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后生存日记-第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别走!”
冯凭急忙冲进寝殿中,看到拓拔叡衣衫凌乱,光着脚在殿中奔走号泣,痛哭失声,几个宦官拼命拉着他。冯凭连忙上前去搂住他:“皇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拓拔叡低头靠着她的肩膀大哭不已:“他死了,他死了。”
冯凭轻手拍抚他,不解道:“谁死了?”
拓拔叡哭道:“兰延死了。刚才他来和朕告别,说天帝封他做了天官,他要去天上去了。他一定是死了。”
冯凭安慰道:“皇上,这只是做梦罢了。梦都是反的,当不得真。”
拓拔叡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大哭不已,口中不住念叨,他死了,死了。
冯凭心中惶惶的,这时候正是入夜。她问身边宦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宦官说:“子时才过了一刻。”
冯凭搂着拓拔叡,搓他手,不住安慰他。
后来他不叫了,只是坐在床上,靠在她怀中默默流泪。冯凭让人把蜡烛都点起来,将殿中照的辉煌通明,抚着拓拔叡肩膀说:“皇上是忧劳太过,这段日子听说他生病才做噩梦呢,好好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呢。皇上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正说着话,外面有宦官传报。冯凭当是有什么消息,这边陪着拓拔叡脱不开身,便让那边侯着。然而话传出去没过片刻,韩林儿进来了。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诡异,在室中立定了,看了看拓拔叡,又看冯凭,冲她使了个眼色。
冯凭看到他暗示,安抚了拓拔叡几句:“有点事情,我去去便来,皇上不要怕。”起身,随着韩林儿出去了。
韩林儿道:“兰大人死了。”
冯凭心中一震,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韩林儿说:“就在子时一刻不到。”
正是拓拔叡刚刚做噩梦的时候。
他们竟然这样心意相通。
冯凭好像一阵冷风吹过,前胸后背,连着心都是凉凉的。半晌,她才说出一句:“他才二十五岁啊,怎么会这样。”
韩林儿说:“臣一开始也不相信。”
冯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韩林儿说:“就是生病,好像是得了伤寒,一直拖着,久治未愈。”
冯凭说:“皇上病的时日可比他久多了。”
冯凭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想起许多事。兰延死了,那他家中呢?贺若这会八成在兰家。依兰刚生了孩子,这孩子要怎么办,兰家只有乌洛兰延一人,又没有别的兄弟叔伯。她马上又想到拓拔叡,皇上身体正生病,如何把这消息告诉他,不是更让他难受吗?他同乌洛兰延感情这样深,如何承受得了。
韩林儿道:“这件事,还是得立刻告诉皇上吧。皇上早晚要知道的。”
冯凭叹道:“等我想想怎么劝慰他吧。”
第146章 咪咪
拓拔叡坐在榻上;注视着面前那一缸荷花。
那是乌洛兰延当初赠给他的莲子手珠;他将其种在一只大缸中,精心养育。后来发了芽;经冬历春,长成了一缸茂盛的荷花。正当夏日,碧绿清圆的荷叶中间冒出了一两个尖尖的花苞;粉红鲜艳的像十五六岁少女的脸颊。
他让人将荷花搬进殿中,对着看了一天了。劝他吃东西也不吃;说话也不说;冯凭隔一会过来看他一眼,越看心中越担忧。
拓拔叡在想。
他绞尽脑汁地想;想他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不能任用自己想任用的人;好好的均田;竟然变成这幅样子。他被逼的无路可退;撒手政务;而兰延就这样死了。他最信任的人;最亲近的朋友……他感觉胸中有一股郁气缓缓升上来;他努力按压下去;然而那气息在体内翻江倒海,激得他面目僵硬,手背上青筋浮起。
他这样憋了一夜,次日凌晨时,终于再坚持不住,嗓子忽然一痒,哇的一声,憋吐了一口心头血,直接气晕过去了。
乌洛兰延仅余的一子,取名叫凤儿。冯凭也找依兰谈过,那是乌洛兰延的独子,冯凭说:“我理解你做母亲的心情,可这孩子毕竟姓兰,皇上不忍心见兰家断了后。你若留在兰家,这孩子自然是你的,可你要改婚另嫁,总不能将这孩子也带过去。毕竟和你那新丈夫不是一家人,以后相处起来,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不愉快。我也不是劝你怎么样,只是望你好好想一想。”
依兰有些犹豫不决,说:“他已经没有了父亲,若再没有母亲,岂不是更可怜。我同兰延说那些,只不过是气话罢了,我只是不忍心刚出生的孩子没有父母。”
冯凭没法更劝她。
依兰说的也是实话,这种人家夫妻家务事,她也不好去干涉多嘴。孩子自然是跟着母亲最好的,她只是担心依兰再嫁,这孩子会被男方容不下。
贺若的妻子源氏,自过门之后,便和丈夫关系疏离。那源氏亦隐隐听过一些传闻,乌洛兰延过世,她见丈夫抑郁悲痛,便极力亲近安慰,想趁机缓和夫妻关系。她听说公主要改嫁,乌洛兰延留下一个儿子无人抚养,便跟贺若提议说:“兰家遭遇这样的事,那小小的孩子没有父母多可怜。你既然和他情同手足,怎么能坐视不管。当年山涛受司马氏之诏入朝为官,嵇康作与山巨源绝交书与之绝交,嵇康被司马氏所杀后,山涛却收养抚育了他的幼子嵇绍。你难道连山涛都不如吗?”
