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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录:虺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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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素愣住了:“没有出现……”
  左眼道:“万一人还没死呢,你这么笃定地唤魂,可不白费力气。”
  她摇头蹙眉道:“在这种地方这种气候,一个小男生,失踪了一个多星期,直升机搜山找不到,警犬找不到……”顿了顿,“他要是还活着,我吞炭三斤。”
  “话不是这么说的,”它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怪异,“你学过《桃花源记》吗?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打住,你这时候突然拽什么文呐。”
  “一个人,你既找不到他,也唤不出他的魂,那他要么还活着,要么……”
  危素跟它异口同声:“魂飞魄散。”
  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沉默。
  危素撑着额头说:“如果郭逸珣还活着,我就把他带回去,如果他死了,还特么死得魂飞魄散,我只负责把他尸骨带回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别的我可什么都不管,绝对不管。”
  瞟了一眼桌面,危素伸手把香灰全抹平了,吹到地上,说:“安息香一西一北,还是给咱们留了点线索的。”
  “西北方向,西北,西北……”她嘴里念叨着,突然灵光一闪。
  ——“你不知道么,出了我们旅馆的门,往右边走二十来分钟,注意啊,这段是个上坡路,要小心走,然后再左拐,有个山谷,雪上长了一片桃林,现在正开着花。”
  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用手指在半空中勾勒着这周围的地图。
  那片莫名其妙火了的雪地桃林,正是在旅馆的西北方向。
  “老鬼,我打算现在去赏花,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脑子有坑。”
  

  ☆、桃魅(03)

  叶雉的房间在危素斜对面。他回到房里的时候,刘三胖子裹在被子里,紧紧抱着个暖水袋,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他走上去拿指头戳他,边戳边叫:“三胖子,老刘,光头……”
  刘三胖子气得把被子一掀,怒斥道:“干嘛你!叫魂哪!”
  “叫魂的不是我,”叶雉慢悠悠往自个儿床上一坐,“是今天那胎记姑娘。”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儿,”刘三胖子坐起来,盘着腿追问,“就是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噢,危素?”
  “对,”他点头,“她刚才在房里唤魂。”
  “哎呦我去!”刘三胖子一拍大腿,“有意思,那她成了吗?”
  “失败了。”叶雉摇头。
  “那这倒不奇了,说不定人家就是胆子肥,一个人玩笔仙呢,这笔仙碟仙的,不也是唤魂的一种吗。”
  “问题是她用了安息香,我闻出来了。我告诉你,这个法子是古法,”叶雉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至少两百年了,现在非常罕见。” 
  刘三胖子略一沉吟,道:“也可能是啥家族秘方一脉相承呢,这不跟你们老叶家是一样样儿的么,有什么好稀奇。”
  叶雉没接他的话茬,“还有一件事,她唤魂不是失败了么,房里明明就她一个人,可她好像跟谁在说话。”
  “我靠!”刘三胖子听得目瞪口呆,“这就邪门了啊。”
  叶雉脱了外套,蹬掉靴子,往床上一躺,两只手垫在脑后,说:“得注意着点儿。”他把枕头底下的七玄古刀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拉过被子,合上了眼。
  刘三胖子的睡意早就被震到了九霄云外,“不是老叶,我跟你说,你可得保护我啊,这种邪门歪道的事儿你拿手,你可千万得保护我啊!”
  叶雉翻了个身背对他,敷衍道:“行行,保护你,保护你。”
  这个承诺出口还不到五分钟,叶雉腾地一声坐了起来,飞快地套上登山靴,把柜子上的七玄古刀往靴筒里一塞,然后坐在床沿一边穿衣服一边掐了三十秒。
  刘三胖子奇道:“你干嘛?”
  “那女的出门了,我得跟去看看。”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打了鸡血是吧,”刘三胖子痛苦地捂住了脸,“这地界,大晚上的也不怕死在外头。还有你叶雉,你还说啥保护我……”
  房间里有股异样的安静,他抬头一看,人早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他愣了半晌,吐出一个字:“靠!”
