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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赌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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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红儿:“那么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来捏捏我的筋,松松我的骨?”
这男人只是点头,既不能否认,也不敢承认。
冷红儿冷笑一声,忽然一抬手,这个大男人就像是个小皮球一样被摔出了门外:“叭达”一声,跌在又冷又硬又滑的冰地上。
这次他真的被跌得钮了筋,错了骨,却只能回家去找老婆出气了。
陆小凤心里在苦笑,这次他实在分不清究竟是这个男人有毛病?还是这个女人有毛病?
冷红儿就站在对面,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有病想来找我治治?”
陆小凤勉强笑了笑,回头就走。
“二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忽然发现这地方的女人都惹不得。
谁知道他不惹别人时,别人反而要来惹他。
冷红儿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说话?”
陆小凤苦笑:“我为什么要说话?”
冷红儿哎着嘴唇,盯着他:“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一定认为我是个又冷又凶,又有毛病的女人。”
陆小凤:“我没有这么想。”
这次他是在说谎,他心里的确是在这么样想的。
冷红儿还在咬着嘴唇,盯着他,一双冷冷冰冰的眼睛里,忽然有两滴眼泪珍珠般滚了出来。
她这样的女人居然也会哭?陆小凤又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冷红儿垂下头,流着泪:“也没有什么,我……我只不过觉得难受。
陆小凤:“难受?”
一你把别人揍得满地乱爬?你还难受?挨揍的人怎么办?
冷红儿当然听不见他心里想的话,又:“你是从外地来的,你不知道这里的男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看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总是想尽了办法,要来欺负我,侮辱我。”
她流泪的时候,看来就仿佛变得更娇小,更软弱,那种凶狠冷淡的样子,连一点都没有了,的确就像是个受尽了委曲的小女孩。
她接着又:“我若被他们欺负了一次,以后就永远没法子做人了,因为别人非但不会怪他们,反而说我招蜂引蝶,所以我只有作出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又……”
她没有说下去,也不必说下去。
夜深入静时,独守空房里,那种凄凄凉凉,孤孤单单的寂寞滋昧,她不说陆小凤也明白。
他忽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子,非但不可怕,而且很可怜。
冷红儿悄悄的拭着泪,仿佛想勉强作出笑脸:“其实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我本不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这种话的。”
陆小凤立刻:“没关系,我也有很多心事,有时候我也想找个陌生人说给他听听。”
冷红儿抬起头,仰视着他,嘎儒着问:“你能不能说给我听?”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站在他面前,她显得更妖小柔弱。
陆小凤就算还想走,也走不成了。
一流着泪的邀请,岂非总是比带着笑的邀请更令人难以拒绝?
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皿肠火锅,温得恰到好处的竹叶目,“这酒还是我以前从外地带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喝。”
冷红儿脸上的泪已干,正在摆桌子,布酒菜,看来就像是只忙碌的小麻雀。
“每天晚上,我都要一个人喝一点酒,我的酒量并不好,可是我喝醉了才能睡得着。”
然后她又向陆小凤坦白承认:“有时候就算喝醉了也一样睡不着,那种时候我就会跑出去,坐在冰河上,等着天亮,有一次我甚至看见一头熊,至少我以为它是一头熊,身上长满了又粗又硬的黑毛。”
她的酒量确实不好,两杯酒喝下去,脸上就泛起了红霞。
陆小凤看着她、心里在叹息,这么样一个女孩子,居然会一个人坐在冰河上看黑熊,这实在是件很凄惨的事。
恰巧就在他心里开始为她难受的时候,她的手恰巧正摆在他面前。
于是他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娇小柔弱,而且是火烫的。
屋子里温暖如春,桌上的瓶子里还插着几枝腊梅,寒风在窗外呼啸,窗子紧紧关着。
她的心在跳,跳得很快。
陆小凤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倒在他怀里,娇小柔弱的身子,就像是一团火,嘴唇却是冰凉的,又凉,又香,又软。
