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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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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个请求……关乎性命。
  甚至于,想到萧长嗣与方姬然的旧情,连墨九也觉得,既然萧长嗣师承萧六郎,懂岐黄,会医术,那么让他来给方姬然看病自然是最好的——
  笑了笑,她懒洋洋道:“灵儿有所不知,这神医的脾气比我还古怪几分。请他看病的事儿,我可以做。至于他来不来,那就非我可以左右的了。毕竟来者是客,我也不好勉强……”
  “钜子。”灵儿看她面带微笑,并没有生气,惶惶的心情收敛了几分,胆子也大了许多,“不如这样可好?我与钜子一同前往,亲自去请神医。这样应当更有诚意……”
  ……钜子的脸,是不如她大么?
  ……为何她去请,更有诚意?
  墨九只一默,便明白了个中内情。
  当初墨灵儿是一直跟着方姬然的小丫头,那在方姬然与萧长嗣“情义两缠绵”的时候,墨灵儿大抵也都候在左右。所以,墨灵儿认识萧长嗣那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灵儿到底是想去亲自核实一下,墨九的“神秘面首”是不是萧长嗣?还是想让萧长嗣看见她这个昔日故人,再想起与方姬然的昔日旧情,能够主动来看望?
  墨九对萧长嗣无爱无情,想想,也不太介意。
  “这样也好!”她按了按被风吹乱的头发,莞尔一笑,“灵儿随我去吧。”
  她转身便走,没有半点迟疑。
  “小……九。”
  墨妄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她背影萧然而冷漠,让他把话又生生咽下。
  “唉!”
  长声一叹,他调头迈入了方姬然的院子。
  墨九脚步生风地走在前面,并不去理会小心翼翼跟在后头的墨灵儿。
  对于这个小丫头,墨九并无怨怼。一个忠心事主的丫头,原本就值得尊敬。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情分就是这样,有时候无关其他,单单靠一个缘字。缘在时,彼此可以大声说笑,喝酒吃肉,亲如姐妹。缘去时,便再也剪不破中间那一层隔膜了。
  “到了。”
  墨九径直把墨灵儿带到萧长嗣居住的后院,冲院子门口的两个守卫弟子点点头,沉声问他们:“掌柜的在吗?”
  两个守卫都是坤门弟子。
  见到钜子前来,两个人同时抱拳,恭敬不已。
  “回钜子话,掌柜的并未外出。”
  墨九再次点头,望向墨灵儿。
  “灵儿自己进去吧。请不请得动,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人家方姬然与萧长嗣的感情问题,墨九不想过多掺和。所以,把事情吩咐完,她调头就走。可人还没有走几步,背后就传来击西柔如女子的温软声音。
  “九爷,九爷,莫忙走……出大事了啊。”
  墨九一怔,扭头看去,“发生什么事了?”
  击西提着裙摆,慌忙从门槛里迈出来,红唇凝肤,姿态妖娆……还是那样一副会勾男人魂儿的姑娘打扮,竟然没有半分违合感。而且,大抵是看习惯了,墨九甚至觉得……击西原本就应当是一个姑娘才对。
  “慢慢说,不急。”怜香惜玉之心,墨九也有。
  击西被九爷“关心”,白生生的脸上,添了几分感动。
  “谢谢九爷……可我不得不急。我们家掌柜的,突然病发,砰砰砰,晕过去了。”击西又比又跳,那样子真是紧张得很,“九爷,您快去看看吧。”
  墨九头都大了。
  方姬然病了,萧长嗣也晕倒了?倒还真是天生一对。
  可她是钜子,不是大夫,也不是保姆,去了又有什么卵用?
  眉梢一沉,她对两名守卫弟子道:“去,赶紧找大夫——”
  “不可不可。”击西急忙摆手阻止,“九爷,掌柜的晕倒之前,声声唤着九爷,想来是相思成疾——相思病,乃心病,心病只能由心药医,非九爷不能治啊。”
  他皱着眉头,说得句句实在,却只换来墨九一句冷笑。
  “你啥时候也成神医了?”
