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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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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不为所动,只敞怀痛饮,高歌:“醉中浑不记,归路月黄昏。”
方才白琅施展过的法术就像被施展了时间倒流一样退回原处,周围还是静谧的月,深涌的云,盘旋的白鹤。
她第一次遇上这样棘手的对手。不管是天权还是道法,都形成了压制力。就像下棋的时候她每次下一手,而对方可以下两手,不管怎么谋算都劣势太大了。
白琅决定再试一次。
她抬手朝空中掷出银镜,退一步消失背后的水帘,然后出现在空中。她以最快的速度虚拉火弩,点起须弥之焰,意指下方夔牛上的老道。
可老道依然不为所动,他大笑道:“目断秋雁,醉响空弦。”
他虚拨空弦,一种难以言明的重力猛然将白琅缚住,她像被射落的秋雁般坠落高空。
还是不行,必须先搞清楚对方的天权是什么。
能够将自身变化为其他物质,能够针对特定事物倒流时间,还能够限制飞行……这几种看起来完全不是一类权,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的触发点,也就是“醉”。
只要老道处于醉酒状态,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白琅觉得他对天权的运用是有史以来见过最厉害的。那些真言完美契合对敌攻势,不像擎天心经自带,倒更像是醉梦中灵感所得。
她又侧头看了一眼镜子,还是映不出那个老道士。
醉梦中的事情都是假的,无法被映见真实的天权折射出来。
白琅皱起眉,额上亮起微光,擎天心经一页页翻过,最后抵达鉴器的篇章。
——鉴者,心也。
她闭上了眼睛,以心为鉴,很快有人牵起了她的手。
她睁开眼,看见那个白衣赤足的男孩儿。他把白琅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低头闭目,然后在她取器的时候,飞快地抬眼笑了一下。这一笑温柔包容,略带鼓舞,白琅心跳漏掉几拍,靠紧抱琅嬛镜冰冷的镜身冷静下来。
“用镜?”老道睁开一只眼,仿佛在思索哪些谕主是用镜的,可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
白琅镜中照出老道真容,居然不是酒糟鼻老道,而是个面冠如玉的青年道人。他看起来懒散安定,盘膝坐在牛背上,时不时喝点酒,姿态也确实像老道士。
擎天心经的页面挣扎抖动着,最后一页上“篡象如易虚真”的真言终于亮起。
白琅低眸诵真言,琅嬛镜上显化出金色捆仙锁,虚真相易后直接将醉道士缚住。
可是醉道士摇头晃脑,一点也不在乎身形被缚。他高声颂唱:“花昏醉梦,醒看风月。”
白琅一听这真言就觉得不妙——他的权并不是只有醉中能用。果然,下一刻他就拖着锁链从牛背上跃下,由醉转醒,酒糟鼻外貌一点点褪色成那副俊逸的青年模样。
“昨日成独醉,却笑众人醒;今宵我独醒,却把明月醉。”
他笑吟吟地看着白琅,白琅觉得有股晕头转向的感觉涌上来,心中灵明一点点昏沉下去。
她的天权必须保持心如明镜才能使用,所以琅嬛镜迅速归于沉寂。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白衣男孩儿低头捡了根树枝,飞掷出去。醉道士心中一震,没有看清何处剑气袭来,下一刻腰间酒葫芦就被击碎了。
白琅神智一清,借着初醒的通明感重立镜像。
她侧目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儿:“谢谢。”
男孩儿手脚伶仃细瘦,伤痕累累,长发披至腰间,却让人感受不到羸弱。他抬起头朝白琅笑了笑,还是那副温和容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犯错或者被压制而恼怒。
他张了张口,白琅读出口型——“会赢的。”
白琅觉得胸口涌出了难以言说的情绪,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过她——“会赢的”,“犯错误也没关系”,“你已经足够好了”。
她想赢。
至少这一刻她想为了这句话而赢。
擎天心经上的书页挣扎得越发厉害,之前书脊上的黑色蔓延到整个书封,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污浊感,纯粹墨色更显沉凝。
在映镜之权结束的末页,居然又多了一行可以辨别的字迹。
醉道士往八方掷符,风火雷电重重合围,将白琅困入死门之内。
这一次白琅念诵的真言很长:“映镜则天目生,入镜为戏中魂。”
琅嬛镜闪烁几次,阵中生门迅速呈现。她取一镜掷出,立于生门之中,再以其折射死门,生死相调,整个八卦阵瞬间被改写。她入镜出镜,在新死门之中灌入妙通五行术真气,利用醉道士自己的阵法将他的真气压制,整个阵中充斥了浩浩荡荡的魔道气息。
醉道士微微蹙眉,他还在想刚才那个击碎葫芦的树枝是从哪儿来的。
“朝吟暮醉,唤不回头。”
他又取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再次化为那个酒糟鼻老道的样子。妙通五行术道法攻向他,却什么都没能击中,他在醉中没有敌手。他真气涌荡,几下就攻破自己布置的阵法,一道紫色神雷直袭白琅。这还不够,他座下夔牛从地上拔出单足,仰天长啸,铁蹄踏来。
白琅继续念诵真言:“采象似水月影,篡象如易虚真。”
夔牛踏空,紫色神雷击中夔牛,它僵死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醉道士也发现对方越战越精妙,只能速战速决了,他泼酒如墨:“临风一笑,请君同醉今夕!”
