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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医生是大魔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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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对着他,眉眼间更是泻着万般的风情。他下意识地朝外挪了挪; 手撑着沙发; 无意间碰到了遥控器,电视哒的一声打开。
上面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播报着今天发生的社会新闻。
客厅里,终于多了些其他声音。
末了,阎墨拿了一块脱了水的烫毛巾,敷在他的下巴。偏过头; 在他的耳垂小啄一口:“季医生; 晚安。”
电视里; 恰好放到今天最后一条。阎墨只是迟走了一会,就听到了纪殊的名字。
她脊背一凉; 面朝电视。
电视里; 记者手上抓着一张报告单。标题一号宋体字打的刺眼扎人。
【惨!商业巨头之子纪殊重病缠身。】
季泽关了电视; 走向阎墨。不问一句,也不评价任何。只是轻轻揽上她的肩,在她耳畔说着:“早点睡。”
阎墨怔了半响,那天的报告单; 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茶水间的护士小心收着,不要给任何人,没想到···
可事情已经发生,她也做不了什么,她不能改变人类的命运,更不能插手人间的事物。她只能如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类,在电视机前和其他人一起,哀叹纪家的未来。
“阎墨?”季泽又唤了她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扬着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踮起脚,推着季泽的后背:“知道了,季医生。”
*
舆论就像洪水猛兽,新闻刚一曝光,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又挂上了医院的大名。曹院苦笑着说,他们医院在江里之所以这么出名,全靠这些“负面”消息。
医院临时召开了大会,让院里医生统一口径,其余一切照常。院长派了些保安将采访的记者拦在院外,交代阎墨今天不要轻易地下楼。
大会结束,阎墨倚着墙百无聊赖地扳着手指,一会,季泽出来,身边跟着徐攸宁。
他和阎墨对视了一眼,笑容凝固住。纠结了很久,他还是慢悠悠地走到阎墨身边,鼓了几分勇气:“阎医生?”
阎墨手插在口袋,冲他点头示意:“怎么?”
“9月9日,我和小薯···小薯她还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他说完,脸已经涨的赤红。
“不去。”阎墨回的很干脆。
徐攸宁立在原地,尴尬地挠了挠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季泽走了过来。徐攸宁这才得到了解脱:“泽哥,我先走了。”
“徐医生。”阎墨站在季泽的身后,雾着一张脸。
徐攸宁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虽然我去不了”她的声音很低:“但我祝福你们。”
徐攸宁突然鼻尖一酸,扯出一个笑:“好。”说完,他转身摆了摆手:“走了。”
阎墨偏过头,发现季泽在看她。眼神一对撞,他的目光又从阎墨的身上落到别处。
阎墨嘴角荡开笑意,转了个身,面对季泽,踮脚,脸凑到他的面前。
季泽的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太近。”
阎墨:“我这不是让你正大光明地看我么。”
季泽未忍住,冒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哼了一声:“歪理。”
说完,他径直地朝前走着。阎墨嘿地一声,小跑着跟着他。
“中午吃什么?”
阎墨扁扁嘴:“你每天都要问很多次这个问题哎。”
季泽未言,抬头等着电梯停在4楼。
几秒后,阎医生抢着答:“铁板饭,有肉的。”
季泽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待电梯门开,走了进去。
阎墨谨遵院长指示,没有下楼。呆呆地看着门诊室的电脑,等着季医生送饭上门。
电脑地手术名单上刚蹦出一个人名,阎墨点开翻了翻病例,急诊,一个中年男子在工地被重物砸伤。
急诊室的电话打上来:“病人情况严重。”
这个点,除了值班的医生,普外科就剩了阎墨。她未有一点犹豫,直接下到二楼的急诊。
拉开帘子,一个胸腔出血肉模糊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监护仪上还有心跳,病人还在不断地挣扎。
阎墨走进看了看,双手按着他的手腕,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额头的那串数字,跳的很慢,若隐若现,还有救治的可能。
“赶快手术。”阎墨摘下手套:“病人家属呢?”
