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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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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叹了口气,摸着天龙发红的脸道:“龙哥哥,连日贴骨沦肌之爱,虽夫妇又当如何,别说是我这苦命人身体,就是为君碎骨扬灰,也是情所愿意。不过,你要同情我,我总希望能保有我这女儿身,才是真的爱着你……”说完埋首天龙胸前,嘤嘤而泣。
  天龙感动的摸着姑娘的秀发,道:“妹妹!不要难过,一切都是我太糊涂了,只要有于天龙一口气,绝不忘妹妹的恩情,也决定争取我俩的美满团圆。”
  上天的安排,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正当天龙剖心露腑时,以慰心上人时,忽闻窗外一声轻叱:“好!于天龙!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对得住我吗?你对得住爹吗?”
  紧接着:“哇!”的一声,那令人回肠荡气的哭声,瞬间消逝了!
  于天龙闻声一惊,匆忙高呼:“鸾妹妹!不要误会,我有下情奉告……”随着穿衣,破窗追了去!
  一直追到拂晓,还是没把人儿追上。
  于天龙百般委曲,无限心伤,匆忙赶回房中,呀!那姜畹春姑娘竟也不见!
  于天龙仰首云天,星目含泪!双手颤抖的,捧着一束秀发,一纸血笺,那血笺写的是:“留发示爱,滴血全情,从此贝叶青灯,待修来生,但愿蒂鸳盟,苦命人当心香一瓣,遥祝千里之外也!畹春泣血留。”
  太行山脉,沿山势北上,于河北省临城一带,突显高拔险峻,回峰路转;构成了一个凹形的深谷。谷中盛产木材,草药既狐貂麝香,所以人烟密集,商业系盛,无形中成了平地与山区的交易枢纽!
  滨谷之间,有一条小河,每逢春秋二季,山洪下水,那河水猛涨,扩及全谷,其声势何啻汪洋大海!
  正因为如此,这个山镇,就建立在谷南山坡之上,起名叫做长沟峪。
  长沟峪因为是本书的重要所在,不得不作个交待,现在转回头,说说几经险难,情海生波的于天龙了!
  一个人,一个年轻人,就怕的是连遭波折,更怕的是遇了不幸,还没有解决的希望,于天龙这时的情况,何尝不是如此,那赤缕仙子功盖武林,母仇何以得报?而秀鸾妹妹,绝袂而去,如何求得谅解?再而畹春姑娘,舍己全人,立志佛门天涯茫茫,何处寻芳?
  所以天龙壮志消沉,形同痴呆,像游丝的飘香,飘!飘到了这长沟峪的一家酒楼!
  这酒楼还真不小,楼上的大厅,差不多有二十来个桌面,另外还有几间套房,算是雅座。
  于天龙一杯在握,凭栏远望,他在想着那要想忘去,而又无法忘去的难堪往事!
  十月的天候,在北方是个多风季节,谷中的那条河,已被山洪充溢的汹涌辽阔,那浪头滚滚的掀起惊人的巨响!忽起忽伏的巨浪,展延到山的远方,忽然奇迹发现,竟在这澎湃的急流中,闪出了一只摇摇欲坠的小船!
  于天龙所坐的雅座,正好窗子对着这条河,当然河里出现了一条船,他是早已看到了,天龙凝视了半天,感到可疑,这样的天候,冒着风险,为了什么?而且,在这种排山倒海的波涛中,逆风驾舟,不是有武功造诣的人,谁办得到。
  转念之间,那船由小而大,渐渐接近了长沟峪,停船的地点,正好与这酒楼成垂直线线。所以天龙再想进一步了解了解,已是不能够了,除非把脖子,伸到窗子外,您想他还有那种精神吗?
  天龙又喝了两口闷酒,看看时光,已快未刻,心里正在盘算着尔后的行止,一阵楼梯响,接着门帘一挑,酒保引进来两位客人。
  两个人,一个五十开外,秃头鹞眼,满面凶悍之气,一个四十年纪,满脸络腮胡子,一身横肉,个个都是虬肌暴露,太阳穴鼓鼓,无疑的,都是练家子啦!
  天龙这一打量,心中不由一动。
  雅座上,就有两张桌子,两人一坐下,无形中就成了邻居,天龙好奇心既已勾起,更是对这等不像善类的人物,格外的注意起来!
  这时对方的酒菜已经送来,那个中年汉子,先敬了老人一杯,又接着再喝了一杯,然后一阵怪笑道:“老前辈,这次要不是那假货还真不容易收拾,可是我就奇怪,一向敢作敢为的金山舵主,竟打了蛇,还怕蛇咬。”
  那老人听完,满脸气愤的瞪了一眼,接道:“周方!亏你闯了十几年,什么地方?竟一点也不小心,万一……谁能担的起!”