贺若没想到源氏能说出这种话,愣眼看着她,半天不晓得如何回答。
源氏说:“你若抚育他,难道不会视他如己出吗?他父亲在天之灵若知道,相必也能安心了。”
贺若皱眉说:“不是我不肯,是公主不肯将孩子还给兰家。我总不能跟孩子的亲娘去争。”
源氏说:“公主也有她的难处,她不好带着这孩子的。你不好出面,我去找她说说吧。”
贺若将信将疑说:“你去?”
源氏说:“我去。”
贺若不太能信,只好由着源氏去试试。
源氏跟公主见面,谈了几次,这天竟真的将凤儿抱回来了。贺若见了十分震惊,心中却也十分高兴。源氏将这凤儿养在自己房中,当天又雇来一名奶母。
贺若是十天半月也不到她屋里去的,凤儿抱过来,他却厚了颜到源氏屋里去看,一呆就呆了一下午,守着那小婴儿看个不止。凤儿吃奶吃的很凶,贺若看着,越看,越感觉不可思议。
他问说:“公主怎么会答应让你把凤儿接过来?”
源氏笑盈盈说:“公主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爱玩,没耐心带孩子,嫌吵,原先在兰家时就丢给奶娘。她把孩子带走,把原来的奶娘也赶走了,结果这孩子认人,新找的奶娘又哄不住,成天到晚的哭。我去时,她已经焦头烂额了呢。我跟她好说了些,她便应了。”
贺若看着这孩子,仿佛能看到他长大的模样了。这是个漂亮的男孩,长大了,应该又是个一模一样的兰延……
他捏着那婴儿小手,感觉心一阵一阵的揪痛。
兰家所留的一处房产,二十多亩田地的地契,还有家中的一些财产,家用器具。统共也没多少,依兰不要,贺若只得接管了。
一切原封不动,只是代为保管,这些东西,等凤儿长大,自然都是要还给他的。现在他还小,家宅没人住,只能暂时挂上锁。
深夜,一个面孔模糊的青年立在兰家的院子中,茫然抬头张望着。
他每天来看一看,但是,越来越冷清了。
兰家的宅子已经被上了锁,奴婢也都被遣散了,只留下一个看门的老仆人。夜晚,所有屋子的门窗都黑漆漆的紧闭,没有一丝灯烛光,看不到一点人影,听不到一点人声。庭中桂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暗示着这里曾有过的主人居住,以及,将等待长久的沉寂。
仿佛还能闻到一点那人的气息。
不过,确实是已经没有了。他已经听说了宅子主人死亡的消息。
青年日日到宅子中看一看。直到有一天,那庭中桂花也凋谢,最后一丝芳香也消失无踪,再无一点人气了。青年感觉没了意思,便准备离去了。
临转身时,他听到有细细的猫咪叫声。寻声去看,见到一只胖胖的狸花猫从树丛间懒洋洋漫步走了出来。
他认得这是那人养的猫。
“喵~”
娇软的叫声,毛茸茸的身躯。
主人虽不在了,这猫却还留在宅子中,由看门的仆人喂养,长得还和先前一样健壮,皮毛光亮。青年召唤,这猫便走过来绕着他腿蹭他的手,舔他。
青年摸着猫儿,十分高兴,忍不住笑了一笑。他抱起这崽子,跳墙出了兰家的院子。他没有回住处,亦未带一文钱,只腰悬一把宝剑,抱着这狸猫,出城门往南,扬长而去,再不回头了。
兰家,看门的老头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碗,碗里装着鲜活的小鱼。老头子一边拿筷子敲碗,沿着园子一边走一边唤:“咪咪?咪咪?”
