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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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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之剑斩下!
天柱应声而垮!
朔夜爵微微仰头,便见天好似碎了。但天怎么会碎呢,天既不会碎,那从天上坠下的,那透明地似天一般的碎片又是什么呢?
朔夜爵猛地直起了身子。
道子刚刚恢复,尚未来得及有所作为,便先感受到了三千界对他的排斥。
他抓紧了眠冬剑,竟是要拼尽全力去抵抗!
可若是天上城人能轻易对抗三千界于他们的排斥,当初又为何要立天梯呢?
道子思绪混乱而模糊。
他连眼前看见的东西都是不清不楚的。
他似乎见到有谁在宙海中温柔地拉了他一把,将他推往天上城去。
他似乎记得这个人,又似乎不记得。
只是那人的手指似乎是他熟悉的,泛着凉意,但握住他的手时,却似乎是温热的。
而重玄,他的剑,则是哭哭啼啼,扯着嗓子对那人哭喊着“我原谅你拿别的剑了,但你不能给它们打络子,最便宜的也不行”这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而那人似乎被念地不耐烦,回了一句。
重玄被那一句话噎地猛然闭嘴,再不敢多言。
只是眼见即将渐行渐远,就要看不见了,他又忍不住极为大声的喊道:
“秦湛,我喜欢做你的剑!”
“最喜欢做你的剑!”
秦湛忍不住笑了。
她淡道:“我也最喜欢你这把最厉害的剑。”
秦湛说完,停留于宙海之中微微闭上了眼。
她本不是天上人,又离下界极近。天梯彻底崩毁后,在秦湛无力所支撑的情况下,她被下界重新吞入,眼看着就要被吞入时的灵压所伤——!
秦湛睁开了眼。
她见到了逍遥仙。
逍遥仙向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用最后的力量让她平稳地重新回了下界。秦湛看着她,试图想要拉住她,却只能碰见一团虚无。
逍遥仙道:“你该回去赴约。”
她微微笑道:“我也该去付我的约了。”
“谢谢你。”
秦湛想要说没什么好谢的,可她已彻底坠回下界去了。
朱韶一直未离,眼见她从天空坠下,连忙振翅去救。
天梯崩毁,下界是有所察觉的。
世界似乎有哪里变了,但要细说却又寻不出来。
朱韶将秦湛带回了青城山,一剑江寒见到秦湛满身刀伤浑身是血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他抬手要替她止血,开口便说:“朱韶,赶快带你师父去雪谷寻朔夜爵。”
朱韶应允,正要带着秦湛走,却不想秦湛一把抓住了一剑江寒的胳膊。
秦湛道:“一剑,我和你说个事。”
一剑江寒:“……?”
秦湛笑道:“天梯有点难斩,我灵脉断了。”
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正要说一句“不怕,我陪着你养伤”,就听秦湛若有所思道:“你说我这次灵脉断了重修,要用多久能追上你,再超过你啊?”
“六十年够不够?要不要打个赌。”
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在心里和自己说了无数次不要和秦湛打赌,但面对她这样随意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掐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下丢回朱韶背上,对她道:“赌,我赌你用五十年。”
秦湛:“……”你这就没意思了。
天上城,天梯断裂一事惊动了天上城所有的人。
他们匆忙而出,却刚好迎回了道子。
先前不久,凤鸣凤舞皆被重伤凭借本能化光而回,至今不得清醒。天上城原先见凤鸣凤舞如此,还以为道子在下界遇上了什么可怕的麻烦事,正想要再派人去,天梯便先断了。
天梯一断,道子竟反而回来了。
天上城人有一人迟疑着问:“尊上可还好?”
道子颔首:“尚可。”
天上城人便道:“……尊上创造的那一界,天梯似乎断了。”
道子颔首:“我知道。”
他顿了一瞬又道:“城内的人皆康复了?”
那人颔首,极为尊重道:“是。”
道子看着天上城下缀着的千条“天梯”,他以往也不觉得臣民有些脾气借着天梯发下去有什么不妥的,可不知为何如今却觉得不太好。
他对下面的事情隐隐还有些影响。记得下界有着天上城所有没有鸟语花香,还有天上城难以得见不灭希望与热情。
他隐约记得凤鸣凤舞下界施以高压手段,却被此界反扑。凤鸣凤舞因此重伤,而天梯也被此界所斩。
这让他觉着,所谓天上城与三千界,其实本质也无区别。都不过是天道造物,都不过是天道之下,挣扎求存的同类罢了。
物极必反。天上城与三千界……若是天上城当真把三千界逼急了,谁知道今日的斩道,会不会有一日变成了斩天上城?
