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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妃有点毒-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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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冷笑一声,“福雅公主倒是会算计。我家王爷已经被立为储君,将来自会登基称帝。婳丫头摇身一变,就是公主,最次也是个郡主。他家黄去病娶了婳丫头,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湖阳郡主不耐烦,“嫂嫂说那么多做什么,难道你家刘婳做了公主郡主,就不嫁人吗?这门婚事到底成不成,嫂嫂给个准话,我也好给人家交差。”
“这事本宫得想想。”
“想多久?”
裴氏翻了个白眼,“少说三五日。你最好是过了元宵再来打听消息。”
“太过拖延。王兄什么时候回府?我去问问他,说不定他乐意将刘婳嫁给黄去病。”
“王爷今儿要在宫里宿值,不会回来。”
“王兄做了储君,怎么比做王爷的时候还要忙。宫里宿值,自有朝臣们轮流,为何要王兄做这等苦差事?”
湖阳一脸不爽。
裴氏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陛下那身体,随时都有可能……王爷不留守宫中,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却无法及时赶到,出了意外怎么办?”
湖阳郡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王兄考虑得周到。我原本想进宫探望父皇,可是母妃不让我去。说我尽惹父皇生气,叫我别在父皇面前现眼。”
裴氏笑了起来,接着又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娘这话正是金玉良言,你可要牢记在心头。”
湖阳呵呵两声,“不劳嫂嫂提醒。婚事你心里头记着,别给忘了。记得尽快回我一声。”
“本宫忘不了。”
湖阳郡主同裴氏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了正事,也没理由留下来,便起身告辞。
她没有直接离开王府。
难得来一趟宁王府,自然要和顾玖见一面。
她风风火火来到东院。
“大侄子媳妇,本宫来啦!”
一听到湖阳郡主的大嗓门,顾玖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迎了出去。
“姑母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湖阳郡主一脸得意地说道:“我今儿是替婳丫头保媒来的,结果你那婆婆还给我拿乔。”
“替三妹妹保媒吗?哪家儿郎?”
刘婳也到了婚配的年龄,加上宁王被立为储君,有人惦记不意外。
意外的是,竟然有人会请湖阳郡主保媒。
这是多想得开啊!
“福雅公主的小儿子黄去病。”
顾玖一脸诧异,“竟然会是他?”
“大侄子媳妇,你也认识黄去病?”
“自然认识的。”
顾玖笑了笑,“莫非是福雅公主托姑母保媒?”
“自然!想娶宁王府的姑娘,自然要托我打探口风。”
顾玖抿唇一笑,“姑母有心了。”
“别说这个了。婚事成不成也不是本宫说了算。本宫最近愁啊!”
顾玖将茶杯放在湖阳面前,“姑母愁什么?莫非是没钱用了?”
“那倒不是。本宫就是心里苦。”说着,湖阳郡主还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顾玖最近抽动,前段时间才苦过,如今又苦上,哪有那么多苦。
明知湖阳郡主是在演戏,顾玖还是得配合问一声,“姑母心头苦,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湖阳郡主连连点头,“还是大侄子媳妇懂我。”
顾玖低头一笑,“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给姑母气受?”
“自然是那个不成器地臭小子。”
这又和陈律什么关系?
顾玖不明所以,“陈表弟去了京营当差,不是挺好的吗?他怎么能给姑母气受?”
