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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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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见岛津贵久和岛津忠良跪下,赶紧走上两步,也跪下还礼,道:“我也错怪你们了!”指着日本方向道:“一切都是那个破山在作祟!说起来,这人也是从我三弟门下叛逃出去的!为了我们门内之事,毁了你们家族的基业,我们心中实在有愧!”
贵久痛心疾首,道:“不!这都是我一时贪心,才会中了奸人的诡计!换了我在二公子地位子上。在不明真相之前。也会这么做的!”
双方就在这沙滩上各陈己非,算是和解了,李介又问他们将来怎么打算,这个问题。岛津贵久和岛津忠良在船上早就商量过了。
当时林道乾奉了李介的命令放他们出棺,又将放他们出来的原因一一告知,一开始贵久其实也是心中郁闷,差点就要变成暴怒,但耐心仍然保持得很好的忠良却按住了他,在无人时两人密议,终于觉得现在若想既报复李家,又报复胜久,那是死路一条!唯今之计,只有趋利避害。抛弃无望的怨怼,尽量选取一条最可行的道路,实现他们最根本的利益!
而最根本的利益,“就是让我们的血脉传递下去!振兴家业!”忠良认为,以岛津家现在地局面,要振兴家业,唯有依靠大明。依靠那个李孝廉才有希望:“但是经过这次地事情之后。李家的人就算肯放过我们,对我们也不能不心存芥蒂!所以我们得设法叫他们相信我们!”
可是怎么让李家的人相信岛津家呢?忠良和贵久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用自己来作人质。好让下一代有更加广阔地发展空间!
“二公子!”这时对着李介,贵久哭泣着说:“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们父子二人早已心灰意冷了。我也想随父亲出家,就在中土找一座寺庙,了此余生。”
义久和义弘听了大吃一惊,李介也感意外,他还以为贵久会提出借兵的要求呢!
“但是,我对这两个孩子还不放心!”贵久将义久和义弘往身前一搂,说:“我自己就不是一个好父亲,人又已经颓废,怕是教育不好这两个孩子,但我听说李孝廉创办了很好的学校,在里面学习过的孩子大多都成了英才,所以我想请求二公子,希望让这两个孩子也有机会进去学习!将来跟随着二公子和李孝廉有更大的作为,而不是像我们父子二人一样,一辈子困顿在九州那种乡下地方!”
义久和义弘都睁大了眼睛,都感动得哭了,李介也叹息了起来,他当初听说这两个孩子敢跨海救父就已经喜欢了,这时听了贵久这样说,便一手挽住一个孩子的肩膀,道:“你真的这样决定了么?”
贵久和忠良一起道:“是!”
李介道:“那好吧,我会帮忙安排他们进博文馆或者止戈馆的。”
贵久和忠良大喜,对两个孩子道:“还不快谢谢二公子!”
忠良忽道:“萨摩如今已被胜久夺去,岛津这个姓氏要了也没用!我们都将遁入空门,不如二公子帮这两个孩子娶个汉姓吧。”
李介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要求,随口道:“如果你们愿意,那便让他们跟我姓李吧。”
忠良大喜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急令义久、义弘给李介磕头!