晕晕沉沉的感觉再度涌上来,白琅这次却以天权相抗,死守灵明,不让自己沉醉于对方的天权。她眉心中擎天心经亮到极致,最后反而暗下来,沉敛的光芒凶险可怖。
最后一页新出现的字迹逐个亮起。
她朗声念道:“取万象世为镜,照我圣心通明!”
琅嬛镜中森罗万象,心间灵明空无一物。
醉道士发现对方不醉反醒,甚至神智越发清明,于是明白不能久战。而且那面镜中似纳万象,虽暂时未动,但其强势不言而喻。
他当机立断,诵真言道:“无穷身外事,百年能几,一醉都休!”
然后与夔牛一同消失在了泉眼中。
白琅没有追击,因为这时候琅嬛镜也快要消失了。
她看向那个男孩子,想摸摸他的头,但是被他避开了。
“你叫什么?”白琅有点失落,她问,“就叫琅嬛镜吗?”
男孩子摇了摇头,牵起白琅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字。
“白……?”
男孩子笑了笑,身影随琅嬛镜一同淡去。
白琅一开始没有多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字却挑动了不久前关于稚女命之心的回忆。骆惊影告诉她,“吃了稚女命的心能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算算时间,姽婳姬失去稚女命之心的感应,大概是在男孩儿出现之后。
白琅以为自己身上就风央一个死人,他又没复活,所以稚女命之心应该还在。可仔细推敲嵯峨姬的言行,又感觉她不是冲着“心”,而是冲着窃贼本身来的。说明荆谷一战结束后,稚女命根本就感应不到心的所在了,只能追查帮助林小鹿的她。
稚女命的心已经被用掉了,用来复活白琅身上的另一个死人。
——白言霜。
作者有话要说: 用脚想想,我会让亲儿子的地位受镜器威胁吗?不会。
所以抓紧搞了一波宏观调控。
醉道士的所有真言都改自辛弃疾的词。
第116章 关系复杂
白琅第一次意识到白言霜的存在是在扶夜峰。
与夜行天墓前一别后,她选择断念筑基, 但夜行天的执念始终相随, 迟迟不去。这时候有人身着月白长衫, 执剑将夜行天虚影战退。
这人剑势与言言太像,白琅立刻意识到他也许就是白言霜。她和白嬛一样,从小接受着白言霜的余荫庇佑。只不过白嬛得了剑胎, 而她得了一缕神魂。
但白言霜生前应该不是神选中人, 为何复生后会以“器”的身份出现?
