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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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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点头:“那多谢师姐了。”
  秦湛举步欲走,可她想了想,竟然还是从后门出去了。阙如言瞧着她叹了口气,从她的角度来看,绮澜尘迁怒秦湛迁怒的实在毫无道理,当年的秦湛放弃温晦转而为敌也着实是无奈之举。但这些事夹杂在两人之间,总不是旁人能说清的。
  秦湛走了,越鸣砚和小花其实在路上也碰见了绮澜尘。
  绮澜尘应该是从未见过越鸣砚的,可她见到了越鸣砚,虽未受他的礼,却准确的道出了他的身份。
  颦笑倾城的桃源坞主语气冷淡,却十分肯定:“你是秦湛的徒弟。”
  越鸣砚顿了一瞬,方才开口:“晚辈剑阁越鸣砚。”
  绮澜尘似是动了动嘴角,但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略浮讥诮,也不知是对着谁,便向两人微微颔首,迈步领着桃源弟子走了。
  跟在她身后首位的弟子在经过越鸣砚时微抬了头,看了他一眼,越鸣砚却未在意,只是给绮澜尘让了路。
  小花倒不是很喜欢她,等人走远了,忍不住皱着脸说:“她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却这么不好,我真不喜欢她。”
  越鸣砚说:“我也是。”
  小花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她忍不住弯起了眼:“师兄也有不喜欢的人呀。”
  越鸣砚笑了笑。
  小花见四处无人,便悄悄对越鸣砚说:“我刚刚用眼睛多看了一下,越师兄想不想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你只要答应我不告诉师父就行,我答应过她学会了也不乱看的。”
  越鸣砚还记得小花未能控制力量时瞧见过的他,虽然他觉得那个未来或许是他未见遇见过秦湛的曾经,但他在经过秦湛的解释后,也知道小花的眼睛有多厉害。
  越鸣砚低声问:“你看见了什么?”
  小花认真道:“她的头发全白啦,真奇怪,她这样的修者,怎么会白了头发呢?”


第43章 摘星05
  秦湛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去。
  云水宫立于清河之上,随意立于一处石阶回廊处,往水中看去,河水无波,静如铜镜,令人仿若立于云水之间,连心也能同这水一并静了。
  这便是云水宫闻名遐迩的美景“云水间”了,秦湛站在水中石阶之上,瞧着日光为其披上金衣,正似一位脱尘绝色的美人旁卧于水,美目微睁。
  就好像是绮澜尘。
  秦湛虽走了出来,但心里多少还是不能全然不在意。
  她与绮澜尘结识于摘星宴,在六十年前的摘星宴上,她和一剑江寒就像两个根本不懂世事的愣头青,只因绮澜尘温柔貌美,也不顾是否会打扰到对方,像是角力似的一个劲追着人家跑。
  也得亏绮澜尘涵养好,才没有觉得他们俩有毛病,甚至还道了谢。
  绮澜尘倾慕温晦,这一点秦湛是知道的,也不觉得奇怪。在温晦的年代,温晦就像是一轮太阳,谁都无法忽视他,对他钦慕着实是件太过平常的事,甚至都不要明说。但绮澜尘的倾慕又与旁人不同,她的喜欢藏在心底,也不与谁说,也从不做出任何表示来。
  她往往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若是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必无分毫犹疑。
  温晦飞升失败,行踪成谜。绮澜尘知道温晦最牵挂在乎秦湛,所以曾多次相帮秦湛,甚至于秦湛将剑阁的弟子尽数赶走,老宗主要对她进行处罚的时候,也是绮澜尘求动了她的师父,以桃源之名为秦湛求情。
  秦湛那时在阆风关系尴尬,她又谁都不信,绮澜尘便接她来桃源小住。
  秦湛心忧温晦,想要守在剑阁里,绮澜尘便写信给了一剑江寒,请他回来与秦湛同去。
  秦湛那时候唤绮澜尘“师姐”,也不再是因为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将她当做了“师姐”。
  秦湛在谁也不信的那段时日里,至少有两个人她是愿意交之以背,一个是一剑江寒,另一个就是绮澜尘。
  那时温晦乍然入魔,惹得所有人都触手不及。筑阁阁主被杀,筑阁长老大怒,认定秦湛作为温晦唯一的徒弟,定然也是个魔道的叛徒,就算现在不是,也早晚要跟着她师父的脚步屠戮正道,再给阆风一刀,引得正道动荡。
  为了警告温晦,也为了正道安全。
  他要将秦湛锁进筑阁黑塔里去。
  秦湛那时刚成燕白之主不久,自己也在因温晦入魔的消息而惊骇,满心满脑都是疑问困惑,只想着要闯进魔宫去找温晦问个清楚——忽然间却见阆风弟子皆警备向她而来,要她解了燕白剑自锁筑阁黑塔内以证清白
  秦湛哪里是会自锁镣铐来“自证清白”的人,温晦教给她的第一课,就是永远也不要松开你的剑。
  秦湛自然不从,她又与众人说不清楚,干脆拔剑便要冲出阆风。筑阁对此早有准备,老宗主经过她逐剑阁弟子一事,便对她的性情有了些了解,全阆风都布下了天罗地网抓她——纵使牺牲了她,也绝不能让她挣脱出去,成了温晦的助力。
  当时阆风的尚且活着的阁主们都是这个想法,温晦的剑在他们的骨子里刻下了恐惧。
  他们无法不将异样与怀疑的眼神放在秦湛身上——她是温晦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若是她同样步上温晦的路,阆风再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正道也承不起!
