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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凰兮从我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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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金乌只是反问;“我不会发光;很稀奇吗?”
“你……你不是日芒之神吗……”
“我不是。”金乌打断她;眼底一抹嘲讽;“我说过我不是。”
抬头;见星辰渐渐西沉;金乌伸长脖子长嘶一声;又抖开翅膀;展成三丈长短;回头对白术道:“上来。”
“作……作什么?”
金乌垂了垂头;重又抬起;白术在它眼底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落寞神色。
“带你……去见识真正的日芒之神。”
第57章
白术伏在金乌背上;赤金色的大鸟猛地振翅;驼着少女蹿上云霄。
耳旁风声赫赫;白术先是眯着眼睛;待适应后;她慢慢直起手臂;撑着上身半跪在金乌背上;以南禺山为起始的苍茫的山河便被她尽收眼底。
长河蜿蜒;此时看来细如玉带;群山绵延;隐在初晨的云雾中;浓成一团墨色。
金乌一个回旋;在云间滑翔数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白术;“喂;你不怕吗?”
“不。”白术摇头;嘴角噙笑;“我很久没飞这么高了。”她说着;干脆脱手;腰背挺直;双臂向两处张开;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风钻进她的衣领袖口;袖口被吹得臌胀成两只圆圆的灯笼。
“疯丫头;快趴下。”
白术请求道:“等一会;再等一会……”
金乌干脆颠了一下脊背;将白术被迫颠得趴下。“疯丫头。”金乌又骂一句;将翅膀扑打两下;拔高了同地面的距离;云层下的景色渐渐看不清了。
白术满足地叹息一声;拨弄着金乌的羽毛;“真好啊。”
“什么?什么真好?”
“你有翅膀;还能飞;想去哪里去哪里。这么自由……”白术歪着头想了想;“果然;什么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
金乌低笑一声;“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疯疯癫癫的……哎呦喂!”感到脖颈上传来一阵钻心痛;金乌惊得翅膀都抖了一下;险些一头载下去。
它回头;怒目相向;“你干什么!”
白术捏着一管鸟羽;一脸错愕;“我不过随手拨拉了一下……你这羽毛;怎么这么脆?”又说;“哎?它怎么没烧掉?”
金乌之羽;理应相当坚韧;所谓刀枪不入;且一旦自身上落下便会自动燃烬;这一点;倒同凤凰涅槃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金乌冷哼一声;不理会她;一个猛子向下扎去;白术顿时羽毛也捏不住了;手也抓不紧了;疾风划过脸庞;刀割一般;白术只觉待金乌停下后;她从鼻子到脸颊;皆被冷风摩擦得掉了一层皮。
白术揉揉有些刺痛的鼻尖;眼里兜着包迎风泪道:“不带你这样报复人的;我也不是故意拔了你羽毛;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拔我一根头发。”
金乌看一眼少女乌黑茂密的一头秀发;又看看她手上捏着的那根;尘世间号称有价无市的金乌瑞羽;没忍住;啐了一口:“你倒好意思。”
白术点头;“自然好意思。”说完见金乌又要恼;阻止道:“莫气;经常生气更易脱发。”
金乌:“……”
他们此刻停歇的;是一棵参天的梧桐古树;上端枝叶茂密;向四方舒展;状若一柄巨伞;白术站在伞冠上;竟然一点也看不到下方。
“这树好大啊!”白术赞道;“许是有不少年的树龄了。”
金乌:“是师尊亲手植的。”
“哎?栽下它时没给渡点灵气吗?长得这样茂密了却连个树灵的影子都没见着。”
“灵根被挖掉的东西;怎么可能修出树灵?”金乌说着用翅膀拨开大片树桠;露出一块空隙;通过那块空隙;白术看见梧桐树主干部分空了一块;空缺的部分刚好是结内丹的位置。
白术看罢;“啧啧”叹两声;“好端端一棵树;为何要将它的主心骨挖去了?”
“佛祖与道祖当年曾在此立下赌约;后来道祖输了;便取出树的心骨;淬合自己的心血制成一柄剑赠予佛祖。树因佛祖而得名;那柄剑也随用了树的名字。”
“叫什么?”
