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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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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虽然知道如何应对,但动作没有她快。正要入镜就被她击碎镜面,正要化虚影就被她拂袖遮了镜面。
最后微生涟一剑背刺,直接将追着白琅不放的少女斩落在地。
她双足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整个山峦都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隆声,无数道深深的沟壑往四面八方延伸,剑气直冲云霄,天空都隐约皲裂出黑色。
微生涟提了白琅就往另一座山头跑,他道:“不要正面为战,那不是人。”
方才他一剑穿心,那少女连血都不流,只是剑上又多了几道金红纹路。
白琅问:“是剑灵?”
“你怎么知道?”这次轮到微生涟惊讶了。
“我认识那个剑灵。”白琅皱眉道,“那是大梦的剑灵,可是大梦不长这样啊……”
大梦是一柄通体琉璃色的长剑,如梦似幻。而且在太微毁掉四相八荒镜的时候,大梦也一齐碎裂了。可是那少女的容颜,毫无疑问就是阿芹。
“那柄剑是伪刃,没有那么好毁的。”微生涟往后看了一眼,金红色剑光没有再追,估计是回战场上肆虐了。
“什么叫伪刃……”白琅忽然又听见这个久违的词,不由有些心惊。
“就是……作为器,只是器而已。”
白琅一脸为难:“你的表达能力怎么还不如折流……”
微生涟黑着脸说:“我是以‘人’的身份被选中为器的,对不对?我首先是修道者,然后是器。但刚才那个,只是器而已,是活着的武器。”
白琅听到这儿就懂了。
微生涟继续道:“铸剑人早年做出过不少这种东西,后来渐渐摸索清楚了,才分出真刃和伪刃。真刃就是以修道者为基础,诞生出的真正的‘器’;伪刃就是……和刚才那柄重剑一样的东西,它们只是器而已。”
本来铸剑人的权就是钻了神选漏洞,所以他也不知道自造器会有什么问题。
叶姒铸大梦的时候,可能也钻过类似的漏洞,导致出现错乱,生成了没有‘人’这个基础的纯剑器。
“区别呢?”白琅问道,“我看刚才那姑娘脑子也挺灵光的啊……”
微生涟道:“你说人和剑有什么区别?人有喜怒哀乐,有爱憎伦常,武器什么都没有,只是工具而已。他们是活的武器,会模仿人的情绪,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感情。”
白琅想了想,大梦前主是叶墟,可现在看她,好像对叶墟也不怎么惦记。
她问:“栖幽是不是回收大梦,然后重铸了?感觉剑身没以前好看……”
而且也没有那么强,从刚才交手来看,除了速度之外,全面被天下剑压制。
“应该是重铸了。”微生涟皱眉,“总之伪刃是规则漏洞下产生的东西,要想在规则范围内消灭,估计也不太可能。你在这儿等一下。”
“等一下?”白琅一愣。
微生涟挽剑平执,低声道:“我试试手。”
第193章
193、麟死道穷
白琅带微生涟过来是为了压阵; 没想到他要下场。
“那你的背后就由我保护吧!”白琅拍着不存在的胸说。
“……”微生涟道; “我的意思是; 我拖住大梦; 你去开星幕,不是让你在背后看着。”
没有达成共识。
微生涟御剑离去; 短短几息间; 两道剑芒直接劈开了战场上空。点点光芒从上方洒落; 乘剑少女拍手大笑:“天下剑微生涟!自我诞生以来; 听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她这一声大笑响彻整个战场,顿时下方所有人都看了上来。
