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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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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温柔的举动,这样俊美的男子……一般人真抗拒不了。
墨九收了收心,吁一口气,想说句什么来缓和气氛,东寂却又温柔地替她拂了拂凌乱的头发,然后问:“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低柔清浅的嗓音,搅得墨九心乱如麻。
她并非没有与男子有过肢体接触,便是萧乾也曾抱过她。
可这一刻,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画面太暧昧,她只觉心慌得厉害。东寂这种成熟男子的眼神,温柔、有力,分分钟就可以挑出她一腔的悸动。这人不若萧六郎那样清冷凉薄,对任何女子都拒之千里,即便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也让人不敢靠近。东寂不同,他像握着一把可以让女子束手就擒的刀,很容易让女人在他渲染的甜蜜与柔情之中,难以自拔。
她轻呼口气,没有回头,只道:“你不是早晓得我是谁,还问就矫情了。”
东寂似乎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一抹去寒生温的暖意,“我想听你说。”
墨九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肩膀上的风氅,不经易接触到他温暖的手指,烫了一下,又本能地挪开身子,歪着头,从正面仰视他俊美的脸,一字一顿,“墨,九。江湖人称,九爷。”
东寂愣一下,扬起的唇角,“很好听的名字。”
对这样的恭维,墨九很无奈:“我家取名,比较节省,你别变相笑话我。”
“那么墨九……”东寂未接她的话,暖洋洋的笑道:“不回萧府了,可好?”
墨九身子被雷劈了一般,突地僵住。
若是在之前,有个俊美温柔的男子这么跟她说,让她不必再回那个鬼地方了,从此可得自由,而且他还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护着她,不会让她再遭受那些风吹雨打,那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做鸵鸟,先逃脱牢笼再管以后。
可如今……她身上*蛊未解,蓝姑姑在萧府,玫儿在萧府,灵儿也在萧府,她娘还需要入京找萧六郎看病,她还有着“天寡之命”,有着不到二十五岁就会容颜老去的预言……她还要找到八卦墓,还要做墨家钜子,还想看千字引上的武器图谱,她好像还有很多事,必须与萧六郎一起做……这样走了,似乎不太好?
找了很多很多借口,她僵硬的身子终于缓过来。
“笨蛋,我都嫁人了,怎么可能走得了?”
东寂沉默一下,眸中沉浮,却又温和的笑开。
“那以后,我要找你吃喝,怎么办?”
这个问题墨九也有些恼火,扫一眼桌上狼藉的酒菜,她突地点点头,“人类为了吃,总会有许多的办法。放心好了,对于吃,我向来没有抗拒之心。再有这个宅子,我还得寻了机会来收哩……总会见上的。”
东寂笑了:“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被深秋夜露打湿的台阶,沿着铺满了秋菊的小径走出宅子。门口有一辆马车在静静等候。车辕上,辜二在打盹,他像是等得疲倦了,已经睡了过去。可等墨九与东寂出来的时候,他打着呵欠睁开的眸子里,却清明一片。
“辜二,路上仔细些。”
东寂吩咐完,又理了理墨九的衣裳,“回萧家不会有麻烦吧?可需我为你善后?”
“别了。”墨九一张脸,在门口灯笼的映衬下,堪比大红虾,“你只需给我留着好吃的就行。其他事,不必为我操心。”
“好。”东寂看一眼天际浓重的黑幕,突地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用一个极为宠溺温暖的手势把她拉近,又低头在她耳侧轻轻道:“九儿,这个夜晚与你重聚,我很快活。如今再分离,我便不说再见了。这所宅子,你来,我便在。”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可东寂很快,墨九没法子避开。
等他把话说完,如果她再刻意回避,反倒显得矫情与生硬。
她笑了笑,未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你若不这样突然袭击,我也会很快活。”
东寂低头,揉下鼻子,也轻轻发笑,“往后我会让你更快活的。”
这句话又有一丝暧昧了,不过墨九本来就脸红,这样即使不自在也察觉不出来。她不以为意的笑笑,再看一眼夜色下的“菊花台”,突然有点儿舍不得这样轻松惬意的生活。可毕竟她活在这个世道,不能真的什么事都为所欲为。
上了马车,东寂朝她挥手告别,“期待下次再聚。”
墨九脑袋伸出来,点了点,“下次再聚,能多做点我打包走吗?”