  ————————————
  月亮已经升上了中天,危素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拄着登山杖,小心翼翼地探着路往前走,庆幸今晚没有下雪。她按着白天前台姑娘说的路线走,走了二十来分钟,果然看到左侧有个狭窄的山谷入口。
  用手电照过去,地上的雪反射着光,什么也看不清。
  危素决定进去看看,正往里迈了一步,背后传来一声低喝:“你做什么!”
  她冷不丁被吓得头皮一炸,脚下打滑,扑通一声臀部着地,手电筒也滑到了一旁,只感觉屁股裂成了四瓣,老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叶雉是顺着她的脚印跟过来的。
  她抬头看他,咬牙切齿:“大哥,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叶雉伸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
  “这关你事儿吗?”危素反问,站起身拍掉裤子上沾的雪,捡起手电筒,没好气地继续说道,“您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好奇心过剩?”
  叶雉神色泰然自若:“成,我走我的,你走你的。”
  她转身进了入口,唾了一句:“真不知死。”
  左眼低低地嘀咕了句什么,她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叶雉在后面摊了摊手:“我没说话啊。”
  危素没搭理他,不打算跟这种躲在女人后边的男人进行对话。
  靴子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伴随着两人前行的步伐,左眼那老鬼用它那诡谲的声音叨叨:“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光”字音调拉得很高,刺得危素耳朵一疼。她想问几句,又考虑到叶雉在旁边,不方便开口,只得把一肚子疑问咽了下去。
  它继续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桃花林,实打实地长在雪地上,在朦胧昏晦的月色下开得灼灼夭夭,树与树的枝桠密密地交接在一起,风一吹,桃花看上去如烟如雾。
  “这也……太邪气了。”危素看着面前的一切,喃喃道。
  《桃花源记》中捕鱼的武陵人穿过一片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花林,进入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果她也穿过眼前这片桃林,会到个什么样的所在?
  “回去吧。”叶雉气定神闲地说道。
  他来巴朗山本身就是为了雪地桃林这码子事儿,然而,他并不打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还跟个不知来头的女人一块儿去调查。
  忽有铃响,极其细微的声音,忽远忽近地游离着,听不清来自何方,却一圈圈回荡在这山谷里,不容忽视地叩打着耳膜。
  叶雉扭头看向危素,眯了眯眼睛。
  她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样,没挪半下步子,一把撸起袖子去看手腕上系的红绳,绳子上十二个小铜铃正微微震动。
  夜晚吹山风,风从坡顶流向谷底,雪地桃林所在的山谷却连一丝风都没有,无风铃动,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吹响了这串古铜铃。
  “我不能走。”她说着,踏入了那片桃林。
  叶雉在原地顿了顿,还是跟了上去。
  桃林里,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危素的太阳穴直跳,晕沉的感觉慢慢在额角堆积起来。她捂住鼻子,心里犯起了嘀咕:桃花的味道有这么香么。她用另一只手拿着电筒四处探看,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
  这片林子乍看上去并不大,走进来之后,却忽然变得宽旷起来,近在咫尺的桃花在月华笼罩下夭夭灼灼,煞是好看。如此佳景,当席地而坐,与友人对酌几杯,可惜她身边只有一个来路不明好管闲事的男人。
  危素侧眼看了看后边的叶雉,快走了几步,避开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老鬼,这地界究竟怎么回事?”
  没有回应,明明它刚才还有兴致讲故事呢。
  危素登时有些紧张了,又叫了一声:“老鬼?”
  叶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在找谁?”
  她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瞪了他一眼,道:“不是说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么?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别在这问东问西。”
  叶雉不以为意地笑笑:“咱们干脆敞开了说吧,你不是普通人,对么。”
  危素向后退了两步,不料背部抵上了一棵桃树的树干,干脆昂起头来问他:“所以呢?”