  叫周方的这小子,一经埋怨,满脸通红,有点不服气似的:“你也太谨慎了!我就不信?船上的点儿,会……”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
  那两人把酒饭吃好,也就走了。
  天龙独自盘算了一下,心里说:“就这么办!”也就招呼酒保,算清账目,跟踪而去。
  果然在意料之中,那两人顺着山坡崖道,走到了船上,天龙跟到这里,也不敢把身形过于暴露,随就近找了座突出的小岗,隐藏起来。
  刹那东乌西坠,新月如钩,天已近晚了!
  忽然那船身,一阵颠簸,顷刻之间,由船舱继续的上来三个人。
  前头的两个,正是酒楼所遇的中年和老年人,最后那位三十光景,身体极矫健的汉子,确拖着一个奇大的口袋!
  三人好像在船头商量一下,就先后的飞纵上岸,接着沿了一条曲狭的山道,匆匆疾驰而去。
  于天龙尾随着,始终保持两丈距离,仗着一身轻功绝学,和沿途的密集杂草,丛茸小树,倒也不虑行步暴露。
  这时山势突然显得峻拔崎岖,山路更显得难走而惊险!
  前面的人突然止住脚步。
  就听那背着袋形东西的汉子说道:“老前辈,周香主,又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事,为什么老这样拼命的死赶!再说,凭你二位?还真怕有人敢……”说着放下来身后背的口袋,忽忽的大喘了两口气!
  那老者傲慢地哼了一声,说道:“张彪,并非是我过于小心,我实在受舵主重托,不能稍有差池呀……”
  那个周方回头冷冷道:“还是辛苦一些好,免得把事情办砸!”
  老者也道:“张彪,也许舵主就快到了,你别再唠叨了,行吗?”
  那背大袋子的张彪,道:“我也只说慢慢走,又怎会误了什么事,你们……”
  三人来到一处小宅院前,果见门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江湖上大淫大恶的“霹雷手”蒯通便是此人那蒯通冷然的看着来人,道:“闻声在此等你们,可带来了?”
  那张彪急忙背着大袋子奔上前,笑道:“蒯爷,你瞧!这袋中的便是!”
  蒯通道:“背进内室去!”
  张彪不再多言,背着大袋子已进入屋中去了!
  姓蒯的对周方与老者点点头,道:“很好,辛苦你们了,我这儿还有些酒莱,你三人垫垫肚子去!”
  他指的是旁边房间。
  于天龙心中明白,他必须定下心来应战!
  双方搏斗中,张彪先被于天龙打得往外摔去,那老者也被于天龙暴出一腿踢得昏了过去。
  姓蒯的桀桀怪叫,双掌错变,立刻迎拍而上!
  于天龙已知这人武功了得,他刚才一掌中,已知此人功力,实难与人匹敌,可是眼前趋势,又不得不拚命硬抵,赶紧急吐双掌,也把无相禅功藉势发出!
  双方发掌不但急遽,并且都发挥出个人的潜在余力,劲力凝结之处,风暴激撞,又是一声闷响,掀起了丈许内的飒飒狂飙,两人不约而同踉跄后退!
  天龙面色苍白,口溢鲜血,已至姑娘身前,一念头袭到,心想:“自己受创非浅,倘敌人再发出一掌,除本身难逃险则难,则掌缘余力,姑娘恐……不如,争取机先,来个同归于尽!”
  念毕,抖起残余之力,一声怒叱,抢身而出。
  这时霹雷手蒯通,也是受伤颇重,正拟调元归一,再予敌方致命一击,怎料天龙竟舍弃姑娘,轻身赴敌。
  姜是老的辣!
  蒯通已看出于天龙,是抱着宁为玉碎的打法,赶忙封掌护胸,“倒翻千层浪”,身躯猛的后撤。
  天龙一掌劈空,蕴忍之气已泄,早已涔涔汗下,一息悠悠了!
  那霹雷手一看当前情况,早已打算好,先毙了这娃娃,然后再劫取姑娘。
  可是几次掌力互拚,心中仍存顾虑,暗把掌力运出,趋步走来。
  此时天龙在刚才一掌冲击之下,已离敌人一丈开外。
  在此紧要关头,忽闻一阵呼啸之声。
  顷刻之间,一条黑影,已扑到姑娘跟前。
  于天龙一望,已看清来人,正是敌方同路人,通臂周方。
  他心中又恐又急,可是所处之地,少说也在三丈开外,何况那蒯通,也在这关口把掌力发出!
