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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咱不谈情-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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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从阳震惊问:“此事当真?”
樊笼拧着眉不愉的看他一眼:“那还有假,怜衣那丫头专门通知我的。”
说着还扬起手里那亮度还没完全退下去的散发着微微墨光的传音符给他看。
从阳赶紧就拽着他走,樊笼再次拉住他,冲众人做了个嚣张不屑到极点且翻白眼几乎要翻到自己晕过去的表情,终于走了。
这么个无理取闹,而又德高望重,在父神那里都有说话分量的人走了,天帝真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还在那里蹲守的施兰,天帝又重新皱起了眉头。
总归是自己定下的孙媳妇,还得自己安抚,既白怎的还没来!
“施兰,莫要太过伤怀,天家守信,本帝既然允诺了你做既白的正妃那便不会食言,你且先平静下来,跟你爷爷回去,今日这订婚宴被他们两个莽徒搅得不像样,也办不成了,你先同楼落回去,顺便也可修养一下…外貌。”
最后的一句,天帝是看着施兰那像极了男人却又异常云润秀美的光头说的,说得十分干涩而别扭。
施兰不介意,她现在满心就是她与既白的婚事还作数,整个人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当即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来,又小心向天帝求证一番,这才抹抹眼泪,柔柔弱弱站起来。
连忙袅袅婷婷的朝天帝,宫锦,楼落,众仙家施个礼:“施兰失礼了,方才实在是受到惊吓,反应过激,但仙家们,施兰以后不会了。”
施兰声音十分真挚,而且眼神里充满了歉意,道歉的态度也放的很低,只不过已经丝毫打动不了这些神仙了。
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对一个尼姑产生怜惜…
众仙神情有些莫名尴尬,连连道无碍,但眼神都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意思在里面。
施兰忍受着这些注视咬咬牙,但想到自己是以后的天后,且会长久陪伴在那个俊美优秀到极致的男人,又重新充满勇气。
楼落见她道了歉,但是脸色还是不好:“好了,今日先同本君回去,莫要再丢人现眼,待头发长出来后在说订婚之事,现在跟天帝还有你母妃道别。”
施兰温顺笑了笑,踩着正宗的小莲碎步走到天帝面前:“那…便等仪表修正后,等待天帝传唤,施兰告辞。”
天帝略微颔首,脸色缓和些。
“忘了告诉你们!你们这未来天后的头发是长不回来了,我樊笼的绝发粉三界有名,乃宫斗宅斗女人斗的最佳利器,常年销售一空,天帝!你这未来孙媳妇也不知得罪了谁,这绝发粉一撒,别成想她能长回头发,娶个秃子做正妃!哈哈哈!你对你那孙儿还真是宠爱!”
浩瀚天际突然传来一道欠扁嚣张到极点的话,那句句挖苦,字字带刺的语气,不是樊笼还是谁。
天帝听后,那刚刚才有所缓和的脸,咻的又冷下来。
樊笼说的可能不是真的,但也不能证明是假的!
施兰明晃晃的光头光亮刺目,天帝心底犹豫,平日犀利固执的眸子也有些尴尬:这门婚事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事实证明,坏事总成双,天帝犹豫,楼落震怒,施兰惶恐,众仙看热闹的时候,又有人带来一个称得上晴天霹雳了的消息。
“娘娘!殿下不见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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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岁月往事
地府成立之初便分做了十三府,各府由仙君坐镇,各自帮忙处理地府一些事宜。
比如墉山东府,有天地灵宝勾魂索坐镇,负责冤魂刑罚这一职责,于是地府的十九层地狱有十八层都在墉山东府,东府千万年来都秉公执法,视不同罪过给予不同刑罚,每日都能从东府听到凄厉的冤魂叫声。
而其他几府也都有各自职责,十三府兢兢业业帮忙处理魂魄,千万年来,地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有一府是例外,便是樊笼主管的这翠林世外府,被交付了最轻的帮忙登记冤魂姓名的任务,樊老头还是一再做甩手掌柜。
樊家小二醉心刺绣纺织不问世事,樊家小五每日追逐六笙踪迹,樊家其他几个小孩怕自己老子把这累人成牛的活压自己头上,老早的就府外立户去了,连带着那最恨嫁的樊家小三都为此早早的把自己嫁了出去。
由此可知樊老头多招人恨。
但此时招人恨的樊老头却大大咧咧的跟地君在一地儿晃荡,看那腿儿捯饬的频率,似是挺急。
腾云降落,穿过落花纷飞馥郁芬芳,绝美不似人间景的寒雪梅林,来到一处净雅朴素的香殿,樊老头拉着从阳忙进去,落花吹过堂前,反复流连,留下一片碎瓣落在殿上牌匾,那牌匾上分明三个摄魂夺目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长笙殿。
“嘿!还真在这!”进了殿,樊老头不再拉扯从阳,路过诺大空旷没人的外殿,粗鲁掀起帘子,跑到内殿,看到那如松如石牢牢不动守在床边的清冷孤绝的墨色身影,樊笼眼里登时泛起涟漪,但不消时候,又马上落下去,换上惊涛骇浪。
“你个臭小子!还有脸回来!”
