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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神养狐手札-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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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惊喜地问道:“爹,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接下来不走了吗?哥哥呢?哥哥回来了没有,他还不知道吗?”
  白秋问题问得颇多,而白及仙君向来寡言,便都由云母笑着回答道:“大约一个时辰前,还没有回来多久,不会再走了。英儿……他许是还在天军营吧,不过之前我们收到他的回信,应当今日就会回来的。”
  白秋见到爹娘,仍是惊喜不已,听完,她便高兴地“嗷”了一声。云母却注意到她耳朵上还沾着一点一路飞回来风中带的仙尘,她连忙上前蹭了蹭白秋的耳朵,将一点点仙尘弄下来,但想想她又的确是刚刚回来,刚才还在门口打了滚,云母一顿,赶紧温柔地将她从白及膝盖上叼下来。
  反正已经将回家的女儿叼来给白及看过了,而且夕阳已渐渐西垂,云母想了想,便低头给白秋理了理毛,然后催促她去沐浴更衣。白秋见到父母回来已是开心至极,被云母催促去洗漱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蹦蹦跳跳地又朝爹娘蹦了两下,就高高兴兴地从门槛里跳出去,去换衣服了。
  等白秋走后,屋内剩下的那只白狐狸亦跳了一下,熟练地蹦到白及身上,用额间红印去碰他的侧腰。白及一顿,亦抬手去碰她。
  白秋是他的女儿,他待秋儿已是温柔,但待情感换到妻子身上,感觉又是不同。
  室中宁静,似乎连空气中都隐约带着点轻柔的意味。一人一狐待在一起片刻,接着,白狐便从他身上跃下,身上白光微现,化作一个白衫白裙的女子。
  云母仙子虽是两子生母,年纪却是不大,年岁不过数百,还不及文之星君,因此看着仍有几分青涩之气。因是白秋生母,白秋的相貌有五六分都承自于她,包括额间那枚神印。她化成人身便端坐在白及一侧,轻轻理了理衣衫,接着抬起头,发丝从鬓边垂下,露出一副清灵的长相来。
  狐族本就是兽中美人,白秋亦是如此,但她及笄前常年待在家中,没怎么见过外客,故而不大自知。这时,只见室中美人随着螓首微抬,扇子似的睫毛轻轻打开,云母回想白秋的样子,不禁松了口气。
  白及看着她叹气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秋儿身上的伤,好像的确已经好了。”
  云母略有几分释怀地回答道。
  “我之前看她身上的毛发都还齐整,跑步打滚的样子也没什么不便,应当是没事啦。”
  尽管玄英和白秋兄妹两个都辗转送了几次信回来,白及也亲自到天军营去看过,确认白秋已然没事,但云母毕竟还没有亲眼看见,现在终于见到,总算安了心。
  云母说得释然,白及听她如此讲起,却是微微一顿。继而想起了那日去看白秋时,在她身上感觉到的外人的仙气。
  时至如今,她身上的仙气经过数次吐纳换息,自是已经感觉不到外人的气息,但他当时所感,却是不曾弄错的。
  想到这里,白及一滞,他看了眼身边放松地拍着胸口的夫人,过了良久,方才“嗯”了一声。
  ……
  这一日,玄英晚上便从天军营回到了东面的旭照宫。白及仙君和云母仙子游历长久未归,今日是几年来难得的一家团聚,故而当晚,白秋拖着尾巴回到自己屋子里沐浴更衣之后,便又同父母兄长,还有柔心,总共五人一起吃了简单的家宴,赏月吃点心,坐下来聊了这数年来各自的见闻。
  按理来说,白及仙君和云母仙子两人出门在外,自是他们看到得多些,不过因为白及仙君少言,便由母亲多说。他们还带了些礼物回来,白秋高兴地收了,等回屋后,小心翼翼地与其他重要物品一道收了起来。