白术话音未落;原本平静的古树忽然剧烈摇晃起来;起先是泛起翠色树浪;而后枝干往两边开合;随着数声尖锐的嘶鸣;自树海塌陷处;一连蹿出九只火球。
细瞧之下才能发现;每颗火球里都包了一只三足鸟;振翅翱翔;引吭高歌;场面壮观绚丽;叫人震惊。然而并非每个人都能直视进火焰里;大多数人看见的是冉冉升起的九轮朝阳;在空中按着次序排列一阵后;有八颗沉入了海底;只余一颗;突然就射丨出万道金光;耀眼夺目;逼得白术无法直视。
彼时;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金乌仰着头;语气是说不出的艳羡;“他们都是我的兄长。”
白术不是第一次从金乌口中听闻他的家事;之前在湖边;她听得一二;却没往心里去;尤其是“他们是太阳;我不是”那句;白术当时没能意会到金乌的意思。
然而现在她却明白了。
相较之在空中盘旋一阵;将天地照耀得彻亮的神鸟;她面前的金乌实在寻常到可忽略不计。
没有美丽的羽毛;无法带来光亮;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终其一生也只能仰望兄长的背影。金乌是这样想的。尖锐的鸟喙随着脖子的仰高无意识地张开;变作竖线的瞳仁一下一下轻微地收缩着。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单单就漏下我一个。我从小跟我哥哥的关系就不好;我与他们那么不同;自然处不来;所以我会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单单让我不同;单单让我逊色。”
白术伸出手想要摸摸这只大鸟的羽毛;迟疑了一下;又缩回去;“你没有逊色啊;你也很好啊。”
“唔……”金乌垂头应一声;“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你;肯定会说这种话‘你其实很出色'‘你其实很厉害';这种话;我想听。”
白术揉揉脸;“夸我?”
金乌瞥她一眼;“算是吧;毕竟日子过的好的人;往往说出来的话也比较温柔。”
白术默一阵;“所以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宽慰你?”
“是。”
“你觉得;我是日子过的好的人?”
“难道不是吗?你没有发现师尊很袒护你;同门待你都很好;连……连师姐都待你与他人不同。”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白术叹口气;拉拉金乌的翅羽;“师兄;我们回去吧。”
熟悉又陌生的悬空感再度从脚底传来;这一次白术没有了上次的兴奋;她将身子趴在金乌背上暖融融的羽毛里;狭窄的视野刚好可见不断飞逝的流云。
从前作凰鸟的时候;她懒得不行;出个远门能驾云则驾云;断然不会变作原形自己飞的。
极清为此训过她几回;所谓用进废退;昆仑一脉传承千万年;老祖宗遗留本源可不能忘;像她这样疲懒;过不几年;不是翅膀萎缩了振不动;就是由凤凰胖成肥鸡;到时候顶多能在地上蹦跶两下;飞个枝头都吃力。
都不是。白术心道;都不是啊。不是翅膀萎缩;也不是胖成肥鸡;而是她已经没有翅膀了;想飞都飞不了了。
白术将脸在金乌背上蹭了蹭;“师兄;你说我不识愁也好;尽说好听话也罢;我觉得你很出色;真的。”最起码在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兢兢业业为天下苍生奉献万年。“还有;你不要难过;我们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呀;没准儿以后的你会……”
“疯丫头;不过夸你两句嘴甜;倒还说上瘾了。”金乌听了白术的话不禁失笑;“然后呢?会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没有得到白术的回答;蓦地;金乌感觉到羽毛被打湿后传来的阵阵凉意。
“喂……”想要回头看看白术;脖子扭到一半;又转了回来。金乌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气流变得和缓;清明过后的空气已不似寒冬初春时的清冷;带着些许温暖与潮湿;像是一盏残温的茶。
金乌带着白术越过崇山;回到南禺上空时;低低盘旋了一阵;最后落下。
张口欲叫白术下来;一偏头;望见正坐在石桌旁看书的翊泽。
“师尊。”金乌低头;“不知师尊在此;弟子多有冒犯。”
翊泽起身;摆了摆手;算是应答;然后踱至金乌身边;“怎么回事?”