湖阳郡主说道:“前几日我才知道,之前给他安排的差事他都给推了,偷偷摸摸要从小兵做起,凭本事升官。
我呸!想要升官发财,有几个是凭真本事。大侄子媳妇,本宫命苦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榆木脑袋儿子,一点都不懂变通。
他如今在军营里就是个任何人都能欺辱的小兵,靠他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升上来。一想到他辜负本宫一番心意,在军营里吃苦,本宫心里头就跟吃了黄连一般的苦。”
说完,湖阳郡主还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很是委屈。
顾玖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
想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陈表弟果然有志气。”
“什么志气啊!他就是故意给本宫添堵,他是嫌弃本宫,嫌本宫脏,嫌本宫臭。若是他人在这里,本宫真要将他打死。”
湖阳郡主发了狠,对这个儿子很是失望。
“姑母息怒,陈表弟年龄还小,有些左性是难免的。等他长大一点,有了担当,就能体会到姑母的苦楚。”
“本宫等不及。本宫现在就想将他抓回来狠狠打一顿。”
顾玖不说话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哪里管得了郡主和陈律两母子的事情。
湖阳郡主发泄了一通,心情好了些。
“过了腊月二十三,他就该放假回来。到时候本宫上陈府堵他,定不叫他好过。”
“姑母还是收收脾气。”
“本宫这脾气收不了。”
湖阳郡主是真的受了刺激,被陈律给气坏了,打定主意要给陈律一个教训。
顾玖拦不住,也就不拦了。
这事,她没资格过问。
宁王倒是可以出面调解,不过宁王忙得很,没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湖阳郡主留在东院吃了一餐,才启程回郡主府。
回去后,她就命人守在陈府门口,只等陈律归来,就要第一时间上门抓人。
得空的时候,顾玖将这事同刘诏提了一句。叫刘诏注意一下。
刘诏也是才知道,陈律竟然退了家里给他安排的差事,自己选择从小兵做起。
刘诏蹙眉,有些嫌弃,“过于迂腐!”
真以为小兵很好做吗?
真以为在军营里面以小兵身份升官很容易吗?
天真!
最后还不是要靠着自己的家世往上爬。
既然无论怎么做,都摆脱不了家世的影响。何不从一开始,就细心筹谋,好好利用家世努力上进,趁早干一番事业出来。
顾玖也说道:“陈表弟受了刺激,变得有些左性。”
资源放在这里不用,就是浪费。
顾玖除了说陈律有志气外,真正想说的是别钻牛角尖了。
人生在世,哪有不靠人脉资源,单凭真本事往上爬的。
说到底,真本事也是一种资源,吸引人脉的资源。
人情社会,玩志气,做小兵,除了浪费时间外,还学不到真本事。
想学真本事,就得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利用各种机会锤炼自己。
做小兵,哪有什么机会。
锤炼自己?
做梦都比这快。
刘诏把这事记在心里,打算等陈律回来后,找他好好谈谈。
结果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事。
等再次想起来的时候,陈律已经被湖阳郡主抓走,狠狠打了一顿,打到下不了床的地步。
大过年的,陈敏还要照顾受伤的陈律,整日以泪洗面。
……
宫里也不太平。
天子笔病情加重,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将燕王贬为庶民。燕王的妻儿,全部迁出王府,关押在城中一处两进宅院,由绣衣卫派人看守。
对赵王一家人,以及薛家的处置,天子也有了决定。
薛家父兄斩首,抄家,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除薛家父兄外,薛家其他男丁都活了下来。
抄家流放的确很惨,好歹是活了下来。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天子足够冷酷,旨意一下,腊月二十九就驱赶薛家人出京流放,一日都不肯耽误。
天子不肯让薛家过了年再流放,显然是恨死了薛家人。
若非薛贵妃配合查案,天子必定会杀光薛家所有男丁,叫薛家绝后。
负责押送薛家南下流放的衙役,自认十分倒霉。
过年都不得消停,吃风喝雪,苦不堪言,自然是将一腔怒火发泄在薛家人身上。
薛家人流放这一路,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
好在薛家人手头上还攒了些好东西,舍了钱财,总算能活着到达流放地。
赵王一家,由皇室成员贬为庶民,迁居西北垦荒。无旨不得回京。
这下场,比燕王一家惨多了。
燕王一家虽然不得自由,好歹还能留在京城,有片瓦遮身,还有少府供应米粮。
赵王一家离京的日子,同样是腊月二十九。
寒风呼啸,呜呜灌进衣领,夺走身上仅有一点热乎气。
赵王一家同薛家在城门碰面。
两家人互相看着彼此,眼神太过复杂。
仇恨,悔悟,悲凉,绝望,还有一点点残留的坚持……
至于能不能真的坚持下去,那一刻谁都不知道。
衙役驱赶着两家人,一家南下,去那烟瘴之地。一家往西,到那荒凉之地垦荒吃沙子。
这一离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回到京城。
恐怕这辈子再也不得相见。
城门这一面,就是两家这辈子最后一面。
可怜吗?