  他往前,“你的底细,我不需要知道,但你得告诉我你的目的。”
  危素冷哼一声:“你可真是自大。”
  趁着说话的空隙,她往他肚子上狠狠送了一拳头,不料对方眼疾手快地接住,一张大掌裹住她的拳头,她怎么使劲儿也抽不回来。
  她咬牙瞪他,叶雉挑了挑眉。
  “我受人所托,来找她家儿子。”危素选择妥协。
  叶雉松开了手,也没说信不信。
  危素慢慢活动着手腕,问:“我看你也不简单,那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闻言,嘴角勾了勾,“我凭什么告诉你。”
  危素被他这话一噎,心头的怒火顿时一窜三丈高,这人的厚颜无耻简直超乎想象。她深呼吸压制住怒意,二话不说地越过叶雉,准备原路折返。
  当然,离开的主要原因还是老鬼,自打入了峡谷口,它就没说过话。
  叶雉勾弯了一根桃树枝,正仔细研究着,头也没回,“去哪?”
  “我凭什么告诉你。”危素一字不差地把这句话回敬给他。
  “随便你,”叶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看向前方,“反正已经走不了了。”他松开了指头,将手往身上擦了擦。桃枝立刻弹回原状,连轻微的颤动都没有一下。
  危素背对着他,看着面前的黑暗,来时的路已经湮没在其中,手电筒射出去的光像是被一张深渊巨口吞噬了一般,微弱得几乎不存在。
  她头皮微微发麻,没有回答叶雉的话,向那团咬断了来路的黑暗走去。
  踏进去的一瞬间,危素只觉得自己的五感被封闭了起来,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连桃花浓烈的香气也消失了。前行了没几步,眼前忽然一道雪白的强光飞速袭来,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伸手前挡。
  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危素发现自己回到了原点,面前依旧是那团黑暗。
  她缓缓转过身,叶雉没说什么,冲她招了招手。
  现在不是赌气斗狠的时候,危素走上前去,立定在他身侧,透过层层鬼爪般的枝桠和飘落的桃花瓣,望向了不远处——那里有座无比突兀的房屋。
  站在这里,能看见朱漆斑驳的大门,门上还挂着三个字的牌匾,也许是因为距离不够近,字形显得有些模糊,看不清楚。门梁两侧各挂着一盏红灯笼,光从里边一圈一圈地晕了开来,染在灰黑色的墙壁上。
  四千米海拔之上,荒郊野岭,巉岩雪地,长出桃花林已经够诡谲的了,竟然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房屋,真是热闹得有些过分。
  叶雉和危素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中都闪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愕,但彼此也都心知肚明——那个地方绝对不干净。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房屋?”危素偏过头问叶雉。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比她懂得多,不料对方摊手道:“来之前我做了调查,没听说过林子里有这种建筑。”
  没听说过?危素心里打了个咯噔。令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她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叶雉,“哦,也许是因为……见过它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了呢。”
  叶雉面不改色,摸了摸下巴,“也不是没可能。”
  危素眼角微跳,正要说话,手腕上的十二枚小铜铃同时颤了一下,只有一小下,声音非常短促,快得几乎让她以为是幻听。
  她伸手拨开面前的桃枝,踏过地上那层薄薄的落英,“走。”
  叶雉的目光在她背影上定格了一瞬。他抿了抿唇,长腿连迈几步,走到了她身侧。
  待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向前走是唯一的选择。
  

  ☆、桃魅(04)

  危素仰起头,牌匾上是三个阴文大字——桃源庙。
  古语有云,“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她看了看叶雉,心中微叹,也不知道对方靠不靠得住,但总归是比她独身一人好多了。
  门把上的铜环生了绿锈,抓上去指尖皮肤有些刺,危素正要叩动,另一侧门发出吱呀一声,开了,门内现出一道颀长的人影来。
  是个僧人,看上去年纪在二十岁上下。
  他身穿青色衲衣,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眉眼低垂,脸庞映着橘黄色的灯火,样貌显得十分温和又模糊。
  他嗓音轻柔地问道:“二位是迷路了么?”
