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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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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含征也拱手回礼,待走得远了,低声对夏初菡道:“将来我们有了泼皮男孩,你也会打他屁股吗?”
    “。。。。。。”腾地一下,夏初菡的脸红了。
    此时虽已入春,天气尚寒,夜长昼短,仿佛才吃过午饭,暮色就上来了。
    夏初菡照例在饭后散步消食,刚走出院子,便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财神哥哥,财神哥哥,你怎么不撒钱了呢?”
    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懒洋洋道:“怎么,还没被你娘打够屁股?”
    男孩哼了一声:“我娘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我把妹妹叫来了,她可以帮我作证,是不是妹妹?”
    然后便是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哥哥,什么是作证?”
    男孩:“就是我没有偷钱,而是从财神哥哥这儿捡的钱。”
    小女孩似懂非懂:“哦。”
    男人懒懒道:“今天我不撒钱,我给你们看一个更好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男人粗喘和女人呻。吟传来,女孩疑惑道:“哥哥,镜子里这两个光光的人在干吗呀?”
    男孩同样不解:“在打架吧,就是为什么脱光了衣服打?”
    男人的笑声隐晦而不怀好意:“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那你们晚上不要睡觉,偷偷看你们的爹娘就知道了。”
    夏初菡心中一跳,快速走到假山前面,就见一个绛袍男人慵懒地斜依在假山上,手中拿着一面类似于镜子的东西,而镜面却如水波颤动,上面上演的正是一幅让人喷血的活的春宫图。
    两个小娃正在全神贯注地指点讨论呢,蓦然看到她,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番,然后手拉手跑掉了。
    夏初菡走上前,说道:“为何要戏弄小孩子,你是谁,你滞留世间,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愿意帮你传达。”
    “呵。”男人哼笑一声,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遥望暮色沉沉的天空。他面容白皙俊秀,脸上有几粒浅浅的白麻,斜依在假山上的姿势随意慵懒,而眉宇间却笼罩着浓浓的厌倦和死气。从夏初菡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敞开的领口,以及领口间露出的性感的喉结。。。。。。她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听说过那个故事么?”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声音从暮色中传来,如一缕柔风低回,“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死去妻子的男人,做了继任的王后。她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每天都问镜子:‘镜子,镜子,谁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而那面镜子每天都忠实地告诉她:‘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天底下美丽的女子那么多,美丽各式各样,人们的口味各有不同,即使再美的女子,也没有人敢说她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可那面镜子每天都会这么告诉她,你知道为什么么?”
    夏初菡没有说话,而男子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说道:“因为那面镜子中封着一个爱他的男人,她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的样子,就是男人眼中她的样子,镜子说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是因为在男人的眼中,她是最美丽的女人。“
    夏初菡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
    男人道:“你问我是谁,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能看见别人,别人却永远看不到我,我就是一抹影子,封在镜子中的影子。“

  ☆、第98章 镜中影(5)

第98章
    “镜子中的影子?”夏初菡对男人的话深表怀疑,“你确定你在镜子中么?如果我的眼睛没有问题,我想,你现在正在假山上。”
    男人呵呵一笑,可那笑却没有延伸到眼睛之中,他的眉宇间仍凝集着深重的倦怠,如暮霭沉沉,“镜子无处不在,金,水,光洁的石头,只要能反光的,都是镜子,但你知道镜子里面是什么样子么?”