白琅紧张地望向那边,担心五千年前旧事重演,微生涟会被群起攻之。但荆谷谕主比想象中更有组织; 他们虽有意动,却都还坚守在己方阵线。
微生涟与大梦遥遥相峙。
大梦背后天色深暗诡谲,又是红影又是黑云,而微生涟背后空清浩荡,似是一无所有。他们两人对望良久; 都没有出手,白琅在下面屏息凝神地看着。
这应该是剑修之间最巅峰的对决了。
拔剑是对招中十分关键的部分,出手时机、朝向、力量; 都需要完美的预判。有人擅长先手,也有人擅长后手; 如何将自己在战斗一开始就调整到优势位置; 这是至关重要的。
有时候高手过招; 拔剑就赢了一半。
天下剑与微生涟完美相适,不管是正手拔还是反手拔都会很顺利。反观大梦,她器身重铸之后太过笨重,与她娇小的少女体格截然不符,但不能由此判断她就是后手拔剑。
因为大梦不是用“手”或者“神念”御剑的。
剑就是她的手足,是她自己。
她无需拔剑,即可让锋芒出鞘。
果然如白琅所料,大梦先攻,半面天空雷霆驰骋,乌云裂绝,剑身上的金红色纹路如猛兽利爪般杀了过去。微生涟后手拔剑,看清其势才出鞘接招,清脆的剑鸣在空中回荡。音似悲歌,游于天外,大梦被其一荡,攻势微微偏移。微生涟欺身而上,眨眼就到了大梦面前,剑尖猛然一压,将大梦往上挑起。
大梦先出鞘,最后却是微生涟抢先攻至前。
白琅一直觉得微生涟在剑修中属于很奇怪的,她见过的琢玉、折流这些,其实都不太喜欢近身为战,更多是以剑芒、剑势压人。毕竟剑修中炼体的也少,估计近身会有不利,而且浩荡招式也施展不开。
但微生涟非常擅长近身为战,每每杀人伤人都必让天下剑染血。
双剑交接,天下剑上悲歌愈厉,音绝于天,清彻透骨。
重剑之上,少女稳坐如初,足尖轻点,瞬间力增万钧。她冷哼一声,从胸口拔出大梦器身,嘲道:“上回差点被我贴脸砍了,这次还敢靠过来?”
器身剑锋迅速朝微生涟逼近,天下剑被重压所制,根本抬不起来。
微生涟面色沉静,没有一丝表情。天下剑悲歌不断,一节节拔入天际。天上骤然垂下电光,光芒速度显然比剑势要快,瞬间就在双剑交接处绽开,天下剑剑尖雷蛇缠绕,将无锋重剑崩开。
“这是……”白琅看不懂他们过招,但能感觉到天下剑的压制力。
微生涟是为剑所钟爱的人,他离剑越近就越强,对手的剑越强,他也越强。他握剑立于天地之间,天地万象就会助他,天下于他就没有敌手。无需他主动配合剑势,更无需练习所谓的剑术。
道法自然,剑意天成。
这就是五千年前,被十境四方的修道者所追逐的剑。
“你怎么还愣着!”
白琅正心潮澎湃,微生涟突然回头斥了一声。
趁他分神,少女微微倾身,重剑猛压,微生涟与大梦一同坠下空中。白琅连忙抱着镜子跑向战场,她金袍白发,在所有人之间十分打眼,对面一眼就发现主帅,阵型渐渐向她归拢,看得出荆谷有人指挥得力。
白琅避让着无数杀手,口中诵道:“天下之得道者众,而智者寡,故随轨辙!”
一道车轨在万军从中铺开,将周围所有人拒之在外。车辇疾驰跨越战场,如同颠扑不破的铁律与契约,笔直地冲向星幕。在与星幕相撞的那一刻,白琅闭紧了眼,一股冰冷的感觉刷过全身,然后睁眼再看,面前还是战场,却换了另一端。
她回头看见星幕在自己身后。
从这一头进去,没有进入荆谷,而是从另一头出来了。
看来,星幕有着与无界镜世截然不同的阻拒之法。至少无界镜世是可以“进入”的,只不过会被带出来。但星幕无法“进入”。
所以比起无界镜世,它应该更像天衡,是某种装置。也就是说,支撑天幕的不止有两位谕主,还有类似警晨君的庞然重器。
白琅想通这点,立即驾驭返回万元司阵中,登上裴素琴车架。
她面上有难堪恼恨之色,见白琅回阵便道:“大意失旗,实属我过,望上人责罚……”
白琅毫不在意,摆手道:“不说这个,你们把大自在天搁哪儿了?”
