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狐女仙缘-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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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鸿早就料到了救命之恩不是那么好还的，所以在听到青华大帝说起那个位面不容乐观的情况时，她也没有太过意外。
　　她双手交握置于膝上，面上不见一丝紧张和犹疑，“您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
　　青华大帝沉吟片刻整理思绪，待想好了要从何说起这才缓缓开口问惊鸿，“你可知至高神？”
　　惊鸿怔了片刻才道：“传说是天道本身。”
　　这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标准答案，惊鸿这么回答当然不能算错，但她心下却十分清楚，她这个过于笼统的答案其实并不是青华大帝想要的。
　　但像她这种尚未爬到神境的修士，之前显然也没资格接触这个世界里等级最高的隐秘和真实。因此，更细致的答案，她给不出来。
　　关于这一点，青华大帝显然也是清楚的，不过好在他也只是想要引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真的想要让惊鸿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接着这个话茬儿，他详细说起了关于至高神的事情，“随着上神们对天道规则领悟程度的不断加深，最后他们都会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摒弃七情六欲、放弃自己独立的个人意识，成为天道规则、也就是传说中的至高神的一部分；另一种则是保留自己独立的个人意识、放弃成为至高神的一部分，然后像龙渊上神、悄缘上神、洛璟上神和雏歆上神一样止步于上神境巅峰。”
　　惊鸿听得目瞪口呆。
　　“摒弃七情六欲、放弃自己独立的个人意识，成为天道规则、也就是传说中的至高神的一部分”，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除了生无可恋、一心寻死的人，其他人谁会做出这种“生于天地，还于天地”的选择？又不是脑壳坏掉了。
　　一看她的表情，青华大帝就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他好笑的摇摇头，“你可知道成为至高神的一部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此之后你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意味着你将获得真正的永生。这样的诱惑对于那些已经强大到极限，但却还要接受天道规则约束、冒着死亡风险到处征战的上神们来说还是很吸引人的。”
　　惊鸿不赞同的撇撇嘴，“被约束、冒点儿险什么的总比立时就跟天道同归于尽要好吧？”
　　旁听的廉皇后和廉世懿忍不住笑出声来。
　　青华大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为了不让话题跑偏，他最终还是忍下了给惊鸿洗脑的冲动。
　　轻咳一声之后他又继续道：“这两种方式对于修士本人来说虽然有很大不同，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却是殊途同归。无论是化身为天道规则的一部分，还是止步于上神境巅峰，修士们担负的责任都不会变。站得越高，责任越重，无论以何种方式存在，他们都要继续守护这个世界，庇佑天下苍生。”
　　青华大帝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其实也是天道规则加在天下生灵身上的行为准则之一。
　　虽然天道从不插手人间之事，但它却始终在用自己的一套规则约束着所有生灵，它允许光与暗并存、正与邪两立、阴与阳相生，态度看似中立，但其实它却微妙的更加倾向于扬善抑恶、保正驱邪。
　　惊鸿和云祁对此都深有体会，所有两人都很认同青华大帝关于‘责任’的那番话。
　　“奥嘉大陆有它自己的天道规则，在大罗天和天外天诞生之前，也有数位上神境修士选择了放弃自己独立的个人意识，成为奥嘉大陆天道规则的一部分。”青华大帝两道修眉无意识的蹙到了一处，“最后一位放弃自己独立的个人意识，成为奥嘉大陆天道规则一部分的修士是一位名叫庄启明的上神。他天资聪颖，独自摸索出一条修炼的捷径，只用了不到一万年的时间，他就靠着接连不断的顿悟证道成神，一跃成为奥嘉大陆的顶尖高手之一。在大罗天和天外天诞生之前大约两百年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独立的个人意识、成为奥嘉大陆天道规则的一部分，奥嘉大陆的一众修士惊讶之余，对他自创的修仙功法也生出了兴趣。好一番龙争虎斗之后，奥嘉大陆的各方势力均都损失惨重，最后还是当时的几位上神亲自出面调停，这才平息了这场可能祸及整个大陆的夺宝纷争。他们原本打算把庄启明自创的修仙功法复制到玉简上分发给奥嘉大陆上的各大势力，但在复制的过程中，他们就发现这功法存在无法弥补的缺陷。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些红着眼睛盯着这功法的家族根本就信不过他们的判断。几位上神无奈之下，只好将那功法复制了分给闹得最凶的几个家族。他们得偿所愿，一拿回去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家子弟用上了。结果那些人还没修炼出什么成果来，奥嘉大陆上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原来，庄启明剑走偏锋，硬是自体内剥离出来的喜、怒、忧、惧、爱、憎、欲竟然一直没有消散，它们在庄启明化身为天道规则的一部分之后就一直在奥嘉大陆到处游荡，而且它们所过之处还必定会有许多怪事发生。”

