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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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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等几年什么概念?
  也许用不着等几年,她都又怀上了呢?
  想着自己有可以步入生育机器的不归路,她蔫蔫地拿脑袋蹭了蹭枕头,就差抹眼泪儿了。
  “我不管!反正我的美貌,由你负责。”
  “我负责!我自然要负责的。”萧乾对她言听计从,哪里舍得反驳半句?
  等他一句一句哄着哄着,把敷料配好,为墨九重新上过药,又赶紧吩咐玫儿打了温水,替她仔细擦过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他这才叹着气,小心翼翼地上床,挨在她的身边,还不敢挤得太近。
  “我会不会挤着你?”
  “还好。”墨九勉强地扯着嘴一笑,“你睡觉很老实。好吧,实事上,我就没有见过睡觉像你这么老实的人了,动都不动,整夜不翻身的……”
  她当然不知道萧乾“动都不动”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可萧乾却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未必还看过旁人睡觉?”
  墨九一愕,差点被他逗乐了。
  “当然啦!而且是男人……”
  “谁?”他刹那严肃起来。
  “我爹!”墨九瞪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不可以?”
  一听是他爹,萧乾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下,可转瞬,他就又警觉起来。
  “你还未出生,你爹就死了。你何时看过你爹睡觉了?”
  墨九其实想说的是她前世的爹,也就是她飞机失事那个老爸。可随口那么一说,却没有想到萧乾的思维发散得这么快,马上就抓住了重点漏洞,让她都无从解释。
  没法子,解释不了,她只有一招杀手锏了——耍无赖了。
  “谁说我不能看到?我梦里看过行不行?我还和男人在梦里做过那事呢,行不行?”
  萧乾:“……”
  能像墨九这般“坦诚相待”的妇人举世仅有,萧乾听她娇憨不讲理的辩解,完全无言以对。一双厉眸深深地看着她,他不吭声了。那模样儿到让墨九有些后悔。
  她明知道他和后世那些男人不同的。
  有些玩笑,她说得随意,他未必接受得了。
  毕竟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啊。
  “嗳!”她想了想,又拿手肘蹭他,试图转移话题,以便将这个尴尬的事顺过去,“辜二那事有眉目了吗?怎么没有听你说起?”
  “嗯”一声,萧乾显然还游离在状态之外。
  “说啊?!嗯什么嗯?”墨九又加了些力气碰他,随便还“嘶”了一声,疑似扯到伤口的疼痛呻吟,“哎哟,用力过猛,疼死我了。”
  看她抚着肚子,眼泪都快痛出来了,萧乾心疼了,也心软了。
  他伸手轻轻拍她,哄心肝宝贝似的,哪里还敢生气?
  “没什么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话我就不爱听,你的分寸,我又量不着。你不说明白,我哪会知道?”
  “……”墨九向来有些强势,偶尔像个男子一样,这叫萧乾既无奈,又欣慰。
  无奈在于他总是拿她没办法,欣慰在于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不会吃太大的亏。这样的她,能让他放心不少,也少有后顾之忧。
  考虑一瞬,他略微一笑,“八卦墓确有其事,不过辜二至今不曾向我支会此事。而我待他……从一开始,都并非以下属之意,而是兄弟之情。他说或不说,我暂时等待,也暂且相信吧。”
  既然说到了这里,剩下的就更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接下来,他将辜二、蒙合以及苏逸在钓鱼城的事,以及由于谢青嬗的死,南荣大办国丧,军心不稳,皇都临安一片悲恸等事,都一一告之了墨九。
  墨九是知道谢青嬗薨殁之事的。
  只不过对于那个女人的死,她并不知当用什么情绪去想。
  都说人死如灯灭,过往种种,悉数成空。
  可哪怕这一刻,她仍然很难同情谢青嬗。
  悲也好,喜也罢,其实每个人的路,大抵也是自己走出来的。谢青嬗死得不冤。她短暂的一生,比起大多数女人来说,也已经够幸运。从小生活优渥,不曾饿过肚子,不曾吃过苦。长大嫁给太子,顺理成章做了太子妃、皇后,即便最后反水宋熹,差点害死他,宋熹还念及旧情,为她风光大葬。若南荣不灭,她的儿子将来还会成为皇帝,她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后亦可受尊贵的香火,她与皇帝的恩爱也将录入史书,也算得偿所愿了,她有什么可冤呢?