裴素琴打开禁制,大自在天就在里面安安稳稳地坐着。
白琅进去摸到他胸口,小声嘀咕道:“幸好偃月真尊不在,夜行天也不知道我都拿他肉身干了什么……”
她指尖一点点凝聚天权,试图像取罪器一样取出青铜钟。
毕竟是夜行天的身体,就算大自在天降临,也应该能取器才对。而且天殊宫诸器本来就是照罪器模式培养的,既然都给三个人混用了,再混个她也没事……吧。
白琅发现取器还是轻松的,至少夜行天的肉身没有拒绝,大自在天神游天外,也不管这事儿。
行权就有点……
她驾辇回到战场,一边摇着小钟,一边映镜联系偃月真尊。
“我杀了你。”偃月真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知道我取器了?”白琅讶然,“没事,我取都取了,你再帮忙行个权吧。”
偃月能从镜中看出她这边战火蔓延的样子,还能看见天下剑和大梦分割半壁天空。他咬牙切齿地说:“等初战打完,你就死定了。”
白琅感慨:“你这种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怎么天权会是止戈禁武?”
偃月在镜子那边暴跳如雷:“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他说是这么说,最后还是帮忙行权了。毕竟要以大局为重,白琅器都取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击止戈。
二击平乱。
在禁止使用道法,禁止使用器后,青铜钟声音全无,面前星幕也渐渐暗淡。
白琅在星幕前抬手,高声诵道:“龙门,天衢,凤游之世。今非其时来何求,麟死道穷!”
重重虚影幻化,大片游鱼将整个荆谷盘起,一次次往里撞去。撞了几次之后,整个星幕变得薄弱不少,而游鱼异象竟然渐渐化作龙身,冲撞之力更加难以抵抗。
星幕之内,青玄帐中。
“挡不住!”金人怜满头是汗,她声音微颤,“击钟人行权之后,星幕器身被削弱太多了!”
“不用顽抗。”她身后有人轻声道,“开个口子吧,她不会贸然进来。”
这音色极丽,入耳令人神魂颠倒。
声音的主人是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孔丰神俊朗,眼角纹路都透出成熟性感的味道。他穿一身暗紫色长袍,身材颀长,优柔中透出爆发力。
“可是!”金人怡紧张道,“如果从内部击破怎么办?”
“先听钟庭的吧。”虞病出声道。
那紫衣人就是从九谕阁叛出的绝音人钟庭,天下前三的谕主之一。
虞病又道:“公子,你安排谷中老幼撤离,到映碧川避一避。”
他看向钟庭,笑了笑:“还是要以安全为重,请先生理解一下。”
钟庭微微垂眸:“谷主修圣主仁王之道,钟某自然可以理解。”
星幕打开一条裂隙,果然如钟庭所说,白琅没有直接进来。那些游鱼与飞龙的异象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麒麟和一只凤凰。
钟庭微微皱眉,麒麟和凤凰的虚影没有对谷内造成任何破坏,反而直接消散无形了。
这让钟庭皱紧眉毛,声音微沉:“灵虚门这位新门主也太过猖狂了。”
麟死凤消,暗指乱世之中,圣王失道,命数已尽。
第194章
194、尽归一元
天殊宫。
偃月真尊砸镜子的时候; 背后站着的衣清明没敢说话。虚极天尊倒是看了过来; 蹙眉道:“不要一惊一乍。”
“一惊一乍?”偃月真尊怒道,“那你试试让她碰下解轻裘?”
“轻裘会自裁的; 无需我费神。”虚极天尊淡然道。
偃月真尊哑然; 半响才道:“你可真是他亲师尊。”
衣清明终于忍不住道:“那我呢?如果我被她碰了; 圣尊会怎么样?”
偃月真尊回头瞪了他一眼:“那你就随她走吧。”
……
衣清明很想向远在化骨狱和万缘司的两位同门诉苦。
“她只取器吧?”衣清明又问,“没对我师兄干别的?”
偃月真尊对他怒目而视。
衣清明连忙摆手:“呃……那个,无所谓,我魔道弟子,失个一两次身又怎么样?根本无伤大雅,我以后绝对不会对他报以异样的眼光……”
偃月真尊把那镜子砸得连碎末都看不见了; 他可真希望入虎口的是衣清明这个弱智。
过了很久; 虚极天尊问道:“凶咎去哪儿了?”