    他的话语如笼罩着一股沉沉的死气,“没有光,没有热,完全静止,比死还静,一片虚无。”他遥望夜空,一字一句,“就连时间也是静止的,没有边际,没有尽头,你明明感觉自己已经从生到死过了一个轮回,可是再看镜外,别人一顿饭还没有吃完。
    一刹千年,千年一刹,别人过的是一刹,我是千年。”
    他懒懒起身,看向她,但似乎又没看她,“我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千年。”又是呵呵一笑,“我是一只千年老妖物。”
    夏初菡眉头紧皱,并不相信他的话,“但你能和别人说话,还能抛东西戏弄小孩,这样的一刻也是千年么?说实话,我是不明白你怎么做到了,你抛的东西别人竟能捡起来。”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或者是不屑,或者是不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镜子照人心,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他们心中暗藏的,守寡的女人想男人,所以她会看到别人行房,当有一天突然看不到,她会凿墙。
    爱赌的男人想不劳而获,所以他会拣到一笔钱,但那些钱不过是浮光掠影,转眼就会消失。
    不招人喜欢的男人或孩子会突然拣到意外之财,但那些意外之财不过是另一个人的,他会因此受到惩罚。”
    男人又呵呵地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暮色之中,充满死气而又恶意诡谲,“是不是很有趣?太无聊的时候,能找这么一些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夏初菡心中登时起了一层寒栗,她眉目微凛:“这一路上的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鸡毛蒜皮……
    怪不得那些事情总是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男人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暮色如巨大的黑色羽翼覆盖着他,他仰望夜空的身影已与暮色融为一体。
    夏初菡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她回过身去,见江含征向这边走过来,看到她,嗔怪道:“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莫不是又在和哪位鬼兄说话?”
    假山上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转过头来。
    夏初菡迎过去,江含征拉住她,在她耳旁低低道:“宁可和鬼魂说话,也不愿面对夫君,把夫君孤零零地扔在房中备加冷落,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夏初菡的脸腾地红了,睨他一眼,低声抗议:“大人!”
    朦胧的灯光中,她粉面含羞,眼波欲流,嗔他的一眼,简直如有一把小勾子直勾到他心尖尖上,他喉中不自觉地一紧,声音哑了三分:“叫夫君。”
    夏初菡愈发羞窘,低垂了头,像小狗一样被人牵到了房间。
    门刚关上,他便迫不及待地把她提到了桌上,一边吻她,一边解她的衣服。
    夏初菡心中颤抖,轻轻覆盖住他的手,低不可闻道:“去内室……”
    江含征道:“先等一等。”
    而后松开她,拿出一只纤细的毛笔,蘸着不知何时调就的脂粉颜料,轻声道:“给你画一朵莲花。”
    然后托住她的下颌,聚精会神地在她眉间画起来。
    她微红着脸,睫毛低垂,一动未动,任他施为。
    画毕,他把她转向镜子:“好看吗?”
    夏初菡睁眼,是半朵红莲,美丽的花瓣如被红液浇灌,如朝阳舒展,光彩照人,衬着她细腻清婉的面容,美丽得让人屏息。
    她的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镜子,镜子,谁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是你,你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你最美丽,是因为你在他眼中你最美丽,你看到的镜子中自己的样子,那是在他眼中你自己的样子。
    一句句话语低缓地在她心中回荡,充满蛊惑,引诱着她慢慢走入一个迷幻的情境。
    她抬睫看着他,目光微颤,深深眷恋。
    他深深地回视着她,无言倾慕。
    “好看吗?”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声道。
    她的身体一颤,亦如她的声音:“夫君喜欢就好。”
    他低笑了一声,揭开她的衣襟,露出半边凝脂般的胸:“这里也画一朵。”
    她白净的皮肤立刻起一层红霞,抵不住这样的挑逗,她的脸烧得几乎起火,掩着胸左躲右藏:“不,冷……”
    “没关系,我给你暖。”
    说话间,她的手被制住,衣襟滑落,细腻的皮肤泛起一片月光般的光泽。
    他低头看着,目光幽暗灼灼,毫不犹豫地一口含住。
    夏初菡:“……”
    身随心一起颤抖,她半闭着眼睛,呼吸紊乱,身体发软,若不是被男人紧紧地控着,几乎化成一滩水。
    “还冷吗?”他低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紧紧地闭着眼闭着嘴不肯吭声,只有不断抖动的睫毛泄露了些许情绪。
    江含征拿起笔,细细在她的胸前又画了一朵莲花。
    朦胧的光线中,身体的触感愈发敏锐,莲花的落成之时把两人的忍耐都逼到了极致,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投了笔,一把解下她的上衣,在她那双柔滑的香肩上狂吻起来。
    抱她回房的那一刻,她抬手把自己的衣服罩在了镜子上。
    这一晚的床响得格外热情,吱吱呀呀如一首缠绵乐曲,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低吟,让她一片迷乱中不由想起蝴蝶女曾说的这个男人的春梦,在他的春梦中床上的女人是谁?
