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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今儿个要升天-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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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爷,那女知州怕就是……”
“没想到啊,这许多年了,幼女竟然流落在这南疆之地。”
“老爷,其实这可是个大好事啊!”
“正是啊,老爷。咱们小姐不愧是您的种,竟然以女子之身当上了堂堂知州。虽然官职不大,但就下官打探来的消息,这广原实在是块宝地啊!”
“听说这里一年三熟,土地肥沃。而且有前面南疆山林阻拦,那姓魏的,再不会追杀进来……”
“只要咱们能与小姐相认,这广原就是咱们复起的龙源之地啊!”
“嘘!都小声点,我也知,这是苍天有眼,不忍我大昌国祚断绝。但是,我与幼女分别时间太久,咱们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她的误会。”
“正是,正是,王……老爷一片爱女之心,切不能让小姐误会。”
“唉……若是公子还在,相认起来就容易多了,毕竟二人长得如此相似……”
“闭嘴!公子是自愿为王爷断后的,不可误了他一片孝心。”
“我不是……”
一片勾心斗角中,一个围绕着菜花和广原的阴谋在这暗室中渐渐成形。
次日清早,骡子罗长生带着人照例来给这批流民做身份登记。
队伍中,有人看前面登记时,还会询问擅长何事和曾经的工作经历,就好奇地问道:“官老爷,问了这些,可是要给我们派事做啊?”
骡子笑呵呵地对大家道:“我们广原用人之处特别多,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或是偷懒懈怠之人,但凡你有点本事,都能得到重用。而且就算没有活计,光你们一家子分到的田地都够忙的了。”
大家高兴地笑了起来。
人群中,却有几人目光闪烁地彼此使了几个眼色。
也是凑巧,穆昇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后,就逛到了骡子这里。由于,他以前培养出来的手下都分了出去,眼下就想着,能不能从这批难民中找出几个可用之人。
当他走过来时,正好轮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登记。
于是,他就看到了这书生的登记表上填了个秀才,还有在宴江府下属的县衙中,当过半年书吏的工作经验。穆昇捏着登记表,顿时就乐了起来。
“来来来,咱们好好聊一聊……”穆昇一屁股挤开了骡子,笑得像条大尾巴狼似地说道。
沈瑞君昨日就见到过穆昇,打听过后,已经知道了这人就是王爷女儿的相公。
他一边回答穆昇的问题,一边暗中打量对方,还把自己与之做了个比较。‘嗯……他比我略高点,但我比他白皙斯文。他面相比我粗鲁,仪态也带着股军汉的味道,看来对我没什么威胁……’
穆昇还不知道,对面的沈书生肚子里藏了什么龌蹉主意。他正美滋滋地把这小白脸归进了自己手下,心想若是试用期里不出什么大错,今后就能让这家伙帮着处理些简单又琐碎的文书工作了。
也是奇了,往日上千流民中也不见得能捡到几个识字的。今儿两百人中,倒让穆昇捞到了两个秀才,一个帐房。除了沈瑞君那个年轻人外,还有一个眼皮耷拉的老秀才,与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帐房。
穆昇高兴之余倒也没失了谨慎之心。他回去后,又暗中嘱咐了武备队众人,留心观察这三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转眼,三个月过去,广原的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
沈瑞君三人在这几个月中,行事都很规矩,也没出什么差错,终于让穆昇他们放下了戒心。如今,他们被分到了州衙之中,两人个秀才成了准书吏,富态的帐房先生则跟在罗长生主簿身边,当了个助手。
然而,也不知何时起,那名叫沈瑞君的年轻秀才就开始隔三差五地出现在了菜花大人的面前。
“大人,这是南亭县的公文。”沈瑞君带着点极淡的香气走了过来。
菜花抬头看了眼,笑道:“小沈,怎么又是你送来啊。他们是不是欺负你年轻新来啊?”
沈瑞君轻咳了声,挺胸收腹,说道:“哪里,这是我……”
他话没说完,菜花接过公文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骂了句“一群小王八蛋们!”
沈瑞君心中不悦,暗骂一声:‘真是有辱斯!不修妇德!唉……要不是为了王爷的大业,我堂堂沈家玉树公子何需来讨好此种颠倒阴阳不知廉耻的妇人!’
