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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凰兮从我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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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久得我也记不清了。”拂尘又是一挥;画轴合起;被玄尊收入袖中;“时辰到了。”
“我……”
“莫再问;翊泽的梦境里;自会寻到你想寻的答案。”
翊泽的梦境……白术看着躺在玉床上的男子。
锁仙障中;当无垢发觉自己无法将翊泽收入体中;竟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九缕魂魄全部封入翊泽体内。天族太子与之抗衡;二人元神相撞;以翊泽的真身为容器;造出十方幻境;亦真亦假;翊泽与无垢皆迷失其中。
白术要做的;便是进入翊泽的梦境将他带出来。
这便是她天劫的最后一重。
楼玉一直守在门口;被妙成玄尊的屏障挡住;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却一直不愿离开;神情紧张的望着白术。
白术冲他比了比手势;意思是“没事的”。
她至今未与阿爹阿娘;哥哥们还有昆仑的众人相认;因为妙成玄尊说天劫最后一重福祸相生;运气好;她能将翊泽带出来;运气不好;二人双双折在里面也未可知。
如果是最坏的一种结果;那还是不要让自己的至亲至爱陷入一场空欢喜了。
“六儿……不;阿术;到这儿来。”妙成玄尊指着翊泽身侧的一只蒲团道。
白术顺从地走去;跪在翊泽身侧;牵起他的一只手。玉床上很冷;翊泽的手也被冻得冰冷;白术握紧了;将它贴在自己的脸上。
感受到妙成玄尊施在自己身上的咒术;白术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将身子微微前倾;指尖细细扫过翊泽的眉眼。
“我会带你回来。”
“一定会。”
第52章
眼前景变了又变;白术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待场景终于不再变换;白术方才看清眼前是一座堆着皑皑白雪的高山。
落雪厚实;绵延数里;被山头日光一照;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白术将头偏了偏;又伸出手挡住眼睛;余光刚好瞥到一队上山的生徒。
这些生徒要说是同宗同派却又不似;各自穿着不同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开在雪地上;分外惹眼。要说毫无关系;也不像;每个人都背了把一模一样的剑;且表情是雕版印刷式的苦哈。
“还有多久才到!”
“哎呀我的娘哎;不行了走不动了!”
“为什么要抽掉我们的仙力?能施术的话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何苦在这里白受罪!”
听闻生徒间陆续传来的抱怨;白术了然;这一行人怕是正在进行九重天十大修行中最最折磨人的一项——族修。
关于族修;她早年略有耳闻。上一代神祇没落后;天君为重整天罡;特设了此项修行;将三界各族族中小辈召来九天;由天界司职神官作考核;进行严酷的训练;意在让小辈仙族永记他们父辈开辟疆域时的功高劳苦。
族修考官向来以严苛著称;尤其是被挑作主考的;是一众神仙中最为刻板的一个;自白术有印象起;她记得第一年的主考是神君陆弥;第二年是她大哥极风;第三年是神君陆弥;第四年是她大哥极风;第五年又是神君陆弥;第六年又是她大哥极风……
白术有些头疼地点点太阳穴;看来天界的其他仙人脾气应该都挺好的。
白术那时候年纪小;列在未成年的队伍里;不用去族修;自然也用不着心忧。目送着住在昆仑半山腰的孔雀兄弟俩;甩着富丽堂皇的大尾巴斗志满满地上天;过了半年;族修结束;她在山脚捡到两只晒成煤炭色的秃毛鸡。
后来白术又目送着她四哥极容去族修;犹记得那年极容回来后;因为晒太黑;白术死活不认他;死活不肯让他抱。
亲情寡淡;兄弟相残。族修之害;可见一斑。
再后来;白术成年了;几万年一次的族修轮过来;该她和五哥极焕一起去了。
她却在九重天的诛仙台上丢了性命。
白术摸了摸下巴;眼下是大雪封山的时节;族修应该刚开始不久。白术没忘记她现在在翊泽的梦里;视线四下找寻了一圈。
在一群脸上浮着焦躁色的生徒中;一眼便能望见列在队末的白衣男仙;
是白术记忆中的模样;却又有些出入;至少白术从未在翊泽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淡漠;冰冷;似乎将世界的一切都未放在心上。
白术离开翊泽时;他是悔;是恨;是整个人都带着戾气的。再见他;他是身份尊贵的储君;举手投足都淡定从容。
她不曾看到过他这样样子;在失去她的日子里;他所变成的这般样子。
生;而无可眷恋。
白术下意识地走上前;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穿透了那些生徒;此刻她不过是翊泽梦境中个一个旁观者。
走到翊泽身边;白术伸手;在他的脸颊一侧做着收拢的姿势;仿佛她正抚摸着他的脸庞;指尖游走;滑过他薄凉的唇;淡漠的眉;到灰色的毫无生气的眼。
“对不起。”白术捂住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撇下你一个人。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翊泽忽然开口;“没什么好说的?”
