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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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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以为,公主嫁女素来没有困难可言,自然是人人都想抢着做驸马。
    却不知公主为皇帝之女,金枝玉叶,就算招了驸马,也自有其权威。驸马一词,听起来堂皇,其实却苦不堪言。不说别的,就是成亲之后,平日里不经公主召见,根本就不可以进公主寝室,每次见面还得先以下臣之礼叩拜,然后才得以丈夫身份面对。驸马坐得不好了,公主还有权责骂,驸马若敢还一还手,皇帝一道旨意,能让你全家皆死。
    公主们在宫中时是呼来喝去惯了的,好脾气的通常没有几个。因此对丈夫动辄打骂本是常事,而做驸马的却只有忍着受着。
    做了驸马的人,本身更是不能入朝为官,一生前途算是丧尽。
    做皇帝的想为女儿挑好女婿,可那真正有才有能想为自己图个好前程的,其实没一个愿意做驸马,那真正叫受尽窝囊气。那愿意做驸马的,皇家却是没一个能看上。
    大梁帝国尚在时,曾有状元姜辉,生得一表人才,当时的皇帝见他人品出众,想召他做驸马,结果姜辉宁死不从,最终在家绝食自尽而死。止水当年也曾有过官员为了不做驸马而携家潜逃,投奔天风一事。
    天风帝国曾有位驸马叫袁锦,本是风流绝代的人物,就因为在家中受尽公主的窝囊气,而每日里流连青楼不愿返家。结果当时的公主是位醋坛子,有一次硬是带着一群女人杀到青楼,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驸马毒打一顿,然后将所有和袁锦关系不错的女子一律棒杀,再不许任何女人接近袁锦。
    袁锦受此折辱,自忖做人活到如此地步实在无趣,于当夜悬梁自尽了。
    这些还都算是普通的,若是碰上那性情风骚好淫的公主,每日里无男不欢,把个驸马搁在一旁不闻不问,那就真正是为自己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了。
    因此历史上为了不做驸马或做了驸马后自杀潜逃者,绝不在少数,皇家贵胄,天命之女,其实要想找个好人家,实在千难万难。
    这刻云霓这么一说,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苍敏是真得慌了。
    她自问自己将来绝不是虐待丈夫之人,但这话却无从解释,反倒是她性格活泼好动,在宫中常引起蜚语流言,到更让男人害怕。天下冤狱,本无上下之分。如今她父皇要为她找这么一个货色,她将来就是想好好对待怕也难了。心中焦急,抓着云霓的手就问:“好姐姐,你教教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嫁给那样的人!”
    云霓叹息:“这样的事,怕是没什么办法的了。”
    苍敏急得想哭:“好姐姐,你定要为我想个办法。”
    云霓轻瞥了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道:“山公在朝中,素来是除陛下之外的第一人。他说的话,陛下常常是听得进去的。南靖元虽不济事,终究上面还有山公在,陛下怕是会同意这门婚事也说不定。若要不嫁,错非山公不再是山公,陛下也不再只听他一人之言。”
    此时,两个人已离身后的嬷嬷宫女越来越远,估摸着她们是听不到自己的说话了。
    苍敏小声道:“我只是公主,无权议政,又哪来本事管这些事了。”
    云霓笑道:“那也未必,我到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再受南山岳这老头的气,却是要你肯出手才行。”
    “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你一个人是不行的,务须和宫中的一些妃子联起手来去做,方有成事的希望。”
    苍敏一呆,云霓已悠悠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下有很多事,坏就坏在女人的手里吗?”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五章 处处兵戈(1)
     更新时间:2009…1…16 22:22:57 本章字数:3246
    战争,无所不在……浅水清。
    。。。。。。。。。。。。。。。。。。。。。。。。。。。。
    随着鸿雁的失踪,云霓在宫中的献策,一场场阴谋的较量逐渐拉开了帷幕。
    清野城与苍天城,就象是在朝在野的两股势力;
    浅水清与南山岳,就象是新人与老人的两班人马;
    他们一个是有着盘根错节般的庞大势力网的旧统治阶层,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大官僚大贵族,一个则代表了平民阶层由下而上的努力,是声望如日中天,功勋盖世的天风英雄。
    他们是文与武的两个极端,拥有着完全不同的两种思想文化,一个老谋深算,擅长借刀杀人,拥有良好的高层关系,是老而弥坚的山中虎;一个则年轻气盛,冲劲勃勃,拥有绝对的下层威望,是少年张扬的出林豹。
    他们一个有经验,一个有智慧,一个有权柄,一个握重兵,一个权倾天下却目标明显,一个官位卑微却潜力无穷。
    在这场权利与智慧的较量中,不能简单的说一定会赢,谁一定会输,但是有准备的那一个,肯定胜面要居大许多。
    与南山岳不同的是,早在进兵止水之前,浅水清就明白一件事……要想娶云霓,他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南无伤,而是整个南氏家族。他要打败的,也不是一个南山岳,还有他背后无数依附于他的存在。
    但是他凛然无惧。
    军人们沙场纵横,早舍却了生死,能够用一万人灭掉一个国家,又怎么会怕你一个帝国丞相?
