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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妃有点毒-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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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做王府公子的时候,父皇一年到头也很少管他们。
如今动不动,就要被御史弹劾。动不动,就被父皇叫到宫里骂一顿。
皇子生活,简直是苦不堪言。
不过求个府邸,却是困难重重。
刘议黑沉着一张脸,离开兴庆宫,转道去了未央宫面见裴皇后。
裴皇后这段时间很忙,忙着适应皇后生活,忙着培养心腹,还要忙着应付萧太后。
刘议找她求助,她叹了一声,“你太着急了。你大哥说的没错,皇子开府一事不着急,你怎么就不听。”
刘议蹙眉。
裴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父皇刚刚登基,千头万绪,处处花钱。朝中的事情还没理出头绪,你们做儿子的不思替你父皇分忧,光想着拿钱开府,给陛下增加负担,陛下能高兴才怪。”
“难道就因为户部没钱,儿子就不能开府?”刘议不甘心。
裴皇后哼了一声,“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会怎么钻了牛角尖。等你父皇忙过今年,待到明年地位稳固的时候,你们再提出开府,便水到渠成,懂了吗?”
刘议还有点懵,还钻在牛角尖里面出不来。
裴皇后戳了下他的额头,“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之前别来烦本宫。还有,王府那些产业,将来肯定是要分给你们几兄弟。你叫萧琴儿多上点心,别被你大嫂一个人拿捏。”
“多谢母后教导,儿子谨记。”
“去太后那边请个安,太后高兴了,也会赏你几样值钱的玩意。”
刘议心想,他才不要什么值钱的玩意。不过进宫一趟,是该去太后那里请个安。
“儿子知道了,儿子这就去给太后请安。”
刘议来到太后宫中,三皇子刘言也在。
萧太后正在和刘言谈论他的婚事。
二月已经过去,三月到来,万物复苏。
蔡家的案子,已经快审完了,很快就要宣判。
三皇子刘言到文德帝跟前请旨,文德帝已经答应他,会替他料理好蔡氏,无论是贬还是赶,都得有个说法。
如此一来,三皇子就得再娶个妻子。
三皇子的婚事,文德帝没空关心。
三皇子没办法,只好求到萧太后这里。
萧太后很乐意替三皇子保媒。
女人年龄大了,似乎都很热衷替人做媒。
萧太后见刘议到来,很是高兴。
萧太后向来最宠爱刘议,她招手,叫他坐在跟前,“哀家正在想,要给老三找个什么样家世的姑娘才配得上他。你是他兄弟,你也替他想想。”
刘议笑道:“三哥如今是皇子,身份今非昔比。自然要找个名门贵女才配得上三哥。”
刘言连连摆手,“只求一贤内助,家世什么的并不强求。”
刘议笑了起来,心道老三可真够虚伪的。巴巴的跑到太后这里,求太后赐婚,不就是想找个名门贵女。
刘议说道:“三哥的要求可不低。做皇子的贤内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家世,品貌,才干,缺一样都不行。太后,孙儿说得可对?”
萧太后连连点头,“议儿说的没错。要做皇家的贤内助,家世,品貌,才敢,缺一不可。哀家会派人替老三仔细挑选。若有合适的,就叫到宫里相看。”
“弟弟在这里提前恭喜三哥,娶得贤内助。改日三哥请喝喜酒,弟弟一定奉上一份大礼。”
“四弟客气了。八字还没一撇,恐怕这喜酒一时半会还喝不上。”
“无妨,我耐心十足,一定能得到喝三哥喜酒的那一天。”
谁都没有提起蔡氏。
蔡氏似乎被人彻底遗忘。
过了两日,宫里下了旨意,贬蔡氏为皇子宝林,迁出正房。
丫鬟替蔡氏打抱不平。
“区区宝林,不过六品,实在是欺人太甚。将来岂不是谁都能踩在夫人头上欺辱一二。”
蔡氏倒是显得很平静,“从今以后,要改口叫宝林,不可再称呼夫人。”
“夫人……”
“放肆!本宝林不过一个妾,哪有资格被称为夫人。”
蔡氏突然发怒,只见她脸色灰白,眼神凶狠,着实有些吓人。
丫鬟吓了一跳,无奈之下,只能改口,“宝林打算今儿就搬出正房吗?”
