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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天天想谋反(穿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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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太勉强,那也不必了; 左右我也不过就是没有个生辰礼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难过也不会生气。
另外,送信的这个八百里加急的士兵是我自己掏腰包养的,未曾占用官驿,你只管使唤便是了,三百两一次,很是便宜。
最后,如果有时间,帮我去瞧一瞧糯米可还好?它的腿可有长长一些?我真的没有要打听晏大人安危的意思,真的是帽帽想糯米了。
写到最后,我发现我的字真好看,你觉得呢?
洛衍书瞧着这信,仿佛看见了她不老实地趴在桌子上,一边咬着笔杆一边绞尽脑汁想要从自己这儿骗点东西走的样子。
揉了揉脑袋,这个人明明就笨得很,偏偏又鬼精鬼精的,真当自己这般好骗么?
洛衍书拿起与信放在一起的那个香囊,秋香色的段子绣着苍绿色的芦苇荡,散发着馥郁的桂花香,瞧着是比去年那个精致用心了许多。
“还是那么丑,难以入目。”
小橙子站在一旁,只当没听见,如果真的丑,那陛下您的嘴能不能不要咧道耳根子后头去了?您的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宠溺又得意?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把它系到腰上干嘛呢?
“小橙子,纸笔伺候。”
“诺。”
摇光收到洛衍书回信的时候,她正蹲在田埂上和村民们讨论怎么把囤积的卖不出去的苞米和陈米做成米花儿进行二次销售。
她蹲在田埂上,一群村民蹲在田埂下面,中间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很抽象的东西,她一边画一边指着那些东西讲解着,而村民们竟然也听得懂,边听边点头。
摇光画的是中国八十年代最流行的那种手摇爆米花机,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没有零食吃,院长心疼孩子们,就经常从自家拿些陈米和苞谷,自己爆给她们吃。
那时候她好奇心重,就缠着院长问是怎么回事儿,院长也耐着性子,把原理一一讲给她。
她现在虽然记不得不是特别清楚,然而大致原理她却是知道的,而且她相信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只要自己能提出这个想法,给个思路,他们很快就能自己钻研出来的。
要知道,在这个吃饭只能靠双手的年代,劳动人民是格外伟大的。
于是她让周里正找来了几个脑子灵光手又巧的工匠,让他们好好钻研钻研。
因为今年的玉米收成实在是太好了,但是交通关隘处却在打仗,根本运不出去卖,好多玉米都放得快生虫了,村民们愁得不行,摇光寻思着总不能传出去说因为收成太好而把人死了吧?
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想出这么个办法,横竖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这边正讲的眉飞色舞,那边回信就到了。
摇光站起身,锤了锤蹲麻了的腿,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忙吧,谁做出来这个东西,本王重重有赏,但是切不可贪功冒进,安危第一,记住了吗?”
众人答应着,然后拿着那张抽象至极的图纸就散去了。
摇光心想还好自己让玲珑备下了好多男装,不然穿女装能累死自己。
唉,自己这简直就是皇亲国戚下基层啊,为了生活,她容易吗?
也不知道洛衍书能不能想到她的辛苦,答应她的要求。
摇光接过信,捏了捏,还挺厚的,想来他肯定写了不少情话,腻歪得不要不要的,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心里有一丝丝甜。
打开后一大叠银票掉了出来。
信纸却只有薄薄一张,字只有寥寥几笔:
香囊未有长进。
准。
一年佣金。
腿未长。
晏三安。
字丑。
。。。。。。
有必要这么惜字如金吗?就没有别的话了吗?也不知道哄哄自己?光说准,金册玉牒也没见送来,真是气。
摇光蹲下身子,乖乖捡起地上的银票,就气呼呼地回府了。
回府之后却发现自己院子后面吵吵闹闹,霹雳乓啷的,她皱着眉,拽过玲珑,问道:“怎么回事儿?我不过大半天不在家,怎么还有人来拆家了呢?谁那么大胆子?”
