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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风华,谋个骄婿做靠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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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七伸手一指,“你看!麻雀其实是一种很贱的鸟儿!它们总喜欢在离着人类最近的地方生活。它们惧怕人类,却又离不开人类。无论你怎么驱赶它们,还是会飞回来。就算是你油炸了,吃了它们。它们还是不愿意离去。你说,它们贱不贱?”
朱算子沉默。
颜十七微微一笑,“朱先生觉得,麻雀若是狠心离开了人类,能够飞上枝头吗?”
朱算子叹气,“就算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吧!”
颜十七又扔了一把碎屑,“即便变不成凤凰,做一个站在高处的自己也挺好啊!”
朱算子努力睁大眼睛,额头上全是抬头纹,“阿七是在用麻雀暗示什么吗?”
颜十七嘻嘻笑,“朱先生想多了!我只是在说麻雀的事!如果朱先生非要联想,其实也未尝不可。人心也难免有犯贱的时候,明知道对方是个渣,却还是沉溺于被虐待。只因为习惯的改变,有时候是有着切肤之痛的。唉!却不知,有什么真的舍弃了,却也就柳暗花明了。”
朱算子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子一番感慨。可惜,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并不适合我。我的旧主,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颜十七道:“朱先生当然不能被比为麻雀的,能被比喻成麻雀的恰恰是你的旧主啊!”
“你怎么能这样子说?”朱算子几乎是从岩石上弹跳而起,“瑟主明明是人中之凤,怎能比喻成麻雀?”
颜十七看着眼前麻雀的起起落落,轻轻叹了口气,“朱先生为何不为太子府办事了?”
“因为------”朱算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又蹲了回去。
颜十七移动身体,抓起岩石下散落的沙石,抬手扔了出去。麻雀受惊的四散,眨眼间就又重新落了回来。
“看吧!我明明有伤害它们的意思,这些傻鸟为了贪一口吃的,却还是不舍得离去。朱先生既然是四大世家朱家唯一的后人,心里自然是有一本很清明的帐的。
朱先生不肯为太子府办事,定然是因为太子府不值得吧!
可是,你的旧主却委身于太子府那么多年,为的什么?
让朱先生不惜赌上性命都要抗拒的前程,真有那么可怕吗?
所以,如果我猜测没错,你的旧主之于太子府,正如麻雀之于人类吧!明知道是伤,最终却还是没能离开。
或许是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严令你们这些下属远离太子府。她以为这是在为你们好。却忘了,她都反抗不了的事情,你们又如何反抗?”
朱算子如同见了鬼般,目瞪口呆的看着颜十七,“你------你-----”
颜十七重新坐回到岩石上,赵翀的大氅,铺一半,盖一半。心里侥幸,那家伙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朱先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命在,才有可能去做其他的事。连命都不在了,还谈何别的图谋?”
朱算子总算合上了嘴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真的是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吗?”
颜十七莞尔,“有些事情,不是年长就能想的透彻的。置身事外,反而看得更清楚。朱先生比我年长,眼光深远,但有的时候就是因为看的太远了,反而忽略了近前的东西呢!”
朱算子一怔,旋即大笑,再次惊飞满地的麻雀。“很好!既然你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东西,那我就来考考你。在什么情况下,二大于五?”
颜十七的左手微微一抖,捧着的手炉因为不稳差点儿脱落。手忙脚乱的拢住。
“怎么?答不出吗?”朱算子满脸的怅然,“我就知道,她当初出的题目,怎么可能有人答上来。”
颜十七撇嘴,“请朱先生伸出手掌来!”
朱算子依言出掌。
颜十七则用右手摆了个剪刀,“你是五个手指,我出两个,我大还是你大?”
“啊!”朱算子失声大叫。
颜十七笑弯了眉眼,“明白了吗?换一种角度,便是不一样的结果。单纯的表观,五根手指是多于两根手指。但是,在孩子们经常玩的石头剪刀布的时候,二是可以大于五的!”
