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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新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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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思量之际,忽然人群之中又是一片骚乱。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妇人,嚎啕着,扑倒在胡知县的面前。
  胡知县也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是一个疯子,连忙喝令两名衙役架起水火棍,挡在身前。
  只见那妇人哭诉道:“大人,我丈夫被何天福陷害而死,求大人为他伸冤啊!”
  胡知县见她言语清楚,才知道不是疯妇。于是定下心来,出言问道:“你丈夫又有何冤屈?”同时心里想道:“人都死了,还给本官找什么麻烦!哼!”
  那妇人于是悲悲切切地说道:“我家丈夫名叫张良,奴家赵氏,我夫寒窗苦读,却未能进仕,所以就在有钱人家坐馆授学。四年前,被那何天福聘去,教他的独子读书识字。不料想那孩童顽劣,掉到池塘,溺水而亡。何天福于是就诬告,说是我夫将那孩子掐死,然后推到水中,于是就将他扭送到县衙。前任知县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我夫蓄意杀人之罪,被斩首示众。大人,我丈夫死得冤啊,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听了赵氏的一番血泪控诉,胡知县心中不禁有些犯难:“案子早就结了,要想推翻重审,牵连甚广。再说,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何查证,也是难题。”
  于是,他又目视了包正一下,现在,胡知县感觉自己真的离不开这个小小的仵作了。什么样疑难的案子,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迎刃而解,真仿佛有如神助一般。
  包正此刻也正在凝神静思,不知不觉,嘴上又叼起了那个烟斗。胡知县如今也揣摩出来了,这包正要是嘴上一叼起烟斗,基本就能解决问题。
  果然,包正在思考了一会后,对胡知县说:“大人,本来我也没有把握,但这个赵氏实在可怜,我愿意一试!”
  旁边的何天福听了,却嚎叫起来:“我那宝贝儿子早就入土为安,你们如今还要骚动他的尸骨,我——我一定要告你们!”
  包正怒视了他一眼:“开棺验尸,与死者何损?张良虽死,赵氏却难得清白,今日定要将你儿子的死因断个明白!你连伤数命,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吧!”
  何天福听了,只是冷笑,也不再言语。
  包正于是又吩咐一支梅准备应用之物。然后率领众人,赶奔何天福家的墓地。何家的祖坟坐落在村东的山岗上,四周绿树环合,碧草茵茵,山下一条溪流,蜿蜒而过。
  包正心中暗道:“好一块风水宝地,不过怎么出了如此不肖儿孙!”
  不一会,一支梅将应用之物准备停当。包正找了一个空地,燃起了一个铜盆,里面加上木炭,在木炭之上,坐上一个瓦罐,罐内装了白醋。
  等醋烧沸之后,又往里面加入盐和白梅。此时,空气中弥散着醋的酸香,闻着不由牙倒。
  另一边,小黑则负责掘墓,不多时,坟墓掘开,露出了一副楠木棺,上面用上好的生漆漆得油亮。共上漆九道,坚固异常,就是树根经此都得改道,所以整个棺木完好无损。
  包正先仔细检查了一下棺钉,见都包裹在生漆的里面,没有破损的痕迹,足见下葬后并无人破坏。于是扫去棺盖上的泥土,起出棺钉,个个都光亮如新。
  包正端了一壶白酒,然后吩咐小黑揭去棺盖。小黑双手运足了力气,大喝一声“开”,把楠木棺盖就推了下去。这时,一股白气从棺内直冲上来。包正见了,口含白酒,“噗噗噗”连喷数口,此法,意在消除污秽,起到消毒的作用。
  包正等棺中的秽气散尽,这才口嚼生姜,上前验尸。只见尸身早已腐烂,尸骨完好,卧于棺底的织锦之上,骨植弱小,一看就是孩童的骨骸。
  包正带上了手套,俯身将棺中的颅骨取了出来,这一挪动,颅骨上的头发尽皆脱落,露出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颅骨腐肉黏稠,散发出阵阵恶臭。旁边的人都不禁掩起了鼻子。胡知县更是干呕了几下,险些当场呕吐起来。
  包正事先早有准备,鼻孔中塞了沾了香油的棉球,所以神色如常。只见他一手托着颅骨,一手将一块干净的纱布浸到煮沸的醋中,再取出放置在颅骨之上,然后轻轻擦拭。
  不一会,颅骨上的腐肉尽去,变成了一个白净净的脱脂人头颅骨。包正把干净的颅骨放置在一个白瓷盆里,放在旁边的一块青石上。
  然后,又取了一个细颈的花瓷胆瓶,里面盛上清水。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包正对众人道:“大家都近前来观看!”