蔡氏冷哼一声,“不搬出去,留在这里招人厌烦吗?”
“可是宝林陪嫁的那些家具,都是照着正房的尺寸打造,小跨院的房舍逼仄,根本安置不下这些家具。”
“能安置多少就安置多少。实在安置不了,就将家具拆了,拿出去变卖。”
蔡氏经此打击,反而变得冷静。
丫鬟心头有些担忧,却又不好再劝,只能领命行事。
蔡氏搬家的时候,三皇子刘言一直没有出现。只派了两个内侍出面。
那两内侍,看样子,更像是监督搬家,防着蔡氏将公中的摆件当做嫁妆给搬走。
蔡氏低头,讥讽一笑。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和三皇子之间,如今哪有什么恩情。三皇子心中,只怕是恨她的。
恨她的陪嫁嬷嬷下毒,害了他的身子,致使他这么多年膝下无一儿半女。
蔡氏的嫁妆,所剩不多,有一部分变卖了用来资助娘家兄弟。
搬家很快搬完,从正房搬到小跨院,这待遇可谓是一朝从天上打落地下。
她坐在小跨院,看着逼仄的厅堂加上卧房偏房,三间房屋加起来还没有正房一间厅堂大。
沦落至此,除了哭也只能笑。
院门被敲响,丫鬟去开门。
很快丫鬟就喊道:“宝林,大夫人派人送来礼物。”
蔡氏闻言,面色瞬间扭曲狰狞。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地模样。
“将人请进来。”
来送礼的是青竹和小翠。
“我家夫人得知宝林搬了地方,担心宝林有难处,特命奴婢送来布匹药材等物什。这是礼单,请宝林笑纳。”
蔡氏抹了把眼泪,感慨道:“还是大嫂有情有义。我沦落至此,所有人避我如蛇蝎,唯有大嫂不忌流言蜚语,特意派你们送来礼物。这份情我领了,就怕还不了。”
“宝林客气。我家夫人说了,好歹妯娌一场,以后宝林若有困难,大可派人到东院说一声,能帮的一定帮。”
“多谢大嫂。你们喝茶。”
“不了,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宝林好生歇息,得空出门玩耍。”
青竹和小翠离开小跨院。
青竹有些敏感,“有没有觉着蔡宝林有些怪怪的?”
“怪吗?没感觉。”
小翠大大咧咧,自然注意不到一些细节。
青竹存了疑问,回到东院后,同顾玖提了一句。
顾玖想了想,说道:“一朝由夫人贬为宝林,任何人都无法以平常心接受。加上,蔡家的事情,大殿下还在其中插了一脚。她心中或许是对我们有所埋怨。”
顾玖口中的大殿下,说的就是刘诏。
“她埋怨夫人,夫人为何还要给她送礼?”
顾玖笑了起来,“本夫人做事,向来只求问心无愧。她恨她的,我做我的,从此以后不再来往就是。”
第494章 隐姓埋名
三月暖风,吹在身上暖洋洋,不由得生出了春困。
江燕坐在廊下,手边矮几上摆着茶水点心,以及京城刚出来的樱桃。
可她却没心思享受美食。
正月二十八,开耀帝去世。丧钟响彻后宫,
江燕当时还是后宫江淑仪,她谨记周苗的吩咐,拿出瓷瓶,取出药丸。
她迟疑挣扎了许久,待听到宫来传来宫人的呵斥声,便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给她继续犹豫。
她咬咬牙,狠狠心,将药丸吞了进去。
心腹宫女自会替她拖延外面的宫人。
等到宫人来到大殿,果然她已经闭了气,‘死’了!