  宁可防狼在前,也不可因轻信而酿下大错。
  秦湛就这样,一个不注意被锁进了筑阁最可怕的黑塔内。其内机关阵法遍布,更有无数阆风长老捍卫守护,秦湛被关了进去,就像是被剪断了翅膀的鹰,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是再也出不去的。
  绮澜尘远在桃源之外,知道了这件事,心焦不已。
  她违反了掌门的命令,悄悄的传了信给一剑江寒,通知他去救秦湛,又靠着自己在正道修者之中关系人缘,想办法弄清了筑阁黑塔的所在地,一并给一剑江寒送了去。
  她这样的做法自然是瞒不过她的师父,老坞主一辈子未曾责备过绮澜尘任何事,却因为这件事而尤为失望。
  她质问绮澜尘:“温晦已是正道之敌,你相帮他的徒弟,有没有想过正道可能会因此而蒙难,又有没有想过桃源的千年清誉也可能因你的行径而蒙上污点?”
  绮澜尘低声答:“弟子所为皆出于弟子心,弟子在写信时便已考虑好,师父逐弟子出桃源吧?”
  桃源坞主自然不会因这样一件并未掀起波澜的事情而逐出绮澜尘,但她也未明说,只是问已做好破釜沉舟准备的绮澜尘:“秦湛值得你如此?”
  绮澜尘答:“她叫我一声‘师姐’,我与她十年交情,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绮澜尘说:“她不会背叛,温师叔也不会。”
  桃源坞主拗不过绮澜尘,却也不想自己最满意的接班弟子搅进这样一场麻烦事里,便关了她的禁闭。绮澜尘虽被关了起来,但她已将消息递给了一剑江寒。论战力,她本就不如这位昆仑最后的传人,一剑江寒收到消息,即刻赶往阆风。
  阆风皆不知这风口浪尖上,这位昆仑的弟子前来所谓何事。那时因温晦背叛的关系,阆风也不被正道所信任,若是想要抗敌,一剑江寒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祁连剑派才对。
  老宗主沉吟片刻,问了一剑江寒来意。
  一剑江寒眼如刀锋,他对着阆风宗主握住了自己背后的剑柄,语气似是晚辈拜访般尊敬,话却说得定如磐石毫无回转。
  一剑江寒道:“我来见秦湛。”
  阆风宗主大怒,一剑江寒却已重剑出鞘。
  温晦有多厉害,厉害得让人不敢略其锋芒。
  一剑江寒呢?
  温晦还在的时候,所有剑修的光芒都被他遮了去,当他离开了,一剑江寒终于有机会在那一日让所有阆风的修者见识到,他有多强。
  一个年不过半百的修者,一个修为甚至未达阆风宗主一半的年轻剑修。
  他凭着手中两把剑,凭着眼中剑意,心中剑锋,偌大的阆风,竟没有一个阵法一个人能拦住他的脚步。
  他一直打进了筑阁内,筑阁有法阵相拦,他入不了,便眼露厉色,要以剑锋毁之!
  连当时的筑阁掌事者都骇其剑意,为避其锋芒,只得开阵。
  当时的冷中庭想得很简单,一剑江寒不是没有人拦得住吗?那就放他入黑塔,一并关了算了!
  可他却没想到,一剑江寒寻到了黑塔却并未进去,而是对着黑塔大喊了一声:“秦湛,我来见你,你不该出来相迎吗!?”