  待家宴结束、礼物也收好,尽管天色亦黑,白秋想了想,却还是又起笔研磨,重新写了封信寄给奉玉。她这封信写得比平时还要久些,一来要将爹娘已经回来的事同奉玉神君说,二来因为今日和文之仙子的那番谈话,使得她心中有话难言,试着在信中写了几次,最后还是沮丧地删了。
  等白秋好不容易将信写好交给信鸟,时间竟然已过午夜,她打了个哈欠,蹦回床上,将自己团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睡了。
  转眼便是第二日。
  白秋拜母亲为师,如今其实还未出师。尽管由爹娘亲自教导,她不必像外出求学面对全然陌生的师父时那般紧张,但毕竟还是弟子,现在父母归来,还是要检查她的功课的。
  于是这日辰时,白秋同往常一般到了自家道场。
  她过去在家时,是上午听爹讲道,下午同娘学琴,因为并未离家,娘又觉得她体弱,在学习时间上亦比别处宽松不少。白秋现在没有同门是兄弟姐妹,因此也不大清楚过往的情况,但以前听兄长偶然谈起说,过去父亲还收弟子时,早课卯时便要开始,比她现在要严格得多……
  其实不要说父亲过去收的弟子,即便是当初教玄英,早课也是从来不曾迟于卯时的。
  白秋原先不觉,但现在下过凡间,去过天军营,甚至进过妖境……哪怕不说这些,亦或是看文之仙子在凡间的用功、在仙界的书房,白秋都能感受到自己往昔的着实受了爹娘不少宠爱,是有点太宽松了,这日便来得比寻常早些。
  虽说以往也是她先到道场,再等师长,但今日因来得太早,道场又空荡荡的,白秋将自己的东西收好,忽然有些无所事事。她踌躇了一会儿,想了想,索性拿了剑到庭院中比划。
  白秋这段时间同奉玉学剑,同灵舟仙子学剑,她自己在天军营练习时,周围的天兵天将也都乐于教她,不知不觉练得倒比琴还要勤上几分,但这阵子回旭照宫后杂事太多,倒是又荒废了几日。
  于是白秋持剑走到院中,银剑抽出,不用多久就找到了手感。若说她在天军营中练习时还是在守剑式、学剑形,等到妖境之中,却是多了许多真枪真刀的实战,哪怕在妖境中不曾像样学过,用剑的感觉却已同原来大为不同。
  白日庭院中甚为清净,白秋练得投入,倒是不曾注意到有人正在靠近。
  白及仙君寻着以往的时间从内院往道场中来,谁知走到中途,便感到白秋不在道场中,而在道场外的庭院里,且仙气有规律地波动着。
  白及步伐稍顿,却没有慢下来,他穿过路径,很快走到庭院中,等看到眼前之景,不禁愣在原地。


第126章 
  白秋练剑的时候; 精神极为专注。她在妖境中养成了实战时心无旁骛的习惯; 白及修为远在她之上; 来时步伐又轻,过来时只见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剑花随锦袖轻动而出!目光直视前方; 步态轻盈; 衣摆犹如风动引涟漪散开; 发丝微扬。
  她的剑风、落步、仪态、节奏,甚至是垂剑时衣摆随之变化的幅度,都没有半分错处; 恰到好处的动态与静态; 优雅清灵的干脆利落。
  白及从远处走来; 今日不过是来查她的功课,倒不曾想到会看到这番景象,步伐不由得顿住,两脚并立停下。
  白秋年幼时,他也教过她使剑,正如当初教导英儿一般。不过后来,她随着云母弹琴的天赋初现; 即便是以一曲琴音动天庭的祖父听闻; 也要夸赞她几分; 而练剑却始终笨拙追不上兄长; 白秋便渐渐失落起来; 变得有些畏剑; 练剑时亦有些畏他,白及看得出她每每握剑情绪都不太高,且紧张太过,此事本也不应强求,就逐渐作罢,只对她讲道法了。
  白秋放下剑,便又成为围着爹娘蹦蹦跳跳的甜美的小女儿。只是她心性乐观良善,却并非不敏感,练习之中逐渐少了剑术,白秋自是晓得是因她练得不好,于是误以为是自己之错,每每提起都显得有些懊丧。
  如此,白秋到如今,应当至少有五六年,他都不曾再严格地教导她剑术,因此晓得白秋虽然仍旧随身带剑,可剑法早已生疏。然而现在,白及竟是不知白秋是何时将剑重新拾了起来,并且进步至今……风格和气势有些似百家剑,集百家所长,但他当年教她的剑风细节,也都随着气势的提升绽放出来!