东寂似乎笑了,声音被揉碎在车辘轳的转动声里。
黎明前的黑夜,天色很暗,墨九心无旁骛地打着呵欠,放下了帘子。
可辜二却发现,马车走了很久,东寂还站在门口,目送她。
车轮压过石板,“咯吱”有声,就在菊花台大门平整的石路外不足百步路,有一蓬青翠的竹林。竹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灯火照不见竹林的阴影,也照不见竹林里阴暗的一角。
那里安静地停放着另外一辆马车。
黑暗之下,秋风之中,马车显得凄清寂寥。
“主上……”击西委屈道:“他们走了,咱们也回吧。”
萧乾静静打量一下远去的车尾,懒洋洋揉着额头。
“醉红颜也挡不住这吃货。”
击西看他为难的样子,若有所悟,“女子的心,又岂是醉红颜可挡?”
萧乾抬头,“哦?你似有些办法?”
“嘿嘿……这个嘛,主上算问对人了。击西对女子最有办法了。”说了若干吹嘘自己的话,击西脸上的兴奋,终于被萧乾不带感情的凉眸刺得七零八落,尴尬地咳了咳,不好意思地躬下身子,小声建议道:“主上,击西有个极好的法子。”
击西考虑一下,“像九爷这种胆小怕事又好吃的女子,其实只要一招就行了。”见萧乾思绪悠悠,击西不敢再啰嗦,只道重点:“一句话:把她睡服!”
深深看着他,萧乾隔了好久才道:“笞臀五十。”
击西摸着臀,吓得肩膀都抽了起来,“不要呐,击西实话实说……为何又要挨打?”
萧乾淡淡扫他一眼,“你道我为何打你?”
击西瘪瘪嘴巴,“击西说让主上把九爷睡服。可主上不想睡九爷。”
萧乾冷着脸,一字一顿,“因为你识人不清,竟说她胆小怕事。”
“噫!”击西觉得这话回得古怪,他家主上否认了,不就表示他其实也想睡服九爷?击西歪着脑袋打量萧乾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的面色,有一肚子疑惑,却不敢再问,只赶紧坐上车把式,把马车驶离了这个歌声与琴声乱飘的“伤心地”。可不多一会,击西却听见萧乾又凉声吩咐。
“回去告诉她,中了醉红颜,不得与男子亲近,否则此毒经久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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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锦理解姐妹们等更的心情,让大家久等,抱歉了。
不过,我也希望姐妹们能多多谅解写书的心境。
嗯,字数是需要时间的,有时候越急着更,便会越浮躁。大家又要字多,又不想等,可怎么办才好?二锦也好为难……
写书如养孩子,好孩子是鼓励出来的,希望大家多多给点鼓励,能尽量正版订阅支持。二锦在此多谢大家的支持、喜欢和包容。我会尽量把故事写好,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本书不可能会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如有不爽的地方,还望理解。
最后,来一个十八摸,明日见。
坑深070米 阅男无数
墨九被辜二送回萧府,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马车里小憩。辜二不解,也只能由着她。没想到,晨曦初起时,天际平地起妖风,吹得风沙走石,树木“沙沙”作响,车帘子也被撩得高高。
辜二微惊,叩马车的门。
“九姑娘,得回了,一会怕下雨。”
墨九按住被风吹得纷乱的衣衫,打个呵欠。
“回吧,困死了。”
她不待辜二来扶,自行从车上跳下,把身上东寂的风氅解下,递给辜二,“劳烦还给东寂,说我不太洗衣,还得劳烦他座下的小娘子收拾干净了。”
辜二接过衣裳,叠放在马车里。
看他那个动作,有着莫名的恭敬,墨九不由蹙眉。可她抿了抿嘴巴,并不多问。放好衣服,辜二领着她往萧府后门去,又突然问:“九姑娘为何非得等到这个时候才回去?”
墨九道:“起风了,好编故事。”
辜二望向飞沙走向,不免一愣,“九姑娘为何晓得一定会起风?”
