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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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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赶来,才把冯瑄救下来。
  冯瑄离开家后本想已经有几天不曾去摘星楼了,结果一去就看到公主和那个宠奴在一起。
  回家后,他去见冯甲,问他:“大父,最近蒋家情形如何?蒋伟还是不肯进宫见大王吗?”
  冯甲不以为然,“他虽没去,他那个儿子却天天去。”
  冯瑄道:“我在公主那里见过的宠奴,真是蒋彪的人?”
  冯甲道:“不是说是蒋彪日日给公主送礼吗?”
  “可如果是蒋彪的人,怎么蒋盛一点也不着急?”冯瑄皱眉道。
  冯甲斜了他一眼,冯瑄警觉:“怎么?”
  冯甲道:“你走的那年,蒋彪抢亲之事,你可还记得?”
  “听过。”
  “蒋彪抢的赵肃之女,抢回去后就视若珍宝。当年此女持刀将他捅伤,他都不肯将人交给蒋淑。”说起这个,冯甲竟对蒋淑有了戚戚之感:孩子都不省心啊。
  冯瑄目瞪口呆,“……果真?”
  “果真。”冯甲点头,“我若是蒋盛也不担心,蒋彪绝不肯弃了赵氏另娶公主。”
  “滚!!”赵氏站在屋里大骂,“你们兄弟没有一个好人!休想来摆弄我!!”
  蒋盛避到一旁,从人兜头淋了一身湿,骚臭逼人,再看地上破碎的陶罐,竟然是夜壶!从人实不能忍,以袖掩面跑了。
  蒋盛有点傻,他在樊城说一不二,从没见过这种事,更别提有人会拿夜壶砸他。他的妻子郑氏对他百依百顺,这赵氏乃是当初被抢进蒋家的,赵肃全家都逃了,结果她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蒋盛怒气上涌,沉声道:“劣妇!你好大胆!”
  “蒋盛。”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唤道。
  蒋盛回头,见蒋彪披发披衣,赤足站立,身后只有一个从人,手中却握着一把长戟,戟尖对着地面,于他不过三尺之遥。
  蒋盛冷笑:“肯下床了?”他转过身,“你置叔父于不顾,置你父遗言于不顾,我站在一个女人的门前,你就肯下床了。”
  蒋彪不言,戟尖渐渐抬高,直指蒋盛鼻尖。
  蒋盛仍在冷笑:“你敢伤我?”
  但他话音未落,蒋彪一个箭步上前!戟尖直插蒋盛面门!蒋盛晃忙闪避!仍被撩中耳际!他向地下一滚,避开锋芒,再回神时,右耳烧炙,鲜血直流。
  蒋盛待要怒喝,却被逼到喉间的戟锋给吓了回去。
  蒋彪站在他面前,不笑不动,只问一句:“我为何不敢伤你?”
  他是蒋彪。他是蒋淑长子。他是蒋家下任家主!只要他不走,蒋伟就不敢对人言称蒋家之主!
  蒋盛浑身僵直,不敢再动。
  “滚吧。”蒋彪移开戟,扫了他一眼,迈步往赵氏那里去。
  赵氏手握尖刀守在门口,看到蒋彪过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蒋彪不在意,站在窗前,“乖儿,可吓着了没有?”
  赵氏唾骂,“滚!”
  蒋彪心道这就是没事,转头唤来赵氏的从人和侍女,“好生侍候夫人。”
  侍女看了眼室内的赵氏,壮着胆子问了句:“……夫人这几日一直在问眫儿。”夫人问眫儿,她们变不出来,好烦恼。
  蒋彪黑云罩脸,柔声对着窗户说:“眫儿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再让他过来。”
  赵氏刷的掀开窗帘,嫩生生一张圆圆的脸蛋,杏眼、翘鼻、菱唇,蒋彪一看之下,心都要化了,连声道:“乖儿,乖……”
  赵氏呸的一口吐到他面上。
  他退后一步擦干净,不敢再靠近,皱眉道:“乖儿,休做如此形状。”
  赵氏柳眉倒竖,杏眼虎虎生威,“你又把眫儿送人了是吗?!”
  蒋彪不答,赵氏眼眶都红了,嘶声喊:“你把他杀了都好过把他送人!!”
  蒋彪看她又哭闹起来,等她哭累了,趴在床上,他才道:“你又怎么知道眫儿是怎么想的?他在外不好,在蒋家就好了吗?”