    她问了。
    黑暗中,被情。欲浸透的声音,带点挪揄,更带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于是,男人热情的动作更加热情,近乎狂野,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现在正是春梦进行时。
    最后,纵欲的后果便是,第二日天已经大亮,她还没有起床。
    夏初菡睁开眼时,江含征已经离开了,床头留有纸笺,告诉她,他去当地县衙查看,让她乖乖待在驿馆,等他回来。
    一如既往,俊健优美的字体中透露出一股含蓄的流氓之风。
    夏初菡细细地抚摸那张纸笺,脑中浮起的却是他对自己说话时的样子,脸泛红,唇角不自觉地含着笑,然后把它和江含征送与自己的卖身契地仔细地放在一起。
    起身洗漱吃饭,然后去了昨日的假山处。
    果不其然,绛袍君已经不在。
    她回转,来到房间,突然见昨日自己罩在镜子上的衣服,登时吓了一跳,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如果给人看见。。。。。。
    想起送饭的琴音,她懊恼得几乎要撞墙。。。。。。
    忙不迭地把衣服拿开,突然一道影子滑过,一个长袍广袖的绛衣男子出现在面前。
    夏初菡喉中咯的一声,眼瞬间睁大,失声了。
    绛袍男懒懒道:“怎么,很意外?”
    夏初菡:“你真藏在镜子中?!”
    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可惜这句话打死她她也不敢问出来,脸上乍红乍白。
    绛袍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纠结,他懒懒散散地倚在她的椅子中,死气沉沉道:“怎么,你也想体验一下镜子中的世界?如果是这样,我们倒是可以做个伴。”
    夏初菡:“你是怎么出来的?”
    绛袍男:“我没有出来,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个影子,就像你看到的镜子中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影子一样。”
    夏初菡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我盖上镜子,或是屋子里黑暗没有光线的话,你就出不来,或者说我就看不到你?”
    绛袍男:“镜子无处不在,没有这面还有那面。”
    夏初菡:“。。。。。。”
    好想砸人是怎么回事?
    她控制住自己的心火,回归正题:“你是怎么进去的,有我可以帮忙的么?”
    男人微微仰头,目光浮起遥远的茫然:“怎么进去的?好像在我去世那天,一个男人问我:‘你作恶如许,临死之前,可懊悔么?’
    我说:‘不,我只遗憾不能再陪在她身边?’
    那人说:‘你真愿意在死后也陪着她?’
    我说:‘是的。’
    男人沉默了很久,说:‘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让你每天看着她,每天陪着她,一时一刻不分离。’
    然后,他便把我的灵魂从身体中抽出来,封在了镜子里。”
    绛袍男沉沉地笑了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死寂和苍冷:“是啊,我是能时时刻刻见到她了,她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最离不开的就是镜子,我能够看见她,可她永远看不见我。
    我在镜子中忍受着漫长的孤寂寒冷,而她依然在外面过得尊贵鲜活。“
    他面容如笼罩着一层灰烬,目中没有一点神采:“我说过,镜子中的时间是静止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千年的漫长,逼人崩溃的漫长,可是在镜子外,也不过一刹那而已。