墨九指指脑子,“知识!无风现长浪,不久风必狂。今日一看便是大风天气,不会下雨的呐,辜小郎。”
自从认识墨九以来,她总会给人很多的意外,有惊、有喜,更多的是迷惑。辜二习惯了,也不爱仔细推敲她就这么点岁数,哪来那样丰富的“知识”,只趁着月黑风高,赶紧从来时的路把她“搬运”了回去。
这座萧家宅子,比楚州的府邸,宽敞一些。可大抵萧家人念祖念旧,布置与格局却相差不多。每个人居住的院落与在楚州的方位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墨九仍旧与萧大郎住在一个地方——南山院。把院落取名“南山”,有为萧大郎添寿的意思。古人喜吉,墨九即便怀念当初的“冥界”,也不好擅自把南山院改名。
这会儿大风刮起,南山院的匾额被吹得有些晃动,门窗“砰砰”作响,带着一种动地山摇般的呜咽。尤其此刻天未亮,辜二的行动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瞧见墨九怎么回来的。
萧府守卫森严。
一个人来去无踪,实属罕见。
第二日,人人都晓得大少夫人又突然从天而降,自个儿回府了。除了她脸上长了一片见不得人的红痕之外,与往常无异。
不过墨九闭门多日,次日却主动与下人们唠嗑。她说,她昨夜正在院中做腌肉,那香味儿飘入了天庭,引得天上仙女垂涎,非得把她弄上天去做腌肉,陪他们吃酒……这就罢了,仙女见她居然敢比她们长得美,还把她容色封住两月,这才变成如今这般。
下人们看她的红脸,听多了她的“传说”,不由就半信半疑。墨九在灶上吃着早餐,摇头指着她们道:“你们说说,这小肚鸡肠的神仙,真是服气了哟。见不得人家长得比他美。不过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等我历劫归去,再列仙班,非要他好看。”
一场莫名的大风,把大少夫人刮回来了。
不仅刮回来了,还刮成了一张大红脸。
于是,大少夫人又去天庭游览了一番,再次把她的《天庭游记》故事往后编了几章,谈到了可亲可爱的如来佛祖与观音大士的宝相。又讲那只孙猴子终于犯了事,被压到了五行山下……听得下人们津津有味,对这个红脸关公似的大少夫人,添了几丝佩服,然后帮着她一起骂“小肚鸡肠”,因为嫉妒墨九容颜,把她容色封住的那只神仙。
这样的故事实在荒诞。
可墨九本就是个荒诞不经的人,只要她回来了,萧府上下都懒怠理会她,只视而不见。毕竟萧六郎下过狠话,不论她说什么,旁人信与不信都不紧要,紧要的是萧六郎对她的态度。
权势之下,谁也翻不了天。
老夫人眼下忧心的人,只有萧二郎。
昨日他被抬回去,急匆匆熏了艾叶,又去萧六郎的药庐里拿了药,身上的痒是止住了,可一身的血肉模糊,看上去很是骇人。
萧二郎把温静娴拉入园子里的“好事”,虽然没成,温静姝也不许夏青与冬梅几个禀报老夫人知晓,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传得最是快……不过一夜,这风就吹入了老夫人耳朵里了。
于是萧二郎落入墨九深坑的事,居然与墨九被“天上神仙”请去喝酒合并成了一个故事,是“神仙”看不惯他欺凌弱小,这才将他丢入坑里的。
如此言论,在后世会被人嘲笑,在当下却让人心生恐慌,神神鬼鬼之说,古人心里都有敬畏,再不敢胡言乱语,便是萧二郎自己,也觉得那事古怪,害怕真有神灵整他,如此他倒老实了,整日呆在自家屋子,除了偶尔拿温静姝出气骂哩几句,不见他再祸害温静娴了。
但有了这一出,温静娴虽然没有被萧二郎抬为姨娘,身份却敏感地被人定了性,总归她已经是萧二郎的妇人了。
墨九听了这个不幸消息,捶桌不已。
“迂!迂腐之极。早晓得让神仙收了他。”
天渐渐转凉,南山院大门紧闭,一日比一日更寒冷。随着季节变化的,便是萧府里的大小日常,与墨九无关,却偏生会传来一丝,挠乱她的神经……尤其玉嘉公主与萧六郎的婚事。她不想听,却总能知晓,以至于她很想把蓝姑姑、玫儿与灵儿三个人的嘴巴缝上。
“萧六郎成婚,与你们何干?整天叨叨,烦不烦人?”
“与我们无关,却与姑娘有关啊?”