  击西瞪大娇俏的双眼,看她一下,突然有点尴尬。
  “……掌柜的说,兴隆山风水养人,想来是,养着养着,我就会了。”
  “放屁!”墨九怎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可她一吼完,击西却瘪了嘴巴,像是要哭出来了,“九爷,击西不敢骗你的。我们家掌柜的真晕过去了。你若再不去看他,恐怕……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这么严重?
  墨九半信半疑,但生死面前无小事,她冷哼一声,终究大步往里面走去,想一看究竟。墨灵儿见状,愣了一下,也要跟着她进去。不曾想,先前还哭哭泣泣的击西却拦了过来,双臂一张,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丫头,你可进去不得——”
  墨灵儿认不出击西,愣了愣,往左边闪。
  “麻烦姑娘让让道儿,钜子刚才许了我进去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击西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寸步也不肯让。但击西的脾气却是极好的,微微笑着,她一张脸美得让墨灵儿都有些不敢直视,“小丫头,不如你随我去隔壁喝个茶,绣个花什么的,等钜子出来?”
  “……”
  墨灵儿说不过她,打不过她,又避不开她,只能踮着脚尖冲里头喊。
  “钜子,钜子……她不放我进来……”
  墨九刚刚进入里屋,听到墨灵儿的喊声,顿了一下,尚没有回答,就看见屋内的床榻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又何来晕倒过去的萧长嗣?
  “又骗我!”
  她恨恨咬牙,刚要转身退出去,腰上突地一紧。
  “媳妇儿,你终于肯来了?”
  脖子上温热的呼吸,让墨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混蛋!”
  她扭头一看,正好迎上萧长嗣带笑的眼神儿。
  这个季节,两个人穿得本就不多,原本单薄的衣服在她的挣扎中,与他的身子越贴越紧,哪怕他并没有什么猥琐的动作,却让墨九身上怪怪的发热,发麻,也不晓得是不是自个儿的心思邪了,她总觉得那双搂住腰身的胳膊,不停往她鼓鼓的胸上勒……
  “王八蛋,你放开我。”
  为免外面的人听见,墨九的吼声很小。
  “不放。”萧长嗣语带戏谑,紧紧圈住了她,低下头,就拿嘴巴去蹭她白生生的脖子,含笑的语气很有几分欠揍,“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还有这样要挟人的?
  在她墨九的地盘上,这厮也太嚣张了。
  墨九气不到一处来,恨不得刮他一耳光。
  奈何,萧长嗣看着“要死不活”,胳膊却很有力,他又是从背后抱住她的,这让她像一只翻肚的青蛙,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只能两条腿不停地往前踢,那样子,她自己瞧着都滑稽,哪里好意思喊“救命”?
  若外面的弟子进来看见她的糗样,她还活不活了?
  恼恨地用脚后跟踹他一眼,墨九低斥。
  “说吧!你要什么?”
  对她的妥协,萧长嗣似是很满意。
  低低一笑,他把她搂得更紧,声音落在她的耳边。
  “我要随你去阴山——”
  墨九气哼哼地骂,“你一个老弱病残,没事儿去阴山做什么?”
  “老弱病残都挣脱不了的你都能去,老弱病残为何不能去?”
  “……”墨九快被气死了,“阴山不比兴隆山,你去了只会给我添麻烦。”
  “不会。”萧长嗣很有自信,“为夫去了,只会助你,不会误你。”
  只会助她,不会误她?想到开启震墓的经过,墨九没有放弃挣扎,可心思却活络了……这个萧长嗣虽然身子骨不大好,整日咳嗽不止,可似乎还真有点儿本事,尤其在医道上,他有独到的见解,到像是得了几分萧六郎的真传。
  吸一口气,她不再挣扎,而是去解他环住自己的手。
  “你先放开我再说。”
  “你先答应我再放。”
  “无赖!”墨九恼了,“你先放!”
  “不”他依旧浅笑,“你先说!”