    我默默地注视她千年,她连一刹那也无法回视我。
    说不定她早已忘记了我。
    也或许,她很庆幸终于摆脱了我。
    我早已厌倦,但却只能这样不死不活地存在着,你说你要帮我,你怎么帮我?“
    绛袍男转向她,目中露出真实的渴望。
    夏初菡默然一瞬,说道:“我先试着给你念念经吧。“
    她低头合十,认真念诵,一遍两遍三遍。。。。。。
    淡淡的光芒浮在他的周围,却像被什么阻隔了似的,就是无法靠近,他半死不活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灰蒙,在光芒的映衬下,像盘踞在一片灰暗之中,没有一丝光暖能映进他的周身,仿佛他的周围就是一片无形的黑洞。
    夏初菡的嘴唇都念得麻木了,口干舌燥,但他的情形却没有一丝一毫改善。
    夏初菡停下了,因为嘴巴极度疲劳,只觉今生对说话再也无法爱了。
    “没用是吗?“绛袍男淡淡起身,声音沉沉无波,”意料之中。不过为答谢你的好心,我还是送你一件礼物吧。“
    他挥袖扬手,一片幻境像泡沫一样浮现在半空。
    幻境中是一间屋子,江含征坐在案后,眉目平静温存,似乎正在述说着什么。然后,他面前的女子抬起头来,与她一身略显破旧的衣服相反的是,女子眉目干净,颇有姿色,望向江含征的目光脉脉含情,眼波横流。
    然后,在江含征注视的目光中,她像一只妖媚的猫一样,缓慢而有张力地,爬到他的身边。

  ☆、第99章 镜中影(6)

第99章
    幻境消失。
    心旌摇动。
    是的,她承认,在她刚看到这幕幻境的时候,她的心是有过那么一瞬的摇动。
    如果她没有见识过梨园缢死鬼女在裤腰带中制造出的那种幻境的话……
    如果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何等样人的话……
    她的眉目冷淡下来,说道:“我是诚心想帮你超度,即使现在尚未起效,但这份诚心并没有作假。
    但如果阁下不认可,心中并无超度意愿,一心只想害人捉弄人,故意使误导手段,那我也并不是非要帮阁下不可,既如此,阁下还是自便吧,或许镜中的日子你还没享受够,还想继续过下去。”
    话说完,拿起毛巾就要盖镜子。
    镜中男隐秘诡谲的面容终于现出一丝裂痕,他抬手“哎”了一声,镜子已经盖住,人影消失。
    江含征回来时,就看到夏初菡正伏案认真地画一张纸符。
    他也无心询问什么,先命令琴音打一桶水来,说要沐浴。
    她过来要帮他更衣,他伸手隔开,眉头微蹙,说道:“今天身上太脏,莫脏你的手,我自己来。”
    说完也不顾水还没到,就先脱了衣,忍着冷在那里等着。
    等水准备好,他先把全身搓了一遍,然后命令夏初菡:“过来摸摸我。”
    夏初菡:“……”
    江含征抬目看她,催促:“快呀!”
    夏初菡红着脸挪过去,在夫君大人的指示下把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挨个抚摸了一遍,江含征闭目长长叹息:“现在好了,总算干净了……”
    夏初菡的手不禁一顿。
    “总算干净了……”他犹在闭目叹息,手精准地握住她的柔夷,缓缓地向自己身下游去,“只有我的娉儿才可以……”
    夏初菡的脸红得要滴血,看吧,她是很想怀疑,可是看看这个大人这副龟毛洁癖的德性……
    沐浴过,夏初菡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含征就想到自己录囚时有个女犯竟然想趁机勾引他,他一时不备竟被那人的脏手摸上了身,登时气得当场便和本地的县官黑了脸。
    牢狱中能出现这样的犯人,县官会没有问题?
    而那个女犯也不再重审了,管她有冤无冤。
    听到夏初菡询问,他心中依旧气难平:“这个县衙真该烧掉!”