  冷中庭听着这话只觉得可笑,一剑江寒怕是年少气盛又生得个破落门派,对于筑阁黑塔一无所知,从筑阁黑塔内出?他真当只是几个封灵阵法吗?秦湛就算还有燕白在身,可被封了灵的修者能做什么?
  难不成就靠一把剑,与数位年过三百的修者相斗吗?
  一剑江寒未免也太过看不起筑阁,也太过看得起秦湛了些。
  温晦是个怪物,这也不代表剑阁就真强到无人可挡了!
  一剑江寒可不管那些,他只是在等。
  徐启明那时还不过是掌事弟子,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他敬佩着一身伤口拼入黑塔之前的一剑江寒,连带着也期待着秦湛能从黑塔之中脱出了。
  他不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被冷中庭瞧见了,不免责骂:“你身为筑阁掌事弟子,竟然同情叛徒的徒弟,往日里教你学的那些道理,都学去哪里了!”
  徐启明老老实实挨了骂,可眼睛仍是止不住往那里看。
  秦湛被锁时他也在场。
  她指着燕白剑,就像是一只无人可挡的鹰,只是冷中庭有一句没有说错,入了黑塔,只要有封灵阵在,哪怕是鹰也是被折了翅膀的鹰,断翅之鹰还能飞起来吗?
  不止是他,许多人都忍不住看向那座塔,想等一个奇迹,想见一个奇迹。
  而秦湛就是奇迹。
  一剑江寒:“秦湛!”
  黑塔震动!
  冷中庭怔住,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巍峨黑塔——
  秦湛从内,一剑斩开了玄铁重门。
  她走出来的时候,一身白衣几乎要被染成血衣,唯有那双眼睛里,盛着剑锋冷厉,锐利骇人,直引得众人害怕。
  冷中庭看着她,只见她闲庭信步般走出黑塔,血从燕白剑身上一路滴下,几乎要汇出一条道来。
  像极了温晦。
  秦湛道:“你怎么就在门口叫唤,真朋友不该打进去吗?”
  一剑江寒道:“我还得留点力气带你出去。”
  秦湛惊讶:“你居然想得这么周到。”
  一剑江寒:“……”
  秦湛低低笑,她握着剑,一剑江寒也握着剑。两人往外走去,这一次,竟是无人敢拦。
  还能怎么拦呢?
  封灵阵和黑塔挡不住秦湛,阆风挡不住一剑江寒。
  众人瞧着他们俩,默默便为他们让出了路来。
  这是对于强者的尊敬。
  冷中庭在后痛哭,高喊:“正道危矣!”
  秦湛在前面听见了这句话,回头冷冷答了一句:“我还没死呢。”
  她这一句就将冷中庭噎住,徐启明去扶师叔,同时说了句:“我觉得秦师妹不是温晦,师父为何不信她一次。”
  顿了顿,他瞧着冷中庭的表情,说出了一句实话:“一剑江寒也帮她,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去信她。”
  秦湛和一剑江寒离了阆风,两人几乎是相扶着到了绮澜尘给他们准备的庇护所。
  一剑江寒将事情原委告诉了秦湛,秦湛感慨:“我欠师姐的,怕是还不完。”
  一剑江寒拍了拍她的肩:“她也从未想过要我们还。”
  秦湛知道,绮澜尘温柔,她施与旁人,就从未求过回报。
  后来正魔之战正式展开,阆风与秦湛致歉谈和,为表示诚意,老宗主退位,换上了对秦湛从未有过恶感的宋濂。宋濂亲自请了秦湛回剑阁。
  秦湛回去后,开始率领阆风对抗魔道,五大宗门结成同盟,精锐尽出——除了绮澜尘,她因为先前帮助秦湛一事,至今被关在桃源里。
  桃源坞主对秦湛道:“澜尘不比秦师侄一剑定天下,她要继承桃源,除了实力也需得服众。她先前为你违反了太多门规,我若不罚她,她便只有离开桃源一条出路。”
  说着,桃源坞主似是提醒秦湛:“师侄可千万别再让她犯错了。”
  绮澜尘应该是桃源坞主。
  秦湛在桃源小住时,绮澜尘也曾指着曼罗春和她抱怨过这位不甘的师姐有多恼人,那时秦湛也惊讶,不过她倒不是惊讶绮澜尘竟然也有不喜欢的人,她惊讶的点在于——这世上竟然有人不喜欢绮澜尘!
