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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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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清如看着满屋子熟悉的陈设布置,笑道:“我觉着现下就很好,没什么需要添置的了,多谢小杜公公……”
  她前世在撷芳阁住了整整五年,虽然几乎都只是晚间回来睡个觉,打早儿又去了太医院跟着师父学医,对这里依然是熟得不再能熟,亲切也是一进来便打心眼儿里油然而生的,怎么会觉着哪里不好?
  只是话音未落,想到她要为韩公公熬粥煲汤,忙又改了口:“哦,我想起来了,这院子里有小厨房吗?若是没有,我需要设一个,以后好亲手为督主做点儿吃的喝的,不知可不可以?”
  小杜子与施清如说了一路的话,本就已对她好感飙升,觉着她性情是真好,谁知道她还这么关心自家干爹,这才刚进都督府的第一日呢,已想着要为他干爹亲手做吃的喝的了,且不说她做得好不好吃,单这个态度,已经够让人心里熨帖了。
  何况她既然敢开这个口,又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一张圆圆的脸立时笑开了花儿,也不叫‘施姑娘’了,直接把姓都给施清如省略了,“姑娘,撷芳阁没有小厨房,不过我可以让人即刻为姑娘设一个,我干爹就是胃不大好,还有头疼的老毛病,若是能日日都吃上姑娘亲手做的饭煲的汤,指不定过一阵子就好了呢?”
  心里对柳愚这次的办事能力大是赞赏与敬服,竟真为干爹找了位这么好的干娘,他回头可得好生谢谢柳哥一番才是!
  施清如笑起来,“那就有劳小杜公公了,我身上没带银子,这个就当是请小杜公公吃茶的,还请千万别嫌弃。”说着捋下腕间金镶玉的手镯,要塞给小杜子。
  小杜子却是不肯要,他身为韩征的干儿子,年纪虽小,却处处体面,处处吃得开,当然不是谁的心意都肯笑纳的,要么是他瞧不上,要么便是拿对方当自己人。
  而施清如现在在他心里,显然已是自己人,“姑娘还与我客气什么,回头您还要当我的长辈呢。”
  施清如还待再塞镯子给他,一个小太监带着桃子进来了,“杜哥,施姑娘的丫头到了。”
  桃子一见施清如,便忙扑了上前:“小姐,您还好吧?”
  施清如见她满脸的紧张与担忧,眼圈也红红的,忙笑着低声安慰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只管放心。”
  小杜子见施清如的丫头到了,便笑道:“那姑娘,您就先歇会儿,我就不打扰您了啊。待会儿自会有人给您送热水热茶和午膳来。”
  施清如向他道了谢,他便弯身一礼,带着那带桃子过来的小太监离开了。
  桃子这才哽咽着声音,又与施清如道:“小姐,您不必安慰我了,您怎么可能很好,您这辈子可都……毁了,我也是个糊涂虫,居然从来没想过老爷会对您这么狠,虎毒且不食子呢,老爷却那么狠,把您送来……他简直比老虎还毒,难怪这些日子有求必应,原来还知道自己做的事连禽兽都不如!”
  桃子这些日子不是没怀疑过施延昌和张氏不可能给施清如说一门好亲事,她虽没嫁过人,也知道正式嫁人不是那样的章程,三媒六礼什么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嫁人?
  但施清如一直告诉她没事儿,说她自有主张,她想到自家小姐是个厉害人儿,也就把不安与惶然都压下了。
  万万想不到老爷太太会狠到这个地步,竟把她家小姐送给了一个太监,还是个凶名远扬的太监,她还是今日来都督府的路上,才知道的,当时便觉着天要塌了,可惜已根本没的选,现在她家小姐还让选中了,就更是只能一条死路走到黑了,她家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
  施清如见桃子话还没说完,眼泪已是成串的往下掉,忙笑道:“傻丫头,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家小姐我厉害着呢,若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老爷的打算,若我不是自己愿意的,你以为我真会这么听话,任老爷送我来吗?我这是求仁得仁,你以后就知道了。再说了,你看这屋子怎么样,是不是比听雨楼好了十倍不止?刚才那位小杜公公也待我那么客气,他可是督主的干儿子,体面着呢,也待我这般客气,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委屈哈。”
  “真的?”桃子想到方才小杜子的确待施清如客气有加,半信半疑,“您真不是被逼的?那您图什么啊,这屋子再好,他们待您再客气,那韩公公终究也是个、是个……您以后可怎么办啊?”
