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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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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个时候郑家村好像拆迁了,田地也被征收掉了。

  舅妈没了相看女婿的法宝,所以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甥女儿嫁给不靠谱的男人。

  林蕊顿时对脚下的田地充满了依恋。她一定要多割点儿稻子。

  正文 麦钐好割稻

  林蕊费尽心思酝酿出来的土地之恋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就歇菜。

  她以前没正儿八经干过农活; 完全没想到割稻子居然这样累。

  明明舅妈左手一拢; 右手抓着镰刀就势往稻蔸上一收; “唰”的一声; 稻杆就应声被割了下来,然后镰刀一勾; 一排稻子团聚为一捆,落在旁边。

  上述描述属于18速度的慢镜头分帧讲解,实际上; 林蕊耳朵听到的是节奏感十足的“刷刷刷”,眼睛看到的舅妈快速移动到前面; 衣袖都不挥的留下大片倒地的稻杆。

  林蕊手小; 五六杆稻子她一手根本兜不住; 只能分成两拨割。

  田里的大人都没把她当成个正经劳动力看。哪回不是这样; 眼睛大嘴巴小手也小; 口号喊得最响的人是她; 撑不住第一个塌窝的也是她。

  舅舅割完一陇地再起身顺着下一陇的时候,见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居然还笑出了声“可以; 刀口往下点儿就行。”

  说着,他过来给林蕊示范了一遍; 又折回头“刷刷刷”地割到前面去了。

  这一回,林蕊总算有点儿找到感觉,手下倒掉的稻子渐渐铺满后路。

  然而喜悦的甜头还没咂摸出味儿来,她的脚就先麻了; 腰也吃不消。

  割稻子得始终蹲在地上,身上的肌肉绷得死紧。漫无边际的稻田又似乎永远都到不了头。

  舅妈一个人割完三陇稻子的时候,林蕊跟鹏鹏两人合力围攻的一小陇稻子还剩下中间大半。

  “不错,蛮好的。我们蕊蕊跟鹏鹏也能挣工分了。”舅妈拿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笑着给他俩放假,“行了,去边上玩。这边我马上来割。”

  林蕊跟鹏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不要。”

  他俩极有默契地变蹲为坐,直接坐在地上割稻子。这样姿态虽然不雅观,但腰跟腿好受多了。

  林蕊十分惋惜,可惜要稻草,否则直接割稻穗对她来说恐怕更容易些,因为这样挺直了腰也能割。

  舅妈每割完一陇稻子都要忍不住抬头看两个小的,见两人胳膊越来越沉重,她只得给他们另外找事做“来,你们两个跑趟腿,回家拿饭过来,行不”

  农忙时节,为了尽可能节约时间,大人们几乎从不回家吃午饭,只用暖水瓶灌满米粥,再拿吃完的罐头瓶装点儿自家的小菜就行。

  这样,既挡了肚子又能解渴。

  郑家带到田头的是外婆起天不亮就熬好的绿豆粥跟一瓶子雪菜炒毛豆米一瓶子萝卜干炒蛋。林蕊中场休息的是时候还喝了一杯粥,就是咸鲜的小菜,好吃的要命。

  不过既然家里头有闲劳力,那招呼半大的孩子往田间送热饭热菜自然最好不过。

  林蕊跟鹏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如释重负。

  对林蕊来说,她好歹是姐姐,况且还大郑鹏六岁,无论如何她都不好意思比表弟先开口喊停。

  但于郑鹏而言,他从懂事起就时刻牢记自己是男子汉,尤其得照顾二姐的信念,又怎么可能率先表示他撑不住了。

  今天五月份割麦子的时候,二姐明明先要求歇息的。

  两人这回连假客气都顾不上,赶紧痛快地应声,连蹦带跳地跃上田头。

  外公看了眼脸都晒红了卢定安,笑着招呼“小卢,鑫鑫,你俩也过去。他俩力气小,拎不动东西的。”

  林鑫刚想表示她不用休息,听到母亲的轻咳声,再看母亲朝卢定安的方向努嘴,她顿时脸涨得通红,赶紧站了起来。

  “走,外婆大概烧了汤,别让他俩烫着了。”

  卢定安同样心头巨石落地。

  别看他面上平静,实际上,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其实就是乡下干惯了农活的老手割起稻来也痛苦不堪。不然农村教育小孩好好学习为何总要拉孩子下田割麦割稻呢。

