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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妖魔成年后超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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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君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破碎的剑。
流火担忧地蹙起秀眉:“君上,这把剑已跟了您千年了吧……”
大圣君轻轻一叹:“凡剑,终究与我缘尽。流火,查清堕龙死因。泯风,你随我来。”
他负起手,慢慢走向自己的圣殿。
每一步落下,便有砖石自地底浮出,悬在半空,切割成适宜的形状,落于废墟之上。
他所经之处,仿佛有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工匠在精心忙碌,一座座巍峨大殿拔地而起,一条条甬道铺设开去。
饶是见多识广的几大执侍,此刻心中亦是难言的震撼。
……
这一日,对于大庆皇朝来说,是一个既寻常又特殊的日子。
诸侯争霸已结束了一千余年,如今天下太平,偶尔有几支反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安乐久了,人便容易腐化堕落,一心追逐权势,纵。欲享乐。
朝中暗流早已汹涌澎湃,皇帝醉心于炼丹修仙,放任两派朝臣在眼皮子底子斗生斗死,他只一心求他的大道。
中土大陆虽然人、仙、妖魔共存,但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短短百年尘世之途,遇见仙人的大幸运和遇见妖魔的大恐怖都是极其稀罕的事情,倒不如关注今日盐价涨了多少更为实在。
望都便是大庆的国都。
望都北部座落着皇城,东面聚集着权贵,西面居住的多是富商。
南面,则是平民的聚居地。破败的小瓦房门口挂着黑毡子的,是赌坊。挂着红色或粉色布帘子的,是暗娼。
泥泞的巷道里,行人疲倦匆忙,为一口饭食奔波劳碌。就连浓妆艳抹的娼。妓,在这样的午后也打不起什么精神来。
便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整座望都城,突然地动山摇!
谁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距离城南近些的人,只感觉眼前忽然只剩下一片白光,大约两三个呼吸之后,“轰隆”巨响与狂暴的飓风一齐袭来,走在空旷处的行人被掀出数十丈!大地的颤抖经久不息,房屋在气浪的席卷中一排排倒下,就像孩童推倒了手边的一列玩具木头。
尘埃落定之后,望都南角出现了一个深达十丈的巨大天坑!
奏报如纸片一般飞入皇城,然而皇帝正在闭关修仙,压根不予理会。
左相为首的“成王”党和太师太傅为首的“太子”党借机兴风作浪,开始追查南部平民区中的炮。仗作坊,可着劲儿往对手头上扣屎盆子。至于被爆。炸伤及的平民,除了成为攻击政。敌时的一个数字之外,再无其他意义。
一片混乱中,云欲休拖着两条变成了白骨的腿,爬出巨坑,脱力地倚在了一根倒塌的房柱上。
方才掠至望都城上空,他突然力竭,重重摔了下来,狂暴的灵力冲击引发了这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他松开骨手,见掌心里的胖鸟蔫成了一团。
“啾,啾。”阿离吃力地爬起来,扬起脑袋,担心地注视着他。
“没死啊?祸害遗千年。”云欲休失望地笑了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小株晶莹剔透的昙花。
阿离吃惊地张开了小短喙。
他曾说过,圣宫中的圣昙花可以修补元魂。
那样糟糕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记着这事儿?!想来第一次被大圣君重创之后,他根本就没有遁走,而是冒险匿了踪迹,安排暗水大闹一场,引开大圣君,他则匆匆去取了圣昙花,然后回来救她。
阿离紧紧抿住喙,强忍住奔腾的泪意。
云欲休粗鲁地捏着圣昙花往她嘴里塞,塞了两下没塞进去,不耐烦了,用骨手捏住她的喙生生捏开,用另一根手指把那朵美丽至极的透明花朵摁进了她的喉咙。
“吃个药这么难?”他嗤道。
喂了药,他取出一件自己的衣裳,把阿离罩进去。
“我会虚弱三日,这三日无法与任何人交手。你照顾我。若是不能令我满意……”他阴恻恻地威胁道。
阿离不等他出手,便自觉恢复了人身。
