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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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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姐姐知道弟弟是不会有坏心的哦。
  不过天下人不知道。
  所以为了让他们相信,弟弟,你不能带着你身边这么多鲁人了,你必须孤身上路!
  这个……虽然安乐公主确实大义无私,但对弟弟好像有点太铁面无情了?
  众人都看姜旦立刻答应了下来!
  结果那个传旨的又取出一道旨意来说,公主交待了,如果姜旦答应了第一道,那再给他看第二道。
  第二道就更“不讲道理”了。
  安乐公主说,因为她听到一些流言说姜旦前来是来当皇帝的,所以她觉得姜旦在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最好不要进凤凰台。
  正好有一处地方可以安置他。
  就是河谷。
  如果说第一道旨还算是普通,第二道就显得对鲁王太残酷了。
  那河谷刚被云贼祸害过,现在那里就是个废墟。河谷世家零落败散,让鲁王孤身过去,恐怕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
  姜旦还是痛快的答应了。
  等他答完这两道旨之后,那个传旨的年轻使者把他扶起来,自己整衣整冠下跪,口称:“孩儿拜见父亲!”
  这竟然是鲁王之子!!
  众人上下打量这对父子,议论纷纷。
  “这儿子倒是青出于蓝了。”
  “只怕是肖母……”
  “亏得是像母亲!”
  郑后此时也奔上来抱住儿子痛哭。旁人再看这一家三口的长相,更添了几分议论的兴致。
  不管外人如何,姜旦和郑后带着姜陶回到车里,立刻问他在凤凰台的事,听说姜陶一到,公主姐姐就十分喜欢他,替他改了名字,叫他与三宝公主一同起居,一同读书。
  姜陶羞愧道:“儿刚来时不懂事,曾好几次冒犯三宝,也不见公主姑母责我。”
  姜旦和郑后都点头。
  姜旦:“姐姐对小孩子一向都好。”
  郑后:“姐姐爱护阿陶呢。”
  姜陶又把河谷的事说了一通,安慰姜旦:“爹不必担心,河谷之前被那云贼夺走,姑母已经把地都给抢回来了。姑母说,日后就把那里给迁过来的鲁人了。”
  姜旦喜道:“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放得下吗?十日前蟠相才告诉我,人又变多了,差不多快到十万人了。”
  姜陶吓了一跳:“这么多!!”
  姜旦点点头,“鲁国现在有流言说姐姐召我去凤凰台当皇帝,不会回去了,鲁人就都跑出来了。”
  姜陶忙道:“这都是爹爹治国有功,鲁人才如此依恋爹爹呢!”
  这可真是扬眉吐气了!他在鲁国时就常听身边的士子议论太子叔叔如何胜过父王。现在太子叔叔为王,父王禅位,鲁人竟然都愿跟着爹爹辞别故土,这是何等的威望啊!
  姜旦也是万万没想到。
  他走的时候也只是莲花台附近的百姓和商人听说了才跟上来的,他一路出鲁,人就越来越多。等现在流言盛行开来,连鲁国其他地方的百姓都跟过来了。
  姜陶:“爹爹放心,那河谷大着呢!有好几百里呢,姑母说全是肥地!能种好庄稼!另有十九座城,也是十室九空。鲁人过去了不会愁放不下的。”
  姜旦这才放了心,他让姜陶去见蟠相:“见了你蟠叔叔,先好好问声好。你这一走,他可是很担心你的呢!”
  姜陶激动的脸都红了,他从小就是蟠相带大的,幼时还以为蟠相是他爹,从三岁到五岁都会把爹爹与蟠相搞错。后来渐渐大了,能认清人了,又以为蟠相是他叔叔,还想让蟠相做太子,悄悄跟爹爹说把太子给蟠叔叔做,把太子叔叔赶出去,被爹爹笑话。
  他都顾不上再跟姜旦和郑后多说两句,匆匆辞别后就跳下车跑去找蟠叔叔了。
  “大公子长大了。”蟠相含笑看着这个孩子,“生得健壮了。在凤凰台还习惯吗?平时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姜陶倚在他怀里,像小时候那样,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三宝一开始欺负我呢!她那么小,又是女孩子,还有好多人帮她欺负我!”
  “后来我悄悄报复回去了,还以为会被姑母送回来呢!”