  那胡知县、赵氏还有一些好奇的差役都围拢上来。包正又叫押解何天福的捕快也把他带到面前,对他说道:“你儿子到底是被掐死入水,还是自己不慎落水溺死,马上就可见分晓。”
  何天福满脸不屑之色,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取证,难道你凭借着一具颅骨,就能看出我儿是如何死的!”
  只见包正将胆瓶里的清水,小心地从颅骨顶门的空隙内细细灌入,不一会,水就从颅骨的七窍慢慢流出。
  包正指着从鼻窍内流出的水说:“各位请看,鼻窍的水流之中,带有细沙泥屑,清清楚楚地沉淀在白瓷盆的底部,各位想想,这是何故?”
  胡知县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连连问道:“包正,这泥沙从何而来?”
  包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人,这个孩童绝非被张良掐死之后,投入水中的,大凡死后入水者,因其已经断了呼吸,所以颅内断无细沙之理。而生前落水者,搅动了水底的泥沙,从鼻腔而入。泥沙一旦呛入,便不能出。多年之后,颅内之物全部腐烂,但是泥沙却保留了下来。因此刚才我用灌颅之法,验出了颅骨中存有泥沙,这就说明,这个孩童是活着入水的,被张良掐死后抛到水中之说,断断不会成立!”
  胡知县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其他的衙役也尽皆叹服,丝丝入扣的分析,巧妙的灌颅法,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而何天福则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包正看着他笑道:“何员外,你朝中有人,断不会轻易招供,我一定会把你的案子定得如钢似铁,就是打到皇上那里,也叫你翻不了案!”
  何天福阴沉沉地说道:“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那赵氏见包正为自己死去的丈夫雪清了冤屈,更是哭倒在包正的脚下,只是连连磕头不已。包正将她扶到胡知县面前说:“包某只是具体操作之人,你还是要感谢知县大人不畏艰难,勇担重担,为民伸冤,不愧青天之名。”
  胡知县经他一夸,顿时有些飘飘欲仙,心里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升官发财的快乐之外,原来还有如此美妙的感觉。
  包正有吩咐将颅骨重新放置在棺内,盖上棺盖,钉上棺钉,重新入土埋葬,忙碌完了,这才准备启程。
  围观的百姓一日之内,有幸目睹了包正神奇的验尸技法,更是把他当成了活神仙一般。在他们朴实而愚昧的心中,这个嘴里喜欢叼着怪怪的烟斗的年轻人,绝对是上天派来为他们伸冤雪耻的!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四十八章 侍郎救胞弟
     更新时间:2008…12…14 1:58:46 本章字数:3785
  包正在双桥镇破获了连环杀人案,在村民的夹道欢迎下,离开了镇子。十几个衙役也都挺胸腆肚,仿佛也跟着沾了光,或者是跟着沾上了一些仙气,因为刚才在何府的浮桥上,包正施展仙家的法术,神奇地召唤了死者的灵魂,简直是太神奇了。
  其实,包正只是在何武的胸前,佩戴了那个从现代偷渡来的自动跟踪仪而已,而他手舞足蹈的时候,按下了藏在衣服里的搜索开关,打开了遥控器的按钮,所以才引发了蜂鸣。但是这一切,在南宋人的眼中,则近乎于神迹了。而后来的蒸骨、灌颅之法,则是取自无名仵作赠送的书籍,同时,又融入了他自己掌握的知识,使其更加科学合理。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龙游县衙,胡知县升上大堂,听到邻县的王知县也知道了此事,不由皱起了眉头,眯缝着小眼睛琢磨了半天,然后吩咐道:“先把罪犯押入大牢,好生看守!”就宣布退堂,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回后堂去了。
  剩下包正三人在大堂上面面相觑:胡知县连案子也不急着审理,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回去休息,毕竟已经劳累了一天了。
  到了包正的别墅之中,看到阿紫正在院里逗弄小白和狐狸精。那小白见包正回来。立刻就跑了过来,前腿竖起,搭在包正的身上,后面的小尾巴都耍成一个圈了。
  那个狐狸精也凑到了一支梅的脚下,亲昵地用脑袋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而且也学着小白,摇起了毛茸茸的大尾巴。只是它刚刚学会这项本领,业务不够熟练,尾巴摇得比较生硬。
  一支梅看着自己的爱宠,心中想道:“看来,哪天得牵着它到前面的大山里转转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种能致幻的植物,也好早日配置迷幻剂啊。”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天,何天福的案子依然不见动静。到了第三天早上,小黑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询问胡知县道:“大人,何天福连害数人性命,这个重案何时审理?”