自此义久、义弘便归李氏,李介先送他们到尤溪读书,之后两人或跟从李介,或侍奉李彦直,竟如家养后辈一般。
第四卷《南海移民》 之七 新匪如毛
更新时间:2009…3…27 20:50:22 本章字数:3837
除了像李彦直这样的私人赈济之外,大明各地的官府也多开备荒仓库在奏请朝廷之后也大多启动。
中国历代政府,素重恤政,宋有常平仓,主要功用是调节、平抑谷价,救荒是兼有功能,明朝则设有预备仓,以救荒济灾为首要功能。按洪武年间规制,治下的每个州县都应该设立东南西北四个预备仓,以备灾年之用。可惜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预备仓制度设立没多久,在洪武年间就开始出现废弛的情况,贪官污吏上下其手,除了直接贪污仓中的粮食之外,甚至还借着预备仓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加上大明皇朝无论对中央还是对地方都不主张在财政上开源,但又无法节流,国用日多,财源日少,许多地方政府都面临破产的危机,其预备仓也就随着财政的萎缩而渐渐成了摆设。北京圣旨掷下,要各地开仓济民,但各州县官吏打开仓库却拿不出多少粮食来,因此圣旨下是下了,农民的肚子依旧挨饿。
这不是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并不是每一个饥饿的农夫都知道澎湖,也并不是每一个走投无路的流民能渡过海峡。李彦直的行动,毕竟是民间的行动。中国政府对民间有组织的行动历来不放心,哪怕这些民间组织是在搞慈善,它也要防东防西,所以李彦直虽然花了偌大的力量去救灾,但仍然得偷偷摸摸地。托各种名义来进行。
至于澎湖大员那边接济饥民的行动更是不敢公开…………甚至不敢主动。在政府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将船只开到泉州福州沿岸去接引百姓,这不是要跟朱家抢小弟么?这种事李彦直还是不敢做的。所以陈羽霆也只是被动地在澎湖等着,若有人来投就救护上岸而已。而那些没得到救济又不甘心饿死的人,开始流窜上山,结队下海,李刚发现,苍峡巡检司附近的山林里居然又开始有蠢蠢欲动山贼出现。而闽东沿海的一些州县海盗也加倍地活跃起来!
新的海盗团伙显然比那些贼中老手更加粗鲁,更加肆无忌惮!那些已经在闽海混了若干年地老贼。干的虽是刀口上地勾当,但耳聪目明消息灵通,闽海沿岸哪些人可以抢,哪些人不可以抢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哪些可以长抢…………收保护费,哪些应该短抢…………直接动手。也都有讲究。抢劫的时候,什么时候该杀人,什么时候不该杀人,杀人该怎么杀,也都有道上的规矩在…………这就叫盗亦有道!
可那些因为肚子饿临时组织起来的海盗可不管这些!他们也就是饿,所以要抢;他们是恨啊,恨盘剥他们地贪官污吏。恨那些作威作福的富翁,所以要报复!再跟着,一杀起了性子,刀子刹不住,昔日和自己同一阶级的良民也照杀不误了!
泉州,惠安。
林文贞的一座别院就是这样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那有几个月身孕的小老婆也被凌辱至死!听到这个消息时,林文贞正翘着二郎腿在晋江看灾民领粥呢。
这两年他跟李彦直结交,着实捞到了不少好处,要不然怎么会有钱跑到惠安去建别院藏娇?这次李彦直和林希元号召大伙儿出钱赈灾。林文贞既却不过李彦直的脸面,又不能不遵乃父的严令,就掏出几百两银子,买了粮食在晋江开粥厂。看着楼下地灾民在自己的施舍下保住了性命,不免洋洋得意,就问身边的帮闲:“我这场功德不小吧?”
几个帮闲纷纷赞扬。都道林公子活人无数。这场功德将来定要标榜于县志、府志,永垂不朽、千古颂扬。马屁越拍越响。林文贞熏熏然地受着,直到惠安那边的消息传来,这个得意未休的林公子,脸色忽然变得像死尸!
众帮闲也都说不出话来了!人死了,而且还是最惨的死法:惨遭强暴,一尸两命!听说宅子也烧了,这时候能说的话,大概就只有“节哀”二字了。
林文贞忽然大叫一声,带上人马冲往惠安去,一个帮闲大吃一惊,拦住了他道:“公子,不能去!前往不能去啊!”林文贞怒道:“为什么不能去?”
那帮闲道:“最近除了灾民多之外,海盗也多!兴化府那边已经有好些村子都破了!那帮海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对士子尤其无情!听说只要是县丞以上的官,连同家属,遇到了那些人都要被捉去点天灯的!”
林文贞问:“什么是点天灯?”
“公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另外一个帮闲道:“点天灯有两种点法,一种是用麻布包裹,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把人头下脚上拴在旗杆或者树上,从脚上点燃…………这叫倒点天灯,又叫安禄山天灯。要是手头没油,而被点地人又胖的话,就抽出肚子肠子里的油来点灯芯,这叫董卓天灯。”
林文贞听得魂飞魄散!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以自己这发福的身材,被抓住了多半得去点董卓天灯!他陡闻失妾丧子的消息时是悲痛交加,这时却全是害怕了!赶紧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哭,指着惠安地方向怒骂,但他终究不敢去寻那伙海盗报仇,担心遇到那伙海盗把自己也给劫了!只是要这么算了,却又不甘。又想:“这批海寇如此猖狂,今天可以在惠安肆虐,明日说不定就到泉州来了!”因此大是害怕!