  当然有人不喜欢她,曼罗春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
  绮澜尘不过送了封信,最后竟在桃源内部闹到了桃源坞主不得不惩罚她的地步——可见曼罗春是个多大的麻烦。
  秦湛记下了。
  所以当绮澜尘终于结束了禁闭,听闻她已要与温晦拔剑相对,再一次冒着门规前来寻她时,秦湛满心想着的都是这次可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惹麻烦了。
  绮澜尘哀求着她,说:“阿湛,师姐从未求过你什么。可这次请你信一次我,我知道你不会叛变,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我也知道你师父,温阁主他同样也不会背叛我们!”
  “他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不信他,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今日此举一定是有缘故,你该做的不是与他相战,而是去寻这缘故,去将他带回来。”
  “只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才会结束。难不成你还真要对他举剑,要将他杀了吗?”
  “阿湛,你是他最亲近的人……”
  秦湛从未见过如此哀求的绮澜尘,她看着难受,也做了允诺。
  她说:“好,我答应你。”
  她想到了桃源坞主的话,又补充道:“师姐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贸然离开桃源了。”
  绮澜尘从来是相信秦湛的,她答应了。
  只有秦湛没能做到。
  秦湛有时也会想,绮澜尘后来憎恨她,到底是恨她骗了她,还是恨她害得她错过了所有的机会再救不得温晦呢?
  或许连绮澜尘自己也说不清。
  秦湛听见了声音。
  她回头看见了一剑江寒,一剑江寒对她道:“摘星宴明日开始,和我们那届不同,这届办的简单,直接打便是了。一直打出最后的胜者。”
  秦湛点了点头。
  一剑江寒也没有去问她站在这里做什么,只是陪她站了一会儿。
  末了说:“怕吗?”
  秦湛问他:“当年你闯阆风的时候怕过吗?”
  一剑江寒道:“当时想不了太多。”
  秦湛慢慢道:“我也想不了太多。”
  一剑江寒微微笑了。
  他说:“既然你心情不错,那我就说了。云水宫的弟子没寻到你,便全告诉了我。”
  秦湛做了个“你赶紧说”的动作。
  一剑江寒说:“按规矩,你与云水宫宫主坐首位,再排下去,你旁边是朱韶,再旁边是绮澜尘。”
  一剑江寒:“我旁边是阙如言和安远明。”
  秦湛:“……”
  秦湛刚要开口,一剑江寒已经给了她答案:“不换。”


第44章 摘星06
  秦湛:……不换就不换。
  秦湛从二十岁起执燕白,见过的大风大浪怕是比祁连剑派现在的掌门都多。她的确不想和绮澜尘碰上徒增不快,也不想看见朱韶以免麻烦——但一剑江寒把话说到了这一步,秦湛自然也不会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和自己换位置。
  秦湛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一剑江寒:“哦?”
  秦湛瞥了他一眼,叹气道:“你希望我和绮师姐缓和缓和关系对吧?”
  被秦湛道出了目的,一剑江寒干脆承认。
  他说:“你和她之间又没有生死仇,有什么不能解开的结?”
  秦湛沉默了很久,才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一剑江寒瞥了眼秦湛,他说:“我觉得有时候,你就是想得太麻烦,所以才会惹上麻烦。”
  秦湛没有反驳。
  一剑江寒还需得回去看看阿晚准备的怎么样,也就不陪着秦湛在这儿赏景了。秦湛看着他飒然而行,忽然也抬步而行。
  一剑江寒见秦湛跟了上来,问:“你不去找云水宫主?”
  秦湛答:“找什么,回去了。”
  一剑江寒又看了秦湛一眼,她眼眸清明,语气淡然,见一剑江寒停下了脚步看她,甚至还回头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要和我换位置?”
  一剑江寒露出了笑。
  他说:“秦湛,比剑去吧。”
  秦湛闻言眼里困惑,她先是顿了一瞬,而后方才说:“我先提醒你一句,这十年里不是只有小越有所得获,我也在修行。”
  一剑江寒已经握上了剑柄:“一样。”
  他问秦湛:“你这次能用多少剑拦下我?”
  上一次秦湛用了一千二百零三剑,她一直记得这个数字。
  所以这次秦湛道:“争取一千内吧。”
  一下子减去两百剑,一剑江寒先是无语了一瞬,接着才说:“你还真敢说。”
  秦湛微微一笑:“好说,去哪儿?”
