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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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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宋家的女儿。
窗外的老树发出了新芽,在风中微微摇摆。
春天,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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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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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初的桃园气候宜人; 正是旅游的好时节。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道路两旁的风景不急不缓地往后退。
“你看,这儿像不像浙江奉化呀?”老妇人突然间举手,指向窗外,示意坐在身旁的中年人。
年过半百的男人诚惶诚恐; 小心翼翼道:“祖母。”
老妇人先自己笑了起来:“我老了,记性也不好,我都忘了你已经离家这么久; 小时候的事情,哪里还能记得?”
那中年男人连忙否认:“记得的,爷爷带我们回去祭祖; 让我们不要忘记那是我们的根。”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肯定是像的; 爷爷选择这儿,就是因为像老家。”
老妇人哑然失笑; 轻轻合上了眼睛,声音跟梦呓似的:“再像也不是呀,你爷爷到今天都没有安葬。”
中年男人面红耳赤; 窘迫得无以复加。
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轻声安慰他:“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是我们的事情,我们给自己惹来的麻烦啊。”
她的目光悠悠地看向窗外,没有欢迎的民众; 也没有等候的官员。
在美国深居简出这几年,她倒是习惯了安静。
老夫人的目光扫过路边,突然间停留在倒下的石像上,下意识喊了一声停车。
她颤抖着走下车,看着沾满了污渍的丈夫雕像,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们……”
中年男人也是满面骇然,这几年岛内局势不好,那个人上台之后,就想方设法将祖父的雕像逐一清除出岛内。
可这里是爷爷的灵柩,他们怎么能够在这儿也肆意妄为呢?
他们也敢!
老夫人冷笑:“有什么不敢的?人家就是做了,我们又能怎么样?”
中年人脸红到耳根子,期期艾艾不能言。
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想用手帕将雕像上的污渍擦干净,却无论如何都擦不掉污秽。
她闭了下眼睛,如果不是外甥女儿在边上帮忙搀扶,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是啊,他们有什么不敢?
墓园就有守卫,如果不是有人默许,谁敢如此放肆?
“夫人——”
小汽车停到了她面前,戴着宽眼镜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上前,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您怎么回来了?事先都没听到任何通知。”
老夫人似笑非笑:“怎么?这儿不是我的家吗?我回来还要经过人批准?总统先生。”
宽边眼镜立刻笑了起来:“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您回来,我们肯定要好好欢迎啊。您这次在岛内过生日可好?我们一定好好筹备。”
老夫人没有回应他的话,只一下下的,继续擦拭雕像。
宽边眼镜男人脸上终于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却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现在民众情绪激动,总说我们不如公产党。他们哪里能够理解我们韬光养晦的苦心啊。公产党就是想把我们推到台前,逼着我们当靶子。”
老夫人声音淡淡的:“总统还是不要跟我谈论这些比较好,我早就不理会政事了。”
那人脸上始终堆着笑,跟在老夫人身旁不肯离开:“不知道夫人这次回岛,有什么指示?”
他身边的随从赶紧扶正那雕像,大张旗鼓地开始清理雕像,只差伸出舌头去舔上面的污渍。
老夫人看着这夸张的做派,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能有什么指示?只不过一介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的老太婆而已。我思念亡夫,回来祭拜。您贵人事多,还是忙您自己的事情去吧。”
宽边眼镜男人脸上堆着笑,煞有介事:“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先总统的事情重要。夫人您有任何差遣,尽管开口。”
“我不敢有任何差遣,我只是想看看亡夫跟我的孩子。”
外甥女儿推来了轮椅,老人坦然地坐在轮椅上,由孙子推着轮椅往墓园去。
“总统”亦步亦趋跟在轮椅后,脸上始终陪着笑:“实在是国内外局势不好,我……”
他巧舌如簧,不住地为自己辩解,都是公党有心挑唆,才让岛内时局如此艰难。