  蟠相听得发笑,搂着他的肩说:“后来呢?”姜陶:“姑母没有管。后来我欺负了三宝几回,她就不欺负我了。我现在也不讨厌她了,她很聪明,比我更聪明……”
  他比三宝大好几岁都比不过她,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蟠相拍拍他的肩说,“不必放在心上。三宝公主与你不同,她乃公主之女,日后……”姜陶一骨碌爬起来,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叔叔,姑母想让三宝当储君!”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明明还有一个七宝,为何要选三宝呢?”姜陶不解道。
  蟠相:“三宝为长。这一点上,你上课的时候应该学过啊。”
  姜陶以前有什么疑惑都是找蟠叔叔解答,他此时也毫不讳言地说:“三宝是公主,七宝是公子。若选储君,当以公子为先。”
  这是天下的道理。
  蟠相笑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姜陶当然想过,“因为姑母要选三宝。”
  哪怕他不明白原因,也能看得出来三宝是为什么能越过七宝成为储君。
  因为姑母要选她。
  姑母以三宝为储,她就成了储君。
  而他同样看得很清楚,凤凰台上的人都听姑母的,姑母说的话,他们都会照办。
  蟠相摸着他的头说:“你现在能看懂,只是还想不通。那就先把这个问题记在心底吧。若十年后你还不得解答,我就告诉你。”
  姜陶点了点头,默默记下了他的话。
  安乐公主的两道旨还未传遍,已经有不少人求见姜旦与蟠相,要请他们回自己家住。
  他们都是殷勤而好客的,带着百般的诚意。
  他们也不厌其烦的向姜旦和蟠相解释河谷是如何凋落,肯定是不能让人住得舒服的!
  哪怕姜旦不当鲁王了,他也是一个禅让王位的谦谦君子!
  这样的伟君子,当居华堂,饮清泉,食佳肴。最好身边再有几个美人服侍。
  他们“引诱”姜旦时就说难道你要住破屋子吗?会有虫子和老鼠来咬你的脚的!
  你难道不想住在有香味的屋子里吗?
  如果行走坐卧间没有清丽优雅的美女服侍,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如果要饮用肮脏的溪水,就会引来可恶的疾病。
  现在冬天就要来了,你会在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冻得瑟瑟发抖,只能抱着美人取暖,固然风雅,却也令人难过。
  姜旦这里有一百个人来劝,蟠相这里就有五百人来劝。
  像蟠相这样风华的人更不应该去住破屋子了!
  不管他们怎么引诱,某天早上一起来就听说姜旦已经带着蟠相等人跑了。
  一根毛都没给他们剩下。
  连赵太子与魏使都不知所踪。
  赵人与魏人倒是留下了,如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哭得可怜。
  听他们说是昨晚姜旦设宴,把赵太子与魏使都请了过去,半夜传话来说都喝醉了,就留他们住下了。
  结果今天早上去看才发现车早就空了。
  呜呜呜,他们的太子与大夫啊,都到哪里去了?
  巴适上了车,对从人说:“走吧,鲁王应该是昨天就跑了。”
  从人往外看了一眼,见所有人都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叹了口气,让车夫赶车。他对巴适说:“鲁王一走,这些鲁人倒是成了麻烦。”
  巴适看向外面无边无际的鲁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在这里阻着鲁王,其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不让这些鲁人进来。
  只要到了冬天,这些鲁人没了吃的,天气又冷,只能退回鲁国去。
  可没料到鲁王竟然能抛下百姓一走了之。
  那这些鲁人就成了麻烦了。
  没有鲁王带领,谁还能让他们回鲁国呢?
  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无人约束,早晚会成为周边各城的心腹大敌。如果这么多鲁人全都成了流民,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估计就是鲁王的主意吧……
  巴适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从人道:“我们要赶快回家报信。告诉爹爹和叔叔,这鲁王不似愚笨,只怕其计谋深远。”
  他这么一跑,就把难题扔给了他们。最后他们可能还要去把鲁王请回来,好让他约束、安置这些百姓。


第752章 盘中一域
  不止是巴适一个人发现了; 更多的人察觉到让姜旦离开他们的视线是不智的!
  很多人立刻就追了上去。
  至于往哪里追倒是不用思考; 肯定是河谷!