  “这么说,蒋盛早就离开家了吗?”姜姬有点惊讶。
  眫儿缩在角落里,说蒋家人的事让他一直都很紧张。他点头道:“据说是在我主人十二岁时,之后蒋盛每年只在过年时回来。”
  蒋彪十二岁,那蒋盛也是十二岁,怪不得他到了樊城才娶妻。
  “蒋伟其他的儿子呢?”她问。
  眫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蒋公颇多爱宠,除蒋盛外,子女繁多,皆……皆不在心。”
  比起蒋淑,蒋伟的儿子还就一个蒋盛是成才的,其他的都跟奴仆差不多。
  “这怎么可能呢?”姜姬不觉道,“他不是娶过很多个妻子吗?难道那些妻子都没意见?”
  眫儿憋红了脸,蚊子般挤出来一句:“……他人之子,何以挂怀?”
  姜姬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蒋伟自己不上心,娶来的妻子都对前面的人生的孩子不在意,所以到最后竟然只有蒋盛这个早年跟蒋彪一起长大的儿子成才了。
  听得越多,她越不明白蒋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到现在她只知道蒋伟极为信服蒋淑,但蒋淑死后要夺蒋家的也是他;孩子多,妻子多,却只有蒋盛一人成才,据说还是蒋淑早年把蒋盛和蒋彪放在一起养的缘故,去樊城也是蒋淑的主意,虽然在当时看好像是为了给蒋彪让路才把蒋盛“赶”出去。细数起来蒋盛有如今的成就也不是托赖蒋伟。
  可这却让姜姬更加毛骨悚然。蒋盛的想法一望即知,他的野心都是刻在脸上的,而蒋伟看似无欲,这种人却更可怕。
  他赶走蒋彪,真的是想要蒋家吗?蒋彪呢?
  如果蒋家这么复杂,冯瑄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提醒她?从什么时候起,冯瑄不再跟她说蒋家的事了?
  姜姬仔细回忆……从樊城离开后,冯瑄就再也没提过蒋家了。


第56章 花颜
  眫儿渐渐放了心,因为公主就像听故事一样追着他问蒋家的事,她不想知道蒋伟或蒋盛与谁交好,却喜欢听他们妻妾子女的事,放松之下,他偶尔也会说一些蒋彪和赵氏的事给她听,她拂掌笑道:“这个好!这个好!这个我听冯玉郎说过!”
  既然是听过的事就更不要紧了。眫儿记事时,就记得赵氏是个个头小小,却总是怒气冲天的人,那时她在他眼中就是火魔、是恶鬼,有时只要听到有人说夫人来了,他就能立刻钻到桌下、床下去。蒋彪的从人那时常这样逗他,吓得他当着蒋彪的面也往床下钻,蒋彪初时是笑,后来就开始让人护着他了。
  公主听了就道:“那个从人倒是个好心人呢。”
  眫儿感慨道,“丛伯一直都偷偷帮我的。”
  他悄悄的转而说起蒋家从人的事,没想到公主竟然也不在意,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从人虽然称呼蒋伟等人为“主人”,可说话做事却不像奴隶。从人多数有姓名,而且很少是农人的孩子。姜姬听了才知道,从人多数都是读过书的!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高精尖人才了!
  他们一般是由老师或乡人推荐才能到蒋家来,如果主宾都满意,从人就会辞家别母,从此跟随主人,一生一世也不会离开。
  蒋彪的从人姓丛,眫儿称其为丛伯,就是蒋彪的儿子们见了他也要称一声丛伯的。
  “还有禹叔,禹叔喜欢骑马,长得高大,我小时候一见他就害怕,他也不喜欢我……”眫儿有些失落的说。喜欢他的人都是喜欢他的脸,而讨厌他的人也是一看到他的脸就从心底里讨厌他。禹叔曾经就见过他被赵氏追打,竟然还帮赵氏拦他,只是反倒被赵氏给责骂了,他才趁机逃走。
  蒋伟的从人曾经被他杀了一个,因为这个从人在外杀人,杀的那一家找上门来,蒋伟就把从人缚于门前,亲手斩杀。可之后那一家告状的人却听说被强人破门而入,全家都被杀死了。
  眫儿发抖道:“那个人很坏,他死了是活该……”可后来发生的事更叫他胆寒。
  每日说说这些闲事,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眫儿还在担心茉娘,可他不敢催,又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讲完了蒋家的事。
  还是姜姬主动提起,“明天天气若是好,我就带你去见父王。只是……”她上下打量着眫儿。
  眫儿紧张道,“是奴奴身上有哪里不对吗?”他颤抖的摸上自己的脸,又是这副容貌吗?
