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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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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怎么才能稳定成家立业。

  单身汉抬脚就能走人,有家有口的怎么着也得慎重。

  工会主席日常重点工作就是解决单位单身职工的个人问题。

  林蕊自小跟在她红娘妈身边讨巧卖乖牵红线,一听外婆的意思,立马精神了“外婆,你也觉得卢哥不错。”

  外婆瞟了眼耳朵竖得老高的孙子,板起脸教训“去去去,你小孩子听什么。”

  转过身,她冲林蕊点头,“小伙子是挺精神的。”

  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看着就是个体面人。关键是不拿腔拿调,对着老农民也客客气气,有个晚辈该有的样子。

  林蕊眼睛珠子骨碌碌地转,朝她外婆竖起大拇指“还是您老人家有眼光。”

  “你个猴孩子。”外婆嗔了小外孙女儿一眼,“别打岔,说正经事,他家是干啥的啊。”

  林蕊自己拈了块香瓜塞进嘴里头。本地香瓜又又叫梨瓜,带皮吃也香甜可口。

  她一口气干掉一块瓜,才擦着嘴巴答疑解惑“卢哥爸爸是江州大学的教授,他妈是铁路局的。”

  外婆放下手里头麻绳,开始把两家扒拉出来对比着看。

  有点儿悬。

  她女儿女婿搁在郑家村那是体面人,一位医生一位工程师,响当当的没话说。

  可跟卢家比起来,那真是不够看了。

  外婆没让帅小伙子迷晕了眼,摊上外孙女儿的事,她老人家冷静又理智。

  这样的家庭,就怕鑫鑫嫁过去会受冷眼。人家也不打你骂你,就这么把你往边上一撂。哎哟,那滋味儿甭提了。

  她年轻时同村有个交好的小姊妹,祖上阔过,到她父亲那一辈落魄了。依着爷爷定下的娃娃亲,小姊妹嫁到了官老爷家里头。

  霍爱说爱笑的一个姑娘家,没两年就瘦成了人干,最后跳河没了。

  后来解放了,看干部下乡宣传,外婆才学会一个词,叫“吃人的封建礼教”。

  “就是不封建也一回事。”外婆看了大半个世纪,眼睛珠子那是白水银里头的两丸黑水银,清亮的很,“还是要门当户对。”

  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不是没道理的。女人生来就容易吃亏,要是娘家在婆家面前不硬气,更是跪在人家里头过日子。

  林蕊赶紧给自己的干爸家打包票。

  “没,他家父母人很好的,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就喜欢成绩好的小孩。”

  上辈子,干爸没结婚,也没在外头养孩子。干爷爷干奶奶就只能靠着她这个干孙女儿解含饴弄孙的馋。

  她小时候,有一次,干奶奶还抱着她哭,心疼儿子也心疼她大姨。命运就像一个奇怪的罗盘,拨动了一处,一切就再也没办法回归原位。

  外婆点了下小外孙女儿的脑袋“好不好,哪里是眼睛一搭上就能看出来的。你别在你姐面前吹耳旁风,要郑重,知道不。”

  西厢房里头又传出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如魔音灌耳,伴随着桂芬婶婶无奈的哄劝声。

  林蕊龇牙咧嘴,哼哼唧唧“抬头嫁女儿哦,够低了。”

  外婆瞪眼,点点她的脑门子“又瞎说八道的。”

  她放下手中的麻绳,站起身,招呼房里人“桂芬,你躺着,三婶婶进来看孩子。”

  林蕊小声嘀咕“谢天谢地,不是我妈。”

  她可没经历过母爱泛滥的时候。

  漂亮可爱的小娃娃比如她家隔壁的元元,她还能抱着玩会儿。

  至于芬妮那个小毛猴子一样的弟弟,她一听到哭声就脑袋疼。

  鹏鹏同样脸纠结成一团。

  哭得整栋楼都要塌了,他还怎么看上海滩啊。

  他连片尾曲都没听,关了电视,垂头丧气的“二姐,走,我们去挖鞭笋。”

  林蕊眨巴眼睛满脸懵“竹笋不是春天挖吗”

  她读书少,别骗她。雨后春笋说的是春雨。

  鹏鹏看他二姐的目光近乎于怜悯“姐,你记性真差,去年咱们不是挖过嘛。你一个人干掉了半海碗鞭笋汤”

