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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贵妻-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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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离绵州虽然远,可到底也还是有距离的,如此事关家族的大事,再远也能传到,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信,觉得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的,可不安已经有了,哪里经得起这些谣言?
萧瑞不得不回绵州安定人心,只是却作用不大,族中甚至有人在议论萧惟父子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像,还有说当初大长公主不是在京城里面怀孕的,是在外边怀的,虽然一直说当时是跟萧惟在一起的,可谁知道是不是?又谁知道大长公主背地里跟谁做了什么事情?
还有,萧顾与萧氏不亲,这也是事实!
不安的情绪日积月累的。
萧瑞也忧心不已,不过倒不是忧心这些谣言,也不是真的怕谣言是真的,而是担心这些谣言背后的可怕黑手!
能在京城设计挑拨长生大长公主夫妻,究竟要有多大的本事和勇气?
可从去年皇帝出事到现在萧顾身世之谜,种种迹象都说明了有人按耐不住了,要动手了!而显然,大长公主夫妻猝不及防,被打的狼狈不堪!
真的是王驰吗?
萧瑞接到京城的消息便是他,可是这些年他在江洲始终盯着,见到的只是他为了保住王氏一族而日夜奔波劳累殚精竭虑的模样,在这般情况之下,他还能谋划出这样的可怕陷阱?!
不。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出手狠辣吧。
昔日辉煌的王氏一族,被一点一点地打压至此,他如何能不恨?而昔日才高八斗天下闻名的王焕之,如今只能龟缩在这江洲之中,如何能不恨?
若是没有大长公主的话,他必定展翅高飞,甚至有可能让士族再度回到那与朝廷旗鼓相当的辉煌时代!
平心而论,萧顾的确佩服这个男人,而作为对手,便更觉其可怕!
而如今,沉寂多年的猛虎苏醒了,不知京城那边会如何应对!这些年来,南方因为裁撤地方军一事便有些人心浮动,若是朝廷对王氏下手,怕是会出事。
萧瑞没有猜错,长生大长公主的确没打算就这样作罢,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般的手段报复!
王焕之狠辣,她秦长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场大火,让沉寂多年的王氏一族再一次成为南方多州津津乐道的话题,建元十三年六月初一,对于漫长的大周历史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日子,甚至史书上也没有记录在案,不过在民间野史当中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在后世被描绘出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这一夜,一场大火袭击了王氏宗祠,这个百年大族屹立在江洲的宗族被这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与卢氏当年那一场大火相比,王氏宗族的这火没烧死人,没出人命,似乎可以说是幸运多了,可对于王氏族人来说,宗祠被烧,历代祖宗的牌位被烧,便如同在他们原本便脆弱的神经中砸下了一块巨石!
原本便岌岌可危的宗族骄傲,彻底地被烧毁了!
这一夜,无数的王氏族人在大火前哭泣,甚至有人要冲进去与宗祠共存亡!
而作为家主的王驰,在大火前仰天长啸,尔后,吐血倒地。
萧瑞急忙赶回江洲处理善后事宜,与此同时,当夜的情形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长生的案台之上。
在这炎热的盛夏,那密信当中的一字一字却让她遍体生寒。
不是惧怕死人的力量,而是活人。
是王氏一族那一个个活着的人!
更是王焕之!
王氏一族在为难关头多表现出来的宗族信仰是可怕的,而在困难重重之中还能让家族迸发出这般力量的王焕之更可怕!
士族的可怕之处,不是他们占据了多少资源,多少财富,而是这份精神!
不过,她并不后悔这样做!甚至该庆幸这样做,因为这般,她才真正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可怕!
“王驰必定不会轻易作罢。”萧惟并不赞同长生这般做,毁人宗祠,终究是不地道,“我会让萧瑞……”
“不必。”长生打断了他的话,“即便萧氏出面承认,王焕之也不是傻子。”
“可是……”
“我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不怕再多这一桩。”长生道。
萧惟无奈,“你便不能让我为你背背?”