    “……”夏初菡不再说话了。
    第二日,移往下一站,落住客栈。
    夏初菡把镜子贴上纸符才敢拿出来使用,谁知镜子刚放上桌,绛袍男便出现在她的身后,死气沉沉道:“没有用的。”
    夏初菡吓了一跳,蓦然转身,几乎摔倒。
    绛袍男道:“想不到你这么信任他,也罢,这件事是我的不是,不该给你看那个。
    你的心比许多人要光明很多,不管你能不能帮助我,能和你说说话也是好的。别再生出驱逐我的心思了。”
    他的话语很平静,最后一句莫名地有几分可怜的意味。夏初菡默然片刻,把纸符揭下来撕掉了。
    “讲讲你自己的事吧。”她说。
    他叫杨执,执着的执,其实他也记不清自己原本的名字是什么了,只模模糊糊记得别人叫他阿执或者阿四之类,杨老太爷便依此给他起名执,却未想一语成谶,他真的就为一个人执着了一生,或者说执迷不悟了一生。
    那时的他不过七八岁,被人抛弃在野地里,浑身高热,昏迷不醒。
    他患了痘病,人人谈之色变的痘病。
    这种病传染性极强,又没有有效治疗手段,无论大人小孩,只要染上,十之七八,都要殒命,简直就是人命杀手。
    也难怪患病的他会被人抛在野外自生自灭了。
    杨老太爷外出归家时,在路上看到了他,心中不忍,便把他救下来。
    老太爷早年患过痘病,且懂一点医术,怀有一颗仁心,亲自精心照料之下,他竟然奇迹般地捡回一条命。
    从此他便在杨家留了下来,以身为仆,报答杨老太爷的救命之恩。
    杨家是当地望族,子孙众多,孙女却极稀少,所以长子之女杨梦娇的出生简直就是众望所归,是人人恨不得捧在手心、护在胸口、时时娇宠的一朵小娇花。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杨梦娇的那一日,他的病还未痊愈,躺在杨老太爷专门为他指定的房间休息。
    因为怕传染,他的房间除了杨老太爷没有第二个人来,可即便是杨老太爷,也不能时时陪着他。
    身处陌生环境的惶恐,病痒的折磨,无人陪伴的孤寂,如一团浓浓的阴云,笼罩着男孩的身心。
    然后突然之间,一个极其美丽的小女孩像一只花蝴蝶似的扑进他的房间,眨巴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你就是祖父捡回来的小乞丐呀?”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瞬间,事后男孩每每想起,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随着门被推开,万缕晴光映进,像一幅画卷突然鲜活,外面花香怡人,鸟鸣悦耳,人影生动。
    他心中浮起一种类似于急切的渴望的感觉。
    渴望这一刻留住,渴望小女孩不要走,渴望有人能和他说说话。
    这种感觉朦胧而隐晦,对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而言,根本无法清晰表达出口,所以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小女孩,说不出一句话。
    而心中却恍恍惚惚地想着:她长得真好看呀,是老人们的故事中常说的,会在花间飞舞的小仙子吗。。。。。。
    没有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女孩便被随后跟来的奶妈匆匆带走了,奶妈急切地告诉她:“我的好小姐,你怎么什么地方都敢来呀,这个人有脏病,传到你身上可怎么好,你金尊玉贵的,和他一个捡来的下人说什么。。。。。。”
    人声渐渐远去。
    骤然充实又骤然空下来的屋子好像更空了,就连方才明媚的阳光都随之黯淡下来,他耳边反反复复缭绕着奶妈临去时所说的话,即使不能十分明白,他也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本就惶惑不安的心中,深深地漫上一种难以言说自惭形秽……
    病好之后,留住杨府,他离开了养病的房间,住进了仆人房中,开始跟着人学做事。
    一年又一年,他由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长成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因为早年出痘,脸上落下几粒白麻,可这丝毫不影响小丫鬟们偷偷向他投来的爱慕的目光。
    可他全无所觉。
    他心思单一,只想报恩,话语不多,手脚勤快,不管什么样的重活累活,只要有人叫,他就会去做。
    渐渐的,在家人中赢得了一片好评。
    私下里,他也会听到那些年轻仆人悄悄议论家里的夫人、小姐、丫鬟们,评论她们哪个最漂亮,哪个最勾人,哪个最有味道……
    还说,长房大小姐不愧是相州第一美人,听说,连京城来的小王爷都在打听她呢……
    他听后心头茫茫,他们说的那些人,他全无印象,他脑中晃过的,只是一片莺歌燕舞,花红柳绿。
    然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小姐的真容。
    彼时正是初夏,她从一顶小轿上下来,盈盈的裙裾如花朵曳地,纤纤玉手拈着一柄美人扇,不经意间回眸一笑,便如一轮骄阳当头砸来,他的眼前不由一阵眩晕,心悸良久,才好不容易抑制身体深处牵起的一阵莫名的痛楚,匆匆低了头,快速离开。
    她如天仙明月,即便是仰望,也是亵渎。
    这样云泥之别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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