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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医生是大魔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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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知道?”
阎墨回头去看季泽,他还立在庙堂的正中央,仰头看着佛像。
“地狱无情,也不会姑息任何一件错事。”
*
住持圆寂的很快,就在雨停时,他就走了。殡仪馆的人开着白色的灵车上山,季妈妈跟着车离开。
临走时,她问:“阎大人,你要来么?”
阎墨摇了摇头:“有机会我再来看他。”
天色一团漆黑,山上宿舍窄小不方便住人,所幸,山脚还有一间民宿,不大,专供外地的游客住宿。
车开不下山,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季泽竖着手机,打着微弱的光。阎墨跟着,微微地笑着:“这点光,你看的见?”
说着,她摘了两根香,点着在空中一晃。山间遁出几条闪着白光的小鬼,飘在小路上。
路霎时明亮了许多。
季泽嘴角淡淡地勾了勾:“还好。”
阎墨散了点冥币给小鬼,回头看季泽:“还好什么?”
“我的心脏强大。”季泽四处一看,满野都是披着白衣照明的小鬼。阎墨在前引着路,顺便还在不断的敲打觊觎季泽肉体的处女鬼。
“季医生你得小心。”阎墨有意逗他:“山里的女鬼这么多,随时都可能吃了你。”
季泽回:“我已经”他顿住脚步:“被你吃了。”
“是。”阎墨猛敲了一下偷从背后舔着季泽的小鬼,对它做了个鬼脸:“而且,被我吃的死死的。”
“哦,是么。”路虽难走,但季泽的心情却更为愉悦。
雨水冲刷着泥泞在小路上翻滚着,阎墨一双坡跟鞋走的艰难。她便蹲下身,脱了鞋,赤脚走在台阶上。
季泽绕到她的前方,半弯着腰,朝她使了个眼色。阎墨笑意更浓,张开双臂,轻轻一跃,跳到季泽身上,勾住他的脖子。
“阎墨”季泽箍紧阎墨的双腿,朝山下走着。
阎墨听到他唤自己,偏过脑袋,枕在他的肩窝,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
“只是想着”季泽不由流出笑容:“以后怎么喂你。”
阎墨说:“天天猪蹄鸡爪,顿顿薯片辣条。”
“原来阴间的鬼神大人”季泽说:“爱吃这些东西。”
“谁让你们人类老用干巴巴的馒头祭祀。”阎墨扁扁嘴:“啧。”
开路的白衣小鬼跟在阎墨身后齐刷刷地啧了一声,空荡的山谷中顿时回荡着幽幽的鬼怪呻。吟声。
季泽脊背顿时一阵凉意,他收紧力道,想了想阎墨的话,又未忍住轻笑一声。
“以后你祭祀我,可不许用白馒头。”阎墨揉着季泽的耳骨。
季泽未回,背着阎墨下山。他心里,却升起一丝浅浅的忧伤。
到了民宿,季泽放下阎墨,拿着身份证登记入住。老板娘瞥了一眼他们,手里打着毛线,嗓子哑哑的:“要几间。”
“一间。”阎墨拍了两张一百在身份证上:“靠窗,设备要齐全,浴室要大。”
老板娘停下手头的动作,老脸一红:“什么设备?”她的目光扫视着两人,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
阎墨回错了意,还冲着老板娘挤眉弄眼,想去间宽敞的房。再回头,对上季泽一张强忍着情绪的脸。
老板娘嘿嘿笑了一声,小指从墙上勾了一串钥匙给季泽:“帅哥,你女朋友够野的。”
够···野···?!