  施清如见桃子说着又想哭了,哭笑不得:“只要我不愿意,谁也逼不了我,所以你只管安心,以后我也自有主张,你就乖乖儿跟着我就是了。”
  怕桃子继续没完没了,忙岔开了话题,“林妈妈呢,回去了?她说什么了没?”
  一早她们一行人抵达都督府后,验明了身份,林妈妈与桃子便被留在了门厅里,自然,其他几家的下人也是一样。
  然后,施清如便与另外五名闺秀,被带到了之前她们见到韩公公的那个偏厅里,进去之前,还安排婆子搜了她们的身,连尖细锐利一些的首饰都不许戴。
  所以施清如方才想打赏小杜子,只能捋腕间的镯子。
  也所以现在她有此一问,林妈妈知道她不肯要玉秀水秀来都督府服侍她后,一定很恼火,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施延昌和张氏交代吧?
  桃子见问,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林妈妈回去了,听了方才那送我进来的公公说让老爷太太不必再送人来服侍您,都督府不缺人后,她脸色虽很不好看,当着那公公的面儿倒是没说什么,与我话别,说要叮嘱我几句话时,却让我务必要劝小姐让玉秀水秀来服侍您,不然您身边就我一个人,哪里服侍得过来?回头想做点什么事儿,亦没个帮衬的人,让小姐别太随心所欲了,到底娘家才是您最坚强的后盾。”
  娘家才是她坚强的后盾?
  施清如几乎要嗤笑出声,这话林妈妈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明明卖了她,还指着她傻不拉几的帮着数钱呢!
  她问桃子:“那你是怎么回答林妈妈的?”
  桃子道:“我说我一个丫头,当然什么都听主子的。林妈妈还待再说,那位公公已经在催了,她只得先离开了。”
  施清如笑道:“你回答得很好,她有本事就自己来与我说。”
  可惜别说林妈妈了,以后便是施延昌与张氏,只要她不愿意见,他们也休想再见到她!
  施清如默了默,又问桃子:“银票和地契都还在你身上好好儿的呢?”
  桃子忙点头:“都好好儿的,我这便拆下来给小姐。”说完背过身去,一阵窸窸窣窣后,把事先缝在贴身小衣上的银票和地契拆了下来,双手递给施清如。
  却是施清如知道她一旦顺利留在都督府后,施延昌与张氏肯定会想着拿捏她,那许诺给她的银票和庄子只怕也再难到她手里了,就说眼下她不要玉秀水秀一事,他们岂肯甘心?
  所以昨晚便让桃子把施延昌给的一千两的银票和张氏之前给的地契缝在了身上,那可是施延昌当年侵吞下的她外祖父母和娘亲的积蓄,当然必须给她吐出来!