  但鲁人的队伍太长了,当沿途所有的城都得知姜旦将鲁人全都丢下,自己先去河谷之后,全都受惊不小。
  崔演厌烦了陪着草包一样的鲁人旦; 早早的就跑到附近的谷氏去消磨时间了。
  他整日与谷城的世家子饮宴; 得知这个消息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跳上马赶回去,只见到一群像他一样的没头苍蝇,鲁人旦的毛都不见一根。
  “鲁相呢?难不成你们让鲁相也跑了?”崔演跳脚大怒,“你们成日围着他转,怎么还能让他跑了呢?”
  人人都追捧鲁相; 但崔演是从小就跟风迎燕一起长大的——他恨透了长得比他好; 才学比他高的人!
  崔演顾不上跟这些人多说什么; 先派人回固卫,命固卫的军队出城,约束鲁国流民。
  在他眼中; 这些被抛下的鲁人已经是流民了。
  从人提醒他:“那可是鲁人!若是伤了鲁人,被安乐公主怪罪; 固卫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崔演开始发愁了。
  他熟知风迎燕;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他的禀性一清二楚。
  假如这就是一个局呢?如果有人伤害了鲁人,会不会被冠以罪名; 引来大军围城呢?
  他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
  甚至; 这正是鲁人的阴谋。
  一定会有城忍不住下手的!
  崔演思想半天; 下定决心召集在这里的众人,但凡是各城为首之人,只要没走,都被他给请了过来。
  固卫崔氏也算是有名有姓之人,他这一请,哪怕现在情势变化,也有人愿意来听一听他的高见。
  “诸位。”崔演在上首拱手揖礼,“如今鲁人旦失踪,我恐怕这其中有诈。特意请诸位前来相商,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巴适都走出四五里了,还是被崔演派人给请了回来。
  他道:“还请崔兄直言。”
  其余人道,“是啊,还请崔公子指教。”
  “崔公子如果有想法,何不直言相告?”
  人人都知道鲁人旦失踪肯定是有问题的,也都知道这些停在这里的鲁人会造成大麻烦。各城的人都想尽快回去送信,好跟家中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崔演看了一眼巴适,拱手:“原来是平洲巴氏。”他看了一圈,道:“我知大家都以鲁人为苦,但我有一言相劝,还望大家能对鲁人多存一分仁念。慢动刀兵,休伤人命。”
  在座的众人都愣了。
  当即有人站起来,拂袖而去:“还当崔公子有何良言警句,原来是一句废话!”
  另有人对崔演草草的拱手,道:“敢问固卫城外有没有鲁人?”
  崔演:“如果没有鲁人,我又何必跟着这鲁人旦到这里来呢?在家抱着我的娇娇喝酒取乐不好吗?”
  鲁人旦王驾在前,身后是绵绵不绝的鲁人。他走了多长的路,身后就有多少鲁人。
  那些鲁人没有高车骏马,只靠双腿行走,拖家带口的跟在鲁人旦身后离家别乡。
  他们此时是民,当吃光食物之后,就会变成狼。
  到时他们在哪座城外,城中居民将不敢再出城。如果他们冲击城门,为祸一方,城中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这些人才会一路跟随,半遮半掩的阻拦他的去路,不想让他带着身后的鲁人进大梁,想让他退回鲁国去。
  可鲁人旦深浅莫测,崔演等不敢动武,不敢深劝,甚至不敢明言,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战战兢兢地窥伺。
  现在他一走了之,之前以为他愚笨的人都大呼上当,纷纷认定鲁人旦必有阴谋!他们生怕自己的城受害,只想赶紧把这个坏消息送回去。
  现在崔演偏偏拿一件蝇头小事来阻他们,简直可笑了!
  就有人质问崔演:“是鲁人重,还是我之百姓重?”
  崔演毫不客气的回视此人:“自然是我的百姓更重。”
  “既然如此,我就杀上几百个鲁人,把他们赶回鲁国去!又有何惧?”一人长身而立,怒喝道,“鲁人旦狡猾!他既不顾惜这些跟随他而来的鲁人,我又何必顾惜?”