  胡知县拈着狗油胡,漫不经心地说道:“此案还有一些疑点,需要一一排除,还需要一些时日。”
  就在这时,猛听得衙门口传来了一片急促地马蹄声,然后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阵响亮的马嘶。
  胡知县不由皱起了眉头,厉声说道:“快去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衙门口喧哗,把他拿了进来,先赏一顿屁股板子!”
  话音刚落,门口呼啦啦闯进一大票人马,前面的一个差役高喊道:“吏部侍郎何天禄大人到,龙游县令速速迎接上差!”
  胡知县听了,惊得险些从椅子上滚落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吏部侍郎摆明了是为了自家兄弟的案子来的,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于是慌慌张张地跑下了大堂,两边的衙役今天也开了眼了:破天荒看到胡大人跑得这么快呀!
  包正也心中一惊,向堂口望去,只见十多名差役站成了整齐的两列,个个都是一幅精明干练的模样。中间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官员,身穿紫袍,头戴乌纱,腰系鱼袋。白白的面孔,一对三角眼,顾盼之间,有道道寒光射出,令人不寒而栗。
  于是,包正的大脑就高速运转起来:“这家伙肯定是来为他的兄弟开脱的,不过现在铁证如山,也不怕你翻云覆雨!”
  胡知县跑到了吏部侍郎身前,连连施礼道:“不知道何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话间,涔涔的汗水顺着满是肥肉的脸上淌落了下来,不知是天气太热,流得热汗,还是心里害怕,淌得冷汗。
  何天禄的三角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看得胡知县连连打了几个寒战:人家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官居三品,自己才是个七品知县,俗话说“官大一品压死人”啊!
  何天禄见胡知县被自己震慑住了,于是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贵县免礼吧,我奉秦丞相差遣,到各地检查吏治,这第一站,就到了你的龙游,不知道贵县欢迎老夫否!”
  胡知县一听,连连点头拱手:“欢迎欢迎,大人能屈尊纡贵,下官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同时,心中暗暗吃惊:“刚才他口中的秦丞相,自然就是当今的参知政事秦桧大人了,听他的口气,看来已经投靠到秦桧门下,这个靠山就更大啦!”
  于是,胡知县点头哈腰地把何天禄让到堂上的正位上,自己则垂手立在一旁。往日胡知县在上面耀武扬威的交椅,如今暂时摆脱了他沉重的压迫。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永久的和他尊贵的臀部告别,这一点,现在连胡知县心里也没底。
  何天禄朝着身边的胡知县一摆手:“贵县也请坐吧。”
  有衙役搬来了一个圆凳,搭在何天禄的下垂手。胡知县战战兢兢地把半个屁股搭在上面。何天禄瞟了一眼桌上散放的公文,满脸阴郁地问道:“一支梅劫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啦?可曾将人犯捉拿归案?”
  胡知县一看,心里暗暗叫苦:“这一看就是找茬来的,一支梅抓了几十年,都不见踪影,我这短短的十几天难道就能抓到吗?”
  于是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回大人,那一支梅行踪不定,实在是——实在是——”
  何天禄的三角眼立刻就立了起来:“劫牢反狱,极为影响朝廷声誉,你失职在前,督办不利在后,这头上的帽子是不想戴下去啦!”