  墨九看上去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却很少与陌生男子有肢体接触。这会儿,后背被他抱得火辣辣发烫,脸也快要热的烧起来了,尤其这厮那双胳膊真就像墨九担心的那样,在她的挣扎里,不停磨蹭着她正在凶猛发育的两团,简直让她恨到了极点。
  “好好好,我答应你。”
  胳膊一松,他放柔了声音。
  “这样才是乖媳妇儿——”
  乖媳妇儿?墨九一口心头血,差一点蹦出喉咙。
  终于挣脱了魔爪,她气哼哼离开几步,指着他的脸。
  “不过我也有条件。”
  “说!”他很镇定,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条件是什么。
  “你也要答应我,先去给方姬然看病。”墨九唇一勾,观察着他的反应。凝视一瞬,见他并无异样,她又补充,“我来的时候,听说她病得很严重,你再不去,怕是见不着最后一面了。”
  将就他那个“最后一面”的说辞来激他,墨九原以为这厮会傲娇地拒绝一下,没想到,他只斜视她一眼,竟应下了。
  “好,一言为定。”
  想到他与方姬然两个的关系,墨九突然觉得有些亏。
  她是不是白做好人了?说不定人家本来就想去看病的?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翻个白眼,又瞪向他道:“还有,此去阴山,你不能擅自行动,凡事皆听我的……尤其不准再对我动手动脚!要不然,我马上派人撵你下山。”
  “呵!”
  萧长嗣笑不可支。
  他反手关上门,在墨九紧张地盯视里,突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便是爱妻不吩咐,为夫也唯你马首是瞻。”
  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眸略带宠溺之色,手指从她的鼻梁上划过,慢慢落下,擦过她丰艳的嘴唇,像是喜爱那一抹温软之色,手指并没有急着拿开,而是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轻掸一下,带了一点挑逗,那刹那的暧昧,触电一般,让墨九忘记了惊叫,下意识张开嘴,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坑深208米,云雨蛊残毒

  “嘶——”
  指上温软的包裹与轻轻的刺痛,一硬一软,让萧长嗣止不住轻呼一声,又在看见她嫣红的嘴咬着手指的画面时,心里微微一荡,尔后笑开了眼,喑哑声道。
  “爱妻这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墨九答不了话,只能牙齿加力。
  这样的事实,够她说得明白了吧?
  她就想暗示——她想咬死他。
  她自以为用力很大,可萧长嗣这厮好像不知道疼痛似的,盯着她发狠的面容,一双眸子竟越发柔软,像是融入了万千的柔情与星光,让墨九在与他的对视中,渐渐的,似乎把思绪凝在了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他满脸的坑洼和肉疙瘩……
  当然,也看不见自己嘴角的鲜血!
  都说十指连心,她咬破了他的手,又怎会不痛?
  然而,他没有呼疼,一声都未吭,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然后慢慢抬起另外一只手,轻抚她的鬓角,温柔的视线像在看什么绝世宝贝似的,瞬也不瞬,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阿九……”
  一声低低的呼唤,让墨九身子狠狠一僵。
  不是爱妻,不是媳妇儿,也不是别的,而是阿九。
  墨九被人唤过各种各样的称呼,不同的人,唤法也不同,可唯有“阿九”,独属于萧六郎。除了他之外,墨九都想不起来还有谁会这么亲热地唤她。
  一时怔怔,她忘了继续咬他。
  也忘记了,把嘴巴从他的手上挪开。
  她轻含他的指,一双乌黑的双眼与他相对。
  世界突然安静了,除了她,与他,好像万物都不再有。
  就连鲜血染红了她的嘴巴,她也浑然未觉。
  在离开萧六郎数月之后,再听一声温柔的“阿九”,她的头脑竟然不可抑止地产生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思绪——她觉得萧六郎离她这样的近,这样的近,近得好像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一样。那一个低低的声音似在耳边,又不在耳边,低低的呢喃。
  “阿九……阿九……”
  像游离在梦境中,她恍惚了。
  “你是谁?”
  她慢慢张开嘴,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说啊!你是谁?”
  “怎么了?”他柔声问,怜爱地抚她鬓发,“阿九哪里不舒服?”