  崔演沉默不语。
  他不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直言他怀疑安乐公主与风迎燕定下的毒计。
  且不说这些人是否可信。他也没那么多的好心非要说服他们不可。
  “君既不信,自可离去。”崔演赶客了。
  他是请客的主人,他赶客,再留下的人就太丢脸了。
  顿时许多人起身,草草告辞后就离去了。
  堂上的人几乎都走空了。
  崔演转头看到巴适还在,拱手道:“巴兄因何未走?”巴适看他:“因为我觉得崔兄说的有道理。”
  他刚才听到崔演的话后,就像破除了眼前的迷障,好像突然看清了什么。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鲁人旦才是重点。
  现在看起来,这个局真正的重点反而是外面那些数以万计的鲁人。
  崔演:“但我也没有第二句话要告诉巴兄的了。”他这个主人起身了,对巴适拱拱手道:“我还有要事,就不多陪了。”然后自己走了。
  巴适紧跟着起身,追问道:“崔兄!敢问此计乃何人所出?”
  崔演回头。
  巴适急急地说:“这天下看似乱,却乱中有局。只是不知是何人操盘?”
  从皇帝遇害,云贼封王之后……不,比这更早出事的是花家花千降,之后是陶公、花家……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了。
  但细究起来,如果花千降还在,陶公不敢对花家下手。
  如果花家还在,云贼不敢挟帝自重。
  如果不是云贼带皇帝逃入河谷,李、伍、包三家不敢纠集军队,妄图天下。
  如果没有李、伍、包三家在前,他平洲巴氏也不敢拥兵自重。
  刚才在堂的那些人为什么敢伤鲁人而不惧一国?
  无非是自重而已。
  不止巴氏一个而已。
  也不仅是平洲一地。
  巴适只觉得这天下的乱局像是被一个人推着走的。
  鲁人旦失踪,鲁人将乱,但仍未乱!
  如果此时有城出兵攻击鲁人,欲将其赶回鲁国,杀人犯罪,那会引来什么样的恶果?
  会有更多的城攻击鲁人!
  鲁人固然手无寸铁,但……
  巴适的声音不自觉的变轻了:“凤凰台上的安乐公主……会怪罪我等……吗?”
  崔演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兄台已经明白,就恕某不敢多言了。”
  ——那风迎燕现在对安乐公主推崇倍至。这等场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至少他是不敢再将安乐公主当成一个区区女流之辈来看待了。
  巴适如游魂般出去,被候在外面的从人扶上了车。
  车继续往平洲而去。
  从人不解,“崔城主是说了什么吓人的事?”他刚才见出去的人都是一脸怒容,要么就不屑一顾,更有人在嘲笑崔演。
  怎么他家的主人出来倒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一直到当日停下来歇息过夜,巴适才从沉思中回神。
  从人刚好捧来晚饭:“快吃,吃完好休息。”
  巴适顾不上吃饭,叫从人铺绢,他要写信。
  从人只好替他点灯,铺案,把绢拿出来铺放在案几上,再点上驱蚊虫的香。
  巴适匆匆写好信,叮嘱从人现在就派人送回去:“不可拖延。”
  半个月后,巴适才赶回平洲,他这一路走回去,路上遇到的全是鲁人。
  这些人满面尘土,抱幼携老,蹒跚而行,像一群蚂蚁,正向着不知名的目标前进。
  他们这一行人不得不避开这些鲁人,担忧会被鲁人围攻,抢夺财物,或拦车拦路祈粮祈财。
  蚁多咬死象,好虎难敌一群狼。
  纵使巴适的护卫全都是精兵良将,也不敢与这路上的数千鲁人相犯。
  队伍中的人都忍不住抱怨:“真是如蝇如鼠,叫人厌恶!”
  巴适忧心似焚,不住的催:“快点!再快点!”
  从人以为他担心鲁人,安慰他道:“公子莫忧,平洲四城二十八个镇,守望相助,鲁人再多,也难撼其坚!”这些鲁人最多就是蝇鼠之患,是不会对平洲造成伤害的。
  巴适苦笑摇头,“我只怕平洲有人先害了鲁人,反倒惹下大祸。”
  从人更要笑了,“难道公子还要怕鲁人旦上凤凰台找皇帝告状吗?”
