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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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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萤的目光转移到了长情与卫风身上,扶着晏姝肩膀的手不由自控地收紧。
卫风……昕帝转世,体内帝王血已觉醒,他今番会因小姝而来到这相思情树下是偶然,却也是必然,他之所以来到西原县,而今看来,与他们一样,只不过,她与呆货来此是为了解除此地封印,而卫风……
则是为加固此地封印而来!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情义深厚得愿意同生共死的师兄弟,是亲人是兄弟,可,他们其中却是一人为身有帝王血的昕帝转世,一人为上古被三帝封印的妖帝后人,一人为天下大义而生,一人则为天下大义所不容,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站在不同的立场,注定了会有兵刃相向的一天,这……令人何其伤悲。
“小馍馍,我不想与你交手。”卫风看着长情,平日里总是盈满笑意的眼眸里此时有无奈,有痛苦,更有悲伤。
他六岁的时候认识的小馍馍,那个时候,他是没了母妃更是被宫里人所不容的可怜虫,母妃临终前命身边嬷嬷将他偷偷送出宫,可嬷嬷在带着他往北逃的路上遇到匪徒,嬷嬷为了保护他而死,他逃过了危险,慌不择路地逃跑,最后他跑上了一座冰冷的山,山上下着厚厚雪,他最终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他再睁开眼时,见到的是笑呵呵的师父以及蹲坐在他身旁的小馍馍。
那个时候,小馍馍伸出小小的手来摸摸他的脸,一脸认真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不会欺负你的。
小馍馍说完这话的时候,甚至低下头扯下自己脑袋上的毛茸茸兔耳朵来给他看,又道:我有毛茸茸长耳朵,可以给你摸摸玩哦。
那个时候的小馍馍还不知道,这天下间,只有他自己才有那样的毛茸长耳朵。
后来,他就成了他的师兄,年龄比他小的小小师兄,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历练,哪怕是洗澡蹲茅厕,他们很多时候也都在一块儿,他们之间,已不再仅仅是师兄弟,而是亲人,是手足,是彼此生命里重如性命的人。
而他们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他们不一样,身为上古三帝之一昕帝转世的他与身体流着妖族血液的半妖小馍馍是不一样的,妖为人世所不容,而帝王血转世却是为诛妖为封印为维系天下安平而生,他与小馍馍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未来的路不同,立场不同,就像小馍馍虽身在云梦山身为望云观弟子,却注定终有一日会被望云观当成敌人从这世上抹除一样。
若让望云观的人知道小馍馍乃半妖之身,望云观必然除之。
可,纵是注定之中的事情,他也还是不愿意面对,怯懦也好,无能也罢,他都不想与他最爱的小师兄交手,所以他选择隐瞒,选择在小馍馍尚未发现的情况下将完成他的人物。
然,可是注定之中的事情终究都会发生?还是这个世间的事情本就弄人?
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始终要面对。
“原来你早就知道天阙山封印为我所破。”长情的面上总是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也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是师父让你来此的,可对?”
可,面无表情并不表示心无波澜,卫风不愿意与长情交手,长情何尝又愿意?
卫风的悲伤表现在眸中,长情的悲伤则是沉在心中。
阿风是与他一起走过年少岁月的人,是明明是师弟但更多时候却如兄长一般的人,是不管喜怒哀乐都愿意与他受的人,是哪怕伤了自己也要护他周全的人,他是他心中最最重要的兄弟,没有之一,谁人都不可替代。
可他是半妖,他身体里流着一般妖类的血,他甚至还是妖帝后人,是注定要为被封印七千年的妖帝以及妖界做些什么的人。
阿风是人,是云梦山望云观的诛妖道人,更是昕帝轮回之人,是守住封印以保天下安平的重要之人。
他们之间,注定了要有交手的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阿风,也是如此罢。
卫风没有回答长情的问题,而是问他道:“小馍馍你非要解开此地封印不可?”