“嗯?”白术惊得抬头;这时;一柄清寒银剑贴着翊泽的脸庞迅速飞过。
“啪”剑身插丨进雪地;翊泽的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极焕;你又发什么疯?”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将立在翊泽身前一脸怒容的极焕扯开。
“放手!”极焕吼道;“敖宸!你他妈给我放手!”
敖宸挑眉;握住极焕的手却是丝毫未松开;“极五少;我这是为你好……”不等他说完;一把短匕已被极焕挟着架在他的脖子上。
极焕一字一句道:“我叫你放手。”
敖宸笑笑;将手松开了;另一只手的指尖则夹住刀刃;一点点推开;“通告上明明写着不许私带武器;看来你大哥查得甚不严。”
“哼!”极焕挥开手;“你信不信这是我大哥授意;叫我宰了这混账!”短匕划破寒风;刀尖直指翊泽。
“别闹了。”敖宸道;“行刺太子殿下对你没好处;极风上神也不会默许你这样做。”见极焕仍是怒容满面;敖宸叹口气;试着去掰开极焕握着匕首的手;“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对不对?你可得明白;太子若是死在你手里;须得整个昆仑为他陪葬。”
翊泽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神色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整个昆仑为他陪葬?”极焕冷笑;“那我妹妹死了;怎么没叫整个天……”
敖宸见势不对;施咒封住了极焕的嘴;顺带禁住他的行动。极焕只能干瞪着敖宸。
“殿下。”敖宸转身;冲翊泽拱了拱手;“失礼了。”
翊泽摇摇头;“无妨。”
四周的雪地不知何时已空出大片;其他生徒皆是挂着副怕遭连累的神情退在一旁;白色的雪地上;突兀地站着三人。
白术听见有人小声道;“天界;昆仑;东海;代表三方势力;后二者又臣服于前者;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怕是三界要不太平了。”
敖宸将极焕挟开数里;白术看了看翊泽;转身去追那二人。待队伍已完全不见后;敖宸解开了极焕身上的封印;重获自由的极焕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砸在敖宸脸上。
敖宸没有躲;“啪”地一声;拳头狠狠砸上面颊。敖宸被砸得身子歪了歪;待他将身体转过来;白术看见他嘴角挂着的一丝鲜血。
“你他妈也是混蛋!混蛋!”
敖宸擦了擦嘴角血;“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看见那个翊泽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你也是有妹妹的人!要是你妹妹……”
未等极焕说完;敖宸已一把捏住极焕的下颌骨;借着身高的优势将他提起、双脚踮在地面;“你们极家欠我妹妹的还少吗?嗯?”
风雪渐渐欺压过来;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变得模糊不清;再度睁眼;白术发现这次她所到达的地方分外熟悉。
走过幽林、碧潭;凭着记忆穿入高悬的瀑布;下九十九层石阶;过甬道;上石桥;一桩道观赫然在白术面前显现。
道观门口;左右各置一石狮;上方悬匾;曰扶桑;一名扫地小童远远地见白术走来;冲她喊了一声;“小师妹!”
白术原以为叫的不是她;四下看过;确定没有别人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叫我?”
“不然咧?”小童叉腰而立;责怪道;“下山买个香料也能买这么久;一会师姐又要说你偷懒了!”
香料?什么香料?白术一抬胳膊;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纸包。
她……真的没有白日撞邪吗?
