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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录:虺眼-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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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初春,她跟叶雉两个人一块到昆明去玩儿。旅途中,叶雉听说一个朋友出了急事,想赶过去替他解围。
司徒缘平时很是善解人意,那时却不知道怎么了,魔怔了似的,既不让他离开,自己也不肯改行程跟他走,非要叶雉留下,完成两人最初定好的计划。
司徒善其实明白她姐姐的心思。叶雉皮相生得太好,人又仗义爱结交朋友,身边少不得一些浮花浪蝶的绕着,司徒缘心里一直没有多少安全感。
这种不安全感攒着攒着,终于在这一次爆发了,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在叶雉心中是第一位的。
叶雉见怎么劝也劝不动司徒缘,一时间火气也冲了头,把她扔在酒店里,说过两天就回来找她,然后转身独自一人上了路。
有些劫数就是这样的,仿佛全部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为了应劫,周围的每一件事情,亲朋好友的态度,全都会把你往这个劫的发展方向上面推。
司徒缘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当天夜里就收拾好行李,赶去了昆明火车站,想追上叶雉。
那一天,是三月一日。
后来,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是这样称呼那件事情的——“3·1昆明火车站暴力恐怖案”。
五个恐怖分子,拿着刀,冲进火车站里进行无差别攻击,肆意砍杀,造成二十九人死亡,一百四十三人受伤。
司徒缘,就是那二十九名亡者中的一个。
谁都没敢看那段监控录像,包括她那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父母。
但是司徒善看了。
那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名守脉人,肩上负担着阴阳司徒家的责任,远在内蒙古的希拉穆仁草原上,守护着当地的龙脉。
她说她要看当时的监控录像,明寒便帮她找来了,一言不发地陪着她看完。
看到姐姐的头颅哐地一声掉在地上的时候,司徒善以为自己会尖叫,但她没有,她还以为自己会泣不成声,但她也没有。
除了荒谬,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对,荒谬。
画面上的种种,宛如一出荒诞剧。
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得要命,姐姐怎么会死呢?她说好将来给她当伴娘的,说好很快来内蒙看她的,怎么转眼间什么都没了……?
明寒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周身似乎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更,把小善番外的下篇更完。
妈耶,我有多久没双更了(捂脸)
话说,前一章正文完结,老铁们好像有点激动_(:з)∠)_
解释一下,内啥,危素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古巫尸王复活在几年之后,主要在《阴阳录:宵猎》里面展开,危妹跟老叶也会出场的。
真的,看完番外你萌就明白了,看我真挚的双眼!
☆、司徒善番外(下)
司徒善认为自己是很冷静的。
当她瞒着所有人; 用鲜血画下阵法,她认为自己是冷静的。
当她动手杀死那个流窜到草原的逃犯时; 她依旧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经过了深思熟虑; 否则她不会如此从容,从容得不像是第一次杀人。
所以; 她第二次杀人; 跟第一次没什么区别。
两具不堪入目的尸体,巨大的血阵; 十六夜的满月。
只要再杀一个人,就可以筑成一道三尸锁魂阵; 将姐姐的魂魄召来这里; 牢牢地锁住; 就连黑白无常也没办法勾走。
到时候,她就再找办法,把她的姐姐彻底带回阳世。
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就能成功了。
然而,叶雉却突然出现; 拦下了她,让她不要再造杀孽。
司徒善晲着他凹陷的双颊和疲惫的眼睛,她猛然意识到原来他也很痛苦;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痛苦。这叫她心底顿时涌起了一丝快意。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她说,“这些都是流窜过来的逃犯,穷凶极恶死有余辜的; 拿他们三条贱命,换阿缘回来,不是很划算么?”
叶雉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醒了没有?”
