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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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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萧雨也是个警惕的,若不是她自小就害怕祖父,不敢对他隐瞒,也不会和他说了皇帝想要夺印之事。就连萧太后,也是从萧弥坚的口中才知道自己的凤印差点不保。
    至于萧家二房的何氏,还有三房的高远公主,多多少少知晓萧太后不高兴的原因。
    其中,萧景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秦愫。
    而萧霄今日一早,不过叮嘱了何氏两件事情:一、今日进宫不能惹的萧太后不高兴;二、让她提醒女儿萧雨不要做出对萧家不利和影响大局的事情。
    何氏一心想着找机会提点女儿几句,连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就坐在她右边的秦愫和玉宝音。
    儿媳田少艾因着身怀有孕,并没有来参加此次的接风宴。
    若不是非来不行,何氏也不愿意来这里,见她一点儿都不想看见的那些人。
    何氏的腰板挺的笔直是有原因的,前日她请动了长安城最有名的妇科圣手,给田少艾请平安脉。
    说的是请平安脉,其实最主要的是想知道田少艾肚中的孩儿是男还是女。
    那圣手前前后后号了四次脉,这才肯定地说,一定会是个带种的。
    何氏第一时间告知了萧霄,萧霄又告知了萧弥坚,大家都很高兴。
    可何氏是最高兴的那个。
    她满心想着,总有一天,她会攒足了足够的资本笑话高远公主,乃至萧太后的。
    儿媳怀了她的孙子,若是女儿也能给力……
    她想和二女萧雨说的,可不是什么莫要影响萧家的大局。
    她想说的是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搞定了皇帝。
    在何氏的心里,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得住缠女。她女儿萧雨就是胆子太小了。
    萧雨可不比皇宫里的其他美人,她是皇帝的正经表妹,就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帝不看僧面看佛面,又能将她怎样呢!
    何氏使了银子,让相熟的宫女给萧雨递了句话,便一个人悄悄地出了大殿,又悄悄地往后宫而去。
    母女两个相约,说些体己的话,就算是被人瞧见了,又能怎样!
    那萧太后欠她们母女的可不止宫墙两隔的思念之苦,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呢。
    何氏活了半辈子还不能了解,人光条条地来到这个世上,可是身无一物。是以,旁人给予的要感恩,旁人不给的也不要计较,谁也不欠她什么。
    不过是她自己在想当然而已。
    这一点,玉宝音就比何氏想的通透。
    玉宝音可不是何氏,心里头清楚自己的劣势,皇帝比她高了一大头,她想找他办事,就是有求于他。
    玉宝音本来是想让萧般若将赫连上引荐给皇帝,可这几天萧般若不知怎么了,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只好借着接风宴自己出马。
    她昨日去她舅舅府上跟赫连上说了,她让他不要着急,凡事有她。
    赫连上的表情怪怪的,一定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才那样。
    可那有什么呢,若是旁的什么人,她才不会为了他操心。
    玉宝音今日乖巧的很,不止给萧太后带了一份手抄的佛经作为礼物,给皇帝也带了一份礼,他一定会喜欢的。
    这礼该怎么送给皇帝,是个问题。
    明着送也行,她给皇帝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明着送,就不好提赫连上的事情。
    还是暗着来才行。
    玉宝音的心里还存有芥蒂,上一次他和皇帝私自见面惹出的事情,她娘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她看的出来她娘不高兴。
    她不敢和她娘明说,何氏才离开不久,她就嚷嚷着肚子涨的疼,尿遁了。
    她在大殿外观察了许久,也找不到好机会接近宝座上的皇帝。
    玉宝音想,自己今日总不能白来一趟,瞧着在大殿中来回穿梭的太监,倒是想出了办法。
    只是挺冒险的。
    有舍才能有得,这是她幼时就明白的道理,她想要达成的目的,值得她冒一把险。
    玉宝音对着一个将出大殿的小太监勾了勾手,而后径直去了大殿左侧的偏殿里。
    这一会儿,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要么在大殿中伺候着,要么就在殿外候着,偏殿里倒是空无一人,这正合了她的意。
    那小太监认得玉宝音,只当她要吩咐什么事情,一点儿也没有防备就跟着进了偏殿里。
    玉宝音将偏殿的门一关,道:“把衣服脱了。”
    那小太监惊讶坏了,挤出一个干笑道:“宝音公主,别拿小的开涮行不行?”
