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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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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宫宫主见秦湛看似没什么不悦的样子,心重新放了回去,他请秦湛与众人落座,而后命执礼弟子开始摘星宴。
每一届摘星宴的开场都不一样。
秦湛还记得桃源当年是百花一日盛开,美得宛若仙境。她对云水宫并不算了解,所以倒也津津有味地看起云水宫的开幕。
云水宫掀起了水帘。
说是水帘也不妥当,准确的来说该是水幕。
一层水幕便正立在云水宫正殿与前殿之间回廊之中,回字形的湖水中生着不败的睡莲,睡莲之-浮出了一道水幕,水幕上将一个个门派以及所有参赛人员的名字都以鎏金的颜色镶嵌在了上面。
随着云水宫执礼弟子的唱咏,水幕不断变化,最终展示出了这次摘星宴全部的对战顺序。
秦湛听见安远明说:“云水宫这次倒是会省功夫,当年桃源可是三进逐星,可要精彩厉害地很了。”
他这话说的无意,听在旁人的耳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这么一提,只会让人觉得比起六十年前桃源的摘星宴,云水宫这一场是不是在敷衍。
尤其桃源与云水宫的关系一直微妙,安远明这话说出来,听在云水宫弟子的耳朵里自然更不舒服。绮澜尘听到这话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她作为桃源坞主,面对安远明的这句夸赞实在是不好开口驳斥,正待她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剑江寒已经开了口。
一剑江寒道:“摘星宴说到底是一场比试,比试的方式复杂也好,简单也好,都是为了决出最后的胜者来。既然是为了决胜,就没有不精彩的说法。哪怕只是为了云水宫里这些跃跃欲试的弟子们,安师兄这话就说得欠妥。”
一剑江寒的性格众人都知道,板正又直接。他对安远明说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表示理解,连安远明都得说一句“是我思虑不周”。一剑江寒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只是看了一眼秦湛。
秦湛目不转睛,正气凛然。
云水宫宫主不知为何便觉得自己这坐得有些难受,他咳了两声,转而吩咐弟子去给众人换杯茶来。众人落座不久,大部分的茶水甚至没动过,哪里需要换茶去。但所有人都听懂了云水宫宫主话里的意思,喝点茶吧,不要再多说话了。
秦湛听懂了,她估计一剑江寒没听懂。但他没听懂也没什么事,如果不是安远明先刺了绮澜尘,一剑江寒怕是从开场到结束都不会说上几句话。
当云水宫的侍女要替秦湛换茶时,秦湛原本想着没必要那么麻烦,婉拒便是了。却没想朱韶从一旁再自然不过地替她端了茶杯,替换了一杯来。
秦湛还没有什么反应,绮澜尘见到了,倒是笑了一声,开口道:“妖主倒是尊师重道。”
朱韶淡声回答:“不过本分。”
绮澜尘笑了也没说话,谁都知道朱韶早就不算是秦湛的徒弟了,但也没人会在这个场合当真会将有些不必要的事情撕开来说。绮澜尘会突然提这么一句,猜也猜的到是对秦湛说的。
阙如言有些担心的看向秦湛,却见她像没听见一般。她既不在意朱韶的行为,也不在意绮澜尘的话,只是瞧着台下。
第一场比试的名单已经出来,约莫片刻后便要开始比试。
秦湛在水幕上瞧见了越鸣砚的名字,一时半会儿和云松还遇不上,倒是没有什么看头。
所以秦湛看向了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找到了阿晚的对手,对秦湛微微点了头,也就是也没问题了。
秦湛顿时觉得有些无聊,直到她在水幕上找了明珠的名字。
伪装明珠的半妖到底原本是不是叫明珠已经没人知道,从她开始冒充明珠后,她的名字就变成了明珠。如今秦湛看见了她的名字也在参赛之列,便也留意了下她的对手。
云水宫的修者,都修五行道,她一时间倒有些好奇这场比试的结果了。
一旁其余门派的人也见到了比赛的名单,笑着问了句绮澜尘:“绮坞主的徒弟这次也参加了逐星,不知绮坞主对这次摘星的结果怎么看?”
绮澜尘看了那人一眼,微微笑了一瞬:“我的徒弟参加了,我自然会希望她胜。洛门主不也如此吗?”