她垂着脑袋,低低地说道:“放心。”
他动了动,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宽容地说道:“也不必太逞强,没死在融摘星的清神阵里,已经算你好命了。”
此刻阿离身上的疼痛虽然减轻了很多,但还是像有无数把细小的刀子在切割皮肉骨骼一样,浑身上下脆生生地疼。
不过与云欲休的状况比起来,她就“健康”得多。
阿离咬着牙,把云欲休扶起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把云欲休露出白骨的地方藏进了宽大的斗篷中,然后把他一条沉重的胳膊架在自己的小瘦肩膀上,托着他,踉跄往城里走——城门已被封锁了,想要出城会引来一堆麻烦,只能先潜入城中藏上几日。
阿离见过云欲休不穿衣裳的样子。她知道他穿着衣裳看起来瘦瘦高高的,但其实骨头和肉都很结实,沉得很。
她扶着他,吃力地穿过了一条已彻底变成废墟的巷道。
有人被压在房屋底下,低声地呻。吟求救。还有人倒卧在路中,摔断了骨头,动弹不得。
阿离喘着粗气,胸腔中除了疼痛之外,仿佛又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烙铁,又烫又辣,一阵阵血腥味泛上喉咙。
她无力帮助任何人。
再前进一段,视野中出现了不少官兵。他们的任务显然不是救助受伤的百姓,而是在追查爆。炸的原因。官兵们手中拿着画像,让伤者指认画像上的人。签字画押过的百姓便可以离开这片区域,进入城中就医。
“官爷……我们真是无辜的啊……您看,孩子的腿一直流血,请发发慈悲,让我带他先去医馆好不好……求求您了!或者让我们插个队啊!”一个妇人哭得撕心裂肺。
“滚开!休要阻碍官差办事!”妇人被身边的小兵一脚踢开。
云欲休喘着粗气,把阿离的脑袋拨向另一侧,阴沉沉地说道:“不要管。”
“我知道。”阿离闷闷地回道。
云欲休诧异地挑了挑唇角:“怎么,大好人转性了?”
收到好人卡的阿离叹了口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前提是,自己得有刀。”
云欲休居然无言以对。
阿离搀着他,正绕过一堵断墙时,被官兵发现了。
两个手持红缨枪的小兵向他们疾步走来。
就在这时,一道脆脆的女声响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没看到大家都受了伤吗?还不赶紧安排医者过来!再耽搁下去,出了人命你们谁负得起责任?!”
阿离和两个小兵齐齐扭头一看,见到一个模样十分漂亮的黄衣女子拉住官兵头领,正在愤怒地质问。
只见官兵头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冷笑道:“好大胆子,竟然阻碍官府查案,来人,给我拿下,送入牢中,好好地审!”
女子气得粉面通红,愤怒地挥舞着双手阻止官兵靠近。
“不许碰我!你们敢碰我一下,我爹爹定会告你们!让你们下大狱!”
官兵三下五除二制服了她,正要拖走时,一个黑衣老头连滚带爬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袋子,往官兵头领手里塞。
“官爷官爷,我们小姐乃是城西云家的大小姐,恰好路过此地,与案件无关哪!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望官爷赏个薄面,不要与她计较。”
那头领一眼就认出了黑衣老头:“哟,是云府的大管家呀!早说嘛!”
收下那只沉甸甸的袋子,头领挥挥手,让官兵放开了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不忿,还要说话,被黑衣老头拽着袖子拖到一旁。
“大小姐,姑奶奶!别闹了!这什么场合你心里没数么!”
“什么场合?!他们草菅人命,就是不行!我,我回去告诉爹爹!白爷爷,您看,那个孩子多可怜啊!”黄衣女子急得直跺脚。
“大小姐,”黑衣管家无奈地劝道,“你看,孩子他爹已经给孩子扎好伤口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轮到他们画押,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就医的。”
他没说出的话是——被大小姐这一闹,反倒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我不管!我这就请医师过来就地看诊!”黄衣女子重重一甩衣袖,蹬蹬蹬地往阿离和云欲休站立的方向走来。
此时,发现了阿离和云欲休的两个小兵已走到了不远处。
阿离紧走几步,靠向黄衣女子,冲她使了个眼色,可怜兮兮地低声说道:“姐姐,我夫君受了重伤,能不能捎上我们一起进城?”