白琅想不通这些,只能先回树屋。
她战退夔牛之后,骆惊影也回来了,美其名曰“继续养伤”。
他跟白琅商量了一下,离这儿最近的界门非常遥远,沿途有不少危险, 嵯峨姬有可能会在那处蹲守。他作为浮月孤乡的人, 不愿意与魔宫再起正面冲突, 所以……
“我们把这个界门重修一下吧。”
白琅觉得这主意不错。
扎古和扎纳两姐弟帮他们收集修复界门要用的材料, 骆惊影则在树屋中将这些材料加工成法器。他们忙活的这三五天里,白琅一直试着召出白言霜,她有太多事情想问。
她本来以为白言霜会和风央一样, 召起来时灵时不灵, 说话到一半就消失,但他没有。
只要白琅以心映镜,且心有所求,他就一定会现身。
但是试了两次之后, 白琅发现跟他交流起来太困难了。他不能说话,不能传声,接触任何除了白琅之外的实体都要耗费大量精力,现身时间会大大缩短。
而且白琅发现他身上的伤一直在变多。
第三次召他出来的时候,白琅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白琅摇头,指尖在她温暖的掌心滑动:“不要紧。”
白琅见他不想回答,也不再逼问,想了想又说:“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这个问题是她想得最多的,第二多的是回去之后怎么跟折流解释——“流啊,我在外面有新器了,你不要欺负他,他是我爸”。
想想都觉得场面精彩。
说起来,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白言霜的孩子呢……
白琅连忙又问:“先等等,我是你的孩子吗?”
白言霜移开视线,黑发遮挡下的面孔透出难言的、不确定的东西。白琅心下微沉,那种折磨了她很久的预感逐渐像硬石般被水冲开,倾泻成死寂的湖。
她和白言霜一点也不像,之所以能够在知道“扶夜峰并没有丢失孩子”的前提下,相信自己是白言霜的血裔,主要是因为言言一直叫她“白前辈”。可如果言言一直称她为“白前辈”,是因为感受到了她身上这缕残魂呢?
她又是谁?
白琅正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白言霜牵着她,轻轻写下:“是的。”
坚定沉稳,不容置疑。
白琅怔怔地看了他很久,直到他消失不见都没有回过神来。
几天后,骆惊影把界门修好了,他返回浮月孤乡,白琅则直接返回灵虚门——她担心稚女命又派出什么人追杀她。
临走前,她告诉骆惊影:“如果有什么新线索,直接让步留影通知我就好,我会全力以赴的。”
骆惊影有点惊讶:“多谢了。”
返回灵虚门,白琅第一时间面见太微。
文始殿中,他正在跟一名穿青色道袍的长老谈话,两人神情十分严峻。白琅进来之后,他也没有让那位长老回避,只是问:“怎么?浮月孤乡还没进展?”
“进展很缓慢,主要是因为我们彻底失去了新月圣的踪迹。但是目前问题不大,拜火教主要针对的是大祭司骆惊影。而玄女派一向与步留影交好,不会干涉太多。唯一看出苗头的骆惊影性情无为无用,虽尽力寻找月圣,但对于权柄并没有太大兴趣。”
她简单汇报了一遍,那个长老也静静听着。
太微冷笑了一下:“找个月圣都找不到,你这权是用来干嘛的?”
白琅早料到自己要被骂,心里哀叹一声就认了。
这时候那位长老忽然开口了:“维持现状就好。浮月孤乡的事情本来就很繁琐,不仅利益关系复杂,高层旧事纠葛,还牵扯了天殊宫、古龙佛、西王金母等台上台下一连串势力。这个不能着急,在一切准备尚未就绪之前就找到新月圣,反而对我们不利。”
他的一番话把白琅救出了苦海,白琅这才认真看他。
他年近四十,在修道者中算是定容年龄比较大的。但他五官轮廓清朗,一眼看去颇有朝气。看他手上的茧,应该擅用剑,可他腰间只悬了一块方形玉佩。
“师尊,还有件事儿。”白琅借着太微停顿的功夫赶紧说,“稚女命在派人追我,可能跟林小鹿有关。”
她没有明说是稚女命之心的事情,有意把太微的思路往林晨缨身上引。
太微一点也不惊讶:“你帮了林小鹿,稚女命找上你也是正常的,不要怕。”
……可是很危险啊。
在白琅面露苦色的时候,那位长老又开口了:“天殊宫确实有点异常,据我所知,近日没有任何一位圣妃怀孕。以前稚女命的新陈代谢是不会停下的,除非他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找到了新的新陈代谢之法。”
白琅觉得这是因为他丢了“心”,但这话她不敢说。
“什么新的新陈代谢之法?”