  至于辜二……
  这一点她与萧乾到有些一致。
  或许辜二给她的印象一直不太坏,她很难把他想成居心叵测的人。
  到了时候,也留有一丝希望。
  不过,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不妄猜忌,也不敢全然相信。
  思忖片刻,她微微一笑,侧过脸看向萧乾的脸。
  “我信六郎你的决断。可我与薛昉一样,属实也有些担心。要知道,不怕强悍的对手,就怕背叛的队友。他太了解你,若真像薛昉猜测那般,背后插刀,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六郎也不可不防。早做准备,并非坏事。”
  嗯一声,萧乾目光如炬,温情脉脉地抚上她的脸。
  “你啊,也是个操心的命。让你好好休息,你却是胡思乱想做甚?外间的事,自有你男人去理会,你就安心把身子养好……”
  “你不要转移话题,先答应我!”墨九不高兴地拍他手,“还有,不要总这样摸我,我又不是小丫头?!怎么你像在摸旺财,狼儿和孩子似的?”
  “你当然不是小丫头,旺财和狼儿。你是我的大丫头啊?”萧乾说得认真,说罢笑了笑,复又把手盖上她滑腻得有一些肉感的脸,灯火下,他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大丫头你且放心吧,此事我自有打算。”
  说到这里,他突然拉下脸,“难不成,你不想我在身边多陪你些时日,就想着撵我走?”
  这人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可墨九心情太美好,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扯得伤口痛。
  她赶紧抚向肚子,瞅着他道:“我倒巴不得你一直住在兴隆山呢,有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而且……”不知想到什么,她目光稍稍暗淡,又伸手过去,盖在萧乾的手背上,慎重地说:“我想你趁着这工夫,多去瞅瞅师兄。他这伤,始终没有起色,人也瘦得不成样子了,我很担心。还有我娘,她最近忧心过重,也是为我操心的,你也给她瞅瞅,还有……”
  “行了,唉!”萧乾喟叹一声,“我竟不知阿九是一个如此聒噪的妇人。”
  “怎么,不想听我叨叨了?”
  “想。可已经夜了,你该歇了!”萧乾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细细地摩挲着,轻声说:“你不要烦心这些事。但凡你关心的人,我都一样关心。爱乌及乌,我对他们,亦会尽心的。”
  “六郎。”
  缄默片刻,墨九盯着他的眼,一瞬不瞬。
  “嗯?”他轻声应了。
  “谢谢你!”墨九唇角弯了弯,“这些日子,你太辛苦。瞧,你也瘦了!”
  “傻瓜!”萧乾轻轻拥住她,又怕碰着她的伤口,那手臂支撑的姿势极为别扭,可他不以为意,与她四目相视,目光里跳跃的,全是幸福的光芒,“能为阿九分忧,是我萧乾之乐。何来辛苦?”
  墨九抿着嘴笑,“不过瘦了好,更精神了呢,人好看了!”
  “原来你以前一直嫌我?”
  “不敢不敢!反正看顺眼了,也没美丑可言,长什么样不重要,只要你是萧六郎便好。”
  “真乖!”
  “没办法,还得求着您呐,当然得说些好的。”
  “唉,就你这嘴啊……”
  “我嘴怎么了?”
  “甜!”
  “这还差不多。”
  “嗬!”萧乾笑了笑,静默许久,在墨九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又悠悠一叹,“不知小丫头何时能唤一声爹?但愿我能等到他会唤爹时,再离开兴隆山。”
  会唤爹了?那得多久?

坑深332米,大汗驾崩!(二更)

  墨九心里稍稍吃惊。
  她原是没有想到萧乾会在兴隆山呆这样久的。
  寻思着,她心里没底,小声试探:“你不离开兴隆山,这天下,也不准备要了?”
  那可是他毕生所愿啊?
  一路辛苦走来,受了多少风霜雨雪,到了这时,怎舍得放手?
  萧乾掌心轻轻拍着她,没有睁开眼,只徐徐道:“不急这一时半刻的。格局越是混乱,越要跳出来,静观其变!”