  姜姬摇头,其实她也不确定姜元看到眫儿后会是什么反应。
  “你见了大王,想怎么说呢?”她道。
  眫儿犹豫道,“奴奴……自然是直言相告……”就说茉娘进了宫,又不知去向。
  姜姬好奇起来,“你家主人就这么把自己妹妹往宫里一送,难道让她自己去闯金潞宫?”难道就没个接应的人?
  眫儿这回结巴起来:“……那、那个人,收了钱,没管茉娘……”
  姜姬小声问:“是不是怜奴?”
  眫儿打了个哆嗦,惊惧的看着她。
  怜奴仍跟蒋家有联系。
  第二日,老天爷很给面子是个大晴天。
  姜姬的新衣也送来了,那名役者的名字其实不雅,她再三问他才肯说,他叫黑面,可能给他起名的人是随口指着他脸上的胎记起的。
  黑面做了两套新衣给她,俱是轻薄的丝绢,一件红一件青,兴奋的展示给她看,“公主,这是奴奴新想的样子!这里多了一块,这样公主走动起来会更加华美!”
  青色那件和她穿去金潞宫那件玄色的一样,领子和腰带不同,仔细看胸口也不一样;而红色那件更漂亮了,看着是一整件衣服,穿在身上后,从腰往下像波浪般打着旋,一直垂在脚面,包的虽然很紧,走动起来却很方便,她试着踢腿,裙子竟然能完全展开,黑面说:“公主穿这件就是骑马也一样漂亮!”
  因为下摆大的缘故吧。
  腰带绣得格外精致,她捧着认了半天,原来是“万寿、吉祥、保佑”的纪字,看起来就像图案。
  试衣时,黑面不许人碰,更不许眫儿靠近,还让他滚出去,就是姜谷和姜粟在他的指挥下给姜姬更衣。
  姜姬出来后,问黑面想要什么赏赐。黑面惊喜道,“只要公主还肯用奴奴,让奴奴为公主制衣,奴奴可以不要赏赐!”
  “那你就再给我做衣服吧。”姜姬正对着那么多的布匹发愁,快堆成山了,“所有箱子里的布都任你去用。”
  去金潞宫的路上,姜姬又是把姜谷几人全带在身边。姜旦一直想到水道这边来玩,她一直不许,今天可算是解了禁,他就在水道边来回跑,溅起一道道水花。
  眫儿看到路上洒了水,蹲下道:“公主,奴奴背您。”
  姜姬让人背惯了,从善如流的伏上去,这下可风光了,特别是到金潞宫后,所有的人都在看眫儿和他背上的姜姬。
  姜姬穿着新衣,姜谷举着一把伞为她遮阳,这都不算什么,更吸引人的是背着她的眫儿。
  侍卫和殿门口公卿们都在笑,指指点点。姜姬听到他们在说:
  “这就是公主和那宠奴了?”
  “蒋彪也是投其所好。”
  “不及其父。”
  “怎么不及?蒋淑当日送的是蒋娇,蒋彪没送亲妹,送个奴儿进来不是也可以吗?这般容貌难道俯拾皆是?”
  几人皆摇头,笑言“不及蒋家”。
  本来想进去的人有几个都离开了,都不愿意与这样的宠奴共处一室。但也有好奇的人想看一看大王到底有多宠爱公主,早前听说不是没人跟大王提过,可大王竟言“随她去”,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因为姜元进莲花台后,到现在不要仆从,不求享乐,不爱音乐,不爱美食,仅有的两个女奴都在公主身边,他自己竟然无人服侍。
  他清心寡欲,生的女儿却又爱美色,又爱享受,各家送的礼物,来者不拒。叫人不免叹气又庆幸。幸好只是女儿如此。
  到现在,金潞宫还是没有守卫,什么人都可长驱直入。姜姬在门前让眫儿将她放下,然后她牵着眫儿的手走进去。
  姜元正好和冯宾、蒋盛在一起,殿中还有其他人,一群人正说得开心,突然听到环佩叮当,跟着就见一小儿牵着一个的手进来。
  小儿乃是公主,仰首阔步,视这一殿的人如无物。
  而她牵着那人容貌不俗,进殿后就仿佛照亮了这一殿似的,但他形容卑怯,众人先是被他照得眼前一亮,细观之后都大摇其头。
  蒋盛一眼就看到眫儿,正自磨牙,冯宾抢先开口,对姜姬道:“公主,因何带此人进殿?”
  他说的鲁言。
  姜姬一下子反应过来,牙牙学语道:“人美,与父观。”
  这人太漂亮了,我带来给爹爹看看。
  说罢就硬扯了眫儿一下,扯得正在躲着蒋盛目光的眫儿险些绊倒,他慌忙站稳后,没注意就被姜姬给拉到了姜元面前。
  姜元早就笑着展开双臂,姜姬上前坐到他怀里,一手仍扯着眫儿,“爹爹,美吗?”