“与我又有何干?”
“若萧使君成婚,哪里得空管你?”
“不管我不是更好?我可自由了。”
“可是……”蓝姑姑盯着她桌上从来没有断过的时令水果,还有摆得满满当当的吃食,声音弱了三分,“姑娘如今过得这样好,可不都亏得有萧使君照料吗?若不然,你一个不得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宠爱,又不得夫君怜惜的小妇人,连娘家都没人帮你撑腰,凭什么过这样的神仙日子?”
墨九激灵灵一抖,沉默片刻醒了。
“是哦!这事很重要。”
她冷不丁从床上跳下来,顾不得脸上红彤彤一片,穿上衣服便要去找萧六郎,那急切的样子,让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人吃惊不小。
“姑娘,天都黑了,你上哪里找萧使君?”
“不天黑,我找他做甚?”墨九道:“我这张脸……不不,与我的脸无关,我与他这瓜田李下的关系,就得大晚上去找,才免得被人说闲话。”
她多少还是顾及着脸上的颜色,会不会让萧六郎嘲笑的。可走到房门口,她又似想起什么,回头看那怔怔发呆的三只。
“对哦,萧六郎在哪里?”
蓝姑姑苦着脸,“我不是在问你么?你上哪里找萧使君?就我所知,萧使君这些日子都没有回萧府。”
墨九皱眉,“一直没回?”
蓝姑姑点头,“自那日离开,就未回。”
这样问题就大了。临安城这么大,她连萧府都未必出得去,该怎样去找萧六郎才好呢?墨九负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来我太忽略这厮的存在了,这么久没来找我汇报工作,我都没想起来……噫,莫非这厮在筹备婚礼,这才不回来看看他家祖宗?”
看这货分明缺了一半心眼的样子,蓝姑姑满脸泪水,只觉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痴傻墨九儿又回来了,不仅她痴傻病回来了,还捡了一身的缺点——好吃懒做。
蓝姑姑怒其不争,声声呜咽,“姑娘呐……你醒醒吧……你这脑子,到底怎么生的呀?”
墨九白她一眼,“我娘生的。”
蓝姑姑望天痛哭:“娘子啊!老奴对不住你。”
墨九做的事,向来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而且,她总能干出一些气死人不偿命,她自己却一本正经的事儿。
从屋子里晃荡出来,她去灶房的火膛里取了一根燃烧着的,原本压着留热水的干柴,把它的火吹旺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待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个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问她要干吗时,她严肃地反问她们。
“你说我把南山院点了,萧六郎会来嘛?”
蓝姑姑捂着脸,泪腺越来越发达了。
“使不得啊,我的小祖宗,可使不得。”
墨九瞪她,“你叫我祖宗没得用,得萧六郎叫才好使。”转瞬,她又嘿嘿一笑,歪着头问蓝姑姑,“姑姑智商过硬,可有听说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烽火戏诸侯?蓝姑姑倒是听过话本里的段子,可与她有什么关系?哭笑不得的搓着额头,蓝姑姑一边气得直叹气。
“我快死了。我快被气死了。”
“姑姑死不得。”墨九把柴火塞到她的手上,“你还得负责帮我生火哩。”
一个疯疯癫癫的主子,带着三个无可奈何的奴婢,在那口准备“生腌”萧六郎的坑里又塞了不少干柴,吹吧吹吧,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可墨九嫌弃柴火太干,烧得太红,没有烽烟起来为她吸引“诸侯”,又从水缸里舀来一瓢冷水泼上去。这样一烧起来,浓烟滚滚……不出片刻工夫,萧府又热闹起来。
有人大喊“走水了”,拎着水桶往这边跑。
有人奔走相告,四处拍门让人逃命。
夫人小姐们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衣衫不整的出门察看究竟,便连国公爷萧运长也惊动了……当然,更紧要的事,不多一会,萧乾果然出现在了墨九的小院里。
墨九在那个塞满了柴火的火炕上,架了几圈铁丝圈成的烧烤架,上面串着一片片上了作料的兔肉、鸡肉、鸭肉,还有一些时令的素菜,一入院子,烧烤的香味儿就扑入鼻端,浓香阵阵,骗得萧府众人哭笑不得。
看见萧六郎入屋,墨九把一串兔肉递过去。
“尝尝,我的新式烧烤。”
萧乾凉眸中跳跃着火焰的颜色。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墨、九。”