颜十七收回剪刀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弹了弹大氅上的尘土,然后将那包剩余的点心递了过去。“先生可以继续喂麻雀!我得回去了!我家大人的衣服还在我这儿呢!”
她早点儿回去等着那赵狐狸,万事大吉。
若是赵狐狸早出来了,找不见她,没准会直接把她扔在这香火不盛的寺里出家呢!
只是没等颜十七转身,朱算子突然冲着颜十七深深的一揖。
颜十七唬了一跳,身子在岩石上摇晃了一下,差点儿没站稳摔下来。“你做什么?”
朱算子道:“多谢你!”
颜十七眨巴眼睛,“这么快就想通了?”
朱算子道:“有的路,明知道是死胡同还在坚持往下走,恐怕永远找不到出路。倒不如转个弯,换个方向,或许就绕对了呢!”
颜十七咧嘴,“朱先生不愧是难得的聪明人啊!这道理太深了,我都理解不了呢!”
朱算子也笑,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缝,“阿七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是啊!我聪明的知道背靠赵大人这棵大树好乘凉呢!”颜十七毫不做作的道。
“你也不怕冻着!”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颜十七扭头,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狐皮大氅的人,踏着麻雀的纷飞而来。
面如冠玉,如同从画上飘下来。
颜十七麻利的跳下岩石,转身就往回走。
“喂!小阿七!你不认识爷了?咱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纵使你把自己的脸涂抹的乱七八糟的,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呢!”
颜十七的脚步紧急停住,不是震惊于这位六爷的话,更不是想巴结这位有可能是化身于六爷的六皇子,而是她的前面站着三个人。
赵翀,沈铨,以及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的眉毛全白,长长的垂着,在冷风中微动,就有了仙风道骨的味道。
赵翀的脸,虽然被胡须遮着,颜十七还是清楚的感到了那脸上的肃杀。
这眼神,可是恨不得一口吞掉她?
不对,这份凌厉分明是冲着她身后去的。
“赵大人,几年不见,你这行事真是越来越乌龟了。你这小厮明明很养眼,你为了私人的目的,竟然将他打扮的如此之丑。还是这么小心眼!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长进一下吗?”
“这么多年了,六爷倒是长进了不少呢!”赵翀回敬回去,“居然跑到沂州寻宝来了。只是,六爷如此的知上进,皇上他知道吗?”
六爷哈哈大笑,笑的有些夸张,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赵翀的视线这才落在颜十七身上,看着那刻意扮丑的小脸上掩不住的沮丧,不觉翘了唇角。“阿七,走了!”
“哦!”颜十七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并没有丢下她让她当和尚,她本该高兴才对,却也只是绽放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朱算子却冲着赵翀一抱拳,“大人若不嫌弃,算子愿意追随在大人身边,直到找到新主为止。”
没等赵翀说话,六爷直接冲了过来,“你个算盘珠怎么回事?爷礼贤下士的找了你三次,你都表示要归隐。现在是什么情况?姓赵的许诺你什么好处?他能给的,爷都能给!”
颜十七因为六爷的这个冲力,本能的抬脚往赵翀的身后躲。
慌乱中,抱着的大氅拖到了地上,并被她一脚踩了上去,整个人一踉跄,往前扑去。
颜十七大叫一声,心道完了,鼻子怕是保不住了。
却不想,斜里突然伸出一只胳膊,硬生生的挡住了她下落的势头。
如同铜墙铁壁,却又没有铜墙铁壁那么僵硬。
颜十七稳住心神,视线沿着那条胳膊上移,就看到那张布满胡须的侧脸。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谢谢,那只胳膊连着的手却猛的扯了她一下,她的眼前就只剩下一个高大的背影了。
“啧啧!赵翀,你对这个小阿七还真是上心啊!没想到,你还真的跟国舅爷是一类人啊!”六爷的话里满是戏谑。
赵翀目光清冷,“六爷似乎闲的很呢!听闻三爷和国舅爷是去了沂王镇的!六爷不去吗?”
“呵呵!稍后就去!惠通大师也在啊!”