菜花看他半天傻站着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被他误会了。
“嗯,小沈你去忙吧,刚才那话不是冲你的。”菜花解释了,就挥了下手,让沈瑞君出去。
沈家玉树精心打扮了一番才来的,虽然有些不甘,但内心排斥之下一时想不出话头,只得转身退下。
他快走出门时,菜花看这小子有些郁郁的模样,就好心地加了一句:“你是个好孩子,绝不会是小王八蛋的,放心做事去吧。”
“好孩子”沈瑞君在门口一个趔趄,恰被进来说事的唠叨给托住了。唠叨向来爱开玩笑,就嚷嚷道:“哎哟喂,小沈这是想对我投怀送抱啊,可惜哥哥我不好这个,诶嘿嘿嘿……”
沈瑞君一头黑线地从唠叨手里挣扎起来,冲出门去。
唠叨还在他身后,喃喃道:“啧啧,这个脸皮也太薄了吧,开了句玩笑就吓跑了。”
然而,当沈瑞君频繁借着送公文之类的事情出现在菜花面前一段时间后,这天,他竟然还跑到菜花所住的小院附近,想来搞点新花样了。
☆、王牌侦察员再次出动
沈瑞君之所以跑到菜花家附近徘徊, 也是个无奈之举。若是要勾搭个普通女子, 他总会想法子在什么上香啊, 踏青啊,甚至是逛街之类的时候,与之来个偶遇。
可他们王府一帮人花了几个月时间来观察菜花, 才发现,这位王爷的女儿,一不上香二不踏青,可以说是非常没有情趣了。
逛街她倒是经常逛, 可那左手牵着儿子,右手挽着相公的逛法, 实在是让沈瑞君没法上去相见。
无奈之下, 沈瑞君只得冒险在菜花家附近伺机而动。他也知道这样危险, 但之前好长时间都没什么进展, 这已经让王爷对他有些怀疑了。
其实,他心里确实也有自己的小主意。他想过,若是真的把这个女知州勾到手了, 完全可以在告知其真实身份后, 甩开王爷单干。
到时候, 不管是在广原当土皇帝,还是进而争夺南方的地盘,在没有王爷的情况下,他肯定更容易从那女人手里骗来权势。
不过,眼下还不是抛开王爷的时候。因此沈瑞君才有些焦急地冒险起来。
于是, 他这天的诡异行为立刻就引起了一个人的主意。
住在菜花家附近的杜拜博每日清早都会去后院里,把鸡鸭放出来自己找找虫吃,他则顺便把鸡舍打扫一遍。
今天他刚把鸡舍打开,眼角余光中,就看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有个人影闪过。
因为时间还早,杜拜博就有点担心会不会是什么坏人。哪怕在广原已经呆了三年多,可幼时那段逃难的经历还是在他骨子里留下了印记。所以比起普通少年,杜拜博的警惕性就格外要高出一截。
他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因此倒没有立刻叫嚷出来。杜家与刘家紧挨着,杜拜博知道自己姐夫每日也起的很早,因此就悄悄翻过两家之间那道低矮的栅栏,摸到了姐姐姐夫房间的窗外。
此时刘阳和杜莲花确实已经起了,他们夫妻俩正一边洗漱一边商量今天的活计,就听窗外响起低低的喊声。
“姐姐、姐夫,你们起了吗?”
刘阳一听,知道是小舅子的声音,但听这声气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于是他两步走到窗边,推开一看,就见杜拜博猫着腰蹲在窗户下的一堆碎木料后面。
“姐夫,我刚才好像看到个贼。”杜拜博小声快速地说道。
刘阳一激灵,连忙朝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你人小,别喊叫,我出来看看。”说罢,就让妻子杜氏在家里呆着,别出来,自己则抄起雕刻用的铲刀和铁钎去了后院。
杜拜博见姐夫出来了,心也安了些。他指着不远处那几棵老树道:“我放鸡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人影晃动,而且看身影还很陌生,不是咱们这附近的人。”
刘阳听了,心里也有些紧张。他正想说什么,就见穆家的院门忽然开了。
他们的知州大人嘴里叼着个馒头,口里含含糊糊地朝院中说了几句什么,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她身后,一个胖小子忙不迭地跑到院门口道:“阿娘,早点回来啊,爹说了今晚要包饺子吃!”