    军人的风格,就是不动若渊岳;动则若雷霆。军事上可以有蛇吞象的壮举;官场之上同样可以。
    南山岳固然是老牌政客;两朝元老;浅水清却是后起之秀;初生牛犊不怕虎。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浅水清不但要动南山岳;而且一动;就动得惊天动地,动得世人瞩目;动得豪情万丈,动得胆大至极。
    生死沙场上经历过来的人,一旦要玩起阴谋来,便是无视生死;无畏前途艰辛;一心求胜;永不言退!
    这一次;浅水清要让所有人都大开一次眼界;看看他一个五品小将,到底是怎么扳倒南山岳这棵擎天大树的。
    。。。。。。。。。。。。。。。。。。。。。
    柳州。
    公孙石呆呆地坐在山中小亭,望着远山烟雨,心中惆怅。
    曾几何时,这位曾经朝中最显赫的人物,如今已潦倒沦落至看守山林,做个牧园老人了。
    他应该觉得庆幸,因为朝争历来残酷,那凡是失败的,大都难有好下场。
    苍野望念他曾经也是两朝元老,虽犯有大错,终还是饶其不死,只贬为庶民,让他从此寄情山水,但对于曾经有过权倾天下的无限风光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未免过于清冷了些。
    如今,他在这山中一守就是十余载,每日里除了栽花弄菜,就是做些诗词歌赋。曾经的门庭若市,早已成了冷落凄清无人理,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静静地等待着最后归天的一刻。
    一头白发映照出自己的凄凉,不是不令人叹息的。
    当山下的行人走到这小亭中时,公孙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放声道:
    “若是来这山中寻幽探秘的风流雅客,不妨来这亭中小坐片刻,喝杯水酒,陪我老人家说说话。若是那有事公干的,那我老人家就不打扰了。”
    上山的人戴着个大斗笠,听到公孙石的说话,放声道:
    “若是我有事公干,偏偏这公干的内容就是来陪您老人家说话的呢?”
    公孙石一楞,执杯之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要看说什么话了。”
    “南山岳!”
    脸色一变,公孙石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戴斗笠的人笑道:“帮助大人您重回相位之人。”
    杯中的酒,终于洒了出来。
    。。。。。。。。。。。。。。。。。。。。。。。。。。。。
    苍天城内,尚书省提学司,陈进忠陈大人府上密室。
    今天,陈进忠在这里会进了一位秘密客人。
    自春考以来,这样的秘密客人对掌天下学子前途的提学司大人来说每日里就是多不胜数,不过今天的这位,显然有些特殊。
    因为,他并不是来为任何人打点关照的。
    那一张汇通钱庄的巨额银票,其目的只有一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陈进忠看着那银票,眼中的贪婪已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但他终究是叹息一声道:“这位公子,你要求的事,干系未免大了些。若是需要我提携照顾某位考生,只要他文章还说得过去,自是一切好说,可是你现在却要。。。此乃考生之秘,是万万不可轻泄的啊。你要这样的消息,到底打算做什么?”
    林跃坐在陈进盅下首,陪着笑道:“虽是机密,一到放榜,则天下皆知。我家大人其实只是想在此之前早做了解,也好未雨绸缪,有所打算。”
    陈进忠微眯着眼问:“什么打算?”
