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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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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也爱极他这一头黑发,每当二人同躺一个被窝时,她就喜欢摸在手心里把玩,像抚摸缎子似的,柔在手上,顺在心底,感觉极是喜人。
可那些无意识的玩乐,如今想来,每一个片段都像锯开的一个豁口。
触摸一下,就生生作痛。
“阿九怎么了?”萧乾发现了她的沉默,轻声浅问。
“嗯?”墨九梳着发,心寸寸柔软,“没事儿。”
“没事怎么不说话?”
“你头发太脏了,不好梳,我没闲工夫说话。”
她说得平静,还带了一丝调侃,萧乾叹一口气,扯过她的手腕,把她身子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你往常不是最嫌我爱干净么?如今合了你意,你却又来讨打了。你说说,可拿你怎么办才好?”
墨九眉头微蹙,无辜的瞪他。
“我有嫌过你吗?根本就是你一直嫌弃我吧?”
是的,往常总是萧乾嫌弃墨九的时候多。
不得不说,比起萧乾的干净来,墨九也觉得自己实在太邋遢了。
最开始,看到她对个人卫生的“随意”,萧乾大多数时候只是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教训一下。后来,他大抵实在受不住她的懒惰了,索性自己动手,恨铁不成钢地把她扯过来,该洗哪里洗那里。墨九也是一个不要脸皮的货,有人伺候,就继续邋遢下去,等着他来替自己收拾。
时间一长,他习惯了,她也习惯了。
于是,萧六郎活生生多了一个爷。
而墨九也成功把自己修炼成了爷。
想到那些过往,墨九好不容易才忽略掉胸口难受的闷堵,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绽开一个笑容。
“萧六郎,你说你这个人吧,看着挺凉薄无情的,怎么却肯这样惯我?既然惯了,那不应当负责到底么?我已经依赖惯了你,你如果死了,谁帮我洗头,谁帮我收拾?谁能在我愤怒的时候微笑安慰,谁又能让我真正的信任,让我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害我?
坑深195米,相思令
只不过,以前的墨九,虽然怪是怪了点儿,但大多时候眉开眼笑,还算一个好相处的人。?可自打萧家一案之后,她与墨妄
墨九这个人性子古怪,兴隆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点点头,他从她身边错过,“我进去看看。”
她说得可怜巴巴,却惹得墨妄轻笑不已。
玫儿一听,登时撅起了小嘴巴,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一脸委屈地嘟囔道:“我家姑娘吃过晌午就把我赶出来了,说她要一个人静静,愣是不许我进去,就连给她续水都不可以……一本书从早上看到晌午,还在看,我寻思她不大对劲儿,先头去瞅了好几次,没见到她有啥动静。玫儿不敢进去惊扰姑娘,所以自个儿坐在这里数鸟儿呢。”
“大热天的,玫儿姑娘怎生坐在外头?钜子人不在?”
看小丫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好奇,墨妄微微一笑,抬头看一眼墨九半闭的窗户,不答反问。
一般这个点儿,大家伙儿都在午睡,墨妄是不会过来打扰墨九的。
玫儿眼角一弯,咧着嘴角笑着迎了上去,压着嗓子小声问:“左执事,您怎么来了?”
来人衣袂飘飘,面容俊朗,步伐沉稳,走路都生着风,颇有几分大侠隐士的气度。
这时,台阶下的小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玫儿叹口气,拉一张条凳,坐在门口仰望梧桐上“啾啾”细语的小鸟谈情说爱。
“唉!”
里屋看书的女子一动不动,许久方才听得她翻动一页。
玫儿手托腮,支着头扒窗边看了几次。
静,太静了。
墨九独居的一幢山前小楼外面,除了值守的几个墨家弟子,大多都午睡去了。静谧的空气中,几棵高大梧桐的树叶间,漏出稀疏的几缕光线,偷偷洒入屋内窗前的书案,把一个正在看书的影子拉得老长……
吃过晌午,山林微风送爽,山上鸟儿啾啾,舒服得催人瞌睡。
兴隆山,确实是一个悠闲的世界。
但是,在当今整个天下都饥渴不饱的时候,兴隆山的人还能轻松度日,他们又有谁会对她说三道四?