那位长老扫了她一眼:“稚女命之所以需要利用圣妃沟通天地,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实际存在的身躯。如果他有了实体,自然可以像人一样呼吸吐纳,新陈代谢……”
太微打断他的长篇论述,不耐烦地对白琅说:“行了,稚女命跟现在的局势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去九谕阁找个罪器带着。玉剑悬,你把其他几个境的情况再说一下。”
“玉剑悬”这个名字白琅从未听过,好像不常出现在正阳道场。看样子他也是太微座下谋士,而且他负责的不是某件事或者某一境,是统筹全局。
听他汇报,魔境这边化骨狱一直在天殊宫边境骚扰,天殊宫虽有应战,但并无全面开战的想法。双方尚处于推拉阶段,来来回回各有输赢。而浮月孤乡则是全民寻找月圣,对魔境内战恍若无睹。
中立境这边暗潮汹涌,万缘司已经爆发矛盾,但被灵虚门的渗透势力压了下去。千山乱屿看起来稳定,一旦察觉到灵虚门对中立境的渗透就会开始乱了。九谕阁一如既往地平静,内部情况很难获取。
仙境这边,不临城已经完全纳入灵虚门掌控,扶夜峰负隅顽抗,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最后,玉剑悬说:“至于我们门派内部的……”
“你先下去吧。”太微挥了挥手。
白琅低着头想,太微不让玉剑悬说下去的,肯定是不想让她听见的。灵虚门这么个庞然大物,内部估计不是铁板一块,太微越往外扩张,里面的裂隙就越大。
她是不擅长内争的,只会一退再退,所以太微索性不让她想这些。
玉剑悬走后,太微才说:“听明白了吗?那几个看起来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境,就是我们的攻克要点。你现在一定要办好浮月孤乡的事情,因为只有步留影掌权,我们在魔境才能有三打一的优势。”
步留影因梦心影之事与天殊宫对立,很可能会跟化骨狱共边,再加上灵虚门这个外援,魔境确实有条件形成三打一的巨大优势。现在灵虚门在仙境的渗透已经差不多完成,中立境局面也已经打开,只差一个魔境了。
白琅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于是郑重道:“明白。”
“那你下去吧,我还要带孩子。”
……带、带孩子?林晨缨吗?
白琅稍一脑补太微唱摇篮曲的画面,立马害怕地退下了。
*
九谕阁,浮华殿。
东窗正和西桥、南楼、北殿三个管事的坐在一起打麻将。
南楼是个苍白虚弱的青年男子,他扔了一张东风:“东窗啊,你不觉得最近钟离异怪怪的吗?”
“没有吧。”东窗平静地摸着牌说。
西桥撩了下头发,掀开牌一看,面露喜色:“我要赢了。”
北殿把牌一推:“胡了。”
西桥懊丧地看着他,又埋怨南楼:“你是不是给他喂牌了?”
“东窗喂了。”南楼说。
东窗一掀眼皮子:“一群垃圾,输了还黑我?不打了。”
他起身离开。
南楼把他叫住:“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就刚才问你那个。”
东窗不耐烦:“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能在这儿跟你们打三文钱一把的牌?别老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气氛很僵,最后四个牌友散了,留下东窗一个人当值。
那堆诏令架子后面闪出个人影,正是钟离异,他嬉皮笑脸的:“可以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够义气。”
东窗冷冷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以前我没跟你一起违规越距。”
前段时间白琅说想要看几千年来的诏令内容,这当然是不行的,于是他不打算回应。结果万万没想到钟离异这个家伙把东西拓出去了。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气死,要是被阁内发现,不光钟离异吃不了兜着走,他也要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钟离异真诚地说:“我要是被抓了肯定不会供出你的。”
“我呸,你能别提‘被抓’俩字吗?我一听就慌得要死。”
“嗝,什么被抓?”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东窗皱着眉回头,正看见酒糟鼻老道士骑牛进殿。他挥着手里那串诏令就冲了出去:“禹息机,你他妈的再带畜生进浮华殿试试?我让你吃一个月夔牛粪!”