    “我家老爷常说,天下资产,莫过于人。若是能在那才华之士穷困潦倒之际,施以一饭之恩,则将来收益无限。正所谓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苍天城内考生济济,谁是良才,谁是朽木,我家老爷说了不算,大人您说了才算。我家老爷心有善心,想在那良才穷困潦倒之际,与其交个朋友,却还需要大人您的指点啊。”
    陈进忠呵呵笑了起来:“你家老爷的心思打得到是不错,只是有些良才,未必穷困,不是你家老爷能收买得动的。”
    “总还是要陈大人提点一番才好,若是能知三甲属谁,那是最好不过了。”
    陈进忠这才缓缓道:“大考头三甲,历来是由陛下亲点,本官只有荐举之权。”
    “却不知陈大人打算推荐什么人呢?”
    陈进忠眯着眼想了好一会才回答:“要想出仕,不是只有一手好文章就可以解决的,总要有些身家后台,方可保证无忧。象那苍天南家的公子,姜家的公子,还有清野申家,燕南季家,西北郁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唉,老夫一时也不知道该荐举谁才好啊。所以,此事终究还是帮不了你家老爷的了。”
    林跃开心地笑了:“既如此,那就不打扰陈大人了。”
    “慢走不送,这银票你还是收回去吧,帮不上你的忙,实在愧疚啊。”
    “哪里哪里,大人言重了,这银票是我家老爷孝敬大人您的,与此番帮忙却是无关。大人您为民为国,忧心忧力,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了吧。”
    两个人彼此虚伪,互相客套。
    林跃再不多作停留,直接就出了陈府。刚出陈府大门,林跃一甩刚才的奴仆相,上了等候他已久的马车,沉声说道:“杀死南瑞,绑走姜平,对季水郁杰等人制造些意外,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务必要保证申公子能进头榜三甲,如果可以,最好是进去两个。”
    赶马的车夫斗笠罩头,微微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
    苍天城,鸿家大院。
    天刚蒙蒙亮,一名下人已经打开了院门开始清扫屋子。
    门外的那辆马车停得有些蹊跷,那下人不满地嘟囔:“谁家的马车如此乱停。喂,有没有人啊?快把马车牵走!老子要打扫呢。”
    无人应答。
    那下人有些好奇,看看四处无人,悄悄掀开马车的车帘向里张望。
    然后他如见了鬼般的大叫起来:“小姐!是小姐回来了!是小姐回来了!!!”
    鸿家小姐鸿雁,在离奇被掳一日之后,又突然被贼人送了回来。
    这一事件,最终为人所知,并于不久后成为坊间巷尾的奇谈,人们纷纷猜测,鸿家小姐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南家,又为此做了些什么。
    同一天的早晨,姬若紫站在苍天城的城门前,仰望那堵围城高墙,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苍天城,我终于来了。
    一连串的事件,正在浅水清妙手牵动下开展得如火如荼,在南山岳真正察觉和明白之前,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其实已形成了一股潜流汹涌的旋涡,势要将这位朝中的擎天柱卷倒,压碎,碾成粉身碎骨。
    那一刻,姬若紫舒声道:“咱们。。。进城吧,去见见那位乐清音小姐。”
    “是,夫人。”狗子恭敬回答。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六章 处处兵戈(2)
     更新时间:2009…1…17 19:55:02 本章字数:4327
    苍天城内,风起云涌,两股势力的生死角力已经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涡流。
    这股涡流由起初的暗流汹涌,到现在的端倪初现,再到不久后的腾卷翻滚,席卷天下,其发展呈一种加速度的形式递进,最后带给人的是无限震撼的感觉。
    而那推动这股暗流前进的幕后黑手,如今仍在清野城逍遥自在的“养病”。
    他不急,却有人已经感觉到这股涡流的存在,从而急得再也按捺不住了。
    这一天,浅水清尚在自己的房中看那本四极游记,外面传来了士兵的回报:“清野城主申楚才求见。”
    “让他进来吧。”浅水清淡淡道。
    他太清楚申楚才是为什么来找他了。
    自浅水清报病之后,老于官场的申楚才,就已经看到了隐藏在那背后的巨大杀机。朝廷之上传来的消息,对浅水清甚为不利,他虽立下盖世功勋,却有人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浅水清是什么性格的人,申楚才在那次满门被抄之后,就再了解不过。浅水清若是会坐以待毙,那是打死他都不相信的事。
