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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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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真命小和尚

  林蕊怒气冲冲地往学校门口奔。

  苏木推着自行车赶紧追上“你别生气啊; 你等等我; 你感冒还没好呢; 赶紧把帽子戴上。”

  林蕊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 哪里肯答应他,充耳不闻地昂着头大踏步往前走。

  就连苏木要帮她拿书包; 她也爱搭不理。

  两人一个在前头甩开手跑,一个在后面推着自行车追; 两阵风似的刮到学校大门口。

  “蕊蕊; 我”

  少年的话没能说完; 先叫人打断了。

  “师兄,苏木师兄”

  门房边上; 正跟看门大爷唠嗑海灯法师纯属胡说八道的小和尚眼睛发亮; 欢喜地跳起来; 大力挥着手跟苏木打招呼。

  他那光葫芦脑袋映在路灯下,真是闪闪发亮。

  “无苦”苏木惊讶地瞪大眼;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和尚兀自跟大爷气鼓鼓地强调“我就说我师兄在这儿上学嘛; 你偏不信我。”

  看门大爷认真瞅了眼苏木,再看看小和尚的光葫芦脑袋; 颇为认真地点点头“你这师兄还俗怕有几年了; 头发长得倒挺好。”

  小和尚急了“哎呦; 跟你说不清楚; 我师兄是在家人,在家”

  他胡乱挥着手,蹦蹦哒哒地跳到苏木跟前; 一张脸因为欢喜而闪闪发亮“师兄,你可总算出来了,我都等饿了。”

  今儿黄昏时分,他就着咸蛋黄一样的夕阳吃完野山菜拌饭,准备去做晚功课的时候,师父叫住了他。

  师父先是看他手上的空碗,然后又盯着庙里头的米缸,就在他以为师父让他明儿去粮店买米的时候,师父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站在师傅面前等着,就得到了一句话“时候到了,你该下山了。”

  然后绷着脸的师叔塞过来一个包裹,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出了寺门外。

  无苦稀里糊涂下了山,站在公园门口发了半天呆,确认好东南西北的方向,就打定主意来找苏木。

  他从小在庙里头长大,除了偶尔跟师父出去化缘,以及帮缺盐少醋的师叔去公园门口的副食品店买东西外,他基本上没离开过清凉寺,更加谈不上认识什么人。

  除了何半仙师徒,他跟庙外头的人没有交情可言。

  小和尚不知道苏木住在哪儿。

  可他还记得,上次师兄跟班上的同学去清凉公园玩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钢铁厂职工子弟学校的校服。

  于是他就一路问人,靠着两条腿,包袱款款地走到学校来。

  林蕊看着他两条小短腿,不由得咋舌。

  太狠了,清凉寺的老和尚真是堪比葛朗台,居然连车票钱都不给小徒弟。

  无苦不过十岁上下,看着不比鹏鹏高。

  这么个小豆丁,一路从清凉寺走到这儿,足足有十公里,两条腿还不得软成面条。

  无苦一听到“面条”两个字,肚子立刻咕噜噜叫唤。

  小和尚可怜巴巴地盯着苏木“师兄,我肚子饿,你能给我吃的不”

  他仔仔细细摸过师叔塞给他的包袱了,里头只有两套换洗衣服,连个馒头都没。

  他先前等的时候就有心去化缘,又怕跟放学的师兄错过了,只能饿着肚子眼巴巴等在冷风里头。

  苏木为难地摇摇头。

  没钱,他最近都没挣什么外快,上次回外婆家买老豆腐剩下的钱都给蕊蕊买零食吃了。

  林蕊叫他那偷偷摸摸的小眼神看得心烦,冷哼一声,扭头掏钱给小和尚买了个小卖部特产高价面包。

  递钱过去的时候,她心口痛。明明外头一块钱可以买三个的面包,到了这儿却要五毛钱一个,而且个头看着还比老街那家店里头卖的小。

  所以她就说老李他媳妇得赶紧开拓夜宵市场。

  半大的小子,吃穷了老子,多大的消费群体,居然眼睁睁地看着钱哗啦啦地往外淌。

  林蕊龇牙咧嘴看着无苦。

  小和尚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高价面包,还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

  林蕊随手将书包甩在肩膀上,大步朝公交车站走,丢下句话“你俩骑车回去。”

