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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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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及问,外面的人影便已经进入了天牢之内。
“永琰,你别拦着我,我非得把这天牢的奴才全杀了!!”永瑆眼角余光见着那鱼贯而入的人影,突然咬牙切齿的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永瑆……”胤禛顿时心底透亮,他这是在帮自己脱罪。
那些侍卫听到惨叫从边上赶来,满以为能够抓到刺客立个功,不想却见到两位天皇贵胄在天牢的过道上拔剑相峙。
而永瑆的边上便是那两具尸体。
胤禛的剑上只是寒光凛冽,永瑆的剑却还在向下滴落着血珠。
很明显,十五阿哥是为了阻拦十一阿哥杀人,这才出现在这里。那么……十一阿哥永瑆,为什么要杀光天牢中的人呢?
所有人心中几乎都立刻闪现出这样一个疑问。
为首的侍卫向其它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轻微地变换了队型,呈半包围状向两人逼了过来。
无论他们两个如何尊贵,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群侍卫若不将两人拿下……只怕天不曾亮,他们的人头就要落地。
拿下了这两位阿哥,要如何发落,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永瑆亦向着胤禛使了个眼色,两人只象征性的抵挡了两下,便束手就擒。
这样一番大闹,乾隆自然已经知晓。
两人齐整地跪在冰冷的地上,眼前是一丝缝隙也没有的金砖。因为这地砖烧制和铺设时都极其严格,工艺复杂无比,所以又称金砖。
别的不说,一眼望去,整个地面宛如一整块巨石,半丝缝隙也没有。
永瑆见四下无人,抬手指了指那严丝合缝的地砖,向着胤禛眨了眨眼睛。胤禛心底通透,立刻知道永瑆的意思。
要同这地砖一般,严丝合缝,绝对不能多透露一个字。
否则,纵使他们是皇子……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死罪固然可免……但养蜂夹道可以禁锢一个皇子十年,也不在乎多禁锢几个。宁古塔能流放一个,自然也能多流放几个。
两人挺直了身子,听到微弱的脚步声。
不用抬头,单看那明黄的靴子,胤禛也知道是弘历来了。
“都出息了!了不起啊!”乾隆显然是已经气极,上来便冷嘲热讽,“朕的好儿子啊!!太给朕长脸了!!”
他重重的在前方坐下,冷哼一声,道:“都给朕抬起头来!!!”
胤禛和永瑆这才都抬了头,正看见弘历那气得有些发紫的面庞。弘历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扫而过,然后,定定的落在胤禛身上。
“永琰,这么晚了,又下着这样大的雨,你去天牢做什么?”
听到胤禛问云绮的两名牢丁都已经死在了永瑆的剑下,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云绮而去……只要他不说。
胤禛看进弘历的眼底,浑然无惧,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滑稽好笑的感觉来。
他堂堂的清世宗宪皇帝,竟然要跪在自己儿子的面前,还得听他训,给他回话……若是让旁人知道,这便是多大的笑话?
可是……这就是现实。
他若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必须面对的现实。
见他久久不语,弘历不由微地有些动怒:“说话!!”
第八章,染袖
风从远处来。
从开满桂花的林间漫过,沾染了桂花的浓香,以及雨丝的气息。所有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从每个一缝隙滑入。
冰冷浸人。
弘历的目光如剑光,死死地盯住了胤禛,仿佛这么看,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胤禛侧目,瞧了永瑆一眼。
永瑆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胤禛就按刚才的话说。
胤禛将目光移到弘历的脸上,心内翻腾不已。现下的情况,实在是复杂无比,光是云绮这个坑,他就跳郁闷。
其实他完全可不跳,但是,他却抑制不住的跳了下去。
像是不受控制。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是他一手惹出来的……但他却不曾后悔。
所以,原本简单的战局就复杂了。
沉默,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什么也不说,或者,什么也能说。但是,当事情发展到不能再坏下去的地步时,他将不再沉默。
若是……若是弘历知道自己是他的皇阿玛,他会如何?