  一行四人走在田埂上,放眼金色的稻浪中全是劳作的农人。

  林蕊回头看看她跟鹏鹏只隔了小半的那陇水稻,忍不住龇牙咧嘴“应该直接将镰刀放在车上,然后车子开过去,嗖的一下,稻子就割完了。”

  林鑫忍俊不禁“你说的那是收割机。不过就是有机器,也不方便开进来。”

  电动自行车啊林蕊差点儿脱口而出,用电动自行车带着镰刀飞奔。

  她硬生生地刹住了,清清嗓子道“总归会有小点儿的收割机。”

  林鑫看着漫无边际的稻浪,轻声念叨“我总觉得以后还会走集体农庄性质道路,集中产业更加有利于农业现代化开展。”

  卢定安递给她手绢擦汗,微微一笑“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历史总是在曲折中不断进步。”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林蕊立刻扭过脑袋,拒绝被喂狗粮。嘿,注意点儿,你们面前还有祖国的小幼苗跟花骨朵呢,能否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

  可惜郑鹏的八卦细胞明显逊色于他家二表姐,他正皱着眉头思索问题“不行,用镰刀直接拖拽,割不断稻子。我爸给我试验过了,镰刀磨得再快都没用,我爸说是因为力道不够。”

  非也非也,林蕊晃晃手指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问题的关键不是力道,而是镰刀割下去的瞬间,速度太慢了。

  林鑫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妹妹“天下武功你又偷偷看什么书了”

  “没。”林蕊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满身浩然正气,“我看电视上说的。”

  她姐也太看得起她了。武侠对她属于名著范畴,她没事才不会翻书自虐呢。

  卢定安笑着打马虎眼“蕊蕊倒是没说错,如果镰刀的推进速度够快的话,的确可以直接割断稻杆。”

  他的目光四下,似乎在寻找什么。

  林鑫声音轻柔“村办厂好像有电动切割机,用来切割木头的。”

  两人对视一眼,转过头招呼弟弟妹妹“你俩先回家,我们去去就来。”

  林蕊牙都要酸倒了,赶紧拽着鹏鹏往前走“我们才不稀罕跟着你们呢。”

  她一路拖着鹏鹏奔回家,远远的就看见炊烟袅袅,外婆果然在做饭。

  姐弟俩直奔厨房而入,看到坐在灶膛口烧火的老太,顿时忍不住坏笑“老太,你不怕过人了啊。”

  老太慢条斯理地夹了个麦秸秆草把子塞进灶膛,一本正经“过人也比饿死了强。”

  外婆煮好了鱼汤,招呼外孙女儿跟孙子喝“先喝碗汤垫垫肚子,喂饱了你俩才有力气送饭去。”

  林蕊端着汤碗,好奇地问“今儿有人来村上卖鱼”

  郑家村距离港镇有点儿小远,平常村里人要么直接去承包大沟的人家直接买鱼虾,要么骑车去镇上菜场,但更多的时候都是等人拎着篮子来村中兜售。

  “现在大家都巴不得劈成两个人用,哪里顾得上卖鱼啊。”外婆笑道,“早上你根生叔叔送过来的。”

  林蕊摇摇头,惋惜商机错失“现在卖鱼最好,平常人家就是舍不得吃鱼吃肉的,这时候狠狠心也就买了。”

  再说乡下本来就有用粮食换东西的传统,即使一时手头紧,收上来稻子抵用也便宜。

  外婆哭笑不得“真跟你妈说的一样,钻进钱眼里头翻筋斗了。傻丫头,什么叫望天收啊。趁着天好赶紧收稻子,不然刮风下雨,一年到头就白忙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人工收割效率太低了。”林蕊一本正经,喝了口鱼汤之后才强调,“外婆,下次有黑鱼的话留给我,我来烧酸菜鱼。”

  “哎哟,不错啊,居然还端得动碗。”院子门响了,林鑫人没进厨房,就笑着在院子里头说话。

  林蕊顾不上理会她姐的调笑,只两眼发光地看着他们“电锯呢用电锯割稻子一定很快。”

  熊出没她没看过,光头强的大电锯她倒是印象深刻的很。据说因为影响不好过于血腥,动画片还被投诉了。

  卢定安摇摇头“不行,电锯是固定的,再说田里头也没办法接电。”