她的脸被整个儿打偏了过去,脸颊上火辣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像刚从梦魇中挣扎着清醒过来一样,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对着叶雉拳打脚踢,嘴里胡乱地喊着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叶雉就那样站着任她打,不说话,也不还手。
司徒善打得累了,瘫倒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用手捂着眼睛,喃喃地说,“不公平,为什么是姐姐……不公平……”
“死亡没有不公平,复活是倒行逆施,那才叫做不公平。”叶雉在她身边缓缓蹲下来,语气沉如一潭死水,“你是疯了才会用这种邪术,就算你杀的人是背了几条人命的逃犯,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决断他们的生死。”
她不说话,双眼空洞,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情绪。
良久,叶雉说,“小善,如果不是我把阿缘一个人丢在那里,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你要恨就恨我吧。”
她从善如流,从此便恨上了叶雉。
尽管她比谁都清楚,司徒缘的死,谁也怨不了谁。
接下来,自然是家法伺候。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司徒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外人都以为阴阳世家的那些个家法是闹着玩儿的,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目的是护短。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什么生不如死。
家中长老给司徒善下判的处罚是“引天雷鞭之”,七七四十九鞭。
叶雉说要替她受罚,她的父母不同意,而她自己也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最终,是明寒坚持替她担了一半。
明寒是希拉穆仁守脉人的副手,身上流着狼妖的血,已经跟过两任守脉人。每一次守脉人卸任,新的守脉人到来的时候,他便会在右耳上打一个耳钉。
相比起凡人,他活的岁月实在太长,要靠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时间的流逝。
司徒善初到草原上的时候,他已经打好了第三个耳钉。
两人混熟以后,她曾打趣过明寒,说,再这么下去,你这只耳朵就要开满了洞。明寒笑着摸了摸右耳,告诉她,那是最后一个。
照他的说法,司徒善擅用邪术,摆下三尸锁魂阵,他也有错,是他没有拦下她,任由她胡作非为,所以该替她分担责罚。
可事实上,她做的一切全部瞒着明寒,瞒得滴水不漏。
她可以在杀了人之后,把手上的血洗干净,回到住处照样跟明寒耳鬓厮磨。她读《三十六计》,别的学得不怎么样,美人计倒是用得得心应手。
那时候司徒善就想,如果她能熬过去,以后她就跟着明寒一块儿好好过。
姐姐死后,再没有人对她这样好了,她该要珍惜的。
就这么想着,她真的熬了过去。
她仍是守脉人,只是调了岗,去守桂林的龙脉,并且被勒令终身不能再踏入内蒙。明寒从来没有离开过草原,他喜欢草原上的罡风,喜欢夜里漫天的星辰,也喜欢在苍野上纵马的恣肆自如,但他什么也没说,跟着她到了阳朔。
司徒缘的事情以后,叶家和司徒家的一切关系照旧,并没有疏远。阴阳世家的长辈们,对于生生死死,一时悲痛之后也就看透了。
疏远的只有叶雉跟司徒善。
到了阳朔以后,司徒善有相当长一段的时间没有见过叶雉这个人,但他的消息仍然会有意无意地吹进她的耳朵。
她听说,他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接着,又似乎奉行起了及时行乐主义,行路的时候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只要他瞧得上眼,统统是来者不拒。再后来,大家都说他越来越爱管闲事儿,有古怪的事情让他撞见了,他必然要掺上一脚。
据说,他从那些魑魅魍魉手中救下了不少人,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弥补某一个他过去没能救下的人。
当然,一切都只是她的听说而已。
再见到叶雉的时候,他身边多了一个叫危素的女孩子。
在司徒善的设想中,叶雉无论是游戏人间也好,清心寡欲也好,他应该要一直对她的姐姐旧情难忘,甚至她恶毒地想过,他该在对司徒缘的凭吊中活一辈子。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质问他。
叶雉摊了摊手,似是颇为无奈,对她说,“呐,小善,我只是见义勇为,就算不是危素,换作是别人,我一样会帮她的。”
似乎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管得过了头。
司徒善的嘴唇颤抖着,旁观者清,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危素是不同的?明明叶雉望向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在她的印象中,叶雉看姐姐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她以为那代表了爱意,直到跟明寒在一起之后,她才知道,根本不是。
那样的目光,可以说跟看妹妹甚至看女儿没什么分别。然而,倘若看的是真正令自己动心的人,眼神里会带着掩都掩不下去的热度。
如果没有昆明发生的那件意外,司徒缘还好好地活着,叶雉可能最终会跟她和平分手,也可能跟她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共渡一生。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意外终究是发生了,司徒缘终究是离开了人世,而叶雉……也终究遇见了危素。
叶雉离开阳朔去了赤峰之后的某一天,司徒善靠在吧台上,手撑着脑袋,呆呆地看明寒看了老半天,然后傻乎乎地问出一句,“你说,是不是真的有月老这么个神仙啊,姻缘真的是上天定好了的么?”