    玉宝音嫌他磨叽,又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替你脱?”
    那小太监才张大了嘴,看出他意图的玉宝音歪着头笑:“你要是出声喊来了人,我就告诉别人你要害我。到时候你要是活不成,做了冤死鬼可不要来找我。”
    她已经很温柔了好吗!本来她一棒将他敲昏最省事,可她是讲道理的,随随便便就动手,不符合她的个性。
    玉宝音继续利|诱道:“我并不打算害你,不过是想借你衣服一用,你只要躲得好好的别让旁人发现,我保证你不会出任何事情……皇上若知道了,说不定还有赏呢!”
    玉宝音为何这么笃定,不过是对她要送给皇帝的礼物很有信心。
    只见小太监的眼睛一亮,不是他想通了,只是他想的有点歪。
    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裳。
    将太监服递给玉宝音的时候,还主动站在门旁把风。
    玉宝音换了件衣裳,又重新整理了头发,低着头就走出了偏殿。
    先是跟候在大殿外的一个太监说:“你去告诉高远公主一声,就说宝音公主正在偏殿里休息。”
    她又顺手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果盘,“这位姐姐,我帮你送进去。”
    管她是不是答应,玉宝音的手快,半接半夺,拿稳了果盘,就迈步进了大殿。
    不过一直不敢抬头。
    所幸,此时宴已过半,陪宴的百官哪个不是喝了个半迷糊,没人会故意盯着穿太监服的玉宝音。
    玉宝音这就将果盘端到了皇帝的宝座下。
    此时的元亨也喝了个半迷糊,心里本还想着要不要见玉宝音一面,就听宝座下的“小太监”细声细语地道:“皇上,吃个果子吗?”
    这个太监倒是胆大,旁的太监哪一个不是呈上了东西就立马退下。
    元亨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居然瞧见了熟悉的笑,他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目一看,还真的是她。
    元亨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道了一句:“不用,先放着。你去偏殿候着吧!”
    玉宝音又低着头走出了大殿,一去偏殿就赶紧换回了衣裳。
    这是时间紧迫呀!
    才穿好了衣裳,还没来的及整理头发,就听大中在偏殿外道:“皇上醉酒,要在偏殿里休息片刻,你们谁也不能打扰。”
    元亨是一个人踏进的偏殿,本以为偏殿中只有玉宝音一个。谁知,里头竟然还跪着一个小太监,头发也还没有整理好。
    他一瞧两人身上的衣裳,立时就明白了。
    元亨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小的易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上让我说的我就说,皇上不让我说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口齿倒是伶俐的很。
    元亨摆了摆手:“记着你没见过宝音公主,滚出去,找大中领赏……再让他讲你调到御前当差。”
    这是天上掉下个“金元宝”,小太监易好还顾不上捡,就欢喜晕了。
    愣怔了一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仓惶地谢恩,仓惶地退下。
    这期间,玉宝音一直歪头看着元亨。所谓的帝威,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心了。
    元亨也意识到了她的目光,总算是泛出一点笑意来,道:“玉宝音,这世上有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种事。玉宝音略微一沉吟:“那可不敢说呢。”
    元亨便道:“朕瞧着你倒是个什么事儿都敢干的,小时候敢拿弹弓打朕,长大了敢当着百官的面明目张胆将朕勾引……”
    “我不过是叫你出来有话要讲。虽然行为不妥,可怎么能说那是勾引呢?”怎么勾引人,她是不会的。可她好歹也知道这词不好。
    玉宝音的不满挂在了脸上。
    若不是还有求于他,猜猜她一怒,会不会抖出追光?!
    元亨眼神闪烁了一下,口不对心地道:“朕不过是在同你说笑……说吧,你费尽了心思叫朕出来有什么话要讲?”