道子轻叹了口气,他道:“我等生而得道,行于日月晨星之间,本该如日月星辰般公正无私。”
天上城人忍不住道:“尊上?”
“初创三千界时,你我也未曾怀掌控之心。当日无,如今事毕,也无需有。”
道子握着重玄剑柄,命令道:“从今日起,天上城与三千界,断天梯。”
第90章 昆仑01
“好了。”
朔夜爵收了针,接过花语递给他的汗帕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液,回首对躺在榻上的秦湛冷声道:“起来吧,死不了。”
秦湛便利索地从榻上起了,起来后她探了探自己的灵脉,问道:“朔先生,我大约还要多久才能重新开始练?”
朔夜爵冷漠道:“若是现在知道心疼修为,当初吃药的时候就不该那么果断。”
“我是不是告诉你,若非走到绝路,尽量不要用它?”朔夜爵道,“这东西,一个不好可不是灵脉崩断的结局,直接断了你全身经脉,让你死在天外都是有可能的。”
秦湛摸了摸鼻尖,大约是一切都结束的缘故,她现在瞧起来倒有几分少年时的混不吝。她笑道:“我也说了,我运气好。您不也是相信我运气好,才给了我药?”
朔夜爵的手笼进了袖子里,他冷漠道:“我可不是信你运气好,而是我只在意结果,并不在意你生死。”
他这话说完,小花便有些生气。
她这时候倒也不跺脚,反而知道怎么去对付朔夜爵,当下回他:“那么您等在这里是为什么,别和我说你一早备好的金针和救命的丹药,全是为了缅怀温师祖。”
朔夜爵:“……”
朔夜爵揉了揉眉角,他费了神气色不好,咳了两声方才对花语说:“你要是不满,就回你师父那去,别让我教你。”
花语在这几日帮着朔夜爵一起照顾这些病患们,也早不是当日又急又气却不得法的小姑娘了。
她先是将水递给了朔夜爵让他压一压咳嗽,一边道:“那也请您先好好说话呀。”
朔夜爵:“……”你这真是和你师父尽学些坏的!
朔夜爵为人自我乖僻,昔年阙氏驱逐他,他便能视阙氏为陌路,正道不屑他,他便成魔医。这世道原本已没有什么能摧垮他了,除了少年时那一丁点丢不去的温度。朔夜爵拿阙如言总是没有办法的,算下去,便也拿算是自己同类还是阙如言亲传徒弟的花语也没什么办法。
他是个掌生握死的魔头,遇上既不能让对方死又不能让对方生不如死的对手,总是要吃亏一点。
朔夜爵低低道:“我真不该同意你师父的请求。”
秦湛道:“战役初休,事情太多太乱了。阙师姐分身乏术,花语又正是求教的时候,况且论到合适——本就是同为巫祝返祖的你更合适教她。”
秦湛又道:“况且哪怕阙师姐不提,朔先生就真的能忍受花语全由阙氏教导,日后归于阙氏吗?”
自然是不会的。
朔夜爵只是无法拒绝阙如言,他对于阙氏的厌恶从未减轻过一分。若要他眼睁睁看着阙氏掌握花语,重握巫祝之力反过来对付他,倒还不如让他先痛快死了。
秦湛慢慢道:“所以阙师姐只是先为您想到了这一步,将小花送来罢了。”
朔夜爵不语,半晌才缓缓道:“温晦比你好的地方,就是他知道话不用说完,说一半就可以了。”
秦湛笑了笑:“我倒也想,可若是只说一半,朔先生连我一起打出去怎么办?”
朔夜爵冷笑:“我要是做的到,一早便做了,也等不及你说这些。”
闲事话毕,朔夜爵方才问弯腰给自己穿鞋的秦湛:“如今‘天梯’的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了,绮澜尘也洗清了你身上的污点。你……打算如何,回阆风吗?”