说着撸起袖子就往后面走,打算揍人。
结果玲珑却把她拦住了,笑着说道:“殿下放心,是好事儿。苏先生找您呢,说有急事让你去醒竹院一趟,您快去吧,等您回来了就弄好了。”
摇光将信将疑,玲珑一路把她推到了醒竹院,她赶鸭子上架地推开了苏珩的大门。
她近来和苏珩关系不大好,应该说很是不好。
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找我?”然后就大喇喇地坐到了太师椅上。
苏珩坐在窗前,回头看了看她,皱了皱眉:“自从你喜欢穿男装后,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个女子了,一点也不像你娘亲优雅端庄。”
“我这不是为了做事儿方便吗?我穿女子衣裳的时候还是很优雅端庄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我问你,你与安梓萱说了些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摇光略微有些心虚。
苏珩冷笑了一声:“你没说什么?你没说什么人安府尹会开始打听我的生辰八字?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我和她并不可能,你就甭瞎掺和了。”
“你以为我想掺和?梓萱最开始便是我给左言物色的媳妇儿,结果偏偏她年纪小,眼神不好使,被你给骗了,你以为我乐意么?你不想娶她,我还不愿意叫一个比我小的姑娘婶婶呢。但是我能怎么办?人家小姑娘就是喜欢你。”
苏珩蹙了蹙眉:“她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摇光觉得苏珩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梓萱是年纪小,性子也单纯,可是这不代表她傻,这种姑娘说了喜欢便是真的喜欢,是最纯粹认真的。你可以不喜欢她,拒绝她,但是你不能否认她对你的心意,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你们这些小姑娘,天天就想一些情啊爱啊的,其实根本什么也不明白。”苏珩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摇光冷笑一声:“是,我们小姑娘家家是什么都不懂,我问你,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是谁守在你床前,几天几夜不敢合眼?”
“。。。。。。”
“你发烧的时候是谁一直给你敷冰擦汗?”
“。。。。。。”
“是谁每天给你煎药还做药膳?”
“。。。。。。”
“梓萱确实不是什么高门贵女,但她也没吃过苦,这样尽心尽力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怕下人笨手笨脚弄疼了你,怕别人药没煎好,怕你不吃东西,怕有别人害了你。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没什么出生入死,可是这便不是喜欢了么?”
摇光越说越气,越说越为安梓萱感到不值,这种没什么心肝儿的老年人,她到底喜欢他哪儿?
苏珩闻言沉默了,想了许久许久,终于说道:“即使她当真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她的,她于我就是晚辈一样的存在,我怎可能对她动情?你好生劝劝她。”
“你以为我没劝过?我早劝过了,我说你不能人道,说你性子凉薄,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就喜欢你。”
“你刚说什么?”
“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就喜欢你?”
“上一句。”
“说你性子凉薄。”
“再上一句。”
“说你不能人。。。。。。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劝劝她,真的!”
苏珩有气也发不出来,憋在胸腔里,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段日子要闭关。静养,就不见人了。若她问起来,你便说我远游去了,可能不会回来了。”
摇光也敛了嬉笑的神色,说道:“你心意已决?”