直到很久以后,陆小凤还是弄不清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有人问他。
“严格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陆小凤又不能不承认:那倒也不是因为我很君子,而是因为……“因为就在事情快要发生的时候,他们忽然听见了一阵掌声。
“在这种时候,居然有人为你们鼓掌。”后来听说这故事的人,总觉得很好笑:“那一定是因为你们表现得很精彩。”
陆小凤也不能否认,这阵掌声的确让他们都吓了一跳,事实上,他们两个人的确都跳了起来,把桌上的火锅都撞翻“鼓掌的人是谁?”“是个大混蛋,穿着红袍子,戴着绿帽子的大混蛋。”
李神童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嘻嘻的笑:“两位千万不要停下来了这玄精彩前好戏,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过了,你们只要肯让我再多看一下子,我明天一定请你们吃糖。”
这些话里面并没有脏字,可是陆小凤这一生中却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么令人恶心的话。
他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狠狠的给这半真半假的疯子一巴掌。他没有冲过去,只因为冷红儿已先冲了过去,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忽然间又变成了一匹母狼,出手恶毒而凶狠。
陆小凤知道她会武功,却没有想到错,她的出手迅急狠辣,在七十二路小擒拿手中,还带着分筋错骨的手法。李神童身上无论什么地方只要被她一把抓伎,保证就立刻可以听见两种声音一一骨头碎裂和杀猪般的惨叫。
但是李神童却连衣角都没有让她碰到。
他的画也许画的很差劲,衣服也穿得很滑稽,但是他的武功却一点也不滑稽。
就连陆小凤都不能不承认,这人的武功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去,都已可算是一流高手。
这么样‘个人,为什么会像是个白痴般躲在自己姐姐的裙子下面,被人牵佐到处跑?为什么不自己去闯闯天下?
难道他姐姐的武功比他更厉害?
陆小凤抬起头,恰巧看见李神童的手从冷红儿的胸膛上移开土然后冷红儿就冲了出去,冲到门外后,门外就响起了她的哭声。
陆小凤只觉得一阵怒气上涌,双拳又紧紧握起,他决心要给这人一个好好的教训。
李神童居然还在笑,摇着手笑:“你可不能过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
陆小凤沉着脸:“你知道?”
李神童笑:“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就算你再把胡子留多些也没用,我还是知道你就是那有四条眉毛的陆小风。”
陆小凤停下了脚步,怔住。
他到这里来还不到两个时辰,只见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居然全都让他大吃一惊,这地方的人好像全不简单,他若想将罗刹牌带回去,看来还不容易。
李神童笑得更愉快,又:“可是你只管放心,我绝不会揭穿这秘密的,因为我们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我等你来已等了很久。”
陆小凤更奇怪:“你知道我会来?”
李神童:“蓝胡子说过他一定会把你找来的,他说的话我一直很相信。”
陆小凤总算明白了,他也想起了蓝胡子说的话:“……就算你找不到,也有人带你去找……你一到那里,就有人会跟你联络的。”
李神童笑:“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出卖我姐姐,替蓝胡子做奸细。”
陆小凤冷冷:“但是我也并不太奇怪,像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aU李神童居然叹了口气:”等你见到我那宝贝姐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了。“
陆小凤:“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她?”
李神童:“只有一个法子。”
陆小凤:“什么法子?”
李神童:“赶快把你带来的那些箱子送去?”
陆小凤:“你也不知道她躲在哪里?”
李神童:“我也不知道。”
他叹息着,苦笑:“除了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她简直六亲不认。”
陆小凤盯着他,足足盯了有一盏茶时分,忽然问:“你想不想挨揍?”
李神童当然不想。
陆小凤:“那么你就赶快把地上这些东西全都吃下去,只要被我发现你还剩下一块没有吃,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
火锅撞翻了,酸菜、白肉、血肠,倒得满地都是,很快就结成了一层白油。
李神童苫着脸弯下腰时,陆小凤就慢慢的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就听见了他呕吐声。
夜已很深了,辉煌的灯火已寥落,辉煌的市镇也已被寒冷、黑暗笼罩。
冷风从冰河上吹过来,远方仿佛有狼群在呼号,凄凉惨厉的呼声,听得人心都冷透。
冷风儿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坐在冰河上,等着看黑熊走过?
