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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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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如死,一定要让孟而修生不如死。

真正的折磨,不是杀了心中憎恨的那个人,杀了,就一了白了,无知无觉后,谁还能感知屈辱和疼痛呢?只有活着,苟延残喘地活着,无限屈辱地活着,想死都死不成的活着,还是最残酷的报复。

仓啷。

手动,剑动,寒光四溢。

下毒?她失去了一个机会,如果那天孟而修能凑到她的身前,哪怕是拉住她的衣袖,她的毒就能下到孟而修的身上。可是,孟而修连边儿也没沾到她,就被印无忧踢晕了。她当时的手中早扣了淬着毒药的牛毛银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是孟而修对她动了不轨之心,她就要孟而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中她的是印别离,印别离那一掌打到她身上,她受了伤,他也就中了毒。不过以印别离的功力,一定会运气逼毒,她那天下的毒,伤不到印别离,顶多三五天后,就一切无恙了。

她想毒的不是印别离,所以药中的毒性不够烈,如果是想毒到印别离的话,一定要能让蜀中唐家都无法解的毒。这种毒,澹台梦还没有炼制出来。

毒,炼制不易。澹台梦喜欢独来独往,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边,就是不愿意有人闯入她的生活,父亲、妹妹都被隔在她的世界之外。

很多事情,澹台玄明明知道,却装着不知道,很多事情,澹台梦也明明知道,也装着还不知情,没有人戳破这层薄薄的隔膜,谁都怕一旦戳破了,结局无法掌控。

她喜欢歧黄之术,父亲也一直肯悉心教授,家学渊源本就是比别人起在高点,武功,是指不上父亲了,好不容易肯教她这个,澹台梦学得有些疯狂,执着到让澹台玄有些担忧。炼毒,父亲知不知道?知道了,怎么样?

澹台梦微微冷笑,父亲也许是知道吧?一想到父亲知道了也装做不知道,澹台梦的笑容就开始冷了。

下毒?如果下了毒,父亲应该猜出来是她下得手吧?不能让父亲轻易就看穿她,他一定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打算,不然的话,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行刺?

一想到武功,澹台梦轻轻咬着嘴唇,守着金山去乞讨,父亲的绝世武功居然一招半式也不肯教给她,对她再娇纵宽容,又有什么用?如果她的武功,可以厉害到出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现在孟而修一定被挑断了手筋交筋,半死不活底躺在床上呻吟。

她最擅长的是下毒,最得意的是说谎,最纯熟的是一种可以敛精藏华的内功。

澹台梦~~

澹台梦自己轻轻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带着淡淡忧伤,十五岁的生日,父亲澹台玄把这把清露剑送给了自己,这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她偷偷地抚摸过好多次。可是父亲真的送给她以后,澹台梦连瞧都不瞧一眼。没想到,这次上京,父亲把这把清露剑也带来了。

突儿~~

声音从镂云格子窗上传来,有个身影贴在窗子上,等澹台梦看清楚了,那个身影一闪,不见。

澹台梦毫不犹豫,拿着剑出去。

这个人显然是来找她,是福不是祸,澹台梦从来都不会怕事儿。

推开门,虽是六月,夜里的冷风,居然还是有些刺骨。院子里边没有一个人,可是澹台梦感觉到有人在,这个人到底藏在哪儿?

啪。

有一粒小小的石子,打在澹台梦的脚下,紧紧地贴着她的鞋尖,落点是如此之准,丝毫不差,这个人要是想杀她的话,应该易如反掌。

仰头,一片暗影里边,有一个人默然伫立。

纵身,等澹台梦上了房顶,那个人身形一晃,纵到了前边,澹台梦跟着他,那个人忽紧忽慢,身形不定,是在有意地等着澹台梦。

夜风渐紧,寒意更浓。

那人并没有走太远,就在一处庭院中落脚。这处庭院冷冷清清,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这处庭院虽然不是特别的繁华,不过也是三进的房子,大门处一道油粉的影壁,斑驳黯淡,里边锁窗寂寂,花木凄迷,藓侵台阶,蛛网沾露。

那人停在天井里边,负着手。

澹台梦也站住,看清了那人的身形,一笑:“原来是你?邹前辈?”

那人没有回头,冷然道:“现在看清楚了,后悔了吗?”