苏珩点了点头。
“唉。”摇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也是有缘无分,那便这样吧,回头我会好好与她说一说的,大不了指户好人家给她便是了。”
“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
苏珩看向窗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落杏院的墙角,只是这个季节杏花却没开,那枝杏树有些枯败。
摇光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你好好静养。”
“嗯,去吧。”
苏珩的声音淡而远,仿佛回到了摇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摇光心情略微有些低沉,然而当她回到清狂居,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第108章
长公主府初初建造之时; 是左言负责的,而当时的左言受了晏清毓之命,在主院后头种上了满满一院子的绿梅。
那时候刚来越州的摇光; 看见这片绿梅林,想到她与晏清毓之间的有缘无分,只说了一句: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于是主院便叫了清狂居。
然而当今日; 她推开院门时却发现,那满满一院子的绿梅全没了; 变成了一株又一株桂花树。
馥郁的桂花花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亲吻浸透了摇光每一个毛孔; 轻柔而又霸道的无孔不入; 仿佛洛衍书拥抱着她时的感觉。
风一过,星星点点的米黄色簌簌地落下; 如细雨一般; 铺了一地; 于是连泥土都变得浪漫起来。
而桂花树下还蹲着两团白白的小兔子; 圆圆的,肥肥的,甚是可爱; 紧紧依偎在一起; 互相蹭着耳朵。
玲珑看了看有些呆呆的摇光,笑了笑:“这些都是陛下遣人送来的,这个季节已经开花的桂树; 一挪就死,也不知哪里找的这些个艺高人胆大的花匠,竟然挪了一院子。喏,这还有一封信呢。”
摇光觉得这桂花香也太甜了,都齁到她心里去了,她一点也不喜欢,于是撇了撇嘴:“这桂花长得也不好看,香味也俗气,谁准他动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也都是吃里扒外的,还我的绿梅来。”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信拆开了。
是洛衍书有些狷狂的字迹:
你我皆是八月十四的生辰,皇考曾说我们的生辰不是个好日子,因为离圆满总会差了一天。
可是我总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日子,因为有了这个日子,我才能遇上你。
我们一遇上了,以后皆是圆满。
我不喜欢梅花,纵使再好,也太孤单,我觉得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你应该是热闹的。
你送我一抔桂花香,我便还你满园香似海。
另,我本想把糯米送回越州的,可是糯米就馋一口晏三的小鱼干,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走,我想着帽帽虽然活泼,但是摸起来却不大舒服,于是给你送了两只兔子来。
一只叫作小摇,一只叫作小书,它们正好是一对夫妻,你且好生照顾着,小橙子说它们还可以生许多小兔子。
诚然,我说的只是兔子,并无其他意思,你切莫想歪了去。
最后,我听探子说,你最近似乎有些想造反的迹象,朝臣们也都屡屡上奏弹劾你,所以你造反的时候能不能低调一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让你。
本来我也不想让你的,可是想了想,我左右只喜欢了你这么一个人,如果我不让你,我以后可就没有皇后了,所以你能不能稍微聪明一点?
最后,真的最后。
我想你,朝朝暮暮都在想你。
摇光觉得这桂花真是要不得,味道太甜腻了,甜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了,“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真是幼稚。”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收了起来,蹲了下来,一手搂起一只兔子,瞧了半天也没瞧明白哪只是小摇,哪只是小书。
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于是默默地决定,以后谁怀了宝宝,谁就是小书。
她们姓摇的,才不会生小兔子呢,哼。
摇光在越州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但是远在盛安的洛衍书,听着那些糟老头子的絮絮叨叨,感觉到头疼。
“陛下,那天枢长公主,不过一介女子,如何能册封为王?这是牝鸡司晨啊!”
“陛下,传言天枢长公主,私制亲王服饰,此乃大罪啊!今日她敢私制亲王服,明日指不定她敢私制什么呢!”
“陛下,天枢长公主四处揽财,试问,她一介长公主,食朝廷俸禄,百姓供奉,到底是为何如此贪婪?必是有不轨之心啊!还望陛下谨记安南王前车之鉴呀!”
“陛下!臣觉得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
洛衍书懒懒地看了李文佑一眼,冷冷道:“李文佑,你倒是说说,他们说的哪里有道理?”
“当日陛下遇刺之时,长公主的确是只身犯险救了陛下,也的确是差点因为陛下丢了性命,后来为了守住温阳城,长公主也的确差点以身殉国,但那有怎么样呢?她不过一介女子,难道还能称王吗?”
“李卿说得甚有道理,林卿,你如何看?”
“臣也认同李大人的观点,毕竟长公主殿下大力发展越州各行各业,实在是效果太显著了,效果如此显著,怎能不让人怀疑她有狼子野心?”
“嗯,甚是,晏卿你觉得呢?”