在她心目中,这只黑熊象征着什么?是不是象征着人类那种原始的欲望?
陆小凤觉得很难受,不仅是在为她难受,也在为自己难受。
为什么人类总是要被自己的欲望折磨?
天长酒楼里的灯还亮着,灯光从门缝里照出来,还带着—阵阵热呼呼的香气。
陆小凤却皱起了眉,他知道在里面等着他的,又是酸菜白肉血肠火锅,又是一个古怪的女孩子。
在这—瞬间,他恨不得也跑到冰河去等着看那只黑熊。
也就在这6瞬间他忽然看见一条人影从天长酒楼屋子后面掠出,身形一闪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种轻功身法,甚至已不在陆小凤之下,这种地方谁有这么高明的轻功?
陆小凤又皱起了眉,门已开了,一双带笑的眼睛在门缝里看着他,吃吃的笑:“你‘总算还记得回来,我还以为你已死在那个女人的小肚子上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温到恰到好处的竹叶青,楚楚笑得很甜:“这酒还是我特地带来的……
陆小凤几乎又忍不住要逃出去,同样的酒菜和女人,已经让他受不了,何况连她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下面她在说什么,他已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一乏味的谈话,乏味的人……
他忽然跳起来:“快叫人送去,快。”
楚楚怔了怔:“快把什么东西送去?送到哪里去?”
陆小凤道:“快把箱子送到银钩赌坊去。”
七八丈宽长的屋子,已用木板隔成七八间。
最大的一间房里,摆着最大的一张床,铺着最厚的一床被。
陆小凤就躺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张被,却还是冷得要命。
每个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也是人,在这种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总是会把所有的事都弄得一团糟,只恨不得先打自己三干八百个耳光,罚跪三百八十天,再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
外面有人在搬箱子,一面还打着呵欠,打着喷嚏。
三更半夜,把人从热被窝里叫出来搬箱子,这种人生好像也没多大意思,这些人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要去死?
人活着,不但是种权利,也是一种义务,谁都没有权毁灭别人,也同样无权毁灭自己。
陆小凤翻了个身,只想早点睡着,可惜睡眼就像是女人一样,你越急着她☆陕点来,她来得越迟——人生中岂非有很多事情是这样子的?
忽然间,外面“哗啦啦”一阵响,接着又是一连串惊呼。
陆小凤跳起来,套上件外衣,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赤着脚窜出去,几个抬箱子的大汉正站在外面,看着一口箱子发呆。
箱子已跌在地上,跌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翻了出来,竟不是黄金,也不是银子,竟是一块块砖头。
陆小凤怔住。
今天晚上这已是他第六次怔住,这一次他不但吃惊,而且愤怒,因为他也同样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当然很不好受。
楚楚却完全面不改色,淡淡:“你们站在那里发什么呆?砖头又摔不疼的,快装好送去。”
陆小凤冷冷道:“送去?送到哪里去?”
楚楚:“当然是送到银钩赌坊去。”
陆小凤冷笑:“你想用砖头去换人家的罗刹牌?你以为人家都是呆子?”
楚楚:“就因为那位陈姑娘一点都不呆,所以我才能把箱子就这么样送去,她若是识货的,看了这些箱子一定没话说oo陆小凤:”别的箱子里装的也都是砖头?“
楚楚:“完全一样的砖头,只不过……”
陆小凤:“不过怎么样?”