“不知道。”衣清明回答。
虚极天尊神色平淡。
偃月真尊都佩服他的涵养。
“清明,你去找一下凶咎。”虚极天尊下令道,衣清明领命离开。
现在; 偃月真尊更佩服他的机智。
没有了衣清明,整个天殊宫的战略高度就上升了。
胜利在望啊。
*
雾海云河,一处无底空洞之下。
狂风呼啸不止; 周围时而是浪涛奔腾的大海; 时而是幻变多端的云雾。连绵龙脉已经被拔除; 缺少了最为关键的灵气补充; 周围显得阴森贫瘠; 任何修道者都难以生存。
不知何时; 周围出现了红色细线。
细线编织成网; 在无底空洞中支撑出一条道路。六十四具栩栩如生的傀儡朝着空洞走下去,他们虽然形貌各异,气息不同,但步调完全一致,而且走在细线之上如履平地,没有一丝摇晃。
四周空旷之处响起让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好像有很多只脚在走动。
很快,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块石碑。
石碑漂浮在空中,上面空无一物,但气息中的苍茫古老却透露了一切故事。
“就此止步吧。”碑前,白衣人席地而坐,半垂着头,怀抱双剑,“栖幽姑娘。”
窸窣声再度响起,越来越近。
“呵呵……”
一只庞大又斑斓的蜘蛛出现在红线网上,栖幽端坐蛛背,十指尖伸出无数红线。六十四具傀儡的脚步一齐停下,所有目光都集中到白衣人的身上。
栖幽侧头问道:“白言霜,为什么你重获新生,还是选择当西王金母的走狗?”
白言霜一语不发,见她不再往前,也没有拔剑。
栖幽兀自笑道:“也是,你有这份忠心,镜主才敢传《元镜经》于你。这等关系到他神魂复生的秘术,连我都不曾涉及。”
她语气中隐隐有嫉恨之意。
白言霜叹息:“栖幽,你太过偏执,镜主是不会让你受其神魂传承的。”
“谁要受他传承?”栖幽笑容忽逝,眼中一片寒凉,“这个庇世者谁爱当谁当,我只想他完好无损地回来。”
“伊川也一样。”白言霜语气稍嫌冷淡,“你们没有必要争得你死我活。”
“一样?”栖幽大笑,“哈哈哈哈哈,你竟说我与她一样……伊川妗并不是想复活镜主,她只想复活一个能为十境四方撑起这片天幕的工具!她和我一样?哪里一样!我看你和她倒是一模一样,满口仁义道德,心里千疮百孔!”
镜主死前陷入“知白”与“守黑”的艰难抉择,神魂已经分裂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一部分坚持天道的“知白守黑”准则,会为卫道扫清一切障碍;而另一部分已经背弃了这个准则,选择逆天而行,重立新道。
栖幽想要复活的,是有着完整神魂的矛盾者。
为此她积淀几千年,以最初那一缕残魂为基础,渐渐聚拢足够的力量,最后却还是因为白琅功亏一篑。
西王金母得道远晚于她,因机缘巧合,也得镜主一缕残魂。但她想复活的从来都不是那个曾经存在于世的“镜主”,而是能够拯救苍生的庇世者。她积聚力量,是为了让这缕神魂变回最开始的模样。
也就是如婴儿般无暇,又深爱着世上众生的模样。
像白琅的模样。
白言霜语气没有起伏:“你该明白镜主授我《元镜经》的意思了。”
万道红线骤然绷紧,无数毒蜘朝着他涌去。
栖幽笑声愈厉:“种种纷乱,尽归一元。以《元镜经》神交结胎,轮转新生,锤魂炼魄,大梦熔炉……都只为造出那个撑起天幕的工具。人可真是自私,在你们心里,你们的命就比庇世者重要吗?”
牺牲一个无辜者,拯救一切有罪或无罪的苍生,是否值得?