季泽嘴角颤了颤,拽着还在东张西望的阎墨上了楼。
阎墨和季泽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也未换洗。季泽的西装搁在车上,只剩了一件白衬衫紧贴在身上,挺括的胸肌撑着衬衫,若隐若现的露着。
阎墨盘腿坐在窗台,凝睇着季泽。
他解了领带,在床边脱着上衣,胸口的纽扣解开,大片肌肉赤在空气中,顺滑的肌理上,沾着几粒雨滴,顺着他的蝴蝶骨向下滚落着。
他解的很慢。越慢,就越诱人。
阎墨痴痴地看了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了窗帘,从包里拿了三根香,交叉点燃,挥在空中。
“怎么?”季泽脱了衣服,抽了一条毛巾擦着流水。
阎墨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我是怕别的鬼看到。”她眼波流动:“我一向小气。”
季泽勾了勾唇,走到她面前。毛巾展开,裹住她的头。阎墨被他揉着头发,在毛巾里凌乱着。
“浴室确实很大。”季泽看着阎墨,一双幽深的眸子。
阎墨见季泽还是面无表情,便逗他:“不如我们一起洗?”见季泽未回,阎墨有些尴尬地胡乱编着理由。
“但是皮肤接触会有过路菌、葡萄球菌,链球菌····”季泽抽开毛巾,朝浴室走着,阎墨跟在他身后,念着肌肤相触会有哪些病菌。
“为了避免季医生皮肤上···”她还未说完,就看着季泽解开皮带,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门未关,他开了水,滚热的水蒸气霎时弥漫开。
下一秒,一只手便从门里伸出,握紧阎墨的胳膊。她被季泽拽进怀里,还未开口,就被封了唇。
他的肌肉贲张,蕴藏力道,捏着阎墨的下巴,吻的激狂。
阎墨笑的清越,踮着脚转了一个角度,正对着莲蓬头。水哗哗地向下倾倒,浴室里,人被迷蒙的蒸汽笼罩着。
“热水杀菌。”
许久,季泽开口,声音湿漉,眼里带着几分抑不住的欲。火。他的吻,从耳根滑下,到脖颈,到锁骨。到有衣物遮蔽的地方,他停下,低头,开始解她的衣带。
季泽聪明,很聪明。只是一挑,阎墨的衣物便滑落。阎墨吃吃的笑着,指腹从唇向下,手握住他的滚热。
季泽微微一颤,转了身,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骨:“你真是一只妖精。”
阎墨倚着瓷砖,迎着温热的水,也迎合着季泽。
她悉知,她开始贪恋人类的欢愉。从前,她是为了肉体吸食阳气,现在,她是为了···
季泽。
流水敲击地面的声音很响,响到掩盖住了浴室里的其他声音。蒙上一层薄雾的浴门上,不断拍上四只手印。被雾气再遮上,又印上···
门里,季泽关了水龙头,水声停住。阎墨的娇滴的声音未忍住,泻了出来。
雾气渐渐散开,空调的冷气又从门缝中钻进。阎墨却很热,从内到外的热。
她清醒了些,驻水的眸子窥察着季泽。他还在动作,幅度轻了些。
“墨墨。”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这么的蛊人。宛如奈何桥上孟婆奶奶的呼声,勾人心魄。
“看我。”
阎墨睁着眼,凝视着他。
他手臂轻抬,骨节分明的十指扣上她的手,轻按在玻璃砂窗上。
他抬手的一刹,阎墨偏过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手臂内侧的一处胎记。
然后,她体内的温度一点点地降了下来,最后,整个血液凝结成冰,连带着心脏,都像寒冬的枯枝,没了生命和温度。
她开始明白住持的话,明白6个1“快离开”的警告,明白谢必安的欲言又止。
三角形,那块胎记的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 老张给你们比心~
第31章
“阎墨。”
他还在唤自己的名字; 一声一声,勾人心魄。他修长的手指慢慢下滑,轻厮慢摩; 划在阎墨背部那条凹陷下去的脊椎线。
她想停止,又不愿停止。
主动变成压抑; 她抵着冰冷的墙壁,承着他缓缓向前的顶。送。
最后在本该欢愉的瞬间; 她眼角处流下一行的水滴。
“怎么?”他半弯下腰; 额头与她相抵。
阎墨抬眼,一双充盈着红血丝的眸子。季泽顿了一会,扬手,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水滴。
“没什么。”阎墨开口,目光从他的膀臂收了回去。环住他的窄腰,像是要将自己搂进他的身体内。
季泽没有再多问; 在浴室同她温存了一会; 抬手打横抱住她。阎墨微微一怔; 手下意识紧勾住季泽的脖子。
他走的稳健,到了床沿; 掀开被子; 将她裹粽子一般和被子一齐卷起。背过身; 弯腰去捡落了一地的衣服。
阎墨扒了一条小缝,露了两个眼睛看他。季泽晾好衣服回身去看她,她又佯装着合上小缝,滚到床的一角。
“明天一早下山。”
“嗯。”她在被子里点了点头。透过那条缝; 她看到季泽的耳根赤红着。
阎墨未忍住,从被子里挤出一条胳膊,高抬,捏着季泽的耳骨,调笑着:“季医生,害羞呀。”
季泽捉住她那只伸长的爪子,幽幽地回:“别动。”即使她被自己裹在被子里,也这么的不安分。他说:“不然明天不能按时下山。”
偏偏,阎医生还松了被子,趴在他的后背,呆呆地问:“为什么?”