    玉宝音叹了口气,忍下了暴脾气,就是仍不见一丝笑意。
    她道:“我有样东西给你,你看了一定喜欢。但这东西可不是白给你的,你还要帮我办一件事情。”
    这话说的够生硬,以至于元亨一时都想不起自己是皇帝了。
    他气笑了:“你想和朕……谈买卖?”
    前几日萧雨也想跟他谈买卖,可他并不给她那个机会。
    如今玉宝音也想和他谈买卖……这些女人都傻了吗?敢和皇帝做生意!
    元亨道:“这世上还有朕没有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就是人,也可以困在皇宫里。
    “你是大周的皇帝,这大周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自然都是你的。可我要给你的并不是大周的东西。”
    “难道南朝还有什么东西是大周没有的吗?”元亨的狂妄自有他的道理,高远公主踏入大周的土地不久,大周和南朝便通了商。虽说要经历千山万水,南朝的东西来到大周连纸都奇贵,但他这个大周的皇帝还有买不起的东西吗?
    对于元亨的轻嘲,玉宝音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严肃地道:“我要给你的是大齐的疆域图,可不是你皇宫里藏着的那幅三几笔就画完了的。我要给你的大齐疆域图上,有山有水,有草有木,哪里适合藏人,哪里适合练兵,哪里必须搭桥,哪里必须偷袭,都标注的一清二楚。你想对大齐用兵,那幅疆域图虽不能保证你百战百胜,可它的好处会让你享用不尽。”
    玉宝音的神奇,元亨不是第一次知晓,可他还是惊讶不已。
    先是惊讶她为什么有大齐的疆域图,紧接着便猜测那疆域图应该是她爹的。
    南朝的瑞王玉荣,一生作战无数,却只败了那么一次,还是背后遭了黑枪。
    南朝有人断其后路,所谓的大齐盟友撕毁盟约,即刻化身为狼。前有大周的追兵,中有抢夺其土地的大齐,后面还有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所以,瑞王到底是不是战死,这是个谜。
    有个如战神一样的亲爹,她有大齐的疆域图也能说的过去。
    最神奇的地方,还是她居然知道他的想法。
    元亨想要对大齐用兵,可是丝毫都不曾表现出来。且,就算是要对大齐用兵,也并非这一两年要做的事情。
    他沉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淡淡”地道:“你说的那么厉害,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且让朕瞧一瞧那疆域图,朕才要考虑要不要和你谈买卖。”
    自打玉宝音有心为赫连上走动,据此已经十多天。
    这十多天里,她什么都没有干,每日三更睡觉,五更便起,整整十多天才临摹出了一份大齐的疆域图。
    就是让皇帝看个一眼半眼,量他也没有那个能耐将东西全部记在心里。
    是以,玉宝音大方的很,背过了身子,往怀中摸去,掏出了一块四四方方很厚的白绢,递到了皇帝的手里。
    那白绢还是温热的,上面还透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很好闻的气味。
    元亨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展开了白绢,只瞧了一眼便道:“这是你临摹的?”
    玉宝音还以为他想要她爹手画的原图,略显紧张地道:“我可以保证这幅与原图丝毫不差……你就别要原图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可不是疆域图那么简单。”她爹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能留在身边的也不多。
    他和她还真是不一样,他爹留下来的东西,能烧的早就成了粉末。
    元亨只大概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下去,倒是盯着玉宝音的脸看个不停。
    忽然道:“原先还以为你长大以后,一定丑的不行。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偷换了高远公主的闺女。如今看来,你们乃是亲母女。”虽说长得并不是十分相似,可她并没有辜负她母亲的美貌,越长越让人移不开眼睛。
    玉宝音皱了皱眉,压根就不懂皇帝的话语,只不快地道:“我当然是我娘亲生的。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只需告诉我要不要这疆域图,要不要帮我办事情。”
    元亨哼笑出声:“要……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那你就该问我需你帮忙办什么事情?”
    元亨往椅子上靠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有什么好问的,总不会是我办不成的事情。”
    “办是办的成,就怕你不愿意。”
    玉宝音嘟囔了一句,正想着要该从何处提起,忽听门外响起了太后的声音:“皇上可好些了?”
