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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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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本是并驾齐驱,赫连上一听此话,勒马停住,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玉宝音也停住了马,回头看他。
赫连上调整好了情绪,道:“宝音,你总是能让我大吃一惊。”
吃惊的还在后头,赫连上随着玉宝音到了船坞,瞧见的是众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中事宜。
按理说,人马太多,干起活来不一定有效率。可眼前的玉面军……又让赫连上大吃一惊。
玉宝音将他领进了在高处搭起的大帐。
机智如赫连上自然早就知道了她造船的用意,可也难保老谋深算的赫连净土不会防备。
他如实道出了自己的担心。
玉宝音便道:“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赫连上想了想道:“你若信我,给我五千人马,我由陆路进攻,负责吸引注意力。”
玉宝音眨了眨眼睛,“我何时也不曾怀疑上哥哥对我的情谊。”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真的害她,可说他一点儿都不知赫连净土要害她舅舅,她可不相信。他的选择就是他的所为,他选择了旁观,选择了远离,选择了不和赫连净土硬碰硬。
她不能说他的选择是错,甚至是不是该庆幸,亲手杀了她舅舅的不是他呢?
事到如今,他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便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
这就是说,谋略已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赫连上也在船坞住了下来,他从不多问,却心如明镜。他知道造船的木料是从北而来,也知道玉宝音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还想着,若能再有和元亨见面的机会,他仍会像在建康时那样,明知杀不了,却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玉宝音的蒙冲很快就造齐了百艘。
与此同时,朝堂上已知秦缨身死的消息,见瞒不下去的萧景,忧心忡忡地将此事告知了秦愫。
她忽地站了起来,又猛然倒了下去。
有鲜红的血染湿了衣裙。
大夫来的很快,可高远公主肚中的孩儿还是没能保住。
说她命中只有一子一女,能留下的便也只有一子一女,这就是命。
秦愫一面想着,一面落泪。
秦缨的命啊,注定是死于他人的野心,几经周转,还是逃不掉那样的命运。
秦缨啊,来世若仍是如此的性情,可莫要再投到皇家,只做个普通的烂好人,娶个温婉的妻,活到四世同堂的年纪,如此才能弥补此生的痛楚。
☆、83|于
人面对悲伤时,反应各不一样。
好比秦愫悲伤到了极点,晕了一场,丢了肚中的孩子,又哭了一场,这才想起玉宝音。
她女儿不是个遇事就哭的性子,也不是个轻易罢休的性子。
一想到此,秦愫便拉着萧景的手道:“快,快去将宝音找回来。”
“恐怕找不回来呢!”萧景颇显为难地道。
萧般若传来的消息可是说玉宝音正在造船,这是个秘密,知晓的不过有他和皇帝,就连他爹也暂时不知情。
而玉宝音要造船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萧景想了想,宽慰她道:“上一次,宝音攻打秦寒,也不见你如此在意?这一次,想来也没有多大问题,你无需多虑,还是先养好了身体,宝音那里我自会叫般若看顾的。”
“上一次她之所以赢,是因为‘勇’,且秦寒并不知她的勇。赫连净土又不是秦寒,他那个老狐狸蛰伏了这么些年,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那我让般若将她…绑…回来?”
以玉小公主的脾气,若火气正在头上,是绝不会听人劝说的。
秦愫长长地叹息,而后道:“不,我要亲自去一趟北梁。”
萧景一愣,连忙摇头道:“不行,你的身体不适宜远行……”
还想再说点什么,彻底打消秦愫想去北梁的念头,就听外面传来了萧福的声音。
“禀大司马,皇上差人传了口谕,让大司马进宫。”
萧景心想,这个时候,元亨添什么乱啊!