  胡知县下意识地用两手抓住头上的乌纱,生怕它长翅膀飞了一般,后背上冷汗连连,早就把官府湿透了。
  何天禄见把他吓得差不多了,于是又问道:“地方上最近可有什么案子?”
  下面的包正听了,心中暗道:“看来是要转入正题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审理。”
  胡知县连忙说道:“回大人,最近双桥镇连连发生血案,有三人先后被杀,卑职正在全力审理。”
  “可曾捉到凶犯?”
  “捉——捉到一个疑——疑犯。”
  “是何人所为?”
  “是——是双桥镇的何——何员外。”
  “带上堂来,本官要亲自审理!”
  胡知县不敢违抗,于是就吩咐牢头到大牢中提出了何天福。那何天福来到了大堂之上,抬头一看,立刻面露喜色,张口唤道:“哥——”
  上面的何天禄将手一摆:“你因何杀人行凶,快快从实招来!”
  跪在地上的何天福先是一愣,然后高声叫道:“大人,我冤枉啊,是他们血口喷人,诬赖与我,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何天禄点点头,对胡知县说道:“罪犯口称冤枉,看来是案子还有隐情。如此重案,就由我带回去,移交刑部审理吧!贵县可否同意?”
  胡知县立刻就坡下驴:“下官才疏学浅,正好无力审理此案,只是偏劳何大人了!”
  何天禄手捻微髯道:“无妨!如此我就告辞回京。来人哪,将疑犯带回京城。”下面何天禄带来的差役一听,立刻上前架起何天福。
  胡知县拱手道:“大人,就在鄙县用过午饭,再走不迟,属下也好进一番心意!”
  何天禄把手一摆:“不必了,既然案情如此巨大,还是早些赶回去审理吧。”然后,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忽然,堂下传来一声高喊:“大人留步!”
  何天禄寻声望去,却是龙游的一个差役。于是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官?”
  那人说道:“在下是县里的仵作包正,大人,按照我大宋的律法,地方上的案子,没有刑部的公文,好像是不能随便移交的!”
  何天禄竖起三角眼,瞪了包正一眼:“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大堂之上,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快快滚了下去!”说完。将袍袖一甩,气冲冲走下了大堂。
  旁边可气坏了两人:一支梅和小黑。二人冲到了何天禄面前,拦住了去路。看着眼前横眉立目的两个人,何天禄对身后的胡知县道:“胡县令,你的属下怎么都如此不知礼仪,屡屡冲撞本官,你这个县令是如何教导的!”
  胡知县连连瞪眼道:“你们速速退下!”
  小黑和一支梅无法,只好退到了两边,怒气冲冲地瞪着何天禄。那何天禄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率领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骑上了马匹,绝尘而去。
  包正等人追到了门外,只是吃了一肚子的烟尘。望着渐渐远逝的十多个人影,小黑气得大骂不已。
  包正看了一支梅一眼,低声对她说道:“你在大牢救人,就是劫狱;现在人家就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罪犯,我们却也无能为力啊!”
  一支梅紧咬着嘴唇,从牙缝里吐出了一个字:“杀!”
  十天之后,刑部传下公文:查龙游何天福杀人一案,证据不足,不予受理,人犯放回,地方不得再找借口刁难。
  又五天之后,何天福在一群差役地簇拥下,回到了龙游县。他还特意穿着崭新的丝绸长衫,在县衙前来回走了两趟,惹得无数群众参观,一时间风光无限。
  当天夜里,何天福在自家的卧房被人砍去了人头,而卧房的墙上,则画着一朵如血一般红艳的梅花,于是百姓拍手称快。
  案件发生后,包正带领捕快来到现场,草草检查了一番,就宣布本案是一支梅所为,看来这个大盗,如今不再偷东西,而是改行杀人了。
  这个案件的直接受害者就是龙游的胡知县,他糊里糊涂地被罢免了官职,赶回了老家。而受到牵连的,还有包正、小黑、假公子等三人,也全部被革除了在衙门的差使,年纪轻轻,就解甲归田了。
  包正丢了饭碗,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这时偏偏又雪上加霜,黑霸天等人因为新法蹴鞠而闯出了名头,被邀请去了京城临安,到天子脚下去踢球了。结果,月月进奉给包正的银子也就断档了。
  无奈之下,包正索性在街边架起了烤炉,和一支梅卖起了羊肉串。不料想一炮走红,天天都供不应求,后来小黑和阿紫也都过来帮忙,生意倒也红红火火。不过,在包正的心底,依然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那就是破案、破案、破案!
