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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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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萧乾回答,这时,先前那个侍卫又带着一脑门儿的汗水奔了进来。这一回,他比汇报萧乾单枪匹马入金州,面色更为紧张,说话也更加的结巴。
  “报……报……不好……报……”
  “好好说话!”阿息保快要愁死了。
  可那哥们儿真是不经吓,被众人冷眼一扫,通红的脸顿时缺血,苍白一片,连字儿都说不顺溜……
  好一会儿他才告诉众人事情的原委。
  原来龛谷、定远两地的珒国驻兵包括一些当地民众,都莫名其妙地染上了瘟疫……此疫症来势汹汹,事先并无任何征兆,城里的郎中也都去瞧了,但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原由,也无人能治。
  驻将怀疑,是有人有水源里下毒。
  喜堂上的气氛,顿时变了。
  萧乾的“两座城,换一个人”也终于有了现实的意义,大家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敢这样直入金州,站在完颜修的面前——
  完颜修俊朗的面孔一点点变色。
  龛谷、定远两座城的兵士近十万,不仅丧失了战斗力,还有性命之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驻扎在均州的南荣军队可以直入龛谷、定远,再趁着他方寸大乱之机,直取金州。
  到时候,丢掉的又何止两座城?
  冷笑一声,他道:“萧使君好手段!”
  这样的语带嘲弄,意指萧乾手段卑鄙,竟然用下毒这样下三滥的法子,可萧乾却不接这茬儿,只闲闲道:“比不上王爷!”
  完颜修拿墨九逼婚,引他入金州。
  他索性毒下两城,用以交换墨九。
  说来也是五十步与一百步,谁也说不着谁。
  一个战时抢女人,一个战时下毒……这两个男人之前还真的都没有干过这种没品格的事儿,而这一次,完颜修做了初一,萧乾做了十五。相对来说,萧乾的手段确实要狠一点,可对于外界的影响来说,完颜修的名声会更难听一点。
  毕竟萧乾只是为了自保……
  大惊之余,墨九很想竖起指头赞一句——六郎,干得漂亮!
  可她抽不回手,完颜修狠狠揪紧了她,“萧使君就不怕走不出金州?你两座城,换一个人……我便是应了你放她,你又拿什么来换你自己?”
  萧乾淡淡而视,语气薄、轻、透,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很容易让人骇于他的言词之中,“当然,王爷也可以扣我下来。只要你敢拿龛谷、定远两城十万人的性命来赌!”
  “扣押?”完颜修笑了,“我会直接杀了你。”
  缓缓环视一圈,他目光微闪,与萧乾打起了机锋,“萧使君可能还不知晓,陆机老人如今在我帐中。旁人解不了的瘟疫,他未必不能——”
  唇扬一扬,萧乾笑了。
  这个笑容在墨九看来,有那么一点欠揍。
  “普天之下,我判官六说解不了,谁也解不了。”
  想到陆机老人与萧乾的师徒关系,墨九几乎下意识就去人群里寻找陆机老人的身影……她很想知道这个老头儿听见自家徒弟这样狂妄,而且完全无视于他,心里的阴影面积到底有多大。
  可那老头儿却连人影子都没有,也不晓得出来与萧乾唱一个双簧,哄一哄完颜修。
  她正思考,完颜修便冷哼道,“陆老人呢?”
  那个结巴侍卫额头上的冷汗,滴得更密了。
  “……王,王爷,陆机老人晕,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众人吩吩抽气。
  这个陆机老人长得虽然又干又瘦,可身子骨却健康得很,平常伤风凉寒都没有,怎么可能说晕就晕过去了?
  于是那个结巴侍卫又花了许久的工夫,才说清楚。原来龛谷与定远出事之后,那边的驻守将军赶到金州,也不敢先来打扰办喜事的完颜修,而是直接找了陆机老人。
  陆机老人先前一听瘟疫还有点儿小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摩拳擦掌要去查探一番。可等他听完驻将对瘟疫的描述之后,突地大呼三声“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就倒地不起,怎么唤都唤不醒了。
  天都要亡他了,当然是他治不了!