  这大晚上的,人家都巴巴的找上门了,除了带小和尚回去,他们还能怎么的。

  无苦还是头回吃中间夹起司的甜面包,稀奇得很,恨不得将装面包的纸袋子都捧在鼻子边好好闻上半个时辰。

  听了林蕊的话,小和尚赶紧拍拍手,胡乱一抹嘴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你们骑车,我跟在后头就行。”

  林蕊没好气地扭过头“几点了麻烦你看看时间,等你走回去天都要亮了。”

  无苦瞪圆了眼睛,很是不服气“你别小瞧人,我肯定能跟得上。”

  他每天都要跑山的。

  林蕊懒得跟个小弟弟一般见识,一屁股坐在车后座上,决定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瞧瞧。

  省的这些修行中人老以为自己会腾云驾雾,不知道要脚踏实地的走路。

  苏木识相地没吭声,脚一蹬,自行车的两个轮子就飞快地朝前头滚。

  惊得林蕊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后背,抱怨道“你倒是慢点儿,回头丢了他,我们还得折回去找。”

  好歹人家还叫你一声师兄呢。

  “不妨事的,我跟得上。”无苦甩动两条腿,替他师兄背痛。

  少女吓得差点儿从车上掉下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走路跟自行车一个速度。

  他也不跑,就两条腿快频率地往前移动,胳膊倒是甩得飞快,跟电动马达似的,说话气息纹丝不乱。

  林蕊目瞪口呆,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道“你你会轻功”

  妈呀,说好的万有引力呢她物理都及格了,别想这么蒙她

  无苦咧着嘴巴笑“没有,就是动作比一般人快点儿。我练的是外家功夫,只有跟我师兄那样修炼内功的,才可能真的腾云驾雾。”

  “你可得了。”林蕊毫不客气地拆苏木的台,“你师兄还不如你,跑步都没我们班体育委员快。”

  苏木脸涨得通红,兀自分辩“我练的是内功,靠的是耽误。”

  这就好比小乘佛教跟大乘佛教的区别。

  林蕊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他知道什么是小乘佛教,什么又是大乘佛教一样。

  无苦心疼他师兄被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替师兄打抱不平“师嫂,我师兄很厉害的。”

  林蕊惊得差点儿从车上摔下来,结结巴巴地否认“你你胡说什么啊。谁是你师嫂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揍你。”

  这回换成小和尚茫然了“不是不对啊,明明对的上。”

  他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还在苏木跟林蕊之间转了一圈,终于恍然大悟,“是了,魂儿本不该在这里。”

  这一来林蕊真要跌下车了,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苏木的腰,惊恐地转头看无苦“你,你怎么知道”

  “我跟他说的。”苏木两只脚还在飞快地往前蹬,说话声音叫夜风吹得有点儿变形,“无苦开过天眼,我想请他帮忙看看到底怎样才能送你回去。”

  林蕊仔细盯着无苦看了半天,一个鼻子两只眼,除了眼距略宽,瞅着有点儿像比目鱼之外,她愣是没看出来哪儿藏了三只眼。

  少女冷哼一声“你倒是挺着急把我打发走的嘛。”

  苏木茫然“不是你一直急着回去的么。”

  上次睡觉的时候,还为这个哭鼻子来着。

  林蕊梗着脖子放硬话“呵,正好,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稀罕再看到你”

  苏木急了,直接捏了刹车,要跟她说清楚“怎么会见不到呢,再等三十年,我不就能见到你了么。”

  三十年而已,也不是很长的啦。

  林蕊下意识地将头扭到边上,嘟囔了一句“太长啦,我可不认识你。”

  她交友甚广,记性最差,初中时玩得最好的同学,大学时就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

  苏木这回真生气了“不行,你必须得记得。你不能老是忘记我。”

  “忘了你的是我妈,不是我”林蕊胸口憋了股气儿,跟针似的,刺得她肋骨疼。

  她气鼓鼓地跳下车,大踏步朝楼道里走。

  不想搭理这个人,跟他说话就来气。

  跟在后头的无苦满腹狐疑地看着苏木“师兄,你跟师嫂为什么吵架啊”

  苏木也急了“嗐,你那天眼根本就不准,别胡说八道。”

  师兄他可是修行之人,哪儿来的师嫂。

  上次无苦还说女的跟女的生孩子,敢情和尚以为孩子是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啊。

  小和尚委屈得很“可那的确是个女的啊。”

