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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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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崔家人当例子,外面的城应该就更能有危机感了。
  风迎燕没有二话,欣然应诺,还问她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姜姬直白道:“自然是他们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
  风迎燕听懂了,可他还有一点不解,不问清楚,他不会走。
  “公主,难道仍觉得现在天下还不够乱?”他问。
  姜姬反问:“难道现在已经够乱了吗?”
  现在打起来的地方只有晋江腹中这一块,其他边缘地区都在看风向。她就算不需要人人都在这乱世上掺上一脚,但至少所有人口数在二十万以上的中型城市都要参加进去。
  他们打完这一场,伤筋动骨后,她再行收服就容易了。
  所以,她当然嫌现在还不够乱。
  风迎燕逼视着她,猛然问道:“公主,要乱容易,要安定却难。你可有安定天下之才?”
  这话算是直接问她:异日真能君临天下?
  姜姬笑着点了点头。
  风迎燕沉默良久,行礼躬身离去。
  不知他是怎么对崔家人说的,崔家人竟然真的愿意跟他淌这个浑水。
  由于风迎燕没有职司,姜姬也没再用帝玺给他封个官,他是以说客的身份走的。也就是说,他是在替现在的朝廷白干活,属于义工。
  这当然是非常珍贵美好的品质!
  风迎燕开了文会,自己坐主席,崔酒等崔家人坐旁席,先替自己壮一壮声势。
  这还是他到凤凰台以后第一次公开亮相,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来了不少人,连门外阶下都站满了。
  风迎燕当然要先说一说自己为什么开文会,替自己吹一吹。
  他的文章写得不错,毕竟这是一个文声等于人品的世界,要是他长得好,文章不好就成了草包美人了。
  他钻研文章数十年,不说著成名文,美文还是能写几篇的,辞藻华丽,用典精准深奥——连他的用典都看不懂的人自惭形秽,就不会发言了。
  他的开篇相当令人惊讶,因为他先骂了一通大梁。
  由于他是安乐公主的“情人”,所以人人都以为他是站在安乐公主这边的。结果他先骂大梁,骂皇帝,骂了皇帝三代,就是皇帝,皇帝他爹,皇帝他爷爷。
  皇帝他爷爷就很好骂了,前半辈子宠幸妖姬,致使国无储君;后半辈子,生下储君不好好教,四处嫁公主拉拢各方,非常没有身为人君的样子。
  底下人纷纷点头,这确实是瑶光帝的错,无数的文会只要提起瑶光帝,他的罪状确实就是上面这几项。
  跟着骂皇帝他爹。
  皇帝他爹与朝阳公主有不伦之恋,乃大罪之一。
  底下一片震惊与茫然!
  不是说先帝与朝阳公主的事没人知道,而是……这种事一直都是耳语啊!没人放在台面上说啊!
  先帝不肯让朝阳公主出嫁,在位时朝上谁提,他砍谁,后面就算不砍了,也要整到人家破人亡。
  提议的人要整,疑似要娶朝阳公主的世家也没好下场。
  先帝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底下的人能看不出来吗?
  但看出来归看出来,最多在自己家里说说,公开的文会上你说这个那就是给先帝抹黑了!
  这跟前面瑶光帝宠歌伎还不一样,跟自己的儿子比,瑶光帝那都不叫错,比都没办法比。
  同姓同修。
  这个罪名要是砸实了,先帝遗臭万年了,他们这一代人都别想好名声了,后人提起来,肯定先帝的错要归在他们身上。
  底下的人茫然归茫然,上面风迎燕继续放大招。
  先帝其罪二,诞下一痴子,立为太子。
  堂上鸦雀无声。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后面已经有人掩面悄悄溜了,不敢再留下听了。也有人目光炙炙盯着风迎燕,以其为勇士!敢言人所不敢言,勇也!
  不管怎么说,风迎燕的形象确实在席间高大不少。
  他还没说完,他说先帝还有第三项罪。
  先帝罪三,乃是早逝。他一死,痴子不得不被扶为皇帝。
  所以,朝阳公主才手握两个帝玺。先帝帝玺是先帝留给她的;当今的帝玺是因为当今是个傻子,所以才被她拿着。
  为什么皇帝一直没人见过呢?