“这···”小护士欲言又止,双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啊。”阎墨抬高的语调,对着小护士。
小护士抬眼,飘向另一端。急诊室的后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前一后,神情严肃。
她顺着小护士的眼神看过去。
“阎医生。”一张熟悉的脸。
“纪总。”她点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员工”纪迦回:“怎么样了?”
阎墨哗地掀开帘子:“如你所见,需要紧急手术。”
纪迦啧了一声,接过身后秘书递来的两张纸,仔细地擦拭着双手。随后,低下头:“王工,我来了。”
他的话带着几分讥诮,一钻进王工的耳骨里,监护仪上的心跳就减缓跳动了几次。
阎墨拉开他:“纪总,现在病人情况危急,请您先去签字手术。”
“这不,还没死么?”他挑着眉,若无其事地说着。
周围的几个医生怒视着纪迦,但他们忌惮纪迦,更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愤愤地看着他,看他讥诮不屑地和阎墨对话。
阎墨不笑也不愠,甚至都未理会纪迦。只是招了招手,让小护士推王工进手术室。
“阎医生”他说:“谢天谢地,纪殊那孩子爱你。”
他说:“本来以为会是一场鏖战,没想到,胜利会来的这么快。”纪迦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纪殊出走的嘲讽。
手术室前的走廊上,一群医生和两个西装男人。挂壁上的钟指着12,麻醉师带着几个护士率先走了进去。
“你们先进去”她对其中一个医生说:“叫季医生下来,我有两句话,想和纪总单独说。”
几个医生略带担忧地互相对看了一眼,点点头:“那阎医生,”他看向纪迦,咽了一口吐沫:“你快点进来。”
阎墨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拍了拍他的肩。
医生也陆续走进手术室,走廊上,只剩了三个人。
她走到走廊监控的死角,纪迦跟了过去。
“阎医生,还有话交代?”
她的脸顷刻间冷了下来,纪迦凝视着她,只感到全身的血液僵住,无法流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气场的人。气势熏灼,那双寒彻入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身后的秘书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只听咣当一声,人砸向墙面的声音。秘书再看一眼纪迦和阎墨对站的墙角,双腿顿时不住地打着颤。
他看见,阎墨一只胳膊肘横在纪迦的脖颈处,将他桎梏在墙角,远离监控的死角。
纪迦一下慑住,面色惨白了许多。
阎墨说:“纪殊还没有死。”
纪迦也不愧为纪迦,慌乱了几秒,立刻恢复了镇定:“那他也不会回来。”
阎墨笑了笑:“纪迦,纪殊临走前拜托我一件事”她说:“我本来,不想插手。”
纪迦预感到了什么,脊背阵阵发凉。
“但,我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拍了拍纪迦的胸口,那里,挂着一个小罐。里面,竟还是当天阎墨送他的小鬼。砸了,又舍不得小鬼的灵力,纪迦又戴了回来。
阎墨说:“好好用。”她说的诡异,笑的也很诡异。
正巧,季泽上楼了。看到阎墨制着纪迦,微微一怔。
“纪总,”她说:“你一定要死在纪殊后面哦。”她未纪迦抹平衣领,松开他,跟着季泽走了进去。
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所有的医生都等在那里,等着季泽和阎墨踏进手术室。
“片子你看了么?”阎墨问的简明。
季泽戴上口罩:“你放心。”
他朝小护士点了点头,手术开始。他主刀,阎墨一助。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取出异物,缝合,血液重新开始循环,内脏也未因为重物压迫损坏。
只是。
在最后,一个连阎墨都没见过的医生,突然有意般手误,割破了病人的颈动脉。