樊笼几个大步如箭冲上前,手绕到男人脖子前,一把将他揪起来,奈何身高没他高不能将他挂在空中解气,于是樊笼将剩余的怒气充值到眼睛里化作鄙夷恼怒的厉光直戳戳射他,但是这厉光在扫射到男人异常疲惫的脸时陡然弱下去,换成疑惑。
樊笼皱眉盯着眼前这霜打了似的一张脸,苍白如同死水一般没有生机的脸色,失去往日光泽发干发皱甚至起皮的嘴唇,男人很沧桑,给人的感觉就是疲倦到了极点,但是你看他那双眼,明明已经累的快要闭上,但不知为何就是跟头倔牛似的,死也不肯让上面的眼皮耷拉下哪怕一分。
往日漆黑如子夜,凌厉的逼人的眼神也消融了以往的锐气,蒙上了一层暗灰,樊笼皱眉看着他这人不像人的样子,这小子怎的看起来这么累。
冷静下来,樊笼倒也肯动脑了,抓他衣领抓了这么久,手指被他领子勒的不过血,看过去,樊笼又发现有些不对劲。
既白身上这衣服是小六常年穿着的玄色梅衫,看大小,应该是小六那个型号,娇小一号的衣服架在男人身上,肩膀处被撑得几近爆开。
男人虽水月清华冷霜碧水般俊朗,看似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出非凡韵味,但这身衣服显然过火。
樊笼拧着眉嘴角抽了抽:“敢情你小子不仅花心还有女装癖。”
说完还跟碰到瘟疫似的,咻的抽回手,还跟手上沾了脏东西一样,来回甩。
从阳这时终于追了上来,同样看到了异常疲倦的既白。
“这…这是怎了。”与樊笼一样,一腔问话在他这幅胡子拉碴疲倦的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的脸前面变成了别的话。
既白一双眸子有气无力的张着,犹如狂风暴雨里即将被扑灭的灯盏,摇摇欲坠,嘴角尝试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这个平常现在做来却也是艰难非常,最后发不出什么声音,眸子暗了暗,重新坐到床边抓着六笙的手默默地看着她。
既白的背影太孤寂太固执,明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却又固执莫名的要坚守在这,以至于从阳与樊笼都以为他会一辈子都这样守着女人,化成风化成松,盘旋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
这既白怕是在天宫遭了不少罪,樊笼拧着眉轻叹一声,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随后一个利落的手刀砍到既白脖颈后方,力度把握的很好,既没有太让他受伤,又能让他昏睡。
从阳扶住他,复杂的盯了他一会,默不作声与樊笼合伙将他抬上床,这床很大,可容纳四五人,既白与六笙完全可以一起睡。
空气里有沁凉浅淡的寒梅雪香,有安神作用,床上的两人在这梅香里呼吸深浅均匀,似乎…自从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仙君,你说…既白到底有没有背叛小六。”良久,从严声音喑哑道,看着既白现在这模样他竟忍不住心疼起来。
樊笼斜瞄着打量他一眼,将他眼底的疼惜与复杂看的清楚:“你不是都有答案了?还问我。这小子能从天宫,从天帝给他大办的订婚宴上逃出来,不就是最有力的回答了么。从天宫到地府必定经过天门,可这样也会惊动天帝,这小子该是从那虚空传过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累。”
的确,既白很累,虚空可以从天宫直达地府,但是同样也伴随着巨大风险,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在那。虚空不知是谁人开辟,只是坐落在天帝无妄殿以北,从天宫出现它便存在。
据侥幸从里面逃生的人说,虚空里面充斥着各色雷电,还有无尽的狂风,与不知名的神秘漩涡,进到里面的人不是被雷电强大的电流劈死便是被狂风四分五裂,要不然就是被吸入旋涡遁入另一世界,总之生还几率极小,从没人敢冒险从虚空而行。
“唉,方才老头我也看了,这小子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少,都需要耗费些时候才能愈合,我…”樊笼本想说现在就给治好,但看到既白本能与六笙相握的手,有些泄气:“还是等他醒后再给他上药吧,咱俩先去外殿,仔细商讨一下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便是天宫的事了,既白消失,天帝马上便会猜到他来了这里,怎么遮掩过去还是个问题…或者说,不遮掩?趁这次机会直接跟天宫翻脸?