  是啊。
  在这之前,巴适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诸侯王有何可惧?哪怕诸侯们真的有意天下,难道他还能屠尽平洲上下吗?平洲无心争这个天下,但也不会轻易受人摆布。
  巴氏之前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们不去争,但也不许任何人欺负平洲。平洲以后,将不再受君王之命。
  巴适之父在他出门之前就教导他,“除非真有天降之主,不然平洲日后之主,唯巴氏一姓!”
  平洲要做这世外之地,要做无笏之王。
  不然,像河谷那样,被一道无德之旨封给不知哪里来的莽汉粗人,就被祸害得十室九空。
  巴适当初听说河谷之事的时候,就毛骨悚然。后来听说皇帝竟然是个傻子,徐公等人隐瞒此事长达十数年后,连他都不愿意再听凤凰台的号令了。
  唯一可虑之事只是天下的乱局何时能解?英明人主何时出现?
  但当他离开平洲之后,所见所闻之事反倒让他添了忧思。
  平洲在这乱世之中真能独善其身吗?
  这天下的乱局,当真不是在别人的掌心上吗?
  平洲之渺小,正如这天下之浩大。
  如有人以天下为棋盘,平洲也不过是盘中一域而已。
  “再快些!我要回家见爹爹!”巴适催逼道。
  梁,末帝二十二年秋,平洲巴城外,有将程金与二十余人袭鲁人,双方角力,程金溃逃,言称鲁人为贼,巴城将巢尽鲁人,为天下除贼患。
  有鲁公主,姜姬,闻听此讯,于凤凰台痛泣,绝食绝饮,言以自身赎鲁人之过,只愿天下休以鲁人为祸。
  公主性善,有大义,天下义士闻之,反唾巴氏。
  有义士霍,入巴城,拿程金,斩之。


第753章 入席
  “平洲。”姜姬的手指按在地图上。
  没想到会是平洲。
  不过这里也确实不错。
  经过这么多年; 商人们走遍了整个大梁,他们送上来的地图都已经相当精确了。
  再加上收集来的当地人文信息,综合起来后; 她对大梁可以说是了然于胸了。
  平洲这个地方与河谷不同; 虽然也是产粮的地方,但平洲地广人稀,人口数比河谷少得多。
  选在这里开战,好处是破坏性小,人居不稠密,打起来周转腾挪,更好施展。
  从平洲本地神话和收集起来的信息看; 平洲的几座大城平时都很少接触,联姻也很少。
  好处是打起来不必担心他们联合到一起; 要挑拨也容易。坏处是没办法一网打尽,只能一个个来。
  平洲虽然地广人稀; 但各城都发展得很大。大概这就是人口稀少的原因:因为世家过于壮大了。
  距离凤凰台越近的地方,各城世家反而不敢太嚣张。越是天高皇帝远,世家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当然是有坏处的。
  因为自由民越多; 社会发展才会越快。奴隶变多,社会发展就会倒退。
  如果纵观整个大梁,应该是以凤凰台为中心的封建制,还有以远端世家为中心的奴隶制社会。
  以徐公为首的凤凰台世家已经自动自发的开始抵制皇权; 从皇帝专权走向集权。
  而在凤凰台以外; 以世家为首的家族却越来越习惯在各自的小天地里做无冕之王。
  他们不可能扩张领地; 那当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减少人口和控制人口就是必须的了。
  姜武问:“能打起来吗?”
  “只要开始打,就停不下来了。”她轻轻叹了一声。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最后一步。
  成功了,她会达到难以想像的高度;失败了,整个世界给她陪葬。
  她身后的人都毫不怀疑她会成功。
  她自己却越来越不安。
  深夜,姜武发现姜姬不在床上,披衣起身,挥退侍人,来到前殿大堂中,看到她站在地图前,静静的发着呆。
  他走过去,抱着她坐下来:“米儿,你在害怕什么?”
  姜姬靠在他身上,“怕我做不到。”
  姜武抚摸着她冰凉的胳膊:“人们都爱你。外面不止是鲁人爱你,大梁的人也爱你。你对他们是好的,他们会向着你的。”
  他每一次出去感受都更深刻。
  神女庙前鼎盛的香火,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开始穿鲁制的衣衫,甚至开始学鲁地口音说话。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涌入凤凰台,百姓想在这里种地,他们想挨着她,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种地,因为据说她能带来丰收;
  工匠想在这里凭本事赚一顶头冠,这不亚于士子当官,可以光耀门楣;
  士子们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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