“你怎么没背呢?”长生笑道,“戴绿帽子这般的污名还不够?”
“你啊。”萧惟自知说不过她,毁了王氏宗祠的确不地道,但是王焕之的所作所为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若不让他痛心,如何能消他们心头之恨?他想让他们一家家破人亡,他们何须客气?“你以后的防卫由我负责。”
“好。”长生没有拒绝,不过也并不觉的王驰会直接动手报仇这般没水平!
事实上,她也没有猜错。
江洲那边的消息每天都传来,王驰强撑着病体亲自带人清理废墟,然后召集族人商议重建事宜,而面对族人的指责,也都一一承受,将宗祠被毁一事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萧瑞严阵以待。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王驰并未追究走水的原因,对外的解释便是看管不利,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
萧瑞却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宗祠被毁这是多大的事情?任谁都忍不了,可偏偏他忍了!这时候忍了,便意味着接下来的报复会更加的猛烈!
王焕之到底想做什么?!
长生大长公主又究竟想做什么?!
这绝对是一步臭棋!
绝对是!
唯一能够得到的好处便是一时的畅顺,可接下来要面对的报复会更加大更加可怕,难道她这是想要逼疯王焕之?还是她位高权重久了,便将这对手不当回事了?!
萧瑞自然不能指责长生,但是给萧惟的书信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他手上了,也很快得到了回复。
盯紧王驰。
就只有一个。
萧瑞苦笑不已,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子,只是大哥也莫要糊涂了好!
……
王氏宗祠这事震动过南方士族一阵子之后,便又沉寂下去了,而王家家主王驰王焕之也因为带病善后,以致重病不起,到了王氏宗祠终于开始重建了,他才有所好转,不过却落下了心痛咳血的毛病,为了养病,将家主的事务都交给了族中的晚辈,搬去别院养病去了。
而在这期间,建元帝的亲政大殿也顺利举行,幼年登基的建元帝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周皇帝了,而执掌政权十几年的长生大长公主也正式卸任,大周由女子主政的时代结束,真正的建元一朝正式来临。
亲政大殿之后,长生大长公主便搬到了郊外的温泉庄子去住了,而不管愿不愿意,萧驸马都随行了,虽然这些日子这对夫妻似乎和好了,可在那般谣言之下,谁都不信他们真的能和好,再说了,那谣言都还没解决呢?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可惜的是,不管是许家还是大长公主甚至连皇室都没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谁也没管那谣言,任凭这他们继续传,传着传着,也便觉得腻歪了没意思了,竟渐渐地消散了。
自然,主要还是没有人推波助澜。
建元帝在亲政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长生大长公主那一跪拜,彻底地打消了那些想对大长公主秋后算账的人的心思。
皇帝说,姑姑待他恩重如山!
不是大长公主,而是姑姑。
不是勉勉强强装模作样的一跪,而是三拜九叩的大礼!
皇帝不允许任何人找大长公主麻烦,即便是那萧驸马,只要他姑姑还想要,他便不允许他有任何的不敬!
所以,萧驸马随着大长公主去别院了。
大伙儿也都明白,即便没了大权,长生大长公主也还是长生大长公主,地位稳如泰山,谁也动不了!
大典之后,便是秦阳也说,她居然没养出一头白眼狼来。
长生很高兴,便是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便是对皇帝有信心,但还是很高兴,更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
当然,若是她的儿子也在身边的话,那更高兴了。
“又想阿顾呢?”
“嗯。”如今似乎能够让她夜里惊醒的,便只有儿子了,“我梦到他受伤了。”
“有许昭在,不会有事的。”萧惟道,“你若是真的不放心的话,便让师父去西州走一趟。”
长生喝了口水,“不用了,当日答应了他不派人跟着,便不能反悔。”
“阿顾会好好的。”萧惟道。
“嗯。”
“睡吧。”
“萧惟,你说王驰会不会对阿顾下手?”长生继续道,虽然猜到了他绝不会为了这事便原相毕露,但暗地里必定不会作罢的!