明寒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半晌,回答道,“我觉得是。”
“为什么?”
“不然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去你的!”
等到司徒善听说一切已然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叶雉。
这段时间,他似乎先是从赤峰赶到云南,又跟危素一起从玉龙山出发回到赤峰,就这么在南中国和北中国之间来回地折腾,司徒善听了都觉得累人。
现在他从赤峰过来,衣角还带着点儿草原冬风的味道。
他来取那一枚托她保管的返魂香。
见他独自一人,旁边没有危素,司徒善便笑,带着点讥诮,“怎么了叶雉,你马子把你给踹了?”
叶雉也不恼,笑了笑,“她倒是敢。”
“不敢么,我瞧她胆子挺大的啊。”她扬了扬眉毛。
他配合地摸了摸下巴,“啧,也对,那我得快些赶回深圳。”
司徒善的眼神顿时不受控制地软和了下来。
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的言辞间没有任何火。药味,他的语气里也没有那种似有若无的歉疚感。
如果他已经走出来了,是不是她也该学着放下?
明寒把装着返魂香的雕花木盒拿来,她交给了叶雉。
叶雉把谢家想要复活古巫尸王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多加警惕。
司徒善压根不觉得谢家这事儿能成,微微一哂,但还是说道,“晓得了,我跟明寒会多注意银子岩那边的动静。”
叶雉点点头,跟他们道了个别,转身离开,看那脚步匆匆的模样,倒像是真的极放心不下危素似的。
司徒善突然出声,喊住他,“叶雉!”
他闻声转过头来,外头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他侧脸起伏的轮廓上,淡淡描了一线金边,模糊了那眉眼的凌厉线条,依稀化成从前初见时候的模样。
她嗓子眼一堵,但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口,“我不怪你了。”
虽说……原本就不该把过错推到他身上。
叶雉沉默了半晌,然后扬起嘴角,“好,多谢了。”
说完,他转过身去,挑开门帘,离开了她的视线。
司徒善望着空荡无人的门口,抬手拭去了眼角泛出的泪水,然后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一旁明寒的肩上。
以往种种,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
燕子斜阳来又去,江山如画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谢凭的番外,危妹和鸟哥的番外当然是压轴啦~
刚才忘了说,《宵猎》大概是没那么快开始动笔的……
下一个坑我打算开个娱乐圈文,叫《迷妹指南》,甜文,轻松,不长。
因为年底有一场决定命运的大考(误),最近三次元过得有点苦逼,所以……
我决定码个甜文先!科科(笑中带泪)
已经开了预收,预计2018年2月左右开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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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内容———
【文案】
作为一线男星李承越的迷妹,宋玉羡一直想跟他合个照。
她没想到的是,男神和她第一张认真且成功了的合照,是他们俩的婚纱照。
【食用须知】
1。闷骚小编剧X逗比大明星,1v1
2。暗恋向,略微有点女追男。
3。作者说她觉得这是个甜文。
4。HE,必须HE。
【预计开更时间】2018年2月
【更新频率】待定
———OVER———
爱你萌哟,mua~
☆、谢凭番外
刚踏进高中校门; 进了十三班的时候,谢凭第一眼就看见了危素。
那个女生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看小说; 两只长腿翘着椅子晃啊晃的; 很不安分的样子,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当然; 他并不是对她俗套地一见钟情了。