  不是徐公等在把持朝堂,而是皇帝是个傻子,身形如山,行如幼儿,举步即需从旁扶助,不然连走都走不成直线。
  这样的皇帝,怎么敢让他站在大殿上受众臣叩拜?
  他说到这里,在座的人已经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但他敢把大家只敢耳语的东西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次文会就不会再有人敢上来驳斥他了。
  大家只能坐在下面听,听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吓人的事。
  皇帝的罪就不用说了,他是个痴儿,他本来就不该当皇帝。
  风迎燕说到这里,算是把题给点出来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人人都以为他前面说这么多,后面该说谁能当皇帝了。
  他却说,大梁皇帝的错,不该叫天下人来背负。是大梁段氏这三代都是不肖子弟,但这本来应该跟天下人无关啊。
  人们本来应该过着好好的日子,百姓该按四时节气耕种收获,女儿该在年轻时出嫁,男子该好好读书,好好施展自己的抱负。
  但现在天下人都被大梁段氏这三个不肖子弟给连累了。
  你看外面战火连天,你看这家里没吃没喝。
  连这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旱灾以警世人。
  风迎燕认为,大梁皇帝的错,应该让大梁段氏自己去收拾。天下人还是应该照旧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他决定出发,去对这天下每一个人说,休息止戈——你们别打了,不就皇帝是傻子吗?咱不管皇帝,过自己的!
  然后风迎燕让崔酒上来哭因为打仗的缘故,他们不得不离乡背井,逃到凤凰台来。
  崔酒诺大的年纪,银山崔氏还挺有名的,他在堂上哭诉,底下人也是心有戚戚。
  这场文会圆满成功后,风迎燕隔五天开一场,终于让整个凤凰台的人都知道他骂了三代皇帝,他说出了先帝与朝阳公主的私情,还有当今皇帝是个傻子。
  徐家立刻就被堵了。
  无数确实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士子在徐家门口哭,问徐公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点也不管徐公现在根本不在。徐家只有下人。
  白哥一看这样,根本也不敢回徐家,只能交待徐家下人把门关紧,平时小心点有过激的人放火翻墙闯门什么的。
  徐公不在家还好,黄家也被堵了。黄松年无可奈何,只好“病”了。
  花家也被堵了。花万里听说以后,先命人关门,然后跑进宫问姜姬该如何应对。
  姜姬道:有话实话就是。
  花万里想了想,虽然这话难出口,但他觉得他现在也不算大梁皇帝的人了,说就说吧。
  于是他开门迎客,面对质问他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风迎燕这个偏远小城之人怎么会知道皇帝的秘事?他说的肯定是假的对不对?
  花万里就沉痛万分地说虽然他没亲眼见过先帝与朝阳公主的首尾,但当今皇帝是个傻子的事是真的,话都说不清,走路要人扶着,不然他喜欢撞墙。
  比起安乐公主奏帝乐改法典行鲁律,这件事才是真真正正打击到了凤凰台底下的士子们那一颗火热的真心。
  从风迎燕说破此事,到花万里侧面证实后,凤凰台底下自尽的人又来了一批。
  站在宫墙下,听到宫墙外的哭声,姜姬的心里酸涩难当。皇帝有时就是渣男,这天下的读书人,却都是对他一心一意的坚贞妇人。他们读书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皇帝能看上他们(的才华)。现在得知,他们读了一辈子的书,上面的皇帝却是一个傻子,这叫他们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
  她对龚香说:“等过了这一段,重开学府。”是重新让凤凰台上的人学鲁字的时候了。


第724章 苍海遗珠
  得知“噩耗”之后; 凤凰台的街上就多了许多新鲜看。
  披发赤足像疯子一样在街上跑的;
  当街大哭的;
  当街大骂的;
  先诵唱诗歌再哭再大骂的;
  拿头撞地的……等等。
  这些人中奇异的并不全是头发花白的老人; 还有很多头发还乌黑的年轻人。
  从姜姬的观察看,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衰; 普通人三十岁左右基本都可以看见白发了。所以头发乌黑; 可以判断人在二十岁左右; 未及而立,还是个年轻人。
  这样当街发疯的年轻人真是多不胜数。
  宫墙边上最多。
  时常能看到宫墙边窝着一个像是乞丐的人,身边围着一圈衣著正常的家人,苦口婆心的劝人回家; 别在外面发疯。
  比起自尽的,这些发疯的已经算是想得开的了。
  信仰崩塌确实容易让人发疯,他们本是天之骄子; 自视都挺高的,突然被人把脸皮揭了,体无完肤了,怎么还能见人呢?