  整个喜堂里的人,都呆住了。
  “判官六”虽然名满天下,但毕竟是后生晚辈,陆机老人成名在前,又有几十年的行医经理,他们没有想到,萧乾竟然比陆机老人还要胜上三分。
  “十万人啦!”
  “龛谷、定远一开……金州岂不完了?”
  珒国部将在小声的议论,意思却很明显。
  身为主帅的完颜修,不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两座城池的主动权,也不可以置十万大军的性命于不顾。
  一个女人与十万人……
  这样的比例,在他们看来,连鱼与熊掌都称不上。他们的王爷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就应当做出决策。
  完颜修紧抿着唇,握紧墨九的手,轻轻摩挲,掌心那一层长期握弓执剑留下的薄茧,掠过墨九白嫩的肌肤……有那么一刹,墨九竟然强烈地感觉到了他的不舍。
  他舍不得放弃她……
  可迟疑着,在两座城与一个人之间,他终是选择了放开手,朝萧乾勾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来日战场,你我公平对决!”
  萧乾瞄一眼他的手,眸底阴云密布。
  “战场见!”
  说罢他朝墨九伸出手。
  这一回,换完颜修看着他的手。
  “萧使君说话算话?”
  萧乾剜他一眼,“龛谷、定远都是你的。解药,等我完全到达均州,自会奉上!”
  君子一言,一诺千金。
  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的话,彼此都会遵守。
  于是,完颜修紧蹙眉头,再找不到挽留的借口……
  墨九瞥他一眼,几乎下意识就把手放入了萧乾的掌心,像是为了洗掉先前完颜修那短暂的摩挲带来的温热感,她在萧乾的手上擦了擦。
  “六郎,走吧。”
  “嗯。”萧乾抓紧她的手,走也不回。
  多年之后,墨九还记得那一日的凶险,记得萧乾一袭风华地走入喜堂,看着她的眼睛,轻轻道出的那一个“好”字。从此,不论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遇到什么凄风冷雨,只要他应诺了,她就会相信。相信他一定会有带她转危为安的本事。
  这是一个女人对她男人的信任。
  也是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依靠的前提。
  他拖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墨九脸儿红红,一直凝视着他,并不看前方的路。
  这一刻,她觉得画面很美。
  她身上还穿着新娘的服饰,裙裾长长迤逦在地,萧乾一身黑色战甲,头盔红缨,两个人,一黑一红,从喜堂中间的人群中穿过,一言不发,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每过一处,人群纷纷让路、后退。只余他与她,四个侍卫漫不经心地前行,似在进行一个庄重而神圣的仪式。
  出得倚兰园,墨九悬在心头的气落下,又有些张,“萧六郎,虎口夺食的英雄壮举,也就你了,确实干得漂亮……不过依你的为人,不是从来不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
  “唉!”
  萧乾重重一叹,“所以阿九,这笔账得算你头上。”
  “我?”墨九无辜地瞥他,“为什么是我?”
  “你若不逃,又何来此事?”
  “哦,逃?”墨九想想还真是,不由捏了捏他的手,鼓着腮帮子道:“好吧,我错了……你待如何?”
  萧乾不答,胳膊一弯将她于马上,尔后自己翻身坐于她的身后,双手束紧她窄细的小腰,“驾”一声,待那黑马扬尘而去,他方才低头,凑近她的耳边。
  “回均州,再收拾你!”