  “那辜二那边,你究竟要怎么处理呢?难道就由着他,夺去你应得的一切?”
  墨九还是关心这件事,因为此事还牵涉到八卦墓,是她墨家祖宗的东西,她心里始终落不下。
  萧乾淡声道:“该是我的,就会是我的。他夺不走。”
  墨九终于忍不住问:“那八卦墓呢?要怎么办?”
  萧乾知晓她担心这个,不由抚着她的胳膊,轻声哄,“让你不要操心了,此事我自会放在心头。几日前,我已秘派声东前往苗寨,相信他不负所托,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赵声东数次深入苗疆之地,对那些地方相当了解。
  这也是萧乾派他前往的原因,墨九一听,绷着的弦就稍稍松开了。
  “那也好。”慢慢地,她阖上了眼睛,“除了等,好像真做不了什么。”
  萧乾下床,吹灭了灯火,复又上床拥着她。
  “睡吧!天一亮,带小丫头来看你。”
  “好!”
  暗夜里,他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透过单薄的衣衫,如此的亲近,让墨九唇角不由挂上了一抹笑。
  她想:萧乾是对的,有些事真的急不来,与其卷入漩涡里做一个不理智的械斗者,不如跳出来静观别人斗法,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捣之……
  ……
  ……
  蒙合身受重伤的消息传遍天下,四乡八野都在议论。
  他若一死,北勐必将又有一场大乱,刚刚稳固的朝政,指不定又起风波。
  不等哈拉和林接到消息,北勐大营里,便有些蠢蠢欲动了,而钓鱼城,连续几个夜晚都安静得出奇。
  相比苏逸的不动声色,北勐大营里的气氛,是紧张万分的。
  蒙合受伤之后,除了太医与苏赫,无人可靠近他。原本他“重伤”的消息是应当严格保密的,可不知怎地还是传了出去。为免南荣借机来犯,苏赫把大营防务安排得滴水不漏,几乎三五步就有一岗,就防着南荣的袭击。
  在连续几个日夜的平静之后。
  第七个夜晚,钓鱼城终于有动静了。
  夏季的天亮得早,丑时刚刚一过,天空沾了点鲤鱼斑白,钓鱼城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号角。
  紧接着,战鼓如雷,重重敲响。
  看来,在确定了蒙合重伤,北勐军心浮躁的消息后,苏逸终于主动出击了。
  “杀啊!”
  “剿灭北勐鞑子……”
  “冲!”
  “他们的大汗已经不行了,不如让他们都去赔葬吧!”
  “杀!”
  潮水一般的南荣兵,从大开的城门杀了出来,直奔北勐大营。
  这一夜,整个北勐大营里的人,其实都没有入睡。
  他们早按准备苏赫的吩咐,准备好了迎头痛击南荣兵。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
  北勐营中的战鼓也擂了起来——
  苏赫得到消息时,正一个人坐在蒙合的床前守着他。
  这些天来,他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受伤”的蒙合,让营中的所有人都对这个苏赫王爷佩服不已。蒙合大汗当初对他百般猜忌,众所周知,他却以德报怨,不计前嫌,也难怪终于与大汗冰释前嫌,处出了兄弟一般的真情实义。
  ……当然,这都是外人的看法。
  ……对此时的辜二来说,情和义都将化为乌有。
  号角响了,战鼓擂了。
  他等待的时机,也终于成熟了。
  看着榻上的蒙合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络腮胡,却满脸兴奋的样子,辜二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萧乾,不禁由衷地产生了佩服。这里的每一步,他都料得分毫不差啊!蒙合的反应,苏逸的反应,他没有亲自看见,却像长了一双千里眼似的,步步皆算计,满盘皆胜利。
  “哈哈,小兔崽子!终于他娘的忍不住了吗?”
  蒙合从床上坐起,低头找鞋,由于亢奋,带着粗话的每一个字眼,都是对战争和鲜血的渴望。
  “贤弟,快!取本汗的盔甲和大刀来,躺了几日,人都躺软了,没力气——”
  “是,大汗!”辜二背对着他取下墙上的大刀,左臂膀揽着他的盔甲,慢吞吞走到他的榻前,恭顺地说:“为了这久违的一战,让臣弟为你更衣吧。”
  “好好好!”