有人自然认为这两家人极为可怜。
同情吗?
也是有人同情他们的。
不过在朝臣心目中,不会有半分同情。
赵王一家,薛氏一家,全都是咎由自取。
成王败寇,陛下还留着他们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
至于他们日子会有多苦,只能说一句:活该!
大年三十,一大早,宁王就守在兴庆宫,伺候在天子身边。
天子下不的床,却又不耐烦躺在床上。
宁王就命人将天子安置在躺椅改做的轮椅,推出门,吹吹寒风。
多吹吹风,脑子就清醒了。
天空飘起了雪花。
宁王哈哈一笑,“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天子不置可否。
整个人缩在轮椅里,盖着厚厚的毯子,看着只剩下一团。
天子自中风以来,原本健壮的身体开始跟着缩水。
人越来越消瘦,越来越矮小,抱在手里轻飘飘的。
宁王有时候会想,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
“按照父皇您的吩咐,今晚上的宫宴,就安排在兴庆宫。只有我们这些兄弟。”
天子点点头,含糊道:“将刘诏两口子也叫上。”
宁王笑起来,“父皇对刘诏两口子倒是另眼相看。”
天子不客气地说道:“你若是能挣来许多钱粮,朕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宁王哈哈一笑,半点不在意。
天气严寒,吹了会风,他亲自将天子送回寝宫安置。
“还是寝宫暖和,外面冷飕飕的。”
天子坐在书桌前,伸出左手,拿起一本奏章。然而手指却不听使唤,不停的颤抖。
啪!
奏章掉落在地上。
所有宫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宁王神色平静,弯腰捡起奏章,“父皇要什么,和儿子说一声就成,干什么辛苦自己。”
“滚!”
天子突然发怒,怒火来得异常凶狠。
他连拿东西都拿不稳了,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宁王还敢说笑,找死吗?
宁王面色未变,“儿子一会就滚。不过滚之前,儿子先替父皇料理了这些奏章。我来念给父皇听。”
“滚!”
天子只要求宁王滚远点,别在他面前碍眼。
宁王无所畏惧,坚持念完了所有奏章。
这期间,无论天子如何驱赶,宁王都不为所动。
寝宫内的宫人,也不敢真的驱赶宁王。
宁王身为储君,未来帝王,他们真不敢得罪。尤其是天子眼看着一日日衰弱下去的档口。
天子被气坏了,差一点闭过气去。
结果又被宁王给气得中气十足,厉声大骂。
骂骂咧咧,时间过得很快。
兴庆宫摆宴,皇子们携皇子妃出席。
刘诏顾玖两口子,是唯一的皇孙皇孙妻,十分打眼。皇子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父皇如此看重刘诏,难不成要越过宁王,立刘诏为皇太孙吗?
众人又朝宁王看去。
宁王嘻嘻哈哈,心宽体胖。
乱七八糟的猜测,到了他这里,全都不走心。
天子被人推出来。
短短时日,天子老成这般模样。有皇子当场哭了出来。
“父皇,你受苦了。”
天子深吸一口气,怒骂,“哭什么哭?号丧吗?朕还没死,等朕死了你们再哭也不迟。”
正哭的伤心的皇子,这下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脸尴尬。
宁王出面调解,“今天过年,大家都高兴高兴。只可惜,今年少了两位兄弟。哎……”
宁王哪壶不开提哪壶,搞得众人高度紧张。
顾玖同刘诏坐在一起。
她悄声说道:“今晚过后,你就成了靶子。”
刘诏笑了笑,满不在意,“迟早的事情。”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今晚本是皇子聚餐,为何偏偏叫了你我二人出席?太尴尬了。”
顾玖左右看看,真心尴尬。
而且宫宴又不好吃,还比不上王府的厨子。
她情愿留在王府吃年夜饭,也不乐意进宫吃这冷冰冰的宫宴。
刘诏握住她的手,“别急。皇祖父叫你我二人出席宫宴,定有用意。”
第490章 谁敢搞事,本王弄死他
宴无好宴。
天子病体沉重,年三十的宫宴,能出席已经是极好的。自然不能长时间留在宫宴上,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于是天子抓紧时间办正经事。
天子朝顾玖招手,“小玖,过来!”