  施清如便把银票和地契都收好了,方与桃子道:“这屋子挺大的,你挑一间住吧,以后便不用跟我住一间屋子,只能睡在脚踏上了。”
  她倒是说过让桃子跟她睡一张床,她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她也只能由她去了。
  桃子见撷芳阁的确很大,屋子也多,便也不与施清如客气了,强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小姐了,从此以后,我也是有自己房间的人了呢。”
  主仆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有小太监送了热水热茶热饭来。
  施清如先由桃子服侍着梳洗了一番,才坐到了桌前,因见饭菜很是丰盛,便叫了桃子一道坐下吃,“我可吃不了这么多,一个人吃饭也没劲儿。”
  桃子却是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待施清如放了筷子,便也放了筷子,低声道:“小姐,您说您以后也自有主张,到底是什么主张呢?您好歹与我说说,我这心里真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施清如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说,想了想,道:“韩公公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都督府,也绝对比在施府好一百倍,所以你就安心服侍我,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即可,千万不要多想,也别自己吓自己,相信我,我们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桃子见她说得郑重而笃定,这才心下稍安,道:“小姐不到五更就起来了,要不我服侍您睡一会儿吧?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养足了精神。”
  施清如的确有些累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睡一觉吧。”
  彼时林妈妈已回了施府,见到了施延昌与张氏,施延昌因想第一时间知道施清如有没有被选中,只早起去礼部衙门应了个卯,便随意指了个借口,赶回了家来。
  不想施清如就真被选中了,夫妻两个霎时都是大喜过望。
  一个想的是自己果然没看错清如那丫头,早早与她达成了共识,以后就等着飞黄腾达,把常宁伯府踩在脚下吧;一个则想的是女儿的亲事可算是稳了,她再不用为此事发愁,也不用担心女儿会继续蹉跎青春了。
  半晌,还是张氏先从大喜中醒过了几分神来,轻咳了一声,问林妈妈:“那二小姐有带什么话儿给老爷和我吗?都督府又是怎么说的,我们几时可以给二小姐送服侍的人和二小姐的箱笼去。”
  说完才发现林妈妈虽然一直在笑,笑容却透着那么几分勉强,心里下意识一紧。
  林妈妈见不但张氏,施延昌也定定看向了自己,忙笑道:“二小姐没带什么话儿给老爷和太太,想是一时忙乱间,顾不上吧?我把二小姐送到后,便与二小姐分开了,后边儿的情形实在一无所知,不过……不过都督府的公公说了,都督府不缺人,让我们不用再送人去服侍二小姐了,便是箱笼,也愿意送就送,不愿意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小姐既已是韩公公的人,都督府自然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她。”
  这话一出,施延昌与张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都督府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
  多养少养两个丫头,于都督府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分别,除非是那死丫头自己说不用他们再送人去给她的,可她之前明明答应得好好儿的,居然前脚才进了都督府,后脚便翻脸不认人了!
  那时日一长,等她在都督府站稳了脚跟后,她岂非越发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越发要狂上天了?
  张氏便看向了施延昌,“老爷怎么说?”
  心里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死丫头竟然刚过了河就想拆桥,嬿儿的亲事不会因此又生变故吧?
  施延昌心里的火一点不比张氏少,好歹还能勉强压得住,道:“韩公公和东厂的人多疑是出了名的,不愿我们再送人去服侍清如也算在情理之中,谁知道我们送去的人靠不靠得住呢?倒不如直接不许我们送去,从根子上防微杜渐的好,太太且别多想。”
  张氏闻言,眉头稍松,“这也有可能,那我们就不送人去了?”
  施延昌“嗯”了一声,“那就先别送了,不过箱笼却是要送去的。我们又不是卖女儿,以后还要常来常往,四时八节也要接了清如回来的,也免得韩公公以为我们跟清如不亲近,清如是没有娘家的人呢。”
  就算真是那死丫头不让他们再送人去服侍她的又如何,难道这就能切断她和娘家的关系,就能改变她是他女儿的事实了?回头他照样打发人去见她,照样能让她听话,除非她不想给她娘正名,不想让祝家香火永继了!
  张氏一下子明白了施延昌的意思,点头道:“老爷说得有理,那我待会儿就带着林妈妈,好生给清如收拾了箱笼,最好今儿就给她送去,也省得她不方便。”
  死丫头可不是真正嫁人,也是肉眼看得见没有未来的,就不信她会蠢到自断后路,大家且走着瞧吧!
  张氏这般一想,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再想到柳愚可是事先便等于是明说的许出了东厂的好处的,如今选中了他们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变卦,那她大哥市舶司使的缺,还有施延昌的擢升便已堪称板上钉钉,不会有变故了,大家也算是都得偿所愿了……心里便又好受了几分。
  只是等到她带着林妈妈到听雨楼给施清如收拾箱笼,发现遍寻不着她那日给她的地契,还有施延昌背着她、自以为她不知道给施清如的一千两银票时,还是没忍住砸了一个茶盅。
  施清如睡了一觉起来,只觉神清气爽。
  她刚穿好衣裳,小杜子来了,带了一对婆媳,给施清如打千儿行礼后笑道:“姑娘,这是范婆子,这是她儿媳,暂时先让她们服侍您,等采买了伶俐的丫头后,再让丫头来服侍您,您意下如何?”