    唯一的问题是,这一次浅水清的对手,可不再是申楚才,而是南山岳。
    做官,历来最重要的不是有才华,而是要有眼光。看人识人的本领,远比一切都重要得多。能否认清时势,做出正确的选择,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然而这一次,申楚才却完全看不出在这场文武争斗之中,谁才能是最后的赢家。
    从局势上看,南山岳权倾天下,除烈狂焰等少数人之外,可以说无人能憾动他的地位,但是浅水清偏偏是那个屡次创造奇迹的人,总能带给人无限希望。这便让申楚才有些难以选择了。
    赌局一旦出现,从来是有人旁观,有人押宝。押宝的人若是押对了,固然可以腾飞千里,若是押错了对象,却也可能从此万劫不复。政治上的赌局历来凶险,申楚才轻易不会涉入,但是这一次,他却是没得选择了。
    他的两个儿子,跟浅水清走得太近太近。
    所以,他是不能不来,不得不来。
    他需要浅水清给他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或许会让他立刻翻脸,也可能让他坚定地站在浅水清的这一边。
    。。。。。。。。。。。。。。。。。。。。。。。。。
    申楚才进来后,浅水清终于将书合上,笑道:“申大人今天怎么会如此有空,到我这来看我这个病人来了?”
    申楚才苦笑,想你精神好得可以打死老虎,哪里又象病人,但是浅水清这么说,他也只能道:“浅将军生病一事,如今帝国已尽知。听说陛下对此很惊诧,特意派了宫中御医过来为将军看病呢。陛下都派人探望你,我这做地主的又怎能不来。”
    浅水清生病,苍野望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派御医过来,美其名为对功臣的恩赏,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鞭策。浅水清若是识情知趣,自然该知道早些上路,免得被御医们没病诊出病来,才真得叫麻烦呢。
    听到申楚才这么说,浅水清依旧笑得阳光灿烂:“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苍天城到清野,一路迢迢,路上未必就太平,我怕御医们没法顺利来到,路上万一有个什么岔子,就不太好了。”
    申楚才的心一跳,浅水清挥挥手让他镇定:“申大人可以放心,如果真有歹人劫道,想必也是只图财不害命的,只是可能会耽搁他们的行程而已。”
    话说到如此地步,显然浅水清已经是铁了心要把生病坚持到底,申楚才无奈苦笑:“若是如此,那么将军估计自己的病何时能好呢?”
    浅水清随口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没什么好消息能刺激我精神振奋,想来,我这病轻易是好不了的。”
    申楚才心中一亮:“如今苍天城内的消息可谓不少,听说鸿家大小姐被人劫了,又离奇的送了回来,不知算不算是好消息?”
    “一般吧。”浅水清淡淡道。
    “那将军的意思是。。。。。。”
    “令公子高中头榜头名状元,披红花骑白马,巡街三日以示恩宠,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申楚才的心跳得越发厉害了:“犬子只怕没这个能力。”
    “总是要试试的。”
    “既如此,就先多谢将军了。”老于世故的申楚才立刻就明白了一件事:至少浅水清已经在暗中拥有了一股力量,来做到连他清野城守都做不到的事。
    只是仅凭这一点,他依然不能肯定浅水清有多大能量。想来想去,他冒着触怒浅水清的风险,终于说道:
    “那么南无伤南镇督快马赶回苍天城,如今尚在路途之上,不日可抵京,与云家小姐成婚,这样的消息,却不知对将军来说又是好是坏呢?将军。。。又可有解决之道。”
    浅水清的眼神微微在申楚才的身上扫了那么一扫,申楚才整个人只觉得仿佛有电流从身上通过,差点忍不住就要跳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一个五品将竟然会有如此凌厉且不怒自威的眼神。
    片刻之后,浅水清才悠悠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怕南督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成亲啊。”
    申楚才急问:“比如说。。。。。。”
    浅水清眼中闪过一丝只有军人才有的狠辣决绝之势:“比如说,他南家突然有人罹难,满门吊孝,则婚事再不能成!”