这样性情的大小姐,十有八。九会出手相助。
黄衣女子一怔。
两个手持红缨枪的小兵追到了身后,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阿离果断掀开斗篷一角,让黄衣女子看到云欲休小腿上的骨骼。
黄衣女子大大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上前挽住了阿离的胳膊,冲那两个士兵脆生生地喊道:“这是我丫鬟!怎么,连我丫鬟也要拦吗!”
士兵迟疑地回头望了望头领,头领点点头,挥手放人。
有黑衣管家在前方用金叶子开路,阿离一行顺顺利利就离开了城南。
“多谢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姐姐只管告诉我,待我们安顿下来,定会替你办到。”阿离看着黄衣女子,认真地说道。
黄衣女子不以为意:“举手之劳而已,我时常接济城南的贫民,哪里需要你们回报什么呢。”
阿离笑而不语。
“我叫云小乌,我爹便是城西云家的家主云鹏展——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他。”云小雾的神色略有些骄傲。
“真巧,他也姓云。”阿离指了指云欲休,然后说道:“我叫阿离。”
云小乌“哦”了一声,道:“云家分支无数,每年总是有不少亲戚找上门来借钱,就没见谁家还过。你夫君……”
她低下头,往斗篷里看了看,只看见一个线条漂亮的苍白下颌。
阿离笑道:“我们不缺钱。”
云小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走过两条半坍塌的街道后,眼前出现一条足以并行十辆马车的宽敞大道。
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身着红衣银甲,威风凛凛地带兵前来。道路被暂时封锁,云小乌一行人被迫站在街边等候。
废墟中的官兵纷纷行礼:“长公主殿下!”
只见那女将勒住马,晃了晃手中的金牌,道:“皇上有令,城南爆。炸一案由本宫接手,无关人等,速速退避!”
一名头顶花翎,文官模样的官员上前禀道:“长公主殿下,臣乃是奉了太子之令,彻……”
女将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太子与成王各自收集了无数证据,指证对方私藏药火!”
文官急了:“长公主!太子殿下证据确凿!”
“成王也证据确凿。”女将微微一笑,“恰好,林大人您,也被参了一本呢。本宫觉得,林大人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头看一看屁股擦干净了没有。”
说罢,她挥了挥手。
便见身后士兵左右分开,一列列抬着担架的士兵小跑上前进入废墟,将受了伤动弹不得的百姓搬上担架,运往城中。
废墟中,无数百姓叩首高呼长公主千岁。
云小乌艳羡地望着高头大马上的长公主,半晌,叹了口气:“生在帝王家,真是好福气啊!我就算再有心帮助百姓,也不可能像她这样一呼百应。”
阿离不由得也多看了那个女子两眼,见她利落地指挥调度着士兵们,虽然场面十分混乱,但众人的行动却有条不紊,很快就依着轻重缓急的顺序把废墟中的伤者全部安置妥当了。心中亦是有几分佩服。
处理完伤员,长公主留下一半士兵清理废墟,带着另一半人消失在大道尽头。
云小乌吁了口气:“今日城中医馆肯定人满为患了,阿离,不如你们就随我回去吧,我家里的医师曾经是宫中御医呢。”
阿离正想婉拒,云欲休忽然重重捏了下她的肩膀。
“好意心……啊,那就多谢云姐姐了。”
云小乌轻轻笑了下,很自然地说道:“一般人都叫我大小姐或是云小姐。”
阿离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城西。
云家的宅院院墙极高,占地极广,大门镶着金框。照壁后,立着一尊金光闪闪、凶煞无比的神像。虽然身材塑得无比粗野,但面容却是英俊的,细细看,竟和云欲休有三分相像。
见阿离微微有些吃惊,云小乌解释道:“两百多年前,我们云家飞升了一位祖宗,这便是他的塑像。嘁,有什么用,也不曾听说谁家飞升成仙的神仙还会回来庇护子孙后代。要我说啊,那些修仙的人脑袋都不太正常,谁知道是真飞升了还是死在外头了!”
云欲休低低地冷笑了一声。
阿离心中一动——敢情大魔王是专程回来探望子孙后代啊?
没走几步,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迎上前来:“大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老爷都快急死了!”