  “六郎……你是萧六郎……是不是?”墨九厉声低吼,视线却像模糊了一般,那一种许久不曾存在过的被“*蛊”控制之后的蛊惑感,再一次爬上了她的脑海,让她心脏怦怦直跳——
  恍恍惚惚间——
  面前的男人,不是萧长嗣,而是萧六郎。
  他的脸上没有坑洼与丑陋的肉疙瘩,一袭轻袍缓带,翩翩郎君,俊美无双,风华绝代。一双锐利的眸子,带着眩目的柔软与温存逼视着她,还有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一直在呼唤她——
  六郎真的就在她的面前!
  “六郎!”她狂喜的瞪大了眼睛。如此,她的视线里就再也不存在其他东西了。除了这个男人之外,她什么也瞧不见,只有一个似梦非梦的他……
  “六郎!你是六郎?”
  面前的男人,在说些什么。
  但墨九听不见。
  她能看见的只有萧六郎,他高远若仙的容颜,他出尘远世的冷艳,还有他微微一笑时,总会有意无意从眸底流露出来的柔软与那一种独属于萧六郎的,罂粟一般的致命诱惑——来自*蛊的诱惑。
  不可自控的,她咽了咽唾沫,猛地扑入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六郎,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蛊惑。
  可她却又知道自己真的受了蛊惑。
  嘴里干得没有一点滋润,喉咙也干哑得几不成言,一双眼睛像有烈火在灼烧,滚烫滚烫的,一种近乎狂乱的渴望,束缚着她的心脏。让她抱住面前的男人,紧紧的,紧紧的不放,直到感觉他身上也慢慢变得滚烫,变成与她一样的温度,甚至一点点坚硬……她终于把唇贴上他的嘴,胡乱地亲吻起来。
  “六郎,我很想你。亲爱的,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轻轻发着颤。
  她似乎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墨家钜子。
  她在他的面前,还是那个爱吃爱玩爱闹爱撒娇的小姑娘……
  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个梦,可她又不肯相信大白日发梦……
  一个死去的人,怎会还出现在面前?
  在真与假之间,她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逻辑……
  毕竟她从来都抱有希望——希望萧六郎还活着,一直活着。
  “六郎,吻我!我这么想你,你为什么不吻我?”
  低低喃喃着,她狂热地吻着他的唇,将几个月来的思念、困扰、渴求……还有疯狂的炽恋,一并发泄般吻在他的唇上。声音颤抖着,身子颤抖着,一个吻也颤抖着,贴上他的唇,呼唤他,抚摸他,渴望他……也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阿九!”
  萧长嗣目光深邃,束着她腰的双手越发的紧。
  “阿九!”
  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六郎!”
  “阿九——”两个人紧紧相搂,像两只扑火的飞蛾,纠缠一处,共同奔赴那一个生命的尽头。
  嘴上的温软是真的,女子的身躯是热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他盯住她近乎疯狂的容颜,终是慢慢闭上眼睛,双手一点一点加重力道,慢慢地,慢慢地把纠缠在怀里的身子推开寸许,扼住她,然后喘息着掐在她的“人中穴”上,沙哑地声音,残忍地打破了她的美梦。
  “墨九,你看清楚!我不是六郎,我是大郎——长嗣。”
  “……六郎?”
  “我是大郎,长嗣啊!”
  大郎?长嗣?萧长嗣?
  人中上的疼痛让墨九的脑子从混沌中慢慢变得清明。
  等她彻底看清了面前的男人,看清了他脸上的坑洼与满目狰狞的肉疙瘩,心窝狠狠一窒……
  “是……你?”
  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
  然后她看见他被吻过的唇,突然“哇”的一声蹲身下去——干呕。
  她并不是一个只看脸的女人,也不是很嫌弃萧长嗣。她这会儿发呕的主要原因是嫌弃自己,居然会突发癔症,错把大郎当六郎,还那么不要脸的主动拥抱他,亲吻他……
  若非他掐醒自己,她会不会陷入那个“美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呕——呕——”
  她真的恶心自己,恶心到吐。
  是真的缺男人了吗?还是脑子抽风了?
  她恨这种不由控制的感觉!
  “呕……对……不起!老萧,对不起!”