  自尽不敢; 再不疯一疯,都不好意思说了。
  反正姜姬觉得这里头装疯的怎么着也该有一半。
  白哥:“公主高看他们了,我觉得八成都是装的。”真受不了的早死了,还肯活着的都是不肯死的。
  再说,世家对皇帝真没太多敬意。特别是他这一代。徐公当时告诉他时,他也就害怕了几天吧。
  ——是害怕; 不是难过; 不是觉得没脸见人。
  他怕皇帝这事瞒不了多久; 被揭穿后,天下将乱,无人可扶。
  徐公就赞他有高智。
  这是说他不是一般的聪明人,他比一般的聪明人还要再聪明一点。
  白哥跟着递出了一封写给他的“密信”。
  “这才是真正想做事的人呢。”
  信是写给他的,或者说是希望他能提供帮助的。认为他虽然身在敌营,但仍心在大梁。
  这还是徐公弟子给他添加的光环。人们到现在都还相信徐公的操守,连带辐射到白哥身上。哪怕这人白哥都不认识,见都没见过,也把信送给他了。
  白哥拿出来时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姜姬发现……其实徐公真把白哥教得不错。白哥虽然心存善意,但不是没有原则的,不是把善意随便给出去的。
  他对这封信的主人,可以称得上冷酷了。
  信是几个人合写的,或者说这是一个文会的思想结晶,是他们商量好的,这才写出了这封信。
  信上说,既然现在的皇帝是个傻子,安乐公主身为女子之身又不可托负,所以他们需要再找出另一个皇帝备选来。
  大梁皇帝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当皇帝继位后,跟皇帝一辈的公子们都必须“弃位出宫”。
  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当官,皇帝也不会给他们封官封爵,他们甚至不能留在凤凰台,只能出走。
  还必须主动出走,表现出一点也不眷恋权位的洒脱来。从此后徜徉于天地之间,逍遥山水,何等快意?
  他们离开后多数——也是必须——改名换姓。起一个假姓,借一个假名。然后从不在一地长久停留,这里住几年,再去那里住几年。
  当然,他们不会缺衣少食。当地的著姓旺族都很乐意供奉他们。
  他们也会收下当地之人献上的女子,当然也会生下孩子。但这些孩子都不会姓段。有的会被当地世家收养——兴高采烈的。
  也有的会留下与当地世家联姻,不管男女都很受欢迎。
  所以其实备选一点都不少,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虽然都不姓段,名份上也许会有问题,而且天长日久,血脉到底还剩下多少都很难说……
  但现在不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这些人就打算按图索骥,照着曾经留下的些许线索去找大梁段氏遗脉。
  最近的就是瑶光帝,也就是当今皇帝他爷爷的弟弟了。
  白哥当即翻出宫中典藉,指出瑶光帝继位时,宫中有八位公子出走,一年后就死了四个。
  姜姬听到这里很感兴趣的问:“是瑶光帝下的手吗?”
  白哥也很有讨论的兴趣——他以前还跟徐公研究过这个呢!
  “不是。那四个据说都是因为从宫里出去后,吃了不干净的食物死的。”
  徐公是认识瑶光帝的,他觉得瑶光帝没那个脑子。
  姜姬心有戚戚。这个世界最容易死的病不是别的,其实就是拉肚子和食物中毒。所以她从能扶着姜武的腿站直起就命令全家饭前便后要洗手,锅碗必须每顿都刷干净,喝的水必须煮沸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那四个人根据记载是没有留下孩子的。剩下的四个,有一个失踪了。按说这些公子们说是“出走”,事实上从出宫起就是有人送车送马送人,一路送出去的。每走一步,都有人跟着,有人知道。
  外面的世家都会抢着招待这些公子。
  但是就有一个在某城之外丢了,生死不知,大概率是死了。瑶光帝听说他弟弟不见了还特意在第二年召见某城城主时“亲切询问”听说他弟弟去某城玩了,现在人在哪儿呢?