之后的事情,她是如何出的皇宫,如何被埋在地宫,如何被人从地宫里面掉包,又如何被安置在这处僻静地小宅院,她是一概不知。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这处两进的小宅院内。
有一丫鬟,一婆子伺候,还有一老头守着门房。
几个下人皆都木讷,不喜言辞。
平日里他们都称她为江娘子。
她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自己依旧还在京城,这处宅院位于城南某坊市,周围皆是民居。
自那日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她已经添了四套春衫,却不见人来找她,她也出不去。
每当她要出去,守门的老头定会板着脸,摆着手,叫她回房里待着。
江燕有些气闷。
每日无事,便开始胡思乱想。
周苗口中的贵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救出来。时间过去这么久,却不将她送出京城,也不派人来看望她一眼,到底几个意思?
她揽镜自怜,不由得做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位贵人,莫非是贪图她的美色?
江燕依旧年轻貌美,可以说比十几岁干板的身材,更加具有女人魅力,更具风情。
几年后宫生活,又养出了一份雍容华贵的气度。就那么一坐,眉眼一挑,气势便有了。
若她肯笑一笑,无端端又生出一身的魅惑,浑身娇弱无力。但凡男人见了就不能不心动。
江燕对自身的本钱,十分清楚了解。比世间任何人都了解。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本钱,就是这张脸,这身体,还有那伺候人的活。
贵人看中她,舍不得将她送出京城,也是可能的。
然而她毕竟是已经‘死’了的人,又是先帝的女人,不好出现在京城,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贵人恐怕也没想好要如何安排她,于是就将她晾在这里。
江燕自认为掌握了真相,于是她也不着急,安安稳稳地住在这小宅院内。
守门的老头不让她出门,她便不出门。
听听小丫鬟说说街面上的情况,也觉着挺有趣的。
只是三月暖风惑人,叫人打不起精神来。
直到听丫鬟说起现今的几位皇子,她才来了精神。
“六位皇子,如今都还住在王府,不曾搬到宫里,也不曾开府单过。据说陛下怜惜百姓,道赋税过重,不欲为皇子开府增加百姓负担。故此先让皇子们依旧住在王府。等将来朝廷有钱了,再给皇子们另外安排住处。”
江燕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丫鬟道:“外面都这么说。”
江燕笑了起来,眼神有些嘲讽。
她在后宫多年,眼力还是炼就了一些。
她一眼就看出,这些话没文德帝点头同意,根本不可能传到市井上让百姓随意谈论。说不定文德帝还安排了不少探子,在暗中引导百姓舆论。
文德帝此举分明是在邀买人心,刷名望。
别以为做皇帝就不需要名望,做皇帝的比任何人都在乎名声。
历朝历代的皇帝,但凡有点追求的,都想在史书上留个贤明君主的名声,好叫后人称颂。
贤明君主,首要一点,便是爱民如子,轻徭薄赋。
只要做到这一点,别管这个皇帝弄死了多少个兄弟,杀了多少个儿子,挑起了多少战争,史书上都会有个比较贤明的评价。
反正死的又不是文臣。
文臣不死,又轻徭薄赋,这就是妥妥的贤明君主啊。
谁叫笔杆子都掌握在文臣书生手里。
江燕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宁王还挺好名,才刚登基就迫不及待地造势。莫非以前做亏心事做多了,还是说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想要纠正一下百姓对他的印象。”
“江娘子说什么?”丫鬟好奇地问道。
江燕摇头,“没说什么。你还听来了什么,都告诉我。”
丫鬟又说道:“如今街上还在议论,说南城门外这些天可热闹了。”
“怎么热闹法?”
“四海商行的护卫队,在搞强拆,要将那些窝棚全都拆了。听说都激起了民怨,绣衣卫抓了好多人。还有人直接被打断了腿丢出去。说什么不搬走,就没资格继续在工地上做工。”
江燕心头一紧,她不懂强拆,却知道民怨的厉害。
她紧张地问道:“果真激起了民怨吗?”