和几个帮闲一商量,其中一个道:“要对付这批海盗,有治本、治标两条方子。”
林文贞便先问:“治本怎么说?”
大凡能来帮闲地。通常都有半桶水的见识,这才晃荡得响:“治本嘛,就是联名八闽乡绅,奏请朝廷,调来大军把这批海盗给灭了,那便一了百了!”
林文贞道:“那要等到几时!怕到时候海盗都杀上门了!”又问:“那治标呢?”
“治标就容易了。只要找到一个人就行了。如今福建省黑白两道,没人敢不卖他地面子!”
“谁?”
“还有谁?本科解元,李孝廉啊!”
林文贞听到李彦直的名字。眼睛一亮,马上就去找他。可惜他迟来了一步。因为这件事情而找李彦直的,他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面子最大的一个!最近福建许多士绅的庄园都遭了灾,大家都纷纷来祈求李彦直庇护、报仇,甚至连都指挥使司。据说也有人来找他。
这时李彦直人在大员,詹臻巧加应付,一会推说李孝廉在泉州名山静修,一会推说三公子在漳州名寺读书,若是中央派来的御史在查探,或许这样也瞒得过去,但众士绅都是地头蛇。神通广大,竟能在数日之间就打听到詹臻所说地名山名寺去,跟着直指詹臻在撒谎,詹臻避无可避,一边阻拦,一边修书催李彦直速回。李彦直听说福建海盗祸患加剧,跟着又收到消息说众士绅来找他,陈羽霆道:“这些人来找三公子,所谓何事?”
“那还用问?”李彦直道:“当然是找我去给他们护法。剿杀海盗啦。”
陈羽霆惊道:“剿杀海盗?这次海盗大起和灾难一起发生,内里不可能没有联系,只怕那些海盗里面,有很多是走投无路的灾民!并非一开始就难以教化地贼寇啊!”
“那又怎么样?”李彦直说道:“他们是走投无路也吧,是主动入海也罢,总之是做了海盗。侵害了沿海士绅良民的利益。众士绅若要求我去剿灭海盗。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陈羽霆道:“这事起因是天地不仁!若是以大杀戮作结,只怕会有损阴德。而且完全按照众乡绅的提议,做起鹰犬来,海上男儿会怎么看待我们?只怕会陷我们于两难啊!”
李彦直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不妥,所以一直躲着他们,可只是这些士绅的要求倒也罢了,我现在最怕的,是都指挥使司那边也来要求我去剿灭海盗,那时候我就为难了。”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过得两天,月港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孙泰和也在找李彦直!李彦直叹息道:“躲不过去了!这场灾劫来得太不是时候,若能迟来个十年,我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陈羽霆问李彦直准备怎么办,李彦直道:“都指挥使司那边若是对我开了口,我就无法推托了。消灭海盗一事势在必行,只是看如何消灭罢了。这次灾难,听说江浙那边更加严重,则东南一体,势必全部被卷进来。这事和二哥那件私事不同,只怕紫禁城九重之内也会被惊动!”
吴平一惊,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彦直沉吟半晌,我们这个朝廷,对蒋逸凡道:“你马上赶往福州,和风启碰一下头,让他把福建这边地事情交付给杨接管,风启准备准备,提前往北京去。除了丁未科会试的事情要准备一下之外,风启还要负责打探一下朝堂诸公的反应!所以会试的事,你就要帮风启多担待一些了。”
蒋逸凡问:“三公子你不去福州么?”
“去。”李彦直道:“不过我要先去一趟泉州,探探林希元他们的口风。”又对陈羽霆道:“你则留在澎湖,尽量设法多屯些粮食,回头我有大用!”