  林蕊哪里肯放弃“用柴油啊,打水就是用柴油机。”

  林鑫无奈妹妹的异想天开“那也得让电锯能连上柴油机用啊。”

  “油锯。”林蕊总算想起来了,“用那种砍树的油锯。”

  上辈子,她妈的单位尤其注意绿化,她闲着没事的时候,常在园区溜达,看过绿化工用油锯对付枯树。

  “那个肯定行。我们可以做个架子,跟扫帚一样,直接扫过去。右边立个半桶形状的铁皮什么的,这样子稻杆就会自动归拢到左边。”

  林蕊越想越兴奋,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挺聪明的,很有发明创造的天赋。

  她双眼发亮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学霸,期待获得他们的表扬。

  林鑫笑着点了点妹妹的鼻尖“很有创造力,我们蕊蕊想的很周到。不过没有油锯,我们这儿又不是林区,哪有那么多东西。”

  鹏鹏在边上喝完了一碗汤,才寻到机会表达自己的失望“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动手割稻子”

  “行了。”外婆都听不下去,“你们老实在家待着,又不是没人手,非得你们下地。”

  林蕊皱着眉头“可外公他们还要忙啊。要是我们找到省事的办法,那不是能解放劳动力了嘛。”

  林鑫被妹妹逗乐了,夸奖道“不错,都知道解放劳动力,看样子思想政治没有白学。”

  米饭煮好了,外婆揭开锅盖,厨房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气。今天中午,外婆还蒸了咸肉。

  “好了,赶紧吃饭,吃过饭给他们送过去。”外婆的手好像不怕烫一样,直接端着饭锅上蒸熟的菜起来,又先给老太盛边上最软烂的饭,“妈,你今天就在堂屋吃,总窝在房间里头不好。”

  老太嘀咕了一句,到底当着小辈的面,得给做奶奶的儿媳妇面子,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省的再多费水洗碗。”

  外婆哭笑不得,给孩子们都盛了饭,自己也端了碗上桌,顺手给老太舀了勺鸡蛋放进碗里。

  老太果然推辞“哎哟,我在家又没事的,吃鸡蛋干什么,我又不长身体咯。”

  “你吃,我的老太哎。”外婆憋不住想笑,自己也往嘴里头送了口鸡蛋拌饭,“看,我们都吃。”

  她准备快点儿吃过午饭,留几个孩子在家,自己也好下田替老头子。

  郑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或者说国人本身就没这个习惯,否则还怎么在饭桌上谈生意啊。

  林蕊还没放弃她的自制收割机计划,试图用她战五渣的物理知识诱发学霸们的兴趣“就是轮滑还是什么原理,一拉绳子就能让镰刀自己滑动过来。”

  “那是麦绰子。”始终沉默着细嚼慢咽的老太突然间开口,“人家割麦子用的。”

  林蕊满脸懵,下意识地抬头看外婆“那是什么有这种工具”

  外婆摇摇头“我没见过。”

  从她当在娘家当姑娘跟着下田起,割稻子割麦子用的都是镰刀。

  “咱们这边不用这个,我还是看家里头长工用过。”

  老太说的家里头自然是郑家。她未出阁之前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小姐妹在一起说说话。

  但嫁了人当家管一家子的吃喝就不成了。

  照理说,东家即使雇了长工也是要跟长工一块儿下地干活的。可郑家那位老太爷除了在烟榻还有点儿活泛劲以外,其他时候就是一摊皮包骨的死肉。

  老太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到地里头去。这不仅仅是监工,防着有人故意使坏,也代表着主家没拿雇工当外人,大家一处吃饭。

  “白天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大家都是拿镰刀干活。有人动作快点儿,有人手脚慢些。后来我就发现有个动作慢的短工,那时候还是短工每天不亮就起床,赶昨天剩下的活。等到大家正常吃过早饭上工的时候,他的进度就跟人家又一样了。”

  林蕊长长地“嗯”了一声“肯定是他的速度不对。”