云小乌点点头,指着阿离和云欲休,道:“你们挤一挤,收拾出一间空屋来,让他们夫妇二人先住下。再请黄大夫过来替他治伤。”
说罢,她便带着管家往正屋走去。
丫鬟对阿离扬了扬下巴,道:“遇到我们小姐算你福气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先做一做扫洒的粗活,干得好了,说不定有机会进屋中服侍。我叫桃碧,你可以叫我桃碧姐姐。”
阿离:“……”人家还是幼崽!干不了什么粗活!
丫鬟手脚倒是十分麻利,很快就腾好了一间空屋,把医师请了过来。
那老者也是一副倨傲的神情,进到屋中,不耐烦地道:“老夫忙得很!下人受伤,随便让我哪个徒弟过来看看也就是了!非要老夫过来做什么!快点快点,忙着呢!”
阿离看了看平躺在床榻上的云欲休,偏了头问道:“老大夫,你是想要替他把脉么?”
老者一脸不耐烦:“那不然呢?”
阿离有些好笑,不禁生起了捉弄的心思,叹口气,道:“我说了他的伤没法治,可云姐姐偏不信,说您从前是御医,医术高明得很,一定能治好。”
老者哈地一笑,唾沫横飞:“论医术,老夫敢称第二,恐怕还无人敢称第一。休要啰嗦,只要不是不治之症,老夫什么病都治得了!”
阿离道:“这个脉你就把不来!”
老者嗤笑:“放屁。世间就没有老夫把不来的脉!”
阿离淡定地撩开了云欲休的衣袖,露出一截白骨。
老者:“……另一边!”
阿离撩开了另一边衣袖。
老者:“……”
此刻,他终于注意到,那件宽大的黑色斗篷下面,仿佛并没有什么血肉,而是一副骨架子。
老者恼怒地退了两步:“戏耍老夫么!这哪里是活人!”
便见云欲休很配合地坐了起来,斗篷滑下,露出苍白俊美的脸。
老者倒退两步,颤着唇道:“生死有命,我派个徒弟过来照料,能活几日算几日吧!”
很快,便有一个圆圆笑脸的少年郎拎着药箱过来了。
“来,让我看看伤口。师傅已大致对我说了情况,也不必太忧心,只要没有伤及内腑,便还是有救的!”
阿离见少年医者满脸诚挚,就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必了,治不了的。”
少年看着云欲休空荡荡的四肢,友善地笑了笑:“不要轻言放弃啊,我先给他煎一副防止伤口感染化脓的药,以免伤势继续恶化。”
说罢,他跑到屋门口生起了小药炉,蹲在边上呼呼地扇火。
屋中终于只剩下了阿离和云欲休二人。
他懒懒地倚在了木枕上,道:“这么喜欢和凡人打交道,不如我把你废了,留在这里做凡人。”
阿离撇撇嘴:“等你有能力废了我再说吧!”
云欲休被她气乐了。
他决定给这只胆大包天的肥鸟一个教训——等他稍微恢复一点体力的时候。
医师少年连晚饭也没顾上,天色渐暗时,总算煎好了药,顶着满头满脸的炉灰,把滚烫的药汁端了进来,仔细叮嘱了一番。然后跑到床榻前,对云欲休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这才拎着药箱匆匆离去。
阿离本以为,这三天能碰到的最大麻烦就是自己会被丫鬟逼着出去做粗活,没想到,还未入夜,望都城就出事了!
仿佛一瞬之间,外头突然喊杀震天,四处都是滚滚浓烟。
喊杀声、惨叫声、踹门声、刀斧入肉声、烈火熊熊声……
粗使丫鬟居住的院子临近大门,阿离听到外头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和打斗声。
消息灵通的小厮们聚在院子里议论,说是成王想要诬陷太子谋逆,却被长公主拿到了证据,走投无路之下干脆就造了反。恰好,成王的人查到太子派人往皇帝的丹鼎中下。毒,想要让老爹提前让位。长公主顺手把这份证据也收了,呈到皇帝面前,于是太子也同时造了反。
成王和太子斗了一辈子,今夜却特别有默契,都没向对方下手,一致把矛头指向了皇城。
皇帝早就一心修仙去了,如今皇城中主持大局的,正是长公主。
成王和太子斗得凶,但在天子眼皮底下,谁也不敢公然大肆养兵,而长公主本就是个女将,率着亲兵,很快就把两个逆王杀得落花流水。
成王的败兵正好逃到了城西。
他们看中了云家这座高门大院。
院外,一个沙哑的嗓子大声叫道:“保护王爷!砸开这院门!弟兄们堵住门,至少还能再撑一夜!王爷无需忧心!平城大将军得到消息,正率五万大军火速赶来!只要撑到天明,定可逆转乾坤!”
