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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度沉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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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不断汹涌的冰冷寒意从身体的某处侵袭而来,继而席卷全身。
他害怕的发抖,在这一刻,陈延舟终于确信,他远比他以为的更加在乎她。
过了一会,护士拿着手术风险通知单出来让家属签字,护士问他,“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陈延舟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认真的看着手术通知单上的字,所有字他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他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护士又催促了一遍说道:“病人现在情况危急,请你赶快签字进行手术。”
陈延舟在关系栏里填了,夫妻。
是啊,在他心底,静宜在他心中从未变过。
他眼圈通红,嘶哑着嗓子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护士认真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长相英俊,脸色阴郁的男人,“医生会尽全力抢救的,请您放心。”
陈延舟跌坐在座位上,他感觉自己似乎堕入了无尽的深海里,汹涌的海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溺水的感觉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呼吸着,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上世纪的黑白无声电影。
仿佛有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到了她的心脏最深处,他紧紧的捂着嘴,转过视线。
他低低的开口,仿佛祈求又似乎哭诉,“静宜,不要有事,求求你,不要有事,你曾经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你不能丢下我。”
他整个人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陈延舟已经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静宜说过这样的话,他原本以为自己忘记了,原来从未忘记,他一直都牢牢记在心里。
陈延舟还记得才结婚的时候,他每天早出晚归,晚上两个人都会在书房里处理自己的工作,彼此都不打扰,却又互相鼓励的时光,其实一开始他们也曾融洽相处过一段时间。
只是后来慢慢的一切都变了,他们都太看重自己而忽略了对方,彼此竖起厚厚的一道壁垒,不愿意妥协半分,他们都做过太多的错事将对方一步步推远,最终导致事情到了彻底无法挽留的地步。
以前宋兆东问过陈延舟为什么要娶静宜,这个问题陈延舟思考了许多年,却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或许是某个瞬间,她的眼神让他觉得安定,又或者是她曾经给过他的鼓励,抑或是他其实也是愿意与她在一起的。
可惜曾经的他太年轻冲动,不愿意妥协,放不下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所以才会在明知道两人有许多问题的时候,却不愿意去面对解决,一次次的犯错,怀着侥幸的心态,纵情声色。
如今为人父几载,为人处事都朝着更加温和的方向发展,也更加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仿佛漫长的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陈延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眼眶酸涩不已。
窗外的夕阳在天边渐渐消失,黑夜即将来临,似过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灯光熄灭,医生与护士推门出来,陈延舟站起身来,脚上却仿佛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不敢迈出去一步。
他害怕承受任何不好的结果,他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他希望她的所有痛苦都由自己来承担,曾经的曾经,他亏欠了她太多太多,只希望余生能尽力弥补。
医生走过来对他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陈延舟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忍不住释放,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沙哑着嗓音,似哽咽,“好,谢谢,谢谢医生。”
——
静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又仿佛身体直直下坠到万丈悬崖,她想要呼喊求救竟然丝毫没办法开口。
静宜眼泪都快要涌了上来,又感觉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抚在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细致,静宜想要睁开眼看一下,眼皮却似被粘住了一般。
如此几番,她彻底放弃挣扎又昏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外面夜色正浓。
静宜挣扎着动了一下,身体撕心裂肺的痛感让她疼的闷哼出声,只听啪的一声,桌上的一盏台灯被打开。
静宜眯了眯眼,陈延舟揉了揉眼眶,激动的问道:“你醒了?”
静宜皱着眉头,全身一阵阵的疼,陈延舟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他眼底跳跃着某种光亮,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小孩子。
他又开口说:“感觉怎么样?”