“你又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进来!一会师姐要开始讲道了。”
“哎;来了来了。”白术硬着头皮走进去;路过小童时顺手将香料包往对方怀里一揣。
对方又给推回来;“给我作什么?送去后厨啊。”
白术:我哪里认得……
一道灵光闪过;白术又退出来;细细打量这座道观。
错不了;与妙成玄尊的料峭宫无疑;只是牌匾换了;门口的石狮子尚未修得人形;然而此情此景白术也见到过——很久之前;在慕离的幻境里。
她进入翊泽的梦境后;场景不断变换;但她无一例外都是局外之人;无法触碰境中人;亦无法被他们感知。然而在这一重境;她不仅有了实体;甚至还有了身份。白术想起她此前进入慕离的幻境;确实行到入门拜师这一层;莫非这梦境是续着上回进行的?
凭着对料峭宫地形的记忆;白术摸到后厨;路上是不是便有人唤她小师妹;她都只能尴尬地应两声。
妙成玄尊将她渡入翊泽梦中;是为了将翊泽带出;亦是为探知她与慕离的关联。眼下慕离与她处在同一宗派;她刚好可借此机会一探究竟;至于翊泽;不知他此时身处何地。
“想什么呢?”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把白术吓了一跳;她猫腰一缩;同来人打了个照面。
“金金金……”白术噎半天;“金乌!”
金乌虽是一副鸟身;却能自脸上看出不高兴的神色;“放肆!何人准你直呼我名讳?叫师兄!”
“师、师兄。”
“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阿术知错。”
“哼。”金乌老气横秋地应一声;“罢;今日先不罚你。讲学要开始了;速去。”
白术在心中暗忖:横!你现在横啊;等我回去了叫绣绣饿你三天饭看你还横不横得起来。嘴上还是乖巧老实道:“是。”
***
慕离讲学的静室有些偏远难寻;白术一路上走得晕乎乎的;但随着大流她还是到达了那里;室中已无桌椅蒲团;各处空隙都被填得满当;白术在满口寻了处好落脚的地方站着。
趁着等待的功夫;白术向周围人问过一圈;被告知扶桑观中既没有叫翊泽的;也没有叫旸谷的。
“小师妹平日里多下些苦功夫读书;别成日想些有的没的。”
白术听着心虚;这话曾几何时于她而言熟悉得很呐熟悉得很。
“莫再言语;师姐来了。”
人群陡然安静下来;静室中只剩短促的呼吸声;书案两侧的幕帘被侍女放下;遮住众人视线;依稀可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从里室走出。
平缓稳健的步伐;落地时听不到脚步声;转眼那人已在桌前坐下;指尖捻起一纸书页。
静室中的人此时连大气也不敢出;白术在他们脸上都看见亦惊亦喜的神色;不知是谁出声问了句:“可是师父?”
帘后人答:“是我。”
此言一处;激起千层浪。
杂言过后;众人异口同声道:“恭迎师父出关!”
白术立在门外;里面的情形的看不见;声音倒是听得分外清晰。师父。扶桑观的主人。衡吾道长。呃;也就是妙成玄尊吧……
听玄尊的声音还挺年轻的;此时应该正值壮年;不知生的是什么模样。
妙成玄尊;此时当称衡吾道长;正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册;在外面嘈杂之声散去后;轻声道:“静室之中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是。弟子知错。”
“罢;今日为师续着阿离上回没讲完的讲。”
衡吾道长开始讲经后;原本还神采奕奕的白术顷刻间便睡得昏天不知黑地了。
果然;不论过去将来;听妙成玄尊讲课都是一桩极催眠的事情。尤其是青年时代的妙成玄尊声音听来格外温润轻柔;比及后来不知动听多少。白术伴着缱绻的男声;即便是站着;一觉仍睡得格外酣甜。
待她清醒过来;众人已经散去了;原本靠在门框上的她此刻被移进了静室;在一方软榻上卧得舒舒服服;身旁还支着脑袋坐了名红衣女子。
见白术醒了;红衣女子勾唇笑道:“小师妹也是能耐;站着还能睡那么香;推上一把仍旧屹立不倒;叫我好生羡慕。”
白术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慕、慕离师姐。”
“嗯。”慕离点头;“我之前一直呆在帘子后;不知你们听得怎样;今日得空出来看看;倒让我见着奇景了。看来此前我讲学时;你也是这样睡过来的。”
白术低着头;“我、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之前的“小师妹”是怎么听的;她无从可知。她在外面站着就睡着了;也是个意外。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这样像从前的自已了。
东海漂泊二百年;最初的时候夜夜担惊受怕;她第一次体会到无依无靠的滋味;知晓稍不留神便会被海中凶兽吞噬的惊惧;她没有一晚是睡好觉的。
后来捡了楼玉;也混成个样子;慢慢安定下来;稍有动静便惊醒的习惯却再也改不掉了。
白术有时候会想起;从前在妙成玄尊的课堂上;任老爷子大发雷霆;吹胡子瞪眼;她也雷打不动从头睡到尾的情形。
不是恍如隔世;而是确已隔世。
方才听着经学;靠在门框上睡着;姿势虽是僵硬了些;但白术竟然一点噩梦都没做;睡了她二百多年来最舒坦的一觉。
因为身在翊泽梦中的缘故吗?在他的梦里;她格外安心。
“也是服了你。”慕离唇角的笑容愈发明艳;“算了;既然你已经醒了;就随我来吧。”
“哎?去哪儿?”