只是她左眼下黑紫色的印记太过扎眼; 要说是胎记,可哪里有长得这么规律的胎记; 实在不由得他不注意。
另外,抛开那道黑纹; 谢凭觉得她的行为也很奇怪。
她时不时会发出几声笑; 或者微微动唇小声地说些什么; 不仔细观察的人可能会以为她被书中的内容逗笑,或者是过于沉浸于情节之中自言自语了起来。
但谢凭瞧得清楚,她手里的书才翻过两次页。
后来他才知道; 危素正在交谈,跟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
大概是因为奇怪的人事物总能吸引谢家人的缘故; 谢凭跟危素走得越来越近。更何况两人还很有共同话题,危素喜欢关注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谢凭虽然从小被寄养在外家; 但毕竟是阴阳谢家的人,对灵怪之事也有莫大的兴趣。
两个人上早课的时候一起偷偷把头埋在桌底下吃早餐,下了体育课一块儿去小卖部买水和冰棍,晚自习的时候跟其他朋友围成一团侃大山。
渐渐的; 谢凭发现,每当自己看向危素的时候,心跳总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而危素面对着他的眼神,原本清清朗朗的目光里总会带上一些腼腆羞涩。
几乎所有人都把他们都成了一对儿,时不时来打趣几句。
但事实上,谢凭和危素之间并没有捅破彼此那层窗户纸。
年少的时候,对一名异性产生好感似乎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但当真要当着对方的面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来,却觉得难于上青天。
更何况,暧昧是最甜蜜的阶段,他和她都心照不宣地享受着,打着“哥们儿”和“好朋友”的旗号。
高二文理分科,两人都选了文科,被分到了一个班。
危素理科极差,但拜老鬼所赐文科不赖,因此才选了文科。然而,谢凭可是文理两手抓两手硬的学霸,按理说该选理科,可他倒是没怎么犹豫,就在分班志愿书上填了文科,连班主任都惋惜,来劝过好几次,他倒好,完全不为所动。
下午放学的时候,危素跟谢凭一块走。
那时正是四月末,校园里大片大片的凤凰花绽放得如火如荼,像成千上万团火焰在枝桠上灼灼燃烧,肆意,不羁,几乎能烫伤了人眼。
明明是那样热烈的花,却脆弱到被风一拂便簌簌落下,委顿于地,渐渐被学生们匆忙的脚步碾成了花泥。
危素的书包里除了课本,还背了几大本从图书馆借的小说,重得不行,她扯了扯肩带,仰着头问谢凭,“哎,你怎么不选理科呀?你化学这么好……”
“因为你选了文科啊。”他话没经过大脑,一脸的理所当然。
谢凭还记得很清楚,那时他说完这话之后,危素愣愣地看着他,傻里傻气的,不自然的红晕在双颊上缓缓地漫开。
他一下子也有些无措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了,便抿着唇把她那沉甸甸的书包从她肩膀上拆下来,“我……我帮你提。”
危素沉默了半晌,跳起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傻呀。”
“拿自己的前途当什么了……”她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不不不,”他一手提着她的书包,一手摇了摇,故作严肃地说道,“以我的智商,学什么都是三好学生年纪前五,前途一片光明,是文是理根本不重要。”
“……欠揍!”危素伸长了胳膊,再次攻击了他的脑袋。
两人嘻嘻哈哈地往校门外走去。
危素的父亲——养父,叫危磊,是个跆拳道教练,所以时常强迫危素学一些拳脚功夫。他脾气原本就不大好,自从妻子车祸死后性格就更爆了,而且还喜欢上了喝酒,但谢凭知道,他对危素还是不错的。
谢凭见过危磊一次,在家长会上,他拿着危素的成绩单,身上还带着点儿酒气,拍着女儿的肩膀大声说,“不错!给老爸长脸了。”
谢凭第二次见到危磊,是在殡仪馆里。
那时候他跟危素已经高考完了,正准备过一个游手好闲的完美暑假。一天晚上,他们约了些朋友,去河滩边上放烟花,庆祝毕业。
吃完烧烤回来已经是深夜,谢凭把危素送到她家楼下,目送着她进了大门。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如果他能预先知道危素回去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他绝不会离开。