“臣附议。当日越州水患,长公主散尽家财,安顿流民,绝食祭天,分明就是收买人心之举,其心可诛。”
“这么听来,这长公主确实是坏得很。”洛衍书勾了勾嘴角,睨着眼,扫了一圈底下神色僵硬的大臣们,冷冷笑道。
众位大臣心里一个“咯噔”,谁不知道这晏李林三人是御前三宝,他们说话,一个顶十,他们明里把长公主打成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实则处处表明长公主的功绩,把那些弹劾长公主的老臣们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而这天子似乎也并不打算追究长公主,那些个上赶着表忠心的却是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造反这种事情,人家皇帝都不在意,他们一群太监急什么急?况且人家长公主也没有真的开始造反啊,就算造了,瞅着陛下这态度,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洛衍书瞧着那群大臣怂了,笑了笑:“众位爱卿不必紧张,朕这位皇姐,生性温柔端庄,只不过前些日子受了蛊兵的惊吓,脑子有些吓坏了,总觉得洛衍琨还要害她,所以行事才荒唐了些。她也就是谋反玩一玩儿,你们让让她,等过些日子病情好转了,自然便无事了。”
众位大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前文静持重的长公主突然变了模样呢。说来也算是为国为民做了牺牲,也是个可怜人啊,白生了一副好样貌,如今却有些痴傻,以后也不知能找个什么驸马。
传闻之前长公主与晏大人是彼此有意的,本来都定了终身,结果突逢老晏大人亡故,二人这才耽误了下来。
只是现如今长公主却痴傻了,而那安絮然小姐似乎也突然回来了,还住到了晏大人府上,看这光景,怕是两人再也成不了了。
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于是早朝在批判摇光中开始,在同情摇光中结束。
早朝结束后,洛衍书留下了晏清毓。
晏清毓站在御书房里,低着头,忍不住笑了笑:“陛下,若是殿下听闻了陛下今日的这番说辞,怕是又要气上好些日子了。”
洛衍书拿着茶盖拨了拨浮在面儿上的茶叶,也忍不住笑了笑:“就是要气一气她才好,朕已经不知道被她气了多少回了,前些日子还做了一个极丑的香囊给朕送来,简直比不上宫里绣娘做的半分,分明就是为了气朕。”
晏清毓微微勾了勾唇,明明连上朝时都带着,偏还要故意说丑,还特意来自己面前炫耀一番,当真是幼稚。
他虚长洛衍书三四岁,小时候洛衍书还是个单纯的小包子的时候,就天天跟在他后头叫晏家哥哥,晏家哥哥,那时候他也还小,就当真拿他当弟弟,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紧着他。
结果后来突然就长大了,突然就成了君与臣,也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两人都突然开始扮演自己的角色,心计城府越来越深,但是还是彼此信任。
如果摇光中意的是自己,自己即使知道陛下的心意,也敢向陛下求娶她,因为他知道陛下不是昏君,亦不是暴君。
可是偏偏摇光中意的是陛下,那么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那自己心中也并不会生怨怼。
当年陛下为储君之时,明争暗斗明枪暗箭实在太多,所以年少时他便生成了一副冷漠老成的样子,可如今瞧着陛下,总算有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他心里亦是欢喜的。
这世间许多事情都并不会有一个真正圆满的结果,那么能让在意的人欢喜,便已是圆满。
洛衍书却并不知晏清毓在低头想着什么,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无形中的小孩子式的炫耀,只当晏清毓是走神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清毓,接下来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做,你且好好养着身子,莫要再一副神思倦乏的样子。”
“是,陛下,微臣知道了。”
“那安絮然在你府上住得可还舒服?”