  ------题外话------
  么么哒~大家别嫌弃字少哈,今天又跑半天医院。等我好起来,一定多更多更的……(其实我很想说现在也不少,会挨打吗?咱们友谊的小船,会说翻就翻吗?哈哈)

坑深140米 收拾

  一路疾驰,萧乾一行人从金州到达均州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路上炊烟袅袅,可入了城,却格外安静。
  大抵受战争的影响,均州城早早就宵禁了,长街短巷里,除了巡逻的南荣禁军守卫,一个行人都碰不见。
  墨九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回均州的马匹颠簸中,一直昏昏欲睡,仙儿似的靠着萧乾,半声都没有吭。
  萧乾嘴上说着到金州要“收拾”她,可不还没有到均州吗?所以在路上,墨九享受地一直帝王似的至尊待遇。萧乾将她裹在一件宽大的披风里,当宝似的紧搂在身前,生怕把她搁着碰着。墨九也是一个会享福的人,软着身子就闭上眼睛睡觉,管他马儿往东还是往西?若不是马匹时不时颠簸一下,让她睡不宁安,早不知梦几回周公了。
  萧乾还住在均州知州安排的宅子里。
  这个宅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纯熙。取之《诗经》“时纯熙矣,是用大介”。
  萧乾驾临均州,住进了自己的地方,均州知州自然不敢怠慢,在宅子里安排了不少伺候的人。小厮、丫头,数量极是庞大。
  据墨九的火眼金睛观察,几个小丫头长得都非常水灵,俏丽,绝非一般杂活丫头的姿色,一看那个知州就没有安好心,分明在存心给萧乾艳遇的机会……
  时下的男人确实幸福。
  怪不得后世的男同胞人人都想穿越回去做王爷,这想左拥右抱就左拥右抱,想夜夜做新郎,夜夜都是新郎,小日子不要太美妙!
  下意识的,她瞥一眼萧乾。
  他似乎没有发现宅子里有几颗花骨朵,把墨九从马背上拎下来,看她似睡非睡的打个呵欠,他都没舍得让她下地,直接拦腰一抱就往宅子里走。
  一众仆役大惊失色。
  这个冷面冷心的萧大帅,居然有这样温情的一面?莫不见见鬼了。众人的目光尾随着他二人入宅,好一会儿才回神,紧跟着上去伺候。
  萧乾进入正厅的时候,声东已经从龛合回来,在等待他了。所以,萧乾依旧来不及“收拾”墨九。
  他把她抱回自己房里,让两个小丫头为她准备沐浴更衣,洗去路途的劳累,便去了书房与声东说正事儿。
  一方面答应了完颜修,龛谷、定远的疫症解药我,他得让人送过去,一方面也是向声东了解一些情况。
  赵声东带人在龛谷和定远活动时,除了做下毒那件“偷鸡摸狗”的事儿,当然也没有少趁机打探消息,两城的驻军情况也都摸得一清二楚。
  等声东领了新差事离去,又是一个时辰后。
  “纯熙”宅子的后园,墨九早已换上一身干净轻软的寝袍倒在了萧乾的榻上与周公约会。
  这些日子,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实实在在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总算到了萧乾的地盘上,她悬了许久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闻着属于他的味道,她心里说不出来的踏实。
  人安稳,觉也香。
  口涎从嘴角滑到了枕头上,她也完全不知。
  萧乾一身战甲未退,入屋看着立在两侧的丫头,又看一眼未垂帐子的榻上,那个毫无形象的小妇人,唇角微微一抽,摆了摆手,让两个丫头下去。
  两个丫头偷偷瞄他,心有小鹿乱撞。
  这样的萧乾是迷人的。
  举手投足间,优雅风华,威严尊贵,偏生他的目光投向床上的墨九时,却不若平常的冷漠,会不由自主流露暖暖的温柔,像在看他捧在掌心的某件珍宝,让人越发迷恋这样的男人。
  有女人被他宠着,是多么幸运?
  两个小丫头心脏怦怦乱跳着,却没有一个敢像均州知州安排地那样“主动勾搭”萧使君,福了福身,一声未吭就乖乖退下去了。
  萧乾撩起帐子,用帐钩挂好,默默坐在榻边看她。小小的、细白的脸,琼鼻樱唇,睡相有点憨态,唇角还微微翘起……看着很是乖巧,让人有疼爱的*。
  他喟叹!
  这个小妇人到是睡得着。
  哪怕天塌了,她依旧可以睡得很香。
  只不知这一个多月,没有他在身边的一个多月,她是怎样过来的?在金州时,完颜修又有没有欺负她?
  想到完颜修,他没由来的就想到了声东说的那个夜晚,墨九被送入他的大帐,与他单独呆过的一夜……
  他眉头微蹙,眸底弥漫着浓浓的郁气。
  没有男人是不介意的。
  哪怕是萧乾,也并非不介意,他的云淡风轻,只不过是装出来的不介意。因为他不想给墨九添更多的心里负担。
  他以为更难过的应当是她。
  可这个小妇人……哪里是有负担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萧乾很想唤醒她,仔细问一问她与完颜修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可骄傲如他,问不出口,也不想打扰她的睡眠……
  于是,问?不问?两个矛盾的念头交织在脑子。浮上来,压下去,浮上来,压下去,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嗤人的执念,时不时剜一下他的心。
  “唉!”