　　第316章　狩魂者

　　因为除了平民还有修士遭殃，所以奥嘉大陆的修仙门派很快就将这件事重视了起来。
　　他们陆陆续续派出了很多人手去处理这件事，可那些奇怪的、没有实体的东西却让那些修士根本无从下手。
　　它们既不是身体，也不是元神，只是虚无缥缈的情感，那些修士平日里对付敌人的手段在它们身上通通不适用。
　　那些修士用了各种驱魔驱邪的手段，但却没有一种能够奏效，有些修士甚至因为被附身的人破坏力太强而不得不对他们下了狠手，但那些控制了他们行动的强烈感情却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它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有另外寻找其他宿主。
　　等到大罗天和天外天诞生，奥嘉大陆上所有仙境以上的修士都被迫离开了那个位面，为了避免留下的亲朋好友遭殃，很多神境强者干脆将自己重视的人全都带到了大罗天上。
　　那段时间奥嘉大陆上就跟末日降临了一样，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仙者，大家都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迷茫。
　　修仙者们有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的拿钱砸，最终，奥嘉大陆上一大半的修仙者都跟着那些神级强者迁居到了大罗天上，而那些留下来的修士则因为功法的低劣和资源的匮乏而渐渐没落，这也正是奥嘉大陆很少出现飞升者的原因所在。
　　在最初那百余年的惶恐和动荡过去之后，被抛弃在奥嘉大陆的低阶修士和普通百姓被迫适应了奥嘉大陆的混乱和危险，他们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式，建立了新的社会秩序，一代一代麻木而坚强的强打着精神在奥嘉大陆上繁衍生息。
　　为了躲避被他们称作“狩魂者”的庄启明的感情，那些没能离开奥嘉大陆的修士和妖兽们几乎全都躲去了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而那些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平民百姓则只能选择逆来顺受。
　　修士和妖怪渐渐变成了传说，而普通百姓的社会里则建立起了大大小小的王国。
　　那些王国打着团结人类、统一对付“狩魂者”的旗号连年征战，但其实那些君王们唯一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自己的王国开疆拓土。
　　神出鬼没的“狩魂者”和连年不休的疆土之争将奥嘉大陆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乱世，百姓们命如草芥、家破人亡，贵族们醉生梦死、夜夜笙歌。
　　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之前派去的那几任位面监督者和守护者要么收拾不了、要么不想收拾，到后来事情传开，青华大帝更是再也找不出愿意前往奥嘉大陆的位面监督者和守护者。
　　修士们不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菩萨，也不是开了外挂、所向无敌的超人，他们想要济世救人的功德，但他们却不想出师未捷、折戟而归。
　　青华大帝虽是一方天帝，却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所以这奥嘉大陆的位面监督者和守护者就一直空缺。
　　奥嘉大陆的天道化身狄云仙尊为了这事儿没少找青华大帝的麻烦，但青华大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听狄云仙尊抱怨他这个天帝是如何的不负责任、不顾奥嘉大陆百姓的死活。
　　这些情况青华大帝都没有瞒着惊鸿，因为他相信惊鸿绝不会因为这些困难就虚言推诿。
　　她会一脸激愤的跟他要求缩短报恩年限，但她绝不会答应了之后再出尔反尔。
　　他深知，惊鸿虽是个女子，但却有着不输给男儿的风度和气节。
　　再者。。。。。。
　　青华大帝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一脸忧虑和担心的云祁——有这位已经一脚迈入神级强者行列的护花使者跟着，他对惊鸿在奥嘉大陆的表现还是十分期待的。