“你斩了天梯,等于斩了众人的道。就算他们一时反应不来,等时日长久修为难以寸进,自然还是要怪到你头上。”
“恕我直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经不得暗算。”
秦湛整理好了着装,她站起身,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还有些不习惯。
她抽空回答了朔夜爵:“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否则宋濂得哭。”
“不过你说的事情我也想过,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找个靠山。”
朔夜爵挑眉:“一剑江寒?他倒是愿意陪着你,但阆风愿意让他一直待着么?”
秦湛道:“我也没想让他一直待在阆风,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朔夜爵隐隐觉得秦湛即将说出口的话也会让她当初和他讨药时一般,能惊得他这样的老人家心悸不稳,本就不想问了,但话开到了这头,秦湛也不会咽回去不说。
她虚心地问朔夜爵:“朔先生,您觉得重立昆仑如何?”
朔夜爵:“……”
朔夜爵冷静地放下了杯子。
秦湛还在说:“昆仑有天柱,是最接近于三千界外宙海的地方。说到底,太上元君悟的道是由天梯与道子而来不错,可我们的却是未必。”
“我悟剑,阙师姐说白了悟的是生。绮师姐就更不一样了,她悟的是‘天地’。”秦湛笑吟吟地看着朔夜爵,“更不要说您了,朔先生,您悟的、修的又真是手里的金针和炉子里的丹药吗?”
“怕是‘情义’二字吧。”
秦湛道:“我曾听闻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意思大抵是说天道本就不齐全,所以万事都留有一线生机。”
朔夜爵冷声:“你想说天梯便是天道留给我等的生机?怕不是吧。”
秦湛笑了,她道:“天梯不是,‘斩天梯’是。”
“若是太上元君悟的是‘伪道’,如今已无天梯,若我等再悟,悟出的,会否就是那‘遁一’?”
朔夜爵:“……你这是要天下修者陪你重修吗?”
秦湛叹了口气:“朔先生又误会我,我不过只是觉得,大家往后再悟道,由昆仑始,或许能有点别的。”
朔夜爵:“……”我觉得你比当年的温晦还疯。
朔夜爵回了身:“你若要走,我自不留。”
顿了一瞬,朔夜爵又道:“不过如今正道权势最盛的都是你的朋友,若是你想做,或许昆仑真的能重现。”
秦湛也是这么想的。
她还觉得自己一贯运气好,所以估计想做就能做的成。
秦湛走了出去,便见到了等候着的一剑江寒。
朱韶作为玉凰山主,玉凰山上战后也是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哪怕他心里盼着要给秦湛端茶送水,送了两天没了机会,只能在雁摩与明珠的请求下回玉凰山。
一剑江寒就轻松多了。
正道的事情众人都知道找他没用得找绮澜尘,而他又没有宗门,无拘无束松快的很。
一剑江寒见了秦湛,问:“好了?”
秦湛颔首:“好了。”
一剑江寒便不问了。
他不问,秦湛倒是斟酌着问了一句。
她说:“一剑……你想不想当掌门?”
一剑江寒:“……哈?”
秦湛想得倒是很简单。
这一百年间两场战打下来,正道用凋零来形容也不为过。四宗里的祁连剑派如今连些小门小派的人数都不如,阆风虽未受重创,但阆风派一片狼藉,要重新休整起来,补全五阁阁主也非是一时之功。
那些原本由昆仑分出去的另外几派就更不要说了,本就走在没落的路上,偏又遭逢“天梯”劫难,光是内部分化内斗就伤了不少,更不要说重拾昔日门楣。
秦湛细数了一遍,这次之后,正道最盛的该数桃源,若要让昔年师从昆仑的桃源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怕是由昆仑而分出的八派以及早于桃源建立的祁连山脉都会感到不甘。
秦湛若是在这时提出“八派同宗,重立昆仑”的想法,或许还真不会遭到太大的阻力。
——说到底,谁愿甘于人后呢?