这个栖幽不断重复的问题,曾让镜主万劫不复。
他想,这是不应该的。
假如一种道,需要用恶来成就,那它并非善道。世界上一定存在某种道,有着纯然的善,是完美的理想乡,无忧的桃花源。
它可以被找到,只是暂时还没有。
世界上唯一有着纯善之心的人,因为无法找到那个至善的道而痛苦,而自责,而身死道消。
剩下的恶德者并不需要那样的道。
像现在这样弱肉强食就好,他们要活下来。
他们要一个新的庇佑者,以知白守黑的原则,撑起这片天幕。
“栖幽……”白言霜缓缓起身,漆灯夜照与碧主听秋双手并持,“谁都没有错。只是你聆听了镜主痛苦的心声,而伊川聆听了天下苍生想要活下去的心声。”
论道所无法解决的,还是用剑来吧。
雷霆照破千军万马般的云海,瞬息之间白言霜已至近前。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双剑从栖幽正前方错身而过,一个交叉就斩断蜘蛛八腿。
栖幽裙摆斑斓,如飞鸟般落在蛛网般的红线上。
“请指教。”白言霜落地站定,缓缓回头。
第195章
195、觉梦之极
荆谷。
万缘司与谕主们的阵势拉得很紧; 难分上下。
但白琅与微生涟实在威势强大,这样下去一人一剑破开星幕也并非不可能。虞病果断下令道:“缩小星幕笼罩的范围; 没有战斗力的谕主先退入映碧川。”
荆谷几个管事的人中; 没有谁加入战场,他们几乎都在后方守卫储放人牲的地方。
因为万缘司出兵的目的是这个; 所以首先要保护的肯定也是这个。再加上对方另一大患——言琢玉从头到尾都未出现过,所以更是要严加防范,避免被断了后路。
可是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这让虞病隐隐感到不安。
白琅强开星幕之后; 冲锋在前的司缘人直接进入荆谷; 但此地多有埋伏; 而且地势狭窄复杂,对熟悉此地的谕主们比较有利。星幕收缩,相当于需要防守的地方更少,防守也愈发严密。很快,进入此地的司缘人就像陷入了泥沼一般; 进也进不去; 出也出不来。
白琅看出虞病是想打消耗; 但她不明白荆谷有什么本事跟灵虚门耗。
他们在等栖幽的援助吗?还是另有打算?
白琅回望天空中的微生涟与大梦,追逐战已经接近白热化,大梦不仅是躲闪回击; 还有了主动试探。她适应能力极佳; 再加上足下御一剑; 手中持一剑; 战术上也非常灵活。
白琅看出她越战越强。
微生涟再度挥剑,只见天外一道雷霆招来,似是正中大梦本体,待光芒销尽,却见原地空无一物。他瞳孔微缩,眼中倒映出金红色辉芒,抬剑横挡,竟然被自上而下的巨大力道猛压坠地。
大梦不知是用何种材料重铸的,剑身重如山岳。而且那少女自身力量也不小,一剑坠地,直接在地上砸出无数裂缝,裂缝一直延伸到天边看不见的地方。
战场就这样被撕得支离破碎。
白琅在边缘处扯着嗓子喊:“微生涟你快别在这附近打了!!”
裂隙之中,两道光芒倏忽拔起,眨眼又是无数次交锋。
白琅劝架无果,只得重新调整奇门遁甲阵,将所有司缘人分组分散。但是这样一来她要盯着每一组的战况,不能离开镜子,更无暇分神压制对方主帅。
现在虞病采取慢节奏的消耗战,她不必太过压制,甚至直接交给裴素琴也行。但她一想到栖幽可能存在的后手,就觉得放心不下,一定要先攻破防势。
剑气破坏的裂隙往四面八方延伸,然后猛地中止,仿佛有看不见的墙壁将其阻隔。
战场中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直到天边渐渐有土块堆垒起来,形成一条条城墙。土块越堆越高,越压越近,最近直接将整个战场圈起。
外层是逐渐剥落的泥土,中环是交战双方,而最中间则是目标荆谷。
堆得太高的土层轰然垮塌,微生涟借烟尘变幻摆脱大梦,飞回白琅身边。
“活的武器,感觉成长性很好。”他总结道,“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下次见面她会更强。”
“知道了。”白琅点头。
泥土从空中剥落下来之后,人们这才看见将它推起来的无形之物。它是一片无垠世界,像海底又像天空,中间漂浮着不可名状的游鱼似的生物。这些生物向他方远眺,动作迟缓温吞,似乎没有什么威胁。
谕主们已经看清,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界镜世。
荆谷内侧,钟庭骤然色变:“她想直接将整个荆谷炼化。”
难怪没有人去后方偷袭谕主人牲的储放点,原来从进攻一开始,白琅瞄准的就不是他们。
白琅轻声对微生涟道:“天下剑借我。”
微生涟稍稍俯身,让她取器。
“能断大梦吗?”她问。
微生涟道:“这个……看你自己吧。”
与四象八荒镜同归于尽的大梦,应该比眼前这柄重铸的更为坚固。四象八荒镜是受镜主神魂淬炼的,而大梦……
原本的大梦是受她淬炼的。
白琅持着天下剑,驾舆飞入天空。剑光转瞬即逝,白琅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面具已经被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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