  白及心中有些吃惊。他与妻子不过只有一子一女,秋儿年纪小,剩下后又体弱,云母担心地将她视作脆弱易碎的明珠,幼时总将她小心翼翼地护在尾巴中,怕她冷着饿着,便是女儿梦中呜咽了一声,也要上去看看她才能安心。夫人为她熬了许多心力,白秋年幼又生得似母,即便白及性子清冷,也忍不住多宽待几分……只是他同云母外出游历几年,竟是不知当年体弱多病的女儿,是何时长成了现在这般,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现来。
  另一边,白秋自然地练完了一整套剑式,刚松了口气,耳边虽仍有嗡嗡声,但感知能力却渐渐随着银剑放下而重新清晰起来。她刚一收剑,便隐约感到身边有人,白秋一顿,回过头去,便看到一双清冷的眸子在一旁注视着他。
  白及一身白衣,清逸绝尘,神情看不出喜怒,不要说凡间,便是仙界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这般清绝之人,所谓“仙中之仙”,便是如此。白秋骤然迎上这么一双眸子,也不知他在旁边看了多久,难免有些偷偷摸摸练习却变成班门弄斧的窘迫。
  她忐忑地收了剑,看向父亲,乖巧地轻声唤道:“爹。”
  见白及刚才只在一旁看着她不言,没有指点,亦没有评价,白秋不禁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便小心地问道:“爹……怎么啦?”
  白及一定,回答道:“无事。你……剑使得不错,这段时间进步很快。”
  “真的?”
  白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是。”
  白及应道。
  下一刻,他就看到白秋很明显地高兴了起来,那双似母的杏眸亮闪闪的。白及熟悉白秋的性情,若不是当着他的面,又已快到讲道时间,她还有些拘束,白秋这怕已经要变成狐狸原地跳起来了。
  白秋这会儿自然是高兴的,自她逐渐晓得习剑不止是玩耍,还有章法,并且逐渐生出畏惧之心后,父亲夸她的次数便慢慢少了,亦或者他即便夸,白秋也总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在这种时候得到一句夸奖,无异于是突然的惊喜!
  她惊喜得有些懵了,这时,却听白及缓缓问道:“你这段时间的剑术,是谁教你的?”
  白秋不疑,只回答道:“是奉玉神君,剑式大多是他教我。另外,他让灵舟元君教了我些女子习剑的技巧……兄长在学,也常常在我练剑时过来看我,给我指点。天军营中的许多天兵天将亦有好意帮我……”
  按理来说,剑风师承一家最好,若是没头没脑的到处都学一点,许是会反而到处都不精深,或是矛盾不少。但白秋却有不同,她原本就有基础底子打底,心中多少有寸,且教她的人亦是天军营中的行家,看得出她有家承,又是由奉玉神君和灵舟仙子主带的,亦不会乱教,倒是真令她学了许多。
  白及听到这个答案,却是微微一顿,道:“……原来如此。”
  奉玉神君这个名字,倒是的确听到许多次了。
  白及脑中闪过不少念头,心情亦有些复杂,但终究没有直宣于口,而是将那双漆黑的眸子淡淡地移到白秋身上,看着她被表扬后欣喜的模样。
  秋儿表达情感素来直白,开心了就甩着尾巴跳来跳去,这会儿即便不敢在道场前当着他的面变狐狸乱跳,但神情也完全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而且明显按捺着放耳朵放尾巴、化为原型原地蹦跶的冲动。
  白及看着秋儿那双高兴起来愈发酷似其母的眼睛,知她到底是女孩子,恐怕只要他在场,哪怕他主动让她随心所欲,秋儿也蹦不尽兴。白及想了想,便抬手轻抚其头,道:“我先去道场,你收拾收拾,随后过来便是。”
  白秋一愣,便晓得白及是在说她刚刚练完剑,许是尚不能平心静气,再说也微微出了些汗。白秋脸上一红,连忙应了声“好”。
  于是白及不再看她,眼神安静地望向前方,便往道场的方向去了。只是他其实并未走远,不过是走了几步,就隐了气息,再一回头,果然看到自家女儿飞快地变了狐狸,正激动地甩着尾巴在云间乱跑,九条尾巴欢乐地一甩一甩的,明显是在掐着时间开心,只等着疯跑这么一阵开心完了,还要再端庄地到道场来跟他学道。
  乖巧幼小的女儿转眼便已是这般年纪,白及也难说自己心中是何感受,过了良久,才终于移开视线,往道场的方向去了。
  ……
  等这一日久违的功课查完,时辰已是黄昏,因着她早晨得了夸奖,白秋一整日都十分高兴。
  她上午在庭院里足足跑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冷静下来,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还以为父亲不知她乱跑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道场中听道。等听完道后,下午又随母亲学琴。因没了忧愁担心的情绪,白秋开心地连本应忧愁的曲子,都硬是给她弹出了仿佛是竹林间有二十来只狐狸在跳的感觉,听得云母有些茫然,揉了她好几回。