金乌回头看了看背上的少女;见白术已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眉头紧皱;眼角还挂着一道残留的泪痕。
“启禀师尊;徒儿今晨带阿术师妹出门;想是路途颠簸;师妹有些疲惫了;徒儿现在就将她送回去……”
不等金乌说完;翊泽已伸手一捞;将白术打横抱了起来。
金乌:“……”
鸟眼陡然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翊泽。
看着看着;还用羽毛将眼睛擦了擦;嗓子里卡了许多话此时却是一句都蹦不出来。
被翊泽抱在怀中的白术毫无察觉;甚至还动了动;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翊泽臂弯中睡得酣沉。
翊泽垂下眼帘;连带着头也低了低;定定注视着怀里人;以至于金乌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去忙吧;为师来照看她。”
第58章
白术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幼时;亦或是更早的时候;她看见她娘亲紫菀上神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类似丹房的地方。
房间正中燃一坛香炉;四周散落着几块龟甲;白须较之现在要少上那么几根的妙成玄尊;站着香炉前;用拂尘随意将龟甲拨了拨;低叹一声;“不妙啊。”
“卦上怎么说?”紫菀声音很急。
妙成玄尊觑她一眼;“说给你听;你听得懂吗?”
紫菀:“……”
紫菀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抬手将怀中婴儿托高一些;迟疑道:“师父;你叫我舍了这个孩子;是何意?”
“你这个孩子啊;是天煞命格。老夫活了这么多年;所见到占了此命格的人;连着你腹中的孩子一起……”妙成玄尊顿了顿;比出手指;“一共两个。一个是这孩子;还有一个;是你师姐慕离。”
“师姐……”紫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师父已经很久没有提起她了。”
“老夫是不忍心提呐。”妙成玄尊捋着长须;“当年的事情……唉;当年的事情。”
又道:“天煞命格再现;意味着此命格的轮回之道重又开启了。”
“师父;你说……”
妙成玄尊眼神一凛;一句“你猜得不错”刚要脱口;这边紫菀已麻溜地说完了一句话。
“师父;你说的什么我果然听不懂。”
妙成玄尊:“……”
紫菀一脸坦然。
妙成玄尊颓丧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么同你说吧;此种命格只会出现在一人身上;阿离灰飞后;天煞命格也随之消失。未曾想过了这么多年;又再度出现了。”
紫菀怔住;“难不成;六儿是师姐……”
“非也。”妙成玄尊道;“阿离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紫菀沉默了一会;“那为何?”
“此事甚离奇;只能说天数变化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妙成玄尊将地上的龟甲拾起;轻轻掸了掸;“所以;菀儿;为师劝你将这孩子舍了吧;天煞的孤星;你与她多亲近一分;她便多克你一分。”
“师父的意思;是要我学紫……天后殿下吗?哼;舍弃自己亲骨肉;我做不来。师父当年;不也明知师姐的命格;还将她收作徒弟吗?”
“是我心存侥幸;以为可以改她命格;不曾想……”妙成玄尊摇摇头。
“师父;莫要再劝我了;昆仑的孩子天生地养;不论她是好是歹;我都会把她拉扯大;再说了;天煞孤星只克至亲;又不会妨碍到别人;我跟阿清命都硬着呢;不妨事。”
白术看到此处;忍不住腹诽一句;原来她娘在妙成玄尊面前这么没正形的。
后来的画面变得模糊;白术一看不见二听不清;只朦朦胧胧间闻得一句;“还有心上人。”
***
翊泽将白术抱进屋后;先是取了只靠垫让她靠在榻上;又恐清明露重;点了一小坛炉火供她取暖。
榻上的少女睡得正沉;睫毛清灵颤动着;像合翅的蝴蝶。翊泽盯着白术睡眼看了一会;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少女的眉眼分明一笔一画都出自他的手笔;此时看来却好像天生便属于白术;眉、眼、鼻、唇;嵌在她的脸上;融合得恰到好处;让所见之人难以移开眼。
翊泽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记忆中却一点残留的影响都没有;他一直奇怪;无凭无据;自己为何就画出了这张脸。
熟练得像是曾经练习过千万遍。
睡梦中的白术忽然皱了皱眉;原本安逸的面容现出一点愁苦;“我没有心上人。”
翊泽听到她这句话;心中竟不知是喜是忧;只得低叹一声。
“师父有吗?”
“什么?”
“是谁?”