那人笑了笑,却说:“我还是清楚自己的徒弟有多少能耐,他小了些,这次能入前五我便心满意足了。”
绮澜尘道:“洛门主太过自谦。”
那人说:“非我自谦,而是这场比试里,有祁连的云松和秦剑主的徒弟,听说一剑江寒寻到的同门也参加了,我就算想夸大也不敢夸大。”
他提到了摘星宴这次摘星的热门人选,一时倒是让场面热闹了起来。
连阙如言都被问了句看好谁,阙如言道:“我自然是看好秦师妹的徒弟。”
一剑江寒就算了,是人都知道他是秦湛的朋友。
云水宫宫主也很好奇,但他不敢问秦湛,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秦湛怎么看,可大部分人都不敢问。
只有绮澜尘问了句:“秦剑主怎么看?”
秦湛握着茶的手顿了一瞬,她回问了一句:“绮坞主怎么看?”
绮澜尘看着台下,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秦湛,她说:“越鸣砚胜。”
她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秦湛倒是忍不住笑了,她眉目间舒张开来,颔首道:“正好,我与坞主想得一样。”
她这么说了,这个话题便不由也自此结束。
好在比试已经开始,众人都重新将注意力投去了比赛台上,间或对这场比试的双方点评一二。
直到云松上台,绮澜尘见到了他佩着的剑眼角微动了一瞬。
云松向自己的对手致礼,礼毕,便是全力以赴!
秦湛见了他出剑,微微挑了眉。
下一刻,众人哗然。
云松收剑,对面前的对手再次致了一礼,恭敬道:“这位师兄,承让了。”
安远明见着,脸上不免流露出喜悦。有人笑着说:“一剑制敌,这倒是让人想起上一届秦剑主和一剑江寒的风格。”
云松行剑的风格的确像一剑江寒,若非他早已拜入祁连剑派门下,秦湛甚至觉得他比起阿晚更适合一剑江寒悟出的昆仑寒剑。当初在剑阁之上,她对这孩子另眼相看,也是因为这孩子的剑让她想起了一剑江寒。
有了云松的一剑制敌在前,所有人便不由得越发期待起越鸣砚的表现。
秦湛说:“小越不是这个风格,你们怕是要失望。”
确实,越鸣砚生性温和,不喜欢与人争长短。哪怕可以一剑制敌,也会在对方招数用尽后方才真正动手——至少不会让人输的太难看。
秦湛曾经这么和一剑江寒说过越鸣砚的习惯,一剑江寒听了后想法却和秦湛不太一样。
他沉吟片刻后,说:“我倒是觉得,这比直接出一剑赢了要更让人难受。用尽全力还是输——这感觉可不好。”
秦湛没怎么输过,她不太理解。但她尊重徒弟的喜好。
眼见着越鸣砚上场,他的对手是莲华寺的佛修,秦湛原本以为面对这样一个慈悲为怀的对手,越鸣砚大概会出剑出的更谨慎,却没想到两人行礼后,越鸣砚竟然做出了和云松一样的举动。
他甚至未以眠冬出鞘,仅凭眠冬剑气凝出的冰霜便在开场的第一瞬扼死了这位佛修所有的进路退路。
这位佛修原本站着的地方突然刺出无数冰棱——这些冰棱还并非是五行术催动所致,而皆是越鸣砚的眠冬剑气所凝,剑不断,剑气不断,这位佛修甚至来不及以拈花指震碎这些冰棱,越鸣砚未出鞘的剑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
越鸣砚道:“承让了,师兄。”
第47章 摘星09
场上一时寂静。
过了片刻,云水宫宫主拊掌对秦湛笑道:“名师出高徒,越鸣砚今日一剑,确有剑主当年的影子。”
秦湛听到赞扬,微微笑了笑却没有接话。一剑江寒也未多说什么,两人都不接口,云水宫宫主这个夸人的也坚持不下去,好在比赛是连续的,甚至在第一轮是多场同时,众人自然也就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越鸣砚赢了比赛,远远地向高台看去,从他的位置能看见秦湛所在,却不能瞧清她面上神情。越鸣砚知道秦湛此时一定在看着这里,所以他端正的朝着台上行了一礼,方才退下。
阙如言见了,感慨说:“小越却是我阆风此代弟子的楷模了。”
她说着看向秦湛,却见秦湛似在思索,并未答话。阙如言心下觉得奇怪,却也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也只得将所有的心绪尽数压下。
朱韶在一旁自然也是察觉了秦湛的心不在焉,但他会做的却是替秦湛不着急地回了所有试探,替她遮掩住她分散的心绪。