  危素和叶雉对视一眼,都没有答他的话。
  僧人也不恼,拉开了门,微微一笑,“请进。”
  叶雉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大咧咧地迈过了门槛,往里边走去。危素则一边道谢一边打量了那僧人几眼,才跟上叶雉。
  主殿上倒是亮堂堂的,正中间供着一座木雕大佛,法相庄严,慈眉善目。
  危素这时候才算是彻底看清了那僧人的模样。眉毛是细细的一挑,斜掠入鬓发,凤眼,右眼角下长了一颗泪痣。嘴唇很薄,唇色也比正常人的淡了很多,乍一看就像是两片粉白的桃花瓣被贴在了鼻子下面。
  明明该是个吃斋念佛的主儿,却有这样的妖异颜色,他不可疑谁可疑。
  “二位施主,”他双手合十,“小僧法号青莲……”他展了展手,示意他们坐下,问:“敢问二位施主如何称呼?”
  叶雉往椅背上一靠:“就叫我施主得了。”
  危素就跟之前在旅馆里自我介绍一样,字字发音清晰:“我叫危素。”
  叶雉闻言,目光异样地扫了她一眼。趁着青莲下去给他们准备茶的空档,他往危素面前一凑:“干这行多少年了?”
  危素把椅子一挪,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啦一声,在安静的主殿上很是刺耳。她双手叉在胸前,用吊儿郎当的口吻回他:“我凭什么告诉你。”
  叶雉顿时乐了,“小姑娘这么记仇啊。”
  危素别开脸,他不屈不挠地接着问:“是生手?”
  做人不能太拧巴,再怎么说现在俩人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危素不好继续给他脸色看,开口道:“算是半生不熟吧,也三四年了。”
  “你该知道那和尚不对劲,怎么把名字报给他了,不是你真名么。”叶雉把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是我真名啊。”危素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摆了摆手道,“没事的。”
  对方如此实诚,叶雉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靠回了椅背上。
  名字是连结肉身和魂魄的锁链,像他们干这一行的人,出门在外基本上都用假名字,危素是老鬼一手教出来的,从没听它提醒过自己不准用真名,她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直到某次路上遇见个同行,说自个儿叫西门吹雪,她没忍住心里的诧异,一句“真的假的”脱口而出,没想到换回了对方更为诧异的眼神,“当然是假的。”
  她当天就问了老鬼这茬子事,它冷笑了一声:“这你压根儿不用放心上。”
  危素再追问,老鬼才给她解释:“我俩二魂一体,就那什么……如胶似漆你晓得吧,要是单单知道你的名字,不顶用。”
  从此危素再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也再没法直视如胶似漆这个成语。
  ————————————
  青莲去备茶备了老半天还没回来,危素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在殿内转了转,四处探看,叶雉就抄着手看她瞎忙活。
  她扭头对他说:“这儿很干净。”
  干净得就像是个真正的佛门宝地。
  他“嗯”了一声,“所以才不正常。”
  危素觉得他说的话没什么建设性,转过身掀起了角落里一道土黄色的布幔。
  那布幔从房梁垂下,有些重量,她掀起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刚才在桃林里那种让她头疼的浓香。
  一个人盘腿坐在布幔后的蒲团上,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她。
  危素看见他的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叫出声:“——郭逸珣?!”
  原本她以为不可能还活着的郭逸珣,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
  难道……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留在桃源庙?
  她怕自己看走了眼,便仔仔细细地打量对方,最后不得不告诉自己:他就是郭逸珣。至少,是和照片上的郭逸珣长得一模一样。
  按照常理,老鬼现在肯定会兴高采烈地叫唤起来,敦促她赶紧去吞炭三斤,但她脑海里还是没有浮现出任何声音。
  叶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认识?”
  “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他。”危素答道,她定了定神,把目光投向郭逸珣那颗光头,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妈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郭逸珣动作轻缓地站起手来,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个躬,“小僧现已遁入空门,一心事佛,凡尘俗务不再挂心。”
  危素听了他那文绉绉的话就觉得脑仁疼,冷笑一声:“行啊,你出家可以,先给爸妈一个交代不行么,有没有点责任感了你……”
  话没说完,青莲的声音便从背后响起来了:“慧空,发生何事?”