    又听守在门外的大中道:“想是皇上已经睡着了,奴才守在门外并没有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所以…没有皇上的吩咐,奴才们也不敢进去打扰。”
    “说的倒是好听,你不敢进去,那我进去瞧一瞧。”
    “太后,太后,不可!”
    落日的余晖还是洒在了突然打开的大门中央。
    阳光并不刺眼,倒是萧太后面上的愤怒表情更加的让人不好直视。
    萧太后可不是听说了什么来“捉奸”的,她不过是想借着凤印的事情,和皇帝好好地谈一谈。
    她是他的母后,若是他想做些什么,她不会拦他,但于情于理,他也不应该拿她或者萧家来祭刀。
    没有她的忍辱,就没有他的现在。
    没有萧家的拼死力保,他也坐不稳这个皇位。
    萧太后是矛盾的,她晓得萧家不能临架于皇权之上,可又怕自己失了凤印会将萧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正是萧家即将新旧交替的时机,她爹若是年轻个十岁,她二话不说会将凤印交给儿子。可她爹已经白发苍苍,她不忍心。
    加上,她爹说过和二房三房的五年之约。所以,这凤印怎么着她也要再把持五年才行。
    儿子混蛋的时候,她操碎了心。如今儿子不混蛋了,她还是操碎了心。
    萧太后估摸着自己又要和儿子吵上一架,再深的母子感情,也经不住这样消磨。
    推开偏殿的大门之时,萧太后还轻叹了一口气,一路上,她想了挺多,怎么也想不到,打先映入眼前的不是她儿子,而是玉宝音。
    玉宝音本来是想要避一避的,可元亨却拦住了她,让她避无可避。他还故意道:“难道你长的不能见人,还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激将法对玉宝音真是没用,可她已经错过了躲避的最佳时机。
    许是被人冤枉的怕了,玉宝音抢在萧太后的前面开口道:“太后姑母,你可别想岔了,我在此是给皇上献东西。”
    说着还指了指桌案上的白绢。
    当然,她死都不会说这是笔交易。
    萧太后的坏脸色,并没有因着玉宝音的解释而好转。
    说句真心话,她又不是高远公主,她倒是巴不得她瞧见的是“不堪入目”的场景。
    这是做梦都想啊!
    若说方才萧太后的心思就好比走上了绝路,可一瞧见玉宝音忽地又活泛了起来。
    萧雨没有第一时间将皇帝想夺她凤印的事情告知给她,她便知道萧雨并不是真心不想答应皇帝,中间一定还有她和她爹不知道的事情,这就充分说明了萧雨是个不可把控、不能信任的。
    既然二房的人靠不住……其实叫她说,玉宝音更应该改成萧姓。这个理不管是在南朝,还是在大周,都能说得通。
    随娘改嫁的孩子,哪有不改姓氏的。
    想到此,萧太后“怒”着吩咐方佴:“去将大冢宰、两位萧将军,还有萧二夫人和高远公主一起请来。对了,也要将南朝的太子一并请来……好好地说叨说叨这里的事情。”
    元亨不悦地问:“母后这是何意?”
    萧太后但笑不语。
    何意?自然是有多大要闹多大的意思。
    用元亨刚才评价玉宝音的话,他觉得他自己长这么大也没怕过什么事情!且他想玉宝音也是不怕的。
    那就瞧瞧好了,反正来的都是萧家的人,可见她娘的目的……不是凤印,就是玉宝音。
    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礼送出去了,求人办的事情还来不及出口,就出了岔子。
    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眼前这两位,哪个一生气,她就没了说“这事可以不这样办”的权力。
    玉宝音叹气:“……”她真的什么都不怕,但……就怕她娘不高兴。

  ☆、第63章 于

见过在家里请客,老夫人和当家人一句话不留,就双双不见的吗?
    皇帝和太后的先后离席,本就引起了议论,还有胆子大的来向萧弥坚打听。大冢宰,大冢宰,皇上和太后干啥去了?
    萧弥坚胡子一撅道:“方才太吵,我没有听清,你……走近一些,再说一遍给我听。”
    开玩笑,有些话说一遍已经需要勇气,但凡是有眼力劲的,哪敢开口问第二次!