病人心脏搏动了几下,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阎墨还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在意那个医生。她甚至伸出手,想运几分力灌到病人的动脉,让它自动愈合。
第一次,她的灵力失效了。她撑着手术台,反反复复地试着。没有一次成功。
季泽拉开了她:“阎墨,看着我。”
她抬眼,看着季泽:“这是···”
季泽攢住她轻颤的双手:“和你无关。”他将阎墨的头按在肩边,宣布:“死亡时间,下午三点十八分。”
而后,阎墨看到一个升起的灵魂,对着她凄凉的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和大家先说声抱歉,前两天卡文,状态不怎么好。等完结之后会修文。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38章
阎墨在季泽的怀里探出半只脑袋; 斜睨着那个灵魂。他飘悠悠地浮在手术台的上方,看了看钟,又看了看阎墨。
阎墨知道他有话想说; 但这里,有鬼在看她; 另一只鬼。他悬在手术室的角落,蜷缩着躯干; 用那颗深陷着的; 乌黑的眼睛瞪着阎墨。
她突然搂住季泽的腰,朝前走了几步。偌大的手术室里,他们此时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
手术台边的几个医生心照不宣地彼此对了眼色,自动离他们远了些。
“季泽,你听着。”阎墨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季泽一个人能听到。
季泽仍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嗯。”
“过会; 你会有一阵的不适感。”她说:“别动; 一会就好。”
季泽没有问理由; 只是站着,朝她点了点头。下一秒; 他就感到身子一阵刺痛; 躯壳被另一个胀满的灵魂挤了出去。
不出片刻
“阎大人”他开口:“我的办公室桌板底下; 有一个u盘。”
阎墨不动声色的继续抱着季泽,踮起脚,又贴着他近了一点。四周围着的医生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他们。
“你可以走了。”阎墨吹了一口气; 季泽的知觉又恢复了过来。
“季医生,那个。”小护士略显尴尬地说:“我要关灯了。”
阎墨这才发现,一小撮的医生呆立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极为亲密地揽在一起,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那般。
她干咳了两声,松开季泽后退了几步。季泽勾了勾唇,手插在口袋。
出了手术台,普外科的李医生叫住季泽,从兜里翻出两张话剧的票:“季医生,上次值班多亏你帮忙。”
季泽淡淡地回:“顺便。”
“这有两张票,我和老婆去不了了,你和阎医生去吧。”
“我和阎墨··医生不是。”
李医生挑挑眉毛,拍了拍胸口:“我懂,我懂,都是过来人。”说完,他还揽过季泽的肩,叨叨了两句:“看反面。”
季泽翻过票,背后是一张爱心形状的酒店图片,上面大大的印着几个字—海天酒店激情套房兑换券。
激情···套房?季泽唇角颤了颤。
“加油。”李医生猥琐一笑。
季泽无言以对,那里阎墨跟着两个小护士走来,看到季泽和李医生嘀嘀咕咕谈论着什么,仰着脖子去看:“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季泽立刻将票别在身后,平静地回:“没什么,工作。”
小护士多嘴:“李医生,你可别带坏了我们季医生。”
带坏?呵呵!
阎墨心底暗笑了几声。
“对了,阎医生,家属死亡证明签字。”小护士提醒了一句,阎墨刚要接过证明,季泽伸手抽走了那张纸:“我给。”他转向小护士:“纪总在哪?”
“那个···”小护士刚伸手指向不远处,阎墨就扯住了季泽的袖口:“证明不着急。”
她说:“季医生,你跟我来。”
*
今天的阎墨,和往常一样,又和往常不一样。
她还是那副轻松的神情,只不过季泽能看出,她在忍,忍着心底的那份不快。
她拿了棉球擦在季泽的静脉上,手里拿着一管葡萄糖。
“警察来了,已经带走医生。”季泽看着阎墨。
“就算带走了,又能怎样?”阎墨扔了棉球,扎进葡萄糖。
晶莹的液体在细小的针管里缓缓地流动着,季泽的头疼减缓了很多。
“躺一会就好了。”