  蒙合丝毫不查,将背对着他,一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贤弟真是好算计!料中了他。这一次,咱们不可再让那小兔崽子给溜了。哼!算他倒霉,今晚他的死期到了!明日,本汗将血祭钓鱼城,再趁着南荣大丧,一举拿下……额!”
  “扑!”
  “你……”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吃痛之下,蒙合吃惊地视线,微微低下。
  他看着从背后插入他胸膛的一把刀。
  刀尖上血淋淋的,粘了他的血肉,锋利、冷酷。
  那是他自己的刀。
  他曾经用它砍下不少的人头,杀了数都数不清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把刀会从自己的身上破身而过,结果他的性命。
  “为何……你为何如此?”他没有回头,疼痛让他很想蜷曲身子,不与刀身硬抗,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挺直地站立着,哪怕身体瑟瑟发抖,也像个王者那般站立着,一只手扶着床柱,慢慢地红着眼问:“我诚心待你,你却暗算于我?你果然想要北勐江山,想要这大汗之位吗?”
  “不为什么!”
  辜二淡淡开口,脸上没有表情。
  “只因你的死期到了。该死的人,就必须死!”
  蒙合双目瞪大,在疼痛中吸了一口气。
  慢慢地,他转过头,颤抖着嘴唇,看向他的眼,“你……到底是不是苏赫?”
  “不是!”辜二没有再隐瞒他,“我不是苏赫。”
  “我早猜到了。”蒙合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来,声音也愈发无力,“我念你有才,不念你是谁,一心提拔你,栽培你,不曾想,你野心……这么大,还藏得这样深。你说……你到底是谁?”
  辜二盯着他不甘心的眼睛,却没有为他解释更多。因为他猜蒙合一定不想知道更多。那些真相若他都一一知晓,会更加无法接受这一切,更加不甘心英明一世,到头来竟这般愚蠢。
  怔怔站立着,他手握刀柄,声音依旧没有情绪,“蒙合大汗,你安心去吧!你的北勐一定会顺着你的老路走下去。不仅会成为草原上的王者,还有天之涯,海之角,大洋的那一端,都将烙下北勐铁骑的足迹。而你,蒙合大汗,威名亦将享誉后世。”
  “哈哈哈哈……哈……”
  蒙合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床头。
  艰难地侧过身,他一双眼睛大睁着,就那样看着辜二面无表情的脸。
  “你……赢了。成王、败寇!如此也罢……”
  辜二眉头一皱,突然问:“你为何不喊人?”
  蒙合冷笑,“我喊,有用吗?”
  既然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那么肯定会利用他“重伤”这几天,做好一切安排与准备。
  嗯一声,辜二依旧那个表情,没有爱情,没有情仇,就像一个杀手,毫不近人情。
  “是没有什么用。不如节省点力气,好好想一想,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吧。”
  刀子穿胸而入,这时的蒙合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已经不容易。可弥留之际,一代枭雄的他,挂念的还是自己远在哈拉和林的亲人。听了辜二的话,他睁着一双开始涣散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某个未知的方向。
  “男子汉,大丈夫,各凭本事……你赢了……狠劲儿……我服。但,但祸不及妻儿……我,我请求你……留我几个妻妾和孩儿一……一命……哪怕将我鞭尸,碎尸万段……一切皆可……只求留他们……一条命。”
  他是从权力漩涡中走出来的人,太了解皇权争斗中的残酷。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死,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哈拉和林,又将有一场血腥之祸要上演。
  而他无法在死后再护着亲人,那些人也都将因为他的失败,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孩儿还那么小,他走之前都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
  哪怕万般不愿,他终于低下高昂的头,对辜二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请求你……答应……”
  这是一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局的故事。
  蒙合居然在求他?这样的结果,是辜二万万没有想到的。
  辜二听着,神色略有触动,却没有回答。久久地,他站立在蒙合的面前,看着这个世人惧怕的枭雄鼓胀着一双哀伤的眼睛,似乎舍不得这一世的生命就此走到尽头,又似乎不等到他的答案就无法落气一样,终究喟叹一声,慢慢点头。
  “我将尽我所能。”
  蒙合去了!