  轻浅一叹,他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慢慢起身,准备离开。
  说要收拾她,结果挨收拾的人到底是谁?
  他苦笑着正要转身,袖口就被人拉住了……
  心口一窒,他慢幽幽转过头,就对上一双似醒非醒的眼睛。那双眼睛半阖半开着,像蒙了一层润润的水雾,朦朦胧胧,困惑、不解、看不太清。
  末了,她还打个呵欠。
  “六郎怎生又跑我的梦里来了?”
  萧乾:“……”
  一个“又”字,激起春丨心无数。
  他想到的是旖旎往事,美景如梦。她却像只看见了青草的兔子,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发傻,似乎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
  萧乾无奈地抽了抽袖子,可没有想到这货样子懵懵懂懂,力气却不小,硬是抽不开。
  他只得坐在榻沿,抚了抚她的脸,温声软言道:“做什么梦了?”
  “哦。你不是梦?”墨九摇了摇头,像是醒过来了,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道:“我梦见一只呆头鹅,一个人坐在我的床边上唉声叹气,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脸色像吃了苍蝇那么难看,我正想问他,呆头鹅,呆头鹅,你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呀!我去,我的梦就被你打断了。”
  “……”萧乾看怪物似的看她。
  “不管了!”墨九无赖地拽着他,顺势过去,盘腿在他的身侧,歪头直视着他的俊脸,“喂,萧六郎,你打断了我的梦,你得赔!”
  梦怎么赔?
  看她微微撅着的小嘴,粉嘟嘟的极是可爱,萧乾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他忍了又忍,终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扶住她往下摁。
  “别贫嘴,乖乖睡一觉。这些天你累了。”
  “赔不赔?”墨九不讲理,又直起身。
  “怎么赔?”萧乾头大。
  “梦里那个人没有告诉我的话,你告诉我就可以了。”墨九俏目微眯,懒洋洋地说罢,双手抱在颈子斜斜靠在床头上,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快点赔!告诉我,我梦里的呆头鹅为什么不高兴啊?”
  萧乾心里暗叹。
  原来她看见了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绪,可这个小傻子并不直接问他,而是用这种迂回婉转的方式,给他留脸面。
  萧乾不知道该感慨这个妇人心思太过敏感,还是该感谢她的善解人意。
  轻轻抬手,他抚着她脸上残留的一道睡痕,大拇指怜爱地揉捏着,沉吟半晌儿,那一个纠缠他内心的问题还是没有出口。
  他只道:“眼看大战就要开始了,我身为南荣主帅,操心的事情难免多,先前我便是在想战事。还有……”
  顿了顿,他直盯住墨九的眼睛,手指放柔。
  “我在想,是送你回临安,还是……”
  “别!”墨九打断她,告饶道:“萧大帅,萧使君,你若不想再无头苍蝇似的找我一次,就千万不要送我回去。”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他皱眉,“凶险也不可预期……”
  “我不怕,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墨九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拉他过来,也靠坐在床头,自己却像只小鸟儿似的,侧过身子倒在他的身上,拿他当人肉靠垫。末了,她还舒服地感慨一声。
  “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死。战争怕什么嘛?我又不是去前线,再说了,我又不是吃闲饭的人。有我在,可以帮上你的忙。”
  “阿九……”萧乾看着她,说不出话。
  “嗯?不信任我的本事?”墨九挑了挑眉梢,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情绪,“六郎可不要忘了,我是墨家钜子,且不论墨家强大的情报网……就说机关与武器,这天下谁与争锋?”
  “我不想借助你。”他突兀地说道。
  “为什么?”墨九奇怪地拔高了嗓子,“我会吃人咋的?”