澹台梦笑道:“人生不该有后悔二字,因为到了想后悔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了。”

原来是邹断肠引了她来,怪道他不在王府里边下手,看来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性命,起码现在想要的不是她的命。只要事情不是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就会有法子解决。有人告诉过澹台梦一句话,她说:世上最厉害的功夫,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时,依然能笑得出来,只要能笑,就能冷静,冷静才能自救,出了自己,别指望有人会忽然出现,施以援手。

邹断肠冷然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澹台梦?嘿嘿,云沧海?”他说着喋喋怪笑,笑得狰狞。

狰狞是种表情,让人感觉到可怖,可是表情能看得到,看得到的东西再恐怖也是有限,如果是听到的狰狞,却是另一番滋味。邹断肠笑得狰狞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澹台梦微笑:“深夜相唤,邹前辈有何赐教?”

看着澹台梦坦然自若的样子,邹断肠有些不甘,他想看到的表情,绝对不是这样。

这就好像一只猫抓住了一只老鼠,它不想马上吃掉老鼠,而是喜欢戏弄一番,看看老鼠临死前的惊恐和无助,可是这猫发现老鼠居然丝毫不惧,心情自然不会舒畅。

邹断肠的心就是不畅快:“澹台梦,你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你错就错在姓了澹台!”

衣襟飘起,须发皆乍,邹断肠冷冷地笑着,就要痛下杀手,只要是玄天宗的弟子,只要是澹台家的血脉,他一个都不放过!

澹台梦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抽剑,剑光闪动,晶亮冰凉:“你不姓邹,你是滇西云家的人!”

上次在孟而修的大厅上,她为了证明自己是滇西云家的人,才清歌起舞,没想到邹断肠会那样反常地飞奔出去。事后澹台梦猜测,这个邹断肠一定和滇西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他不是滇西云家的人,就是和滇西云家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没有人会把名字叫做邹断肠,这个名字和这个面罩下边,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邹断肠怒喝:“不许你们澹台家的人提到滇西云家,你们不配提到这四个字!”

澹台梦冷笑:“一个连容貌、名字都不敢露出来的人,更不配对别人指手画脚!邹断肠,一方面巾能遮挡得住什么?”

人最怕面对的就是自己无法弥补的缺陷,这个用面罩蒙着脸的人,在他的面罩后边,一定有着不能见光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一辈子的伤痛,不能看不能碰不能见光。

窥探别人秘密,绝对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澹台梦在故意激怒邹断肠,她对此也是不屑,不过她更不屑正人君子的矫情。她没觉得自己是个君子,因为她从来都不是。

邹断肠的身子一震,其实见过他的人,都会好奇他的面具下面究竟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可是慑于他的冷厉,没有人会这样讥讽他。

冷冷地,那双眼睛透出来杀气。

邹断肠哑着嗓子:“反正你也快要见到阎王,不妨才看看鬼长得什么样子!”

面巾飘落,邹断肠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勉勉强强,还算是一张脸吧,毕竟它长在邹断肠的脖项之上,还有脸的轮廓,还有依稀可辩的五官。这张脸,既然没有一寸光洁的皮肤,横七竖八,都是剑痕,疤痕是紫红色,暗暗的,丑陋而狰狞。这张脸,就好像是一块被跺得稀烂的肉,放在哪儿,验看着可以承受的最高极限。

澹台梦没有什么表情,因为她心里早有了准备,蒙着脸的人,若不是怕人认出他来,就是那面具下边是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实现。

其实,也没什么,她见过更可怕的伤,鲜血淋漓那种,她也治疗过那样的人,往往救治完后,手上沾着的,都是黏黏的血,腥气几日不散。

邹断肠满眼的恨意怒火:“看够了吗?很好看吗?”

澹台梦淡然摇头:“不好看,剑痕分布的不够均匀,横七竖八,显得突兀,而且伤口有深有浅,下手的人明显腕力不够……”

大笑,笑声犹如哭声,在寂静的夜里边,听上去空空荡荡。

邹断肠狂笑着,宽大的衣袖飞舞,挟裹着冷厉的风声,向澹台梦袭来。他的声音颤抖,情绪激动,滇西云家,犹如一个死结,卡在他的身上。

挺剑,纵身,光动,影碎。

澹台梦的剑,邹断肠的衣袖,翻飞转圜,冷风和破空的声音,在荒凉的院子里边,飘移游走。

两个人过了十几招,澹台梦已然渐渐不支,无论从内力还是剑法上,她都不是邹断肠的对手,她只是寻找机会,下毒,逃跑。

邹断肠的武功果真厉害,风雨不透,要像对这样的高手下毒,本来就不是易事。不过人在狂喜和暴怒中,比较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来。

邹断肠根本就没把澹台梦放在眼中,他没有立时制服她,就是要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杀死她,实在太便宜她了。