禹息机被他打出殿外,抱头乱窜。
“等等等等,我是来汇报任务的。”
东窗气得脸都青了:“进来说。”
“哎,失败了啊。”
这是进来之后禹息机说的第一句话,东窗只恨自己没有把他打死在殿外。
“这都能失败?阁里只想要个跟空间有关的权而已,你去荆谷淘一个不行吗?反正是我们出钱。”
禹息机是跟九谕阁合作的谕主。九谕阁只有器,有时候办事很不方便。虽然原则上是只为神选服务,但它作为十绝境之一,总归要维持自己的正常运作。所以九谕阁经常会挑一些实力强劲、身家背景干净,不与其他任何绝境牵扯的谕主为自己办事。
这些谕主与九谕阁之间是互惠关系,不是依附或者被依附。
“我想找个厉害点的权,结果阴沟里翻船啊。”禹息机叹息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用镜的谕主,天权厉害得要命,身边好像还带了个扶夜峰的剑修。这剑修的剑意和白言霜简直一模一样……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他说到一半,发现东窗在看钟离异,钟离异在看东窗,两个人表情都非常微妙。
第117章 三个皮匠
禹息机奇道:“怎么?你们认识?”
东窗毫不留情地说:“认识啊,钟离暗恋的人。”
钟离异没反应过来。
“哦……”禹息机拖长了音, “对对对, 我记得的, 她尾指上那个戒指是你的?”
钟离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着东窗就是一顿暴打:“老是拿这个说事儿你烦不烦?万一人家信以为真呢?”
然后又问禹息机:“你在哪儿见到白琅的?她在做什么?为什么拦你?身边跟的剑修是男是女啊?你们打得怎么样?她受伤了吗?”
禹息机:“……”
他把事情跟钟离异讲了一遍,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相信你没有暗恋人家。”
钟离异这才松了口气:“是吧?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禹息机连连点头。
钟离异引诱道:“那个……息机啊, 你有没有考虑过带我出去?我器身帅活也好……”
“兄弟, 你是天字啊。”禹息机用同情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钟离异跑去挠墙,东窗小声告诉禹息机:“他憋在阁里一个多月没见人家,可不得了啊,眼看就要疯了。”
禹息机也小声说:“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那个谕主看起来年纪不大,修的是妙通五行术,身边跟的又是扶夜峰剑修。天权映镜, 器也是镜……”
“就是同一个人。”东窗摇头道, “她有镜器?钟离啊, 这下你彻底没希望了。”
禹息机皱起眉:“她的器很强, 但是没见着人,只看到器身,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且那个扶夜峰的剑修也很奇怪……他的剑意跟白言霜简直一模一样。”
剑如其人, 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一样的人, 所以肯定不会有两种一样的剑意。
钟离异觉得有点惊悚,他知道白琅的权可以篡改虚真。这姑娘不会是太缺爱,直接逆天改命把白言霜给复活了吧?
起死回生是逆天大忌,白琅把生死看得很透彻, 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
“不行,我要出去一趟。”钟离异立即道。
东窗劝道:“你都没诏令怎么出去?别跟上次一样偷跑了,早晚要出事的……”
禹息机听着有点惊讶,他知道钟离异这人一向是怕麻烦惜命的,怎么可能为了个认识没多久的谕主违反规定?而且那个谕主又不是貌若天仙或者权势滔天,没必要这么讨好吧……
“随便给我个诏令吧。”钟离异琢磨着说,“那种可以自己一个人做,不用带谕主的。”
东窗从后面架子上取了一个给他,他看也没看就塞怀里了。
禹息机说:“等等,我跟你一起,我还得去荆谷把任务做了。”
东窗眼珠子一转:“那我也一起,我正好换班。”
钟离异怒不可遏:“怎么每次我出门找她,你都正好换班?”
东窗冷笑:“怎么每次我换班,你都正好出门找她?”
*
回到城主府之后,白琅准备酝酿酝酿,跟折流介绍新器。
“上人……不行,这称呼太疏远了。”白琅低着头在门前徘徊,“折流?也不行,直接叫名字不像是谈正事儿。”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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