“知道了,让你爹也抓紧点,我先去帮他顶一阵……”
菜花刚出院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身后不远处,刘阳一看知州大人出门了,心里一喜,紧接着又是一惊。
喜的是,他们武备队的人都知道,知州和通判两口子都是本领高强之人。据说武备队功夫最高的谢大队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刘阳紧接着就意识到,大人并不知道外面藏了坏人,若是一不小心……
正当刘阳准备扯开喉咙提醒下知州大人时,路边的一颗老槐树下,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边走,边慢悠悠地吟到:“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菜花见状,眉头微皱,她此时才把之前在州衙里时常遇到沈瑞君这事给联系了起来。
不过,没等这小子再叽歪出什么,知州大人就粗着嗓门喊道:“小沈啊,一大早在这里念书呐?很勤奋嘛!”
沈瑞君原本企图营造点什么氛围出来,结果一下就被这活似粗鲁军汉的嗓门给彻底败坏了兴致。
他强压下心中的厌烦,做出个斯文有礼的模样,走过来,想要说点什么。
就听不远处,有人煞风景地喊道:“知州大人!早啊!我还以为那林子边藏了贼人呐,一大清早就见那里有影子晃动,没想到是熟人啊~~”
菜花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沈瑞君,就扭头对刘阳和杜拜博道:“是衙门里的一个书吏,你们放心忙吧,大清早的别误了事。”
“诶,诶,您慢走啊!”刘阳拉着杜拜博进了屋。
菜花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番沈瑞君,才开口道:“沈秀才也是位读书人,想必比起寻常人来,更尊崇君子之道才是,对吗?”
沈瑞君的小白脸上顿时就蒙了层血色,他堂堂王府令史竟被一个粗鲁妇人教导什么君子之道。然而今天他所做之事又确实……
菜花想着如今广原实在没多少人才,只当这位是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了。故而也不捅破,只点了点他,就迈步先走了。
菜花顶着朝霞,走出一派疏朗爽利。沈瑞君却盯着她的背影,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然而,他却不知,在知州家的窗台上,穆昇和儿子胖墩此刻正眯着一对相似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槐树下的这个小白脸子。
当天傍晚,知州家的院子中,忽然挂起了一盏大大的红灯笼。
次日,沈书吏住所外的一棵柏树上,忽然就冒出了几个毛绒绒的脑袋来。
其中一只黄脸黑眼圈的,赫然正是已经统一了广原大半江山的黄鼠狼,穆家二花。
“吱吱?”
“吱!”
“吱!”
安排好监视任务后,二花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小包袱。从里面掏出加了蜂蜜的甜饼,掰成小块,一个小弟分了一点。
众毛头小弟,吃得直舔爪子。
两天后,一直很主意隐藏行迹的楚王终于无法忍受属下的低效率了。
他忙完公务后,就同罗长生主簿告了辞,拎着瓶小酒,又买了半斤卤顺风,打着去看同乡的名义,去了沈瑞君的住所。
沈瑞君一见楚王来了,心里就有点发虚。但面上两人还是要假做一番。
客气地进了屋后,沈瑞君就想去关门关窗。
楚王一摆手道:“天还没黑,关那么严实反招怀疑,都开着,也好防着有人凑近偷听。”
“王……陈大哥说得对!”沈瑞君干笑着,给楚王让了坐,自己只敢在一旁站着。
楚王眉头一皱,道:“这是做什么,怕不惹人疑吗?坐下坐下,我们小声说话即可。”
沈瑞君连忙坐下,他从窗边经过时,就见院墙下一只黄毛的狼子一蹿而过。这在广原县并不稀奇,平日路边跳出只野鼠、野鸟甚至是野兔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他很快就坐下来,收敛心神准备应付王爷的质问。
果然,这才一开头,就听楚王问道:“为何迟迟不见我那女儿对你有何青睐?瑞君是心中不愿吗?”