  危素看向他,他正端着托盘立在门边,托盘里放着两杯热茶和一样点心。
  郭逸珣摇头:“无碍,青莲。”他转向危素,“施主,烦请你转告……”
  危素听都没打算听完:“要说你自己去当面说。”
  郭逸珣顿了顿,脸上显出些为难的神色:“这……”
  青莲放下托盘,走过来给他解围:“二位施主,夜已经深了,不妨先作休息,明日再论。”
  危素态度十分强硬,扼住他的手腕,“郭逸珣,明天就跟我回去,把事情都跟你爸妈交代得清清楚楚,之后随便你想干嘛。”
  他终于维持不住平静无波的表情,用力挥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回去了他们怎么可能让我回来!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郭逸珣的力气大得惊人,危素毫无准备,脚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叶雉及时地从后边扶了她一把。
  “我不会走的,” 郭逸珣的眼神有些阴鸷,他重申了一遍,而后看向青莲,脸色稍霁,“我会留在这里,陪青莲一辈子。”
  说完这话,他便扭头离开了。
  危素心中的怒火顿时转为满腔疑惑,什么叫做“陪青莲一辈子”?这么说来,他留在这里的原因,不是看破红尘,而是青莲?这……两个男人?
  信息量有点大,她一脸懵怔地看向叶雉,后者非常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可能就是现在很流行的那个,你懂的。”
  危素:“……”什么鬼。
  青莲叹了一口气,道:“慧空和二位一样,迷路误入此处,住了几日后便……”他犹豫了一下,“便说希望小僧还俗,随他下山,小僧一心向佛,自然是不可能同意,于是他坚持要出家,留在此处,小僧无力劝阻,只好为他剃度……罪过,罪过。”他合上眼睛摇了摇头,右眼角的泪痣在烛光下竟像一滴黑色的眼泪。
  危素看着他妖异的脸,莫名陷入了恍惚,嗫嚅着嘴接不上话。
  她不得不承认,青莲长得实在是……太勾人了……
  叶雉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危素猛地清醒过来,一瞬间居然有如梦初醒的感觉,她看向叶雉,他张嘴打了个呵欠,“青莲师父,我困了,能不能劳烦您安排个房间,让我俩歇息一晚上?”
  “这是自然的。”青莲的眼神闪了闪,他指指了桌上的茶和点心,“二位不用一些么?”
  危素看过去,在这种寒冷的地段,那两杯茶也搁置了一段时间,现在竟然还能见到热腾腾的茶烟飘出来。
  茶应该是用晒干的桃花瓣泡的,沉在杯底煞是好看,叶雉上前端起一杯闻了闻,“嗯,挺香。”他又捻起一块糕点,转过头问危素:“吃吗?”
  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怎么可能入得了口,她果断摇头。
  他嘴角勾了勾,端起整盘糕点,“那我不客气了。”
  青莲提起门边的灯笼:“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危素和叶雉跟在他身后,穿过灯火昏暗的走廊,一路走到了主殿后的院子里。青莲侧身,指着两间相邻的厢房对两人说道:“就是这里,小僧已经收拾妥当,明天天亮,小僧可送二位离开,请安心住下。”
  安个鬼的心啊,危素心中暗唾一句。
  她道了声谢,青莲点点头:“小僧住在对面房里,有事叩门便可。”说完了,他转身离开,进了对面的厢房。
  一阵寒风穿过庭院,危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看向叶雉,对方手里拿着块咬了一半的点心,嘴里还嚼着,对上她的目光,把盘子往她面前一递:“来点儿?”
  冰天雪地的肚子更容易饿,危素闻着那馋人的香味,半信半疑地拈起一块,“真的能吃?”
  叶雉笑:“我吃了也没毒发身亡啊。”
  危素试探性地轻轻咬了一小口,低呼了一声:“没有味道。”
  她又尝了一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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