季泽没有躺下,还是注视着阎墨。阳光透进窗帘,软软的流淌在他的身上。
阎墨双手捧住他的脸,嘴角泛起一点笑意:“季医生,你的皮囊怎么这么完美。”
季泽由着她那张并不干净的爪子揉着自己的脸,由着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一半侧脸:“休息一会。”
她按倒季泽,季泽拉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一个暖暖的怀抱,和季泽一起,挤在那张窄窄的病床上。
他从后背圈着她,湿漉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钻进她的脊背。
阎墨今天很累,即使是在夏日的午后,太阳还高挂在空中,病房里的空调呼呼的吹出冰凉的风,她还是很想睡。
她轻笑了医生:“季医生,热。”
季泽约过她,按了遥控器。她翻了个身,四肢像是章鱼,紧紧地缠上他。
季泽是聪明人,他也留心到了阎墨这几日的变化。她身上的黑斑在扩大,她在手术台上想做和救徐爸爸一样的事,却没有成功。
如果人会死,那么她这样的鬼神,也会么。
他想了想,突然心里一颤。他下意识地赶快垂头,吻在阎墨的头顶上。阎墨窝在他的怀里,格格轻笑了几声。
“这件事”他说:“你别管。”
阎墨呼了口气,嗳嗳的气息和他的交织在一起,她没回答。
“我来解决。”他说。
阎墨仰着头,对着他的眸子。他勾了勾唇,吻上她的眼角。她胀酸的眼角霎时多了几分凉意,湿湿的,沁进她的心。
她便不再动,安静地窝在季泽的怀里,缠着他,贴着他。
许久,天黑了。
阎墨下班,季泽值班。死亡证明压在他桌边的一角,他靠着椅背,等人过来。
阎墨将车开到纪扩一建,纪家的一块工地。天黑了,工地上几个小太阳挂着,里面宛如白昼。
她在车上坐了很久,手指不断地叩击着方向盘。想了会,她还是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她长期合作的地头蛇小鬼。
她还未开口,那个小鬼就抖着说了一句:“阎大人,你的生意我可不敢做了。”
阎墨微微一怔,压低声音:“怎么?”
小鬼不肯说,支支吾吾了半天。阎墨甩开手机,从车里拿了一炷香,开了门,走到一处旷地上,挥了挥,一抬手,从半空将地头蛇给拽了下来。
地头蛇吓得不清,浑身颤抖如筛,两手不断地搓着,跪在地上:“你可就放过我吧,这生意我真不能做。”
“说清楚。”阎墨打开手机后置手电筒,晃在那小鬼脸上。小鬼怕灯,裂墙一般的皮肤卷起,上面沾了星火,冒着灰烟。
他到底是忍不住:“我说。”
阎墨这才拿开手电。
“是阎王老爷,他下暗令,不让小鬼接你的生意。”
阎墨的瞳孔放大,鼻息加重了些。她揪着小鬼的衣领,吼了一句:“你没骗我?”
“没骗你啊。”小鬼弱弱地回:“阎大人,我还听说。”
“听说什么?”
“你灵力没了,那个···时候快到了。”他说:“时候快到的鬼神,都是你这种···”他瞥了眼阎墨手臂上的小块焦黑,没敢再说下去。
时候快到了···确实,阎墨松开小鬼,坐回车上,她的时间,真的快到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老爹,阎王,竟然会插手这件事。
她的脑海里划过白无常的那句,如果阎墨不愿意,那么由他来当坏鬼。
那么她的老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她和季泽的事。
她脊背一凉,掉转车头,朝医院的方向赶着。
*
医院,深夜。漆黑的走廊,只开了尽头一处的白炽灯。季泽拿着一张纸,对着纪迦。
“你竟然也会管这件事。”纪迦笑着说:“只是纪家普通的权力变更,你姓季的,禾子季”他特地强调:“管不着吧。”
“纪家的事,确实和我无关。”季泽漠然道。
纪迦拍拍季泽的肩,刚要抽走季泽手中的那份死亡证明,季泽的手倏忽间抬高:“可,我的患者被人谋杀在手术台上,这就关我的事了。”
纪迦一下扑了空,对着季泽挤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来,他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季泽:“认识你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这么正义了?”
他说:“因为阎墨?”顿了一顿,他憋着笑:“你知不知道,阎墨这样做,都是为了我的弟弟?”