  都督府平日出入的不是太监,便是东厂那些粗糙的缇骑,总不能让小太监来服侍施清如吧?小杜子与柳愚商量来商量去,除了现买人,别无它法,可买人和调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二人只得扒拉出了范婆子婆媳来,先让施清如使唤着。
  前世也是范婆子婆媳先服侍了施清如一段时间的,也算施清如的老熟人了,她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其实我身边有桃子服侍尽够了,不过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能得范妈妈和范嫂子服侍,也能事半功倍,那就辛苦二位了。”
  范婆子忙赔笑道:“姑娘太客气了,奴婢们万万不敢当。”
  又带了儿媳给施清如磕头。
  施清如忙让桃子扶了她们起来,又打了赏。
  小杜子便让二人先退下了,方笑着问施清如:“姑娘可还习惯吗?饭菜可还合胃口?屋里可缺什么东西?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施清如笑着一一答了他:“很是习惯,饭菜都合胃口,屋里也不缺东西,小杜公公实在太周到了。”
  小杜子圆圆的脸再次笑开了花儿,道:“对了姑娘,晚膳后我干爹要见您,您稍微准备一下,届时我会来接您的。”
  韩公公要见自己?
  施清如怔了一下,前世没有这一出啊,韩公公再见她已是在她进了提督府十几日后了,也没说旁的,只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学点儿什么东西……难道这一次,她可以早些去师父身边了?那就太好了!
  她忙笑道:“那我晚上就等着小杜公公了。”
  小杜子又与她说了几句话,便行礼告退,向韩征复命去了。


第八十三章 风姿(三更)
  韩征正与沈留柳愚说话儿,“拜什么堂成什么亲?本督压根儿没想过要收什么对食,那不是白白耽误人姑娘吗,都是你们瞎胡闹!”
  却是沈留与柳愚见他忙完了,都赔笑着请示他打算什么时候与施清如拜堂成亲,虽说他们是太监,可寻常人成亲该有的,他们能少,他们家督主却是一样都不能少。
  不想韩征却还是那句话,‘没想过要收什么对食’,沈留不由撇嘴道:“督主,您没想过收什么对食,那您干嘛把人留下?施姑娘我们可都觉着好,您要是不满意,也不会单把她留下了,还是今日便留下,就别嘴硬了……”
  后面三个字说得极小声,“莫不是,您觉着她年纪小了些?是,她是年纪最小,身量也还没长足,可又温柔又沉稳,您要不先与她拜了堂,圆房的事,等她及笄了再办也是一样。”
  韩征要笑不笑的斜他:“本督做事,几时要向你交代了?”
  柳愚忙拉了沈留一把,圆个屁的房啊,他们是太监,哪能真正圆房,他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柳愚自己随即笑道:“督主,您不想现在拜堂成亲属下觉着也可以,可施姑娘是真不错,据属下派出去的番子这些日子的查探,她也绝不可能是细作,您今日既把人留下了,就一直留着,别说什么送走的话儿了吧。小杜子可说了,施姑娘要在撷芳阁搭小厨房给你做吃的喝的呢,留下她,以后您回府可就随时都有热茶热饭了。”
  韩征淡淡道:“我现在回府也随时都有热茶热饭。”
  不然他养那么多下人,都是白养的?
  柳愚一噎,“那能一样吗?下人能跟枕边人一样吗,自然还是枕边人最知冷知热……”
  韩征沉声打断了他:“不要再说了,我自有主张。你许了施延昌和常宁伯府什么好处?”
  柳愚忙道:“常宁伯想要市舶司使的缺,施延昌倒是没具体说要什么缺,但显然也是想擢升的,难得施姑娘入了督主的眼,又的确是个好的,属下打算过两日便如了他们的意。”
  韩征抬手,“先不要急,等派去聊城的人回来了,再说此事也不迟。”
  柳愚下意识想问为什么,这留下了人家的女儿,却不履行承诺,传出去到底不好听,虽然他们东厂名声本来也没好听到哪里去,但总要让人知道,只要一心为他家督主办事,能让他家督主高兴,便少不了好处。
  至于施延昌,把原配嫡长女留在老家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如今又接进京来卖女求荣,的确无耻可恨了些,可看在施姑娘的份儿上,赏他几分体面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可见韩征面沉如水,到底把已到嘴边的‘为什么’咽了回去,应了是。
  韩征便令二人退下,适逢小杜子进来了,沈留柳愚二人便行礼退下了。
  用过晚膳过,施清如便在屋里等候起小杜子来。
  小杜子倒也来得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后,已经过来了:“姑娘久等了吧?这便随我见干爹去吧。”
  桃子不放心,也要跟着施清如去,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那位督主会对她家小姐怎么样?