  而白秋也对自己的琴音浑然不觉,娘和祖父皆称弹琴本是随性而为,若是太在意规矩方圆便容易失了灵性,于是她就自顾自地弹得欢快,也未觉察到云母一直用在意的眼神看着她。不过云母性格温柔,既然能够感受到女儿开心,她便也觉得是开心的,任由着她玩琴。
  等戌时一到,白秋擦了把额上的汗,就欢快地变了狐狸和娘道别准备跳走,谁知才刚变成狐狸,就一下被旁边的娘叼了颈子,她被一路叼回房间内,塞床上,然后云母也跟着跳上来,尾巴一卷,就将撒腿要跑的小狐狸裹入怀中。
  “嗷呜。”
  白秋被娘的尾巴卷得一歪,整只小狐跌进柔软的毛中。白秋下意识地抬起爪子一抱,搂住了云母的尾巴,自己的九条尾巴也蜷了起来。


第127章 
  被母亲的大尾巴蜷住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 白秋本来只是下意识地想溜; 但现在也不想跑了,反而抱住云母的尾巴蹭蹭,撒娇地眯了眼睛。
  看娘亲这个动作她便知道; 母亲今晚是准备和她一起睡了。
  云母抱着怀中冲她“呜呜”撒娇的女儿; 同样眯着眼低头蹭了蹭她,将她的九条尾巴都整整齐齐地理好。两只狐狸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玩闹磨蹭了一会儿,这时,才听云母关切地问道:“秋儿,你这段时间,过得可还顺利?”
  “嗷?”
  白秋原本同娘玩得开心; 正在卖力地打滚,想让娘上来蹭她; 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倒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云母担忧道:“你出生后十五年都没有出过山; 当初让你去凡间; 我们也考虑了许久,最后虽是定了,但心里还是不安得很。我们原本以为你许是只会在家这附近一带转转; 且我与你父亲在外云游的时光比预计得长了些……如今看来,许是有了许多预料之外之事。昨日我同你父亲还在修整; 我都没什么机会同你说话……昨晚聊天时; 我说我们这些年的经历多些; 你和英儿却说得少……英儿这些年没什么太大变动; 且习惯了天军营,也就罢了,你却也说得少。秋儿,你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如何?玩得开心吗?可还有哪里受伤?”
  说着,云母想想还是担心,用脑袋顶了一下怀里的女儿,将小白狐温柔地翻了个身。白秋被娘翻得肚皮朝上,玩闹似的“呜呜”唤了两声,爪子乱动扑腾,云母趁着她“呜呜呜”的功夫,将白秋的肚子爪子全都检查了一遍,一边检查一边道:“说来,你这几年都去了哪些地方?怎么会后来跑到天军营去了?”
  “这几年我挺开心的,之前受得伤,已经都养好啦。”
  白秋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怔了一下,但她见母亲担心,连忙回答了……只是待答完后,白秋又不禁恍惚了一瞬。
  其实她当初本来也只是想在家附近逛逛就算了,若不是被妖花吞了,若不是被奉玉那冷锐的一剑所救……她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便亦不会一路追着他长安。事情如今……便不会这般。
  白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奉玉的脸,但思及母亲在场,连忙晃了晃脑袋将他忘掉,继续道:“我去了长安、塞北还有沿途的一些城镇,后来才去的天军营。这几年同天军营的天兵天将也去了一些地方……有些地方挺危险的,但让我明白了好多以前不明白的东西,有时候说不定也能帮上兄长的忙……”
  说到这里,白秋眼睛一亮,有些不好意思,但明显很开心地道:“我剑用得比以前好了,今天早晨我练的时候,爹夸我用得不错……”
  云母听到她说早晨练过剑,不由得微微怔了一瞬。她原本已经确定白秋身上好像确实没有伤口了,正要将她翻回来,但听到她早晨练过剑,又忍不住再检查了一遍,确定女儿身上毛茸茸的处处完好,方才松了口气。
  不过,云母听到白秋说白及夸了她的剑术,倒也替她高兴,鼓励地使劲蹭她头顶。白秋才刚刚自己慢腾腾地翻过身,就被母亲蹭了个满。这个动作在狐狸界差不多就相当于摸脑袋,但比寻常的摸脑袋还要来得亲密亲热,白秋赶紧仰脑袋蹭回去,身后的尾巴也跟着一摆一摆的。
  这时,只听云母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你在天军营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吗?若是他们愿意的话,不如下次也请他们到仙宫来做客吧?”