    萧弥坚好不容易摆平了一波,擦,另一波又起。
    母子两个人吵架,关起门来就行,叫那么多陪客做甚?
    还嫌不够丢人?
    关键是叫人家南朝的太子做甚?
    人家太子可是十足的外人。
    如此看来,萧太后要说的事,八成离不开秦愫和玉宝音。
    萧弥坚顿悟之时,下意识斜了眼萧景。
    萧景:“叫了……那就去呗。”光坐这儿猜,什么都能猜到的话,他爹不用做大冢宰,倒是可以去东市摆摊算命了。
    萧弥坚冷着脸道:“自然是要去的。”
    那就结伴一块儿去吧!
    萧弥坚对着秦缨道了声:“太子,请。”
    秦缨又觉惶恐,又觉莫名,“不不不,大冢宰先请。”
    几人刚好挤在了大殿的门前,秦愫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冲着萧弥坚行了半礼,抬腿就先走了出去。
    秦愫之所以这么着急……唉,这是不怕她女儿惹了事,倒是怕她女儿“惹”到了什么人。
    才一迈步进了偏殿,就瞧见她女儿席地而坐,眨巴着一双眼睛,瞧起来可怜兮兮的。
    再一瞧,对坐着的皇字号母子,秦愫的心头一紧。
    萧景也担心,紧随着秦愫第二个迈进偏殿,一进去,就问:“宝音,你怎么坐在地上?”
    玉宝音叹了口气,没有言语。她又不能说自己不想跪,站着又太累,还没人赐座……只好坐地上喽!
    她又没错,凭什么跪!
    除了何氏不见了踪影,萧太后叫来的人都到齐了。
    就连萧般若和赫连上也跟在了秦缨的后头,走了进来。
    萧太后并不认识赫连上,倒是知道他是跟着南朝太子来的人,多了一个外人她也不在乎,等该坐的坐好,便指着地上的玉宝音道:“我来的时候,偏殿中只有皇上和宝音公主两个人……”
    然后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萧太后这么说话的时候,只看着她爹萧弥坚。
    再然后呢?
    萧太后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还有什么好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还不算大事?
    大家都在猜测萧太后的用意,有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譬如秦缨是真糊涂哩。
    他下意识扯了扯立在自己身边的赫连上,一双眼睛扫来扫去,意思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赫连上一动不动,只是不由自主地将手腕上带的那颗绛紫色的骊珠,攥到了手心里。
    这时候,玉宝音又叹了口气:“我说了,我在此是给皇上献东西。”想要忍住不翻脸,实在是一见难事。
    “哦?献的是什么?”萧弥坚问。
    方才他从萧太后的眼睛里看出了异样的光,大概猜出了她的用意。
    萧太后……想要玉宝音。
    若放在平常,他不一定会帮着萧太后,但是目前萧家还不能没有那凤印。
    萧弥坚一直在观察着元亨的神情。
    从始到终,元亨都是四平八稳地坐着,仿佛这里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当事人不肯说话,他是想让玉宝音进宫,还是不想让呢?
    元亨从前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为此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如今,连他也摸不透元亨的心……有时还真是有些后悔呢!
    萧弥坚只好再次瞧向玉宝音。
    可她也不肯说话。
    玉宝音不是不想说,只是因着元亨不说,便猜测着他不想让旁人知道。
    都不说话,萧太后最高兴,她正要开口,却见赫连上走了出来,直接跪了下去。
    他道:“那东西是我让宝音公主代呈给大周皇上,是我鲁莽,我只是想着宝音公主还年|幼……”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萧太后才想说要让玉宝音做她的儿媳,这儿就跳出来一个说玉宝音年|幼的。
    她不快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站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个时候,秦缨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乃我朝的羽林中郎赫连上,奉我父皇之令送我来长安,不日便会回转。”
    “回转?”玉宝音紧盯着赫连上,瞪大了眼睛。
    可这时候谁也顾不上她的情绪。
    萧太后觉得他们是在打岔,她得赶紧将话题转回到“正途”来。
    可元亨已经抢在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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