“阿风,你知道我一直在找我母亲。”长情语气沉沉,声音却轻轻,“我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不可能回头了。”
他已经解开了天阙山的封印,并且“命轮已动”,他必须与萤儿尽快完成解封使命,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即便他尚不知这所谓的“命轮”是什么。
哪怕与阿风为敌与师父为敌与整个天下为敌,他也不会收手更不可能回头。
“小馍馍,你应该很清楚,你根本就打不过帝王血已经觉醒的我。”卫风眸中伤悲更甚,“你——”
“我会死的,可对?”长情接上了卫风的话,“阿风你可忍心杀我?”
“我不忍心。”卫风道得毫不犹豫,可他却痛苦地闭起了眼,像是没有勇气看长情似的,少顷,他才又睁开眼。
待他睁开眼时,他眸中只有冷静与决绝,只见他将手上的袖剑指向长情,冷冷道:“可如今的我,不由己。”
从他体内帝王血觉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想做什么都可随心所欲的卫风,而是一个傀儡,肩负着天下大任为了天下安平而卖命的傀儡。
身有帝王血,却不能做自己,上天总是喜欢愚弄人,非把人弄得可悲可笑不可。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多言。”长情亦抬起自己的手,指向卫风,“动手吧,除非我死,否则谁人也阻止不了我解开封印。”
下一瞬,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劲由相思情树朝四面八方轰然而出,震得树上的祈愿牌啪啪作响,扫过周围的红豆树,好似无数把利刃飞削而来,猛烈得让人根本睁不开眼。
沈流萤闭起眼低下头抱紧昏迷中的晏姝,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使得她抓着晏姝肩膀的力道愈来愈重,生生抓得晏姝从昏迷中回过神,慢慢睁开了眼。
可晏姝才缓缓睁开眼,却又被这扑面而来的如刀如刃一般的强烈气劲给逼得闭起了眼,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一根根锋利的丝线割到似的,难以言说的疼。
沈流萤亦有如此感觉,她想睁开眼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她也如晏姝一样,根本就睁不开眼,就算睁开眼,只怕也会被强烈的气劲给伤了眼。
温凉公子依旧在低头抚琴,对周身这烈烈而起的刃一般的风无动于衷,只不过,他抚琴的动作已变得很慢很慢,以致他的琴声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他手心的血,愈流愈多,他嘴角流出来的血亦如此。
他在树下坐得很安定,就像是他的身子如他身后的相思情树一样在地上生了根发了芽,一动也不动。
卫风身上的血因为与长情交手,不断往下滴落,滴在地上,斑驳了一地。
卫风与长情的武功,皆由无念真人传授,从小到大,不相上下,平日里卫风总是“打不过”,不过是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于偏让他的小师兄,只要他能受的且又能让他的小师兄觉得愉快的,受几拳头又有何不可。
如今,他没有再偏让长情,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曾是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武器,皆是上上乘的身手,强强交手,所碰撞出的气劲又岂是寻常人所承受得了?
所以,沈流萤与晏姝根本就瞧不见长情与卫风究竟是如何交手,情况又是如何了,她们只是觉得这如刀刃般的劲气烈风愈来愈烈,烈得好似要将她们整个人都撕开。
沈流萤担心晏姝承受不了而有性命之忧,是以她站起身欲将晏姝扶起,先离这相思情树远一些再说,尽管她自己根本就没比晏姝好受多少。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柔柔的琴音入了她们的耳,也是在这一瞬间,沈流萤觉得那卷到她身上来的刀锋般的烈风弱了不少,可她们周身的红豆树却还是如方才一般猛地摇晃着,发出哗哗沙沙的声响。
减弱的风,似乎只有她与晏姝周身的小小范围内的而已。
这轻柔的琴音,在保护她们!