  一剑江寒看向了云水宫后的一座荒岛:“他们的‘后山’吧。”
  秦湛也看了过去,她率先踏上了云水宫如镜水面:“好!”
  燕白见状,几乎是立刻回去叫上了越鸣砚。
  燕白是最喜欢和不知春打起来的,连带着回去说话时眉梢眼角的喜悦都能透过语气传达出来。
  燕白说:“小越,秦湛和一剑打起来啦,这机会可有点难得,你去后山瞧瞧呀?”
  越鸣砚:“后山?”
  燕白一拍脑门:“荒岛,云水宫后面的荒岛!”
  似秦湛和一剑江寒这样的高手过招,若是能在一旁观摩自然是受益无穷,只是——
  阿晚见越鸣砚低喃,神色有异,不免问了一句:“怎么了?”
  阿晚如今算是昆仑传人,越鸣砚认为一剑江寒的事情她也有知情权,便将燕白说的事情说了。阿晚听了后立刻拍板做了决定:“咱们去看啊,小花妹妹去不去看?”
  小花当然点头:“要看!”
  燕白也凑热闹:“对嘛,不看白不看!”
  越鸣砚:“……”
  越鸣砚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提醒这两人:“师尊若是与一剑前辈对剑,灵力碰撞的余波可崩山脉,我等若是靠得太近,或许反会给他们添麻烦。”
  阿晚盯着越鸣砚,问:“这里是哪里?”
  越鸣砚:“云水宫。”
  阿晚道:“你觉得一剑前辈和剑主是不知深浅,在云水宫内全力尽出不顾云水宫安全的人吗?”
  越鸣砚:“自然不是。”
  阿晚道:“所以啊,他们必然是只比剑意。一剑前辈的剑意似山崩海涌,剑主的剑意似天地肃杀——”说着,阿晚还问了越鸣砚:“你跟着剑主学了这么多年,又进步这么快,怕是也有自己的剑意了吧?是什么?”
  越鸣砚被问住了。
  他的确进步飞快,可唯有剑意,至今未触及其门。秦湛安慰他不必着急,这天下多得是一辈子也无剑意的剑修,就算是一剑江寒,也是学了快二十年才悟出了寒剑,他满打满算也才学了十年剑,的确不必着急这件事。
  秦湛说:“剑意这个东西,也不需要刻意去追求,或许哪天你一睁开眼,便领悟了自己的剑。”
  越鸣砚当时不由问:“师尊是怎么领悟到剑意的?”
  秦湛顿了一瞬,然后才慢慢地说:“很早时候的事了。闭着眼吃完了一顿外焦里生的鹿肉,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领悟了剑意。”
  燕白闻言直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几乎在空中蜷成了一团,问秦湛:“你当时是不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啊?你看看你的剑意,他们怎么称呼来着,天地肃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鸣砚想起了剑阁之上秦湛一剑出鞘时引起的草木萧萧、万物同颤,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秦湛倒是毫不在意,甚至没去管燕白的笑声,她安慰越鸣砚:“所以这个事情真的说不准,真的不必着急。”
  话是这么说,但秦湛那天晚上还是试着给越鸣砚做了顿外焦里生的鹿肉,越鸣砚简直哭笑不得,谢过了秦湛好意后还是接手拯救了架子上烤着的鹿肉。
  如今越鸣砚被阿晚问起,回想起当日情形,仍有笑意从他的眼底浮出。
  他摇了摇头,坦然道:“我尚未领悟。”
  阿晚怔了一瞬,即刻说:“抱歉我不是有意,我只是以为……以为你现今这么厉害,剑意也一定——”
  比起越鸣砚,阿晚倒更像是被冒犯了的,越鸣砚笑了笑,他说:“这没什么,你只是好奇,我也不过只是说了事实。”
  阿晚瞅着越鸣砚看了会儿,才说:“你真不在意?”
  越鸣砚回答:“在意,但又没有那么在意。”
  越鸣砚在意,是因为他有着非常强烈的变强心理,想要尽可能的成长。越鸣砚不在意,是因为秦湛让他不必在意,她甚至为此再次试着做了她不擅长的事情。越鸣砚觉得哪怕为了这一点,他也不该过多在意,平惹秦湛心忧。
  阿晚看着他,半晌才发自内心说:“你可真厉害。”
  逐强谁都会,但坦然承认自己不足,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你的师父是秦湛、是天下第一剑的情况下。
  越鸣砚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厉害的,但小花却认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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