她也不知道是在替顾玖紧张,还是在为自己紧张。
丫鬟点头,“外面都这么说,想来是真的。那些流民都是活该,四海商行好吃好喝养着他们,如今只是叫他们搬个地方都不肯,该死。
京城百姓都说早该这么干了,过去对那些流民太好,一个个得寸进尺。如今就该使出那霹雳手段,叫那些人知道些好歹。
好好的京城,一个偌大的窝棚区,看着就丑陋。那窝棚有什么好,那些流民竟然还舍不得搬走。”
听到丫鬟的话,江燕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激起了那些流民的民怨,那不要紧。
听听丫鬟说的,显然京城百姓都站在四海商行这边,巴不得四海商行对那些流民更加狠厉三分。
“今年刚上市的樱桃,娘子不吃吗?”
江燕笑道:“你若想吃,那个碗装一半去。”
“那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做主给你。”
丫鬟高兴起来,“多谢江娘子。”
丫鬟兴高采烈去厨房拿碗,装了小半碗樱桃,一个人躲起来吃得香喷喷。
砰砰砰!
江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敲门声。
多久了,她已经多久没听过敲门声。
而且那敲门声还是来自院门。
江燕穿上鞋子,急匆匆跑到前院。
果然院门开了,一个熟悉的人从外面走进来。
“周苗!”
周苗笑嘻嘻的,“江娘子这些日子可好?”
“你怎么……进来说,你快来。”
看到熟人,江燕很高兴。她有太多的话要说,她朝周苗招手,叫他随她到后院说话。
周苗熟门熟路,跟着江燕到了后院。
江燕将门一关,先啊啊啊叫了两声,跟着又嚎哭起来。
“别哭啊!活得好好的,哭什么?”
“你别管我,我就是心里头不痛快。”
这段时间,江燕压抑了太多的情绪,见到周苗,就忍不住发泄出来。
她哭了一场,将死亡的恐惧,不知前程的惶恐,全都一股脑的哭了出来,心情也平复了。
果然,哭泣是极好的发泄途径。
她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叫你看笑话了。”
周苗喝着茶水,“没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得出门,没憋坏吧。”
“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憋疯了。你这回来,是特意看望我,还是送我出京?”亦或是将我送到贵人的床上?
江燕怀揣着隐秘的猜忌等待着周苗的答案。
周苗笑了笑,“贵人得知你安顿下来,便叫咱家来看看你。见你一切安好,咱家就放心了。”
江燕眉眼一瞪,“就这些?”
周苗点头,“对啊,就这些。你还想要什么?”
江燕蹙眉,“我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出门。”
“看来你是真的憋坏了。罢了,我和你说实话吧,十日后,有船队南下。届时会有人护送你上船,将你送到南边安顿。到了南边,你改个名字,就能开始新的生活。嫁人也好,独身也罢,全都随你。反正你也不差那点银子。”
江燕张张嘴,这一天真的到来,却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送我南下?”
周苗点头,“自然是真的。只是从今以后,你不能再用江燕这个名字,你得改个名字。今儿我来,也是为了这事。你想好新的名字,届时用新名字为你办一套路引文书户籍。有了新户籍,你便真正获得了新生。”
江燕试探问道:“十天时间,真的能帮我办好?”
周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贵人的能量你是见识过的,区区路引户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莫非你认为这事很难吗?”
江燕低头一笑,“这事对平民百姓来说,自然是难的。想来那位贵人,即便不是皇室宗亲,也该是手握权柄的当朝大臣。”
“贵人的身份你就别猜了。你可是答应过咱家,收起好奇心,不再过问贵人的身份。”
“我都记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最好如此。你若是想不出名字,那我替你想一个。不如跟了我的姓,就叫周燕。”
“不好。”江燕想都没想,就给否了,“我还姓江,就叫江竹。”
周苗皱眉,“这名字不好。”
“挺好的。我老家那里,江是大姓。叫江竹的就有好几个。则名字普通,不打眼。”
“罢了,叫什么名字都不要紧,只要不是叫江燕就成。”
周苗喝了茶,办了正事,就打算离开。
难得来个人看望自己,江燕自然不肯放周苗离开。
“你再陪我说会话,这些日子我挺难熬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该回宫当差。”
“别哄我。今儿你休沐,没有差事。”
“你倒是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
江燕哼了一声,“与你合作多年,若是连你哪日休息都不知道,我得有多愚笨。”
周苗嘿嘿一笑,“你想知道什么,我尽量捡能说的告诉你。”
江燕迟疑了一下,“我真的已经‘死’了吗?”