胤禛的目光从弘历的脸上扫过。
乾隆五十一年……从乾隆元年起,这孩子就已经独自走过了这么久的岁月。记忆中他是那样的英气勃发,而现在……只余得白色苍苍,皱纹满面。
他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也要长眠在地下……胤禛紧抿了唇。将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我……”他一片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永瑆跪在一边,急得脸色涨得通红。见胤禛仍旧半晌不说话,他深吸了口气,突然抬头道:“回皇阿玛的话,十五弟去天牢,是为了阻拦我!”
胤禛顿时一惊,立刻看向永瑆。
弘历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一边的太监立刻递上一盏茶,他接过喝了一口,半晌才让泛黄的脸色好看了些,缓缓开口:“朕听说,你要杀了天牢里所有的人?”
永瑆笔直地跪在那里,点了点头。
“逆子!”他手中的茶杯立刻飞了过来,擦着永瑆的头皮飞过去,滚烫地茶水打湿他身上的衣裳,更有一部分沿着他的脸流了下来,嘀嘀哒哒。
“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弘历用力一桌子,语气已经是重到至极。
永瑆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不孝!”
“说!”弘历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看样子,是打算追查到底,“你为什么要去天牢杀人?”
“儿臣……”永瑆一脸犹豫,半晌却还是开了口,“云答应中了剧毒。”
现场一下子寂静如死。
胤禛身子僵硬无比,惊异地看向永瑆,他要为自己顶罪?
而弘历也是一脸错谔的神情,传说与云绮有染的,是十五阿哥永琰。他知道这哥俩平日里极要好,但任谁也不会相信,会有人将此事扛下来。
私通宫妃,是什么样的重罪?
“皇阿玛!”胤禛抬眼见弘历的眼神深黑,似乎有火焰跳动,心下不由一急,开口便叫。
弘历却已经不理会他,而是冷冷地看着永瑆,声音如冰:“她中了毒,与你有什么干系?”
“皇上明鉴啊,永瑆绝对没有……”哭喊声是嘉贵妃发出来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披散在身后,此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哭得满面泪痕,声音都走了调。
“闭嘴!”弘历显见是迁怒,一脚踢过去,将嘉贵妃踹倒在地。
“三年前,怀瑾也是死在天牢里的。”永瑆看着弘历,眼中渐有水雾,“她死的时候,身中剧毒,脸色惨黑一片……没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皇阿玛……怀瑾,死了。”
弘历顿时一愣,微拧了眉头,看向永瑆。
怀瑾……是永瑆的侧福晋,三年前因为谋刺嘉贵妃的疑案,被暂关天牢。关入天牢的第二天,她身中剧毒,死在冰冷的地上。
她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胎儿。
永瑆那段日子,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房里,瘦得不成人形。若非永琰强行带他出来,他都有可能在里面待上一辈子。
想起这段往事,弘历的脸色稍霁些许。
“皇阿玛,云答应中了毒……这证明着,下毒的人还在天牢里当差。儿臣……”永瑆慢慢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算了!”弘历无力的摆了摆手,“朕累了,你们都退下罢。”
殿外风雨稍停,一滴滴的水珠沿着滴水滑落,吸透了水的泥土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教人不由精神一震。
胤禛同永瑆一前一后的出来,站在走道上。
宫女亦将嘉贵妃扶了出来,她浑身无力,显见方才惊恐至极。怨忿的眼神从胤禛的身上滑过,又落在永瑆面上。
“你这孩子!!”嘉贵妃的眼中尽是泪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教额娘如何活下去!!”