萧惟道:“我们没忘阿顾身边放人,但江洲那边却盯的死死的,王焕之所有一切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对阿顾不利?”
“我总是觉得他这一场病有些蹊跷!”
“你若是不放心,不如我们去西州一趟。”萧惟道,“反正如今你也没事,回去看看也好。”那个地方也承载了他们几年幸福的岁月,况且,出去走走,也总好过她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
既然放权,那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皇帝,包括王氏一族。
只是,交出去了并不代表便放下了,她不管,却不意味着便不会去想不会去担心,比起真正握在手里处置,这么一个人瞎想更加磨人。
“我现在走了,不知道多少人会睡不着。”长生失笑,“便是要去,也不能去西州。”
萧惟道:“我们悄悄过去也行。”
“算了吧。”长生摇头,“我们若是去了的话,你那儿子或许还会不高兴呢。”
“他敢!”
长生失笑,靠在丈夫的怀中,“萧惟,我们阿顾真的长大了。”
“嗯。”
夜静谧无声。
长生没躺下多久又起来了,捂着心口深呼吸。
“怎么了?”萧惟皱眉,见她捂着胸口的模样,忙道:“我去叫人。”
“不用。”长生阻止了他,“我没事。”
“这还说没事?”
“真的没事。”长生认真道,“就是心里憋的慌,或许你说对了,我就是劳碌命,这一闲下来了倒周身不舒服。”
“真的没事?”
“还能骗你?”长生失笑,“也许跟这天气也有关系,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热的多了,这到了庄子也还是闷的厉害。”
萧惟还是皱着眉头。
“或许……”长生顿了顿,才继续道:“要更年期了吧?”
萧惟一愣。
“这女人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不对的,往后夫君大人多担待担待。”长生笑道。
萧惟无奈,“你啊。”
“好了,歇息吧。”
“睡不着便不要勉强。”萧惟道。
长生笑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做什么?”
萧惟没说话,只是一双黑黝黝的眼眸盯着她瞧。
夫妻这般多年,哪里还看不出来?抬手圈着丈夫的脖子,笑道:“我是不是该骄傲自己这一把年纪了都还能让夫君大人这般?”
“嗯。”
长夜漫漫,除了睡觉的确还有别的可以做,尤其是儿子不在身边两个寂寞的老夫老妻。
……
萧惟提议去西州一事的确不可行,不过长生觉得自己是应该出去走走了,总待在庄子里,她怕是真的会把自己搞的神经兮兮的,再说了,她待的近了,皇帝做起事情来或许终究还是有些顾忌,尊重是一回事,但是敬畏也还是有的。
当然,究根结底,还是她想出去走走了。
建元帝接到了庄子的信慌了一下子,不过很快便缓过来了,对身边的方皇后笑道:“朕有些舍不得姑姑。”
“陛下与大长公主亲如母子,自然会舍不得。”方皇后笑道,“不过大长公主也只是出去走走,替陛下好好看看我们大周的河山,也不是不回来。”
“皇后说的是。”建元帝笑道,“姑姑从前也说过她老了便什么也不管,只管带着驸马游山玩水去。”
方皇后但笑不语。
建元帝叹了口气,“姑姑为大周江山辛劳半生,如今既然有此心愿,朕自然不能阻拦,再说顾表弟还远在西州,姑姑待着京城难免心情郁郁,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陛下说的是。”方皇后笑道。
建元帝笑道:“那朕便让人安排……”
“陛下。”方皇后微笑道,“姑姑与驸马鹣鲽情深,这些年姑姑一直忙着朝政,先前更是被那些无稽谣言所扰,想必对萧驸马心存愧疚,这回出行未必便不是存着补偿之心,所以应当不喜人打扰的。”
建元帝一愣,看着眼前妻子微笑的脸颊,回过神来,“皇后说的是,是朕糊涂了。”
“陛下也是关心大长公主,担心她外出没人照顾。”方皇后笑道。
建元帝也笑了,握着妻子的手,“还好皇后在,不然朕就真的好心办坏事了。”
“陛下这话说的,倒是臣妾的错了。”方皇后笑道,倒有几分小女儿娇态,自进宫以来,方皇后便是一副端庄贤淑的,如今这般撒了点儿娇,到让建元帝眼中一亮了。
“时候不早了,安歇吧。”
“是,陛下。”
……
向皇帝请旨本只是走一走形势罢了,长生也没想过皇帝会阻止,不过更没想到最终让她行程不能如愿启程的,是来自泷州的一封急报,而泷州也本是他们此趟出行的目的地之一。
水师副总兵文子骞病逝。
“怎么会如此突然?”萧惟接到消息之后不仅愣了许久,文子骞的年岁的确比他们大上几岁,但也不至于这般快便走了?