  萧乾沉默一瞬,“我你之间的情分,并不掺杂其他。”
  这话说得很含糊,墨九考虑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让人家说他丢弃了原本“清心寡欲”的信念,挖他大哥的墙角,与大嫂好上,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墨九,利用她懂得机关与武器制造,从而为自己谋利。
  “哦了!”墨九漫不经心地摇头一叹,“那有什么?人的本事就是该利用的嘛?何况我俩之间在乎这个?别人不懂我,你也不懂吗?做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的兴趣所在,你总不能让我整天干瞪眼睛吃白饭,或者到门口大槐树下数蚂蚱吧?”
  萧乾被她的形容逗乐了。
  沉默许久,他再三思考,终是“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嗯?”墨九打量着他的表情,唇角缓缓一扬,幽幽叹息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困惑,身子倾过去,拿手抚上他的胸膛,往最硬的一块戳了戳,笑道:“可我这个人会算命,你先前愁眉苦脸的事儿,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对不对?”
  萧乾一怔。
  算命又不是读心,他不相信墨九能猜到。
  “没有事。”
  “还不肯承认?死鸭子嘴硬。”墨九手指有些痒痒,很想揪他,然后手指不听大脑使唤,果然就揪了一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萧六郎,如果我猜到了,你怎么说?”
  “猜到什么?”他奇怪地问。
  “还在装傻?”墨九哼了哼,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睨视着他道:“说吧,是不是有人说了我与完颜修的事儿,你心里吃味儿了?”
  萧乾暗吸一口气,面色镇定如常……他怎会可能承认自己吃醋了,还是吃完颜修的醋?实际上,这也并非全然是吃醋,只是不舒服,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遭受这样的罪。
  他拉过枕头,示意她睡下。
  “乖乖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了。”
  墨九哪肯依他?白眼儿一翻,她横着他。
  “再说一次,是我胡思乱想吗?”
  “嗯。”
  “萧六郎!”她怒,“找揍是不是?”
  “……”
  “我不怕告诉你,就你这点儿道行,我墨九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你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小母老虎发威,样子有点凶。
  不过,墨九嘴上说得高调,其实这个事儿还真不是她随便闭着眼睛就能猜出来的,而是在萧乾与声东说话的时候,薛昉偷偷溜进来,告诉她的。
  薛昉这小子如今学聪明了。
  为了自己少受一点主子的冷气折腾,这些小手段该使出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含糊。告诉墨九,他家主子为了完颜修这件事憋着火儿,是为了早点消灾,免得他家主子一直憋着气,他哥几个就一直受着活罪。
  当然,薛昉对墨九有信心,晓得她至少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治得住他们家主子。只要她晓得了事情的原委,他们几个就解脱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萧乾。
  “阿九不要问我了。”萧乾不想提起这糟心事,含糊地说着,念头一转,终于想起来,他原本是想要收拾她的,怎么说着说着,反倒全成了他的不是?
  一种无奈感深深拘着他的心,感慨一声,他摇摇头,觉得与墨九的相处模式得变一变了,也是时候振振夫纲了。
  “阿九就没有什么要与我交代的?”
  这个男人腹黑,晓得适时转换话题。
  墨九暗自发笑,也由着他,装傻充愣道:“交代什么?”
  他皱眉,“为什么当初要离开枢密使府?”
  这是算旧账来了?墨九看着他阴恻恻的眸,却半分都不怕他,“不是我家六郎要做驸马爷了吗?我继续赖在府里不太方便。万一冒犯到你与公主的感情,或者惹到你们家的花花草草的,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其实我……”萧乾想到那时的境况,好多想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口,又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了。
  事过境迁,再解释反倒让她瞧不起。
  于是他没有告诉她,当初应允娶玉嘉公主只是权宜之计。便是她不出手,他也会出手,绝计不会让玉嘉踏入枢密使府。
  叹口气,他自顾自换了话题。
  “你也是,太大胆了!为什么不支会我一声?”
  墨九晓得他指的是至化帝与玉嘉公主之事,挑了挑眉,笑吟吟道:“怎么的,你心疼公主了?对哦,我还忘了告诉你……我入宫的时候,还看到一桩宫闱秘闻呢。”
  把玉嘉与至化帝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睁大眼珠子想看萧乾惊讶的反应,可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情绪。这让墨九自己讶然了。
  “六郎就不好奇吗?”
  “旁人的事,与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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