澹台梦的唇边终于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来,狂喜和暴怒、轻敌,邹断肠终于给了她乘虚而入的机会。

幽幽地叹了口气,澹台梦的手上扣好了银针。

砰~~

邹断肠的身子忽然向后边纵了有三四尺,满脸的伤疤都跟着抽搐,身子挺了挺,眼中怒而疯狂。

有人隔空打了他一掌。

隔空十里,飞花伤人。

除了澹台玄,还能有谁一招之下,就击得退邹断肠。

凄厉的一声痛嘶,邹断肠见到了澹台玄,犹如见到了鬼,转身跃上了房顶,身形消失在夜色里边。

父亲居然来了。

澹台梦手中的银针悄然收回,额头上,细细的汗珠,疲惫的眼神。

澹台玄关切地:“梦儿,吓到了吗?”

澹台梦一手掩心,心有余悸似的,面白气若:“爹爹怎么来了?”

澹台玄看着她,他本来是去看看女儿的伤势如何,正好遇到邹断肠去叩窗,所以一路跟了来,以他的功夫,屏息凝神,邹断肠才没有发现澹台玄的追踪。澹台梦看上去那么娇柔怯柔,澹台玄心里微凉。

澹台玄顺手拿过澹台梦手中的清露剑:“回去吧,太晚了,你的身体刚刚渐愈,要照顾好自己。”他说着,眼中充满了关怀。

不问,澹台玄的态度就是避而不问。

不说,澹台梦的对策就是不问不说。

一笑,带着淡淡的甜,澹台梦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在漆黑的夜里,被冷冷的夜风吹得支离破碎。

三生石上捣清砧

紫金熏笼,珍珠帘栊,牙床凤榻,粉壁椒墙。

富丽堂皇的坤宁宫,跳跃着的阳光,屏息侍立的丫鬟太监,典雅雍容的皇后,粉妆玉琢的婴儿,一副天上人间花团锦簇的富贵图。

富贵中是旖旎风光,还是惊涛骇浪,恐怕只有图中的人才可以彻砌地了解。

太子被裹在团花丝锦的襁褓里,明媚的阳光,勾勒着他美丽的轮廓,粉嘟嘟的脸庞,腮边的笑涡,眼睛清澈如水,纤尘不染,浓密而卷的睫毛,柔软微亮的绒毛,都透着甜美的奶香。

紫玉竹的摇篮,铺着锦衾玉枕,太子躺在里边,好奇地看着这个华丽的寝宫。

摇篮旁边放着好几个绣墩,德佑皇后列云惜和沐紫珊围着摇篮,沐紫珊一早带着列云枫进宫,送来一封贺礼,列云枫和栾汨罗在一起窃窃私语,沐紫珊听列龙川提过,这次列云枫进宫找栾汨罗有事儿,自己就先进来。 她此时坐在绣墩上,对面就是女儿德佑皇后列云惜,不同的是,德佑皇后列云惜坐的那只绣墩上罩着团凤牡丹的图案。她的眼光亦如明媚温暖的阳光,满眼爱怜地看着太子。

隔着好几重帘栊,宫女太监恭敬地侍立,悄无声息,他们不敢往这般探视,也听不清楚里边的交谈。皇后德佑列云惜没有摒退他们,而是在外间伺候着。

最危 fsktxt。cōm险的方法往往最安全,这样外间的情景一览无遗,而外间的人根本不知道里边谈些什么。

沐紫珊轻轻抚摸着太子滑腻如玉的脸,不胜感慨:“岁月蹉跎后,华发鬓边生。娘娘在襁褓之时,也是这般玉娃娃的模样,惹人爱怜。才十几年光景,娘娘承蒙圣恩,母仪天下,王爷和我都快到了知天命之年了。”

德佑皇后列云惜微微浅笑:“生老病死、成坏住空,谁能奈何?谁能改变?母亲何必为此感叹,徒添伤感呢?”

除了看着太子时,眼中有着丝缕不绝的慈爱和依恋外,德佑皇后列云惜是个连发怒都会恪守着风范礼仪的女人。

慈慧皇太后曾经对皇帝说过,古人皆云半部论语治天下,那么另半部论语就用来治理后宫,江山是皇帝的国,宫廷是皇帝的家,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娶了德佑皇后列云惜,就如同娶了另半部论语。慈慧皇太后说得虽然有些偏私在里边,可是那深宫之中,粉黛三千,德佑皇后列云惜虽是佳人,亦非此中翘楚,然深得帝心,无人可出其右。这样的人,也担的起半部论语,能让有心的人孜孜不倦地读下去。

沐紫珊无比疼惜地望着女儿,德佑皇后列云惜和枫儿同庚,正是豆蔻年华,无忧岁月,枫儿所担承的固然不少,但是枫儿还有父母可以依靠,还可以在父母跟前偶尔撒娇。可是德佑皇后列云惜就是一个人,在风急浪险的后宫里,从德妃到皇后,好像只逾越了贵妃这一品阶,然而后宫里边三千粉黛终其一生,也未必迈得过这一步,除了局中之人,寒凉冷暖谁能体会?