  他妈跟他奶奶还说二姐胃口不好,想办法让她多吃点儿。他真没看出来,她饭量一点儿也不比他小。

  林蕊心道,表舅啊,你眼前的这位二表姐已经换过芯子了。

  外婆进西厢房抱着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奶娃出来,闻声呵斥孙子“你姐忙着学习呢,跟你似的,成天就惦记着玩。”

  鹏鹏朝林蕊做了个鬼脸。他二姐,他还不知道,让她学习等于要她的小命。

  外婆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哪有不清楚的道理,不过嘴上客气两句。

  她转过头喊站在房门口的芬妮“你也出去松快松快,你妈这儿有我呢。”

  芬妮大喜过望,她都快被这个弟弟折磨疯了。她连忙保证“我肯定能挖一篮子鞭笋回来。”

  外婆忍俊不禁“你挖那么多干嘛,吃不完还不是坏掉。别跑远了,都不许下水知道不当心水猴子把你们拽下去。”

  鹏鹏朝奶奶嬉皮笑脸,兴匆匆地跑去拿锄头。林蕊也赶紧挎上竹篮。

  郑家村的竹林都是野生的,谁家要用竹子了,自己拿把刀去砍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产量不成气候,没人收鞭笋卖,足有小半亩地的竹林,除了他们仨,居然空无一人。

  竹林间凉风阵阵,一场大雨过后,地面多了不少裂缝。

  芬妮做惯了挖笋的活,是个中老手。她目光一扫,就能分辨出裂缝底下究竟有没有鞭笋。

  林蕊跟着辨认半天,直接选择放弃,要求分工合作“你负责找笋,我来挖。”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农业操作能力,一锄头下去,白嫩的鞭笋直接断成两截。

  林蕊无辜地看着鹏鹏跟芬妮。

  她按照他们教的办法,往鞭笋的根部挖了,可是它要断,她也拦不住。

  鹏鹏龇牙咧嘴,认命地将篮子递给他二姐“你就负责把笋上的土弄干净。然后像这样,扒点儿土填到坑里头。再过段日子,下场雨的话,老鞭分叉又有笋了。”

  林蕊挂下脸,老大不乐意,总觉得自己被个八岁的孩子给歧视了。

  芬妮在边上安慰她“没事的,你看鹏鹏怎么下锄头。多来两回你就会了。”她抿嘴一乐,“你是江州人,学这个又没用的。”

  城里人又不像乡下,哪里还需要挖竹笋当菜啊。

  林蕊心道技多不压身,她都能魂穿三十年了,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更多奇遇。

  芬妮只好一边找鞭笋的位置,一边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挖。

  林蕊难得良心发现,对人家小姑娘挺不好意思的“我耽搁你挖笋了,你挺无聊的”

  芬妮摇摇头,小声念道“总比在家带弟弟好。”

  弟弟哭闹一夜,她跟姐姐也一夜都没睡到。

  妈妈要上厕所啦,弟弟要换尿布了。早上她姐出门的时候,差点儿脚下打滑,直接从台阶上摔下去。

  就是这样,姐姐也不能歇一天。少干一天就少拿一天的钱。

  “蕊蕊,你妈会生弟弟吗”芬妮问出口,又立刻笑自己傻,“肯定不会的,你爸妈都是吃国家粮的,才不会这么傻呢。”

  计划生育政策下,胆敢超生者,一律开除公职。

  林蕊不假思索“就是让我妈生,她也不要生。”

  林母生完她,不用组织动员,立刻做了结扎手术。生孩子差点儿要掉她半条命,她愿意再生才奇怪呢。

  芬妮扒掉残破的老笋壳,语气幽幽“以后我也不要生。”

  她看见她妈的肚皮只觉得可怕,村上常年下猪仔的老母猪,肚皮也差不多那样。

  林蕊哈哈大笑“以后像你这样想的人会越来也多,到时候国家就要愁没人生孩子,得想方设法鼓励人生了。”

  芬妮瞪大眼睛“还会这样不是说人太多,所以经济才发展不上去吗”

  林蕊含糊其辞“那人也总会老啊。劳动力老了就得有青壮年来供养。你看国外,人家生孩子政府给补贴的,就是为了鼓励人们多生。反正啊,物极必反,所有的政策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芬妮忽闪着眼睛,羡慕地看着林蕊“你知道的可真多。”