“咪咪去哪啦?”
“吃鱼啦!”
“咪咪!”
第147章 昙曜五窟
乌洛兰延死后,九月,云冈石窟佛像初成;法师昙曜奏白帝,请帝后前去观览佛窟。
先是;太武帝灭佛,捣毁大量寺院佛像;焚烧经典,屠戮僧侣,引得民怨四起。拓拔叡即位之后;在全国恢复佛法,重修佛寺。当时有名僧昙曜,受诏自长安赴京,拓拔叡奉之以师礼。和平六年;昙曜上奏白帝,请于平城西郊十里处;武州山南麓石壁上开凿石窟,修造佛像;以为拓拔氏历代帝王祈福。
拓拔叡允;倾国库所积为建造;命昙曜主持修建,命名为云冈。
拓拔叡在位多年,除了刚登基修造过一次宫室,实在是因为那宫殿破旧的不行了。除此并未大兴土木。唯独建造云冈,一为祈福先祖,二为弘扬光大佛法,花费颇甚。调集了全国的能工巧匠上万人,征发徭役数千,又招募了上千僧侣,修造数年。而今佛像初成,总算是得了件难得的喜庆事。
拓拔叡在病中,又因乌洛兰延过世沉湎悲伤,闻奏,终于有了些高兴的神色。
他心情一高兴,身体也奇迹般地恢复了些,强撑着竟能下地了。
两日之后,帝驾至武州山麓,观览石窟造像。
昙曜所凿石窟,位于武州川北岸白尺高断崖之上,一共开凿了五窟,每窟之中各有大型石像一座,均高约五十尺。拓拔叡和冯凭在昙曜,众臣,及众工匠的陪同下一窟一窟参观过去。
那石像高而巨,眼含慈悲,微笑凝眉,神态样貌栩栩如生。拓拔叡看到第一眼,整个灵魂都被震慑的剧烈涌动起来。
“这是道武皇帝……”
他祖父的祖父,魏朝开国之君,也是他从小心中最崇高最敬仰的人。
道武一生坎坷,刚出生即丧父,随其母贺氏改嫁给文皇帝。文皇帝又是道武皇帝的祖父,儿子死了,娶了自己的儿媳。道武皇帝是文皇帝之孙,变成了文皇帝之子。
当时拓拔氏只是代地的一个游牧部落,身边环绕着鲜卑、匈奴的许多强部。
道武皇帝六岁,前秦攻打代地,贺氏以道武皇帝的名义绑缚了文皇帝,向前秦请降。苻坚礼遇代国降臣,将文皇帝迁往长安,却以“执父不孝”之罪,将道武皇帝流放。
六岁的道武皇帝,背着不孝的罪名同母亲贺氏流放中原。十年后,前秦败于淝水,十六岁的道武皇帝同母亲返回代国,在母亲家族贺氏部落及旧盟的支持下即代王位。然后便开始了一生的戎马,南征北战。
前秦灭亡后,中原战乱四起,慕容氏,氐人,匈奴人,各部争夺霸主。道武皇帝陆续消灭了匈奴人和慕容氏,以及所有敌对政权,平灭了大大小小叛乱,建立了魏国,将都城定在平城,开创统治。这便是魏朝基业的由来。
拓拔氏的传统,部落首领兄终弟及。道武皇帝称帝后,为了效仿汉人制度,将皇位传给亲生儿子,和拓拔氏兄弟以及鲜卑贵族之间发生了数不清的血腥的杀戮。
为了传位给明元帝,他杀死了明元帝的生母,明元帝不能接受,恐惧出逃平城。
道武皇帝欲再立清河王绍,又诏清河王之母贺夫人入宫,并将她幽禁。贺夫人暗中与清河王绍送信求救,清河王绍阴谋杀死了道武皇帝,篡位登基。
清河王绍谋反不多久,便被群臣杀死了。出逃的明元帝回平城即位,这位曾因为怜恤自己的生母而舍弃皇位的皇帝,后在立太子时,却选择了和他残忍的父亲一样的做法,赐死了太子生母。
明元帝因为即位之路坎坷,为了避免兄弟觊觎皇位,他采纳了大臣崔浩的建议,那就是,立太子。
早早的立太子,早早的培养东宫势力。于是年幼的拓拔韬以太子身份早早登上了政治舞台。拓拔叡的祖父,太武帝拓拔韬,是道武皇帝之下,最霸道有为的一位帝王,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
太武帝也和明元帝一样,用立太子的方式来对抗兄弟。于是拓拔叡的父亲拓拔晃,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登上了太子之位。
太武帝对太子地位十分爱重,悉心培养,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事业。拓拔晃和太武帝一样,年纪小小便登上政治舞台。太子太武帝常年征战在外,太子拓拔晃在内监国,设计是无比完美。