  这个是女的,那个也是女的。偏偏师兄说两人有孩子,那只有女的跟女的生了。

  他跟着苏木将自行车锁进屋子中,出门恰好碰上卢定安送林鑫回家。

  林鑫不放心生病的妹妹,本想去学校接人。

  结果老师临时有事调课,今晚她连着上了三个多小时的必修课。想来想去,她还是回家亲眼看到妹妹才放心。

  卢定安礼貌地跟苏木还有无苦打了招呼,又从口袋里头摸出把牛奶糖塞给他俩吃,然后挥挥手走了。

  无苦剥了糖纸,将散发着奶香味的糖棍儿放进嘴里头,眯着眼看卢定安的背影“嗯,有曲折,不过能化解。”

  林鑫催两个小孩上楼,随口问道“什么曲折”

  “你俩的姻缘线啊。”小和尚理所当然,“中间打了个结呢,要是解不开,两头都用力拽的话,就只有断了。”

  林鑫粉面生绯,嗔道“你一个出家人,管什么姻缘线啊。”

  这点大的小孩,还把姻缘挂在嘴上。

  无苦待还要为自己辩驳两句,鼻子先闻到了浓郁的鸡汤香气,然后肚子里头的馋虫齐齐造反。

  他的嘴巴连淌口水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林家父母听说是苏木的朋友,立刻热情地招呼小和尚坐下来一块儿吃面条。

  鸡是舅妈今儿托人带上来的童子鸡。昨天碰上春妮的事,郑大夫心里头乱乱的,连娘家特地给感冒的小女儿准备的鸡都忘了拿。

  今晚她和丈夫说起来,也是心神恍惚,擀面条的时候还不小心放多了面粉,直接下了一大锅。

  “敞开肚皮吃。”林母笑着给大家盛面条,又特地在汤碗里头给无苦加了只鸡腿,“你多吃点儿,嬢嬢今晚面下多了。”

  无苦立刻敞亮地应声,双眼放光盯着面碗。

  林蕊赶紧要端走碗“妈,他是和尚,出家人。”

  怎么能吃鸡汤面呢还啃个大鸡腿。

  佛主就是老眼昏花,起码鼻子还没堵住,真当他老人家闻不着味儿

  无苦立马抢在她手搭上去之前捧起碗“不妨事的,我念三遍三波拉且多就好。”

  每回庙里头发了补贴,他师父都要戴上帽子脱掉袈裟,下山去吃羊肉面。非得花光了身上的钱,他才能安心回头念佛。

  释迦牟尼尚且想要保存注定要灭亡的国家,只要是个活物,心中必然得有所牵挂。

  郑大夫也瞪女儿“长身体的时候,光吃素哪行。没事的,菩萨的心也是肉长的,菩萨不会怪你的,多吃点儿。”

  等到郑大夫盛了一圈面条下来,终于轮到自己时,小和尚已经恭恭敬敬地递过来空碗“阿弥陀佛,小僧还能再要一碗吗”

  林家人齐齐吃了一惊,林母更是委婉地安慰孩子“有,不过你慢点儿吃,别烫着了自己。”

  等到她盛好自己的面条,伸出筷子捞着往嘴里送到时候,无苦的面碗又空了。

  这回小和尚不好意思劳驾郑大夫,赶紧起身往铝锅边走“我来,我自己来。”

  桌上人放下筷子时,无苦正认认真真地舔着面碗。他的旁边,铝锅里头原本剩下的大半锅面已经一扫而空。

  林蕊目瞪口呆,看看铝锅的体积,再看看小和尚依然瘪瘪的肚皮,忍不住伸手过去摸。

  她现在终于明白老和尚为什么看他吃完晚饭就赶紧打发他下山。

  家无隔夜粮,这孩子是硬生生把寺里头给吃穷了的节奏啊

  正文 吃穷了老子(捉虫)

  林蕊就奇了怪了; 这孩子吃的东西跑哪儿去了。

  林母立刻敲女儿的手背; 没规矩; 哪里能随便摸人家的肚子。

  林蕊委屈; 她这是怕无苦不小心吃到胃破裂。

  她穿回来前几年,报纸上就报道过; 有个女生因为吃太多撑破了胃,抢救无效死了。

  郑大夫一瞪眼; 少女就悻悻地收回手。

  她妈这个偏心眼哦; 看人家的孩子永远比看她好。

  结果她瞥见手上爬着的小黑虫; 吓得连连甩手尖叫。

  连躺在被窝里头呼呼睡大觉的小元元都被吵醒了,伸手揉揉眼睛; 茫然地看着上蹦下跳的蕊蕊姨姨。

  林蕊都快要哭了“妈; 有虱子”