  林蕊汗颜,她不过是占了穿越的便宜而已。

  三十年后的宣传标语可变成了一胎嫌少,二胎正好。

  可惜新生儿数量仍然逐年下降。

  林蕊瞥了眼篮子,说话间的功夫居然都挖了这么多,她赶紧喊停“好了,这么多差不多了。我们回家,不然你妈估计要着急了。”

  芬妮摇摇头,一屁股住在毛竹旁的石头上“我不想回去,回去又要抱弟弟。”

  小家伙狡猾得很,根本不肯睡在婴儿床上。只要一放他下来,他就哭个没完没了。

  然后桂芬婶婶便要说芬妮“你抱抱他又怎么了你小时候还不是被抱大的。”

  “我都烦死了。”芬妮满脸倦色,“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我开学就初三了。要是考不出去的话,我以后就只能留在村里头。难道我要当老妈子,伺候我弟弟一辈子吗”

  郑鹏放下了锄头,从裤兜里头摸出颗大白兔奶糖给芬妮“芬妮姐,你吃。”

  芬妮眼睛泛红,鼻尖发涩“我不想跟我姐一样,天天在服装厂踩缝纫机,人走路都飘了。”

  林蕊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眼下芬妮她姐的情况还算好呢。再过两年,等到乡镇企业倒闭潮来临,港镇的青壮年劳动力就要被迫背井离乡出去打工了。

  郑鹏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初中毕业了也去当兵在部队里头,说不定还有继续进修跟提干的机会。”

  林蕊赶紧拦住表弟“征兵基本上要的都是男的。”

  就算她冷漠好了。

  涉及到个人前程问题,外人还是少插手为妙。

  尤其舅舅人还在部队里头。万一芬妮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舅舅身上呢

  况且即使她进了部队,提干以及上军校的机会,也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

  几年志愿兵干下来,要是她一无所获,将来说不定还得怨他们耽误了她时间。

  毕竟青春最宝贵,没机会去浪费。

  郑鹏恍然大悟“噢,对了,好像刚裁过军,可能不需要人了。”他为难地看着邻家姐姐,十分过意不去。

  芬妮肩膀一耸,捧着脸“呜呜”的哭出了声。

  林蕊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上辈子,她不知道母亲还有这么位朋友存在。

  年少时的伙伴,随着人生际遇不同,渐渐也会走向陌路。

  她想到了那些花儿“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郑鹏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枯竹叶“走,我们不回去,我们去抓知了猴。”

  林蕊看看天色,惊讶道“不是天黑才能抓吗”

  郑鹏得意地眨眼睛“二姐你等着瞧,我保准咱们今天大丰收。”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青春多宝贵,没机会去浪费,是歌词。

  那些花儿也是歌词。

  正文 梦断电影场

  鹏鹏自己拎着半篮子鞭笋飞也似地奔回家,准备抓知了猴的材料。

  要不是林蕊肯定上辈子郑鹏是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她真担心眼下这位小表弟会被沉重的篮子直接压得不长个子了。

  郑鹏的杀手锏是胶带,那种黄色的宽胶布。

  他带着林蕊跟芬妮去养鸡场旁的水坑边,朝大柳树距离地面两个巴掌长的树干上缠绕宽胶布。

  舅妈正在喂鸡,看到儿子指挥两个姐姐缠胶带就笑“哎哟,我们鹏鹏又要给妈加鸡饲料啊”

  郑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警惕地看着他妈“不行,知了猴是抓了给二姐吃的。”

  舅妈哈哈大笑“那行,我就等着你的蚯蚓喂鸡啊。”

  郑鹏一拍脑袋,赶紧拖着他二姐去看他们的蚯蚓养殖基地。

  二十多条蚯蚓被他们一分为二,足足四十多段,也不知道死掉没有。

  “不怕。”林蕊心黑手狠,“死了可以继续当蚯蚓饲料。”

  郑鹏抖了一下“二姐,那它们会不会自相残杀啊。”

  林蕊愣了下,不敢肯定“说不准,古代不是还有易子而食么。”

  人类都能将彼此当成食物,何况是蚯蚓。

  郑鹏赶紧扯了几根柳条叶子过来,丢在破缸里头,小声念叨着“你们吃叶子,别吃自己了。”

  芬妮默默地沿着水坑边的柳树缠绕胶布,轻声道“鹏鹏跟蕊蕊真好。”

  舅妈放下手中的鸡饲料,笑着回答小姑娘“等你弟弟长大了,感情也一定会很好的。小时候讨厌的要死,长大了啊,就知道有兄弟姐妹的好处了。”