墨九见他不接,又把烤串收回来,自己美滋滋啃了一口,大抵觉得味道不错,她咂咂嘴,香喷喷地呵一口气,笑看萧乾,并纠正他。
“叫大嫂。”
大半夜的,寂静的府宅里,她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搞得人倾马翻,结果只是在烤肉串吃……而且她生生把他从枢密使府里抓过来,只为了纠正一个称呼。萧乾回头看一眼拎水桶的下人,还有气得身子直抖的老夫人和黑着脸的萧运长,无奈的回头替她善后。
“只是大嫂肚子饿了,都回去睡罢。”
天冷了,老夫人年岁大,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样一激,更是脸色青白。可刚入临安,诸事未决,萧二郎已整成那样,她没那么多的精力来收拾墨九——尤其有萧六郎护着的墨九。
一杵拐杖,她领着一帮子女眷离去了。
萧运长给了萧乾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儿,一言未发,便负着手离去。如今一来,主子们都走了,下人们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本来墨九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萧府上上下下都认为一个正常人犯不着与一个半疯癫且被“神仙毁了容”的可怜女子计较。人们临走前,都同情地递给墨九一个“节哀顺变”的眼神儿,然后散去了。
墨九也懒得理任何人,从头到尾只沉浸在她自己的烧烤世界里,抬头看一眼负手立在院中的看她的萧乾,兴致勃勃问他。
“六郎,你那梨觞还有嘛,我都喝完了。”
说罢,只觉天上乌云密布。
那颜色,就像萧六郎那张凉意涔涔的脸。
许久没有人说话,直到她又把一块烤肉塞入肚子,方才听见萧六郎低沉得带了一丝诱惑的醉人嗓音,“为何你做事,从来不肯动动脑子?”
墨九低低“咝”一声,像被烫到了舌头,揉了揉嘴巴,不轻不重地抬头看他。夜下的萧六郎很安静,一身素净的蓝袍,清凉、俊美、不带丝毫情绪,一如与她初见时的萧六郎……他似乎不再是那个瓢泼大雨里手扶着她逃生,把她抱在木板上随波逐流那个萧六郎了。
她声音很低,缓缓问:“可我找不到你。”
萧乾一怔,慢慢闭上眼睛。
墨九又道:“我找不到你,不得让你来找我?”
萧乾似是稳住了情绪,再睁开眼睛时,眸中一片清明之色。墨九似乎并未意识到说的这句话有什么奇怪和别扭,只严肃地给烤兔子身上刷着作料,然后又拎了一串黄酥酥冒着热气的肉串,递到萧乾的面前。
“六郎其实适合穿黑色的袍子,会少一些仙气,可以让人有接近的*,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连我这个从天上回来的,都不敢靠近你。等来日娶了玉嘉公主,人家怎么敢上你的床?”
黑色不是会显得更冷漠吗?
她确定不是为了让玉嘉公主更难接近萧六郎?
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人面面相觑,思量着她的话,都不太敢细想这姑娘的脑子有没有出问题。只萧乾若无其事地问她,“你叫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墨九露出一笑,“当然不。我只是想问你,若你做了驸马,还会像以前那样管我吃喝吗?”
原来为了吃喝。
萧乾突然觉得牙齿有点酸。
可他涵养好,仍旧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她。
墨九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严肃脸继续问:“你看我这个人,好吃懒做惯了,你若不养我,我怕我会在萧家饿死……我是受不得饿的,总得为肚皮着想,一旦饿狠了,恐怕我会带着雨蛊跑路,到时候你可就寻不着我了。”
萧乾袍角微动,自己却无动静。
只有站在火堆边上的蓝姑姑老泪纵横。
这个疯丫头到底会不会说人话?对付男人哪里是这样的,说了半天,她就没有一句重点,从衣裳扯到吃……最后,她似乎也真的只剩下吃而已。
“时辰不早了,嫂嫂吃饱早些歇了罢。”
果然萧乾对吃的无什么兴趣,这般说罢就要转身。可想到他一走就不好找过来,墨九却不愿这么算了。
她有点生气。想她为了吃点好东西,容易嘛?这个萧六郎害她脸毁了,还说中了“醉红颜”不许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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