一剑江寒听了,也觉得合理,他道:“我为最后昆仑人,原本教着云松也没什么。若你要重建昆仑派,云松怕是便不能再做我的徒弟。纵使不介意,祁连剑派那边大约也不能接受未来掌门出自别派。”
秦湛道:“你说的我也想了,所以我打算也劝祁连并回来。”
“祁连祖师原本也是昆仑的弟子,未能继承峰主之位,方才离了昆仑创立祁连剑派。若是你当掌门,云松做掌门弟子,我想祁连剑派未必会反对。”
重立昆仑是一剑江寒的师父毕生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他带着一剑江寒四处奔走,几乎耗尽了一生。、
如今秦湛说要重立昆仑,作为昆仑传人的一剑江寒当然不会有反对的想法,只是——
“秦湛,这事情你虽说着容易,但诸派间利益纠葛,要真正说服他们怕也困难。”
“你是我朋友,我感激你的这份心,但若是仅为了我师遗愿,还是不必了。”
一剑江寒云淡风轻:“昆仑派风骨在剑、在人,不在山脉门楣。我活着,云松继承了我的剑,便算是昆仑立着。”
秦湛瞧着一剑江寒,她忍不住笑了笑。
她又问:“那我呢?”
秦湛拍了拍他的肩:“就算你愿意陪我住在剑阁五六十年,我也不忍心让你这般。宋濂搞不好还会因此请你替他再教几把昆仑寒剑出来——就好像他让我替他传下温晦的剑一样。”
“宋师叔是个好人,只是有些事,他从不含糊,更不会放弃。”
秦湛看向昆仑雪峰的方向,她轻叹道:“一剑,我有私心。”
一剑江寒看向秦湛。
秦湛道:“你若重立昆仑,我居于昆仑,昆仑名正言顺地有你、有阆风、有祁连剑宗,我不用担心任何事,可以安心地重修。”
“另一方面……
“昆仑的天柱据传是离宙海最近的地方,宙海之上,立着天上城。
“我见了那座城,雪白冰冷,也难怪道子是那个样子。
“我剥夺了‘越鸣砚’的存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皆背离了我的誓言。”
秦湛背着手,神色淡然自若,语气却有些失落。
她说:“我曾说过会陪着他,行于昆仑间,与他同在一片宙海,便算我还在履约吧。”
这样的话她也只会对一剑江寒说了。
一剑江寒听后沉默了会儿,他原本想问秦湛是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小越,但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问。
有些事,他比秦湛还不明白。
一剑江寒想了想,伸手拍了拍秦湛的肩膀。
一剑江寒从自己的储物囊中抽出一木质剑盒,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是敛于龙角鞘中的眠冬剑。
一剑江寒道:“秦湛,送你。”
秦湛:“……”你拿我剑阁的剑送我?
秦湛取过了眠冬剑,剑柄上还有着东海鲛绡打成的络子,缀着嵌在了冰里的花。
她看着这把剑,倒是笑了。
秦湛将剑佩上了腰侧,重新抚上剑柄,她向前迈出步伐,对一剑江寒回首道:“走吧一剑,我们去试试,总不会比当年太上元君还难,我倒也很想当一当昆仑的祖师!”
一剑江寒眼里露出笑意,他跟上秦湛,此刻却毫不犹豫道:“好!”
第91章 昆仑02
昆仑要重立,可不是说一句话那么简单。
一旦牵涉到了利益,各方立场就会变得复杂多变,甚至可能出现“朝令夕改”的状况来。
这些事情,一剑江寒惯常不问,也未想过。秦湛在阆风待了那么多年,被宴天泽针对了那么多年,也不至于连这点道理也想不到。
昆仑重立,他们能拿出手作为筹码谈判的,除了昆仑惯常的五峰峰主的位置,不过也只是秦湛和一剑江寒手里的剑。说着难,其实若是以秦湛如今的名望与一剑江寒手中剑压,这天下倒也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
只是武力所迫终究是下策。秦湛想要的,是个全心,众人寻道证心,承昔年百宗之源风骨的昆仑,而不只是一个挂着名字的、人心涣散的联盟。所以她先去了桃源,准备去见绮澜尘。
绮澜尘对凤舞那一战,可谓倾尽全力而出,甚至连桃源四景的终景都用出来了。也得亏绮澜尘修行扎实,阙如言又妙手回春,除了华发成雪,倒也一时没旁的病态了。
她甚至好的比秦湛还要快些,在灵力充沛的桃源中修养了五六日,便能行动如常了。