时间一长,就不对味了。
太子揽政日久,身边聚集了大量的支持者,开始形成和皇权相对抗的势力了。
太武帝不管做什么事,总有一批人要反对,反对者便聚齐起来,利用太子的地位,和皇帝的意志对抗。政治上的分歧,君权与储君的冲突,多深厚的父子情,终究都被撕裂成碎片了。崔浩国史之狱的惨案,父子之间的矛盾达到最激烈。于是,偶尔一个机会,偶然一句小人的谗言,太武帝终于怒下决心,杀了太子,将整个东宫集团一网打尽了。
明元帝逝世的早,明元帝死时,太武帝刚刚能独当一面,所以父子之间不曾发生权力冲突。到太武帝这里,终究成了悲剧。
太武帝杀了太子,最终也落得孤家寡人,众叛亲离,身死宦官之手。年幼而孤独的拓拔叡在动荡之中跌跌撞撞地登上皇位,日日小心,步步谨慎……
那辅佐了三代帝王,为拓拔氏江山传承定下大计的崔浩,早已经被太武帝诛尽满门,斩首示众,死无全尸了。而今只剩下拓拔叡,站在寺窟前,看着一座一座的雕像,想起那些湮灭的往事……
都说道武是被拓拔绍杀的,太武是被宗爱杀的,然而拓拔绍刚杀了道武就被群臣所杀,宗爱刚杀了太武不久也人头落地。从这结果来看,他们哪有能力杀了强悍的帝王呢?道武和太武,不过都是死在皇权与四周的博弈之下。拓拔绍和宗爱,不过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第一窟佛像,是道武帝。
第二窟,是明元帝。
第三窟的这佛像,他便认得了,他祖父太武帝。幼年时他常常坐在祖父的膝盖上撒娇,那是他从小最依赖又最恐惧的人。
第四窟,是他父亲。
太子,拓拔晃,封号景穆皇帝……
浩渺天地间,仿佛先祖们都在眼前重生了。拓拔叡有无数的疑惑,无数的话想追问他们。为何,为何,为人君者这样难。四位皇帝,三位死于刀剑,不是战死沙场,全是死于亲人,死于身边人的刀剑。为君为君,这叫什么君。
都说帝王高高在上,明明性命都保不住,哪里高高在上了。
要怎样,君王才能拥有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力,不受年龄、智力、体力、在位者意志强弱的约束呢?
衰老的皇帝,不是被儿子杀死篡了位,就是被兄弟杀死,被臣子杀死,被妃嫔杀死。没有几个皇帝最终结局是不被杀的。
像草原上的雄狮,不论如何强悍英勇,一旦老了,也只能被分食。
而年幼的皇帝,不被母亲操控,就要被宦官操控,被权臣操控。不是成了傀儡,就是动辄被废,被杀戮。
生杀予夺,一言九鼎,至高无上……不过是说笑罢了。他做不到,连道武和太武都做不到。
连江山代递,保全性命都尚且艰难。
权力如何才能永远把持在君王手中……
五座石窟,那最后一座,便是拓拔叡自己的造像了。那佛像褒衣博带,眉目清雅,比眼前人更多了一重庄严、温和和慈悲。
这寺窟规模宏大,每窟能容僧侣一千多人,最大的一窟能容三千多人。除了塑像,还有藏经阁,昙曜讲学处。昙曜请拓拔叡为这寺命名,拓拔叡说:“这寺在岩壁上,便取名作灵岩寺吧。”
那昙曜是虔诚的佛教徒,当年太武帝灭佛,屠杀僧侣,毁灭了无数珍藏的典籍文物。为了避免佛家经籍再因政治而遭受浩劫,昙曜遂凿此寺窟。在这山石之上雕刻帝王的佛造像,用这帝王的佛像来守护这寺窟中珍贵的典籍。
这是政治与宗教的相互利用。
昙曜要利用君王的权力来稳固佛教的宗教地位,更好的宣扬佛法。而民众皆信奉佛祖,君王要利用民众的信仰来宣布自己至高无上的神授地位。
拓拔叡很满意。
在一片弥漫的香烟和梵音中,千名高僧的诵经恭迎中,他登坛受封,高僧昙曜亲为他披上□□,据说这是释迦牟尼的遗物。
释迦牟尼的遗物不遗物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仪式本身。
这是他向天下人庄严的宣告。
朕即是佛,佛即是朕。
自今而起,朕将与神佛等同,成为万民的信仰。
昙曜也很高兴。