  这倒霉和尚到底多少年没洗澡了; 身上都长虱子了

  郑大夫抱起小元元,准备给睡醒了的小姑娘把尿; 不以为然道“哎哟; 无苦都没头发,虱子也长不起来。”

  她原本想给孩子打点儿热水擦擦身; 先对付着睡一晚再说。现在看来不行; 还得让丈夫带他去厂里头澡堂好好刷洗干净。

  小和尚一年到头难得洗几回澡; 对于身上寄生的各种小动物毫不稀奇。

  众生平等; 虱子、跳蚤、臭虫也是生灵啊。

  他还有心情凑近了看睡眼惺忪的小元元“嗯,命里头有水劫,还有火劫; 过了三岁就好。顺遂平安,富贵闲人的命。”

  林蕊扯着他不让他靠上前。他一个混小子皮糙肉厚不怕臭虫咬,元元可是个皮薄肉嫩的小姑娘。

  郑大夫虽然觉得这小和尚神神道道的搞不清到底说的啥,但事关孩子安危,她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请小师父帮忙化解。

  小孩子最娇弱,这三岁之前又是水灾又是火灾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孩子搞不好会夭折。

  “无妨,我给她画个护身符就行。”无苦大方的很,没有黄纸朱砂也没关系,直接拿林蕊的钢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几笔。

  画完了之后,他还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几遍,不确定地问苏木,“师兄,你给我看一下,我画错没有”

  苏木也不太肯定。

  玄门中人各有不同的专攻方向。

  何半仙虽然以通才著称,不过并非精修画符一道,是以苏木对符咒也只是泛泛的了解。

  林蕊在边上冷眼看两个小神棍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最终由苏木执笔,在那符咒上添了一横,然后才肯定的点头“嗯,就是这样。”

  郑大夫眼皮子直跳,相当怀疑两人的水平。

  不过聊胜于无,她还是按照小和尚的要求,拿了个小布袋子将符纸装进去,然后给小元元挂上。

  哎哟,这小丫头可不能出事。再出事的话,玲玲跟周会计真要彻底垮掉了。

  郑大夫抱起小丫头,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口。

  林鑫悄悄地牵了下她妈的衣袖,示意母亲看小和尚的包袱。

  她要拿衣服给这孩子带着,好跟着她爸去浴室里洗澡。

  结果包袱皮一打开,不用看,光闻到里头的味儿,她就眉头直皱。

  天哪,这哪里是什么干净衣服,上面的油垢都快成硬结了。

  她一直知道山上的和尚过得粗糙,无苦的师父更是不讲究。

  可再不讲究,也不能这样。保不齐这衣服里头就藏着虱子、跳蚤跟臭虫。

  郑大夫也看不下去,赶紧将小元元递给大女儿,自己找出苏木的几件旧衣衫。

  她冲着小和尚笑“无苦啊,天冷了,你衣服有点儿薄。先穿你师兄的怎么样”

  无苦还盯着小元元看,漫不经心地点头答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穿什么不是穿啊。

  林建明带一个孩子是带,带两个也是带,索性骑上自行车,把两个男孩子都带去钢铁厂澡堂。

  等到孩子脱掉衣服下了水之后,当姑爹的人真庆幸自己把苏木也给带来了。

  不多了个人帮无苦搓澡的话,洗到明天早上,这孩子身上都不得干净。

  除了每天必须要洗的脸以外,他简直就是个泥猴。

  那积年攒下来老垢叫热水泡散了之后,不用打肥皂,手往上一搓,立刻团起个跟济公似的泥丸。

  无苦痒得咯咯直笑,他长这么大都没有泡过澡堂子。眼下他泡在热水里头,真是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委实快活似神仙。

  师傅说的没错,的确到时候了他该下山来了。不然他哪儿能洗上这么舒服的热水澡。

  苏木一边忙着给小师弟打肥皂搓背,一边犯愁“你师父给提示没他让你下山到底干什么呀”

  无苦眨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师父说是历练。”