  天下的事,就那么巧,当此千钧一发之际,那姑娘竟在天龙受危,敌掌已探酥胸之时;气血腾沸,突然穴道齐开!
  一声娇叱,娇躯卷起,接着玉掌分飞,一奔周方,一奔蒯通,那两股绵柔劲力,何啻翻江倒海,电石雷火。
  姑娘也是气极了,恨极了!所以一出手,哪会留情。
  蒯通距离较远,又加本身功力深厚,算是躲开了这佛门密宗“大般若”掌力。
  可是那周方,确连哼都没来得及,已是七孔流血,绝气而亡!
  说来话长,由姑娘解穴出手,以暨周方身死,蒯通见机脚底擦油,天龙幸脱一击之厄,这也不过是瞬间的事。
  此时姑娘早已脱去长衫,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身窄腰紧袖的葱绿裤褂,衬着那芙蓉玉面的娇秀粉颊,格外透着干净利落,美丽大方。
  幽香一阵,姑娘已贴身天龙身旁,焦急的,玉手轻探着于天龙的胸腑各要穴,随即眉头一皱,由贴身处掏出一个洁白翠玉瓶。
  她略一思忖。
  随即便塞到天龙手中,然后娇声说道:“这千年雪莲,只要吞服一粒,不但内伤痊愈,并可增加功力,你千万不可随便糟蹋!”
  于天龙受伤确是不假,但并没有失去知觉,更加片刻休息,已调元导引灵台,酬答应对,绝不会发生问题。
  可是那于天龙眼睛直直的,面孔呆呆的,把姑娘竟看的满头雾水,不知所以。
  姑娘不由得也怔了一怔,随着一声轻啐,娇嗔道:“我有什么好看?我又不如你那畹春妹妹!”
  说罢用手轻点天龙额头,又接着道:“呆雁!走,随我追敌人去吧!”
  顷刻的变化,使天龙解开了久系脑际的疑团。
  她……是他!那个白马晦气脸的书生……
  不然,他?她!怎会有千年雪莲,更怎会知道畹春妹妹!
  何况还有那双,似曾相识,令人陶醉的眸子呢?
  一念甫转,姑娘已飞驰而逝。
  天龙心如火急,连忙由瓶中,倒出一粒莲实吞服后,略一打点,也就跟踪着,像电掣般的追了上去!
  旭日初升,朝霞四射,天已亮了。
  于天龙追了半天,别说是人,就是个影儿,也摸不到了,伫立山峰,仰首远方?这会儿是真愣了!
  突然由遥远处,显出个人影,人影愈来愈清晰,也愈来愈接近,天龙不由狂喜心道:“那不是她吗?”
  跟着,“似雁归林”,身儿飘起!说时迟!顷刻之间,两人已接近丈余,那姑娘竟玉臂环张,娇躯歪斜,一个踉跄,扑了过来。
  于天龙方觉有异,但已为势所趋,匆忙探臂轻伸,已把姑娘接揽怀中。
  天龙低首一看,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怀中的人儿,竟是隔窗生误,赌气绝袂的李秀鸾妹妹!
  一愣一怔之间,天龙已看清,小师妹是遭了意外,她面色惨白,口中噙血,似已昏了过去!
  好半天,姑娘才喘息着,由小口中,断续的进出几个字:“龙哥哥,我恐怕是不行了,你……你……报仇……那……毒龙掌!”话未讲完,鲜血喷出,又昏了过去!
  乌云掩住了阳光,狂风摧撼着大地,上苍似也在同情着一对小儿女的不幸。
  于天龙声嘶力竭,早已哭的死去活来。
  正当这令人心碎的故事搬演时,树林中突然传来阵阵的哽咽声,那哀怨鹃啼的人儿咽!又是谁呢?……
  这时候……
  于天龙怀抱受伤晕窒之秀鸾妹妹,感念祷惜,不胜怅惘!
  忽然丛林中竟传来若断若续,哀怨的啜泣声!
  那是谁?就是雌雄方辨,扑朔迷离的“白马书生”啊!
  他?她!莫来由的哭了半天,又探首偷觑,只见于天龙,哀伤逾绝,满面凄怆,尤其那一对凝神痴注,关切哀怜的闪动双眸,使她心为之心碎,热化作冷,不由得喟然自叹道:“一个方去,一个又来,叫我如何是好?”
  转念之间,不觉顿悟:“因果缘生,皆为前定,何苦自寻苦恼,不如!早了恩仇,随恩师青灯伴佛吧!”
  念及于此,一声清啸,俊影飘忽,临空陨涕,人儿早消逝在这山林幽壑之中!