季泽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耳根红的更为厉害。
她的气息暖暖的,吹在他已经滚热的耳畔,后来阎墨说的话,他一句未听,只在阎墨停住的一刻,又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月光隐遁,绵延的细雨都开始下了起来,滴滴哒哒地敲击着窗台。
黑夜中,两个身影交融,细碎的声音荡在空中。
“季泽。”阎墨说:“我们,说好了不想未来的事。”她和季泽说,也是在对自己催眠。
也许,也许就如必安说的,有三角形胎记的人很多,最后一个灵魂,不一定是季泽。可能是纪殊,也可能是医院里某个她认识的医生。
阎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了人类的自欺欺人。
*
隔日,果真如季泽所说,他们到了下晚,才上了山开车回市里。阎墨像个散架的人,无力地瘫在季泽的车上。
鬼神会吸食人类的精。气,没想到人类也可以。
她现在终于能体会那些个被恶鬼吸完阳气干枯将死人类的心情了。她看着开车的季医生,像是吃了x伟哥哥的补药,不仅毫无倦态,还精神焕发,神色轻松。车上开着阎墨爱听的摇滚,竟也没皱眉抗议。
到了医院门口的商业街,还特地停下,问阎墨要吃什么。阎墨胳膊也抬不了,只能靠着椅背:“不吃。”她邪邪地笑着,对季泽耳语:“昨天,吃的太多了。”
季泽两指捏着她的脸,勾了勾唇:“我还没饱。”他说的一本正经。
阎墨赶快比了嘴,对着季泽比了一个生人勿进的手势。
季泽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又发动了车:“明天,我们商量一下纪殊的手术。”他说:“他好像不止是心脏病。”
阎墨问:“他新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季泽回:“昨天,曹院发了一份给我。”
曹院未直接发给阎墨,想必也是受了纪迦的某些威胁。阎墨想着,来人间这么久,她很幸运,极少遇见坏人。
双休日结束的第一天,阎墨结束上午的门诊,直接去了纪殊的病房。纪殊正坐在床上,削着苹果。
他才从外边回来,一套无袖的运动上衣,精壮的胳膊赤在空气中。
看到阎墨,他手上的动作停了:“阎医生。”他没穿病服,丝毫看不出是一个病人。
“你倒不像个病人。”阎墨打趣道。
“本来盼着我死的人就多。”纪殊打了一个哈欠,拖着脑袋看阎墨:“我要是再像个病人,公司早就被暗中瓜分了。”
他手在空气中划了一道:“纪家公子,身患不治重病。纪家未来的主人···”
阎墨笑了笑,手插在口袋看他表演。
纪殊说:“你不是曾经也要我的命么?”
阎墨怔了怔,她不明白纪殊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于是她没回,坐下,替纪殊把脉。
纪殊反抓着她的手,突然凑近,淡淡的烟草味钻进她的鼻腔。他一口京片子,嘴角张扬地笑着:
“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阎墨拍了拍他的脸,回着意味深长的笑。
“哦,这样。”纪殊眼尾上挑,笑意更甚。
见阎墨阖眼把脉,他也没多说,继续削着那颗巴掌大的苹果。他用刀用的很厉害,苹果皮打着旋落下,一直未断。
直到,阎墨开口:“明天我找曹院,要求手术时间提前。”
他手一抖,小刀从他的手中滑落。苹果皮断成两截,一道小口在他手指尖一点点的裂开。
血,汩汩地涌出,毫无停止的迹象。阎墨从抽屉中拿了一块创可贴,撕开,正要贴上。纪殊按住阎墨的手,摇了摇头。
“纪殊。”阎墨脸上的表情逐渐冷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纪殊打铃叫了护士:“阎医生,会诊时间结束了。”他躺在床上,平静地回。
*
纪殊手术组的医生目前还只有阎墨和季泽两个人,普外科的医生知道内情,但都不敢明说。
但他们也奇怪,阎墨不知何时开始,也不再联系医生了,好像破罐破摔一般。每天除了看门诊、带着实习生们在病房闲逛,就是低头在办公室的电脑上鬼鬼祟祟的做着什么。
季医生更是奇怪,明明有个位高权重的爸,也没用资源找其他医院的医生,而是就这么由着阎墨、由着时间流逝下去。他们甚至觉得,季泽和阎墨可能不知道,成功完成纪殊的手术意味着什么。
他们看向阎墨,一接近晚上五点半,她准时起身收东西,敲了敲季泽的桌板:“季医生,顺路回家?”