  正常人白天割稻子肯定要比抹黑快,因为起码看得清楚啊,况且夜里头雾水也重。可这短工黑天里头干的活居然比白日还多,这怎么不叫人生疑

  老太担心他是趁着天黑另外找人帮忙,然后叫暗地里干活的人吃了亏。黑灯瞎火的,万一叫镰刀伤着手,又是两厢麻烦。

  她就直接叫来那短工,叫人说实话。要是还有秘密的帮手,索性白天过来干活,起码保他一天三顿饭。

  短工哪里肯说实话,只一个劲儿地含糊其辞,最后被逼着没法子,才提出条件,主家答应了他就交代。

  “他啊,是怕说了实话,以后就没活干了。”老太慢悠悠地叹口气,“那个年月苦啊,他本来是豫北人,家乡又是闹蝗灾又是闹土匪,没得法子才一路讨饭过来求个活路。”

  豫北当地没什么水田,主要种植小麦、玉米这些。他们当地收割麦子用的主要是一种称为麦绰子的农具。

  那玩意儿是一整套的工具,上头装着竹篾编出来的网状簸箕。

  箕口处连着的是扇刀片,相当锋利,一不留神就会割伤自己。刀片能装上去也能卸下来。

  簸箕口两边,一边系绳子,绳子上套着环,另一边装的是木头柄,跟铁锹把子一样。用的时候,一手抓绳子一手扶着木头柄,刀片对着麦子根使劲,就能割下来。

  林蕊立刻丢下筷子,直接冲到杂物间里头找铁锹,比划给老太看“这个成不”

  老太摆摆手“哎哟,不行的,人家那个钐刀是特别打的。”

  可是她到底年纪大了,也说不出那钐刀究竟哪儿不一样。

  外婆好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老太叹气“你还没进门,家里头的田地就叫老太爷给败光了。咱家自己都得佃田来种,哪里还有什么长工短工啊。”

  一家子被人从三进院子赶出来的时候,除了随身几件衣裳,哪还有什么能带出来的东西。

  就连那长工,后来叫抓壮丁走了也再没回来过,不知道生死。

  林蕊手撑下巴撅起嘴巴,苦恼到底怎样才能做出那麦绰子。既然能割麦子,当然也可以割稻子。

  卢定安在边上沉吟半晌,恍然大悟“麦钐,麦绰子就是麦钐。麦钐,芟麦刃也。我在农书上看过。”

  说着,他直接找来纸笔画出麦钐的图形。

  鹏鹏激动地凑过脑袋去看,顿时化身小迷弟,招呼他二姐“二姐你快来看啊,原来长这个样子。”

  林蕊心道,少年,不用激动,眼前这位学霸以后让你当场跪的事情多呢。

  她现在用的收音机就是卢定安自己组装的,用的材料还都是从收废品的那儿淘来的,效果一点儿不比商场里头卖的一百多块钱的差。

  她刚知道这事儿时,第一反应就是让她干爸赶紧多组装几台收音机,趁着外头电器都卖疯了的时候脱手挣钱。

  无奈,未来的商业大鳄就是商业大鳄,卢定安听了她的计划后笑得差点儿岔气,完了居然打算给她零花钱,还保证不告诉她姐。

  林蕊悲愤了,她这辈子穿成干爸的平辈也不行。干爸看她还是小孩子,跟提前当爹似的,老觉得她就是在瞎胡闹。

  这位大佬,请好好考虑一下小龙虾,这真是门亮瞎眼的好生意啊

  正文 难断家务事

  有了图纸; 就能依葫芦画瓢。

  鹏鹏兀自兴奋“可以拿大镰刀当钐刀片; 竹子现成的; 可以编成簸箕; 家里也有麻绳跟铁锹杆。”

  说着,他就要冲去砍竹子。

  外婆看自家听风就是雨的孙子真头疼; 赶紧拽住人“你以为竹子砍下来就能编东西啊,要劈开了弄好了才行。”

  林鑫在边上仔细看“簸箕是用来干什么的”

  “割下的麦子就自动倒在簸箕里头,然后转身倒在后面。”

  林鑫笑了“那也不一定非要竹篾; 用麻绳来编是不是也行”

  卢定安点点头“是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林蕊举起手来“不用倒在后面啊; 都是拢到一边的。稻子是不是应该比小麦沉”

  “哎哟; 我们蕊蕊还真是没白下田; 连稻穗重都知道了。”

  外婆正愁他们还要跟着下田; 到时候晒塌了皮又要受罪。见两个小的兴致勃勃; 她索性由着他们玩; “家里头有现成的东西,你们自己做; 小心别划到手。”

  说着; 她直接挑起箩筐出门去。光靠两只手拎东西,五个大人的中午饭; 她还嫌手酸呢。

  卢定安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接过外婆肩上的担子“外婆,我来。”