永瑆想说什么,看着嘉贵妃的脸,却还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抱住嘉贵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胤禛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对母子,心中突然空茫一片。
额娘……好陌生的两个字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没入一片黑暗之中。沿着小道回去,会快上几分,他此刻不想让自己坦承在光线之中,他怕从别人眼中看见自己的落寞。
只有黑暗,才能让他的落寞与孤单消停二分。
约走得一百来步,胤禛的脚下突然一跘,被一块石头咯了一下。他方欲绕开,却突然感觉有人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胤禛不由一惊,忙侧身看去。
是永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嘉贵妃,前来寻自己。胤禛方要说话,却见永瑆挥了挥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却让胤禛听了之后心跳微微加快了些许。
“你不是要见云绮么?跟我来,我带你去。”
言罢,永瑆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向着左侧的岔道而行。胤禛看他一眼,什么也不多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本章里埋了个东西,不知道谁能挖出来。提示下,是一部电视剧的台词。
染袖(一)
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
从远处看去,白色的窗纸在烛光下映出重重人影。来回走动,似是繁乱无比。
“在救她。”永瑆拍了拍胤禛的肩头,“你别担心,医术最强的六名太医已经都被召了过去。皇阿玛似乎也很气愤她的中毒……或者是气愤有人敢下毒,所以严令一定要云答应救活。”
胤禛沉默不语。
他的眼睛紧紧盯了那窗子,神情坚定,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得进去。”
永瑆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指向那窗口:“你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除了太医,就全是皇阿玛身边的亲兵。你本来就是嫌疑,这会要是再跑去……”
“喂!”永瑆话还没有说完,胤禛竟然就站起身来。
他再也没办法多加思考,抬手就猛地将胤禛拉倒在地:“你是真的疯了!!”
永瑆的眼光落在胤禛的脸上:“云绮……对你就这么重要?”
胤禛像是被雷劈到,整个人就是一僵。是啊,他为什么发了狂似地要去见她?这么微一迷茫,便教永瑆看在眼里。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福康安?”永瑆的声音听上去极是不悦,“他允诺要助你得大位,我亦允诺过你。”
胤禛先是一愣,旋即脸上出现几丝激动的神情。他的目光越过永瑆,落在他身后半尺处的草丛中。
永瑆显然发现了这点,他亦是一愣,回过头。
只听“咚!”的一声,胤禛猛地出手,劈在了他的颈子上。永瑆眼前一黑,旋即失去意识。
胤禛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永瑆叹了口气:“永瑆,你问我为什么发了狂地要见她,我也不知道。她的样子不是云钰,她的声音不是云钰,甚至她的性子、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与云钰有相同点。但是……我就是想去见她。”
他的眼中滑过一抹黯然,弯腰将永瑆拉到一边的干地上放好。
两人蹲的地方极隐秘,一般绝对不会有人看到。处置好永瑆之后,胤禛猫了腰,小心的向着前方进发。
他的功夫底子并没有因为换了具身体而变差,相反,永琰这身体从小煅练,倒是个极好的胚子。配上胤禛那些年练就的功夫,避开一两拨侍卫是不成问题的。
转眼间,他便到了窗下。
清晰地人声从里面传出,他甚至可以听到太医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王太医,这症状……”
“不打紧,毒已经解了,现在就是有些发寒,开两幅药就好了。”
“真是难得,为了一个答应,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全给拖来……”
“拖咱们算什么,你看皇上可派了几队亲卫来……老朽活在世上这些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莫非前些日子嘉贵妃身子不愉,就是因为出了这答应?”
“宫内的事,还是少问为好。”
……
声音渐渐低下去,慢慢地听不见了。
胤禛小心地看过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之后,他才慢慢地直起身子,透过窗纸地缝隙向里看去。
里面布置极简单。
云绮睡在靠东头的床上,进门处站了一排亲兵,像是白杨矗着,目光一直看向门口处,动也不动。
几个太医在西侧围着桌子说话,边上是一个炉子,上面正咕噜咕噜地煮着药。
皇宫里,原本这些煮药的活儿是有专人来做的。
但此刻看这阵势,竟是要这些老太医亲自煮药。不是皇帝太宠这答应,就是已经到了完全不相信别人的情况。
胤禛苦笑。
自然不会是前者,弘历对云绮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么,就是后者了?