季泽呵了一声,突然嗤笑一声,像是冰面裂开了一道口子,让人不寒而栗。
季泽说:“纪迦,我虽然是个医生。”他凑近了些,对他耳语:“但是解决你,可比割阑尾容易。”
纪迦鼻子叱出一口气:“哦,是么?我可比你想象的,幸运的多。”
季泽将那份死亡证明折好,小心的塞进纪迦的西装口袋。拍了拍,转身离开。
他走的很快。利落,干脆。
纪迦那份自信的笑容,顷刻间凝滞在脸上。他朝垃圾桶啐了一口,大骂了一句:“妈的。”
季泽下楼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住院医师交班回家,医院空空荡荡。
他踏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影,立在医院的IED灯下,半截身子被五光十色的医院招牌灯笼罩着,脸上是一团明亮。
他怔住,而后又很快回过神:“没回家?”
阎墨吸了吸鼻子,转身,从他的头发摸到手指:“还好还好,都在。”说完,她的耳朵又贴近他的胸口,探着脑袋蹭了蹭。
他嘴角冒着两颗小虎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怎么?”
第39章
她抬手; 指腹从眼角滑到他的唇:“眼睛,鼻子,一个不少;心跳也在。”
她点了点季泽的唇:“回家。”
季泽攢住她的手; 一整个裹在掌心里。阎墨吸了吸鼻子,将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一同垂下。她走在前面; 跳过一层层台阶,季泽跟在后面; 被她拉着慢慢地走着。
凌晨; 抬头是泼了一层墨的天空。医院的对角空无一人,几辆汽车飞驰而过,刺破寂静的气流。
走了一会,阎墨脱下踏着的高跟鞋,拎在手上,找了个角落坐下。她来的太急; 跑的太快; 脚磨了一处; 黏黏的血附在鞋上。
“歇会。”她倚着铁栏杆,朝季泽莞尔一笑。季泽看向她; 缓缓蹲下; 手握住她的脚腕:“伤口不深。”
说着; 他也坐下,坐在阎墨的身旁。台阶很凉,也不干净。但季泽就这么坐下,坐在阎墨的身边。
阎墨睨了他一眼; 嗤笑一声,头倚在他的肩。
“怎么这么晚?”
“这不是想你了。”阎墨歪着头:“季医生,我凌晨赶来接你下班,你都没什么表示么?”
季泽撑着台阶,斜看着阎墨,半响,拍了拍手,转身,一点点地靠近阎墨。
他的手,解开衬衫上的几粒扣子,轻薄的气息散在阎墨的脖颈。
“季医生,这样,不太好吧。”阎墨耳骨稍红,四周望了望:“不过周围也没人···听说这样可以增加···情。趣。”
季泽忍着笑,看着阎墨的爪子摸在他的锁骨上。一根修长的手指抵在阎墨的额头:“你,想什么呢?”
想多了···
阎墨谄媚的笑了笑,将季泽两边的衣服拉好,佯装什么是:“季医生,大晚上,别着凉。”
季泽手指叩在她的脑门:“回家。”说着,他脱下鞋,放在阎墨的脚下。赤着脚起身,走在荒凉的路上。
阎墨趿拉着他的鞋站起,手插在口袋,凝睇着季泽的背影。
高瘦,挺拔;影子在暗黄的光里拉长,黑色的一团踏在她的脚下。
“季医生,等等我。”
在拐角处,她回过神,扶着墙小跑过去。季泽上了车,车灯映着她单薄的身子。
在季泽车开向她的一瞬,阎墨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车刹失灵,车子就这么一直朝前开着,直到,从她的身上碾过去。
*
留院的医生最终确定,柏慕和另外两个李医生带的实习生留了下来。一辆校车开到医院,拉走了全部未合格的学生。
阎墨和他们挥手,接受他们早生贵子之类的祝福。柏慕也在,手里提着一壶热茶,双手捧着,也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这群实习生们离去。
车子很快开走,医院的门口又只剩了柏慕和阎墨两个人。阎墨瞥了一眼柏慕,脚步顿住:“柏医生,你也知道,那张化验单不该给纪迦吧。”
茶水间的小护士在新闻上看到纪殊得了白血病,做的第一件是就是跑到普外科的办公室,举着双手对阎墨发誓,她将单子给了柏慕,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看过化验单。
柏慕说:“我知道。”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根根耸起,捏着玻璃瓶。
阎墨勾着唇,睨了眼柏慕的动作,讥诮着说:“你怕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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