可不去又不行。
他对秦愫道:“你什么都不要想,要先养好了自己的身体。至于怎么才能将宝音带回来,等我回来了再议。”
临出门之时,还让人给秦愫熬了碗安神汤,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嗯,其实也是怕她不顾劝说,一个人就往北梁去。
玉小公主叫他一声萧爹,他怎能不担心她的安危!可到底该怎么办,他还要想一想才行。
他想到了用兵,随即便打消了念头,他是大周的“兵马大元帅”不错,可若想动兵马,还需他爹和元亨同意。
萧景急匆匆地赶到了定鼎宫,不是怕元亨等的着急,而是放不下家中的事情。
他是不知道,元亨也很着急,这是着急想知道北梁那厢的具体情形。
萧般若传来的只有只言片语,不听还好,越听越心急。
这是两个急切的男人撞到了一起,一句废话也没有。
萧景问的直白:“皇上召臣进宫,究竟有什么事情?”
元亨也答得干脆:“朕又想出巡了行不行?”
这个“又”字用的妙极。
萧景一听就乐了,元亨又想出巡,没准儿就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只是,出巡有多烧银子,还有这出巡的频繁频率,也不知他爹会不会同意。
萧景随即表示:“臣愿为皇上鞍前马后,只是大冢宰那里……”我也去,前提条件是你得先说服了我爹。
元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阿舅,朕要是去不了,高远公主会不会……”我一个人若是能够搞定大冢宰,还找你来干什么!
两个急切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元亨先道:“一起?”
萧景低沉着声音:“就这么说定。”他不知道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爹正在殿外候着呢。
大喜过望的元亨立时宣了萧弥坚进殿,还朝萧景努了努嘴。
萧景心说了一句“小兔崽子,比他还心急”,然后两眼巴巴地瞧着他爹,动了动嘴巴,没出声音。
那嘴型是“爹,我女儿……”
萧弥坚忽略了萧景的眼神,心想:儿子是个不靠谱的!
再一看元亨,又心想:外孙也是呢!
可这人吧,不靠谱有不靠谱的好处,若没有元亨的不靠谱,恐怕萧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威望。
这就叫做对比的效应。
心如明镜的萧弥坚当然知道他二人将将谈论了什么,也知道他们想跟他说什么,他思前想后了许久,忽略了元亨的任性,只考虑此事是否有利。
这期间,殿中一直是安静的。
萧景和元亨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按耐住了急切的心情。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萧景已经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他爹,想个事情,怎么跟女人生孩子似的费劲。
那厢的萧弥坚终于开口了,“可将大军开到萧城,还要去宜阳的附近走一遭。只是这一次,皇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渡江”。
萧景听后,只想对他爹竖竖拇指。
高手就是高手,将大军开到萧城,这是要施压南朝,去宜阳的附近走一遭,还可以惹得大齐心慌,也算是没白出去一趟。
高座上的元亨听后却是直接道:“大冢宰所说的大军,究竟是几万大军?”
萧弥坚闷哼了一声道:“皇上想要几万大军呢?”
一旁的萧景插言道:“天子出巡,仪仗自然是越磅礴越好。”
这会儿若不是在定鼎宫,萧弥坚会脱了鞋直接给萧景一下。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是冲杀在行、“管家”不行的大司马,大周的底子有多厚,也能被他俩糟蹋光。
萧弥坚又闷哼了一声:“三万,可以调动的人马只有三万。”多一个人都不行!
别说三万了,如今就是只能调动一万人马,元亨也不会介意的。
一个是人马在精不在多,一个是不管有多少人马他都会去。
啊,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也顺便给丫头撑个腰,告诉那些人“惹了玉宝音,就是得罪了大周的皇帝”。
“三万就三万,三日之后可能出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也就是说,三日内,他要调齐三万人马的口粮,至少是一月的。
萧弥坚扶了扶额道:“五日,臣可保证五日之后大军顺利开拔。”
“一言为定。”元亨终于有了点笑意,又道:“母后那里…还需大冢宰出力说服才行。”
萧弥坚一想起萧太后,便觉元亨的笑容充满了恶意。
*
萧景一回了高远公主府,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秦愫这个好消息。
一进厢房就傻了眼睛,只见屋子里堆满了箱子,榻上摆满了衣物,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
而本该卧床休息的秦愫,正和丫头们一起收拾东西。
萧景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收拾些衣物好去北梁。”忙碌着的秦愫头也不回地道。
萧景很生气:“不是说了,不让你操心。就算是去北梁,也是我去。”
秦愫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面对着他道:“宝音是个不听你话的,你又是个不了解赫连净土的,想来想去,我必须要去。”
萧景知道劝不住她,便说了三万大军开赴萧城的事情。
秦愫听后,问:“皇上也去?”