楚楚笑了笑:“箱子里装的虽然是砖头,箱子却是用黄金打成的,我们带着这么多黄金走这么远的路,总不能不特别小心些。”
陆小凤说不出话了,他忽然发现这里唯一的呆子好像就是他自己。
剩下的几口箱子很快就被搬走,陆小凤还赤着脚站在那里发怔。
楚楚看着他,嫣然:“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我知:”
她知道陆小凤袍子下面是空的,她走过去,解开他的袍子,把自己的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用双手搂住他的腰,耳语般轻轻说:“可是今天晚上,我绝不会再让你生气了,绝不会。
陆小凤垂下头,看着她头顶的发鬃,看了很久,忽然道:“是什么事让你改变了主意?”
楚楚柔声:“我一向只做我高兴做的事,以前我不高兴陪你,现在……”
陆小凤:“现在你高兴了?”
楚楚:“嗯。”
陆小凤笑了,忽然把她抱起来,抱回她自己的屋里,用力抛在她自己的床上,钮头就走。
楚楚又从床上跳起来,大喊:“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头也不回,淡淡道:“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告诉你,这种事是要两个人都高兴的,现在你虽然高兴了,我却不高兴。”
这天晚上陆小凤虽然还是一个睡的,却睡得很熟,他总算出了一口气,第二天醒来时,他只觉得胃口好极了,简直可以吞下一整条大鲸鱼。
虽然已快到正午,楚楚却还躲在屋里,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生气。
银钩赌坊那边居然也一直没有消息。
陆小凤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他的早点兼午饭,这顿饭使得他更容光焕发,精御阳队所以他又特地到厨房去,着实对那厨子夸奖一番。
他心情愉快时,总是希望别人也能同样愉快。
临走时他还拍着那厨子的肩,笑:“你若到内地去开饭馆,我保证你一定发财,那些吃惯了煎小鱼的土蛋们,若是吃到你的大块烧羊肉,简直会高兴得爬上墙。”
厨子看着他走出去,目中充满感激,心里只希望他今天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好运气。
陆小凤也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第七章 魔女动淫心
灯笼虽然没有点着,银钩却还是不停的在风中摇晃。
陆小凤大步走人了银钩赌坊,只觉得手里满把握着的都是好运气,几乎忍不住要停下来掷几手银子。
他没有停下来,他不愿把这种好运气浪费在银子上。
李神童远远的看见他走进来,就赶紧溜了,这个人今天看来好像显得有点面黄肌瘦,萎靡不振,昨天晚上说不定整夜都在泻肚子。
陆小凤微笑着走过去,走到那间门口写着“帐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秘室外立刻有两条大汉迎上来挡住他的路。
一个人指着门上的木脾,沉着脸:“你认不认得宇?”
陆小凤微笑:“字我倒也认得几个但我却不是闲人,我很甜,甜得要命aH这人怔了怔,还没有会过意来,陆小凤已从他面前走过去,还想伸手,忽然觉得腰眼上一麻,整个人都软了,连手指都拾不起陈静静果然在房里,李神童也在,看见陆小凤,两个人都勉强作出笑脸。陆小凤也笑了笑:”早。“
陈静静嫣然:“现在已不早了。”
陆小凤:“你既然知道不早了,为什么还不给我消息?”
陈静静轻轻咳嗽了两声:“我们正想去请贾大爷今天晚上过来吃便饭。”
陆小凤:“我一向不吃便饭,我只吃整桌的酒席。”
陈静静勉强笑:“当然是整桌的酒席,到时候李大姐也一定会来的。”陆小凤:“我现资既然已经来了,现在就要吃。”
陈静静:“那怎么办呢?”
陆小凤:“办法很简单,你只要去告诉你那李大姐,说我已来了,假如她还不出来见我,我就先割掉她弟弟两只耳朵,一只鼻子。”
李神童脸色又变了,陈静静笑得更勉强:“只可惜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叫我们怎么告诉她?”
陆小凤:“你们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倒知道一点。”
陈静静:“哦?”
陆小凤:“这里本来有两个大水缸的,现在外面却已只剩下一个,还有一个到哪里去了?”