白术问出这句话;翊泽便知她仍在睡梦中;只是没想到她竟在梦里见到了自己。梦见自己;说她“没有心上人”;问他“有吗?”“是谁”。
翊泽心中慢慢生出异样的感觉;他自知从第一眼起;白术在她心中便与他人不同。
莫名被牵制;莫名被吸引;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们便有了羁绊。
翊泽一直默默克制这种感情。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亦清楚白术的身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师徒禁忌;有辱门风;此种事断然不能做。
一厢情愿;肆意生长;这样的事情;他一直承受着。
是第一次;猜想着也是最后一次;翊泽开口:“是你。”
我的心上人;是你。
“真的?”
“真……”翊泽抬头;见白术弯着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翊泽皱眉;“你何时醒的?”
“刚刚。”白术鼓着腮帮子想了想;“师父你方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翊泽微不可查地松口气;“没什么。”
“就是你说是我的前一句。”
“……”翊泽噎住;神色凝重道;“那你自己说了什么;你可记得?”
白术把靠在身后的垫子抽出来抱在怀里;身子左摇右摇道:“记得啊。”
其实白术早就醒了;是被她自己说的那句“我没有心上人”生生给喊醒的;醒后便听见翊泽傻乎乎地问了句“什么”;白术差点没忍住;呛着唾沫笑出来。
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翻滚不息;白术闭着眼睛开始装模作样地套翊泽的话。
原本只是想逗他两下;谁知翊泽竟认真回答了她。
那句回答让她心跳得厉害;脸上也开始发烫;白术在心里叹口气;知道这下是没法再装了。
翊泽问:“既然醒了为何要装睡?”
白术笑嘻嘻;“不装睡怎么能听见师父的内心剖白呀?”
“胡闹!”翊泽愤然抽手;薄薄的面皮上已然有一层粉色。
袖口被白术一把拉住;后者俨然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样子;“哎;师父;别走啊。”
翊泽拽了拽袖子;他使的劲不大;自然没有拽出来;索性任由白术捏着;站在床边道:“做什么?”
“师父还没有回答阿术呢?阿术方才问‘真的?';师父想必听见了。”
“嗯。”
“所以啊。”白术摇摇翊泽的袖子;“真的吗?我想听你说。”
“莫胡闹。”翊泽再次拽住袖子;手扣在白术手背上;将她紧握的手指扳开;白术便借势将双手都抓在翊泽的胳膊上。
“松开。成何体统。”
“师父回答我了;我自然会松手。”白术不依不挠;眼珠子一转;干脆跳下床;踮了脚尖站在翊泽面前;勉强将鼻子够到他下巴的位置;“嘿嘿”两声道;“要不这样;我来说一个我的心事;然后师父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要公平些?”
翊泽抿了抿唇;看似他现在气极;只有他心里清楚;那全是表面上装出来的;对着白术他竟半分怒气都没有;唯有靠着佯怒支撑作师长的威严。
然而这威严;在少女狡黠的笑容面前已溃不成军。
“你想说什么?”
“我方才说的那句‘我没有心上人';是假的;随口诌的;至于这心上人嘛;徒儿是有的。”
翊泽眼皮动了动。
白术凑前一步;“师父想知道是谁吗?”
“这是阿术的私事;为师不便知晓。”
“不;我想告诉你嘛。”白术拉拉翊泽的袖子;“师父;你过来一点。”
仿佛被下了蛊;翊泽觉得周遭蔽空了一切;只余面前古灵精怪的少女在冲自己撒娇。
她说她有心上人;会是谁?是怎样的?与她是否相配?翊泽脑海中思绪万千。
白术已经凑到他身旁;他下意识弯腰;感觉到少女攀在他肩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旁;有些痒。
“我的心上人……”白术说;“他是……”
“晄当”从屋外传来的巨响以及随之而来的急促敲门声惊动了两人。
“师尊!师尊!您在吗?”
白术听闻;松手退到一边。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便是;当白术从他肩头退开时;翊泽有一瞬间的失落。
很快他便恢复过来
“我在;有何事?”翊泽问;又嘱咐白术;“去把门打开。”
门开了;跌进来一个慌里慌张的男子;连顶上的帽子都跑歪了;白术认得他是位资历颇老的师兄;忙抚着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几声短呼后;冲着翊泽道:“大师姐不知从何处带了一个男人进观养在她屋中那男人还是个和尚今日叫金乌师兄发现了两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中途还误伤了好几个上去劝架的同门师兄弟!”男子一口气说了好长一串;中间半点停顿都没有;接着长长地吸一口气;总结道:“师尊您快去看看吧!”