  至于怎么个练法,他不知道。

  倒是庙里头脾气最好的主持临走前摸了摸他的脑袋,还给了他一颗奶糖,说他这趟下山,要遇贵人也要当别人的贵人。

  林建明觉得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样,要么你帮别人,要么别人帮你,每个人都是彼此的贵人。

  三人一直洗到晚上十一点钟,澡堂子师父要关门下班时,当姑爹跟师兄的人才勉强将小和尚无苦拾掇出个人样儿。

  林建明将泡得晕晕乎乎的小和尚抱出浴室,又叮嘱他赶紧换上赶紧衣裳。自己胡乱搓了把澡。

  今儿实在太晚了,明天他再带这孩子好好洗一回。

  等回到家,如何安排睡觉,又成了摆在夫妻俩目前迫在眉睫的难题。

  林家四口人全聚齐了,家里肯定没有空床位。

  苏木痛快的很“我带无苦回家睡觉。”

  林母却不同意,这虽说过了霜降,可还没入九,谁知道那蛇会不会死而复生,再溜回来报复。

  她咬咬牙,决定还是自己跟丈夫去楼下屋里对付一宿,把床留给两个孩子。

  苏木哪里肯,这算什么啊,他不成了鸠占鹊巢嘛。

  双方推拒间,对门的王奶奶拎着木桶出来倒泡脚水。

  她站了一晚上,腿脚疲乏得很,泡得身上微微出汗再倒头睡觉,最舒服不过。

  一直站在苏木身后没插嘴的无苦见了老人,却突然惊异地低呼了一声,目光灼灼盯着王奶奶,眼睛眨都不眨。

  林蕊被她姐硬逼着背诵马丁路德金那篇著名的我有一个梦想,她抗议文章太长,演讲时间根本不够也被她姐无视了。

  听到小和尚的惊呼,她立刻放下英文书,热情主动地发扬主人翁精神“无苦,你怎么了”

  林鑫狠狠瞪了眼妹妹,还是先关心下山历练的小和尚。

  无苦掐着手指头算半天,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他又借了林蕊的纸笔,翻着林家的日历不知道找什么东西。

  等的林蕊都连连打呵欠的时候,他终于放下笔,认真地看倒完洗脚水准备回屋睡觉的王奶奶,文绉绉地冒出一句“老人家,可否让小僧叨扰一晚上”

  王奶奶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埋怨林家夫妻“瞧瞧你们两个大人做的事,还没个孩子灵光。”

  她伸手招呼苏木跟无苦,“你俩就踏踏实实地住在奶奶家。今儿天好,奶奶被子晒得暖和和的,赶紧睡觉去。”

  二条巷那边有人弹棉花做被褥,都是今年新收上来的棉花,她特地给大军做了一床新铺盖,刚好给这两小子睡。

  无苦朝王奶奶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煞有介事道“您积下的功德,佛主会记在功德簿上的。”

  王奶奶一愣,觉着这光葫芦头的小和尚有意思的很。

  功德簿不是阎王爷记录嘛,怎么还归佛主管。这佛主也忒忙了。

  她看着小和尚的光头,替这孩子害冷,笑着催他上床“等明儿奶奶找找,家里头好像有顶大军以前戴的雷锋帽。”

  苏木困得睁不开眼,拖着无苦赶紧进去睡觉。

  王家的格局跟林家差不离,都是木头柜子当墙板,一分为二,通向里间的门挂着个门帘子。

  只不过王大军自诩是男子汉,都是他睡外间,奶奶睡里头。

  苏木躺上床,迷迷糊糊地问无苦“怎么了,你今儿怪怪的。”

  小和尚全身都绷得紧紧,压低了声音道“她家本来该是绝户。”

  苏木一个激灵,瞌睡一扫而空,结结巴巴道“你你讲什么怪话呢。我爹批的八字是福寿安康,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无苦没有反驳半仙师伯的说法,只疑惑道“照理说她孙子现在应该不在了。戊辰年大灾,这个坎儿他迈不过去的。”

  奇了怪了,这人怎么可能还好好活着呢。

  他想来想去,只能归功于王奶奶行善积德,积攒的福禄全都回报到孙子头上。

  苏木仍然不放心“后面还有坎吗”

  大军哥可不能出事,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王奶奶肯定受不住。

  无苦掐着手指头,肯定道“这个月避开江州就好。”

  夜色深沉,屋子里静悄悄的,躺在外间的两个少年郎却俱都不敢合眼,全在心中默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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