  把那个城主吓得不轻,不得不送出重礼才让瑶光帝息了怒,没找他的麻烦。
  余下三个都留下了孩子。这其中又剔除掉生下的是女儿的,这就又减去两人。
  结果最后就一个人……的子孙后代有可能可以被送来推举为皇帝。
  姜姬听到这里,不由得问白哥:“他们是故意不留下子嗣的吗?”
  仿佛是有些刻意了。
  白哥也在少年时研究过这个,当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跟着细数了一下有过记载的这些公子们,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没留下超过两个的孩子。
  而他们对那些孩子也不怎么看重。他们有的把生下来的孩子教成奴仆,不起姓名,随便驱使。也有的弃之于野——白哥说这个可能是故意的——后来被人捡走,收为养子。
  也有的随随便便就送人了,男女都是这样。
  还有另一点,姜姬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世家其实不怎么追求结婚生育这种事,换句话说就是生育的欲望不强。大概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战争的缘故,世家的男男女女都不怎么着急成婚,没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意识。这一点上,男子尤胜女子。她见过的没成婚的男人就有不少,远的有冯瑄,近的有风迎燕。
  他们每年春天祭祀的时候会给青年男女交往的机会,但这也是唯一的一个跟男女相亲有关的了,其余时间,世家并不催促自家的子弟赶紧成亲生子。
  不过那是以前。她到凤凰台以来,就听说很多世家在悄悄的联姻,男女成婚的事也比往年多了。白哥虽然有妻子,都被介绍了好几次相亲,都被他气呼呼的拒绝了。他对青焰还很有感情,对徐公和徐家的感情更深,结果他拒绝之后,名声变得更好听了,都说他重情重义。
  那个唯一留下一个儿子的公子所有的记载都只到这里了。宫中典藉只对那个公子有记载,对他生的那个儿子毫无兴趣。
  所以现在没人知道那个公子的儿子在哪里,子孙后代在哪里。
  白哥认为这个“备选”不会是问题。
  姜姬也这么想,她看了那封信,只是感叹了一句:“遇上这些人,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白哥转了一下脑筋就明白了。
  那个公子的后代应该早已成亲生子,子又生孙,过着平静又安祥的日子。五十年后,在祖先早以作古以后,他们一家人突然被这些人翻出来,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姜姬举着信问,“他们想怎么做?是把这后代的姓名家乡传出去,让义士去接他们进凤凰台?还是他们打算自己去?”
  这就好比是把一块肉挂出去让一群饿狼抢还是自己去独占。
  ……她觉得以凤凰台世家弟子的脑袋来说,有很大概率是前者。
  他们把这个后代的事说出去后,等于把他们送到了断头台。区别只在于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有十个还是一百个,最后是十个人来分他们一家人,还是一百个人来分他们一家人。
  白哥也觉得应该是先者,“他们肯定不止是把信送给了我。他们需要多找些人一起……共攘盛举。”他冷笑着说。
  换句话说,他们需要人手,需要钱,需要声势。
  跟着姜姬就听说这些人开了文会,在文会上倡议大家一起去寻找、迎回备选们。
  白哥没有出席这个文会,哪怕这个文会一再的邀请了他。
  “当年先生就从没考虑过这个。他们竟以为自己比先生还高明。”白哥气哼哼的。
  徐公早在发觉皇帝有问题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解决办法。将遗失在外的帝脉迎回来是下下策,因为这会破坏帝位继承的规则。
  为什么所有的公子必须在皇帝继位以后离开凤凰台?为什么他们不能再冠以帝姓,甚至不能在一地久留?不管这些公子的离开用多少美辞去称颂,都掩盖不了帝位之下的累累杀机。
  但至少大梁从没发生过兄弟相残的丑事。那些公子肯心甘情愿的离开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留下什么也得不到,离开至少还有命在,出了凤凰台,外面的世家也愿意追捧他们,愿意奉养他们,日子其实也不算太难过。
  他们毕竟是去“逃命”的。