沈瑞君脸色一白,想要站起,又被楚王的眼神压住,只能曲起手指,用关节叩了叩桌子,赔罪道:“请……赎罪。小的怎敢为了自己而坏了大事。小人之前也屡次接近小姐,只是……”他面色扭曲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小姐大概是从小在外,与寻常女子截然相反。小人起初不知,倒是白费了些功夫。不过前两日早上,小姐在路上倒主动与我交谈起来。只是进了衙门后,就端着架势了。”
楚王听了点点头,道:“看来,她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白来的。也知道办公之时,不可与下属过于亲近。”
沈瑞君低着头,眼珠一转,道:“也不知咱们当初想要进衙门,借此与小姐多亲近亲近是不是搞反了。我见她与左邻右舍倒时常说笑,态度也更可亲些。”
楚王摇头道:“进衙门倒没问题,这步棋既是为了借机亲近小女,也是为了将来接手广原势力时,能更加平稳顺畅。”
“大人深思熟虑!”沈瑞君连忙拍了记马屁。
楚王笑着摆摆手,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也是当初那姜氏太过了,不但早早把阿嫤抛了,后来又害了敏哥……到如今,我想与亲女相认,却如此之难……”
沈瑞君跟着叹气,心中却腹诽道:‘明明是自己只顾着逃命,还让亲生儿子做了挡箭牌,如今却都推到妇人身上。王爷果然是脸皮够厚啊!不过,成大事者,脸皮薄了还真不行……’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却不知窗外的二花已经听得有些呆住。
楚王喝了杯水,道:“既然阿嫤对邻里更亲近,你以后在衙门中就不要再上前了。倒是平日里,可以想些法子接近她。听说她与那军汉还生有一子。幼儿不懂事,你可以从那野小子身上下手,再一步步靠近。虽然我家阿嫤没能长成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可她这相貌倒是接了我和许氏的好。你小子也不算太亏吧……”
“怎敢怎敢?哪怕小姐就是长成个钟馗模样,小人为了王爷的大事也绝不会怜惜自己这身皮肉……”沈瑞君一激动也顾不上称呼上的疏漏,顺口就说了出来。
两人又说了一阵,吃了卤顺风,喝了小酒,这才散去。
当天夜里,从二花口中得知了重要消息的知州家,倒是颇有些不太平静。
☆、连窝端
二花心情很复杂, 她想过很多种, 自己身世的可能性。然而却从没想过, 自己会是什么王爷的女儿。
不过,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没养过她多久的生父, 如今竟然打算拆散女儿的家庭,以此来实现他那什么见鬼的大业。
亲眼看过菜花姐姐和穆昇哥哥是如何对待木墩儿的,再想想满肚子阴谋算计的生父……二花心中又酸又涩,堵得难受。
回到家后, 穆昇和菜花立刻就发现从来都是活蹦乱跳的小黄鼠狼,竟然蔫头耷脑, 一副郁闷委屈的模样。
当二花把自己从沈瑞君那里偷听来的话, 都说了一遍后, 菜花和穆昇不禁也傻了眼。
“看这事闹得……”穆昇喃喃道。
若是派了别人去监视的话, 菜花两口子如今多半会悄无声息地把那一窝祸害解决掉。让他们在还没有伤到谁之前,就彻底消失掉。
然而,如今二花却是第一知情人, 所以好多狠手就不能直接下了。
“妹啊, 你别难过, 有啥想法就直接说。姐以前也教过你,亲人到底是什么,你好生想想吧。”菜花轻轻摸了摸二花的背,缓缓说道。
穆昇点头,道:“嗯, 这事其实也好办。他们是盯着咱家打主意,咱们只要提防好,就能拖住他们……”
二花摇摇头道:“哥不是常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拖也不是办法。”
菜花和穆昇对视一眼,问道:“二花,你可想认那生父吗?”
二花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不想,姐,我这样是不是不孝啊?”