“是。”
秦愫不知想起了什么,半天没有言语。
萧景便趁机问:“如此,你可还去?”
“自然还要去。”秦愫说的斩钉截铁。
“你一走我也走,南儿要怎么办?”
“那就一同去。”
萧景搬出了幼子,也没能说服秦愫,心塞地道:“一同去哪儿?”总不能一道带到北梁去。
“萧城,放到般若那里。我从萧城渡江去北梁,你若是不能同去,便带着南儿和般若一起护卫皇上,在萧城等我。”
元亨若是听见了此话,一定会道“开什么玩笑,朕可是要渡江的。”
别说什么大冢宰千叮万嘱不许他渡江,在长安,自然是大冢宰怎么说就怎么好,可一旦远行,大冢宰又不会跟着去。
这是一出了长安,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节奏!
***
五月十五,大军顺利开拔。
五月十七,大军顺利到达萧城。
五月十八的早上,元亨踏上了渡船,随行的是萧般若和五千人马。另外,还有高远公主秦愫。
至于萧景,还要留下来带带儿子,做做样子。告诉盯着他们的无数眼睛,“皇上”还在萧城驿馆里。
他的心塞,不能言语。
萧南表示:我也很心塞好不好。
秦愫临上船的时候,他还在底下嚎了一句:“娘,你为何不带上我?我这一辈子都还没有做过船呢!”
区区四岁的熊孩子,就敢说“我这一辈子”。
原本很庄严的气氛,彻底被他打破了,到处都是闷笑的动静。
已经上了船的秦愫,实在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好,一狠心,转到了船头,再不瞧岸上的任何人。
船离开了渡口,耳边也没了萧南的哭声,只有江水的声音。
自打到了长安,她便再也没有听过这哗啦啦的江水声音。
秦愫一直立在船头,就好像多年以前从建康到长安那时一样,默默无语地瞧着江面上的水浪。
一晃九年过去,哪里能想到她渡过江水的时机会是这样的。
此次从北向南,竟比从南向北,更加的心疼。
秦愫下意识捂住了心口,这时一阵江风吹来,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便听身后响起了元亨的声音。
“高远公主小心。”
秦愫转身向他行礼,“多谢皇上挂心。”
元亨向她点了点头,也立在了船头,遥望南方。
秦愫见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立了一会儿,道:“皇上今年多大?”
“朕今年……二十有五。”元亨微眯着眼睛,没叫她瞧出异样。
秦愫又道:“哦,正好比宝音大了十岁呢!”
这和元亨想的完全一样,他就知道高远公主会这么说的。
他也“哦”了一声,便没再说其他。
“旁的不说,宝音的性情,皇上应该很清楚。”做娘的都很偏心,哪怕立在她面前的是皇帝,那又怎样呢!还是觉得配不上她女儿。
元亨还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好似完全不懂她的话语。
“皇上和萧家……其实皇上年少时藏拙藏的很妙,如今倒是看着正常了,却又总不办正经事情。”
大周的事情他不爱管,却总喜欢带着士卒来管南朝的事情,这总不会算是正经事情。
秦愫的话说的不清不楚,可她知道元亨一定懂得她省去的话语究竟是什么。
元亨心头一跳,移目去瞧她,半晌才道:“高远公主的话也是极妙。”
秦愫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妇人,又从建康去到长安,那些个争斗…我真的是厌烦极了。皇上还请放心,就是看在皇上对宝音的恩义,我也不会同其他人乱讲一句。”
元亨没再言语,只是转过了身,向船舱走去。
秦愫在后头道:“我知皇上是真的对宝音好……”
“高远公主……也请放心,朕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元亨打断了她的话,抛下了这么一句,就进了舱房。
他之所以出去,是因着晕船,想要透一透气。
哪知外头的空气,竟比舱房内还要闷,还要让人心情浮动呢。
***
玉宝音在江边设有一队守军,元亨的渡船才将靠岸,便被她的守军围困。
萧般若道明了身份,便有人快马加鞭向玉宝音报信。
玉宝音只当是萧般若亲自押运木料而来,又骑了快马前去接应。
一瞧见她娘,吓傻了。
一瞧见元亨,乐坏了。
秦愫气的拧了她一把,拉了她,压低着声音问:“我且问你,是见着我高兴,还是见着皇上高兴?”