  如果在这一代开了个头,让那些已经没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公子们发现了一个办法,不但不用再逃走,还有可能继承皇位,那才真的是灾难。
  何况徐公就对白哥说过,对现在的大梁来说,能依靠的其实不是新皇帝,而是制度与秩序。
  他当时还不太理解,直到见到了姜姬,他才发现制度与秩序至少能保证和平与安定,新皇帝的性情没人能预测,他们如果不喜欢凤凰台的制度与秩序,他们就会选择打破它,建立一套他自己更喜欢的。
  徐公说:“没有皇帝,未必不好。”
  不过当新皇帝出现时,其实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顺从,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存他们想保存的。
  这些人的文会吸引了一部分人。
  在风迎燕打点行装准备出发之时,关于遗脉的消息已经流传出去了。


第725章 晨起议事
  五月的早晨还有一点微凉; 太阳的光已经很炽烈了,洒在凤凰台的玉阶上。
  王姻昨晚上跟文书们熬了一整夜; 做出来了一份表; 今天一大早就来求见公主。等见过公主后; 他才回家歇息。
  日光刺眼,他打了个哈欠。
  阶下有一群赶得早早的来广御宫执役的世家子弟; 站在下头齐齐的低声对他问早。
  “见过王公。”
  “王公安好。”
  王姻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被人称一声“公”了。
  安乐公主身边有两大鲁臣; 鲁国丞相只在宫中流连,很少出现在人间。只有这个王姻王大夫,权势熏天!
  凤凰台底下的人想晋身,都要走他的门路。
  反倒是同为凤凰台出身的黄松年、白哥、毛昭等人不肯替他们引见。
  于是这些本性骄傲的凤凰台底下的骄子们,也只能捏着鼻子伏首在这偏远小国一个无德无才之人之下了。
  王姻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哪怕他并没有仗势凌人,但他德位不配,却厚着脸皮忝居高位,就是他最大的过错!
  ——不知有多少自持家世的人在他面前抖不起威风。
  王姻对着底下人点点头; 就不说话了。
  他的眼睛干涩得很; 都快睡着了。
  这时,门里一个熟悉的人走了出来; 是姜陶; 鲁国大公子,同时也是三宝公主身边最受信重之人; 连公主都对这个大公子另眼相看; 听说头一回见面就替大公子改了名字。
  王姻自然亲热得多:“大公子怎么亲自出来?”
  说罢; 两人面对面行了一礼。
  姜陶:“我来请王公进去。”
  说罢又行了一礼,然后在前头领路。
  进得殿内,只见左边一行侍人捧着东西往外走,右边一行侍人捧着东西走进去。
  他们二人自然是走正中间的门。
  过了一重又一重。
  中间这一重小殿并不摆设起居之物,以前应该是用做宫内女子暂时休息整衣的地方,现在却摆了两排书架,全是公主日常能用得着的各种典籍,重新抄写的书卷等物。
  这些当然远远不够,公主有时一个念头能飞到十万里之外,他们就必须找出公主需要的东西。
  广御宫里其实已经不怎么够公主起居了。但公主当时拒绝了建摘星楼……
  王姻想着在附近造两座小殿,也好让公主住的舒服些。
  第三重才是公主和将军与孩子们用早饭的地方。
  没走近已经听到七宝的声音了,他大声的叫着爹,笑得很开心。
  王姻走进去就看到姜将军正把七宝顶在肩上在殿里跑。
  怪不得七宝高兴成这样。
  公主和三宝公主坐在一起,两人正说着悄悄话。
  这时姜姬看到了王姻,笑着推了三宝一把:“你先看看能不能说服王大夫吧。”
  三宝公主的目光就凝到他身上来了。
  这让王姻难得的有些紧张,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不像龚相,一门心思教导三宝公主。他比公主年轻些许,但两人其实可以算是同一代的人。所以他这一生,只需要辅佐公主就可以了。
  他的野心没有那么大。
  只要能追随公主一世,他这辈子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而且,他并不觉得公主能容许她的臣子提前投向别人,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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