这样亲近朝廷的举动,不仅外面的人不懂墨九,连兴隆山的一些人也开始不懂了。
墨九却浑然不管旁人的说法,为了向朝廷示好,她特地托人给临安送过三次新研制的武器。
有人当她是神,有人骂她是畜生,常常争得面红耳赤。
一时间,对墨九的看法,被分成了两派,褒贬间的差距,可谓十万八千里。
以前抱着玩心的她,在励精图治之后,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惊人成绩。不仅火器为当世罕见,便是那些农耕用具和可用于工具的机器,都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
人只要卯足了劲儿,就没有不成事的。
她没日没夜的带着墨家弟子广开商路,研制武器,农耕用具和轻工业所需。
外间众说纷纭的时候,墨九忙得根本没时间理会。
也有人说,萧家亡了,萧大郎就算侥幸得以逃命,身份也再配不起墨九,聪明的女人当然得另投明主,难道一辈子守活寡吗?再说了,墨九与景昌帝宋熹原就有一腿,这眉来眼去那么久,如今名正言顺的苟且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褒的人说她识时务,能屈能伸,是一个女中豪杰,将来必成大事;贬的人无非说她“变节”,以前倚仗萧家和萧六郎时耀武扬威,得了不少好处,还不知感恩,萧六郎刚刚过世,她就转投宋熹的怀抱,倚靠权贵,骨子里就流着下贱的血。
个中猫腻旁人知晓不多,对她的德行,说什么的都有。
从她返回金州伊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丝毫不在意萧氏一案处斩的五百多人沉冤未得雪,还大肆为南荣朝廷,为景昌皇帝歌功颂德。
只不过,墨九,似乎不再是以前的墨九了。
兴隆山,还是那个欣欣向荣的兴隆山。
朝堂上,没有半点波浪,仅有的小涟漪,也被景昌帝力压了下去。
然而,金州的奏疏一道一道往上呈,却全都如同石沉大海。
于是,墨九的队伍……越发壮大了,引起金州的地方官吏心生警觉,私心里害怕不已,多次偷偷上谏,雪片似的奏疏直飞京城临安,要求朝廷控制兴隆山,调查墨九,最好能像萧氏一样得到处置。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一个人有了地盘,有了人力,有了武器,有了规模庞大的商业支撑……那必然是国家和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从火辣辣的六月开始,逃荒的人,便成群结队的涌进兴隆山。
显然,这里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
兴隆山镇,自给自足,朝廷不管,特权满满。
所谓世外桃源,也不外如是了。
南荣景昌元年的这个夏天,整个天下,一片怨声载道。但远在金州的兴隆山上,却无半分暑气,空气清新,树叶饱满,凉爽得如同初春。在一片绿意连绵的大地上,如同镶嵌了一块绿色的翡翠,嫩嫩的、绿绿的、踏足山林间,山风徐来,鸟声悦耳,看溪流蜿蜒,看百鸟朝林,仿佛置身于人间天堂。
太阳**裸地炙烤着大地,煎熬得人们汗流浃背。
高温、大旱、天上像挂了一个大火球。
三个月后,时令已入三伏。
坑深196米 都是旧人
旺财。
财哥。
它只是一只狗。
可在这样的时候,它代表的意义又岂会仅仅只是一条狗?
“小九,是旺财!是旺财回来了!”大抵没听见墨九的动静儿,墨妄又重复了一遍,低沉的声音,居然也有一丝颤意。
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人世繁华与落寞,一朝变幻,天地都改了颜色,而他们一直在追查的与萧家有关系的事儿,却一无所获。
萧大郎去了哪里?是真的逃出了临安府,还是因为病重,早已死在了这个乱世的哪个犄角旮旯,化成了一堆枯骨?
元祐又去了哪里?是已经被完颜修杀害了,抛尸在阴山草原,还是已然得救,或者有了什么旁的际遇?
还有与萧六郎寸步不离的声东,击西,走南,闯北四大暗卫又去了哪里?按理,在萧家大难的时候,他们不可能离开萧六郎独自逃命。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包括墨妄在内的人,私心底,都一直寄有希望……萧六郎还在人世。
萧乾向来运筹帷幄,不会对自己的生命没有半分谋划。
可这到底只是一种美好的期许。
三个月杳无音讯之后,他们的希望渐渐就变成了失望。
毕竟,临安刑场上,众目睽睽,再三验明正身,除了死人,谁能出得来?