可是……可是也没有必要因为她的中毒,而防备成这个样子。
胤禛微微愣忡,心底升起一股深刻地怀疑。弘历并不像是在防着自己……倒像是如临大敌。看情况,这个云绮的身份似乎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正在疑惑,却听头顶“咯嗒”一声。
一块细小的琉璃砖落了下来。
一道黑影从头上掠过,落在东侧地门口。
那些亲兵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应过来,抽出腰间别的长刀长剑就冲了上去。黑影与那些亲兵纠缠在一起,一时间斗的十分激烈。
胤禛瞧着这场面,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抬手推开了窗户。
在一起聊天的太医见到这个场面,早已经躲到另一边去了,混乱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一个鹞子翻身,胤禛轻易地便进到了云绮床前的那帘纱布后。
于是,挣扎了一个晚上,他终于看到不断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云绮。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微泛出些红色来。
似乎较上次看到她,要瘦了些许,两颊有些下陷,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还在承受着苦痛。胤禛站在一边,心脏突然微微一抽。
像是无数根细碎的绵针扎过,一阵又一阵地泛上疼痛来。
“为什么……”胤禛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为什么看到云绮,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她活下去。想要看到她的笑容,想要她快快乐乐的……”
哪怕是……哪怕是那时候,那时候她为了保护福康安而准备陷害自己,他都没有异样地愤怒。虽然当时心沉了底,但是,却还是被她吸引住眼光。
想保护她。
虽然明知道她不需要保护……
胤禛愣愣地看向眼前地云绮,握着长剑地手心微微地渗出汗来。
“呃……”不知道什么时候,云绮竟然睁开了双眼,见到胤禛,眉目间不由惊异一片。接着,她的目光透过胤禛,看向门口。
胤禛似乎能够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突然一股酸意涌将上来,他冷冷地开口:“别看了,福康安没来。”
云绮眼中的光彩微黯了下去。
她抬头看向胤禛,方要说话,却见胤禛眉头一皱,一个弯腰,躲入了那宽大的床下。
布帘被人一下掀开,来的正是先前的亲兵队长,他的目光审视一圈,落到云绮身上时,倒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醒了。
云绮微微地点了下头,那亲兵立刻退了出去——
PS,今天JJ有人问,哪边是抄袭的,偶滴回答是,竹喧是我的本尊,吉祥天是马甲。两个都是我的,完毕。
染袖(二)
四周渐渐地平静下来。
只听到云绮微微地呼吸声,胤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因为床幔遮挡了所有的光线,所以他的眼前只有黑暗。
胤禛已经不记得,这是他多少次身在黑暗中了。
手心冰凉。
慢慢渗出一片滑腻来,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堂堂雍正大帝,现在竟然沦落到躲在床下……一股意气涌上心头,他抬手掀床幔,就想出去。
手指在触及那床幔的一瞬间,停住了。
外面传来长长的叹息声,声音他极熟悉。
福康安。
是福康安。
“云绮……”福康安的声音极是温柔,加夹着显而易见的深情,“你……为什么?”
云绮的呼吸沉重了些,却并未回话。
“林贵人……是不是你?”福康安再度开口,问过,却又自己迅速回答,“一定不会是你,不可能是你。她与你并无仇恨……”
便是长久的沉默。
胤禛伏在床下,几乎以为福康安走掉时,却听到云绮的声音。那声音飘飘悠悠,像是从天边飘来,又像是自己的幻听。
“你……不是要我想法子除掉十五阿哥吗?”