  “嗷?”
  白秋听娘亲这么说,不禁微怔了一瞬。
  云母问:“不可以吗?你父亲那边的话,应当是没事的,主要是看天军营那边……”
  “我也不太清楚,下回若是回去,我去问问。”
  白秋回过神来,忙道。
  “天军营里的人都很照顾我,而且又有哥哥在,关系都挺好的……”
  还有,奉玉……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再次闪过的一刹那,白秋飞快地晃神了一瞬。她寄到天军营去的信走了已经快要将近一天时间了,可是还没有收到奉玉的回信。虽然奉玉平日里的确一直很忙,信鸟来回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通常一封信需要几天时间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等信寄出去后,白秋还是有点坐立不安,相当忐忑地等着回信归来。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奉玉了,他说会过来拜访,而现在爹娘回来的时间提前了。
  想早点得到他的消息,想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如何,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应该是半月之内吧……
  白秋有些紧张地在心中想着,猜测着他来的日期,但等她意识到她想奉玉的事想得发呆的时候,不由赶紧窘迫地甩了甩脑袋。
  云母原本蹭白秋蹭得很开心,看到她忽然甩脑袋,还当是女儿不舒服了在抖毛,连忙又将她往自己这里叼近了点。云母一向很喜欢梳理自家女儿,立刻慢吞吞地给她理毛。
  ……
  这日,云母果然宿在了白秋屋中,母女两人久违地聊了半宿的话,最后白秋才搂着娘亲睡着。
  两只狐狸在床上团成一大团,安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日,白秋是在母亲蓬松的大尾巴里醒来的。
  外面的天光穿过合好的窗户,衬得天色似已蒙蒙亮。她打了个哈欠,明明醒了但还不想睁眼睛,闭着眼睛要站起来松松毛。不过,白秋的爪子才刚刚踩到云母的绒毛,她就感到身边娘亲的尾巴又动了动,将她往自己身边一裹,往怀里塞了塞,试图将她圈回来继续睡。
  白秋本来就没睡醒,感觉时辰也还未到,整只小狐贴着母亲温暖柔软的毛发,她立即舒服得又起了困意,脑袋一歪,索性又睡了。
  不过,这一回,白秋没能睡太久。
  她依偎着娘又眯呼了一小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就被敲门声惊醒。白秋一惊,先前半梦半醒间模糊的梦境就散了,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房间里比想象中要亮堂,家具陈设都已被明光照亮,显然已经完全是白日了,或许已将近巳时,只有床铺由于床帐的遮挡还有种慵懒的朦胧。
  云母这会儿也醒了,她慢慢地展开身体,下意识地先将白秋搂过来给她打理毛发。她大约也意识到两人起得比平日里要迟,但白及似乎也没有催促她们,一边匆忙地让外面的人进来,一边安慰白秋道:“无妨,一会儿我去跟你爹说……”
  不过,云母的话还未说完就中断了。
  因为童女已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因为跑得急,额上还微微有些薄汗。她敲门时其实敲得很礼貌很轻,还有些担心云母和白秋不会醒,见他们醒来,忙说:“师父,师姐,有访客来啦!”
  “……访客?”
  云母有些疑惑地重复道。
  柔心点点头,显然有些高兴于近日旭照宫中热闹。她是云母点化的童女,虽不算正式弟子,却也以师唤她,这时便说道:“好像是来拜访仙君和师父的,仙君起得早,已经过去了。”
  “嗯?”
  听完,云母就愈发迷惑了,似是没有头绪,不过倒也没再多问,只是立即起身收拾。
  云母尚且如此,白秋自是也没想到来客是何人。她刚起床本还有些手忙脚乱,却见云母熟练地运行术法,仙气化丝,帮她梳发上簪,不久就打理整齐。等收拾好白秋,她就又简单地收拾自己,虽不在自己屋舍中,却仍有办法。等两人都弄好后,边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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