季泽照常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翻着手中的报告:“今天会迟。”
阎墨偷瞄着季泽,心底啧了一声。有些雄性人类,床上一个样,桌上一个样。
季泽见阎墨还未走,清冷的眸子抬起:“还有事么?”
“没事,单纯的想在下班前多看季医生两眼。”阎墨回。
“冰箱里”季泽不紧不慢地说:“昨天晚上顺便买了些东西。”顿了一顿,他又说:“少吃点。”
再看,阎墨已经溜了。墙上的钟,分针刚好卡在6。
*
快到夏天,天黑的迟,快到六点太阳太斜挂在空中。阎墨立在医院门口,咯咯地叩着表盘。
不一会,一个全身白衣的枯瘦男人走了过来。阎墨跳下台阶,揽住他的脖子,扫了眼男人的全身:“现在地狱发的工作服这么丑。”
谢必安丧着脸:“可别提了,不知道谁提出的改革服装,说地狱的服饰文化要和人间统一。”他摊手:“说什么收灵魂的时候,可以让逝者感到鬼差的亲切,感到地狱的温暖。”
“你爹脑袋一抽就同意了”他说:“毕竟全球正在评选十佳地狱,你爹说不能输给国外的那些个。”
“噗”阎墨嗤笑一声:“还好我溜得快,不然不知道得被逼着穿什么丑套装。”
见谢必安还在纠结身上不合身的制服,阎墨的手揽紧了些:“走,请你去吃麻辣小龙虾。”
“哇”谢必安皱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求我?”
“没有。”阎墨在大排档找了个摊位坐下,和老板要了一锅龙虾。
“3、2、1”谢必安扯着龙虾头。
阎墨扳过谢必安的指头,谄媚一笑:“还真有。”她说:“你不是有个灵魂身前职业的小本子”她比了一个方框:“借我。”
谢必安剥着龙虾,沾了蒜泥,漠然道:“不借。”
阎墨夺过必安手里的龙虾,吧唧塞在嘴里:“小气”
谢必安哼了一声:“我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他说:“你要救那个纪殊吧。”
阎墨手中的动作滞住。
“你不仅要救纪殊,还想保季泽。”他偏头,阴森地望向阎墨:“阎墨,你以为你是谁?”
阎墨哑然。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漏过一个。”他说:“你要是早狠下心,也不会像这样。”他斜睨着阎墨焦黑一块的小腿,双唇颤抖着,他握住阎墨的手:“墨墨,你不想做坏鬼,我来。”
阎墨的脖子,仿佛被千万只手掐住,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异常困难。她指尖轻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而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谢必安和她一起抬头。
“阎墨。”季泽捧着书,立在大排档外。
“季家小子”谢必安讪笑着挥手:“过来坐。”
季泽怔了怔,看着朝他挥手的“白化病人”。
阎墨换了一副表情,提着两只龙虾:“季医生,一起吃。”
谢必安见季泽还没进来:“哦呦,不打扰你们。”他拍了拍阎墨的肩:“那我先回家。”说着,他从布包里拿了一本书,塞给阎墨。季泽再看,阎墨身边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刚刚那位是?”季泽啜了一口茶。
“白无常。”阎墨回,塞了一只虾放进嘴里。
季泽嘴角抽搐了一下。
阎墨轻笑一声:“季医生不吃?”她说:“尝个味也行,我们鬼神最喜欢吃人类的···”她还未说完,季泽攢住她的指尖,提至唇边,舌尖伸出,在她指尖点了一下。
淡淡地说:“太辣。”
作者有话要说: 老张:“喂季医生,说好的洁癖呢。”
季泽:“那是对你们。”
“我们????”