慕离指指里室;“不好好听课;还能叫你去哪儿?师父点名要见你。”
白术腿一软。
慕离将她带到门口;撩开帘子;道一声;“师父;幺儿来了。”
“嗯。”衡吾道长应道。
“进去吧。”
白术站在门口不肯进去;她其实有一堆问题想问:年轻时候的妙成玄尊脾气怎样?凶不凶的?会不会体罚学生?他老了以后会用戒尺抽人手心;特别可怕!哎;大师姐;你别走啊!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钻了进去;“师、师父。”
衡吾道长正提了笔抄一卷佛经;听闻白术进来;头也不抬;“坐。”
白术却呼吸一滞。
原来你在这里……
怪不得扶桑观的人都说观里没有“旸谷”;也没有“翊泽”;原来你成了衡吾道长。白术将穿着道袍的翊泽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热热的;在心中赞许道:还、还挺合适。
翊泽许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神色露出一丝不悦;心头却似有什么东西牵绊着他;让他一时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何心绪;只得又道了声;“坐。”
白术试探着开口;“你……不认得我?”
翊泽也未责怪她不用敬语;点了点头道:“你入观时我尚在闭关;算来还不知你的名字。”
白术早就听闻扶桑观对俗名不甚看重;除了像慕离那样重要的人物能报得上名号来;其余的皆用进观的顺序替代;此前白术在观里兜兜转转;一路上别人都唤她做“幺儿”。
“启禀师父;徒儿名唤白术。”
翊泽点头;“倒是个好名字……”
白术笑道:“师父;徒儿还没说完呢;徒儿姓极;极乐世界的极。”
说完;她眨了眨眼;等着翊泽的回答。
他不记得她;应该只是暂时的;这里是他的梦境;亦是魔君无垢的梦境;思绪有短暂的混乱很正常;白术只是觉得;翊泽此刻的样子叫她很喜欢;扣得规规矩矩的衣衫;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都是她没见过的。
在你恢复正常意识前得好好惩罚你一下!谁叫你在我面前逞能的!
“极……白术。是个好名字。”翊泽将白术的名字默念一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讶然地皱了皱眉;“我唤你阿术;可好?”
“好。”白术眉眼弯弯;脑海中响起的是另一番对话。
——为你取名‘旸谷'可好?
——好。
——你叫我旸谷;我叫你什么?
——我么……你就叫我师姐好了。
——嗯。师姐。
***
白术离开后许久;翊泽都处于微微发怔的状态;执笔的手悬在半空;墨汁愈积愈多;最后“啪嗒”一声滴在纸上。
慕离进来看他;见到师尊这副神情有些讶然;低头看到翊泽写在纸上的字;忍不住念出来;“极白术。是谁?”
“咳。”翊泽猛地回过神;轻咳一声;遮掩似的将纸抽掉。
慕离惊得简直要将下巴脱下来:她何时在师尊脸上见过这种神色!
“师父;您……还好吗?这次出关得是不是有些早?”
“无妨。”翊泽慢慢恢复镇定;“近日山间气数有异;我担心会突生什么异况。”
“师父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慕离扬唇;“阿离自信能将事情处理妥当。”
翊泽望着慕离;眼中担忧更甚;“你确实得我真传……”后面的话他没有接着说;只是摇了摇头;“万事皆小心。”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慕离想了想道;“师父方才叫小师妹进来;可是训得有些过重了?”