  芬妮笑了笑,没接舅妈的话,跟着郑鹏后头翻石块,继续找蚯蚓。

  直到日头西斜,漫天彩霞,三人又收获了几十条蚯蚓,斩断了丢进破缸里头,竟然也蔚为壮观。

  郑鹏拍拍手,心满意足“好了,等咱们吃过晚饭就能过来捡知了猴。”

  天擦黑以后,知了猴会从土里头钻出来,然后朝树上爬。它们笨得很,碰到光滑的胶布,就只能滑落下来,被人一把抓住。

  “知了猴最爱往柳树上头钻。”郑鹏招呼芬妮,“芬妮姐,别在地上挖了。咱们七点钟过来,到时候就守着树,看一个逮一个。”

  短短五六分钟时间,芬妮已经从土里头挖出两只知了猴。她指给林蕊看“等多了,我炒给你吃。”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晚注定林蕊跟知了猴无缘。

  因为打谷场上放电影了。

  公社有电影放映员,定期下乡去各个村上放电影。

  后来分田到户,农民们手上有了钱,自家有个红白喜事,也花钱请电影队到自家门前放电影,以示庆祝。

  根生叔叔结婚二十年,终于有儿子了,自然得好好庆祝一番。

  在村里头办流水席,他没这个经济实力。不过电影队的放映员跟他一起做过小工,倒是还能喊得起。

  从镇上称上十斤瓜子,再买两大袋子炒米糖,准备两大桶加了冰糖的冬瓜茶,配着电影,这场庆祝也算是有脸面了。

  林蕊在晚饭桌上听到这一茬,下意识地拒绝“不要,我要去抓知了猴。”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她中外片子看了一堆,她妈单位发的电影兑换券摆过期她都懒得进电影院,谁稀罕啊。

  郑鹏也可有可无。

  他家有电视,今晚三个台,聊斋、霍元甲还有上海滩随便他看。电影不稀奇,还不是打鬼子那一套嘛。

  林鑫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妹妹一脚。

  怎么这样不懂事,根生叔叔还在饭桌上陪着电影放映队的人喝酒呢。她这样说,简直就是当场打人脸。

  卢定安赶紧开口解围,笑着向电影队的人打听“叔叔,今晚放什么片子啊我好长时间没看过户外电影了。”

  电影放映员哈哈大笑“好片子,拿了大奖的新片子,高山下的花环鹏鹏,你爸爸不是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么。这就是歌颂我们英雄的好片子”

  芬妮轻轻地拉林蕊,凑到她耳边道“我陪你去抓知了猴。”

  可惜根生叔叔已经安排下女儿的工作“芬妮,你给叔叔伯伯们分瓜子分炒米糖。”

  卢定安看未来的小姨妹仍然怏怏不乐,立刻大力夸奖电影“这可是部好片子。我父亲一直推荐我看来着。前面为了高考,没顾上。没想到今晚我沾了宝生小弟弟的光。”

  芬妮的弟弟乳名已经起了,叫做宝生。

  其实老太他们都希望根生叔叔给儿子叫个贱点儿的乳名,因为孩子生的艰难,越贱越好活。

  况且当爹的叫根生,儿子叫宝生,这不是差了辈儿么。

  林蕊撅着嘴巴跟姐姐去打谷场,压低声音抱怨“幸亏妈离开了郑家村。”

  林鑫拽了下妹妹的辫子,小声道“又是老太跟你说的。”

  哎哟,老太可真是的,什么都告诉她这个嘴上不把门的妹妹。

  林蕊老大不痛快“苍天有眼,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好大的欢喜,她可没从芬妮脸上看到半点儿家中添丁进口的喜悦。

  林鑫拍拍妹妹的后背,轻声细语“万事万物都是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的。别人的家务事,你不要管。”

  丈夫要儿子,妻子愿意生。谁去插这个嘴,都是自讨没趣。

  此时农村文娱活动匮乏,放电影算是庆典。天才刚擦黑,打谷场上已经聚满了等待看电影的人,个个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还有脑袋瓜子灵活的人,捧着泡沫盒里头的冰棒四下推销。

  卢定安笑着看林蕊“蕊蕊要不要吃冰棍”