历史会铭记他。从今日起,到魏朝灭亡的那日,佛光将一直笼罩这个伟大的国度。
这在场的观礼的僧人,也都很高兴。
这造像一立,□□一披,只要拓拔氏的江山不改,拓拔氏的皇帝就永不会再兴灭佛了。皇帝不能捣毁自己的塑像,烧毁自己的金身。修寺,建塔,造像,塑身,迄今往后,数不尽的黄金白银会从国库流出来,化作一尊尊金色佛像,化作巍峨的寺塔,化作富丽堂皇的庙宇,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化作无需缴纳赋税的田地,化作锦衣玉食,缭绕香烟,化作僧人们锦斓袈。裟、珍稀法器。
冯凭同拓拔叡一道登坛受封。
他龙袍叠着袈。裟,真成这世间的佛祖了。她心中有点古怪的感觉,好像他真的要遁入空门了似的。她心想:他不会遁入空门的吧?他不信佛,他迷恋这尘世。
寺窟的修建没有停止。拓拔叡命昙曜继续开凿寺窟,国库的钱不够了,他大开私库,将自己的小金库也拿去造佛像。同时在他所居的太华殿中,供奉上了一座金色的佛身,抹去了手头的翡翠扳指,将腕上戴上了一串檀木佛珠。
第148章 目不转睛
冬十月,有疏勒国使臣自西域赴京朝拜,带来大批进献的僧侣;典籍和经书。
疏勒使臣进贡的宝物,是一件火浣布制的袈。裟。据说这火浣布袈。裟水火不侵,焚烧不坏;脏污之后只要放到火上一烧就会恢复如新。拓拔叡当场让人将其架到火上烧;果然烧不坏。皇帝十分欢喜;众人也都啧啧称奇。拓拔叡将这袈。裟收到灵岩寺中;作为佛教的圣物。
日子继续向前走。
冯凭战战兢兢,担心着拓拔叡的身体状况;然而他病情终于有了一点点起色。她又担心朝政的事,然而朝中的局面渐渐稳定。至少看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展了。
十月底,青州叛乱平息。
此时新政已经全面被废除了,各地的风波也都陆续平息。陆丽的确比李惠有为,自接手朝政;一项一项,迅速扭转了局势。他本是功臣;当初拓拔叡登基;他是支持的主力。这些年拓拔叡一直也信重他。而今常英李惠都倒了,他终于成了尚书省的首脑,拓拔叡加封他为平原王。这是非常高的尊荣,拓拔氏一般只封同姓为王,很少会封异姓为王的。
这也是拓拔叡即位之后,封的第一个异姓王。
拓拔叡摆脱了长达半年的困局,加上身体恢复,又重新理政。他不再回避臣僚,而是搬回太华殿住。冯凭也不再碰奏疏,也不再接见大臣或过问朝中的事务。
她知道,帝王家忌讳这个。尽管她和拓拔叡感情恩爱,相互信任,她也绝不去碰这种禁忌。只要拓拔叡平安,她也就不需要担心了。而李惠呢,此次弄的灰头土脸,冯凭相信经过这次,李惠要再想揽权,恐怕很难了。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利用陆丽来打击李惠,压制群臣。
经过此次也可见,陆丽此人沉着稳重,冷静自制,是能担大事的,关键时刻是能左右局面,扭转乾坤的人。
她需要这样的人。
冯凭极力与陆丽亲近,在拓拔叡面前极力称赞此人,当面则十分礼遇,表现出友好结盟之意。陆丽亦以皇后深恭贤德,有亲近之意。于是很快,冯凭便做成了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
她将冯琅的一个儿子,娶了陆丽的孙女。
如此一来,她和陆丽的关系将牢不可破了。她会以皇后的身份,力保陆丽在朝中的地位,而陆丽也会支持她。一个在后宫,一个在前朝,一旦遇到非常之事,她自能内外联合,把控局面。
不过,先前冯曦和李兰这婚,也并非没有意义。她毕竟是不愿和李家的人撕破脸,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娘家,一斗起来,难免伤筋动骨。她仍希望能借这桩婚事尽量缓和冯李两家的关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