躲在大门后听着外头响动的小厮和丫鬟们骇得心胆俱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瞎窜。
大门很快就被推倒了。
士兵们冲入院中,拎着染血的兵器,把四处乱跑的人都驱赶到了照壁后的大庭院里,等待成王发落。阿离和云欲休静静站在窗户后,反倒是无人留意到他们。
威严尚存的成王在亲卫的拱护下踏进了院子。
云家家主、妻妾、几个儿女和家中的医师被士兵们从人群里拎了出来,扔在成王脚下。
“王爷,这是云鹏展和他的亲眷,以及府中的医师,属下觉着他们可能还有点用……”
成王目光阴冷,挥了挥手:“不必留。今日若是事败,留他们也无用。若是事成,更用不着他们。”
士兵们举起了刀。
其余的人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只有那个圆脸的医师少年站了出来,义正辞严地怒斥成王。
成王狞笑,抽刀高高扬起,对准了医师少年的脖颈。
云欲休忽然动了动指骨,视线懒懒地落到照壁后的金身塑像上,问阿离:“那是什么?”
“你的雕像?”
他呵地一笑:“是欲。有求于我,便能为我所用。”
就在医师少年即将血溅五步的霎那,云欲休的视线蓦然一凝!
“呜——轰!”
只见那面目凶煞的金身塑像突然动了起来!
官兵们全部惊呆了。
这座塑像虽然不到一丈高,但它身上爆发的凶恶气势,却是令这些鏖战了半宿的士兵心惊胆寒,手抖到抬不起刀。
“这、这、这……”
“这是什么东西!”
云家家主忽然嚎出了声:“祖宗显灵啦!”
只见那金身塑像随手倒拔了一根石柱,放在肋下横扫而过。
“呜——嗡——砰!砰砰砰!”
无数士兵口中喷血,身体倒飞,摔到回廊壁上,成了一滩滩抽搐的血肉。
金身踏前一步,地面寸寸碎裂!
它再一次抡起石柱。
幸存的士兵们早已魂不附体,顾不上吓得尿了裤子的成王,拼命地往外头冲去。
金身反手掷出石柱,轰隆一声巨响,只见照壁、院墙、大门瞬间被摧毁,像是风中的碎纸屑一般,打着卷溅向四面八方。
一只受了惊的老鼠蒙头瞎窜,“嗖”一声,爬上窗棂,和站在窗户后的云欲休看了个对眼。
“嘶——”
金身正高高跃起,忽然像被抽了精气神一般,头朝下,重重砸进了地里。
它提腿跃起的时候,左膝弯在身前,右腿向后绷得笔直,这一摔,脑袋和上半身都插。到了地下,只留下两条姿势骚包的大腿露在外面招摇。
幸存官兵:……
云家后辈:……
成王受了太多了刺激,已有些神智不清了。见雕像栽进土里,他疯癫地扬起了手中的刀,重重斩向面前的医师少年!
“杀——给我杀!一个不留!”
有恶鼠挡道,云欲休亦是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之时,忽闻清越的破空声由远及近,呼吸即至!
一枝精铁铸箭刺穿成王额头,带着他飞过半个庭院,钉在了主屋的大梁上!
长公主骑乘浴血宝马,带着铁甲亲兵,踏过废墟,手起刀落,利索地收割叛军的性命。
瘫软在地的云小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激动得泪花乱冒。
长公主并不多看这些叩头感激的人,她跃下马背,大步走到当场毙命的成王面前,挥刀割下了他的头颅。姿势英武霸气,配上她冷冽俊俏的面庞,浴血的娇。躯,令人不得不震撼感慨——此女丝毫不输好男儿!
云家的人这才留意到,她执弓的手里还拎着另一个头颅——逆太子。
长公主收拾完残局,便率兵回了皇城。
经此一役,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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