静宜皱眉,“疼。”
陈延舟一直吊着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他嗓音十分沙哑,“还好你没事,我怕死了。”
静宜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太疼了,反而慢慢的也觉得能够忍受,她开口说:“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陈延舟回答。
静宜嗯了一下,陈延舟又说:“现在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吧。”
静宜看了看陈延舟,他神色十分疲惫,眼底挂着青色的眼圈,恐怕这一天来他一直都没安心闭过眼。
他的手仍旧牢牢的抓紧静宜的手,静宜想要挣脱开,却发现完全没用,索性也不再徒劳。
她哑声说:“你放开我。”
陈延舟语气倔强,“你睡你的。”
静宜无可奈何,“你去睡会吧。”
陈延舟不动,“没事,我趴一会就好了,我不困。”
静宜不再管他,陈延舟又问她想不想喝水,静宜点头,他去接了水,找了一根吸管给她。
后来静宜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陈延舟见她清醒了,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趴在床沿边打盹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静宜突然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一片昏暗,她身上疼的厉害,怎么可能睡得着,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一会。
视线又转回到面前的男人脸上,他的半边脸枕着自己的左手,陈延舟是无论什么时候,总会让自己保持着最好仪态的一个男人,可是如今的他看上去,十分憔悴,长时间的熬夜,平日再好看的人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的他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之前静宜昏迷的时间里,他心底担忧,一直没办法入睡,如今见她醒来,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这才能放纵自己入眠。
静宜定定的看着他,从离婚以来,她一直都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克制自己不去想起他,虽然她知道,他一直一直都在她的心底,从来都没变过,可是她再也没办法做到跟从前一样。
她可以放纵自己肆无忌惮的想念他,可以一直爱着他,可是她做不到让自己自尊被踩到脚底。
所以,这样的念头必须停止,她告诉自己,不要再迷恋了。
静宜这次车祸并不严重,只是她的小腿轻微骨折,车祸原因查出来了,是对方酒驾,第二天静宜听到陈延舟在走廊上跟人打电话。
陈延舟的律师将这次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说道:“陈先生,对方提出和解,赔偿金可以商量。”
意思是私了,不要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陈延舟心底愤怒不已,他冷笑一声问,“那你问问,他愿意出多少钱?”
律师回答说:“陈先生,司机的父亲李腾与陈家有些渊源,跟你父亲是好友,他希望你能看在长辈的面子上,让这次的事情不要闹大了。”
陈延舟彻底火了,嘴里蹦出一句国骂,他甚少会爆粗口,如今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厉声说道:“我去他妈的,你告诉他,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他撞了我女人,还想花点钱就了了?简直做梦,他就是拿他李氏全部家产,也比不上静宜重要。”
律师在那边十分为难,“可是……”
陈延舟骂道:“别他妈可是了,就算是他陈庆元亲自来求情我也不会同意,让他自己收拾铺盖准备去牢里待着吧。”
他说完后便直接挂了电话,因为愤怒,脸色都微微涨红,一巴掌拍在栏杆上,嘴里又气愤不已的骂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陈渣渣好~
第六十三章
陈延舟挂断电话进了病房,静宜从床上下来,他连忙上前扶住她,“你要干嘛?”
静宜红着脸,终于还是开口,“我想上厕所。”
他扶住她的动作不变,静宜脸皮薄,终于忍不住说:“你放开我。”
“走吧我扶着你,别摔了,旧伤添新伤。”
他语气十分坦荡,反倒让静宜挑不出错处了,她委婉的说:“我自己能行,你放开我。”
陈延舟已经打横将她抱了起来,静宜受惊的揪住他领口的衣服,惊慌的叫了一声,陈延舟斜眼笑了一下,“又不是没见过,我保证不看你好吧?”
静宜耐不住他这样的厚脸皮,陈延舟将她放到马桶上,静宜自己动手脱了裤子,他就站在一边,眼神虽然没看着她,但是狭窄的空间,静宜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从卫生间出来,陈延舟将她抱到床上,静宜说:“你最近不忙吗?”
陈延舟说:“还好。”
静宜看了他一眼,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他或许仅仅是看她可怜了,所以才会这么照顾她。
静宜半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她手里胡乱的翻着一本书,最近几天陈延舟见她太无聊了,因此便在家里找了几本书过来给她看。
陈延舟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他眼神专注,动作十分流畅,他用小刀切好放在果盘里,静宜说不想吃,他便放在一边自己吃。
静宜有些郁闷的问他,“你是不是破产了所以这么闲?”
陈延舟笑着看她,“你就不能念着我一点好吗?”
静宜无话,“我是看你太无聊了,灿灿最近几天怎么样?”
“嗯,还好,过几天让她过来看你吧,你这次要好好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就在家里吧,方便照顾你。”
静宜沉默了几秒,陈延舟又问她,“这次的事情我会跟你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静宜看他,“什么事情?”
“公司的事情,宋兆东都告诉我了。”
她没什么兴致,一提起这茬事便烦躁,陈延舟反而好奇的问她,“你究竟怎么得罪人了?”
静宜将手上的书一合,“我怎么得罪人了?”
陈延舟意有所指的点头说:“那倒也是,你除了在我面前横,你还在谁面前横了?”
静宜被他说的哭笑不得,“看来你对我颇有怨言?”
陈延舟摇头,“我哪敢。”
静宜看他一眼不说话,她又觉得头有些疼,陈延舟让她躺下休息一会,静宜最近几天几乎都在床上度过,根本睡不着了。
陈延舟出去接了个工作电话,是他的秘书田雅茹打来的电话,一会田雅茹到医院来送份紧急文件需要陈延舟签字。
陈延舟交代了一下最近的工作,临走的时候又对她说道:“麻烦你帮我查一个人。”
田雅茹点头,陈延舟说:“江凌亦,之前是静宜的上司,你帮我查一下他。”
“好,要查什么?”