顾玖诧异,心中各种念头飘过。
她下意识地朝刘诏看去。
刘诏捏捏她的手,叫她放心。
顾玖低眉顺眼起身,上前,来到大殿中央。
天子又朝她招手,叫她靠近一些。
顾玖上前几步,已经能清晰看到天子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垂垂老矣,行将朽木。
更直白的说法:离死不远。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天子的生命力正在流失,非人力能抗衡。
并非治好了天子中风偏瘫的毛病,就能挽救天子的性命。
看着天子一脸灰败气息,很显然天子的五脏六腑都在不同程度的衰竭。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人力也无法阻止生命的消失。
显然,天子也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天子就坐在摇椅改造的轮椅上,半躺着,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
他问顾玖,“南城门外经营得如何?”
顾玖躬身回答:“托陛下洪福,进展还算顺利,这一年的计划基本上都完成了。”
天子点点头,“投了那么多钱进去,总得听个水花。”
顾玖低着头,不知道天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在场的皇子,皇子妃,目光有意无意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这会,她俨然取代刘诏,成了众人的靶子。
顾玖不乐意当靶子,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
可她不能催促天子,叫天子快点快点,不要耽误她的时间。
她又没活腻。
天子又问道:“南城门外,尽看到投钱进去,没看到赚钱。你那项目能赚钱吗?”
顾玖点头,“能赚钱的。个别项目其实已经开始赚钱,只是不显眼,大家没注意罢了。”
天子哈哈一笑,“大家都盯着那些房子。你能将几万流民妥善安置,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子孙后代。”
顾玖抿唇一笑,“全赖少府钱庄大力支持。”
“哈哈,这份感谢,你自己对少府家令说去。总归你是有功的,对待有功之臣,朕自然不能吝啬。”
咦?
天子要奖励她吗?
顾玖心中好奇。
天子朝宁王扫了眼,“奉朕口谕,南城门外一日未完工,任何人任何衙门,一日不得干涉南城门外的运作。有关南城门外运作事宜,皆由顾玖做主。”
顾玖:“……”
她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天子竟然给她送来这样一份大礼。
“孙媳叩谢陛下隆恩。”顾玖心甘情愿对天子行大礼。
有了天子这道口谕,她可以放心大胆甩开膀子的干。旁人休想指手画脚。
就算有朝一日,新皇继位,也不会动南城门。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动。
其他人,脸色极为复杂。
“父皇对刘诏两口子,真是格外优容。”
“旁的皇孙皇孙妻,可没有这个待遇。”
“谁叫他们没娶到如同顾玖这般能干的媳妇!”
皇子们毫不避讳,当着天子的面,议论纷纷。甚至还在打趣刘诏,今日能坐在宫宴上,全靠老婆。
“哈哈哈……”
宁王突然放声大笑,“父皇睿智。南城门外那片土地,几万流民,交给任何人儿子都不放心。唯有交给顾玖经营,才够妥当。儿子双手赞成父皇这个决定。”
天子盯着宁王,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这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宁王正儿八经起来,那是十足十纯金的真心实意,半点不带虚假的。
宁王还叮嘱顾玖,“小玖啊,陛下对你对南城门外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让陛下失望,知道吗?”