  唉!男女之间,什么都能割舍,惟独这个“爱”字,是:“春蚕丝尽身方死,蜡炬成灰泪始干!”
  天龙独目凄凉,断肠者,几逐渐感情发泄,心脑恢复灵明,一声“哀猿泣壑”,挟起鸾妹妹,乃就近往长沟峪驰去!
  “长沟峪”这个地方,因为特产蕴富,所以市面倒也极繁华,于天龙匆忙找了家客栈,把姑娘安置妥当,随即开了张药方,乃招呼店小二道:“小二,请你照着药方,把药抓来,可千万交待,成色要真,分量要准。”
  店小二连口称是,临行之际,有点讨好似的,说道:“客倌,请放心,小子从小也帮过几天药铺,就是:牛黄,狗宝,何首乌……再贵重的药,也瞒不了咱们。”说完,也就走出了房门。
  店小二无意中自吹自擂,什么牛黄啊!狗宝啊!倒把于天龙的心事勾起!
  天龙猛的想起:“真是糊涂,怎么这当口,会把那位姑娘,所赠药瓶给忘了!”
  人都是如此,不管遇到极快乐的事,或者极痛苦的事,往往感情冲动中,思想会模糊一片。
  不然?凭于天龙一身所学,那假书生,在林中的一举一动,怎会毫无觉察呢?
  这时天龙,早已把玉瓶,取到手中,倾瓶一倒,滚出三粒清香扑鼻莲实,随即嘴对嘴的度了过去。
  顿饭光景,姑娘面转红晕,呼吸增强,可是人儿还是不能清醒!
  天龙有点透疑,心里掂量:“奇怪!畹春妹妹那样重的寒毒,一粒就可转危为安,怎么她连服三粒,仅仅气血好转,为什么”
  于天龙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孰不知这种旷古奇珍,服过了量,也一样的使人昏然若竭啊!
  可是这一来,李秀鸾是因祸得福,而他自己,确因而几致含恨九泉,怡笑师门,造成一场无法收拾之悲剧呢!
  一晃眼,就是三天,李秀鸾还是沉睡不醒,于天龙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真也烦闷已极,不由得,跨出房走至前院!
  突然,蹄声“滴,答!”由客栈门外,走进个面罩青纱,一身黑衣黑裤的女人,手中还牵着个极为矫健的黑驴。
  那个黑衣女人,把驴交给店家,随由小二陪同,进了后院,于天龙不由得注目一望,噫!她竟生了个婀娜多姿的苗条身材。
  天龙心事重重,也不愿过于打量人家,随在后院兜了几个圈,就回到房中休息了。
  一夜无眠,又是鸡鸣报晓时候,于天龙下了床,到外面净了下手,谁知?也仅仅是一进一出光景,傍床小桌上,竟发现了张字条!
  上面写道:“蜈蚣岭贼人蠢动,谨提防本晚有警!”
  天龙看罢示警字意,不禁顿然想起:“顷刻光景,字条出现桌头,可见示警之人,武功已近神化,而字体娟秀,绝非男人所写,可能是她!那个黑衣打扮女人!”
  念及于此,赶紧走至院中,略一察看,哪还有昨晚进来黑衣女人呢?
  于天龙悬疑之心已起,也无暇多虑,抢身往栈房一问,真巧,刚走!
  随即离开栈门,四处一望,那驴儿的黑影,已转了街尾,赶紧急了脚步,顷刻,出离街头,那人儿已向着“出山口”方向疾逝!
  天龙四外一打量,见山道无甚行人,于是身形一挫,电掣般追了上去。
  人似飘风,驴若飞天,转眼之间,双方已是首尾相连,这时于天龙忽然感到:“身为侠义门徒,追赶陌生女人,实在有欠光明,何况自己仅是猜测。”
  转念至此,身形也慢了下来,可是就在这略一忖怔之间,那驴儿,泼刺刺又抢先十丈开外!
  接着山势突弯,人儿隐去,却传来一句,娇滴滴的话音:“追我无益,提防病人!”
  闻声一动,于天龙口中急呼:“你?你是何人!请稍待,敝人有事奉请。”
  语罢,“平空掠雁”身形拔起!
  也就是几个纵身光景,亦已追及,可是?那黑衣女人呢?
  于天龙有点发愣,瞪眼看着那没人骑的驴,仍旧顺着山势跑着,那“滴,答!”蹄声,遥遥传来,划破了寂寞原野,也敲碎了我们这位“痴爷”的心!