秦湛和一剑江寒刚至桃源的时候,甚至还瞧见了桃源门口立着的那块碑。
秦湛看了看上面的字,默默看向了一剑江寒:“我以为绮师姐愿意陪我去十二金殿,气早就消了。”
一剑江寒:“……我一直当她没真的生你气。”
因着这块石碑还立着,桃源的弟子也不敢放秦湛进去。
秦湛瞧着那桃源弟子都快急出了眼泪,忙道:“哎,我也不必一定要进去。”
她看了眼一剑:“要不你去说罢。”
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道:“你在这儿等着。”
秦湛怔了一瞬,等反应过来一剑江寒是什么意思后,一剑江寒已进了桃源内,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秦湛叹了口气。
桃源守门的弟子还以为秦湛是在怪罪桃源依然立着这块石碑,期期艾艾道:“剑、剑主,我觉得、觉得前坞主可能只是一时忘了,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秦湛觉得有趣,忍不住想逗这个入门怕是还未有几年的年轻弟子。
她笑着问:“我已无了燕白剑,你倒不必再叫我剑主。”
那弟子闻言,竟一本正经:“剑主就是剑主,不仅仅是燕白剑主,也是正道心中唯一的剑主。”
秦湛被这样高的评价一时说的顿住。
她原以为桃源因着绮澜尘原本和她的过节对她评价不会太高,却未想过,当日在赏剑会上梦曦晨对她有礼谦恭,摘星宴上胧月清对她十分尊敬,倒也未必是她那时势强的缘故。
绮澜尘……本就不是会因个人私怨,而去影响整个门派的坞主。她气质清冷如月,何尝个性不也如月皎洁温柔。
秦湛正有所感慨,绮澜尘便随一剑江寒出来了。
她一头华发,多少有损原本的容貌,只是她神色自若,气质如旧,这样一来,反倒并不让人觉得她的白发是缺憾,反成了她独特于旁人的特征。
秦湛不免想起了小花当日的预言……巫祝之言,除了她,倒也一一说中了。
不过只是发白,这个结局对于绮澜尘而言,已经算是很好了。在答应秦湛的那一刻,绮澜尘原是连命都做好了会丢掉的准备。
她款款而来,正见秦湛微微低首与那弟子说话,微挑了眉梢,道:“一剑说你寻我。”
秦湛:“……”
秦湛咳了声,苦笑道:“是这样的绮师姐……”
绮澜尘对她道:“和我来吧。”
秦湛指了指那块石碑。
绮澜尘眼里忍不住透了笑,她道:“我如今不算是桃源的弟子,我的住处也不在桃源里。算不上违了我自己的话,你跟着来便是。”
秦湛眨了眨眼,便笑着跟了上去。
一剑江寒看看她又看看绮澜尘,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都不叫他直接毁了石碑算了。没了石碑,秦湛不就能进桃源了吗?
一剑江寒:我真的不懂女人。
在绮澜尘如今暂居的木屋内,秦湛道明了来意。
绮澜尘道:“若是你去说,云松应会同意。,云松若是应了,再有一剑江寒同祁连掌门协商,怕是能成。祁连剑派如今的实力,怕是待不住四宗的位置,归于昆仑于他们好处远大于弊处。”
顿了一瞬,绮澜尘道:“只是阆风等昔年八派……”
秦湛颔首:“我知道,大家都有私心,谁也不想从掌门变成个长老。所以我这么想——”
她凑近绮澜尘耳语了几句,绮澜尘的眼眸睁大了一瞬,而后颇为无语。
她道:“你这样……”
秦湛笑问:“师姐觉得如何?”
绮澜尘:“是个好办法,我会帮你。”
秦湛知道绮澜尘会帮她,其实她来主要是为另一件事,秦湛道:“我听闻绮师姐为了我当初所托之事,动了桃源禁地,如今连桃源弟子都不是了。”
绮澜尘抬眸。
秦湛道:“绮师姐……若是我办成了,你愿不愿意来昆仑?”
绮澜尘忍不住微微一笑。她此时这般笑起来,倒与秦湛记忆里,在摘星宴上被她和一剑江寒比拼给逗笑时的桃源二师姐像极了。她笑了片刻,方才敛了嘴角,对秦湛说:“不去。”
秦湛:“……哎。”
绮澜尘道:“我难道还要为你们师徒奔波一辈子吗?清儿年纪尚轻,我因着先前之事,也未能将诸事教会她,便匆匆先将担子移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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