顾玖躬身领命,“儿媳明白,儿媳谨遵父王教诲。”
宁王哈哈一笑,挥挥手,“退下吧,刘诏都急了。”
一句打趣,倒是叫场上的气氛和缓了一些。大家都嘻嘻哈哈,看着轻松闲适。
顾玖巴不得,赶紧退下,回到刘诏身边。
两口子相视一笑,自有默契。
天子盯着宁王看了会,眼皮一垂,“朕乏了。”
“老奴送陛下回寝宫歇息。”
天子点点头。
宁王丢家酒杯,“儿子送父皇回去。”
天子没阻拦。
宁王从陈大昌手中抢过轮椅,推着天子回寝宫。
正主一走,这宫宴顿时少了几分滋味。
不过即便要离去,也该和宁王打一声招呼才行。
所以,大家都安坐在位置上,等待宁王回来。
结果宁王这一去,就给耽搁了。
宁王将天子送回请寝宫,安顿在床榻上。
宁王本想告辞回宴席,天子却招手,叫他留下。
宁王只好坐在龙床边,听天子教诲。
天子长出一口气,“朕恐时日无多,有些事情需得叮嘱你。”
“父皇长命百岁……”
“少说废话,老实听朕说话。燕王,朕已经贬他为庶民。等你登基后,也别忙着施恩,少说磋磨他一二年,叫他知道些好歹。”
宁王笑哈哈的,“父皇放心,燕王弟弟那里,这一二年,定要叫他深刻反省。”
燕王已经被贬斥,对燕王的称呼,一时间众人还是改不过口来。
天子又说道:“孙氏,朕交由你处置。孙家,留着,别动。孙氏的事情,同孙家并无关系。”
宁王却摇头,“孙氏是我嫂嫂,我处置她不合适。父皇辛苦些,干脆下一道旨意,要死要活全凭父皇心意。”
天子哼了一声,“给你机会立威,你倒是将往外推。”
宁王却说道:“区区一个孙氏,无用。立威,自有蔡家的人头。”
“蔡家的案子查得如何?”
“年前又多了两位人证。目前看来,屠村一事,并没有冤枉姓蔡的。当年他领兵的那些人,多是京畿地区的人,陆续找到,全都关押在诏狱。等开了春,一个一个审,定要将此案办成铁案。”
天子提醒他,“登基初期,立威重要,却也不能大兴牢狱,不可牵连无辜之人。”
宁王打趣天子,“父皇越老,越来越仁慈了。”
想当年,天子刚登基的头两年,将京城杀了个尸山血海。如今却叫宁王不可大兴牢狱。
天子长叹一声,“朕最近时时想起当年的事情,的确杀戮过重。有些人,不该死,也死了。其中不乏国之栋梁。”
宁王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该杀就杀,无需后悔。
登基之初,不杀一批人,朝臣还当他一个新皇好拿捏。
宁王拖着蔡家案子,就是要用蔡家人的人头,还有那些犯案将士的人头,露一露肌肉,叫世人都知道他的决心。
天子盯着宁王,已经能从宁王的眼中一丝峥嵘。
天子有心劝解,转念一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罢了,宁王一大把年纪,不是二十啷当的小年轻,自该知道如何抉择才是好的。
天子说起另外一件事,“等你登基后,可要立太子?”
宁王心头一跳,“还请父皇教我。”
天子思索一番,“朕给你建议,暂不立太子。所有皇子,全部出宫开府,不必住在宫中。你最小的儿子都到了娶妻的年龄,不必墨守成规。”
按理,皇子们在封王赐爵之前,一般都是住在宫里头。
不过宁王情况特殊。
因他儿子都大了,住宫里头反而不合适。
宁王颔首,“儿子明白。儿子也觉着暂不立太子很好。民间有传闻,我朝太子无一人善终,嫡出皇子更无善终者。恐怕和过早立太子也有关系。”
天子怒声呵斥,“市井荒唐之言,你也相信。”
宁王哈哈一笑,“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故此儿子打算,不立太子。非立不可的时候,也只立储君。”
储君看似和太子一样,其实是有本质区别。
储君住王府,太子住东宫。
太子有自己的一套班底,俗称小朝廷,储君无。
太子除了可以有自己的一套行政班底,按制还能拥有五千人的太子亲军。
这些,储君都没有。
储君只是比别的皇子多了一个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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