  回到栈房,已经近午,随即要了点菜饭,然后又照例,为鸾妹妹,贴肌沦骨,运行一周。
  连日内功消耗,夙夜辛劳,于天龙已感身子过于疲惫,又念及黑衣女人,示警之事,随趁着大白天,敌人不会妄动时机,乃偎身姑娘旁边,休息一下,虽知一迷糊,竟睡了过去。
  年轻人不睡则己,一睡还真不容易醒,何况天尤一清早,奔腾追驰那黑衣女人,劳累已极!
  华灯初上,人声吵杂,天龙也惊醒过来!
  为了晚上可能产生的风暴,随把窗儿,关紧拴牢,又把自己所用的东西,打点一番,随伸手拔出一支寒光夺目的宝剑!
  睹剑思人,感慨丛生,念及与秀鸾妹,秘谷学艺之际,恩师指点两仪剑法时,曾一再强调:“此剑法,以巧速诡奥见称,借你等功力不足,无法发挥全力,若珠联璧合,两人合力御敌,当可显示其精妙之处!”而今?……
  感念至此,于天龙不由得又看了小师妹,只见她,面透红晕,娇艳欲滴,直如桃花泛霞,芙蓉出水,不自觉的,竟偷偷吻了下姑娘小嘴。
  两唇相接,心中感到说不出的甜美,好半天,天龙抬起头来,有点发呆!
  自言自误的说道:“秀鸾妹妹!你冰雪聪明,丽质天生,为什么?生了一副蛮不讲理的小性子?我也知道你的真情挚爱!难道你就不知我可是:一身情孽,负人过多,又叫我怎么?……”
  黯然了许久,于天龙才站起了身子,可是那字条儿,又飞入了眼帘,接着畹春、白马假书生、黑衣女子,过眼云烟般,盘绕在脑际,他黯然了!也茫然了!
  暴风雨的前奏,倒显得格外宁静,院子里黑压压的、阴沉沉的,有点怕人,时光已经过了三鼓,还未见动静!
  于天龙屏息凝坐,默算着“更漏滴辰”,眼看着时间消逝,方才紧剧的心情,也逐在消弛……
  突然!房顶似有夜行人移动声,疑念方起,蓦地里一声断喝!
  跟着比鬼哭还要难听的惨笑“咯!咯!”的传来。
  于天龙急遽地,纵身落院,一看!院中确站立着三个人!
  中间的那位,正是小别数日的霹雷手蒯通,左右两人,都在五旬左右,一个生了副阴阳脸,一个头上长着个奇大肉瘤。
  双方这一照面,那霹雷手蒯通,又是一声凄厉惨笑,然后冷气森森说道:“相好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帮是何许人物,竟敢拦路邀劫,告诉你!明人不作暗事,我蜈蚣派已飞帖传书。布下天罗地网,别说是你这娃娃,就是那雪山神尼之徒,也难逃公道!”
  说着脚下一顿,目透凶光,又接着:“现在介绍两位成名的人物,也叫你死亦瞑目,这位是阴阳判刘明刘香主。”说着指了指那阴阳脸的人。
  “这位是独角金鳌王大虎王香主,都是水旱两道顶尖儿人物,娃娃有什么话早点交待,本护法好给你准备后事!”
  说罢,气势凌人,倨傲已极。
  于天龙哪受得住这股子气,一阵冷笑后,道:“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侠义门中,应作应为之事,自问,当无愧对天地之处,鼠辈们休要猖獗,小爷还真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一语未毕,那自命武林耆宿的五毒手,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桀桀长啸后,就要出手!
  旁立的独角鳌王大虎,突的抢身而出,连道:“二位仁兄后退,这小娃子交给我吧!”跟着长身出掌,一股劲力劈了过去!
  于天龙知道这些江湖败类,不可理喻,随也用不着谦让,迎着对方劲力,跟着也推出一掌。
  一声暴喝后,独角金鳌竟踉跄倒退两步,心中不禁大震,真没料到这娃娃竟有如此功力,再一看于天龙,面含冷笑,凝神待敌,恰如玉树临风。
  独角金鳌王大虎虽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一对铁掌,少说也有三十年苦功,一招之下,几乎当场出丑,羞愤已极,哪还顾的利害,随把一身功力凝聚双臂,狂吼一声,人掌齐进,抢身扑去!
  按说于天龙,只要再用力反掌,敌人势必不死即伤,可是他有他的打算,因为这种掌力互拚,最为消耗功力。
  而今强敌在后,真章未见,实不愿这种打法。
  这当儿,敌人掌力已吐,一股劲力,堪堪逼达胸部,于天龙竟出了个险招,身躯后倾,“倒退千层浪”后射七尺开外,跟着“鲤鱼打挺”、“苍鹰掠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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