因为这轻柔琴音的缘故,沈流萤得以睁开眼,可她根本就看不见速度快得已经完全化成了两道影子的长情与卫风的动作,她能瞧得清楚的,只有树下抚琴的温凉公子。
此时的温凉公子,比方才她瞧着时又更苍老了,以致他抚琴的双手枯槁不已,颤抖不已。
可他此时却微微抬起眼睑来看向沈流萤与晏姝,嘴角微微扬起,他在笑,温和的笑,柔软得就像她们此时听到的琴音。
在对上温凉公子温柔目光的一瞬间,沈流萤可以肯定,是这琴音在保护她与晏姝,是温凉公子用尽他最后能用的力气在用琴声保护她们。
如此的温凉公子,令沈流萤心有震撼。
她虽不知这温凉公子究竟是什么,但她能肯定,他与此地封印与被封印的妖帝肢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天阙山中溢散的妖气里充满了妖帝的怨与恨,此处的封印当也会有妖帝的怨与恨才是,可这西南之谷的封印之地非但没有能夺人性命的妖界之花常笕,便是这与封印与妖帝肢体有关的温凉公子都温柔无比,温凉公子不仅与那只想取尽女子性命的修竹不同,甚至是百姓敬爱的神灵,会帮来此祈愿的百姓实现愿望的“好人”。
眼下,性命垂危的他竟还出手保护她们!
这如何能不让人为之震撼,甚至是……感动。
不管他是人还是妖抑或是像她一样本不当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存在,他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善”,如此心怀生灵安康的“善”,怎能让他就这么死去,怎能让他就这么从这个世上消失!?
倘若她的能力没有消失,没有消失——
沈流萤将双手握得紧紧的,瞳眸晃颤,心中有声音在呐喊。
她想要力量!能挽救生灵的力量!
墨衣墨裳,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我得到力量!才能让我恢复我的能力!
“飒——!”因长情与卫风交手而卷起的烈风忽如天塌地陷般猛烈,竟是将周围的一株株红豆树连根拔起砰然倒地!
“铮——”那本是护着沈流萤与晏姝的柔软琴音也在这一瞬间变了调。
世界安静了下来,那交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的一蓝一红的身影此时也分开了。
沈流萤终于瞧见了长情。
只见长情停住的地方正正好在温凉公子身旁,好端端安然无恙的模样。
沈流萤揪紧的心还未及舒开,便见长情忽地吐出一口腥红的血水来,与此同时,卫风将自己手上的袖剑指向长情的心口。
“长情!”沈流萤大惊失色,惊呼一声。
卫风胸前背后,血流汩汩,几乎将他浑身上下染了个透红,可他却站得挺直,就像他身上没有伤感觉不到疼似的。
长情则是抬起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心口,面色发白。
他身上没有伤,可他身上却溅满了血点子,脸上脖子上身上手上,尤其是他眉心位置,一点腥红的血居于正中。
这些,都是卫风的血。
卫风此时依旧如方才他们交手前那般冷冷看着长情,沉声道:“小馍馍,我说过,你敌不过帝王血已觉醒的我,哪怕你力量再强,也发挥不出来。”
卫风神色虽冷,可他冰冷的眼眸深处,却是痛苦与悲伤。
他不想伤小馍馍,这是他最爱的小师兄,也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莫说杀他,他连伤他都舍不得。
所以他只是用他的血克制住小馍馍的妖血之力,已然觉醒的帝王血,能克制身带帝王血封印的小馍馍的力量,可若小馍馍依旧不肯收手的话——
“阿风你若想要永远封住我的力量,让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开封印,最好的且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了我。”长情抬手抹掉自己嘴上及下巴上的血水,面无表情道。
卫风指向长情的手蓦地一颤。
他的袖剑上已沾满了他自己的血,只差剑尖一小部分便将这柄袖剑完全染红,他的手这时有些微往下垂,使得剑上的血慢慢往下流,终是流到了剑尖,他的血此时将他手上的袖剑完全包裹!
这一瞬间,卫风这因为长情的话而颤抖轻垂的手忽地又抬了起来,重新指向长情的心口。
长情的衣裳之下,心口的帝王血印正变得腥红且浮上他的胸膛上来!
卫风手上的袖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抬起,再被这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朝长情的心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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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高潮(四)
“长情!”沈流萤又是惊呼一声,在卫风将手上的袖剑刺向长情心口的同时霍地站起身欲往长情的方向冲去,可她却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狠狠地栽倒在地!