秦湛的确在想些别的。
越鸣砚突忽其来的一剑制敌虽然使她惊讶,但也不至于令她多思,她想的是云松的那一剑。
那一剑旁人认不出,但秦湛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虽然尚且显得稚嫩,但云松那一剑出鞘所携着的气势,的确是他的剑意。这剑意似有若无,显然连主人自身都未意识到,极不成熟。秦湛所在意的,倒不是云松以此年岁悟出剑意一事,而是她察觉到了对方剑意之中的一点东西。
正如绮澜尘所说,她是温晦在世上最亲近之人,这世上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温晦。
云松的剑意虽微弱,但其中却藏着一星半点秦湛最熟悉的剑意。
这剑意似云若水,缥缈无争间却是谁也触及不到的高度,是谁也斩不断的源远流长。
这是温晦的剑。
温晦剑气强悍,剑意却能被称上一句“上善若水”。当他真正动了杀心的时候,往往是他看起来无杀意的时候。
温晦的剑意是从昔年正道抢夺燕白的血腥中悟出的,所以他的剑才会显出剑气酷烈,剑意却温柔如同卖花女手中一朵无名的橘色花一样的奇怪相悖来。
秦湛不会认错温晦的剑意,可云松呢?他一个不过刚领悟剑意不久的少年,剑意里怎么会有温晦的痕迹?
他遇见过温晦,受他指点,却不自知吗?
秦湛思索半晌,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既然云松见过温晦,那温晦此时在何处,是在云水宫内,还是清河镇外?
秦湛看向了台下众多弟子,却完全没有办法判断。温晦从来就是难以捉摸的,她做了温晦二十年的徒弟,不也对他入魔的缘由一无所知,直至最后,也无法理解他到底想做什么吗?
秦湛松开了握着桌角的手,她的眉目重舒,神情也重归于平静。
朱韶看了她一眼,虽不明白秦湛先前到底在困惑何事,但也看出来秦湛得到了答案。
燕白与温晦交战过,自然也认得出云松剑意里那一点温晦的影子。温晦这人实在是太过特别,见过他的人,少有能不被他影响的。秦湛的剑意自然是承自温晦,甚至连一剑江寒,他是悟出剑意后遇见的温晦,却也在遇见温晦后剑中的冷凝有意无意散去了不少,最终成就现在的山崩海涌。
云松年少,若是见过了温晦,剑意会受他影响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燕白认出了温晦的剑意,自然也猜到了云松定然遇到过温晦。
……这可以说,是温晦已经离开了炼狱窟,最为直接的证据了。
燕白能够感受到秦湛会因此而心绪波动,所以他一直什么也没说,直到如今他瞧见秦湛恢复了常态,方才憋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愁了?”
秦湛回答:“愁也没用。”
她出声,纵使声音很低,朱韶和云水宫宫主还是看了过来。
云水宫宫主问了一句:“剑主在为何事发愁?”
秦湛淡笑道:“云师侄已悟出了剑意,小越怕是赢得要不太容易了。”
安远明往日里是绝不会与秦湛呛声的,他作为曾亲眼见过秦湛出剑的人,对她总有刻在骨子里的惧怕。但他却是无法接受秦湛轻易间便否定了云松,安远明在云松的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祁连剑派被阆风剑阁一压两代,决不能被压上三代。他脸色不渝,开口道:“剑主这话未免说的绝对。”
“剑意对于剑修而言有多重要,我想剑主比我要更加清楚。云松悟出了剑意,越鸣砚没有,这摘星的结局怕是未必会一如剑主所愿。”
秦湛淡声道:“大概、或许、可能,剑未落之前,谁又说得清呢?”
安远明唇线绷直,他无法反驳秦湛的话,却也不喜欢秦湛如此肯定云松赢不过越鸣砚的态度。直到云水宫宫主打了圆场,他问了一句绮澜尘:“现在上场的这位,可是绮坞主的爱徒?”
绮澜尘见到了胧月清,她颔首:“是。”
胧月清立于台上,正巧,她的对手是阿晚。
阿晚执封疆,胧月清却很奇怪,她握着的是一根枝。说是枝也不恰当,这并非是树枝,其上欲放未放的花骨朵儿似由宝石雕就,但有清风拂来花瓣却又会随风而动,一如半截桃枝。
朱韶认出了胧月清执着的武器,他看向绮澜尘:“她手里的是‘桃枝’?看来果真是桃源爱徒了。”
绮澜尘道:“越鸣砚手中执的是眠冬,我徒儿为何不可执‘桃枝’?”