“阿弥陀佛!老衲有礼了!”惠通双手合十。
六爷摆摆手,看向朱算子,“算盘珠?”
朱算子叹口气,弯腰抱拳,“六爷恕罪!赵大人没有许诺算子什么,算子愿意跟着赵大人走,是因为赵大人身边有吸引算子之处。”
六爷的唇角抽了抽,歪了歪身子往赵翀身后瞧,“别说是因为小阿七啊!”
朱算子硬着头皮道:“阿七身上,有故人的味道!”
颜十七躲在赵翀的身后,怔楞的看着眼前的背影,有些走神。
面前的脊背突然挺直,周围更是散发出戒备的气息。
有危险吗?
颜十七探头出去,正对上了六爷狼一般眯起的眼睛。便赶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男人之间的口舌之战,她还是少掺和的好。
虽然他们现在谈论的东西,似乎跟她擦了点儿边儿。但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朱算子身上。
多方拉锯,这是抢财神的节奏啊!
这六爷抢不到人,都不依不饶成这样。
那太子府流失了这么个人才,还不杀人放火啊?
就是不知这赵狐狸抢了人来,又是为谁抢的。
“早知道小阿七有这等本事,当日就该让国舅爷将其带走的!”六爷懊恼的开口。
颜十七本欲发作,在感到赵翀整个人都冷下来后,决定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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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六爷跟国舅爷说一声,这笔账我赵翀记下了。”赵翀说完,转身,“明日启程回京!”
朱算子道:“算子晓得了!”
赵翀的视线就落在了颜十七通红的鼻头上,“还要继续吹风?”
颜十七缩了缩脖子,“不了!”
赵翀转向一旁的惠通大师,“告辞了!”
惠通大师双手合十,“一切随缘!施主走好!”
“大胆赵翀!竟敢无视本------爷!”六爷跺脚。
瞬间四个黑衣人跳了出来。
颜十七抬手,一下子抓住了赵翀的衣袖,担忧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赵翀明里带了多少人来,她清楚的很。
车夫还留在寺门外。
沈铨或许是个会武功的,但她这个假小厮,绝对是手无缚鸡之力。
赵翀的视线便落在了那只莹白的小手上,“在这沂州,我是最大的地头蛇!”
这话似乎是对自以为强龙的人说的,却也让颜十七倍感安慰。
想想也是,一个二品的大员,应该是很惜命的吧!
那六爷的护卫隐在暗处,赵翀的护卫也是有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的。
颜十七松了口气,手无意识的松开,眼睛便往四周瞟。可惜她肉眼凡胎,什么都没看到。
赵翀看了看飘荡的衣袖,心就莫名的空了。抬脚,越过颜十七,大步离去。
颜十七瞄了面色沉郁的六爷一眼,抱着貂皮大氅,小碎步的追了上去。很想他提醒一下,衣服还没披上。
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皆因自私心占了上乘,自己这么抱着,其实也蛮暖和的。
他不开口主动要,应该就说明不冷吧!
主持将他们送出了寺门口。
颜十七居高临下的望去,才看到了稀稀拉拉上山的人头。
原来不是没有香客,而是他们来早了啊!
颜十七回头,回望香觉寺,想着刚刚六爷和赵翀的剑拔弩张,心里不免感叹,所谓的佛门清净之地,也是不清净的。
“舍不得那些麻雀?”
颜十七扭头,就看到了赵翀侧着身子,在十个台阶之外驻足。
颜十七紧走几步,“麻雀嘛!到处都是!”
赵翀直到她走近了,才继续抬脚,速度却明显的慢了。“所以,就算是一种很低贱的鸟儿,却也是生命力很旺盛的鸟儿。人类再怎么残忍的捕杀,却也无法使其灭绝。”
“呀?”颜十七秀目圆整,惊讶难掩。
他会说出这样子一番话,显然早就到了,对于她和朱算子的谈话应该是听了个大概。
当然了,这样子的见解也算是很独到的了。
低贱的麻雀的身上,也不是只有短处的啊!