长生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神色却不动,“不算突然,前两年司楠便曾在折子上提过这事,文子骞早年在海上折腾的厉害,前些年还年轻倒也没什么,可这两年之前落下的毛病便都冒出来了,文子骞也曾透露过希望能够提早解甲归田,是我没同意。”
萧惟一愣。
“原本是该告诉你的,只是事情一忙起来便忘了。”长生继续道,“只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快就……说起来倒是我的过错了,若是我同意他的请求,或许便不至于……”
“生死有命。”萧惟虽然觉得诧异,但听了妻子的话也释怀了,“与你无关。”至于妻子为何没告诉他这事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关系亲密的人。
长生叹了口气,“当年到底是你招安回来的,还有那全蛮儿也算与我们有些渊源,如今她向朝廷提出扶灵回京安葬,皇帝那边已经同意了,我想着不如等她回来了,到文子骞灵前上柱香,再出发。”
“也好。”萧惟颔首,“怎么说也是旧相识,当初也算是一同上过战场。”
“嗯。”长生点头,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松了,知晓萧惟身世秘密的外人,最后便是文子骞了,如今他也走了,这个秘密将会随着她一同埋入地下,永远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她并不担心文子骞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妻儿,甚至别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秘密只会给他的妻儿带来厄运,而没有任何的好处!
人走了就好,不必让她亲自动手!
她不否认当日不同意他解甲归田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可以毁了他们所有一切的秘密,她不想让他回京,但是却的确没想到他会这么去了。
不过即便再来一次,她也会这般做!多少年来如履薄冰,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
经过改朝换代与泷州的多年太平,文子骞这个名字在朝堂上已经淡化了影响力,甚至若不是此次他的未亡人请求朝廷扶灵回京的话,甚至他的死讯都不会被拿到朝堂上讨论,可即便如此,众人关注的焦点还是在他死了之后空缺下来的位置上。
长生大长公主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建元帝大权在握的时候其实还算不上真正地到来,因为目前的朝堂还是大长公主在的时候的朝堂,未曾经过清洗甚至未曾有过任何的变动,自然,这也是建元帝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给大长公主面子。
如今,机会来了。
水师于大周来说虽算不上是第一流的军队,但镇守东南,而且是由司楠掌管的,还是当年萧驸马亲自参与创建的,若是能够将水师控制住,对建元帝来说意义重大!
而谁能够成为建元帝第一位亲自任命的大将,便意味着成为了建元帝心腹,将来的前程必定无可限量!