朱韶轻笑了声,他颔首道:“确实如此。”
秦湛看见了阿晚,阿晚是初次与人交手,显得有些紧张,反观胧月清,作为桃源大弟子,倒是显得尤为镇定自若。
胧月清向阿晚行了一礼,开口道:“还未多谢师妹上次指点,胧月清在此致谢。”
阿晚道:“你若当真谢我,不如不战而败。”
胧月清微微笑了,她对阿晚说:“这怕是不行,一则我非只为我个人而战,二则阿晚姑娘的心里想要的,也绝不是不战而胜吧。”
确实,封疆是风泽的剑。
哪怕是为了不予风泽蒙羞,阿晚也不能做出携恩逼迫的事来。
她也笑了笑,对胧月清回礼,开口道:“师姐请吧。”
胧月清执着桃枝的手微微动了。
她年十岁便拜入桃源门下,因天资出众,被绮澜尘收作亲传弟子,四十年来勤勉奋进,习至今日,虽不能执起桃源真正的“桃枝”,却也能借着“桃树”上的下三枝之力而行气了。
桃源修习的道法与正道诸门派都不同。
她们的道悟于四景,悟于繁花。
桃源弟子出手,引得是春风乍起,幻梦如真。
阿晚见她极慢地执起了手中那根桃枝,明明阿晚的眼里是极为缓慢的,却令阿晚不知为何竟无法反应。她手中的桃枝已然完全执起,桃枝于空中自上而下浅浅一画,胧月清眉目清和温雅,她淡声道:“春和。”
风似乎暖了些,阿晚眼角瞥见了台边树丫,她见到了树枝抽芽,花朵绽开。
是春。
阿晚在这一刻感到了极致的危险,原本飞在上空的群鸟对她发出了尖锐的警告!
阿晚顺从直觉,即刻急退!同时右手反手拔剑一起式击出!
“斩风——!”
这是风止的剑招,虽然简单,却能在一剑中蕴含极大的力量,若是风泽执剑,正面这斩风一剑,怕是会直接被拦腰砍断。阿晚修习昆仑剑年岁已晚,加之正经系统的学习不过方才十年,比不得胧月清修为深厚。她这一剑击出自然不能伤了胧月清,但却至少能将她桃枝划出的那一道无形气劲斩于空中,与其激撞消弭!
再看向树丫,胧月清一式“春和”过后的树木宛如受过狂风摧残,莫说树叶花朵,连枝干上都留下了数道气劲深痕!
而胧月清依然站在远处,她见到了阿晚的剑,真情实感赞了一句:“昆仑寒剑,名不虚传。”
阿晚自然是如临大敌,她重新审视起胧月清,握紧了手中封疆。
胧月清话毕,第二招已至。她道:“春景。”
阿晚知道这不可硬扛,脚下即刻运起一剑江寒教她的步伐,刹那间已在胧月清身后,她握紧了剑柄,眼露坚毅,剑身冰寒,出鞘如虹。
“——封疆!”
众人在台上看着,有些小门派的来客已被胧月清与阿晚的出手全然惊呆。这才是第一轮比试,居然就已能见到昆仑寒剑与桃源四景了吗?
一旁来自灵宗的修者忍不住感慨:“这女修打架,瞧着可要比男人狠多了。”
阙如言闻言皱眉,绮澜尘似笑非笑问:“怎么,难不成全力以赴还是错了?灵云道人这话说的可有些意思,正巧上一场正是灵宗对祁连剑派,灵宗输了,按着道人这话的意思,是灵宗未全力以赴方才输了?”
