘿嘿,我们也是京城人。”
做京城人好不好,或许在过去,这些流民说不上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现在问他们,他们都会异口同声的说,做京城人就是好。
天子脚下,和家乡就是不一样。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各种盘剥。
纵然有人乡土难离,可是为了生计,为了一家老小能吃饱饭,也只能舍弃乡土,扎根在机遇更多的京城。
而且,家里的孩子们,并不想念遭灾的家乡。
在孩子们的印象中,家乡是灰扑扑的,永远吃不饱饭。
穷乡僻壤的家乡,哪里比得上繁华诱人的京城。
小孩子们的适应力,总是比大人们强。
大人们还没转变身份,无法忘记刻在血肉中的乡土意识。
孩子们却已经自觉带入我是京城人的身份,早已经忘记记忆中灰扑扑的家乡。
顾玖从马车上下来。
她今日穿的朴素。
不过以她的身份,就算最朴素的打扮,走在新村坊市,那也是最打眼的存在。
老人小孩们远远的围观她,都不敢靠近。
马小六他们都认识,那些个护卫也都面熟。平日里没少打交道。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马管事,如今恭恭敬敬地伺候在一个貌美小妇人身边。
莫非这位就是东家?还是别的贵人?
顾玖走在坊市内,甚至参观了一栋宅院。
不错!
房子都是按照设计图做的。
工程质量很好,设计合理,就是密度太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成本高,售价低,只能加大密度。
顾玖问马小六,“有多少人搬了新房?窝棚区那边还剩下多少人?”
马小六忙说道:“坊市这边还剩了一半的房子没卖出去。那些流民,是真的穷,家里人口又多,真没余钱买房子。还有一部分人,惦记着回老家,不肯在京城置办产业。窝棚区那边,已经拆了一半。”
顾玖点点头。
窝棚区拆迁进度还行。
但是房屋销售情况她不满意。
这么好的房子放着不买,开什么玩笑。
这些流民脑子里进水了吗?
信不信,她现在开放这些宅院,对外出售,分分钟就能被人抢购一空。
当初承恩伯朱辞可是很看好这里的房子,大肆购买,打算做包租公。
“老邓没采取措施吗?”
“邓公公说马上就到冬天,天气严寒。后续拆迁机会,等到开春后再办。”
顾玖点点头,“老邓的担忧有理。这里看完了,去集市。安排一个人,把邓公公叫来,我有话吩咐他。”
顾玖坐上马车,离开新村坊市,沿着修了一半的石板路朝集市而去。
新修建的集市,犹如南城门外的标杆,于是被取名为南城门新集市。
连着几个月赶工,一条长长的集市已然竣工。
各种铺面,也都相继开业。
集市上,人来人往,人气旺旺。
最旺的始终是走低价优质路线,占据集市最佳位置的四海商行肉菜店。
每天来这里抢购肉菜的人越来越多。
不光是京城内的主妇,十里八乡的农户,甚至还有从各地赶来的农产品二道贩子,三道贩子,四道贩子。
他们俨然是将四海商行肉菜店,当做了自己的上游批发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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