陈羽霆道:“大明这边如今是敲不出粮食来了,我半个月前已经派沈门前往暹罗、占城,派詹毅前往吕宋、麻逸,派杨舟前往爪哇、三佛齐,让他们尽量购粮,希望那边能有消息回来。”
“不能空等了。”李彦直道:“如今已连续两年有灾,灾民的数量,是会累积的。如今旱灾到了如此规模,积到明年,除非是遇到大丰收,否则怕仍有后续地恶果等着我们吃。若是明年的收成再不好,那我们的日子就会更难过!南海那边,要再派人追上去,告诉他们,就算购不到粮食,也尽量收集各国消息,真到没办法时,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
第四卷《南海移民》 之八 藏弓烹犬
更新时间:2009…3…28 11:28:50 本章字数:4791
林文贞没能见到李彦直,因为他跑到月港的时候,李彦直却反而跑到他家中去拜访林文贞的父亲林希元。
这个赋闲在家的福建名绅是李彦直在地方上最重要的政治保护人之一,对当前东南的局势心里明了如镜,和这样的人说话最省事,而且在以往的合作中,林希元的表现无疑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李彦直在林希元面前说话,都尽量保持一种有诚意的坦率,他直接告诉林希元孙泰和在找自己,问问他是什么意见。
“这帮海盗实在太过分,也是该整治了!若再纵容下去,迟早必有黄巾、黄巢之祸!”林希元斩钉截铁地说。
见林希元的态度如此决绝,李彦直多少感到一点意外,尽管海盗已经侵害到林希元的利益,但他原本期待着这位受到自己尊敬的大佬能更加克制一点的!
李彦直道:“只是怕难以处理!此事连及八闽、吴越、两广,东南数千里,匪患数十万,我既无名分,兵力又不足,就算能扫平一州一县,也定不得整个东南啊!”
林希元正色道:“你自然办不来这事,但朝廷会来办!”
李彦直大惊:“朝廷?”
“不错!”林希元道:“朝廷那边早被惊动了!我们这些本地士绅也理应表态!内阁诸公此刻怕已在思觅人选了。希望这次上面能选出一名有才干的大员来!整肃东南纲纪!”
李彦直一听,便知道士绅们已经准备荡平海盗自保,道:“朝廷做事素来习惯一刀切,这一刀斩下,东南沿海只怕会珠瓦俱碎。”
林希元道:“珠?你是说那些通番的奸商?”
“通番的奸商”…………这个词一从林希元的口里冒出来。李彦直就知道不妙了。果然,只听他道:“那些人近来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也该整治整治了。”
“整治整治”…………这句话若是别地士绅来说,李彦直也不奇怪。但由与海商有深厚关系的林希元说出来,李彦直便觉得背脊一阵冷风,心想:“你们读的也是圣贤书,可心肠也忒狠辣!”
林希元看了他一眼,说:“李举人,你也该早做打算了!丁未会试不远,莫要整天在外头晃荡!误了前程!干戈之事,偶尔为之无妨。但要是误为主业,将来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成为鹰犬之流!你是要做鹰犬,还是要做牵黄擎苍之君子,自己考虑吧!”
他这句话是提醒李彦直:你小子也是我们地人,是士林的后备军,在这件事情上可别站错了立场!这些年李彦直虽然有钱有势,但在福建士绅大佬眼中,他其实也还只是一个有待培养的晚辈。
李彦直亦知道眼下最安全最容易的作法,就是跟在诸大佬身后亦步亦趋,然而假装如此可以。真这么做就不符合他的期望了,从一开始他走的就不是这条道路,若要现在再改过来,之前所做的大部分努力便前功尽弃!因此道:“林公,此事若是由朝廷大张旗鼓地干预。只怕结果会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北京雷霆之势一动,只怕就不是我们想他们收,他们就会收的了。”他这句话是提醒林希元,当心控制不住局面引火烧身!
林希元摇头冷笑,道:“朝中之事,非尔稚子所能知!办你该办地事情去吧!我只奉劝你一句:这段时间,不要与倭字有任何牵连!”
李彦直心中一凛,这时林希元已有逐客之意,他便拜谢了告辞出来,又朝福州而来。
孙泰和一见到他。不悦道:“怎么现在才来!”