穆昇哼笑声,道:“咱几千年里,用一个孝字逼死的好孩子还少了吗?要我说,恶人就不会生孩子吗?怎么他们只要生了孩子当了爹妈长辈,就能名正言顺地祸害起无辜小辈了呢?反正这种道理我是从来没认过的。”
菜花摸着小黄鼠狼的毛,道:“你哥这话虽然简白了些,可却有其道理。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脑子和心思,行事上也各有各的规矩。在我看来,只要不是恶人,大家有一条最根本的规矩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不要害人。说更清楚点,就是不要伤害无辜之人。”
二花点点小脑袋,道:“嗯,只要做到这条,其他有点小毛病也没啥。”
菜花笑道:“看,咱二花多明白啊。所以说,这条是咱做人的根本。可眼下,你也知道,按那王爷的计划,他是肯定要害了你哥哥、胖墩儿,以后为了争权夺利,还会害了更多人。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咱们没有及时地解决他。”
说到这里,菜花不再吭声,而是缓缓摸着二花,让她自己想清楚去。
“姐,哥,”半晌后,二花搓了搓毛脸,道:“我想好了,他当初给了我一条命,只是对我有份生恩罢了。可这却不能让我用哥哥和木墩还有更多人的性命来当作谢礼。所以……”
小黄鼠狼挺了挺胸脯,道:“我想着就给他留条命好了,咱们的盐场不是一直都缺人吗?就把他们那一伙人都送去晒盐吧!”
菜花和穆昇都觉得这主意不错,菜花担心那心怀歹意的家伙会不会在盐场胡乱叫嚷些话,引出流言蜚语来。干脆就请了翠族人专门管理一片被隔离出来的盐田。
在这片盐田里干活的人,都是犯了大错,又罪不至死的人犯。穆昇还给这片盐田起了个名,就叫劳改盐场。
而翠族人大多数都不懂中原官话和南疆语,他们做看守时,不论这些犯人吵嚷些什么,对翠族人也毫无影响。
于是,在持续监视了楚王等人一段时间后,菜花他们总算把楚王的同伙给摸清楚了。
同时,楚王的身份和计划也彻底暴露了出来。不过,还没等他腆着脸来找菜花叙一叙父女情,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被人打晕之后,直接送到了偏僻荒凉的劳改盐场中。
而广原州衙中,也同时展开了一次清查行动。大家这才知道,前不久被招进衙门的那几个人,竟然是中原某个势力安插进来的细作。他们不但打算暗害知州一家,还准备谋夺广原,为背后的势力输送兵员和粮草。
幸好,这计划被武备队的高手发现后,这伙细作已经被抓了起来。
大家吃惊之余,也再次提高了警惕性。结果,竟然在这次清查活动中,还真又抓住了几个细作。还有不少之前在外做过恶事的家伙,也被热心群众揭发了出来。
至此,菜花和穆昇干脆借机推动起女子出门做工的事情。
幼女要送到学堂读书识字,青年女子则按能力进入衙门、学堂以及鸡场和漆器作坊。就连上了些年纪的中老年妇女,穆昇也没放过。他弄出个“广原居民协调会”,把州城划成无数小区,由该地明理懂事的中老年妇女担任会长。平日,她们主要负责协调邻里关系,若是本地有陌生人出没也要及时查问。发现可疑情况,则要立即向当地的武备队巡查点报告。
这事在广原城里并没引起什么波澜,因为家里的老少爷们实在太忙,他们根本就没功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渐渐的,妇人们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顶用,越来越能管事了。那些年轻姑娘们在外上工赚来的钱,竟也不比爷们差多少了。不少人家里,已经是女子当起了顶梁柱。
半年后,莫梓驹再到广原时,就发现,这里大街上,店铺里,甚至就连衙门中,竟能频繁见到女子的身影出没。而周围人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并没谁做出什么鄙夷或不赞同的神色。
看着这些忙碌的女子或严肃或微笑的脸庞,莫梓驹心中似有所悟。
于是,当他见到大着个肚子的菜花正叉着腰,在衙门大堂里审案时,好像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审过了一堂后,菜花转到后面,见到了正在发呆的莫梓驹。
“莫大哥!”知州大人笑呵呵喊了声。
莫梓驹醒过神来,连忙道:“哎,弟妹,你快坐下。这是几个月了?”
菜花摸了摸肚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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