    第二卷  名声大噪临安城 第一章 踏春遇蛮女
     更新时间:2008…12…14 1:58:46 本章字数:3289
  一晃,就到了次年三月,春回大地,草长莺飞。这一天,在龙游县城南,正有四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身后,还跟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卷毛小狗,其中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手里竟然还牵着一只狐狸,那只狐狸竟然也驯服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摇动两下毛茸茸的大尾巴。
  这四个人,正是如今赋闲在家的包正、一支梅、小黑和阿紫。他们趁着大好春光,准备到对面的雾隐山上去寻找那种可以致幻的植物。当然,对于阿紫来说,主要还是出来踏青的。
  包正走在长满了青草的路上,身边春风拂过,嗅着青草的清香,一时间沉醉在浓浓的春意之中。
  忽然,只觉得头上忽然被人插了一样东西,连忙用手抓下一看,却是一束艳丽的野花。而一身紫衣、身材已经玲珑有致的阿紫,正顽皮地看着她。
  包正于是就笑眯眯地说道:“阿紫,这花正是适合你们女孩子戴了,你怎么插到了我的头上?”说完,眼睛还向依然一身男装的一支梅瞟了一下。
  阿紫脸上现出一片戏虐之色:“包子哥,你看看那花,是不是正好适合你?”
  包正奇怪地打量着手里的花,原来是几株穗状的,上面密密麻麻开着几排细小花朵。于是就问阿紫道:“这是什么花?”
  阿紫忍不住笑道:“嘻嘻,我们把这花叫做狗尾花,包子哥哥,插在你的发髻上,正好般配。”说完之后,就转身向前跑去,前方有一个小山丘,阿紫就向那里跑去。
  包正自然就非常配合地在后面紧追。如今的包正,经过了大半年的锻炼,身体也颇为健壮,非复是刚开始的那个白面书生了。特别是在给一支梅这个超级高手当陪练之后,武技更是突飞猛进。
  只见他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阿紫身后,正要将这个顽皮的小丫头捉拿归案。忽然阿紫脚下一绊,扑倒在一片青草上。
  阿紫见状,只好连连讨饶,却并未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于是转身一看,只见包正正站在山丘之上,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阿紫也不由奇怪起来,于是就顺着包正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都是接天的碧草,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包正指着前方说道:“阿紫你看那处长得特别茂盛的一丛野草!”
  阿紫又仔细一看,原来前方有一处野草长得格外高大,一片黑绿,恰恰形成了一个卧倒的人形。阿紫不由叫道:“哈哈,这草长得好奇怪,简直就像一个人趴在那里!”
  包正却凝眉深思起来,然后缓缓地说道:“这块草坪在去年焚烧过一具尸体,人体被焚,脂膏渗入地下,为野草生长提供了肥料,所以这里的草才会长得特别茂盛,而且还长成了人形,看这个人形,恐怕还是一个女子吧!”
  阿紫听了,不由吃惊地掩住了小嘴:“在荒郊野外,烧炼尸体,这大概又是一宗谋杀案吧!”
  包正点点头,目光不由凝视远方,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枉死之人!”
  阿紫道:“包子哥哥,你也不必气恼,昨天我听爹爹说,最近准备要送你到京城去,谋取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就可以一展怀抱了。你可要记住,到时候别忘了把我也带上,嘻嘻,京城我还从来没逛过呢!”
  包正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情怀,就随着阿紫,下了小丘,忽然,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包正一看,只见两匹骏马,一红一白,如飞而至。一直跑到二人的面前,骑马的人才一紧缰绳,两匹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海碗大小的蹄子,贴着二人的身边落下。
  阿紫吓得小脸发白,指着马上的两个人,气愤地说道:“你们会不会骑马?横冲直撞的,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包正也是心中有气,打量了一下马上的两个人。前面一匹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一袭白衣,头上系着一个发带,正随风飘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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