老夫人跟没有听见似的,只目光哀戚地看着灵柩。
她轻轻叹了口气:“到现在也没有下葬啊。”
“总统”眼睛一亮,面上隐隐似有光华流淌:“夫人,这也是,我想跟您说的。迟迟不下葬,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有伤子孙的福泽呀。毕竟,子嗣凋零是事实。”
蒋家的儿孙辈就没有长寿的人。
老夫人的孙子勃然色变,厉声呵斥:“这是我家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戴着宽边眼镜的“总统”微微笑:“先总统的事是家事也是国事,事关子孙后代的福泽呀。照我说,不如就地安葬,也好早日让先总统入土为安,免得坏了子孙后代的运道。”
蒋先生大怒:“先祖与先父皆有遗愿安葬大陆。先人留给我们的福泽已够深厚,子孙后代的前程应当自己挣。我们绝不可能因为所谓的风水,就违背了先人的遗愿。你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别家的家务事上。”
“哎呀,夫人你看,蒋将军,这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真是为了蒋家的福运着想。”
戴宽边眼镜的男人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模样,声音都忍不住叹息了。
他心中冷笑,这位小蒋先生果然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倘若不是当初这位太子爷得罪了美国人,也轮不到自己上位。
“总统”脸上浮着深深的遗憾,一派忧心重重的模样:“夫人,还请您好好考虑,早日让先总统入土为安吧。”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点点头,居然没有驳斥他的话:“是这个道理,该入土为安了。”
小蒋先生骇然,差点儿惊呼出声。
祖母这是怎么了?难道年纪大了之后,居然被人欺到头上都没有任何反应。
老夫人面上仍旧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悲戚之色:“先夫托梦给我,他想念家乡了,日思夜想,不得安眠。”
“总统”附和着叹息:“早点入土为安就好了。夫人,既然你这次回来了,那就不如尽早落实这件事吧。毕竟,时间拖得越久,越有伤子孙的福泽呀。”
老夫人点点头:“是要趁早,趁着我合上眼睛之前,赶紧将这些事情做了。”
“总统”陪着笑:“夫人,您多虑了,您福泽深厚,必当百年安康。”
老夫人似笑非笑:“我也是蒋家人,想必福泽是厚不了的。”
“总统”讪笑:“哪里的话,夫人您多思了。”
老夫人并不理会她的心思,只声音冷冷淡淡:“的确该入土为安了,既然先夫思念家乡,那就移灵家乡安葬吧。”
“总统”骇然色变,下意识地阻止:“夫人,大陆乃虎狼之地,岂可让先总统九泉之下灵柩还受辱?您忘了吗?蒋家的祖坟当初被谁刨了呀!”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现在先夫的雕像被人砍头泼油漆,与鞭尸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家务事,我相信公党这点儿气量还是有的。”
“总统”绞尽脑汁,试图阻止下定了决心的老妇人:“先总统是中华民国的总统,大陆绝对不肯以国礼相葬。难不成要让先总统九泉之下还受辱?夫人,您请三思,还是安葬于岛内比较合适。”
他话音刚落,陵园外头就响起吵嚷声,一堆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头上绑着巾带,手上挥舞着旗杆:“魔王,屠夫,外省人滚出台弯。”
“总统”脸上浮出尴尬的笑,小心翼翼看着老妇人:“您看,现在的学生就是冲动。我们又总不好因言定罪。”
不想老妇人并没有退让,反而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举步上前,目光平静的看着那群激动的学生:“你们觉得,是外省人害了台弯,对不对?”
那领头的学生脸上涂着油彩,说话即使不用喇叭也能震得人的鼓膜嗡嗡响:“屠夫刽子手,被公党撵出来的丧家犬,有什么资格做台弯的主人?滚出去,我们台弯不欢迎中国人。”
老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是哪里的学生?我很心痛,你居然数典忘祖。忘记自己的祖先,割裂自己的文化,是最可悲的。总理创五族共和,志在团结;同为汉族,自无所谓独立之理。中华民族势必归于统一。”
“好!”
另外一队学生跑出来,大声鼓掌,为老夫人叫好,“台弯孤悬海外,几十年都受制于人,早日统一才能有前途。”
两派学生争吵起来,个个都面红耳赤。
眼看局势越来越混乱,“总统”总算想起来自己的职责,赶紧招呼卫队过来护卫老人往外走。
有年轻的学生激愤难耐,抓起烂西红柿就要往老夫人的脸上砸。
老妇人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直到那人慌慌张张地松开手,低下脑袋去。
他的同伴不满地大声喊:“双手沾满鲜血的魔王,凭什么要受我们的祭拜?滚出去,马上滚出台弯。”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打仗不可能没有人命损伤的。先夫手上的确沾满了鲜血,那都是侵略者的血。
先夫不愿意做奴隶,也不愿意国民做奴隶。因为当奴隶当久了,就会忘记自己是自主的人,只会变成提线木偶,被人所利用所蒙蔽。
这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瞧不起自己,试图去别人门前摇尾乞怜。
台弯与大陆不可分割,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不要因为奴隶当久了,就养成了奴性!