颜十七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到了马车停放处,赵翀还是径自先上了马车。
颜十七却迟迟没动,看向牵马过来的沈铨,“先生还要骑马吗?坐马车多暖和呀!”
沈铨往马车上瞅了瞅,笑道:“马车是暖和,却也看不到路边的风景了啊!”
颜十七咧嘴,“原来,先生的雅兴在此啊!”
沈铨冲着马车努努嘴,“赶紧上车吧!”
颜十七道:“先生,咱们来打个商量吧!刚刚上山的时候,沿途的风景,先生已经领略过了。不如,这下上的风景,换小的来领略可好?”
“不好!”沈铨想也没想的拒绝,“这上山的风景和下山的风景,其实是不一样的!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颜十七无奈,只得认命的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光线本来就暗,某人的脸更是晦暗不明了。
颜十七对于危险是个有着本能感觉的人,所以,见这架势,便想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使劲往角落里缩了缩。
“怎么?”赵翀眯了眼睛,“做坏事了?”
颜十七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把一直抱着的大氅往他近前推了推,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弄脏了!”
她恼啊!非常非常的恼!
到了现在,他怎么还能装的下去?
那个六爷一眼就看出了她脸上的伪装,狡猾如狐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他应该早就知道她是颜十七了吧!
那日在客栈中发生的冲突,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包括她说过的话!
她那都说了什么话啊?
一见面,他居然还在那儿重复!他当时那是什么心态啊?
她想捂脸,尽管脸上已经有了遮挡,她还是想把整张脸都藏起来。真的是没脸见人了啊!
她是他的人!这话能随便说吗?
颜十七用力绞着手,这脸这会儿还真就不能捂。一捂,岂不又让他小瞧了她去?
所以,本着丢人不丢阵的原则,她就可劲的修炼脸皮吧!
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般,赵翀开口道:“回去,把脸洗干净了吧!”
“啊?”颜十七松开咬唇的贝齿,圆张了嘴巴。
然后呢?洗干净了脸,就完了吗?
是继续做小厮,还是换回女儿装?
“欲盖弥彰!”赵翀淡淡的抛出四个字。
摆明了自己早已经看穿一切。
颜十七合上嘴巴,用力咽了口唾沫,“我不回莒州!我要去京城!”
“莒州与你什么关系?不是欢旭镇贾家村吗?”赵翀玩味的笑。
颜十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以后在狐狸面前,再也不自作聪明了!
必须得拿出真聪明才行!
颜十七撇撇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
她很识时务的就坡下驴,全当他默认她继续扮小厮了。
赵翀的眼中便开始有星光在闪烁,“六爷是太子的人!”
“嗯?”颜十七打了个激灵,“怎么会?他不是跟三爷在一起吗?”
赵翀道:“恰巧碰到吧!三爷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么国舅爷呢?”颜十七的思绪就这样子被成功转移。
赵翀道:“当今皇后无嫡子。早前并没发现皇后一族有何偏向,如今储君已立,或许心已经考虑站队了。”
颜十七叹口气,“若是有嫡子,皇上立储,应该就不会那么难以抉择了吧!”
“皇上半年前立储,很是艰难吗?”赵翀的眼神又变得幽深不明了起来。
“用头发丝想想就知道啊!这件事,大人比我清楚才对啊!”颜十七一脸的坦然。
半年前的夺储之战发生时,她还处于混沌状态才对。
莒州又不是京城,按理说,她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可有些记忆,就像是不受控制的往外冒一样,那种感觉,如同亲身经历过似的。
“我不感兴趣!”声音异常的淡漠。
颜十七微愕,他真的是想做孤臣啊!
人心不足,谁不想争个从龙之功?
他却说他不感兴趣!
无欲则刚,指的就是他这种心态吧!
“大人只对升官感兴趣咯?”颜十七挑着眉毛,大眼澄澈的能滴出水来。
赵翀看的有些恍惚,一甩头,不再与其对视,“做官,不过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而已。”
“卫国公府的身份不够吗?”
“卫国公的身份不是我!就算是国公,手里又有多少权力呢?”