无论是那条路都很艰辛,从阳点点头,两人最后离去,出了门,正好看到低头侯在一旁的怜衣,手里端着水盆与白巾,该是给六笙擦拭。
樊笼看了眼小丫头不卑不亢的表情,赞赏的点了点头:“今日你通知的及时,想要什么奖赏。”
女子都喜欢意外的惊喜,怜衣这冷冰冰的小丫头应该也会乐疯吧,樊笼得意的想,莫名想看到那张一直只会面无表情的脸露出惊喜会是什么样。
天地无光,大殿幽幽,怜衣低着头,抬眼轻飘飘扫他一眼,嘴角轻掀:“仙君,你当着我的路了。”
说完无视这两个身份尊贵的人,将樊笼挤去一边,径自面容淡淡的进了门。
这时,时间定格在樊笼那张来不及褪去笑容的脸上,与怜衣毫不留情的转身还有毫不感激的语气形成最惨烈的对比。
直到从阳把樊笼拉到外殿坐到椅子上,樊笼仍一副如遭雷劈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傻样。
从阳知道这是又受刺激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两下,没反应,从阳犹豫了会,拍拍他脸还是没反应,最后皱眉,揪着他那仙气飘飘的白胡里面的一根,犹豫片刻,最终向下使劲一拉,啪的一声干巴脆断了。
声音很细微,但是樊笼听来却犹如擂鼓,火药炸响一样振聋发聩。
眼睛对焦向中间看,斗鸡眼摆的正宗,樊笼一会指指从阳,一会指指从阳手里面断掉的那根白胡,最后好像对他的刺激达到了不能承受的底部,两眼一翻,在椅子上瘫躺做生不如死状。
他就不该认识六笙那个大魔王,如果不认识她就不会认识地君这一家子,这一家子都跟他胡子过不去…
百年之后他还指望这些胡子能长快点,能做一套假发,这样每次出去都不会被人嘲笑下面有毛上面没毛了。
但现在…樊笼又看了一眼从阳手里因为被揪断所以弯曲的胡子,脸扭曲的拧在一块,所有都是奢望了…
“呵呵呵…”樊笼要死不活的断断续续笑着,从阳抿抿嘴,觉得手里这胡子有些扎人,良心发现于是又把它藏到樊笼浓密的胡子里面。
发现他动作的樊笼恨恨将那胡子找出来,而后狠呆呆的甩在从阳身上,只不过…胡子打在身上根本毛感觉都没有好吗。
从阳抱歉的笑笑:“仙君见谅,我方才试过所有办法,都没能把你唤醒,所以才出此下策。”
老头炸毛:“所有方法!你不就是喊一喊加拍一拍吗,怎么就把所有办法都试过了,你打我一巴掌都行,为什么要揪我胡子,不知道老头我把胡子看成命根子吗!”