“只是不知是灵宗瞧不上刚才的祁连弟子,觉得不配灵宗全力以赴,还是灵宗输不起,所以不敢全力以赴好此时说上这么一句。”
那灵宗道人被绮澜尘慢条斯理的一段话说得脸色通红,他想要反驳绮澜尘,但想想绮澜尘的地位实力又只能将话压下去。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安远明,原本是想要示好,却先见到了没什么表情看他的秦湛。
秦湛也是个女修,她还是个当年在正魔之战上浴血拼杀的女修。
那灵宗道人灵台一冷,即刻收回视线,不再再多言语。
这时一剑江寒说:“阿晚快输了。”
秦湛看去,便见胧月清已用至“第四式·冬”,她也不再站在原先的地方,而是用上了桃源的步伐,轻跃于台上,衣袂翻舞间几乎未曾在地面停留过超乎一息。这样的步伐要求修者气轻而盈,也只有桃源的心法能做到。
阿晚习剑不过十年,已能将桃源第一的弟子逼到用出四式云步,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也是因此,在胧月清的进攻下,阿晚修为不济也渐显疲态。
她握着剑的虎口已经裂开,血顺着剑柄滴在地上。她没有宣败,胧月清见着她,也不忍劝她宣败。
她对于阿晚表示尊重。
所以她最后一步立于空中,身形翻转,桃枝横于眼前——胧月清一枝直刺向阿晚,道:
“冬至。”
阿晚的瞳孔中已映出了那一点褐色,空中的鸟在尖叫,想要来保护她,连台下那些弱小的虫蟊们也开始躁动。
阿晚却忽然很静。
风随着胧月清的那一枝而似要凝结成冰——
阿晚最后一剑出。
她说:“风止。”
胧月清眼里映出了她那一枝带出的冰冷气劲在这少女的剑尖处一寸寸开始凝结成冰,两人之间忽结起大片冰花,从阿晚剑尖直反扑向胧月清的桃枝!
她止了风,反了风。
胧月清意识到这一点,即刻变招,阿晚已后继乏力,只需她再一式,她便能赢了。
胧月清考虑到阿晚残留的体力,她放弃了夏式,转而道:“春和。”
冰晶一夕破碎,散在阿晚的眼前,将她的脸色映得更白。
她支着剑,这剑是封疆。
是风泽之剑。
她眼露狠厉,竟是要将残留的力气再次灌入剑中硬抗这一式而非避开!
胧月清眼露惊讶,她想要收势却已来不及——
这时两抹身影同时插入。
越鸣砚以眠冬重新冻住了流动的暖风,而云松的剑架上了封疆剑格,阻了它的最后一式。
云水宫宫主于同时宣布:“此战结束,桃源胧月清,胜!”
第48章 摘星10
今日比试结束,参与摘星宴的弟子便被去了约有一半。
这种太过直接的晋级方式也有被旁的门派诟病太过比拼运气,但运气从来都是实力的一部分。或许你本有着进入逐星环节的实力,但却在首场便遇上了逐星最有力的人选,甚至来不及多出一剑便惨遭淘汰。
这都是常态。
云水宫使用的这种方式,虽然粗暴直接,却也未尝不是在告诉这辈活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弟子们战场上才能悟出的道理。运气从来不可控,你若想要不败,能依靠的只有强,强于所有人,甚至强于气运。何为摘星?星乃高悬天际之物,取之,便是先要胜天。
所以即使许多参与的弟子抱怨不理解,但连安远明都没有说过云水宫这样的选择是错误,是不公。他最多也只是笑一句云水宫不愿意费工夫罢了。
秦湛在高台上瞧见越鸣砚和云松两人阻止了阿晚与胧月清的生死之斗,心下微安。
她看向一剑江寒,一剑江寒眉梢微皱,看着不像是因阿晚输了比赛而不高兴,而是在担心别的。秦湛大约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阿晚修了十年昆仑寒剑,却依然将自己手中的这柄剑当作风泽的“封疆”,她这不是继承,而是勉力为之的“复刻”。
她握着封疆,想的不是如何去与手中这柄剑沟通共鸣,而是想着怎样才能将这把剑上风泽的痕迹留的更深。
她握着的不是自己的剑,哪怕决心再强,光是这一点,就注定她赢不过胧月清。
有了胧月清与阿晚之战,之后的比试瞧在眼里都有些乏味,只有妖族此时参与比试的弟子们,以五行术战诸派,竟也大部分胜出,令人颇为侧目。
其中最为优秀抢眼的莫过于明珠,她对于五行术的悟性高超,捏诀施咒间便是搬山移雨,甚至能够凭空凝出金器来抵挡剑修的近身一击。
“凝金成器。”阙如言对五行术略通一二,不由感叹,“妖族对于五行术的运用领悟确是人所不能及,这孩子才多大,却已能凝金成器了。”
朱韶闻言,因说话的是阙如言,倒也笑着回了一句。
朱韶道:“明珠在族中便是佼佼者,她虽看起来小,实则也快有三十年的修为了,当不得阙阁主如此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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