  “别惯着她,才吃过饭,闹肚子。”林鑫立刻拒绝。

  林蕊现在对什么冰棒可没丁点儿兴趣。她凑过头去看她姐戴着的手表,愁眉苦脸。

  七点钟了,她的知了猴,肯定已经从土里钻出来了。

  林鑫又好气又好笑,不停地哄妹妹“不急,咱们看完电影再去抓。要不明晚也可以。”

  “胶带都缠在树上了,肯定好多知了猴。”林蕊小声嘀咕,“这才生下来不到二十四小时呢,庆祝什么啊,也不怕这么大的福分,孩子压不住”

  林鑫皱起眉头,拽了下妹妹的辫子,虎着脸“不许胡说八道。走,咱们过去给芬妮帮忙。”

  又是瓜子又是糖,还有冬瓜茶,三样东西排成列,光一个芬妮哪里忙得过来。

  林蕊阴谋论“他就是故意的,知道咱们肯定看不过眼会帮忙。这下好了,两个小工,哦,不对,是四个。”

  还有卢哥跟鹏鹏呢

  太会算计了脑袋瓜子都用在这种小账上,难怪日子过得紧巴巴。

  林鑫拍妹妹的胳膊,往她嘴里头塞了颗奶糖。就她怪话多,糖怎么不黏住她的嘴

  郑鹏到底年纪小好热闹,加上知了猴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新鲜,反而是大幕上的电影瞧着挺有趣。

  林蕊愤恨不已“叛徒”

  她大话说的太早了,因为她很快也沦陷在电影中。

  八十年代的渣画质照理来说根本入不了林蕊见多识广的法眼,可耐不住电影剧情好,演员给力。

  林蕊一面看一面吸气,没想到现在电影尺度这么大,居然还敢正面杠军队。

  到底怎么过的审啊

  她一开始还嗑着瓜子,到后面连喝茶都忘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电影上。

  一卷胶片放完,放映员调上下一卷的间歇期,卢定安小声跟林鑫说话“谢晋导演的芙蓉镇,你看过吗也是部很好的片子。”

  林蕊识相地离姐姐远点儿。她这颗大灯泡实在太耀眼了。

  郑鹏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激动,而是神情严肃地看林蕊“二姐,打仗不是英雄吗为什么那个官太太不让她儿子当英雄”

  “上战场都有可能牺牲,比起英雄,所有的母亲都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

  芬妮皱起眉头“她那是自私自利,就她儿子是人,别人的孩子不是人雷军长说的没错,这种人就该第一个扛着包去炸碉堡”

  林鑫过来给村上的老人拿瓜子,闻声笑了“父母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都难免自私。不应该存在的是特权,军人保家卫国是天职。”

  郑鹏吓得小脸惨白,惊惶地看着姐姐“我爸也要去打仗吗会不会死人”

  林蕊赶紧安慰表弟“打完了,都打完了。”

  起码在她记忆中,此后三十年都没有大规模的战役。

  每次她们寝室去学校食堂吃饭,看到电视新闻中国外战乱,都会暗自庆幸,亏得她们生活在和平的国度和平的年代。

  幕布上的光影再一次亮起,电影越往下播放,战争的残酷越一览无遗。

  影片中,那位平常牢骚满天的副连长为了让焦渴难耐的战友喝点儿水,去砍甘蔗,结果踩着地雷壮烈牺牲。临死前,他惦记着的还是战友们有没有吃上甘蔗。

  林蕊的眼泪拦不住,簌簌往底下掉。

  林鑫摸出手绢,让妹妹擦眼泪,同样眼睛红红的。

  芬妮咬牙切齿“不应该他死的,大官的儿子的不是要升官吗那他们去战场上啊。”

  “雷军长的儿子牺牲了。”卢定安看着大幕布,“他爸爸亲手把他送上的战场。”

  林蕊又想哭,因为雷军长的儿子死的冤枉。

  那个绰号叫“小北京”的将二代,因为他连发两颗都是臭弹,被敌人活活打死了。

  连长一看炮弹的生产日期,1974年4月,破口大骂“批林批孔,批他奶奶的”

  林蕊怔怔地看着屏幕,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争永远都会有人死亡。”林鑫轻轻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幸亏仗已经打完了。”

  林蕊抽着鼻子,不停地擦眼泪。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居然看电影还哭成这样。

  根生叔叔嘴里头叼着烟过来,红光满面地问城里来的客人“怎么样,电影好看”

  卢定安赶紧点头“非常精彩,是部好片子。”

  其实这部电影,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就看过。不过再次重温,他依然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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