先人的奋斗与牺牲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心甘情愿地当奴隶。脖子上的枷锁去除掉了,心上的枷锁也必须得立刻摒弃。”
那义愤填膺的女学生愣了一下,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面前的老太婆。
呵,这个穷奢极欲,吸着民脂民膏的老妖婆,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居然还敢教训她。
她抓起手上的旗子,就往老人脸上砸去。她要给这老妖婆的脸上添添彩。
小蒋先生大骇,赶紧用身体护住祖母。
他厉声呵斥假模假样的总统,冷笑道:“在先祖父的墓园里,总统眼睁睁看着先总统遗孀受袭而无动于衷,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古今中外再也难找出一件吧。”
“总统”这才有反应,装模作样地招呼卫队:“还不护好了蒋夫人。”
老人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算了,你们也不用费心。我不是就扶先夫与吾儿灵柩回浙江奉化老家安葬。”
那叫嚣着岛内独立的学生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滚回去,全都滚回去,早就该滚回去了。”
另一队学生十分不满:“凭什么?这也是我们的祖国。”
还有人嚷嚷:“回去,回我们的老家去安葬,大陆跟台弯本就是一体,大陆才是台弯的根源。”
吵吵嚷嚷声中,无论是想要坚持独立的,还是希望两岸统一的,居然神奇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就是希望两位蒋先生的遗体能够回浙江老家安葬,越快越好。
老妇人容色平静,看也不看身旁面色铁青的党主席,只轻轻地叹气:“既然人心向背,那我还是早点儿陪着先夫回奉化老家吧。”
“总统”先生当然不愿意这件事情发生,他试图让老妇人知难而退:“夫人,两位先总统究竟以什么身份回大陆安葬呢?难道是客居台弯的普通政客吗?”
老妇人面色平静:“到底什么身份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事情能不能做成。既然大陆方面说要统一,那我就请他们拿出解决问题的诚意来。”
“总统”变了脸色:“夫人,您切不可……”
“切不可什么?”老妇人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要违背先总统的遗愿,也反对统一?”
“总统”鼻梁上冒出了油汗,架着的宽框眼镜差点滑落到地上。
他话在舌头里滚了几滚,终究还是不得不咽下去,只虚虚浮出个笑:“夫人您多虑了,我当然继承先总统的遗志。”
老妇人点点头,目光平静:“这样就好,否则你可是叛国大罪。意图分裂祖国,大陆出兵可谓师出有名,要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你就是民国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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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
1994年的夏天; 全球普遍高温。
即使过了立秋,又连着起了几场大风,下了几阵大雨。浙江奉化的8月天,仍旧叫人不敢小觑。
小蒋先生陪伴祖母下车,赶紧帮忙撑起遮阳伞。
他不由得语带埋怨:“祖母; 你不必这样心急。天这般热,身体会吃不消的。”
老妇人却轻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拖不得,夜长梦多; 切不可节外生枝。”
兹事体大,哪里容得拖延。
说话间的功夫,对面走来位扛着锄头的农民。
小蒋先生赶紧询问:“老先生; 请问蒋家祖坟如何走?”
那农民立刻指了方向,笑呵呵道:“你们是从台弯过来的吧。”
小蒋先生惊讶:“您怎么知道的?”
他自认为普通话还是很标准的。
那老农笑了起来:“就是你们会喊我先生啊。”
小蒋先生心念微动,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有很多人过来看蒋家的祖坟吗?”
“是不少。”老农兴致勃勃; “大家伙儿都等着老蒋跟小蒋赶紧迁过来呢。”
蕊蕊肯定要跟无苦吵架。
他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好吵的,任何时候都能吵得不可开交。
林蕊失了地利优势; 只能唱起歌来,试图吸引大美人的注意力。
今夜没有月亮,初秋的凉风带着蒙蒙的雾气; 遮着天上的星星; 都充满了朦胧的美感。
苏木周身暖融融的; 觉得浑身都快活极了。
身后的少女在轻轻地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突然间无苦开始捣乱,居然大声念起了咒语。
介于这小子手边没有小抄,他只能无耻地念他最熟悉的准提咒。
这下子好了; 民谣是唱不成,林蕊索性大声背诵起英文诗:“O,my luve's like a red, red rose……”
小和尚傻眼了,他都听不懂二姐究竟念的是什么。
林蕊总算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地念完了一整首诗。
贝拉骑着电瓶车,不远不近地缀在前面一辆车后头。
她看到了少年的后脑勺,黑黑的后脑勺,头发剃得极短,摸上去,大约如小鸟轻轻啄着掌心。
一瞬间,她有些嫉妒坐在少年后座椅上的女孩。
因为少女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搂着他的腰,伸手摸他的头,用手指头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敲击。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姿态是如此的自然。
而前面的男孩似乎根本不会反抗,还不时发出笑声。
仿佛天底下就没有更快活的事。
进了农历八月,桂花陆续绽放。
那馥郁的香气弥漫在她鼻端,纵然有夜风吹,但依然浓郁的近乎于发苦。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苦涩是从她的胸腔深处涌现出来的。
幸而前头路一转,防空洞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因为养殖蘑菇与蚯蚓都会产生不好闻的气味,所以林蕊选用的防空洞远离居民区。
少女跳下电瓶车,热情洋溢地凑到大美人面前:“这儿虽然有点偏,但是环境很不错。”
她如愿以偿地牵到了大美人的手。
这大晚上的,天上有连个月亮都没有,万一大美人磕着碰着了,她会心疼的。
无苦还想去牵另一只,林蕊立刻强调男女七岁不同席。
这么大的小子,怎么老想着往女孩身边凑?