从阳连连道歉,说尽好话,不停绕着老头将他夸赞,简直都把这辈子恭维人的话都给说尽了,把老头说的都比父神还要伟大,喋喋不休终于换来了老头不耐烦的原谅。
“好好好,你们一家子,主子带仆人都这样,做主子的喜欢揪我,做仆人的喜欢怼我,我不跟你计较!你说说怜衣那冷冰冰的小丫头真不招人疼,好心要赏她,她偏生的无视本仙君,肯定是被小六带坏了!我一定要趁她没醒赶紧把威信树立起来。”
樊笼叽叽喳喳豪气万丈说着,这一阵胡言乱语消磨下去的时光又不少,从阳赶紧将他拦下:“仙君,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樊笼看他一眼,收回动作,拉着他将他安抚到椅子上,瞬间变成了一个牢靠的长辈模样:“你别急,而这事也不是急就能急来的,容老头想一想。”
樊笼来回在殿内踱步,深深皱着眉,这事的确很棘手。
既白自身带着辨别性极强的仙气,天帝但是感应也能感应到他在这,死不认账不承认既白来他地府是不不可取的;
话说天宫与地府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是从既白这里开始的,最早从父神有意立从阳为天帝那一刻,这段永无止境的诡异暗潮便开始了。
天帝身为父神嫡子天资略凡,飞升下神更是比从阳晚上十几万年,更不要说性子比从阳还死板,天帝从始至终都未曾表露对他的好感,而是一直属意从阳,从阳飞升下神经历雷劫时,更是逆天替他受了几道紫雷,散去不少修为。
对于父神这样一个能对自己女儿下手的狠心人,竟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为自己的二儿子遮挡艰难,想必是将所有的父子亲情全部寄托在了从阳身上,同时更是在他飞升下神后,欲将天帝之位传给他。
只不过那时发生了一件事。
三万年前,神魔大战,三界千万年不曾有过的惊天动荡,神魔两派于天宫天门对峙,据人间野史记载:那是一个半白半黑的天空,每半边天上都好像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天空都因为他们雷声轰鸣,那一触即发的氛围竟然感染的地上的野禽家畜瑟瑟发抖,那时人人望天,却又人人自危,都道是人间大灾要来。
那半黑半白的天空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才消散下去,伴随着一个凄厉的女声消散下去。
虽是野史,却也不全荒诞,起码那句凄厉的女声是对的。
仙魔大战,那时母神怀了六笙已整整十万年,身子匮乏,仙力不稳,当时老鬼王及鬼族里四个长老以及数千万鬼族战士来势汹汹,与父神及众仙大战半月有余都不见胜负,终于父神被老鬼王重伤的消息传来,母神再也坐不住,情急之下参战。
父神与母神自三界出现便一起修炼,用他们双修习得的上古仙法击退了半数鬼兵,而其余残众则是由父神的五个儿子分别领兵击退,其中从阳与尊玉,也就是现任天帝,功劳最重,分别重伤了鬼族三长老四长老。
鬼族大败,老鬼王也被父神母神联手使出的上古仙法重伤,半条命几乎散去,鬼族残众连忙带领他们鬼王逃回鬼界,这一仗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天上终于重新露出了太阳,天宫残垣断壁,天池的锦鲤死了一池,仙鹤也瑟瑟躲在云彩后,但众仙却终于敢放松下来。
也就是这放松的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连父神都没有,原先鬼族消失的地方冲出一只上古血脉的三头魔狼,朝母神而来,巨变只是一瞬,母神被那畜生咬上,并甩到下界无尽海。
众仙惊惧,父神慌怒,反手将那畜生一掌爆体,黑色的腥臭血液洒在天门,至今都没被擦掉。
父神下界去追母神,奈何母神被那畜生重伤,再加之先前与父神使用上古禁法,仙力暴乱,难以腾云,这一落,便直直落进了无尽海,父神追到海面眼看着母神一脸痛苦掉进了那死寂无波的黑色剧毒海水。
191 侍君与既白
父神在无尽海矗立好久,都没有动静,上界上仙们又身负重伤,天宫重修任务也繁重,父神最终还是在从阳的劝说下回了天宫镇守。
第一件事便是追究那畜生为何突然冒出来。
所有人惶恐茫然,满口不知,这时尊玉掏出来一物:母神千百年来贴身带着的酌水青玉镯,当场摔碎,众仙这才知道原来这桌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空槽,专门盛放粉末,现在镯碎,粉自然洒一地。
从阳也就是从那时候才被贬到地府做了个最不讨喜又最劳碌的地君,因为那镯子是他送给母神的,现在镯子里面出现了吸引魔狼的引兽粉,他百口莫辩,只希望父神能相信他,但他显然想得太美好。
父神痛心疾首,直接认定他是罪人,怎样也想不到他真心宠爱的第二子竟然害的母神凄惨死去,但到底是真正疼爱的儿子,留了最后的仁慈,忍受巨大压力,排挤众仙非议,只将他发落到地府而已。
来不及参加母神的凭吊祭典,从阳黯然离开天宫,来到地府,担任地君。
不久后,传出了尊玉受任天帝的消息,天宫没人给他递请柬,心灰意冷的从阳也没去,不管怎样,他送的镯子的确害的母神还有他未出世的六妹丧命,他…有罪,而他的余生也将在这无尽的悔过里庸庸碌碌渡过。
只是…这样消沉没几天,天宫与他交好的雷神便下来通知他,说是他六妹出世了,父神打算将她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从阳大惊,这些时日第一次冲上天宫,请求父神让他将他这命苦的六妹领回地府。
父神当“你母神当时是有机会活命的,但…但就是她!就是这个孽障!在母神即将飞出海面的时候,将她半数仙力吸走,导致无法维持隔绝海水的防护罩,殒命在那无尽海里,她就是个煞仙!你可想好了!把她养身边可会折寿!有损仙途!还会妨碍你修为!”