周苗点头,“在后宫嫔妃的名册里,你已经替先帝殉葬,死得其所。”
江燕脸色煞白,明明自己活得好好的,无端端的身上就会发冷。
她小心翼翼问道:“果真没人发现掉包吗?”
周苗哈哈一笑,“已经入棺的后妃,谁敢开棺查验?不要命了吗?就算人死了,那也是先帝的女人,不可随意观望。”
江燕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这些日子我心头慌得很,很怕突然有一天金吾卫冲进来抓我,将我一刀宰了,丢入皇陵做那最低贱的殉葬品。”
“你放一百颗心,此事尾巴,贵人已经替你全部铲平,半点痕迹都没有。只要你不说,世上便无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江燕笑了起来,“谢谢周公公。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我才能活到今天。”
“好说,谁叫我们是老乡。”
“我娘家人都还好吧?”
“好得很!都已经平安归家,极有体面。只要不自己作死,心别太大,三代小富还是能保证的。”
“如此就好。等我离开京城,请周公公有空看顾一下我的娘家人。总归不要叫他们枉死就成。”
“此事简单,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周苗吃了几块点心,便说不能再留,起身告辞离去。
江燕眼巴巴地目送他离去。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心头不由得伤感起来。
周苗出了宅院,上了大街,就闲逛起来。
大街上很热闹,他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有马车从身边经过,隐约还听到哭声,他便多留意了两眼。
咦,看那马车上的徽记,似是顾府的马车。
顾府如今风光的很,谁叫顾大人生了个顶顶能干的女儿,从皇孙妻一朝变为皇子妻,还经营着偌大的产业。
不过顾府如今在守孝,低调得很。
马车里面坐得又是谁,哭哭啼啼的,分明是女子哭声。
马车一路缓行,最后从顾府侧门进入,到二门停下。
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谢氏又是谁。
谢氏肿着一双眼睛,硬生生老了十岁,十分憔悴。
她这是从城外田庄回来,心头难过得很。
前两天,她叫车夫驱车载着她前往城外田庄,看望顾玥。
等到了地方,见到顾玥憔悴的模样,恶劣的生活环境,谢氏心疼坏了,也气坏了。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些贱婢,谁给她们的狗胆,竟然如此磋磨你。”
谢氏说着就要将顾玥带回顾府。堂堂嫡出闺女,岂能被人磋磨到这般地步。
却不料,顾大人派出的人紧随其后来到田庄,强逼着谢氏回京。
谢氏耍出各种手段都没用。
顾大人打定了主意绝不纵容,所以追过来的仆妇个个膀大腰圆,谢氏和顾玥哪里是对手。
最后谢氏被仆妇强行送上马车,顾玥继续在田庄吃糠咽菜。
马车行驶了一路,谢氏就哭了一路。
一开始还挺有力气,哭得嘶声力竭。
等到了京城,谢氏哭到没力气,只剩下抽抽噎噎,凄凄凉凉。
六少奶奶胡氏在二门候着,“太太可算回来了,老爷担心坏了。太太要不要先洗漱,然后再去见老爷。”
谢氏没好气地说道:“我去见他做什么?他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太太说这话,是在折煞儿媳啊。”
“你们一个二个,全都不是好东西。玥儿在田庄被人磋磨,你们却有吃有喝,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胡氏翻了个白眼,“三姑奶奶是被王府赶回来的,不名誉。不将她拘束在田庄,难道要任由她住在府里,败坏一家子的名声吗?太太不在意名声,儿媳还在意,你的孙女也在意。”
谢氏大怒,骂道:“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有什么脸见人。不会下蛋的母鸡,要你何用。”
胡氏气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堂堂诰命,竟然斥骂儿媳妇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这等粗俗言语,连市井泼妇都不如。
胡氏忍住一口老血,阴沉沉地说道:“儿媳自然没婆母能干。能生出一个搅家精,也是极厉害的。”
“小娼妇,今儿非撕烂你的嘴不可。”谢氏扬起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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