李彦直道:“晚生为求清静,跑到粤东莲花山闭门读书,听到大人召唤,已经是马不停蹄地跑来了。”
孙泰和嘿的一笑,也不去捅破这层纸,就道:“最近沿海倭、寇猖獗,扰乱地方。杀人如麻!我已下令沿海卫所严加整饬。遇有倭寇便出兵剿灭。你既然无心读书,就组织一些乡勇。一起打倭寇去吧。”
李彦直一呆,道:“此次作乱的,大多是受灾流民,就算其中有一二支打着倭寇旗号的,也不过是以之张目罢了。这些受灾流民揭竿而起,确有不该之处,但纯粹以杀制杀,怕也不是正本清源之道……”
他还没说完,孙泰和便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受灾流民,什么揭竿而起,你是要说当今天子无道,还是要说三司、诸道、诸府、诸州县牧民无方,官逼民反么!”
李彦直赶紧道:“不是,晚生不是这个意思……”
孙泰和冷笑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李彦直道:“灭寇之法,不是只有杀人一途。请大人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看看能否有两全之道!或许能兵不血刃,就保住我福建一境平安。”
孙泰和听到这里神色缓了缓,说:“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去杀人!不过眼下这件事情,你我都清楚它的麻烦!你不想杀人,那我倒要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李彦直道:“除其首脑,收其余众,还民于田,福建自安。”
孙泰和大不乐,道:“尽说些大话!收其余众,哪来的钱粮去养他们?还民于田,哪来的田去还给他们?”
李彦直一听,便知道原来不止府县一级,省一级的仓库里也没存粮,心想这情况可比自己预想中更糟,又道:“田不足,大人看能否奏请朝廷,许民出海以打鱼、商贸自寻生路?如今年景虽然不好,但只要我们不禁得百姓太严,任其自奔,这些人自己应该还是能找到活路的。”
孙泰和怫然道:“李举人,你怎么还不开窍!禁海是今上亲自决定的。你是要说今上做错了吗?”
李彦直闻言黯然,皇帝地决议乃是政治生活中的风向标!最高领袖地风向标一定下来,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算这风向标有可能会造成灾难,但做臣子的却应该顺着这个风向标尽力弥补其缺陷。以成就领袖的伟大、光荣、正确!这是官僚们地本分!不!应该说这是他们地本能!
其实李彦直混了这么久,也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只是立场所在,却又不得他不尽最后的抗辩。他不是不开窍,只是背后就是数十万条生猛的性命,这也是他最重要的潜在资本之一!要是就这么完全退缩,那他十年来的努力也将大部分腹水东流,这便由不得他不进退两难!但眼前他就算坚持着不肯退步。也不过是在那数十万条性命之上再添上自己一条罢了,丝毫不能改变什么,而且死了后只怕还会有一顶通倭叛国的大帽子!这更不可能是李彦直的选择!
长久以来,由于和士绅团体有着颇为紧密的合作,所以李彦直对其中一部分人其实还抱着一定地期待,期待他们可以真正地成为自己地政治同盟。
这种期待让李彦直在与这部分人商谈时,还保留着几分真诚,还企图各方面能够在沟通中妥协,在妥协中商量出一个各方面都可以接受的办法来,所以李彦直才会对林希元吐露他真正的立场。才会和孙泰说几句直接的话。因为李彦直心中其实还是希望民风比较开放的东南,能够形成一个妥协的机制。有机制的妥协,乃是李彦直心目中地政治正途啊!
可惜这种妥协在顺境还被薄薄地脉脉温情包裹着,一旦事态急剧恶化,各方面马上就改变了他们对李彦直地态度!林希元也罢。孙泰和也罢,他们都不算是太坏地官僚,然而在保持稳定这个大局面前,他们都迅速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堵上了原本向私商李彦直开放的门路,只留下另外一扇小门招举人李彦直进来。
接下来李彦直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了:一个是从那扇小门进去,放弃自己的坚持与立场;另外一个,就是放弃对这些士绅最后一点信任,完全运用权谋法术来达成自己目地!
眼前的事情,让李彦直联想到了陈羽霆对他的批评。陈羽霆说他不应该用恶的手段来达成善的目的,而应该致力于建立一个正义的程序,当时他批陈羽霆迂腐,可现在想想,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不也还有一点“迂腐”的残留么?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影响是相互的,特别是六艺堂这样一个建基于思想理念地团体,必须有共鸣。成员之间才会有向心力!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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