泪,潸然而落,习惯了驰骋沙场、拼杀血战,沐紫珊很少会掉眼泪。此时看着喜怒不行于色的女儿,看着粉嫩娇憨的外孙,沐紫珊的眼泪居然止不住,落如断珠。

这皇宫里边,无故落泪也是个忌讳,沐紫珊探着身子,为太子掩上蹬开的被角。泪,滑坠到太子的脸上,那个小小的婴儿被这冰凉的泪滴打中,眨眨眼睛,小嘴儿一咧,挥舞着紧握的拳头,委屈地哭起来。

太子一哭,反引得沐紫珊展颜一笑,轻轻地晃起了摇篮,德佑皇后列云惜用方香绫帕子,拭去那滴泪,柔声道:“詟儿乖,不哭了,男儿之泪不轻弹,男孩子要顶天立地,知道吗?”

沐紫珊有些埋怨:“他还这么小,娘娘就教他这个?是不是早了些?”

德佑皇后列云惜微笑道:“怎么会早?怀着詟儿的时候,已经为了他看了好多书了,都是万岁爷亲自为詟儿选定,詟儿虽然口不能言,这里边已经满腹经纶了。”她笑着轻抚太子的肚腹,淡淡的一句玩笑,却让沐紫珊感到了深重的伤感。

如果人生早有了宿命,拖延逃避都无济于事。躲,能躲到哪儿去?拖,能拖到何时?到头来怎么都逃不掉,还不如坦然面对。

知女莫若母。

德佑皇后列云惜虽然掩饰的好,可是她心里的苦,沐紫珊又怎能不知道?她最见不得女儿浑然无事的样子:“过些日子,皇上又该选妃……”话一出口,沐紫珊马上不说了,暗骂自己糊涂,这个话题岂不更是个逃不开的痛处。

德佑皇后列云惜笑道:“那些待选闺秀的卷宗,我已经筛选了一遍,万岁爷过了目,呈给太后娘娘了。毕竟帝王之恩泽,要泽被苍生,那帝王之雨露,自然要广施六宫。宫城之外,黎民安富,禁御之内,和乐熙宁,才是江山社稷之福。”她说得自自然然,微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枫儿偷偷向我求一个人,母亲可知道?”

沐紫珊微怔,心中有些诧异,枫儿去求德佑皇后列云惜?如果枫儿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哪怕不跟岑依露说,也一定先告诉她。沐紫珊虽然是先皇的表妹,却是出身武林之家,对宫廷官场的那些规矩,多是不以为然。岑依露是正经大家出身,国公之女,言谈举止,从不越轨。就是偶尔玩笑,也极有分寸。列云枫从小有了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先来找她商量,讨了主意,然后去找秦思思,岑依露常常到最后才知道。

现在德佑皇后列云惜如此说,枫儿求人居然求到皇后这里,难道那个女子是待选的闺秀?德佑皇后列云惜的话外之意,是担心列云枫有了心仪的女子,须知列云枫的婚姻,哪里由得他自己做主?

沐紫珊笑道:“娘娘放心,枫儿是个明理的孩子,大事儿上从来不糊涂。”

听母亲说得胸有成竹,德佑皇后列云惜不再多说了。这时栾汨罗和列云枫已然进来,栾汨罗端着朱漆盘子,上边两碗百合莲子羹,清浅的甜味儿,立时飘散开来。

一时施过礼,栾汨罗将莲子羹先奉与德佑皇后德佑皇后列云惜,然后再奉与沐紫珊。

德佑皇后列云惜道:“汨罗,你过几日就出宫去了,也好好歇两日,来了这些日子,只绊在我这儿,实在委屈你了。”

栾汨罗笑道:“汨罗是山野之人,不懂礼数,要是乱走乱逛,万一犯了宫禁,会累及娘娘。”

碧绿的荷花卷叶小玉碗,里边羹色剔透,清香四溢,沐紫珊浅浅地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口齿留香。情不自禁地问:“这莲子羹,是你煮的?”