“嗷嗷……”
旺财可能闻到了墨九的气味儿,激动地舔着舌头,爪子不停刨动着马车,可这货到底是狗,哪怕心里有千言万语,却难成一句。
“呜呜……”
“呜呜……”
旺财的唤声,有些哀意。
马车却纹丝不动。
独坐里间的墨九也没有动静儿。
墨妄稍稍一怔。看那俏姑娘也走到了车边儿,又忍不住提醒了墨九一句,她才慢慢撩开帘子。
视线淡淡扫来,墨九素面朝天的脸上,并没有激动的情绪,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点不高兴的冷漠。
不看那个俏姑娘,她只盯爪子刨动的旺财。
“你个狗东西,终于舍得回来了?”
旺财听见她的声音,更加亢奋。吐着长舌头,大大的脑袋偏了偏,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又打算去刨她。
可墨九车窗位置高,旺财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这货好像是委屈了,又“呜呜”叫唤着,可怜地摇着尾巴在原地打着转儿,巴巴拿眼瞅她。
“上来吧。”墨九看不下去了,示意墨妄把车门打开。可想了想,又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
“红烧狗肉,好久没吃过。既然回来了,又何必浪费。”
“……”
很显然,还记恨着旺财的不告而别。
可旺财哪儿会明白个中含义?
看墨九给它留了门儿,这货快活地“嗷呜”一声,撅着大屁股一跃而上,“哧溜”一下就钻入了车厢。也不管墨九表情如何,扑上去就一顿猛“亲”,那热情的样子,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
人狗再聚,狗欢,人不欢。
这场面,让墨妄这么钢硬的男儿,都不由红了眼眶。
“不曾想,还能见着旺财……”
他说得感伤,墨九却依旧一副冷脸,看着那怯生生的姑娘,不温不火地道:“我要见的人是你们掌柜的,对你,九爷没兴趣。”
那俏姑娘扁了扁嘴巴,低垂着头,小声嘟囔道:“九爷,掌柜的说了,这条狗九爷一定会感兴趣的。若念及奉还之恩,想来也可宽容他一回。”
宽容他?
说到底,还是不肯相见么?
墨九眸色暗了暗,冷声道:“你以为什么野狗,都能随随便便打发了九爷去?不来见我,信不信连狗也一并烧烤了?”
“呜……”
可怜的旺财,又委屈地呜呜一声。
墨九不动声色地瞟一眼这条蹲在她脚边的“野狗”,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剜向那姑娘,冷冰冰道:“你应当知道,在九爷这里,没有条件可讲。”
那俏姑娘脸儿一白,表情难看之极。
“九爷……九爷就宽容咱这一回吧……我保证,从明儿起,每天给九爷送凉茶上山来。”
墨九眉梢一挑,没有半点同情心的样子,一转头,就问墨妄。
“一个时辰,还剩下多久?”
“九爷!”那俏姑娘急眼儿了,像是晓得不挑明过不了关,四周看了看,凑近车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墨九,“这个……掌柜的说,请您过目。一看便知。”
这是一个绣着祥云图案的荷包。
那绣工,一看便出自勋贵世家。
墨九慢慢打开,从荷包里头抽出一张红彤彤的婚书来——
红纸、黑字。上面写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等信息。婚书的主人,一个是萧家大郎萧长嗣,一个正是她墨九。
一行一行的看着,墨九脸色变幻不定。
好一会儿,她方才看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咬着下唇紧张不已的俏姑娘。
“既是我夫婿,为何还要避我?”
那俏姑娘在她面前,很是踌躇,脸色越来越难看,低声下气的样子,就差抹眼泪儿了。
“九爷,掌柜的如今逃难来此,又怎敢多说出一个萧字?再者,掌柜的知晓兴隆山龙蛇混杂,九爷操持着墨家更是不易,又怎肯轻易给九爷添麻烦?”