不过建元帝的朝议的重点却并不在这上头,而是如何妥善办好文子骞丧事上面!这虽说是朝议,但建元帝早已有了定论,所谓朝议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或许也还有摸摸朝臣们对水师的想法,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所以也没敢太过激进,但一场朝议下来,建元帝也心中有数了。
水师副总兵对他们来说现在是一个香馍馍。
的确,他是想培养自己的心腹,眼下表忠心的人也不少,但是……
“……朕也是亲政之后才真正感觉到了这当皇帝的难处。”大长公主府上,一身常服的建元帝端坐在会客的中堂,大吐苦水。
长生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从庄子上回来便是为出行做准备的,虽然没走成但也没打算回庄子,文子骞的灵柩要回到京城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但他们也没心思再去庄子,便也就住下了,可没想到便让皇帝抓住机会来大吐苦水了,看着眼前苦恼的年轻人,没将自己当皇帝也没将她当臣子,一副晚辈向长辈诉苦的模样,她也狠不下心来训斥,尤其是在文子骞一事之后,或许是心虚吧,到底是软了许多,“没事,慢慢来。”
建元帝又吐了许久苦水,便将话题一转,“姑姑以为……”
“陛下。”长生打断了他的话,“朝政上面的事情,陛下还是与朝臣们商议的好,内阁的几位大人都是栋梁之才,能帮得到陛下的。”顿了顿,又道:“虽说也会有自己的私心,但只要陛下运用得到,能达到目的同时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随后,话锋又一转,“当然了,最好也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尽数掌握自己手里,惊喜一两次便够了,多了也不是好事。”
建元帝笑了笑,“姑姑便真的撒手不管了?”
“难不成陛下真的想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生也笑道,“还是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朝中有的是能干之臣,若是陛下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找其他的,用的不顺手便换,直到用顺手为止。”
“好好好,朕便不为难姑姑了。”建元帝笑道,“不过在文将军的后事上,朕还是希望姑姑能给朕一些建议,毕竟当年文子骞归附大周一事,姑姑也出了不少的力,与文夫人也颇有渊源。”
长生道:“文家归降大周不但让大周在海上立威,也让天下人看到了我大周皇族的宽宏包容,更不要说文家给大周水师带来的革新进步,文子骞军功不算大,但他的归降本就是大功一件,再者,当年先帝也曾许下诺言厚待文家人,如今先帝虽不在了,但许下的诺言,也该兑现,这些年文家的人一直在泷州,如今文夫人扶灵回京,也算是真正地落叶归根,朝廷不该怠慢。”
“朕也是这般认为。”建元帝道,“这也是朕来姑姑这里走这一趟的原因,姑姑,朕想请萧驸马主持操办文将军的后事,不知姑姑可否应允?”
长生笑道:“这你该问他才是。”
“姑姑的人,自然是该先问姑姑。”皇帝笑道。
长生失笑,“陛下都开口了,我岂敢说不?好,此事我便替驸马应下了。”
“多谢姑姑。”皇帝松了口气似得,笑道。
长生笑了笑,便闲话家常起来了,“玉嫔的龙胎可还好?”
“太医说很好。”皇帝笑道,心情也似乎轻松了许多,“皇后照顾的很好……”
姑侄两人闲话家常了小半个时辰,皇帝方才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人走了,萧惟方才过来,见了妻子揉眉头似乎很累的模样,便皱起了眉头,“皇帝为难你了?”
“当侄儿的哪里会为难自己的姑姑?”长生笑道,“你这个当姑父的也别总将人往坏处想。”
萧惟并未怀疑皇帝的真心,不过到底是皇帝,“因为文子骞一事?”
“嗯。”长生颔首,“到底还是新接手,兴奋之余也忐忑,当然了,也不排除是在试探我。”
“你不生气。”
“你会跟你侄子生气?”长生笑道。
“我没侄子。”
“什么叫没有侄子?萧家的那些不是?”长生挑眉,“再说了,我的不就是你的?”
萧惟没跟她争辩,“皇帝想让你帮忙做什么?”
“不是我,是你。”长生摇头道,“他希望你能支持操办文子骞的丧事。”
萧惟并不惊讶,“你答应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没有道理拒绝。”长生颔首,“也正好全了你们的情分。”
萧惟道:“好。”
当年是他将文家招安的,如今再为文子骞做这最后一件事,也算是全了这份缘了,而且,还有全家的缘故。
文家在京城毫无根基,便是有了先帝的厚待,可到底是人走茶凉,若没有人护着的话,难免会被人怠慢甚至欺辱。
文子骞为大周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妻儿不该受此等委屈。
……
西州这半年来有些不太平,蛮人部落时常派小股队伍骚扰边境,虽说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但种种迹象表明,蛮人有卷土重来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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