玉宝音信誓旦旦地道:“自然是见着娘高兴。”
“说实话。”
实话可能会惹人生气。
玉宝音知道瞒不过她娘,便道:“娘你何苦辛劳这一趟!累且不说,北梁虽说是女儿的,可如今南朝这样,也见得十分安全。”
说来说去,说的挺多,中心思想还不是……
“那就是见着他更高兴。”秦愫的语气充满了嫉妒恨。
玉宝音老老实实地道:“他来了,一定会带着兵。”
好吧,她女儿的现实她又不是第一次知晓。
秦愫瞧着面前的玉宝音,九年前不过才齐腰的女儿,如今已经比她还要高挑了。
秦愫揽了她的手臂,忍不住泪眼婆裟,“我不来怎知你究竟要做甚,凭你怎么能斗的过赫连净土那个老狐狸。”
秦愫真是觉得自己的年纪越大,眼泪就越多了。
她女儿倒像年轻时的她,是个眼皮子极硬的。
只见她女儿红了眼睛,泪却是没有落下一滴,只恨恨地道:“我总不能让我舅舅白死,也总不能不管秦冠的死活。”
“是啊,你舅舅已死,总不能让我秦家断了香火。”所以,她才来了。
她虽然没有武力,也不懂战场上的事情,对那赫连净土却是颇有了解。
说的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事实上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秦愫又问:“你待如何,可曾想好?”
玉宝音神秘兮兮:“娘可知谁在北梁?”
“别卖关子。”
“赫连上就在我营中呢!”
玉宝音便和秦愫讲了赫连上是何时来的北梁,又将定下的谋略说给了她听,最后总结道:“我与他联盟对付赫连净土,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直接讲明,那就是以赫连上的个性和他在建康多年的经营,他就算离开了建康,一定还留有可以重击赫连净土的法子,或许成败就在那一举。
母女两个就立在江水边的高处上说话,元亨就是想|插都|插|不进去。
好歹也是个皇帝,就这么被忽视了真的好!
元亨的心里正愤愤不平,就见立在高处的玉宝音背着高远公主冲他摇了摇手。
他不自主便浮起了笑意,又想,母女两人长时不见,有许多悄悄话要讲才是人之常情。
☆、84|于
一艘船泊在江上,没什么稀奇。
十艘船并排靠拢,也是常见的事情。
那么,一百多艘船泊在江边的视觉震撼,便是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的壮景。
元亨居高临下,瞧着那些蒙冲,看直了眼睛,好半天才道:“这样的船,一日能造多少?”
随在他身后的玉宝音道:“起初一日只能造五艘,后来七艘,如今一日可造十三艘。这是一百三十四艘……多吗?”
多,才一百多艘看起来便是这个样子,若是造成了她说的三千艘,肯定可以从江的这边连到那头。
元亨假装淡定地“哦”了一声。
玉宝音又道:“我造齐了三百艘,便会走水路攻到建康。在那之前,赫连上会带着一万人马,从陆路进攻。”
“早知道这么麻烦,你当时就应该占了建康,自立为王的。”元亨收回了目光,似真似假地道。
关于这个问题,说起来其实很没有意思。
十几年前,她爹尚且没有称王的心,更何况是本身就很讨厌权谋,又一向随性的她呢。
玉宝音没有吭声。
元亨便又道:“这一次你准备如何,还是打下了建康,交给你舅舅的儿子?你就不怕……”
怕什么?