麻烦,确实麻烦。
萧家一案,天下皆知。
潜逃离京的萧长嗣,更是朝廷重金悬赏抓捕的重犯。
他逃到兴隆山这个世外桃源来,却不与墨九相认,隐姓埋名在镇上开一个茶饭庄,聊以度日,不愿给她找事儿,这理由不仅说得过去。而且……可以说萧长嗣乃大义之人。
只不过,墨九对于她这个传说中的“神秘夫婿”,一直以来都抱有深深的好奇。
当年在萧家她见不着他。
如今到了兴隆山,她的地盘上,难不成,还得由着他?
墨九挑一下唇角,冷笑一声。
“你家掌柜的到底什么病?这么见不得人?”
那俏姑娘双手不停绞手绢,“……我也不知情。在临安那会儿,主上为他诊治,也不容人打听。如今……主上不在了,掌柜的就靠以前主上留下的方子拖着半条命。而且,他如今的身份,也没法儿请郎中……九爷,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落难的凤凰?
墨九抿紧的唇,添了一丝冷嘲。
斜目一望,她的视线,从俏姑娘的脸上慢慢扫过去,一字一顿,说得极冷。
“那你呢?你们呢?又有什么理由不见我?连捎一封信来让我知道你们的近况,都那么难?”
你,还有你们,指的都是谁?
自动站在边上去“望风”的墨妄,闻言,惊诧地回头,望一眼墨九,又打量一下那俏姑娘。
难道……墨九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那姑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头垂得越来越低,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儿,像是在想什么法子狡辩,又像是无法面对墨九。
“九爷……我也不想的。”
墨九不冷不热地笑着,瞬也不瞬地盯回去,“说!”
那姑娘在墨九的目光中,终于败下阵来,抬头苦着脸。
“不知九爷是怎样认出我的?”
“哼!”墨九不屑地皱眉,“别说你扮成花姑娘。就算你给老子化成灰,我也能给你糊出一张人皮来。”
那俏姑娘被她一损,嘴巴又是一扁。
“哦。九爷英明。”
拍完了马屁,看墨九不为所动,她甚是无奈地继续道:“不敢相瞒,当日临安事发,我们几个原想陪主上一同赴死,可主上决定的事儿,又哪有那么容易受人左右?”
“主上让人连夜把我们带离临安……当然,是迷昏了离开的。临行前,他把大爷的选中告诉了我等,并以大爷的生命相托……唉,我等又如何能违了他的遗愿?”
遗愿?
墨九双眸微微一眯。
这么说来,当初萧大郎离开临安,侥幸逃过一命,萧六郎是知道他去向的?
墨九思索着,抬了抬眉,“那他们仨,人哩?”
俏姑娘又道:“主上有密信交给古璃阳,我们到达兴隆山,刚刚安顿下来,走南便过江去了汴京府,声东另有任务,独自去了漠北。就我和闯北留下来,跟在大爷的身边照顾……”
古璃阳和薛昉在萧乾回京的时候,与萧乾的抗珒大军一并留在了汴京,管辖着汉水以北的地区。
在萧家事发之后,群龙无首的古璃阳以及抗珒大军,很是内乱了一阵。
不过很快,他们就接到了朝廷的圣旨。
无奈之下,古璃阳选择了被“招安”。
五月中旬,朝廷特敕古璃阳震北大将军封号,令其继续驻守汉江以北的汴京、临兆等军事重地,当然,萧乾昔日带领的抗珒大军,也都驻扎在原地。
不过,朝廷对古璃阳这种萧乾的旧将不无忌惮,也不知何由,五月封赏,却在六月以述职为由,招他回京。
有前车之鉴,古璃阳怎肯就犯?
还没有接到朝廷来的圣旨之前,他就“病了”。而且,赶在圣旨到达的五天之前,他率先上书景昌皇帝,称病卧床,从此一病不起。
当然,他能提前得到朝廷这种绝密的消息,并迅速做出应对反应,得亏了墨九的“情报系统”——相思令。
古璃阳这一招,简单,粗暴,却也有效。
朝廷敢怒,却不敢言。
说到底,古璃阳与薛昉都是萧乾的人,谁不知道?
而且,连辜二都会背叛,宋熹又怎会真正的信得着他们?
只不过,完颜修在汴京败北后,率领珒国残兵在赫图阿拉一带,招旧部、扯大旗,新建政权,已严重威胁着南荣东北部的稳定。而北勐更是发展迅猛,几乎占领了整个漠北草原部落与南荣北方地区,若汴京一线没有得力的悍将驻守,就成了一块没有防御能力的大肥肉,人人都可以啃一口,那么,在珒国与北勐这一虎一狼的觊觎下,又如何得保江山稳固?