  眼睛依旧瞪大着,却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带着冷酷的寒气钻入辜二的耳朵。
  他慢慢抽出那一把杀掉蒙合的刀子,仔细擦干净血迹,又抬起沾了鲜血的手,慢慢将蒙合的眼睛合上,直到把现场完全处理好,他才镇定地走出去,那一袭黑袍飘飞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地狱来使。而他的声音,有着以血洗血的酷寒。
  “大汗伤治不愈,驾崩了——”
  
坑深333米,满月

  景昌二年五月十五,蒙合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兴隆山。
  随这个消息同时传过来的,还有钓鱼城那一仗别开生面的战事。
  由于蒙合在大战前突然驾崩,导致北勐军心不稳,阵脚大乱,以至原本胜券在握的一场战役,以战败结束。不过,从另一个层面看,其实南荣与北勐各有伤亡,也算打了个半斤八两,毕竟苏逸也没有讨着什么好。
  战斗在天明时结束,钓鱼城又回归了之前的对峙僵局。
  苏逸不再主动出城进攻,苏赫一时也攻不破钓鱼城。
  有人认为,苏赫不该在战时让全军都知晓大汗驾崩的消息,甚至此战失利的主要责任,都应该由他一人来承担——不过,他们也就私底下说说而已。
  蒙合一死,北勐就得变天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知道这位苏赫王爷,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汗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哪个会在这时站出来,说他半个不字?
  不仅他们,就连怯薛军之首的森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人当然乖觉地闭上了嘴。
  大汗驾崩了,这仗当然打不下去了。
  蒙合的丧事治办,当为首要之务。
  就在蒙合驾崩的第二日,苏赫便下令从钓鱼城收兵,准备为大汗扶灵回哈拉和林。
  南荣与北勐两军僵持了这么久,可谓双方皆疲。苏赫借由蒙合之死,带着蒙合的椁棺退兵钓鱼城,结束这场远征,不仅合情合理,也是明显之举。
  当日,钓鱼城艳阳高照,苏赫率钓鱼城全体将校登临城头,望长蛇般蜿蜒离去的北勐骑兵,当即洒酒祭天,燃放鞭炮,并犒赏全军,大肆庆祝胜利。
  当然,苏逸挡住了北勐进攻的铁骑,还杀死了蒙合,他可以算得上完胜。
  这丰碑一般的战争经历,也将永久写入史书,让他的功绩,为百世传讼。
  兴隆山上,墨九抱着襁褓中的小丫头,听着这些消息,唇角挂着笑意,斜眼看向萧乾,“我看你啊,坐在这里指挥天下,也蛮累的。而且,人家也未必就会领你的人情。”
  “领不领情没关系。”萧乾站在墨九房间的窗前,背着对墨九观山上风光。
  墨家九号地势较高,站在这里,可鸟瞰山下。遥遥一望,山野披绿,空气清新,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就连声音也带着笑,“当日在临安,苏逸虽是奉命行事,到底也曾尽心帮过我,故而这一仗,给他一个彪炳青史的机会,也算报答。而且……”
  徐徐回头,他唇角弯着,笑看墨九。
  “你知道的,他与辜二一样,都是萧家早年就栽培的人,万一有一天用得着呢?我亦希望他好。”
  “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墨九手指轻轻刮着女儿的小脸蛋儿,脸上也是笑,“可事到如今,你准备怎么做呢?你送给苏逸一个天大的功劳,让他名垂千古,这个我可以理解,但辜二这边呢?他此次班师回朝,一身战功,又有阿依古长公主操持,在忽里台大会上,可不就成全了他?莫非,你真要把北勐天下拱手相让?”
  萧乾不答。
  久久的,他目光看向窗外,抿紧了唇角。
  林间鸟儿在嬉戏,花儿在竞相开放。
  兴隆山的夏季,太美了!
  他微微一叹,慢慢走回到墨九的床边,抚摸她的头。
  “阿九,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
  “嗯?”墨九不解地抬头,“莫非北勐还会有别的变故?”
  她稍稍一忖,觉得不应该啊。
  就算有人不服苏赫,又能如何?
  想苏赫手握兵马,在军中有威仪,宗亲这边,又有阿依古撑腰。放眼北勐,哪个敢与他争雄?
  眉头一拧,她正待要问,怀里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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