自然是眼下的这一幕再次上演。
那秦冠才几岁,她若是肯留在建康,一心辅佐他长大还行。她若是不愿意留在建康,恐怕她前脚才走,后脚又会出了如今这般的事情。
没想好,也想不好。
如今在做的事情,本就不是计划内的。
突然发生,她除了救人,别无他法。
而救完了人以后还要作什么?
玉宝音一想到此,就沉重地叹气。
还说元亨:“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元亨呵呵一笑道:“你是不是时常会想,若你是个男子……”
玉宝音斩钉截铁道:“不,我就是个男子,也不会称王的。我爹死时,建康城中便有人说我外祖父之所以走了那么一步坏棋,就是唯恐我爹的权势太大,迟早有一天会取而代之。如今我若一称王,那些人定会说,看吧,看吧,真元帝果然是个有眼光的,可是再有眼光,最终也没有斗得过玉家人。
我爹的身上已经背了太多的冤屈,就像是白纸染了墨,我费劲了心思去洗,尚且还不能洗干净,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再泼他一身的脏水呢!”
她说的很对,所有的起兵造|反、改朝换代者,都说自己是顺应天命,其实还不是和“一己私欲”有很大的关系。
元亨也沉重地叹气:“那没如此,要么事秦家自动放弃皇位,传给有能之士。要么就是……死撑到底……”逃不掉一个“死”字,还拖累了旁人。
他下意识瞧了瞧玉宝音,道:“赫连上可是住在最北边的那个大帐中?”
玉宝音警觉地道:“我与他可是联盟的关系,你可不能……坏了我的大事。”
堂堂的大周皇帝,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到别国游历,本想在那池芙蓉花前多美个几天的,结果却差点儿成了别人的瓮中鳖。对于这件事情,元亨并不是不生气,却也是个知道分寸的。
他真心是没话找话地一问,顺便也表示一下自己对赫连氏的不喜,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紧张。
他不悦地道:“怎么?你怕朕差人围了他的大帐?朕可不是他那个爱迁怒于人的。”
得不到女人的心,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本事,可别怪对手太强劲。
元亨说罢,便“哼”了一声,走了下去。
他像是在用脚丈量着土地,走了很远,一直走到编号为“1”的蒙冲旁,立了片刻,而后又走了回来。
这才爬上高地,睬也不睬玉宝音,晃晃哒哒地走到了主帐中。
皇帝就是皇帝,不止傲娇,还是个霸道的,一来就霸占了主帐。
玉宝音就只能搬着自个儿的东西,去和她娘挤一挤。
玉宝音有一肚子的话想和秦愫说,说一说秦缨,再讲一讲秦冠。
秦愫并没有见过秦冠,可有一种感情叫做血缘关系。他是她弟弟的儿子,又是可以将秦家血脉传承下去的人,他的重要性,一般人无法比拟。
她不管他是什么性情,也不管他长的有几分像秦缨,哪怕对他一无所知,也阻挡不了她对他的怜惜。
可以说她对他的情义是盲目的。
那么,玉宝音就很想问一问她娘,究竟是想让秦冠活命,还是想让秦冠做皇帝。
可能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毕竟秦冠还在赫连净土的手里。
都怪元亨那个讨厌的,他将此话题提起,她想不好,不如趁机问一问她娘的建议。
秦缨觉得玉宝音有些奇怪,说的是要休息了,却在桌案边坐了许久。
知女莫若母,秦愫道:“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和娘说?”
“娘我很困惑。”玉宝音微微转了身子,对着后头的秦愫道:“这几日我时常想,若是我当初没有赌气离开建康,舅舅是不是……”
“不是,什么都不是。”秦愫打断她道:“你父亲遭遇不测的头一个月,我也时常在想若我不是个长公主,若你父亲没有位高权重……我想的越多,就越是难过,差点儿着了秦寒的道,还害得你差点儿被他掳了去。可见凡事想的太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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