“住得应当是挺舒服的,就连微臣的长随也已快不是微臣的长随了。”
洛衍书冷笑一声:“她倒是好手腕,好心态。洛衍琨都倒了,她还稳如泰山。”
“这女子素来如此,善于伪装,笼络人心,却心狠手辣,绝非善类。”
“你说得没错,当日摇光差点因为她死了两回,朕如今不和她算这个账,是觉得她还有点用处,等事情结束之后,朕定要她万死以谢罪。”洛衍书嘴角依然笑着,眸色却冷到极致,“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皆已安排好了,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很好。”
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终于兜兜转转沉入了杯底,有的事情,终归还是要尘埃落定的。
第109章
“安小姐,近来入了深秋; 天气有些寒了; 小的给你送些新被褥和碳火来。”
骰子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敲了敲西院的门,深秋的季节; 愣是给他累出了一头汗来。
“吱呀——”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 安絮然探了半截儿身子出来; 她穿着一身素锦衣裳,简简单单束着头发,看上去别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她一见骰子; 忙柔柔地笑了一笑,作势就要接过东西:“絮然是个粗贱之人; 却劳得小哥儿费心又费财了。”
骰子却哪里肯让她沾手; 忙侧了侧身子:“还是小的来吧,絮然小姐身娇体弱的; 干不得这些粗活,且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如今是世道不好; 小姐才沦落至此; 切莫因此妄自菲薄了才是。”
安絮然闻言便也大开了门,迎了骰子进去,骰子也是熟门熟路,自顾自地就开始给她装碳火。
安絮然则给他倒了杯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瞧我这儿; 如今连个茶叶也没有,每回只能委屈小哥儿喝点白水,絮然心里当真过意不去。”
骰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还美滋滋地咂了咂嘴:“无妨,絮然小姐这处的白水倒是比别处都要甘甜些。”
安絮然捂着嘴角笑了笑:“又说什么浑话呢,一处井里打上来的水,怎得我这儿就要甘甜些?”
她这一笑却看呆了骰子,他只觉得絮然小姐笑得当真好看,比那些丫鬟婆子们好看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随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总归便是好喝一些罢了。不过我们家侯爷也是,不知为何就是如此冷落小姐,竟连一点茶叶子也舍不得,回头小的就给小姐捎一些来。”
安絮然闻言叹了口气,微微蹙了蹙眉:“想来你家侯爷还在为了当年长公主殿下的事恼我,确实也怨我,如今也不过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罢了。”
“这事如何能怪小姐?”骰子一下子急了,“小姐也说了,当年下毒一事是安太妃所为,你并不知情,那佛像也是安太妃准备的,你亦是无心之失,侯爷他怎可因为这些事情就恼了小姐这般久?一点也不顾及小姐颜面,实非君子所为。”
安絮然又叹了一口气:“到底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又是陛下尊崇之人,晏大人放在心里的人,我终究是犯了忌讳。”
“长公主殿下如今眼见着就要出事了,却不知侯爷他为何还要为了这么一个抛弃她的女子而埋怨你。”骰子表情忿忿。
安絮然却一下子抓住了不对劲:“你说长公主殿下眼见着就要出事了,此话却是怎讲?”
骰子知自己有些失言了,但是转念一想,左右这里也不过只有絮然小姐一人,与她说说又有何妨?
于是压低了声音:“这几日我在侯爷书房伺候时听说的,侯爷与林大人李大人他们说,这长公主殿下在越州很是不安分,陛下明面上护着长公主,私下里却盘算着怎么除掉她呢。”
“那你家侯爷意下如何?”
“唉,我家侯爷真是个好心痴情的,竟还同林大人他们商量着怎么暗中保下长公主,试图压下事情,想劝陛下夺了长公主的权便可,留下长公主一条性命。”
安絮然心里已经转了百转,继而问道:“可是殿下当日可是救过陛下性命,陛下当真狠得下心?”
骰子声音压得更低了:“自古伴君如伴虎,且再看看当今那位是个什么性子,说是长公主救陛下时暴露了暗中的势力,这才惹得了陛下忌惮。不过陛下也是惦念这些恩情的,所以明面上还是护着长公主,怕是还没有做下定夺。”
“唉,罢了,这些个贵人的事情,如何是我们能够明白的,我所求也不过就是过些安分日子罢了。”
“正是这么个理儿,絮然小姐当真是个剔透之人。我今日耽搁的时间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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