“流萤!”晏姝见状,也是惊呼一声,当即伸出手扶上沈流萤的肩。
沈流萤没有理会晏姝,而是猛地抬起头,急急站起身。
然当沈流萤心慌意乱抬起头再看向长情时,她怔住了。
但此时此刻怔住的不仅是沈流萤,还有长情。
晏姝见着沈流萤突然定住不动了,便也着急地抬起头看向相思情树的方向。
下一瞬,晏姝也如沈流萤一般怔住了,且比沈流萤怔愣更甚。
卫风右手上的袖剑被更多的腥血染红,沿着剑身不断往下滴落,染红了他与长情脚下地方。
可这些血,却不是长情的,而是他自己的。
因为他手中的袖剑伤到的不是长情的心脏,而是他自己的手!
这柄本应刺穿长情心脏的袖剑,此时刺穿的却是他自己的左手心!
刺穿卫风自己左手心的袖剑剑尖已经触到了长情的心口,穿破他的衣裳抵到了他的心口上,可这剑势就在长情的心口上定格住,没有再往前,没有伤他分毫,但可以看得出,只要这袖剑再往前半分,便穿入了长情的心口!
卫风此时正用他被自己右手袖剑穿透的左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右手,阻挡了他的攻势,就在他的剑将刺穿长情心房刺穿的千钧一发之际!
长情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怔怔看着以自己的手阻挡住自己攻势的卫风,看着他被自己的袖剑穿透的左手,看着他因为极力制止自己攻势而隐隐发颤的双手,失了神。
卫风亦是死死盯着自己右手的袖剑看,眸中尽是惊骇与慌乱之色。
他在做什么!?他方才……竟是想要杀了馍馍!?
不对,不是他想,而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控制着牵引着他的手伸向馍馍的心口,他根本就……无法自控!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方才若非他及时抬起自己的左手来挡,他的袖剑只怕已经洞穿了馍馍的心口取了馍馍的性命!
他的血可以控制馍馍,可他却不是打算控制了馍馍然后将他杀掉!
馍馍可是他从疼到大的师兄,他怎么可能取馍馍性命!
只见长情此时慢慢蹙起了眉心,同时缓缓抬眸看向卫风的眼,薄唇嚅动,似要些什么,却在这时他又忽地抬起手抓上自己心口!显然他心口的帝王血印正在折磨他。
卫风则是以防自己的手再不受自控而再次向长情袭去,便往后退开。
然,就在他将将往后跨开腿的一瞬间,远处一株红豆树后边有一抹森冷的寒芒晃入他的眼!
下一瞬,卫风以眨眼之速将袖剑从自己左手心里抽出,紧着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面前的长情,与此同时抱着他飞快地转过身,让自己站在长情方才杵着的地方,背对着长情方才背对着的方向。
这个方向,即是那晃入他眼眸之中那森冷寒芒的方向!
可此时此刻,那抹寒芒却不是定在远处的红豆树后,更不是消失,而是朝相思情树的方向飞来!
“噗——”只听有什么利器没入皮肉的细微响声发出的同时,卫风倏地吐出一口腥红的血,正正好吐在他正用力推开的长情的身上!
远处,森冷的寒芒再次在红豆树下凝结。
“铮铮铮——”只见已然变得极度苍老的温凉公子不知如何来的气力,忽然用力地拨动琴弦,琴声锐利,向着远处红豆树寒芒乍起的方向。
当即只听远处红豆树的方向有女子的轻呼声响起。
可这会儿,没有谁人去注意听温凉公子琴声的变化,更没有人去注意远处红豆树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惊呼,沈流萤、长情以及晏姝的所有神思,此刻全都系在了卫风身上。
只见卫风此时抬起手捂上自己的嘴,他的嘴里,腥红的血水不断涌出,浸过他的指缝,流满了他整个手背。
而他的背上,赫赫然插着三支短的箭矢!精铁铸炼的箭身在日光下泛着沉重的光泽。
其中的一支箭矢,就正正好插在他背上的心脏位置,并且穿透了他的背,箭簇从他胸膛上露出了出来!
他此时站着的位置,是长情方才站着的位置,假若方才他没有及时抱住长情并与他调换位置的话,这三支精铁箭矢钉入的,便是长情的背!穿透的便是长情的心脏!