  萧长嗣眉头紧皱,低头看她,目光里掠过一丝疼痛。
  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掌心抚上她的背,轻轻替她顺着气。
  “别难过,刚才只是你的幻觉。”
  “幻觉?”墨九抬起头来,顾不得擦拭嘴角的口涎,就那么满带期盼地望着他,希望听到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真相”——
  而萧长嗣果然给了她一个“真相”。
  他的声音缓缓的,依旧带着那一种病态的沙哑,“你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受了体内的*蛊残毒影响,产生了幻觉。……你没有亲过我,真的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似是为了肯定,他反复说了几遍……
  那哑哑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钻入了墨九的耳朵。
  “真的没有?”
  墨九微微眯眼,看他的唇。
  他的唇已经恢复了正常,上面并没有湿润的口沫。
  “没有的。”他笑着抚她的背,“若你喜欢,为夫倒是可以来一次。”
  “……”墨九缓缓直起腰,狐疑地看他。
  难道刚才真的是她看花了眼,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并不完全相信,但是这一刻,她宁愿相信。
  若不是幻觉,她的眼前又怎会出现六郎?
  “吁!”
  她虚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看向萧长嗣严肃的面孔。
  “老萧,你……也知道*蛊?”
  “嗯。”萧长嗣点点头,“你与六郎的事,我大抵都知道一些。”
  说到此,他缓缓抬高眼眸,又深深注视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六郎是我的弟弟……他与你有情,自然会先给我一个交代。所以,这个*蛊的事,他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我。当然,也包括你们墨氏的失颜之症。”
  听他说到明媒正娶,说到他与六郎的关系……墨九垂下了眼眸。
  虽然她是穿越之人,不是之前的墨九儿,但是她与六郎“有染”,多少还是伤害了萧长嗣的吧?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就算他并没有追究,也不代表心里真的就没有半分阴影吧?
  这么一想,她心更乱。
  这样的萧长嗣,她怎么能再次伤害?
  烦躁不安地挪开视线,墨九转开话题。
  “你说的*蛊残毒,是怎么回事?”
  萧长嗣眸子微微一凉,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像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墨九的歉意以及她不愿意接近又无法抗拒的无奈似的,只淡淡道:“六郎曾说,*蛊在特殊的情形下,会突然发作,尤其易受鲜血感应……”
  鲜血感应,这个好像是有的?
  比如……坎墓里,就是例子。
  墨九脑子有些乱,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去想——鲜血也必须是那个人的鲜血,才会感应到*蛊。
  她这个时候的脑子,只在想一个问题:当初萧六郎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说要把云蛊一并过给她,让云蛊和雨蛊都存于她一人之体……所以,萧六郎不在的这些时间,她并没有受半点*蛊的影响,也很少再去想这件事。可就在刚才,她无意间咬破了萧长嗣的手指,那么,云蛊会不会又过到他的身上啊?
  想着想着,她鸡皮疙瘩激了一身。
  “老萧……你,你没什么事吧?”
  看她目光怪异,萧长嗣狐疑地皱眉,“何事?”
  “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墨九轻咳一眼,低头瞟一眼他受伤的手指,“当然,我是说,除了手指之外——”
  “没有。”萧长嗣丑陋的一张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望着她摇头,“我没有事的,爱妻请放心。”
  墨九一窒,紧紧闭上嘴巴。
  不过,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他再喊她“爱妻”了。
  她想,大抵是他脸上那一抹笑容太暖,像亲人一般吧?
  想到先前的失态,她紧张地捋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
  “没事儿就好!老萧啊,咱们后日就要出发阴山,你看今儿时辰也不早了。若不然,你这会儿就去给方姬然瞧瞧病?”
  萧长嗣不动声色地看她,久久不语。
  墨九与他目光相对着,突然觉得捋头发也不能缓解她的尴尬了,那背上的衣衫紧紧贴在肌肤上,像是被溢出的汗水湿透,黏黏的,双颊亦是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毕竟你和她有过一段情,如今她思你念你,又生命垂危,你何至如此绝情?”
  “爱妻以为,为夫真的应当去看她,是吗?”
  听他沉沉的声音,墨九喉咙紧了紧,突然不知怎么回答。
  不是当事人,不明当事情。
  对别人的情感指手画脚,本身就是一种霸道无耻的行为。
  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人,却又必须得开这个口。
  “老萧啊,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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