  “美,美!”姜元大笑,扫了眫儿一眼就转开眼,只顾对姜姬说:“得了这么个美人就把爹爹忘了?”
  姜姬装成听不懂的样子,只是笑。
  姜元一直没找人专门教姜姬鲁言,上回听她在此地说出鲁言后还有些吃惊,后来知道是冯瑄送她来的就明白了。现在看她的鲁言还有些不通顺,一些简单的句子会说,却听不懂太复杂的。
  他看了眼蒋盛,把姜姬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蒋盛,继续说:“这是冯公,这是蒋公,见过两位。”
  姜姬理当“听不懂”,所以没反应。
  眫儿看她不动,以为她有意怠慢二人,惊得满脸是汗,轻轻拉了下姜姬的裙摆,被冯宾和蒋盛看到。
  冯宾也觉得冯营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个公主,搞不好真是永安之流。他转开脸,一下子用侧面对姜姬,殿中的其他人见了都在嘀咕,莫非冯家不喜公主?
  蒋盛没对姜姬使什么力气,他一直都是对着姜元使力,但这不代表姜姬对他无视,他能一笑了之,他笑道:“公主,可是不喜某?”
  姜姬转头趴到姜元身上,一副懒散的样子。
  蒋盛脸上的笑收了,殿里一时鸦雀无声。
  姜元只管看着姜姬,口角含笑,似乎姜姬是什么态度他都没意见。
  只有眫儿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见姜姬还是没反应,壮胆道:“公主,怕是累了。”
  蒋盛正愁没人撒气,起身一脚将眫儿踢开,怒道:“此等小人竟然也能与我等同殿!大辱!”
  姜元慌忙将姜姬放下,“蒋公……”息怒。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因为他竟然看到姜姬冲上前对着蒋盛就是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
  蒋盛穿的是布靴,姜姬穿的却是木屐,她人再小,用力踩下去也够疼的,蒋盛反正是立刻跳开了,抱着脚。
  殿中的人在他刚才发火时就避开了些,此时便有零星笑声。
  姜姬冲到眫儿身边,看他嘴角是血,额边青了一块,就知道刚才蒋盛是冲着他的脸去的,眫儿却机灵的避开了这一脚,只被擦了一下,他并无大碍,悄悄对姜姬眨了眨眼睛,然后闭上眼睛装死。
  姜姬松了口气,又鼓起脸颊又冲回姜元那里,抓起桌案上的茶盏、香炉就朝蒋盛砸去。蒋盛脚还疼着,又不敢去抓姜姬,只能躲避。
  “哎呀!”姜元连忙去抓她的手,却好像不敢动手,只敢呼喊:“我儿休怒!休怒!”
  恰好姜姬抓着香炉往上一抛,香炉虽落在地上,香灰却扬了蒋盛一头一脸,还有零星火星落在他肩上。
  冯宾以袖掩口,闷笑起来。殿中其他的人都笑起来,蒋盛再想发火却发不出去了。
  姜元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抱住姜姬,用袖子把她盖在怀里,对蒋盛赔礼:“小儿调皮,蒋公勿怪。”
  姜姬已经懂了他的意思,抓住他的胳膊推也推不开,学姜旦跺脚大叫,姜元也不赔礼了,连声哄道:“我儿休怒,休怒。”
  再留下去,蒋盛就成个笑话了,他冷哼一声,甩袖大步走了。
  他走后,殿中的人才大笑起来。这蒋盛在这段时间真是人憎狗厌,人人都烦他,却都要看在蒋伟的面子上容让他,此时见他出丑,个个都乐起来。
  姜元也不去喝斥众人,他自己不笑,低头哄姜姬:“我儿休怒,若爱此人颜色,爹爹再找他人来陪你。”
  姜姬道:“人美才好。”
  姜元笑道:“必是绝色!”
  冯宾刚刚放松一点,听到这句又有点生气了,忍不住道:“大王,公主只知美色,不知礼仪,是否不妥?”
  不止姜姬不知礼仪,这大王也不知礼仪。冯营曾对冯宾说,什么时候大王出去不丢人了,就可以送国书出去了,免得等他国使节一看,看到大王,回去再一说,那这脸就丢到外边去了。
  冯宾不好对着大王说您需要学学礼仪,可说公主就是应该的了。
  姜元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短处,突然灵光一闪,点头道:“应该的。”他对冯宾说,“还请冯公多多指点。”他低头看姜姬,仿佛爱之入骨,“我儿年幼,我实在不忍让她受丁点苦楚。若请先生来,还望是个心软的才好。”
  冯宾的目的也是他,赶紧说:“既然这样,不如让公主在大王面前学习,有大王在,想必公主就不会害怕了。”
  姜元喜道:“果能如此就好!”