  让施清如给拦了,“你就在家里安心等我回来便是,我不会有事的。”韩公公那么好,怎么可能对她怎么样?
  桃子无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她和小杜子走了。
  而小杜子见桃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的,把他干爹当什么人了?
  听得施清如让桃子在‘家里’等她回来,可见她已把都督府当自己的家了,他又立时转嗔为喜了,所以他喜欢施姑娘呢,谁待他干爹好,他就喜欢谁。
  小杜子一路带着施清如到了韩征的书房门前,见施清如好似有些紧张,忙低声道:“姑娘别怕,我干爹真是个好人,您只管放心进去便是。”
  说完朝里通传了一声:“干爹,施姑娘到了。”
  就听得里面传来了韩征清冷的声音:“进来。”
  小杜子便忙上前,给施清如推开了门,小声道:“姑娘进去吧。”
  施清如轻“嗯”了一声,吸一口气,抬脚进了韩征的书房。
  就见屋里让四盏八角宫灯照得亮如白昼,韩征则正站在丈许长的长案前,笔走游龙写着什么东西。
  施清如忙屈膝给他行礼:“小女见过督主。”
  片刻,韩征方放了笔,抬头道:“起来吧。”一面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单独面对自己,也不害怕局促,以她这个年纪阅历,也算难得了,不怪沈留柳愚都说她沉稳大气。
  韩征随即问道:“叫什么名字?”
  施清如小声应道:“回督主,叫清如。”
  “嗯。”韩征一边说,一边慢慢踱到了她面前,一股极好闻,专属于他的松枝熏香便若有似无的蹿进了施清如的鼻间,“名字挺不错,是你母亲给你起的吗?你母亲她,当初怎么去了的?”
  施清如听他提起她娘,稍微仰起了脖子,立时感觉到来自韩征身高和气势的绝对压迫。
  她本能的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才道:“回督主,这个名字的确是家母当年为小女起的,可惜她于七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因病?”韩征眉头一挑,“什么病?没有请医问药吗?”
  就算已年代久远,他依然清楚的记得恩人当年明显生活富足,身体健康,就算生了病,也不是那等看不去大夫吃不起药的人家,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去了?
  偏偏按施延昌娶张氏的日子来算,当是他的恩人尸骨还未寒,施延昌便已然续了弦,这当中怎么看,怎么疑点重重!
  施清如犹豫片刻,决定据实已告,反正只要韩公公想查,什么她都是瞒不住的,何况还是那句话,她也不想瞒她。
  遂低声道:“回督主,家母当年对外说是因病去世,但其实,是被人灌了……砒霜,才会去世的。因为家父那时候已在京城停妻再娶了伯府千金,再容不下家母,而家祖母与二婶又妄图侵占家母的一应财产,家母是独女,所以家资在我们那小地方,很算得上丰饶了,又无亲无故可以倚靠,于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韩征没等她说完,脸上已挂满了寒霜。
  他当年流落在外时,因年纪还小,有一次不慎与身边的人走散了,却又找不到吃的,不几日便饿得奄奄一息的倒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是恩人看到他后,让人给他弄了热汤热饭来,他才熬过了那一关,直至被身边的人找到,再然后进了京,才慢慢有今日的。
  这几年他终于大权在握,应有尽有后,也不是没想过要报恩,可一来每日都琐事缠身,他根本顾不上其他,二来想着恩人既生活富足,那他早一些晚一些报恩,应该也没什么差别,谁能想到,他的恩人早已不在人世,还是死于非命!
  “敢问督主,为什么要问小女这些,莫不是您认识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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