“嗯?”
“我方才见她捂着脸自师父这里奔出;连肩膀都在颤抖;指不定是哭了;所以想问;师父是不是待她太过严苛了。”
翊泽:“……”他分明忘记要训话了。
“师父?”
翊泽又咳一声;“这丫头敢在经学课上睡着;未免太不成体统;我自是说了她两句。”
就把人家小姑娘说哭了?师父也真是。慕离心中生出责怪之意。不知为何;她看小师妹觉得分外亲切;仿佛两人命中早有羁绊。
“便是如此了;你先退下吧。”
慕离点头;“遵命。”然而她未走出里室;又被翊泽叫住。
翊泽面朝着另一侧;不知他是怎样的表情;慕离疑心自己眼花了;因为她感觉师尊的耳根子有些发红。
“你的小师妹尚年幼;你且多关照她些。”
骂哭了人家;又叫她去关照;慕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师尊了;不过她还是领命道:“是。”
***
白术那日其实是笑得不能自已;狂奔出去的;她独自一人跑到湖边;对着平静的湖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把积攒了二百多年的不愉快通通笑干净了。
笑得累了;她就蹲在湖边;从草地里捡些石子打水漂玩;不过一来她没怎么认真投;二来确实技术也不咋地;投十次;只有一次是在水面上蹦跶了两下的;其余全都“咕咚”一声沉底了。
投第十一颗的时候;有另一块石子自她耳旁飞过;与她投出的那块一同触水;却是在水面上蹦了五六下方沉下去。
“哇!”白术吃惊地张大嘴;转身;当看清来人后猛地将嘴合上了。
只见山坡上;金乌抱着双翅靠在一棵大树旁;一脸鄙夷地望着她。
虽则无言;“真没用”三字已溢于言表。
白术咂咂嘴;把头扭回去;果然较之过去;她还是更加喜欢后来那个不会说话的金乌。
见白术不理他;金乌站了一会;自觉没趣;干脆坐到白术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丢起石子来;有一颗处于巧合;刚好将白术丢出的那颗在半空中砸了下去;金乌仿佛发现了这个游戏的趣味所在;之后的每一颗;都盯着白术抛出的石子砸;手法老练;力道精准;次次命中。
白术:“……”
终于;白术忍不住了;“你很烦哎!”又说;“你都不用去上工的吗?”
金乌歪头看她;“嗯?上工?”
白术指指天上;“为苍生照明啊!咦;天上怎么有太阳?”
金乌于是换用一种饱含同情的眼神望着她。
白术被看得发毛;“为什么这样看我?天上的太阳是怎么回事?”
“是我哥哥。”金乌答。
“你;你还有哥哥?”
“很奇怪吗?我们兄弟有十人。”
白术:“……”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八荒史记》常年挂科的。
白术突然真切悟得“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连在“古人”面前充学问都不能。
她悻悻道:“那你们兄弟几个;都是会说话的?”
金乌盯着她看了一会;“就我一个会。”又说;“也就我一个不用去轮番值班;他们是太阳;我不是。”
说完起身;人模人样地拍拍尾巴上粘着的草屑;“我走了。”
留下独自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白术。
***
白术在扶桑观的日子;比她起先预想的莫名要轻松许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总会有许多好心的师兄师姐出手帮助她;让她恍惚间有种自己才是道长的错觉。
譬如晨间打水时;会有好心的师兄替她把水打好;又替她提进宿舍里;临走时笑眯眯地同她道:“师父说了;要多关照小师妹。”
譬如饭点用餐时;打菜的师姐见了她;会额外多盛一只鸡腿;并笑眯眯地冲她道:“师父说了;要多关照小师妹。”
再譬如;操练场上挑兵器时;负责看管兵器、生得五大三粗的师兄必定会挑出最沉最粗的一根□□;递到白术手上;每次白术都是用生命在承受那份重量。
管兵器的师兄说:“师父说了;要多关照小师妹。”又说;“我最喜欢又大又沉的兵器了哇哈哈哈哈!”
白术:“……”
练武过后;闲来无事;白术同那位师兄唠嗑。
“小师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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