老张黑人问号脸。季医生双标狗诚不欺我。
第32章
他说完; 抽了两张纸,仔细地擦着指尖上余留的辣油。大排档狭仄的灯光曳在狭仄的空间内,空气中荡着蒜泥和醋的酸味; 阎墨拖着脑袋,凝睇着季泽。
他坐在那; 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突然闯进密林的旅者。
“阎墨。”他开口。
“嗯?”
“走吧。”他起身; 付了钱。到了大排档的后面; 拿了半截白肥皂,对着一根水管冲手。
见阎墨跟着,他轻拉过阎墨的手,攢入自己的手心。肥皂沫从他的手滑到阎墨的手中,季泽搓了搓,从上至下; 仔仔细细。
阎墨未忍住; 格格地笑:“季医生; 干净了没。”
季泽未言,甩了甩手中的泡沫; 绕到阎墨的背后; 半弯着腰; 双手伸下,打了点肥皂到阎墨的手心。
阎墨小小的一只,被他圈进怀里,背贴着胸口; 邦邦敲着的心跳声听的在她的耳畔,一清二楚。阎墨倏忽间感到身体里窜起乱火,冰冷的心脏被那圈烈火团团围住,烧的她几欲喘息不过。
但,季泽的动作还是那么的慢,仿佛时间在他这里,流逝的格外缓慢。细流的水冲刷着他们的手,从手腕到指尖,流到一处,点燃一处。
“季医生。”她在季泽的怀里动了动,转身,驻水的眸子对着他。季泽放下水管:“怎么?”
她挑眉,踮脚,娇酣的声音吹在季泽的耳骨:“明天见。”说完,她偏头,小啄了一口季泽的侧脸。
季泽勾了勾唇:“明天见。”
他目送着阎墨朝他挥手走开,手指转着车钥匙,滴滴两声开了车门。他也转身,脱下外套,挂在肩上。解了衬衫前两颗纽扣,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热,真热。
*
阎墨斜看着后视镜季泽走远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却。她从包里拿出谢必安给她的那本小册子,一页一页的翻阅。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一张枯黄的纸页上,阎墨的手指从第一行一路向下,在一列出停下。
那一列,左侧写着一串人名,右侧,写着生前的职业,家庭,死因。她手指停下的那几处,职业那栏,都写着外科医生。
她将那页纸撕下,塞进包里。合了书,小心放在车座上。再睁眼,书便消失不见。
车座上,留了一张纸条。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墨墨,在外面要注意影响!友情提示,刚刚你们洗手的时候,很多人类都在偷看。
明明是季医生不注意个人影响。
阎墨扁扁嘴,扬手将那张纸条塞进纸篓里。她看向车前方,暖黄的远光灯照着夜晚的小巷。人类做事没有后悔路可走,那么鬼神,同样。
*
曹院同意了阎墨提前完成季泽手术的请求。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脸轻松的阎墨,心情却格外的复杂:“阎医生,手术只有两名医生,几个护士,你确定可以完成。”
“我有几个搭桥手术经验很丰富的后辈”曹院顿了顿:“联系方式是···”
她有意避开阎墨的目光,低头看着手机。阎墨知道,曹院犯了难。她心里牵挂的东西太多,既想着医院,又要担心纪殊的手术。
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
阎墨摆了摆手:“曹院,我有把握。”
曹院放下手机,直视着阎墨:“阎医生,当初留下你,真是明智。”
阎墨没回答,朝曹院礼貌的笑了笑:“曹院,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曹院立刻接上:“什么?”
“明天的手术,不会有人来参摩吧。”
曹院心领神会,靠着椅背:“不会。”
阎墨点点头,拿着桌上的两份文件,出了门。转角,恰好遇见徐攸宁。
他恢复的不错,除了手臂两块烧皱的皮肤略显骇人,一切安好。见了阎墨,他背过手,和阎墨点了点头。
“明天手术?”徐攸宁寒暄着。
“徐医生,来上班了?”阎墨拍了拍徐攸宁的肩膀:“比以前壮实了些。”
“都是小薯照顾的好。”徐攸宁嘴快,几乎是脱口而出。阎墨顿了顿,撑着笑:“嗯,小薯一向会照顾人。”
徐攸宁手插在口袋,努了努嘴:“那阎医生,我先去门诊。”
“你手,没事?”阎墨见他一直藏着右手。
“哎,没事,兜里有手机,怕掉了。”徐攸宁嘿嘿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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