危磊死了,被入室抢劫的匪徒几刀给捅死了。
那天他碰巧喝了酒,东歪西倒,浑身无力,什么招式都使不出来,却还对着穷途末路的劫匪破口大骂,最终激怒了对方。
危素推开家中虚掩的门时,撞入眼帘的,就是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不幸发生以后,谢凭一直陪在危素身边,帮着她处理危磊的种种后事。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但他在夜里总能听到她躲在被窝里隐忍的哭声。
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谢凭原以为那是个喜事儿,把那红艳艳的册子摆在危素面前,费力地挤出一个笑,说,“小素,你看,很不错的学校呢。”
没想到,危素沉默了半晌,伸出手来,几下子把那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
他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阿凭,对不住了,我不打算上大学。”危素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但她说话的态度却是无比认真,像是已经抓定了主意。
还不等他说话,她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些不幸都是巧合么?不是,我不是正常人,还是离正常人远一点吧,我可不想上了大学,然后四年时间把我的舍友全部克死。”说完,她露出一个颇为自嘲的笑容。
谢凭那时不晓得,她之所以会说这些,是因为虺告诉她,她是七杀命格——七杀入宫,家庭缘薄,六亲相克,抱虎成眠,掘井无泉,孤苦无依,大凶之命。
他只知道,他们俩明明约好了的,要一起去北方,去看故宫的冬雪,什刹海的莲花,还有天坛的银杏树。
他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到了那里便向她表白,挑明彼此的关系,从此以后便开开心心地在一块,他可以试着为了她,把自己在谢家的不甘全部抛在脑后。
他们在一起对未来设想过一次又一次,可她说反悔就反悔了。
而且,她还要扭开头去,冷冷地说,“我劝你也离我远一点,谢凭。”
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要跟他断绝关系一般。
在惊诧之后,谢凭便开始感到出离的愤怒,他跟危素争吵了起来,两人不顾一切口不择言地用难听的话语刺伤对方,就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最后,危素眼眶里挂着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赌气跑了出去。
谢凭原本不打算追,让彼此都冷静一下,但他无意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而他忽然意识到,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
——七月半,中元节,也就是鬼节。
魍魉横生,百鬼夜行的日子。
意识到这一点,他实在放心不下危素,咬咬牙便追了出去。
他一路找,一路大声喊她的名字,七月半的深夜,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
在谢凭找到危素的时候,她正打算过马路去对面便利店里吃东西,听见他的声音,脚步顿了顿,可头也没回一下。
她没有看见,路旁一辆满目疮痍的汽车正在向她驶去,明明看起来快报废了的车硬是被开得四轮生风,驾驶座上的司机面色青黑,两只眼球挂在眼眶里要坠不坠的,面上横着一道血肉翻飞的大口子,显然并非人类。
谢凭无暇多想,狂奔上前,狠狠从后面把危素撞开。
而他倒在了地上。
热风轻轻缓缓地掠过,天地间无比安静。
车横在一旁,驾驶座上空空如也,先前试图寻找替身的恶鬼已经不知所踪。
“小素……不、不要生气了,好么……”
他依稀记得自己浑身散了架一般,嘴里喘息着,费劲动着唇地问她。
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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