贝拉被她逗笑了,轻声道:“我都可以当他妈妈了,还怎么算是女孩儿?”
林蕊骄傲地挺起胸膛:“一百岁也可以是女孩儿,永远的少女。”
苏木无奈,礼貌地向贝拉道歉:“元元跟您开玩笑呢,请您不要介意。”
天上没有月亮,星光黯淡,贝拉的脸也晦涩不清。
隔了半晌之后,她略有些沙哑的嗓音才响起:“没关系,我很喜欢她。”
林蕊立刻得意的尾巴翘上天,冲小和尚挤眉弄眼:“听到没有?”
无苦立刻扭过头去,不搭理自己的小师嫂。
星越下光线暗淡,林蕊拿了矿灯开防空洞的门。
防空洞里头光线暗淡,蚯蚓畏光,刚好就成为合适的养殖场所。
“防空洞在地下,原本就阴暗潮湿,所以我们的蚯蚓养殖很上规模。”
门一打开,里头的味道喷出来,很不好闻。
防空洞里垒起了一层层的架子,上面堆着培养基。
林蕊拂开养料,灯光下,粉红色的蚯蚓蠕动不停。
“你看这个长度。”她拿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这个就是已经养成了的。”
尽管防空洞里头装了空气净化装置,但气味仍然不好闻。
贝拉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轻轻地点点头。
她强调了一句:“你的蚯蚓防病害一定要跟上,否则会影响产品质量。”
林蕊立刻高兴地点头,大声应下。
既然已经看了成品,四人赶紧退出防空洞。
无苦还要割蘑菇,林蕊只得龇牙咧嘴的开了隔壁防空洞的铁门。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天到晚就没见他嘴巴闲下来的时候。
无苦老大不服气,有本事二姐别吃她带出来的鸡爪啊。
林蕊振振有词:“这鸡爪还是我厂里头出来的呢,我凭什么不能吃啊?”
只有老板使用自己的产品,企业才能不断的进步。
因为唯独这样,老板才知道自己产出来的究竟是什么货色。
苏木被这两人挡在后头,相当不好意思地又跟贝拉强调了一遍:“他俩喜欢吵着玩。”
贝拉轻拢披肩,目光如潮汐汹涌间的星辰一样,深不见底。
隔了老半天,她的声音才淡淡地传了出来:“没关系。”
苏木下意识地握了下拳头,他觉得自己主动搭话的行为很蠢。
也许人家早就不耐烦了,正急着要走呢。
少年有点儿羡慕蕊蕊。
因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蕊蕊似乎都能跟刚认识的人也找到话说。
他就不行了。
旁边站着这位贝拉,他浑身都不自在,简直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是男子汉的倔强支撑着他,让他鼓足勇气,坚决不当逃兵。
林蕊丁点也没有察觉到大美人的不耐烦,还扭过头,热情洋溢地跟贝拉介绍:“我们这儿蘑菇废渣也用来养蚯蚓,这样蚯蚓才能营养均衡。”
防空洞附近都没有灯光。
忽然间一阵风起贝拉像是害冷一样裹紧了披肩,沙哑着嗓子:“挺好的。”
她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地方,似乎只要这样,就不用看身旁的男孩子。
少年多大了?十四还是十五?
她不记得了,过往的一切像是被剪辑掉的故事,早已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为灰烬。
四周弥漫的雾气,让她开始不安。
女人下意识的咬紧了牙齿,身体进入戒备的状态。
她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为什么要贪图方便,找成熟的养殖户。
她明明可以自己寻人养殖,最多等上一段时间而已。
懊恼如潮水一般,拍击着她的心脏,女人简直不堪忍受。
继续留在这里的每一秒钟,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的情绪突然间暴躁起来,不满的话语脱口而出:“到底还要多久?”
林蕊正在一边跟无苦吵架,一边小心翼翼地割小平菇。
这种蘑菇口感鲜脆,在店里头极受欢迎。
听到贝拉的抱怨,她赶紧笑嘻嘻地冲出来:“好啦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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