　　“对了，这个给你们。”青华大帝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两个手掌大小的银色镂空圆球递给惊鸿，“这是我手下一位天官专门炼制的上品防御灵器，对那个所谓的‘狩魂者’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你们拿去防身吧。”
　　惊鸿伸手接过，然后又转手递了一个跟云祁——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说好了，这一次惊鸿下界，云祁的身外化身也会陪着她。
　　“我能提供的情报就这么多，其他的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摸索了。”说到这里，青华大帝深深看了一眼惊鸿和云祁，“法力、神力之类的对那个所谓的‘狩魂者’没有任何效果，所以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设法找到对症的药。”
　　惊鸿和云祁齐齐点头。
　　青华大帝欣慰一笑，“那我三天后让人送你们下界。”
　　惊鸿微微点头，然后就和云祁一起告辞离开了。
　　之后，惊鸿和云祁又在廉世懿的带领下拜访了那位制作了银色镂空圆球的天官。
　　那位天官看在廉世懿的面子上，详详细细跟惊鸿和云祁说了他制作银色镂空圆球的设想和原理。
　　虽然期间他一直都在感慨银色镂空圆球的威力远不如他预期的那样好，但惊鸿和云祁却从他的话语里获取到了很多有用的讯息。
　　在等待出发的三天时间里，惊鸿和云祁又关在院子里细细研究探讨了一番那位天官的话，一直到廉世懿发来讯息通知他们去见青华大帝，两人这才急匆匆赶去青华大帝的宫殿里。
　　负责送他们下界的是廉世懿和另外一名天神境强者，就在昨天，他们已经与奥嘉大陆的天道化身狄云仙尊说好，由他在奥嘉大陆那边接应新的位面监督者和守护者。
　　因为之前曾经被叫回原来生活的那个位面临时救急，所以惊鸿和云祁对下到凡界的过程都不陌生，两人一脸淡定的看着廉世懿他们打开时空通道，然后又一脸淡定的跳了进去。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去了一瞬间，等到惊鸿和云祁走出时空通道，第一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遍地的尸骸和暗红色的血渍，而原本说好接应他们的奥嘉大陆的天道化身狄云仙尊却人影不见。
　　因为位面压制的缘故，惊鸿和云祁的实力如今都只是散仙级别，但两人却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在奥嘉大陆，这样的实力就已经足够他们横着走了。
　　当然，横着走的前提，是两人没有稀里糊涂中了那什么“狩魂者”的暗算。

　　第317章　他饿了

　　放出灵识，惊鸿和云祁很快就将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
　　在以他们两人为中心、周围方圆二十里的区域内，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倒卧着的尸骸和已经折断、破损的刀枪剑戟、长弓羽箭。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
　　再往外探查，惊鸿和云祁又在不远处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大约有百来户人家的贫穷村落。
　　村落周围的田地已经因为战火而损毁，地里还没有长成的庄稼只余下了不到两成，而那些村民居住的房屋也全都是茅草和土坯做的，低矮简陋至极。
　　而且最让惊鸿和云祁在意的是，此刻明明是正午时分，但村中升起炊烟的人家却还不到十分之一。
　　普通人每一天都是要吃饭的，没有炊烟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那些人家里根本就没有粮食。
　　对于这一点，惊鸿和云祁并不觉得奇怪，他们只是对那些被战火波及的无辜百姓感到同情和怜悯。
　　两人将自己灵识的覆盖范围张开到最大，附近的几十个村落、集镇和两个城墙又高又厚的大型城镇便悉数映入他们识海。
　　附近的村落和集镇里都没什么人，而那两个大型城镇里则全都驻扎着大量兵士。
　　跟其他村子相比起来，山坳里的那个村子反倒成了村民最多的，而且那里还距离惊鸿和云祁如今所处的位置最近。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就决定先去那里打听一下消息。
　　百余里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并不算远，两人只用了大约八十息的时间就翻过山脊来到了那个村子外面。
　　不过接下来他们可不敢再全力施为了，两人放慢脚步，肩并肩走进了村子里面。
　　“有人吗？”惊鸿虽然能清晰的探查到门窗后面那一张张正窥视着他们的脸孔，但她却不能堂而皇之去把人家拉出来。
　　然而让她郁闷的是，她接连喊了三遍，那些听到动静的村民却没有一个肯出来。
　　她投给云祁一个无奈的眼神，云祁双眸微眯，然后脚步一转就朝着右手边的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惊鸿摸着鼻子跟了上去。
　　随着他们的走近，门后那些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握着棍棒、镰刀、斧头等物的男人们也更加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凶器”。