父神对六笙一再毫不掩饰表示杀意,从阳却只淡淡答了父神一句:“你不养,没关系,我这个做二哥的养。”
如果说酌水青玉镯让这父子之间的关系变成危丝,那么从阳决定养活六笙则是彻底让父子之间仅剩的那点温情全然消散。
天界混乱了好久,平静下来,而地府则是迎来了他们的新任地君还有…刚出生就被封做女君的六笙。
兄妹两人孤家寡人,相依为命,在这全然不熟悉的地府慢慢生活,终于获得了上上下下仙君们还有鬼差们的敬畏,也就不算太孤独,躲在这清净之地,虽说冤魂事宜繁琐了些,但也好过天宫看人冷眼。
父神一句煞仙,让小六成为天宫众仙口中那合该天诛的罪人,其实从阳知道自己才是那罪魁祸首,若不是他遭人暗算,送的镯子里面有引兽粉,母神就不会落海,他这苦命的六妹就不会是现在地府里面的一任小小女君。
神仙怀胎越久,说明仙胎天赋越佳,母神怀从阳也不过怀了一万年,但是怀六笙却整整怀了十万年,可见小六天赋之绝顶与未来仙途之璀璨,可…到底是他这个做二哥的害了她,不然他的小六就是那九重天上最受人尊敬的唯一一宫女君,而不是在这地府做一个空有名号的女君。
与她说过,但这丫头一直宽慰他,说无碍,但从阳始终以此为心头难以磨灭的剧痛,十万年来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她受宠。
但。即使两人蜗居在这地府,尊玉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十万年来,天宫每逢大典,必回邀请他与小六去。
每次去了,必定会被整个天宫的人嘲笑侮辱,其中听的最多的便是‘煞仙’二字,六笙不过一万岁那年,天帝竟当着众仙的面问小六可知煞仙何意,意欲羞辱,虽说小六早熟,冷冷淡淡毫不客气噎了回去,但到底是给尽难看,从那次以后,从阳再也不幻想让小六重回天宫。
樊笼唏嘘摇摇头,天帝早就想把从阳还有小六除去,蛊惑天孙逃离订婚现下则是最好的理由,但凡在地府发现既白的踪迹,那么天帝绝对会借题发挥。
到时…樊笼看了眼低头思考什么的从阳,到时…从阳绝对会为了守护他家小六的幸福跟天帝撕开脸。
樊笼走到从阳一边的椅子坐下,身子有些弯。
其实结果都知道…即使是将既白藏起来,事情最后的走向也会是撕破脸面。
天宫与地府这场大战,在尊玉挤掉从阳继任天帝的那一刻就在酝酿,想必尊玉也等了很久了吧。
樊笼与从阳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默默地望向通往内殿的那个门帘。
冷风穿过梅林,冲入长笙殿诺大空挡的殿堂,圆润珠翠的珠帘发出有些恼人的声响。
两人眼神莫明复杂——天宫与地府,天帝与从阳,既白与六笙,这场隐在暗处的大战最终的结果谁也无法把握。
还有那继承了老鬼王野心与狠厉并对六笙野心勃勃的新任鬼王会放过这次机会么…一切都未可知。
——本王是订阅很惨淡的分界线——
清晨,地府独有的红色裂谷鸟落在内殿诗情画意的小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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