汨罗笑道:“都是家常的小意思,莲子羹润肺理气、清心安神,娘娘和王妃就当尝个鲜儿,别笑话汨罗才是。”

沐紫珊看着汨罗,看得她双颊泛红,有些窘意,看了一会儿,沐紫珊笑道:“枫儿果真没有骗我,你的确是个好姑娘。大方知理,应对得体。到我们列家的女子,容貌好不好还在其次,要紧的是心地品行,用老百姓的话来说,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她一说,栾汨罗知道沐紫珊已然了解她的身份,脸颊虽然嫣然尚在,可是神情不再窘迫。

列云枫笑道:“大娘,方才汨罗姐姐敬的不过是碗莲子羹,又不是敬茶,还没到时候恭请您老人家唠叨我们列家的家规呢。”

沐紫珊一笑:“古人以茶代酒皆可,为什么我不能以羹代茶?只要心念情真,酒水茶汤有什么分别?”

淡淡的晕红褪去,栾汨罗笑靥盈盈:“王妃说得是,人贵情真,其余的不过是作给世人看的戏。”

列云枫笑道:“有时候就是需要一场好戏,等姐姐演完这场好戏,再演一场红鸾星动、佳偶天成的好戏。”

他方才已将那卷《赵氏孤儿》的戏词交给了栾汨罗,让栾汨罗着手去准备,《赵氏孤儿》里边,列云枫已经做了改动,这些改动无伤原来的剧情,看在别人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所谓演戏演给有心人看,只要孟而修看见了这出戏,这戏就有了意思。

德佑皇后听到列云枫这句玩笑,立时转了个话题:“你呀,别总笑别人,前几天皇上还和我谈起来,枫儿的年纪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了,皇上说等眼下的事情做完了,就向王爷要了你的八字去,皇上看了这么几年,心中已经有了比较中意的人了,枫儿,你看沁阳长公主和寿龄长公主,哪个更好?”德佑皇后说得似真似假,脸上也似笑非笑。

一听到自己的婚事,列云枫心骤然一凉后,怅然若失,不过这样的提议总在意料之中,沁阳长公主和寿龄长公主是慈懿皇太后的女儿,正经嫡出的公主,他猜着皇帝要为他选的多半也是这两位公主的其中一位。沁阳和寿龄,他都见过两次,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容貌气度自然非凡,性情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皇帝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以前姐姐列云惜是德妃,慈懿皇太后的嫡女要选的驸马,一定要是朝中贵胄,慈懿皇太后虽然薨了,还有一帮当日的旧臣和亲戚,这些老臣总是墨守成规,时刻盯着礼法规矩,所以皇帝有这个心思,也就和列云惜说说而已。现在列云惜已经贵为六宫之主,安排这场婚事,那些旧臣应该不会有什么话说。

沐紫珊笑道:“怎么?枫儿也会不好意思吗?皇后娘娘心疼你,才偷偷探探你,你心里有什么,还用背着皇后娘娘嘛?”

浅浅一笑,德佑皇后道:“世家公子的规矩,没成亲以前,屋子里都得放一两个人侍候,王妃已经赐了两个人给你,眉儿和莲儿都是侍候过我,模样品行都不错。不过,正室没娶进门,纳妾却不行。”她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话里却在敲打列云枫。

听出姐姐话里的误会,方才入宫,先去的慈宁宫叩见太后,沐紫珊在那里耽搁了一会儿,列云枫先退了出来,到坤宁宫来,求姐姐想个法子,直接退了秦碧瑶。现在姐姐说这些,八成是误会自己看上秦碧瑶了。只是现在,不方便解释。只好含糊答应:“娘娘放心,枫儿虽然顽劣,还不敢忘记祖训规矩。”

话点到为止,德佑皇后不再深说,以列云枫的聪明,自然是应该明白了,说了一会儿无打紧的话,沐紫珊看出来列云枫有些心不在焉,猜他还有别的事情,只是现在不好意思马上就走,笑道:“枫儿,你先出去吧,我们娘几个有些体己话要说。”

列云枫应着,施礼告退,出了寝宫的门,陪着他们进宫的丫鬟小厮们都等在门外,一个个屏息而立,低头垂首。列云枫道:“你们在这儿等着侍候王妃回府,你,跟我来。”他一示意,有个小厮忙出来,列云枫在前边走,那小厮在后边跟着,直到出了坤宁宫,那小厮扶了扶压在额头的一把抓帽子,露出了脸庞,却是林瑜。

林瑜长出了一口气:“枫儿,我扮成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列云枫笑道:“让人看见了怕什么?何况这个皇宫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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