陈延舟眯了眯眼,“查下他最近在干嘛?”
陈延舟想了想又说:“你最近找个侦探跟着张显,就是静宜公司那副总,他作风不好,早晚会露出马脚,拍到照片后直接给他老婆寄去。”
田雅茹点头,心底暗道,陈先生出手果然干脆,这是给自己女人出气还是怎样?
——
静宜害怕父母担忧,因此这件事并没有告诉爸妈,期间有不少的朋友过来看她,没想到连周梦瑶都过来了。
陈延舟没在,周梦瑶买了束花过来,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对看几眼,周梦瑶笑了笑,不知为何,心底酸涩的厉害,眼底也涌出了泪花,“我这段时间总是想起我们过去,你说大学那会我们多好,那时候那么多人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你却愿意跟我一起玩。”
她坐在一边,静宜安静的看着她,已经超过十年的时间,如今已是物是人非,那时候两个人可以穿一件衣服,睡一张床,抱在一起聊着私密的话题,这些都是女生之间的单纯友谊。
“以前我们说以后谁先结婚了,另一个人就要当对方的伴娘。”周梦瑶看着她。
静宜垂眸,“可是现在都变了。”
静宜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对谁错,又或者说其实他们都有错,然而如今所有事情已成定局。
“以前我很恨你,也很恨陈延舟,我想只要你们离婚了,我就能高兴了。”
静宜笑了一下,“现在呢?如你所愿了。”
她摇头,“已经没感觉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将自己困在原地走不出来,可是你们真的离婚了,我却没感到一丁点的高兴。”
静宜看着她,“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周梦瑶耸肩,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底难受的很,陈延舟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静宜,他对你是真的好。”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很前后矛盾吗?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如果觉得他好,你也可以跟他继续。”
周梦瑶自说自话,“我从来都没你这样的运气,我做错了事便永远回不了头,而你却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垂青,陈延舟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从认识他起,就没见他哭过,也没见他对谁特别在意,他现在对我就跟陌生人一样,哦不对,比陌生人还冷漠,可是你们都离婚了,他还能对你忙前忙后,这难道不是在意吗?”
静宜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
周梦瑶耸肩,“你觉得我会怎么说?”
静宜摇头,岔开话题,“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周梦瑶起身,“不用谢,我只是想跟你来道别,我准备离开香江。”
静宜诧异,“你要去哪里?”
周梦瑶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准备回老家。”
“那再见。”
周梦瑶笑着对她说:“再见静宜。”
而她们心底都清楚,今生可能再也不会见,因为她们都知道,她们不可能一笑泯恩仇,也不可能再如学生时期那般亲密,她们只会慢慢的相忘于江湖,从此以后会偶尔想起,好与坏都会记得,却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周梦瑶的手放在门把上,她突然转身,又回头,静宜坐在床上抬头看她,她几步走了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微微哽咽的说:“我会永远记得你。”
——
陈延舟回来的时候,周梦瑶刚离开不久,静宜心底难受,她胡乱的翻着手里的书,却没看进去一个字,陈延舟狐疑地看着她,“刚才谁来过吗?”
“周梦瑶。”
陈延舟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问道:“她来干嘛?”
“没干嘛,随便聊了几句。”
静宜脸色晦涩不明,陈延舟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又在心底反思自己最近是否做过什么错事。
“你们还能聊什么?”
静宜看他一眼,故意说道:“聊了会你。”
陈延舟大惊,“我?”
静宜点头,“她说你这人太坏了,幸好我跟你离婚了。”
陈延舟一张脸涨红,气愤不已的回道:“她这是报复,她故意的。”
静宜点头,然后说:“可是她说的很对,幸好我跟你离婚了。”
陈延舟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他心底难受极了,“静宜,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难受。”
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静宜挣脱不开,她心底懊恼,“你放手。”
他故意,“我不放,绝对不放,静宜我后悔死了,从离婚后我就很后悔。”
静宜说:“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现在跟别人在一起。”
陈延舟气愤不已,“狗屁,你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人在哪里?”
这段时间静宜都联系不上江凌亦,再一联想到他父母的态度,她心底便猜到七七八八了,只是静宜是这样的人,无论两人是要继续还是结束,她都想让对方清楚明白的给她一个答复。
“他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她言辞闪烁,明显的不知道如何寻找借口。
陈延舟哼笑一声,“当然被耽搁了,人家现在都准备结婚了,肯定没时间了。”
静宜脸色通红,懊恼不已,“你胡说,怎么可能?”