白术还浸在那串比经文还长的陈述里;没反应过来;翊泽已一撩袍子道:“走。”
第59章
赶往慕离住处的路上;白术已将歪帽子师兄的话理清;心中顿生凉了半截。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慕离私藏无垢一事;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只是没想到发现者竟是金乌。此前金乌同慕离并没有什么交集;二人至多算是点头之交。白术想起自己初见他们;这一人一鸟似乎不和;然而现在看不出什么苗头。莫非是因为这件事?
迎面吹风;脑中清爽;白术又想到之前自己是同金乌在一起;应是趴在金乌的背上睡着了;怎么一醒来在翊泽的房里?
白术看向翊泽。刚好对方也往她这儿看;冷不丁二人眼神对上;在白术收视线前;翊泽已将眼神迅速撇开了。
歪帽师兄仍在絮絮叨叨:“哎呀妈呀真是吓死我了师尊你是知道的大师姐的本事和金乌师兄的本事都老大了我在一旁本想劝架来着但他们打那么狠我是插都插不进去啊说话的份都没有只能干看着还是九师弟提醒了我我才想到要来找您。”
白术这次听了个一知半解;挑出关键词句道:“师兄你都插不进去话;看来是打得挺厉害的。”
歪帽师兄:“哎呦喂可不是吗!”
等他们到了那里;方知不是一个“挺厉害”便能形容的了。
屋宇坍塌一片;道旁手植的梅花也折断几株;树干中的嫩茎暴露在外;看上去分外萧索。一众同门子弟躲在墙外;有几个想要冲进去;又被拉回来;偶尔有“你想死么”“你不要命啦”等言语混在嘈杂的人声中。
慕离手中握着红绫;站在屋瓦破损的房顶上;一言不发地望着下方的金乌。
此刻的金乌双翅展开;那些树木便是叫他翅膀扇出的风刃折断的;一双眼睛血红;盯了慕离一会;又将视线移到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青衫;白袍;手中捻一串佛珠;嘴角渗血;被慕离的红绫护住;不得从屋中出来;外面的人亦难伤他。
“扶桑观的规矩;师姐是不知道吗?”金乌冷声道;“这小师傅;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我的客人。”慕离说;“扶桑观的规矩;‘尊师重长';师弟是不知道吗?”
“都给我住口!”翊泽怒喝一声;伸手一挥;将那对峙着的两人震开。
“师尊!”金乌匐到翊泽面前;即使强忍着;白术也能看到他眼底混杂着的怒气与泪水。
“师尊……”相较之金乌;慕离的底气便没有那么足;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屋子的门口;将无垢护在身后。
“慕姑娘;快放开我。”白术听得无垢这样说。
“不关你的事。”慕离道。
翊泽低哼一声;“阿离;此人是谁?”
“启禀师尊;是阿离非救不可之人。”又说;“他受了中的阿离的蝎尾毒;还望师尊能出手相救。”
“阿离;老七问的不错;扶桑观的规矩;你可记得?”
“不得带生人进观。”
“当作何处置?”
“违者;受鞭刑;斩来人。”
“不错。”
“师尊!”慕离请求道;“虽然观中的规矩是不得带生人进观;但是我们未拜师前于扶桑观而言不也是生人吗;既然这样;只要让无垢拜您为师……”
“阿弥陀佛;慕姑娘;我心已皈依佛门;再无他属。”
慕离回头:“你不拜师;就等着被处死吧!”
“无妨。”
“你!”
“阿离。”翊泽正色道;“切莫说他愿不愿意拜师;就是他原意;为师也不会收他。”
“还请师尊救他一命。”
“亦不会救他。”
“师尊!”慕离神情有些慌乱;她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师尊;这位小师傅是慕离私自带上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师尊不要为难他;慕离任师尊处置。”
“阿离;你坏了我的规矩;理当从严处置;至于这位小师傅;你速速离开吧。”
“阿弥陀佛;贫僧不走。”
“为何?”这话是白术问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翊泽侧头诧异地看她一眼;没有言语。
“慕姑娘为救贫僧受过;贫僧自是不能舍下慕姑娘;若道长允许;贫僧甘愿代慕姑娘受过。”
“师父。”白术忽然站出来;同慕离一样跪在翊泽身前;“将生人带入观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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