　　云祁当然不怕那些东西，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然后又抬手叩响了那户人家的屋门。
　　那些人没有动，他们依然老老实实躲在屋子里不肯露面。
　　惊鸿有些无语——好好的大活人装什么鸵鸟？躲在屋子里又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心思一转，拉着云祁去了村子东边那块平坦空旷的空地。
　　在惊鸿的示意下，云祁和她一起吃起午饭来。
　　因为惊鸿本身就是个爱吃的，所以她的小世界里一直都备着可以直接下口的各种美味。
　　两人吃的很慢，摆在他们面前的点心、烤肉、灵果、酒水则始终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直躲在暗处、自以为藏的很隐蔽的监视者一口接一口的咽着口水——他饿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饥饿让他根本发挥不出原本的实力，所以这两个陌生人吃的那些东西深深诱惑了他。
　　那些东西有一大半都是他见都没见过的，其精细程度、诱人香气让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唾液的分泌速度。
　　在食物的诱惑下，他觉得自己饥饿的感觉更加明显了，不仅肠胃开始绞痛，他连眼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想吃吗？”清脆中带着丝丝诱惑意味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飞扬，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五官精致，一双又细又长的凤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个装满了各式点心的黑漆食盒。
　　是那个女人。
　　一念至此，他下意识地举起了手里的长刀。
　　被自己跟踪的对象发现，而且连对方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都没有察觉，这让他生出了深深的挫败感。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对手，可为了保护村子里的亲人和乡邻，他却不得不战。
　　螳臂当车又如何？
　　最近这三四年，他不一直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么？
　　“你这人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吃的，结果你却对我刀剑相向。”惊鸿就像没有看到那把悬在她头顶上的长刀一般，她一边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一边强硬地将那个食盒塞到了对面那个青年男子的怀里。
　　她的动作并不如何粗鲁，但那个青年男子却被她一下推了个趔趄。
　　他抱着食盒、提着刀倒退了两步，然后就开始用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瞪着惊鸿。
　　刚才，他浑身上下就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似的，不仅他举起的刀根本落不下去，而且就连他的身体也无法移动分毫，他只能僵硬地一直保持着举刀欲劈的姿势。
　　可这个女子推了他一把之后，他就又重新掌控了对自己身体的主导权。
　　再看一眼牢牢黏在他两条胳膊上、让他不得不将它“抱”在怀里的黑漆食盒，那个青年男子心中猛然闪过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测。
　　“你是。。。。。。修仙者？”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说起修仙者来态度也并不恭顺畏惧。
　　惊鸿含笑点头，“你是这个村子的头领？”
　　那人摇了摇头，“你见过只身涉险的头领么？”
　　惊鸿被他呛了也不着恼，“可你是这个村子里实力最强的。”
　　谁的拳头大，谁掌握的话语权就大，这就是修仙者的规则了。
　　但很显然，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并不认同修仙者这个弱肉强食的规则，“那又如何？人类与你们是不同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片刻之后就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有一部分人类是与你们不同的。”
　　惊鸿唇角微勾——“有一部分是不同的”，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还有一部分是相同的”嘛！
　　看来，这个青年男子心里也很清楚弱肉强食的规则不仅适用于修仙者。

　　第318章　庆辉

　　
　　“同与不同都没什么关系，我们也只是想问你打听一些消息罢了。”对上那青年男子疑惑的眼神，惊鸿单刀直入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可知道狩魂者？”