陈延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很高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静宜讲,他又害怕静宜会因此受到伤害,可是他却又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欺骗。
“是真的,静宜。”
“陈延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她语无伦次的反驳,可是心底却比谁都清楚,到底还是觉得很难受,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感觉人越来越少~
第六十四章
第二天秦遇还有课,是早上的第一堂课,昨晚睡的有点晚,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的室友叶蓉已经晨跑回来,顺便在食堂吃了早餐,秦遇羞愧难当,决定以后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周末秦遇回家一趟,左执的母亲何念芬开了一家超市,地理位置很不错,附近是一所医科大学以及医院。
左执工作很忙,一年回不了几趟家,倒是秦遇经常回来,何念芬今天去参加朋友的葬礼,所以秦遇回来看店。
夏季的暴雨来的毫无预兆,不一会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从天而降,整个世界浸透在雨幕之中。
秦遇将伞摆放在超市显眼的地方,不一会便抢购一空,后来雨越下越大,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秦遇拿着一本杂志翻了翻,又将杂志丢在一边,超市的自动感应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黑衣黑裤,清瘦挺拔,他的头发被雨打湿,从头淋到尾,裤脚还在不断的滴着水,前三颗纽扣散开,单薄的衬衣贴着他的身体,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男性气性呼之欲出。
秦遇心里紧了紧,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找到毛巾以及纸巾,声音嘶哑的咳嗽起来,“可以给我一杯热水吗?”
秦遇点头,“好。”
然后她取了一次性纸杯接了杯热水递给他,他坐在高脚椅上,几口喝了下去,秦遇又很快递给他一杯。
“谢谢。”
他抬起头看她,瞳孔黑而深,秦遇觉得面前的男人有几分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他将湿透的衣袖挽了起来,用毛巾擦头发,隐约可见壁垒分明的肌肉。
超市只卖一些日用百货以及零食之类的,并没有衣服,秦遇想了想从后门的储物间里翻出一个吹风机插上电源递给他。
他蹙眉看了看她,还是接了过来,打开开关,电吹风轰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头发很短三两下便干了差不多。夏季衣服很单薄,他开始吹衣服,好在外面雨太大,超市此刻处于半歇业状态,不大的空间摆着各式商品,秦遇又拿起杂志开始看了起来,很奇怪的状态,两人都不交流,却也并不觉得怎么尴尬。
半小时后,他关掉吹风机递还给她,想了想说道:“谢谢你。”
秦遇冲他微笑,笑意很淡雅,她的身上总会带着一股淡然之感,眉目很淡,五官也很淡,皮肤白皙,仿佛一幅山水画般,没有任何的浓墨重彩。
窗外的雨仍旧很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预兆,秦遇偶尔看眼外面又看杂志,陈随坐在她对面喝水。
就在这时候,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陈随的电话,他接了起来,接着又挂掉。
他脸色不是很好,从包里递给她一张一百元,秦遇给他找了零,他抿着薄唇,面无表情,接过钱便往外走,感应门一开,便能感觉到从外涌入的雨水与冷意。
秦遇看了看货架上售罄一空的雨伞,抓起柜子里自己用的那把雨伞追了出去。
外面雨非常大,风声鹤唳,耳边只能听见风的嘶吼尖叫声,仿佛女人的叫声。
秦遇紧紧的抓住伞柄,雨太大了,根本不可能遮住雨水,秦遇顾不得那么多,老远的她看见了男人挺拔的背影在雨幕里渐行渐远。
秦遇抓着伞向前跑,雨水不一会将她下半身打湿完,终于,她叫住了他。
她追上前,“你还是带把伞吧,雨太大了。”
雨水风声混在一起,陈随其实一句话都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能感觉到她棱形的小嘴一动一动的。
她将雨伞递给他,转身便向回走,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帮助这个仅一面之缘的男人,在很久之前,她便已经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再因为恻隐之心而去做任何事情。
秦遇回到超市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了,她去储物间里翻出干衣服换上,很久之前他们便是住在这里,那时候的左家便经营着这家超市,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有些时候,幸福感真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心底舒服且恣意,而今拥有的越来越多,失去的却也越来越多。
其实无所谓得到与失去,这不过是人生的一种旅程,将身上多余的东西丢掉,去换取自己认为有利的。
雨仍旧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征兆,天空的云层压的很低,随着夜晚的来临,雨势渐有减小,秦遇还在思考今晚是否回家。
不大的小超市里此刻显得过分的悄寂,秦遇从货架上拿了一盒饼干拆掉随便填了下肚子,外面风声尖锐刺耳,此刻夜深人静,尤为骇人。
秦遇觉得有些冷意,她将热水器打开,热水器咕噜噜的响声,下一秒,突然听见一声不大的动静,入目一片漆黑,居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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