“真的是你?”福康安几乎是叫出声,因为刻意的压抑,所以声音嘶哑地吓人,“我要你想法子除掉十五阿哥,但我,但我从未要你以身涉险。要除掉他,方法有千百种,你为什么……”
他的话嘎然而止。
云绮的笑声渐渐从口中逸出,渐渐放大,像是冰冷的河流……渐渐汇聚成一首凄惨的歌。
“哈哈哈哈……”她笑的气也喘不过来。
“哈哈哈哈……”她笑的声音尖锐而凄厉。
听得胤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他慢慢缩回了手,又慢慢抬起,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一切只是徒劳,云绮似乎刻意要将这些话说与他听见,一个字一个字蹦进了他的耳朵。
“你当初让我进宫,不就是因为你想利用我吗?”她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言语冰冷,“我还记得,那天的早上,天空艳红一片。朝霞染满了整片天空,无数的孔明灯从你府中的后院升起,飘飘荡荡地飞向空中……我站在宫门,回头看向那片天空……那些孔明灯,已经小的像些黑点,然后,我的心就在这些黑点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胤禛随着她的述说,似乎能够看见当时的情景……
乾隆五十年正月初七。
夜。
半弯的月如同芽儿,轻巧地挂在夜幕上,四周零散的星子半眨了眼睛,一切详和而安宁。
桂酒的香气从酒杯中透出,虽然这酒甜,但后劲极大。
福康安一身宝蓝的长袍,眉目间带了浅浅的笑意,含情脉脉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她静默而坐,脸上亦恬静微笑。
脂粉不施的面庞看上去格外的美丽,微带了红晕,不时偷瞧福康安一眼。
“云绮,明天,就是明天了!”福康安唇角弯得更大,将一直系在颈间的玉佩拉出摘下,拉起她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上,“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东西,只有我真心爱的女人,才有资格得到。”
云绮低了头看去,那是一枚雕成蝴蝶的汉白玉。蝴蝶振翅欲飞,雕工精细,是件极难得的精品。
只是……
她微蹙了眉,不解道:“这玉为什么要雕成蝴蝶?”
福康安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很少有人会将玉雕成蝴蝶这种东西,没有口彩,不保平安。他轻啜了一口酒,慢慢道:“蝴蝶……要想成为蝴蝶,必须经历破茧而出的痛苦。每一只美丽的蝴蝶,都是要经历之前的黑暗。”
他的眼睛晶亮,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额娘希望我能够承受得住那破茧而出的痛苦,无论是在什么事情上头。现在……我将这玉佩送给你,希望今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即使结成茧,也让我们结在一起,一起破茧而出!”
云绮抬头看他,眉间慢慢涌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乾隆五十年正月初八。
郭络罗氏云绮,正式成为入选的秀女,暂居储秀宫,等十五之后册封。
胤禛的耳朵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冷哼,然后,只听云绮的声音穿透空气:“什么一起走,什么破茧成蝶……不都是你想利用我的借口吗?”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夹杂着浓浓地悲哀:“可惜的是,我知道你算计我,也知道你打开始就没有真心待过我,但我……就是喜欢你,甚至被你算计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非常欢喜……”
“没有。”福康安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我是喜欢你的,我真的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将我额娘的遗物交到你手上,我如果不喜欢你,不会因为你说那金钗好看,就亲手为你去打造一支。我如果不喜欢你,从开始我就会让你去牺牲,我为什么要你保全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你什么,注定要用这一辈子来偿还……但是,当我知道十五阿哥冲进天牢的那一刻,我突然间……突然间觉得,我的付出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云绮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你是喜欢我的,但你喜欢我,远远没有喜欢你自己、没有喜欢权利、没有喜欢十一阿哥多,对吗?”
听到云绮提到永瑆,胤禛不由一皱眉。
这和永瑆有什么关系?
“咚咚!!”福康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听上去十分慌乱,“什么十一阿哥,你在胡说什么!!!”
又是“呯”的一声,想来是打翻了柜头上放的药碗。
“唉……”云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一阿哥,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之所以肯和十五阿哥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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