  到最后都没有姜姬的事了,她就挣开姜元的袖子,又跑到眫儿那里,他从刚才就躺在地上,她蹲在他身边,小声说:“头晕?头疼?”
  眫儿悄悄摆手,他挨打挨得多了,装伤很有心得。
  姜元跟冯宾说完之后,冯宾就匆匆告辞了。何况蒋盛都走了,他也不必留在这里。他会到金潞宫来,还是冯营说的,担心蒋盛过于逼迫大王,再让大王病一回,那他们这些人都要羞死了。
  冯宾一走,姜元对和其他人说话也没什么兴趣,见姜姬蹲在那个宠奴身边,好奇之下也过来,“我儿跟这人说什么?”
  眫儿的眼睛一直是半睁半闭,就算姜元过来也没露马脚。这装伤的本事果然是一流的啊。
  姜姬换回家乡话,说:“爹爹,他说有事要问爹爹。”
  姜元丝毫不惊讶,也蹲在眫儿身边,小声问:“你有何事问我?”这样的美人跑到姜姬身边本来就不正常,现在看来,果然是想暗中联络他。
  眫儿小声道:“我家主人蒋彪,愿为大王效劳,任凭驱策。”
  姜元柔声道,“蒋公子的忠心我知道了。”还轻轻拍了拍眫儿。
  眫儿便抓住他的手,姜元只觉得这手冰凉滑腻,如玉一般,他也没有放开,任由眫儿抓着。
  眫儿努力抬起头:“我家主人之妹,茉娘,数日前为了替兄求情潜入宫中,如今不知下落,还望大王、大王……”
  姜元想起被怜奴卖掉的女子,叹气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找一找她的。”
  眫儿欣喜落泪,笑颜如花。
  姜元感叹,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蒋彪会把此人送进摘星楼,而他这个明明很聪明的女儿也会被他迷惑了。


第57章 姐妹同夫
  怜奴坐得很远,一脸不快。
  姜元好笑,招手叫他:“过来,过来。”
  怜奴转个身,躺在地上,耍起赖来,“都卖了这么久了,说不定早就不在那里了。”
  姜元已经跟他磨了两天,一开始是试探,后来就是真心实意的劝了,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在蒋家可以为他说话的人,所以一定要把这个妹妹给找回来的。
  偏偏当时怜奴卖掉后,他也没有问卖去了哪里,现在只好再让怜奴去找回来。
  结果怜奴不愿意,千方百计的劝他,先是说“是蒋彪这小子要求见大王,大王怎么好先低头?”,后来又说:“既然没有送到大王这里来,咱们说找不到也可以啊”,最后就耍赖“这么长时间了,找不到的”。
  姜元一边也信了他是真跟蒋彪不合,一边就劝他:“先把人找回来,你去看一看,万一还在呢?”
  “毕竟是你的妹妹,一个女孩子,要报仇就该找男人,找女人可不是英雄之举。”
  “乖儿,只当是爹爹求你。”
  姜元也真放得下身段,真就起走到怜奴身边,做了个长揖。
  怜奴这才气哼哼的翻过来,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是夜,怜奴让姜奔扛着一个麻袋回来了。
  姜元还没有睡,躺在床上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的样子。听到动静才直起身,一见是怜奴和姜奔,坐起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看到麻袋却不问,先对姜奔道:“我儿辛苦了,这些日子不见,瘦了。”
  姜奔被这温言絮语给说懵了,既感动又惊喜,整个人激动的隐隐发抖。
  怜奴此时乖巧得很,姜元让姜奔到他身边来,坐在榻上,又是握着他的手看,说:“手都伤了。”姜奔手上有不少伤口、青肿,姜元叹道:“那些莽夫……害我儿受苦了……”
  怜奴就去取来清水,姜元亲手给姜奔清洗双手,再上药,又问姜奔吃过饭没?
  姜奔喃喃,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他出宫前刚被封成将军,正快活的像飘到天空一样,可出了宫后才发现他这个将军连在酒馆坐一坐,都有人来问他有没有钱付酒钱,他既胆怯又想自豪的称自己是将军,可他不会说鲁言,结结巴巴的就被人给赶了出去。
  而大王让他收服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他本以为这下不可能再回王宫来了,他又变成了原来的自己。这时怜奴叫他来去一间草屋偷个人,是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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