　　那个青年男子的眸子倏然一紧，片刻后才又恢复到之前的神情，“奥嘉大陆上，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狩魂者。难道你们不知道么？”
　　虽然皮球又被踢回了惊鸿这边，不过惊鸿却不打算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关。
　　她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那个青年男子，“我们想知道的，是狩魂者的下落。”
　　“你们找错人了。”那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比之刚才的暗哑又多了几分冷冽，他一脸防备的看着惊鸿和云祁，两人甚至听到了他擂鼓一样激烈而快速的心跳声，“我和这村子里的人都只是普通人类，如果遇到了噬魂者，我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所以如果你想指望我们为你提供什么情报，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
　　“是这样吗？”惊鸿狭长的凤目仿佛直接看进了那个青年男子的心底，让他顿时生出了一种他试图隐藏的所有秘密都已经无所遁形的错觉。
　　下意识地避开惊鸿的视线之后，那个青年男子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信不信随你！”
　　惊鸿抬手指了指村子的方向，“这样一个缺吃少穿、频繁被卷入战火的村子，大家竟然还能过的这样快乐，你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吗？”
　　那个青年男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而且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人还是他拼上性命也对付不了的。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可惊鸿的声音却像魔咒一样不断钻进他的耳朵里，“我听说，有一种狩魂者可以让被附身的人不知悲痛，任何时候都是笑着的。就像，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样。”
　　惊鸿动听的嗓音不断在他耳畔回响，可他却觉得那声音就像催命的魔咒，让他一步一步只能走向绝望的深谷。
　　他沉默了许久才再度抬起头看向惊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明明有吩咐过大家不要走出房门，而那些村民也确实严格照他的吩咐做了。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来者到底是怎么发现村民们的异常的？
　　“自然是看到的。”惊鸿倒也不怕让他知道，“就像看到你在跟踪我们一样。”
　　在奥嘉大陆的修仙者们已经避世十多万年的今天，修仙者对于寿命只有百来年的普通人类来说已经变成了传说。
　　生活在大批修仙者移居大罗天、剩下的修仙者避入深山老林的那个年代的普通人类将修仙者定义成了造成奥嘉大陆动荡局面的罪魁祸首以及抛弃他们、独善其身的背叛者，他们不仅不再像“狩魂者”诞生之前那样尊崇修仙者，而且也不再提及修仙者那些神奇的术法神通，他们只将对修仙者的深重怨念代代相传。
　　这种带着严重倾向性的口耳相传和修仙者的避世隐居让如今生活在奥嘉大陆上的普通人类失去了了解修仙者的机会，所以那个青年男子才会连修仙者可以使用感知或者灵识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不过惊鸿并没有帮那个青年男子进行科普的意思——她只是来打听情报的，并不是来宣扬修仙悟道有多厉害的。
　　好在那个青年男子也没有要详细研究一下修仙者的术法神通的打算，在惊鸿用最简单直接的说法回答了他的疑问之后，他又提出了另外一个他更加关心的问题，“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被附身的人？”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身体绷得笔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一直在微微颤抖着，显然紧张极了。
　　惊鸿和云祁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之前，曾经有无数人“处理”过那些被附身的百姓。
　　那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应对狩魂者，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光那些被附身的百姓。
　　可狩魂者却不会因为附身者被杀就消失，最少一个月、最多两三年，它们总能找到新的附身者。
　　附身、杀戮、再附身、再杀戮的悲剧循环周而复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