颜十七叹气,“男人的权力心,我不懂。但既然哥哥认准了仕途这条路,我就不能扯他的后腿。”
“曾经的她,认准的人和事,也都是会一条道跑到黑的!”
这话说的无比的怅然。
颜十七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微微的疼了起来。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六爷笑起来的时候,像一个人呢!”
赵翀扫了一眼过来,却没有说话。
颜十七抿唇,“周瑞是瑞王吗?”
“是!”赵翀看过来,眼神里多了凌厉。
颜十七叹口气,“果然是皇家的人啊!瑞王和六皇子,说不上是长得像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二人身上有着某种相似的东西。”
赵翀冷哼。
颜十七翘了嘴角,“他们都生的非常好看,这当然就不用说了。”
赵翀的脸色又暗黑了几分,“好看能当饭吃?”
颜十七挑衅的眨巴眼睛,“不是有个词叫秀色可餐吗?”
“也不怕吃了肚子疼!”这话明显是咬着后牙槽说的。
颜十七一听他这酸涩的话,心里立马就乐了,“其实呢,那叔侄俩不仅生的好,性情更是跟玉质一般莹润呢!”
“易碎!”干脆扭头,闭了眼睛。
颜十七探头过去,看他眉间是深深的川字。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吧,你的脾气古怪,性格更是阴晴不定,但没来由的,我还是觉得在你面前比在他们面前自在。”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是在没事找虐。
此去京城,山高路远,她又该以何种身份出现他面前才好呢?
男女大防要守,但哥哥的安危又不能不顾,当真是愁死人了。
颜十七低头唉声叹气的时候,压根儿没注意,对面的人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
刚才如同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冻死人的表情,也因为她最后的那几句话消融殆尽了。
马车进城,车外便多了喧嚣。
颜十七瞅瞅对面的人,还是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颜十七轻手轻脚的掀起窗帘的一角,把眼睛贴在上面往外看。冷风灌入,暂时驱散了萦绕在她脑中的混沌。
行走的并非闹市区,路边是高墙大院的建筑,时不时的看到高高的门楼。
也有三三两两行走的人,俱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双手拢在袖中。
偶尔还会有走街串巷的小贩,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扯上一嗓子。
本是单调的街景,偏颜十七看的津津有味。
车厢的敲击声突然响起,吓了颜十七一跳,赶忙放下帘子,乖巧的做好。
样子一本正经,仿佛刚刚那偷窥之事,完全与她无关。
马车停住,车门从外面打开。
“坐累了,下去走走!”赵翀说着,人已经到了车厢外。
颜十七呆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下车!”那位等的不耐烦,直接用了命令的语气。
颜十七并没有因为他话语里的霸道而心生不悦,相反,却是欢欣雀跃。
下去走走的意思,是不是就可以直面这座城市的风景了呢?
所以,笨拙的跳下马车的颜十七是笑弯了眉眼的。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呀!大人的氅衣和手炉忘了拿了。”
“不用!”赵翀说着,抬脚就走。
颜十七连忙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睛却是滴溜溜的四处乱转。
沈铨也是下了马,牵着马走在后面。
颜十七故意落后几步,逮着沈铨问道:“先生,这沂州,应该也没逃脱了瘟疫的祸害吧?”
沈铨看了眼前面放缓脚步的赵翀,笑道:“是啊!别说是莒州沂州了,周边十多个州县都不同程度的爆发了瘟疫。就属莒州最重,却也属莒州控制的最快最好。”
心里不免犯嘀咕,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喜欢压街头了?
关键的,一向雷厉风行的人,走起路来,什么时候这么慢如乌龟了?
颜十七也看向那个背影,有个堪称神医的大师兄,真是占尽人和啊!
当然了,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大个官儿,肯跑到瘟疫最重的地方去,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这样的勇气,来自于他也是懂医的吗?
别人是不知者无畏,他则是因为懂得多无畏?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就是太会做官了。
见缝就钻!
瘟疫爆发本是祸事,他都能因祸得福,逮着机会往上爬。
“沂州看着不差于莒州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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