长情怔愣地看着血水不断从指缝中涌出的卫风,眼眸大睁,像是傻了一般喃喃唤卫风一声道:“阿风?”
“咳——”卫风忽然咳了一声,他的手根本就无法捂住他嘴里咳出来的血,他索性不再捂着自己的嘴,而是放下手抬起眼眸来看长情。
在看到长情的刹那,卫风的身子猛地摇晃,而后往前栽倒!
“阿风!”长情惊声,同时伸出手来扶住已然站不稳的卫风。
长情看着卫风血淋淋背上插着的三支精铁箭矢,双手颤抖,瞳眸紧缩。
他身上的气息骤然之间变得冰冷,他紧缩的瞳眸渐渐覆上一层腥红色,杀意伴着寒气生起,他双脚踩着的地方渐渐覆上一层薄冰!
卫风在这时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将穿过自己胸膛的精铁箭矢拔出,“叮铃”一声扔到地上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长情,急急低声道:“馍馍,不要动用你的妖力!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是妖!”
长情浑身僵直。
卫风抱着长情不松手,忽然笑了起来,笑吟吟地感慨道:“啊,我终究是不舍得伤害我的馍馍师兄,什么狗屁天下大义,还是没有我的馍馍来得重要,你是吧,馍馍?”
“咳咳咳——”卫风虽然笑着,如他平日里那般吊儿郎当的笑,可他的声音却很轻,他嘴里的血,淌了长情满肩膀。
他与长情完这话时,他的意识及视线已然很是模糊,他靠着长情,转过头看向晏姝的方向,看着惊骇得面色惨白如丢了魂一般的晏姝,笑着抱歉道:“对不起了黄毛丫头,我怕是要食言了。”
与晏姝完话,卫风阖上了眼,他抱着长情的双手也从长情背上倏然垂了下来。
他终是如长情所言的那般,宁愿伤了他自己,也不会伤害他这个师兄分毫。
卫风身上不断淌下的血在他闭起眼的一瞬间如被什么东西正用力汲取一般,如注一般倾入他脚下的土地。
“崩——”温凉公子手下的古瑶琴在卫风的血汩汩往地下流时毫无征兆地崩断了,一根接一根,尽数崩断!
一个上古图案由相思情树生长着的土地下浮现出来,腥红如血,大如这相思情树未枯萎时的绿叶伞盖,而这图案的正中央,正是卫风!
卫风的血淌到地上,被这上古图案汲住,让他的血一点一点沿着这图案蜿蜒流动。
这图案与长情心口上的帝王血印很是相似,很显然,这便是西南之谷的封印!
“哎……”苍老的温凉公子此时幽幽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阁下想知道的事情,无需在下言,阁下当也知晓了……”温凉公子抬眸看向抱着卫风怔怔失神得好似一个木头人似的长情,目光温柔。
温凉公子话音才落,他整个人便开始变得透明。
只见他往后轻轻一靠,轻靠着已经枯萎的相思情树,缓缓闭起了眼,神色平静,没有不甘,更没有怨恨。
然,渐渐变得透明的不仅是温凉公子,还有长情怀里的卫风。
长情将卫风抱得紧紧的,好似如此便能留住他似的。
可最终,卫风还是在他眼前在他怀里化为了虚无,与他的血一起,融进了他脚下的封印中!
便是巨大的已经枯萎了的相思情树,也都在这顷刻之间化作了齑粉,随风洒在天地间。
本是挂在树枝上的祈愿牌哗哗往下掉,砸到长情头上身上,他都没有知觉,仍旧维持着抱着卫风的动作僵直地站着。
晏姝则是紧紧抓着沈流萤的手,抖着声音问她道:“流萤,那个混账王八蛋,死……了?”
那个才了用他剩下的这一辈子来补偿她的混账卫风,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沈流萤在晏姝眸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也无法接受的悲伤。
沈流萤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
事情……怎么会变成如此?
那三支精铁箭矢,又是出自何人之手?是谁人要置她的呆货于死地!?
还不待沈流萤回过神,忽有凌冽杀意朝长情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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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高潮(五)【二更】
杀意伴着月白色身影朝发怔的长情席卷而来!
沈流萤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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