    那一刻,申楚才心头大骇。
    他这才发现,他对浅水清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深,而浅水清的毒辣手段与刚烈作风,也远非一个文官所能想象得到的。南山岳固然是官场上的老江湖,但以文人的心思来揣测武将的做法,注定要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误。
    用南无伤与云霓的婚事来逼迫浅水清,南山岳做梦也不会想到浅水清的反击竟然会如此的刚猛与直接,而申楚才在听到了这句回答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再没有了做墙头草的权利。
    看到了他人底牌的人,没有权利再在其他人身上下注了。
    。。。。。。。。。。。。。。。。。。。。。。。。。。。。。。。。。。。
    南安县南家村。
    村口剥皮亭。
    南焕林悠闲地坐在亭中品茶,感受春日温暖的阳光,身旁是一大群下人护卫小心伺候着。他如今年已过七旬,年纪虽已老迈,精神却仍矍铄,每日下午来此亭中喝茶,看着自己南府数千亩的土地,是他的一个习惯。
    今天依旧如此。
    远方穿来了嘹亮歌声。
    “瞿唐栈道,剑阁羊肠,从来险路应嗟,人心似箭,贪肠如枪,自古宦途多难。。。。”
    那唱歌的嗓音并不好听,却胜在声音洪亮,气势十足,唱得是望海潮,歌词却是自行篡改的。
    南焕林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轻声问:“是谁在那边唱歌?”
    一名下人回答:“当是个过路人,离的太远,听不太清。”
    待到那唱歌的汉子挑着一担柴走近了,歌声也越发清楚。“鬼蜮会含沙,豺虎相为暴,如此手段,这般伎俩,安有容身处。前方血战沙场,后方陷害忠良,断头不过一次,剥皮却有两回。当悲切,屠夫手段尚需菩萨心肠,鬼蜮心计却有仁义皮囊,怎得立命所,神魔斗法,当毁擎天柱!”
    南焕林的脸色微变,立刻有下人对着走近的汉子大叫:“喂那外乡的,胡唱什么呢?”
    那唱歌的刚走到小亭附近,一听有人叫他,笑呵呵地把柴扔下,高声回道:“我唱我的歌,碍着你什么事了?”
    南焕林轻转了一下茶杯:“你这歌词,到是有意思啊。”
    那汉子笑道:“怎么这位老爷对我唱的歌感兴趣吗?”
    南焕林悠然问:“我听到你唱那断头不过一次,剥皮却有两回,心中一时有感,请问这歌词由来可有什么典故吗?”
    那汉子便大笑道:“老人家有问,我自然就得有答了。这歌词的确是有典故来历的。天风95年,南安县令李亚为官上任不过一个月,接到乡民投诉,说本土有位乡绅,依仗家中势力,强占民田,欺男霸女无恶不做。当时李亚亲自登门拜访,请这位老人家退还他人耕田,但那乡绅是朝中三品大员致仕,人虽告老,门生弟子却广及天下,其亲子更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人物,因此毫不将一个小小县令放在眼里,竟当场命人将李亚打了出去。”
    那汉子继续大声道:“李亚官位虽卑却一心为民做主,屡次三番请书上旨要求彻查这乡绅圈占农田一事,那老乡绅恼羞成怒,责人警告他,再敢上告,就剥了他的皮。李亚当时回道:人命只有一条,剥皮也不过一次,死便死了,有生之日,总要对得起这身官服。”
    “结果,那老乡绅纠集手下恶霸打手,闯上县衙,直接把李县令给抓了起来,带到一处小亭,当众剥皮。那老乡绅心念李亚说过,人命只有一条,剥皮不过一次,竟然命人吊着李亚的命,不许他当场死去,硬是在剥了他一层皮后,命人用盐卤其肤,然后对他说,旁人剥皮只有一次,我剥你的皮,却要剥两次。硬生生将他再扒了一层皮,务必要让他受尽苦楚而死!”
    “我这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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