两害相权取其轻。
尤其在南荣大旱,灾难频发、百姓怨气冲天之际,朝廷对于古璃阳,只能嘉奖与安抚,竟动之不得。
如此一来,古璃阳继续滞留汴京,也暂保了边陲的安宁与时政的平稳。
他与死去的迟重,曾是萧乾的两员虎将。
萧乾给他留有书信,并不奇怪。
可声东去了——漠北?何意?
瞧着墨九思考时情绪莫测的脸色,俏姑娘低头盯着鞋尖儿,乌漆的双眼眨巴一下,一咬唇,又对她露出一副可怜样儿。
“九爷有所不知,主上有过交代,要把大爷送到漠北去安置,然后寻得陆机老人,为其诊病……可是,在我们没有联系到漠北之前,除了九爷的兴隆山,我们也不敢把大爷放在南荣的别地儿。”
呵呵一声,墨九眉头紧拧。
萧六郎,你安排的人可真多。
把萧大郎安排得这么好,把四大暗卫的任务也安排得这么好,甚至把萧大郎治病的后续都想到了。有这么多的精力,为什么就没有好好替她安排一下?不告诉她在没有了他之后,她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办?
难道他就不怕,她有一天,会忘了他?也不怕她*蛊并未解去,突然有一天,发作死去了?
眸子一眯,她脸色有点难看,唇上却带了一抹怪异地笑。
“你主子,是个好人呐。”
好人……?
好像是夸赞人的?
俏姑娘听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稍稍退后一步,柔声细语地讪讪道:“九爷,事儿都明白了,可以不再为难我们家掌柜的了么?”
为难?
到底谁与谁为难了?
她背着寡妇的名声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她背着萧大郎妻子这名头一辈子?
冷哼一声,她目光凉凉地审视那姑娘。
“我说的话,何时收回来过?”
呀一声,那姑娘急了,“九爷是说……”
“一个时辰。”墨九沉声强调,“不管他用走的,滚的,还是用爬的,都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其他的解释,留着对阎王爷讲去。”
“额……”
俏姑娘张大了嘴巴。
她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墨九从头到尾就没有改变过想法,甚至她早就认出她来了,所谓“一把火烧了”,只不过逼他们出来相认罢了。
讷讷地,她厚着脸皮笑。
“嘿嘿,那九爷……到底会不会烧?”
墨九嗯一声,直视着她,弯唇冷笑。
“试一下?”
“不,不用试了,我这便去回禀。”
等那俏姑娘离去,因为离得远而听得一头雾水的墨妄方才走近马车,对墨九半隐在帘子里的面孔,小声儿问:“小九,她是……?”
墨九轻笑,“看来师兄对她,还真的有点儿兴趣?……我从来不知道,师兄好的是这一口。”
这一口,什么这一口?
墨妄大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喔一声,墨九不再揶揄他,手撑着太阳穴,轻轻揉着,目光瞄着拿嘴筒子靠在她鞋上蹭来蹭去的旺财,不轻不重地笑。
“能这么勾引男人的,除了击西,还能有谁?”
“啊……”
墨妄很少发出这种声音。
显然他有点儿懵。
男扮女装见怪不怪了,女扮男装,还能扮得这么惟妙惟肖,让熟人都几乎认不出来的人,击西是头一个。
“师兄也不要失望。”墨妄安慰他,“我对男男,其实并不反感。”
“……”
墨妄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生怕她继续戏谑,连忙岔开话。
“小九,要不要再去镇上再走走?好几家小食,你都不曾吃过。”
“不了。”懒洋洋的说着,墨九斜靠马车上,那一副慵懒的样子,属实像一个出来巡视的山大王,收获了猎物,准备满载而归。
“回山吃饭,等他来。”
——
入夏的时候,兴隆山最美。山间全是盛放的野花,铺天盖地的点缀着郁郁葱葱的山林树木,美得能让人忘记呼吸。
回去的路上,墨九没有说话。
墨妄伴在她的马车边上,攥紧马缰绳,也不敢随便搭腔。
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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