  “不要不要。”外婆连连摆手,直接拿那没影儿的麦钐拦住卢定安的脚; “你们先把那个钐镰做出来,事半功倍嘛。”

  鹏鹏激动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大表姐夫,两眼闪闪发亮“卢哥,你会做对不对”

  卢定安沉吟片刻,相当谨慎“我试试。”

  眼下没有机械辅助加工,他们基本上只能依据现有的材料进行人工改装。

  杂物间里头有长柄的大镰刀,以前郑家柴火不够烧的时候用来割草割枯树枝用的。江州人说的上山打柴其实主要的打草,随身带镰刀而不是斧子。

  现在,这大镰刀成了最好的钐刀替代品。

  林蕊跟在她姐旁边打下手,用麻绳编织网状的簸箕。比起她姐来,她的手就是个摆设,笨拙得很。

  十八岁的姑娘手如柔夷,雪片般的上下纷飞,簸箕很快就成了形。

  林蕊在边上看傻了,半晌才呆呆来一句“这个会不会太重啊我们要不要用塑料带代替啊。”

  林鑫弹了下妹妹的脑门,笑道“马后炮,现在才说。”

  农家用的铁锹,把子跟下面的铁锹头是用钉子固定住的,卢定安靠着手边的老虎钳小心翼翼地取下木头把子,然后继续改装。

  示意图看着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绳子如何绑,木头柄如何操作,每个部位都得协调好。

  四个人从吃罢午饭一直忙到日头偏西,才总算艰难地做出麦钐雏形。

  老太坐在窗户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又听完了一集说岳全传,心满意足地抬起头,看了眼他们手上的东西“嗯,看着有点儿像。”

  不管像不像了,赶紧下田试验能不能用才是真的。

  两个小的满心激动,如脱缰的野马在田野间飞奔,一路冲到自家稻田边。

  远远的,两人看到外婆跟舅妈正站在田头说话,就傻了眼。稻子,满田的稻子居然已经被割完了

  林蕊张大嘴巴,简直都要带出哭腔“没有别的稻子了吗”

  外婆愣了下,看到卢定安扛在肩膀上的玩意儿才反应过来。对了,她还找了个借口将几个孩子留在家里头了。

  “有有有。”外婆见两个小的满脸委屈的样子,赶紧安慰,“鹏鹏你带你姐去小田,那边才开始割,应该还有没割完的。”

  这下子不仅是林蕊跟郑鹏眉飞色舞,就连林鑫与卢定安都有点儿热血上涌。

  他们花费了一下午的功夫手工制造出来的钐镰总算要进入临床试验阶段了。

  小田的水稻果然还剩下一陇,林蕊跟郑鹏急得老远就喊“不要割。”

  林父站起身,好笑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俩慢点,别跑,上午还没割够啊”

  “不是,是这个,用这个割”林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转头指向卢定安背着的钐镰,语气中充满了骄傲,“这是我们的割稻新神器”

  林母正在田头喝水,闻声直接笑喷了“神器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变戏法。”

  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卢定安身上,等着看他如何操作。

  众目睽睽下,尤其是当着林鑫父母的面,卢定安本能地有点儿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他干咽了口唾沫,咬咬牙,直接拉动绳子,然而镰刀经过处,稻杆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被割断。

  卢定安下意识地又加大力气,可惜效果依然惨烈。

  “不是这样用的。”外公从河边回来,扫了眼卢定安手上的东西,笑着提点,“这玩意儿得用巧劲。”

  鹏鹏急了“爷爷你知道这个啊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做出来老太说用这个割稻子可快了。”

  外公有点儿尴尬“这我还是比你小的时候看家里长工用过,我哪儿记得这么清楚啊。”

  不过那长工因为年纪不大又独自一人在外,所以尤其爱跟孩子说话。每次东家太太带着小东家一块儿到田头时,他都会拉着小东家说东说西。

  后来郑家败了,长工也叫拉了壮丁,外公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头浮现的都是他给自己说怎么种田怎么收庄稼。

  比起完全纸上谈兵,从未见人用过麦钐的卢定安,外公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好歹见过猪跑。他老人家用起麦钐来,更得心应手些,连着两趟都割断了稻杆。

  鹏鹏高兴的拍手叫好,今天的稻子收完了,明年的麦子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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