陈静静脸色好像也有点改变。陆小凤:“水缸在哪里,李霞就在哪里。”
陈静静:“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陆小凤:“你应该懂的,除了疯子外,谁也不会卖了房子来做这么样两个大水缸,只为了要接雨水喝。”
陈静静同意这一点,她不能不同意。
陆小凤:“丁老大并不是疯子,他这么样做当然另有目的。”
陈静静:“你说他有什么目的?”
陆小凤:“‘他跟李霞本是私奔到这里来的,生怕别人追来,就做了两个这么样的水缸,准备必要时好藏在水缸里。”
陈静静:“水缸里能藏得佳人?”
陆小凤:“平时当然藏不住,可是你假如把水缸冻在冰河里,就是再好也没有的藏身之处了,谁也想不到冰河下面还会有人的。
陈静静还想笑,却已笑不出,李神童却忍不佳问:“你知道那水缸在哪里?”
陆小凤点点头,用脚踩了踩地上铺着的木板:“就在这里。”
陈静静看着李神童,李神童看看陈静静,两个人还没有开口,木板下却已有人开口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子声音冷冷:“你既然已知道我在下面,为什么还不下来?”
两丈多高的水缸,居然还格成了两层,下面一层铺满了柔软的皮毛,正是个极舒服的床铺,从一个小小的梯子走到上面一层,就是饮食起居的地方了,里面居然有桌有椅,四面都挂着厚厚的乱毡,还有个极精致的黄铜火炉。
陆小凤叹了口气,心里在幻想着,假如能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到这里来住几天,那种日子一定过得像是在做梦。
一个长得还不算太难看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对面盯着他。
这女人头发梳得很亮,很整齐,一张四四方方的脸,颧骨很高,嘴唇很厚,毛孔很粗,表情很严肃,实在连一点好看的地方都没有。
别人会觉得她并不难看,也许只因为她的眼睛,她在盯着别人的时候,眼睛里仿佛直一层淡淡的雨雾,你若没有看见过她,绝对想不到这么样一双眼睛,会长在这么样一个脸“你就是李霞。”她盯着陆小凤:“你当然就是贾乐山。”
陆小凤点点头。
李霞:“你知不知道别人都说你是条老狐狸?”
陆小凤:“我本来就是的。”
李霞:“可是你看来并不老。”
陆小凤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便男人佣持年轻。”
李霞:“什么法子?”
陆小凤道:“女人。”
李霞眼睛里仿佛也有了笑意:“这法子听来好像很不错。”
陆小凤也在盯着她,微笑:“你看来也不老。”
李霞:“哦?”
陆小凤:“你是用什么法子保持年轻的?”
李霞沉下脸,冷笑:“你以为我用的是男人?”
陆小凤淡淡:“只要你不用我,随便你用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李霞又开始盯着她,眼睛里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忽然大声吩咐:“来人,摆酒。”
陆小凤:“我不是来喝酒的。”
李霞:“但是你非喝不可。”
陆小凤:“为什么?”
李霞:“因为我要你喝,你要的东西,也正巧在我手里。”
陆小凤心里在叹息,鼻子已嗅到一阵很熟悉的香气。
又是酸菜白肉皿肠火锅的香气。
他几乎晕了过去。
热气腾腾的火锅,温得险到好处的竹叶青。
李霞还没有开口,陆小凤已抢着:“这酒当然是你从外地带来的,而且一直都舍不得喝:”他以为李霞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他怎么能说出她心里的话。
谁知李霞却摇摇头:“你错了,这酒是你女人送来的,我还没有喝,只因为我怕酒里有毒。”
陆小凤只有苦笑,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他苦笑着道:“所以你要我先试试?”
李霞并不否认,陆小凤已举杯一饮而尽。
他天生就有种奇怪的本能,他的感觉远比大多数人都敏锐,酒里若是有毒,只要酒一沾唇就能感觉到,否则他只怕早就被毒死了几百次。
李霞忽然问:“听说你那女人长得很不错,她叫什么名字?”
陆小凤:“楚楚。”
李霞冷冷:“你有了那么好看的女人,还在外面东勾西搭,连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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